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束时梁满满和霍承远先行离开。

一走出饭店,霍承远就皱眉问:“满满你真的确定要找一个医生当自己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外科医生的工作又忙又累,忙起来根本不着家。别说陪你风花雪月,各种浪漫了,他们甚至都不能陪你好好吃一顿饭。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些时候还会迫于现实的无奈而做出一些让自己痛苦的选择。这种选择一旦做了,那随之而来的可能就会错过很多很多。所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梁满满不甚在意,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在乎啊!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辣!照你这么说起来,外科医生都不要找对象辣!二哥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啊!”

霍承远:“……”

霍医生气极,被梁满满的说辞弄得头疼不已。原本以为他这么严肃郑重地和她讲道理,她会听得进去。结果倒好,这姑娘是油盐不进。他都被整得没脾气了。

他换了个角度继续劝她:“看清陈清源的反应了没?一提到沈恋恋时,他的表情当时就不对劲儿了。明显是没有对前女友释怀。满满,这样的男人你还上杆子去追,值得么?”

霍承远说的,梁满满又何尝没看出来。刚才在饭桌上大伙儿提到沈恋恋,陈清源的表情看上去是很平静,一点也辨不出喜怒。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是在克制自己,压抑自己的情绪。说明他还没有彻底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二哥,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男女之间,一场感情的拉锯战,谁先动心,谁就先输了。从一开始我就是输的那方。所以根本不用计较输赢。也不怕再输的惨烈一些。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总得走到底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更何况谁还没有点过去不是?没能更早地遇见他,就注定了现在我需要面对这些。需要将另一个女人从他心底驱逐出境,我才能成功地占领制高点。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呢?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让他爱上我。而不是总是想着他的前女友给自己添堵。”

“二哥,不管他是什么职业,和他再一起未来我会遭遇什么。也不管他前女友神马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留到以后再去烦恼。不是我现在所要考虑的。与其现在就去烦恼你所说的这些担忧,我还是更想睡到他。”

他好像很好很好,

又好像很糟糕很糟糕,

可她还是想要拥抱。

第二十六章

梁满满信誓旦旦地说完, 霍承远安静地听完, 似乎想起了一些遥远的过去。眼神旋即变得幽暗深邈起来, 表情似乎也有几分哀伤。

他仿佛陷进了沉思之中, 眼神缥缈,良久之后方开口,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更像是在呢喃:“满满,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 不需要你开口。可如果他不喜欢你,追了也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梁满满的错觉, 她总觉得霍承远这句话说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最是了解对方。

她一出生就被霍老太太认了干女儿,和霍家兄弟俩的关系也格外铁。霍声远大她四岁,霍承远大她两岁。老大霍声远不如老二霍承远活泼,话多。因而她从小就更喜欢和霍承远玩儿。

霍声远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娱乐圈,后面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两面,又因为身份地位越来越悬殊, 她和霍声远的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可她和霍承远不同,这么些年,除了他最近两年当了无国界医生满世界跑, 他们聚少离多, 过去的时光几乎都是共同度过的。感情更是好的不像话。

他们都很了解彼此,熟悉对方的性子和喜好。这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 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开口,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另一人就能心领神会。

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几年霍承远只身在国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二哥,你不会是被哪个女人伤到了吧?”

***

这边,医护三人组一走出饭店,曾医生就贱兮兮地问陈清源:“怎么样老陈,失望吗?心痛吗?想不想哭?要是觉得想哭,大兄弟我肩膀借你?”

陈清源:“……”

陈清源没好气地踢了曾医生一脚,音色沉冷,“皮痒了欠抽是吧?”

“老陈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心痛,心里肯定在滴血,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只是碍于我和丁孜在场,不好意思直接哭。指不定等回到医院一个人就会躲在办公室里偷偷抹眼泪了。”

陈清源:“……”

这惊人的想象力,水土都不服,就服曾医生!

“不过说真的老陈,你难怪你失落伤心。你说梁小姐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呢?不是说好了不拿下咱们骨科的高岭之花,誓不为人的么?这才过了多久啊!就转移目标了。不得不说,你们女人就是善变!”

躺枪的丁护士:“……”

曾医生激动地发表长篇大论,还不忘适时“照顾”一下丁护士的情绪,生怕冷落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曾医生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愤慨,那叫一个义愤填膺。看得陈清源都感动了。

可咱们的丁护士可不乐意了,嗷嗷大叫:“曾医生,不带你这么攻击我们广大女性同袍的。你还好是在我面前说,要是被程护士长和小美她们听到,这些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再说了,这事儿能怪满满么?如果陈医生不这么高冷禁欲,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动不动就不给满满好脸色,人家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么?人满满追陈医生追了这么久,陈医生不给人家一点回应,是人都会累的好吗?何况女孩子追人,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如果长时间没有收到成效,人姑娘肯定得转移目标辣!”

躺枪的陈医生:“……”

陈医生觉得自己的膝盖又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疼的赶脚!

很好,这两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甩一巴掌,一个又给两颗糖。愣是将陈清源从头到脚给批/斗了一遍!

很好,陈医生觉得他是时候,有必要和这两只绝交了!

他原本是走在最前面的,当时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走在后面的两人,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音色渐沉,“怎么,合着今个儿您二位是合起伙来挤兑我来了,是么?”

曾医生:“……”

丁护士:“……”

曾医生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了颤,扑通扑通直跳。

该死的,惹毛了!

咱们曾医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到陈清源露出这种危险性十足的笑容。只要陈医生的脸上一浮现出这种笑容,就意味着咱们的曾医生要倒霉了。

曾西北顿时就怂了,立马换了副嘴脸,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嗓音更是极尽谄媚,“这哪儿能啊!我们怎么敢挤兑陈医生您呢。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出息!”陈清源抬腿就给了曾医生一脚,“主任前两天还问我下个月下乡义诊,咱们科室该派谁带队。我惦记着你这个月刚带了一次队,已经够辛苦了。本来还想这次由我来带队,让你轻松一阵。如今看来我怕是要改主意了。既然咱们曾医生这么闲,成天就知道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还不如下乡替老百姓们多做做贡献,谋谋福利。这样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曾医生:“……”

卧草,这厮真特么狠!

曾医生简直是日了狗了!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陈清源。不然依到这人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够你喝一壶的。

“老陈,别介啊!我那哪是挤兑你啊!我那分明是在夸你呀!咱们陈医生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魅力四射,圈粉无数。梁小姐没继续追你,是她的损失。反正上杆子追你的姑娘,前仆后继,数不胜数,不差她这一个。”曾医生撸起袖子,露出小麦色,健硕的手臂,直接就是一阵卖惨,鬼哭狼嚎的,“老陈,你就可怜可怜兄弟我吧,千万别再让我去那鬼地方搞什么义诊了。特么那鬼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地儿啊!一到了晚上,那扎堆的蚊子都能把你给啃了。你看,回来半个月,老子的手臂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陈医生:“……”

丁孜:“……”

陈清源的额角突了突,那觉得曾西北这二货,上辈子和梁满满一定是亲兄妹。这二起来的模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不能太像了!

丁孜使劲儿憋着笑,表情分外抽搐,赶紧转移话题:“说真的陈医生,你看到满满和霍医生那么亲密,真的一点也不难受吗?”

陈清源:“……”

陈医生无力地捏捏眉心,有些头疼。特么怎么说来说去就是这一个问题,绕不开了呢?

他扪心自问,自己会难受吗?

当他看到梁满满和霍承远在一起,那么自然,那么放松,那么开心,那么亲密,他会难受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会!他并没有觉得难受。充其量就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至于这点不舒服是从何而来他却不得而知。

大抵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作祟,看不得明明是围着自己打转的女人,转眼就跟别的男人打的火热。

“不会。”陈清源冷声回答。

丁孜:“……”

回答的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陈医生,你对满满真的一点都没感觉么?”丁护士继续问。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他,是你们非得把我跟她放在一起说事儿。”

听到陈医生的这个答案,丁护士觉得自己很忧伤。就好像自己的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好不容易成熟了,可以拿到市场上卖钱了。却被告知,丰收年,大白菜不值钱,人家已经不收大白菜了。

从梁满满开始追求陈医生开始,她就在助攻,各种帮助她。见证了满满姑娘这一路走来的坎坷艰辛。就想着她有朝一日能够攻下他们科室的这朵高岭之花。

可事到如今,人陈医生对梁满满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一切全是梁满满的一厢情愿。

“陈医生,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喜欢沈医生?”丁护士的大脑来不及转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丁孜一问完这句话,四周围就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丁护士悲哀地发现,她又说错话了。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曾西北也被丁孜的这个话题弄得紧张了。完全顾不得心疼自己了。小心翼翼打量着陈清源的反应。

毕竟他知道,对于陈清源来说,“沈恋恋”,“沈医生”,“沈大夫”诸如此类的称呼,在陈清源面前都是禁忌。是提都不能提的。

当初沈恋恋不顾他人反对,一意孤行要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这对于陈清源的打击是致命性的。

如今过了这么久,他不确定好友是不是真的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了。可有一点他却能够确定,他本能地排斥这个名字,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这个女人的一切。

良久之后,他们方听到陈清源的声音——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喜欢她,可我并没有真正忘记她,这点是真的。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会变成一种习惯。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爱她,习惯了她在我身边。如今她不在了,我还不怎么习惯忘记她。”

原本以为话题进行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下一秒,画风骤变,丁孜摊开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嗷嗷大叫起来——

“怎么办陈医生,我不小心摁到了屏幕,将电话拨出去了。”

陈清源问:“你拨给谁了?”

丁孜:“满满。”

“通了吗?”

“通了。”

陈清源:“……”

第二十七章

只一瞬间, 丁孜的话一说完, 三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更加风云诡谲了。

丁孜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陈清源和曾西北则是风中凌乱的表情。

手机屏幕亮着, 上头显示的时间依然在跳动着, 通话依旧在进行中。

丁孜都快哭了,整个人茫然无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知道陈清源说的是实话,是心里话。可这样赤果果地被当事人听到, 是该有多残忍啊!满满这会子肯定伤心死了。

陈清源和曾医生或许还不知道满满和霍承远的关系, 她可是知道的。一开始听到科室里的那些小护士们私下在传梁满满和霍承远的事情。她开始是不信的。后面越看苗头越不对。这两人越来越像动真格的。

她当时可是气愤极了。气梁满满没有恒心,这么快就转移了目标。更气她瞒着自己, 就算要转移目标,去追别的男人,好歹也要事先只会一下她呀!说什么她们俩也是站在统一战线的生死之交啊!这一路走来,她可是全程助攻,为梁满满追陈清源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反观梁满满,她可倒好,放手了,不追了, 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将她瞒在鼓里。转头就去围着另外一个男人打转了。你说她能不气么?

丁护士起哄哄地找到梁满满,可是狠狠滴把她数落了一顿。并扬言一定要和她绝交。

满满姑娘能怎么办啊?

她当然得顺毛啊!

赶紧一五一十, 一字不漏地将自己的策略告诉了丁孜, 也告诉了她自己和霍承远的关系。

丁护士听完,可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大叫:“卧草,满满你也太狠了吧!这心思,水土都不服,就服你!

“那当然辣!你以为我是那种半途而废,没有恒心的人么?”满满姑娘特傲娇地说:“所以亲爱的,以后你还得多帮帮我啦!”

丁护士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给陈医生添堵么?包在我身上!”

于是科室里有一半的“流言蜚语”都拜丁护士所赐。

刚才问起陈清源,本来是想听听她对梁满满的真实想法。不然依到这姑娘这样愣头愣脑地追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万万没想到,让梁满满本人给听到了。

丁护士能怎么办啊?她也是相当的绝望啊!好心办了坏事,她那个捶胸顿足,挠心挠肺啊!

丁孜焦急地冲着陈清源比划,不敢出声让梁满满听到,努了努嘴:“怎么办啊?”

陈清源动了动口型,指了指她捏在手里的手机,示意她接电话。

丁孜这才战战兢兢地把手机递到耳旁,小心翼翼地开口:“喂,满满?”

“怎么回事啊丁孜,你那边怎么听不到声音啊?有事么?”梁满满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没事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摁到屏幕了。误拨,误拨!”

“是这样啊!没事儿我就挂了,还有事要忙。”

“好好好,你忙你忙!”

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挂完电话,丁孜觉得自己莫名想哭,冲着陈清源说:“怎么办啊陈医生,你说满满会不会想不开啊?”

陈清源:“……”

“她有这么脆弱?”陈清源没好气地说:“再说了她的目标不是变成霍医生了么?”

***

这边,挂完丁护士电话的满满姑娘更加忧伤了。虽然心里很清楚,迄今为止,陈医生不喜欢自己。可听到陈清源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捅破这层纱就够了。可要是他真的对你无感,你不管怎么捅都捅不破,那特么就尴尬了呀!

难怪一直以来,不管她怎么撩他,他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无动于衷。难怪他总是对她这么冷淡,总是眼神旁观,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上窜下跳。难怪他面对她时总是那么毒舌,丝毫不介意用言语来中伤她。难怪她和霍承远制造各种暧昧,他也浑然不觉,只当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够多,还撩得不够。原来并非如此,他只是不爱她,对她无感,所以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压根儿就不在乎,她是喜是忧,是否会受伤。

这一路走来,她义无反顾,亦无所畏惧,像个战士一样,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各种手段,各种招数,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声下气,小心翼翼,没脸没皮地一点一点靠近他。想当然地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放下过去,投入她的怀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不是无法从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里走出来,而是从始至终,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走出来。他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有想过要新生。

他一直以为他只是还没有爱上自己。却压根儿就没想到,他没有想过爱任何人。他只想守着她和沈恋恋共有的那段过去,将自己完全陷进死胡同,永远也不要走出来。与此同时,他也排斥任何人的靠近。

他那些万千追求者都是明智的,追一追,撩一撩,见没有起色,就果断放弃。只有她像傻子一样,头脑发热,一往无前,从来就不知道退缩。

这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敌人和战士都是她自己。每一次小胜和挫折都只是她一个人在雀跃低落。

而他置身于全世界的中心,高高在上,心里跟明镜一样敞亮,看着她这一个人各种热热闹闹地演……

心痛吗?她问自己。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这么义无反顾地追求一个男人。她是动了要和这个男人好好经营一段感情的念头的。

可现实却是这么残忍,让人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霍承远保证,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总得走到底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她要倾尽全力将另一个女人从陈清源的心底驱逐出境,占领他生命的制高点。让他真真正正地爱上自己。

没想到一个小时都没到,她就被打脸了!

残酷的现实狠狠滴甩了她一巴掌,啪啪响!

这拨脸打得简直不能太疼了!

她其实根本就不怕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只怕在这场征途中,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她更害怕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挑战。但凡他能给她一点回应,给他一点希望,她就能抱着必胜的信念,毫无畏惧地把这条路走到底。

可事实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局外人,站得很远,拎得很清,看得很明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走近她。

而她总归还是俗人一个,一个人的战役打得久了,也难免会累。

她如今就是累了。

——

午后,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微风拂过布艺窗帘,轻轻飘动。日光穿透窗户的间隙,照在办公桌上,上头的绿植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枝叶。

这个午后和过去以往的任何一个午后都没有什么不同。可又有一些不同。

或许今日过后,她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奋勇向前,不管不顾地追逐一个人的脚步了。

她累了,想休息了!

梁满满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默地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别的老师进来,看到她,轻声问:“梁老师下午没课么?”

她这才倏然回过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有课啊!这就去上课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两侧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两行清泪。

这么义无反顾地爱过一场,想来也是心痛的啊!

下午还要上课,她没多少时间暗自神伤。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去给三班的孩子们上课。

晚上一回到家,就直接扑到于心谣怀里,满满姑娘挎着一张包子脸,表情分外悲壮,万念俱灰,“哇……谣谣,我好难受啊……心好痛啊……你快救救我吧,我觉得唧唧就要死了……”

于心谣:“……”

于心谣周三下午没课,在家待了一下午。咋一看到梁满满这个样子,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她拼命控制住梁满满胡乱挥舞的瓜子,沉声说:“你呀抽什么风呢?”

于心谣很是头疼,这姑娘人来疯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