晚好深呼吸,极力压制着不回头看他:“够了吧唐启森,你以为你是谁,我只是被你恶心到了!你和他们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想看我出丑。”

“你就这么看我?”

“对,不然你以为呢?”她终于蓦地回过头,一双眼印在霓虹里越发刺眼的亮,声音也字字清楚地说着。

唐启森出来的急,身上只穿着黑色衬衫,外套搭在手臂上。他领口的地方微微敞着,大概因为太过生气,所以锁骨的地方大力起伏着。

他是真的气急了,姜晚好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出了事总会第一时间就将他往最不堪的那一处想,可他自己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会误会会乱想全是自己给她的信任和安全感不够。

可他还是生气,更多的却是气自己,他唐启森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说一不二,可偏偏到了她面前,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好也和他怒目相对,丝毫不退让半分。

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忽然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就用力吻了上去。

那张喋喋不休、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的小嘴,被他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唐启森恨不能就这么吻着她直到天荒地老,那样就再也不用听她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了。

他用力吮着她小巧的舌头,软软甜甜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味蕾,在她口中来回翻搅,时而退出去狠狠啃咬她柔软的唇肉。

晚好的抗拒全都被他吞进了唇齿之间,他将她双唇吮得充血红肿,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眼前一阵阵犯花,晚好只觉得晕眩的厉害,她依旧被他的胳膊铁实地箍住无法动弹,但能听清他低沉的话语,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就不能听我解释一句吗?姜晚好,我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了——”

第49章

“今天我和陆绍衡约好谈事情,并不知道她会来,这之前我也很久没见过她……”

灼热的男性气息落在发顶,带着急切难安的频率,晚好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些:“谁要听你解释这些?”

唐启森竟然愉悦地低笑出声:“好,那听我解释为什么帮她不帮你。”

晚好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掉进这人的圈套,恨的直咬牙,她想掉头走,却被他箍得腰间一阵发紧。

他 眸色湛黑,始终坚定地睨着她说:“我并不是帮她,只是在商言商。陆绍衡的钱没那么好赚,我明白你急于求成的心情,可晚好,以你现在的财力精力来完成这件 事,必定付出和收获绝对不成正比,这么亏本的生意为什么要去做?就为了挣个名声,如果只是那样,有很多方法可以打响知名度,并不一定要接陆绍衡的生意。”

晚好承认唐启森说的非常有道理,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她比起唐启森和路琳确实要逊色不少,也知道是自己激进了了,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或许因为和她说这番话的人是唐启森,又或者因为抢走这笔生意的人是路琳?总之平时很容易想清楚的道理,她偏偏有些钻牛角尖。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唐启森又轻轻抚了抚她一头黑发,说:“我知道今天做的事会让你很不舒服,我喜欢你,本该用自己所有手段来帮你实现一切心愿。可姜晚好,如果我那样做了,你会高兴吗?”

晚好抬头看着他,胸中的郁结总算有了一丝松动,的确,唐启森有的是办法在背后暗箱操作替她达成这些需求,这样他轻轻松松就能让她恨不起来,可那样她依旧是从前那个什么都需要依靠别人的姜晚好……

再看他时,晚好的心情变得尤为复杂,他这是学会了替她考虑?

“如果可以,我恨不能用所有最卑鄙的手段将你夺回我身边,这么好的机会都放过,你以为是我太蠢?”唐启森皱了皱眉头,唇边净是自嘲的笑,“因为我知道你想变成怎样的人,所以这之前无论多么渴望和你在一起,都会忍耐。”

哪怕晚好一次次将自己的心铸成铜墙铁壁,听了这番话还是有短暂的震撼,她第一次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一样了,又或者是他本身便是如此,此刻才真真实实地将那个自我表现在她面前。

她紧握着拳头,还是默默地背过身去,喉咙有些哑,说出的话略显艰涩:“谢谢你教会我这一课……再见。”

寒冷的街头,那抹单薄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唐启森站在原地扯了扯唇角,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他教姜晚好如何不做亏本生意,可自己何尝不是在赔本?帮着她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坚强自立,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让她不再需要自己。姜晚好会变得愈加充满吸引力,离他也会更加遥远……

然而,哪怕如此居然也是甘之如饴的,或许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这样,倾其所有让她变得更好。

***

唐启森回身看到路琳居然就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衬得脸颊越发寡淡素白,她不知道待了有多久,一头长发早就吹乱了。这会儿见他转过身来,终于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其实这之前她找过唐启森很多次,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有时这男人更是直接了当地让Eric带话:“启森说让你不要再来找他,该说的上次都说完了,已经没话对你说。”

路琳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可她不甘心,明明她差一步就赢了,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他素来都喜欢聪明独立能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所以对姜晚好一定是错觉,她卯足了劲儿要证明自己比姜晚好强太多,可证明了又如何?

刚才他毫不犹豫地替陆绍衡选择了她,可她心里太清楚了,他真正帮的却是姜晚好,表面上看起来她赢了,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终究还是不死心啊,看着他迫切的将那女人带走,其实是不忍心再看姜晚好坐在原地强颜欢笑吧?可她还是想跟出来看一看,看到的景象却越加让自己的心凉成一片。

姜晚好居然给了他一耳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谁敢动他分毫?然后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那份深情和宠溺甚至连当初都不曾给过她。

她每走近他一分,心都仿佛被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撕扯着,疼,更多的却是冷,全身每个细胞都像被冻住了一样。眼前的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男人,可却越来越陌生,陌生到几乎看不清楚了。

路琳压抑着颤抖的情绪,痛苦地问:“你就这么喜欢她?哪怕她不再像当初那么软弱无能,可到底哪里好,离你预期的依旧——”

“路琳。”唐启森极其平静地打断她,又一字字地清楚说道,“不是她的原因,是我变了。”

路琳惊愕地瞪大眼,眼里蓄着泪,委屈和不甘,全都被小心隐藏着不愿轻易流下来。

唐启森始终看着她,没有丝毫回避地说:“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家道中落,可是依旧坚强地往上爬,那时候我承认被你的勇敢和独立吸引了。后来你为了出国留学放弃我,我生气难过,可更多的却是自尊被伤害的愤怒,你知道我从未输过,也从没被人那么轻易刺伤过。”

路琳难以置信地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扣着掌心嫩肉。

“我始终认为,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有共同话题亦能和我共进退的女人,可当我看着你处心积虑,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路 琳听他毫无感情地说着这些,脚下几乎要站不稳,微弱的声音也渐渐飘散在冷风了:“我没有办法,启森,我知道你喜欢独立的女人,所以什么事都不去麻烦你,你 讨厌麻烦不是吗?可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过了!我有家业要重振,一个女人要做到这些,你以为当真那么容易吗?”

唐启森冷静地看着她嘶吼,待她发泄完才道:“对,你有你的立场,可路琳,面对同样的问题,姜晚好的选择是什么?”

路琳后退一步,完全答不上话来,唇色咬的发白。

唐启森并不想咄咄相逼,他侧身不再看她,如实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勿忘初心,路琳,你认为如今的你,和当初还是同一个人吗?”

路琳双手掩住脸颊,终于泣不成声。她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如今的路琳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路琳了,在欲望这条河流里,她一个不慎就被急流给淹没吞噬了。

“不是最后站在上流社会的顶端就算成功,我记得从前你说过,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不是被欲望控制,而是能成功控制阴暗角落里滋生出的可怕欲望。”

曾经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如今听来都觉得恍如隔世,她三十一岁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终究还是迷失了自己。难怪唐启森不再爱她,这样的自己,连她都不敢细看。

太丑陋了,扭曲的心、扭曲的价值观,如此面目可憎,到底要拿什么来吸引他?

唐启森看了她一眼,语气沉了沉:“别再去找她的麻烦,现在变的人是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恨着一个人,那也该是我才对。”

周围似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路琳抬眼看着他高大挺扩的背影渐渐远去,视野早就模糊了。

***

晚好本来还在为生意愁眉不展,可回去居然发现姜家小院里到处都坐满了人,院落是分前后院的,并且还有二楼开了景观台,结果连上面的桌子也满员了。

厨房里也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林叔分派来的厨师见她进来就粗着嗓门大叫:“姜姐你去哪了,快来帮忙。”

“哦——”晚好都来不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只能卷起袖口开始张罗点心。

忙了好几个小时,她总算有机会抓着一个服务生细问:“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的时候来了几桌,到晚上这会儿一下子就满了,我还以为是你打了广告呢。”

晚好也纳闷极了,广告当然之前也做过,可怎么会忽然形式就好了?也太奇怪了。

连着几天都如此,直到这天结账的时候,晚好满脑子的疑问才有了答案。其中一个顾客笑着对她说:“老板,您和盛丰的老总是什么关系啊?”

晚好心脏突地跳了一下,却还是笑着问:“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因为盛丰地产在做捆绑销售啊,只要在您这消费过的,凭发票将来买房时都可以打折的,以前买过房的也有福利……”

那位顾客还在说着,偶尔和身边的人说笑几句,晚好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她低头算账时手指都有些发抖。这个笨蛋,这边教着她别做亏本生意,自己怎么反倒做上了?他唐启森不是从来都以利益为主的么?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客人,晚好坐在吧台那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这几天唐启森没再来了,但这件事无论如何得和他当面说清楚。她频频走神,连北北都奇怪了:“好阿姨,你想打电话吗?是不是不记得号码呀?”

晚好压了压太阳穴,忽然看着北北就来了主意,笑眯眯地凑上前对他说:“宝贝,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第50章

唐启森打开酒店房门,居然看到肉呼呼的小东西站在走廊上盯着他看,小小的身子裹在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双明亮黝黑的眼。

“你怎么来了?”他忍不住俯身摸了摸北北的脸颊,确定温度适宜才松开手。

北北把毛衣领子往下拨了拨,这才笑眯眯地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话时嘴边都带起一阵白雾:“阿姨让我送来给叔叔的。”

听到这话,唐启森就知道姜晚好一定躲在附近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想到几天前两人发生的那场不愉快,他忍不住勾了勾唇。打开小家伙费劲儿递过来的东西,除了一些精美点心之外,居然还有份合同?

他抬头看了眼走廊,发现转角那里有道纤细的黑影,可很快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显然是怕被他发现……

“我们先进去。”唐启森眼里的笑意越加深了,牵着北北就折回了房间里。

北北坐在沙发上动来动去地喝果汁,唐启森穿着黑色毛衣,双腿交叠地翻阅那份合同。

还真是姜晚好的性格,什么都和他算的清清楚楚,不过她提出的方案更巧妙,对于盛丰的业主们有另一优惠政策,将来可以在姜家小院定婚宴和寿宴等所有席面,均有折扣可以拿。

这样一来,无论对盛丰和对她自己都算有利可图。

唐启森放下那份文件,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窗外夜幕降临,楼层太高,只能看到乌沉的天幕黑不见底,今晚似乎尤其地冷,可他心里竟然蔓延着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叔叔?”北北忽然出声,欲言又止地一直往门口看,“你看完了吗?要是没问题就赶快签字,我……还要回家写作业呢!”

唐启森看出来小家伙是急着去见姜晚好,外面天气特别冷,大概担心她受冻。他眼角微微眯起,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额发,忽然说:“想吃蛋糕吗?”

“啊?!”北北双眼一亮,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格外纠结起来。

晚好探头又看了眼房间门口,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北北怎么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她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直蹦脚。虽然酒店走廊上也有空调,但暖气不够足,站了会儿一双脚都开始冻得冰凉彻骨。

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晚好盯着手机忽然发起呆来。其实应该当面和他道谢的,但想起自己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他一耳光,就怎么都不好意思主动迈出那一步。

她当时也未免太冲动了……

晚好想的出神,再转身忽然发现一旁的墙壁上倚着一个人,那人抱着胳膊一脸戏谑的笑看着她:“你在这干嘛?”

“我——”晚好瞧出来他有心作弄自己,抿了抿唇移开眼,“合同看到了吗?要是没问题,就签字吧。”

唐启森低头笑了笑:“姜晚好,你这是来谈生意的样子?怎么对着陆绍衡那么礼貌斯文,对着我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晚好吁了口气,也隐隐觉得自己太紧张,于是转头认真地同他说:“那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唔,有个地方还有点不理解。”唐启森斜倚着墙壁,说的一本正经。

见他微蹙着眉心一脸严肃的样子,晚好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哪里?”

“这么冷,不如进去谈。”唐启森说完就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一路将人引进了房间。

***

北北坐在餐桌边开心地吃蛋糕,吃的小嘴周围都白乎乎的,电视里正在播着好看的卡通片,那只永远倒霉到了极点的小熊,做着各种愚蠢又搞笑的动作。

房间里充斥着孩子清脆的笑声,晚好看了眼一直在低头看文件的人,犹豫了下才开口:“到底哪有问题?”

进来之后他就那么坐着也不说话,弄得她始终没法开口打断他,可依他的效率,怎么可能这么久都看不完?

唐启森闻言徐徐抬起眼,然后往她身旁一坐,手臂顺势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这里,我还不太清楚,你解释下。”

其实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可晚好疑心是自己不太会写专业策划书才导致对方看不懂,于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结果她说完发现对方一直撑着下颚打量她,那样子倒像是在走神,或者说……发呆。

她咳了一声,对他挥挥手:“懂了吗?”

唐启森依旧是那样,手肘撑着沙发略一颔首,慵懒又惬意的样子,眼神却专注得令人心悸:“懂了。”

晚好看着他,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总觉得此刻的他怪怪地,眼神怪异,腔调怪异,连气氛都不对劲了。大抵是两人很少能有这么平心静气相处的时候,尤其他那双眼,总有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她心跳有些乱,刻意转过头避开他的幽沉目光:“那你觉得如何,没问题就签字。”

“没问题。”他轻吐一句,气息暖暖地喷洒在她光裸的颈子上。她再回头看他,两人竟离得异常近,她都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味道。

男人弯了弯唇角,心情愉悦的样子,很快又倾身过来。晚好惊得往后退,几乎下意识要闭眼。

然而他只是拿走了她身旁茶几上的签字笔,晚好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恼,这人太坏了,连这种时候也不忘捉弄她!看着他签字时几乎掩不住的笑意,她郁卒地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笑什么笑!”

唐启森正襟危坐:“要赚钱了,心情好而已。”

“……”晚好磨了磨牙,只能狠狠瞪着他。

唐启森总算拿笔签完字,晚好接过合同的时候忽然被他用力握了握手,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背,粗糙却滚烫的质感。男人低沉的声音也轻轻响起:“希望合作的时候,你能对我一视同仁。”

晚好平静地看着他:“当然,既然决定和你合作,我早就将一切都想清楚了。”

不管从前如何,至少她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如果完全占唐启森的便宜自然会令她内心不安,可现在各取所需,他们谁也不欠谁。

唐启森看着面前的女人,果然女人自信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此时握着她的手还真有些舍不得松开……

窗外忽然开始飘起小雪,这还是陵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北北跑到窗口兴奋地指着外面飘飘撒撒的雪花手舞足蹈,不住回头看两人:“叔叔阿姨,快看!”

洁白的雪花,很快就在这个城市落下一层银色,窗户上倒映出两大一小的身影,房间里开着充足的暖气,晚好忽然觉得此刻,内心也满胀的厉害。

刚离开唐启森那两年,她还很不争气,那会儿内心深处还对他眷恋至极,每每看着孩子,总会幻想一家三口的画面。眼前这一幕也曾经奢望过,两人带着孩子看雪堆雪人,哪怕是这么俗气的一件事,却依旧让她渴望了很多年。

如今终于有机会实现了,可他们的孩子却笑着喊他们“叔叔阿姨”,心里不是不酸涩,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实现了——

人不能太贪心……晚好悄悄背过身去,揩了揩眼角。

唐启森心里也不安宁,这样的场景对他不无触动,尤其北北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他爱的女人,他的儿子,如此寒冷的冬夜,他孤独多年的内心总算寻到了一处温暖港湾。

他走过去一把将孩子举了起来,接着将小家伙架在了肩膀上。

北北惊讶地瞪大眼,一双小手还是死死抱住他脖子,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启森,眼神有些期待又胆怯。

“这样看得更远。”唐启森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不敢看孩子的眼睛,他第一次有了非常强烈想拥孩子入怀的冲动。

北北低头看了他很久,唐启森疑惑地侧过头,却见孩子眼底有层经营的湿意,稚嫩的童音缓慢地说:“别的小朋友总说,被爸爸举在肩膀上,就能看的很远很远,下次我也可以告诉他们,原来真的能看得很远!”

唐启森望回窗外的眼神沉如暗夜,他一颗心仿佛刀绞一般,难受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愿意,今晚可以暂时把我当做你爸爸……”他说的每个字都异常艰难,却又要极力压抑着颤音不敢露出丝毫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