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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一个男孩子,他前面两礼拜天天来这边等你。我看他从早等到晚的,就说你可能出去了,暑假都不在家。哎,你现在回来了,要不打通电话给他,知道他是谁吗?”

我说知道。

徐微雨也出国了,这年代出国似乎跟吃一顿肯德基一样平常方便。

大学里我结交了一批关系很好的朋友,她们个性或开朗,或无耻,或婉约。都说大学是爱情的圣殿,所以到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身边的好友都神速交了男朋友,于是我这孤家寡人经常被鄙视被说教。直到有一天,室长神神秘秘地将座机递给我,说:“溪子,找你的,男人。”

我疑惑地接过,“喂”了一声。

对面好久才出声:“是我。”

后来,据说我也有男友了。因为第二次徐微雨打来时,室长问:“说,你是我们家清溪的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说:“她说是谁就是谁。”

室长大笑:“所有物啊!哈哈,行,知道了,清溪的所有物!”

他说:“清溪,到大学了,可不可以谈恋爱了?”

我不是什么出众的女生,真要说优点,那就是安静,还有便是良善吧。

我做一件事情会考虑很多东西,包括感情也是,所以徐微雨喜欢上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最初我确实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从小他就走我前面耍宝,可能过了新鲜感就会淡了。而我是慢热的一个人,对感情有点谨小慎微。

我问微雨,你喜欢我什么?

他说:不知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你对了。

我说:那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

他说:知道,但你不知道。

我笑了,觉得两人傻瓜一样。

大学四年,一群女孩子给了我一辈子难忘的友情,我学会了睡懒觉,学会了偶尔打点游戏,学会了姑娘们在寝室里狼嚎我能纹风不动看书,这四年里有两名男孩子追求过我,但相比朋友的狂蜂浪蝶,我算是很冷门的,也对那两名男生说了抱歉。

徐微雨来学校找过我几次,远隔千里后的第一次见面,我记得他穿着浅色的运动衫,高高的身形,头发剪得很短,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干净。

他看到了我,嘿嘿笑,我当时鼻子莫名地有些酸。

他跑上来,踟蹰着,手伸了又放下。

我说怎么了?

他说,想抱下你,但怕你骂。

我们俩的第一次拥抱,是我抱的他。松开手的时候发现他眼眶红红的,我说怎么了?

他说感动的。

我们一直是聚少离多,我曾经想过两人的关系,从头想过来,发现真的是一部平淡又冗长的影集。

徐微雨说:“平淡去掉!我这日子过得还不算心酸啊!”然后说,“冗长倒是有点,我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你得对我负责。”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电视剧里学的?”

他回来的那年,我还在学校里,他没有通知我,所以那天我回宿舍时看到他站在我们宿舍楼下我就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他走过来拥抱住我说:“清溪,我回来了。”

六年前他在婺源的那条小路上扯住我的袖角说:“清溪,我明年就要走了。”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们的感情虽然没有大的波折,可也不能说容易。远距离那么多年,能一路走下来,大半原因是因为他的坚持,而我一直想对他说:微雨,谢谢你的坚持。

Chapter 4 除却巫山不是云

徐微雨看起来很斯文很正派,实际上却是奸诈又邪恶的。

他在外面举手投足都是冷冷清清的风韵。回到家就开始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di第四声)姑娘在圆房,为什么留郎,留郎圆房,留~郎~”

刚好有一天跟好友电话,对方抱怨:“话说我还是一个处女啊一个快近三十岁的处女啊,苍天啊!我想找一破处的男的都没有啊!”

我汗之余安慰她:“同病相怜,我也还没破处呢。”

这时正洗完澡出浴室的徐微雨愣愣站在了原地,然后扭捏状,“我愿意。”

我…

有一回跟朋友聊天,说到性生活和谐在情侣夫妻间的重要性,不由得想到了某人,同情心升起,于是狠了下心跟徐少短信,说:“我们晚上要不要…”

徐微雨回:“要什么?”

我挺不好意思的,我说:“圆房。”

下一秒徐微雨直接电话过来,声音很公式化,估计有同事在他办公室,他说:“我没意见,具体事项我们晚点再说,希望贵方…信守诺言。”

结果那天我经期提早来了。

徐微雨当日回到家的表情从满面红光到震惊惨白到委屈到落寞,最后得出一句:“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

然后马上跑浴室去帮我灌热水袋,跑厨房帮我泡红糖茶。

我平日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写东西或者画画,所以可以说是比较忙的;徐微雨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发短信问我在干吗?在哪里?一起吃饭否?要接你不?所以可以说是比较无聊的。

我经常担心他会失业,可事实是他挺如日中天,倒是我经常在换兼职,因为每学期的课程表都不同!

他有一次拿着我的课表拉着我的小手,含羞带怯地问:“My darling,你什么时候安排一节徐微雨实践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