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歌？”凌云意呆了一呆。
“后来。”归缓缓轻轻地哼了了一句，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一丝青涩，和刘若英那温暖伤感的声音不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把归缓缓的清唱打断了，她一看手机，顿时打了个激灵，立正站好，一打开电话，还没说话呢，叶潜之的声音阴森森地响起：“从十五楼到十八楼是不是要花一天的时间？”
归缓缓这才想起来刚才的约定，不由得有点慌张，解释说：“我，我到外面去买点东西，我…”
凌云意喊来了服务员，把没吃完的一些糕点打了包，递给了她。归缓缓灵机一动，拍马屁说：“我想你工作太辛苦了，就到下面的哈根达斯给你买点点心吃。”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叶潜之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响了起来：“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冰淇淋吧，快上来。”
归缓缓应了一声，向凌云意挥挥手，拎着打包盒，哼着小曲向丰颐地产走去，电梯里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按十八楼，一旁的一个同事认识她，帮她按了十五楼，笑着说：“缓缓，你又偷溜出去吃东西了，小心经理查到你。”
归缓缓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停在十五楼，被好心的同事送出了电梯。她悻悻地在走廊上走了两圈，忽然发现在走廊的最里面还有一架电梯，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喜出望外，冲到电梯口按了按钮，可是不管她怎么按，那个向上的按钮亮了一下就灭了。她火从心起，看到旁边有个小小的键盘，上面有很多数字键，还有一个小绿灯不停地闪烁，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上面胡乱地按了一通，不一会儿，小绿灯忽然变成了红灯，一声急促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把归缓缓吓得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耳朵。
办公室的人全部跑了出来，王经理无奈地看着她说：“小归，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别家地产公司派进来的间谍，准备把我们这里搞得鸡犬不宁誓不罢休啊！”
归缓缓惊慌地说：“不是不是，经理，我只不过是按了两下按钮，真的！”
大厦的保安也从另一架电梯里跑了出来，仔细巡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大碍，不耐烦地说：“我说你是不是想升职想疯啦，员工电梯不坐跑到这里按什么按，这是叶总的专用电梯，刷卡输密码的，不懂就不要乱按。添什么乱！”
大家看看没什么热闹可以看，都散去了，王经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一沉，问：“小归，你干什么去了？旷工一个下午，再加上要赔公司的那些损失，这个月工资不用拿了。”
归缓缓把打包盒往身后一背，不服气地说：“经理，我哪有旷工一个下午，我就是去上了趟厕所，不信你问小鱼！”
王经理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脸的无可奈何：“小归啊，你这个人傻傻的，是不是得罪总公司的什么人了，叶总亲自打电话来问我，说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姑息，我也没有办法啊。”
归缓缓只觉得怒气冲天，大声反驳说：“叶总了不起啊，这样随便扣人工资，我去质问他，我要去告他，这个资本家！”说着，也不坐电梯了，往安全门一钻，蹬蹬蹬跑到十八楼去了。
十八楼和十五楼完全不一样，锃亮的大理石地面，淡雅的浅色系装潢，整个层面一半打通，看起来亮堂通透，凝重大气，隔断也和十五楼又挤又乱的不同，空间大而透。整个十八楼十分安静，偶有几声轻轻的交谈声和电话铃声，归缓缓怒气冲冲的脚步听起来特别得突兀。她在整个楼层转了一圈，没发现叶潜之的人，揪住一个坐在旁边的男人，杀气腾腾地问：“你们叶总呢？他躲在哪个角落里？”
旁边有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归缓缓抬头一看，有个男人站在隔断边远远地看着她，亲切地对她说：“哎呦，这不是小归吗，怎么大驾光临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
归缓缓愣了一下，依稀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个人，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你是谁？我好象哪里见过你。”
吴魏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你眼里除了一个人看不到其他人了。找叶总？他在那一间，不过看起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我想你还是小心点。”
归缓缓的怒气向来只能支撑她三分钟，一听说叶潜之心情不好，不由得心里有点打鼓：“那，那要么我等他心情好了再来。对了，告诉我一下你的手机号码，等会儿我给你电话探听消息。”
门开了，叶潜之站在门口，双手在胸前交叉，冷冷地看着归缓缓。
第 10 章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归缓缓很想悄悄在地上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她走过去把捏在手里的打包盒递给叶潜之，说：“喏，我给你买的，很好吃的，是哈根达斯的糕饼。”
叶潜之一看这个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打包盒，打开来是碎成一块块的糕饼，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他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吴魏和一帮偷窥的手下，沉声说：“你进来，把门关上。”
“那个，其实我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很忙…”归缓缓话说到一半，叶潜之大步走进了办公室，她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刚才听说电梯拉警报了，你怎么折腾我的电梯了？”叶潜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随意地问。
“我踢了它一脚，谁让它嫌贫爱富，不让我坐。”
叶潜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归缓缓：“给你，这个是电梯卡，以后刷一下就可以坐了，别弄出这么大动静。”
归缓缓一把抢了过来，高兴地说：“你真好。以后电梯太挤的时候我就带上小鱼带上组长带上经理带上于姐带上冯哥一起坐这部没人的！”
叶潜之生气地说：“不行，只准你一个人，”说着看看她不服气的脸，补充说，“电梯里有监控，你偷偷带人坐会拉警报，到时候就扣奖金。”
一说扣奖金，归缓缓顿时想起来自己冲上来的目的：“喂，你怎么动不动就扣钱？我就偷溜出去一会儿，你就向经理打小报告，我这个月的工资都扣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叶潜之看着她，忽然微微地笑了：“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啊？”归缓缓张大嘴巴。
“听说你的男朋友帅得人神共愤，有钱得人身共愤，听说你男朋友来公司找你了，听说你和他一起下去和下午茶了，听说喝了很久还没上来，听说你们很亲密啊，嘿嘿，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啊？”叶潜之阴森森地看着她。
“啊？”归缓缓惊慌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那看来是真的喽？”叶潜之逼近她，那张帅气的脸倏地一下子离她很近，近得让她觉得有点呼吸困难。“那你怎么和我解释一下你的这个外遇的行为？”
“没有，不是的…”归缓缓慌忙解释说，“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真的，和男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叶潜之怀疑地看着她，“余小鱼说你亲口和她说的，你有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人神共愤的那种。”
归缓缓欲哭无泪：“这个人不就是你嘛，小鱼怎么这样，我叫她不要告诉别人，她怎么转身就告诉你了！”
叶潜之凝神看着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连手里那些碎掉的糕饼也变得可爱起来，他随手拿了一块放进嘴巴里，夸奖说：“算你有眼光。算了，其实你有男朋友也没什么，男性朋友嘛，很正常。”
归缓缓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的工资…是不是不用扣了？”
“这个要看你以后的表现，要是再随便和人出去喝下午茶旷工，嘿嘿…”叶潜之看着她希冀的目光，愉快地说，“嗯，这饼味道还不错，下次想吃告诉我，我请你去吃。”
归缓缓傻傻地看着他的笑容，觉得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好像越来越快了，她按了按胸口，喃喃地自言自语：“喂，你别发作啊，别在这个时候发作啊…”
叶潜之狐疑地问：“你念叨些什么？怎么鼻尖都出汗了？脸怎么这么白？人不舒服吗？”
归缓缓有点奇怪地说：“咦，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人有点软啊，肚子也有点不舒服…”忽然之间她觉得肚子一阵绞痛，顿时哎呦了一声，冷汗冒了出来。
－
贪嘴背着叶潜之去吃冰淇淋的后果就是归缓缓有气无力地坐在急诊室里，医生三言两语问了情况，一边在病例卡上奋笔疾书，一边教育她：“冰淇淋是这样吃的？一吃就吃这么多，当你的胃是冰箱啊！小姑娘你看你人这么瘦，脸色这么苍白，一看就身体不好，好好回家养养。”
归缓缓痛得都坐不住了，靠在叶潜之的身上，虚弱地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急性肠胃炎。”医生边说边取出听筒在她胸口听了听，狐疑地问：“怎么心动过速？”
归缓缓楞了一下，说：“我刚才跑太快了。”
“好了，去做个皮试，然后去挂盐水吧。”急诊室里慢慢的一屋子人，医生急匆匆地收了听诊器，把病例卡递给归缓缓。
叶潜之板着一张脸，扶着她往外走去，沉声说：“看来不止要禁止你使用电器，还要禁止你吃东西，你还有什么把事情弄砸的本事，一起说出来算了，省得我动不动就担惊受怕。”
归缓缓委屈地说：“你还对我这么凶，以前我生病的时侯谁都不会大声和我说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回家。”说着，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眼睑，一颗眼泪滚出了眼角。
叶潜之不由得心里一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还这么娇气，不就是肠胃炎嘛。挂个盐水，一下子就好了，别难过了。”
归缓缓哼哼了两声：“我难受，想吐，冷…”
叶潜之赶紧把她扶到皮试间的椅子上，跑去茶水间到了一杯热水，又跑到外面的小卖部租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帮她揉肚子。归缓缓的不适稍微好了一点，偷偷看着叶潜之的侧脸，轻声问：“你以前照顾过凌写意吗？看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一定没照顾过。”
叶潜之想了想，笑著说：“写意的身体向来很健康，我都没有她生病的印象了。”
归缓缓有点难过，说：“健康真好，我也希望我一直很健康。”
“好了好了，别搞得自己得了绝症一样的，”叶潜之柔声安慰，“等你病好了，我送你个礼物。”
“真的？”归缓缓眼睛一亮，“什么礼物？”
一旁的护士走了过来看看她的皮试，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你青霉素过敏自己不知道啊？赶紧去找医生换药！”
叶潜之一看，只见皮试部位有红肿，还有一块硬硬的凸起，吓了一大跳，抓住护士的手紧张地问：“要不要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护士尴尬地说：“帅哥，这个很正常，只有一点点的量，你不要反应过度好不好？”
叶潜之闹了个大红脸，重新跑了一遍急诊室、收费，又回到皮试室，结果二十分钟以后，被告知归缓缓头孢还是过敏。叶潜之第三次跑急诊室的时侯，医生一边写处方，一边奇怪地说：“小伙子，这种人一万个里面估计能碰到一个，你女朋友看来是个珍稀动物啊，比熊猫还熊猫。”
“医生，你开个不会过敏的药吧，再跑下去我要生病了。”叶潜之无力地说。
“这次开了丁胺卡那，再过敏直接叫你女朋友回家吧，这个病没法治了。”
好不容易吊上盐水，看着药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归缓缓的脸色渐渐地好了起来，趴在叶潜之的身上睡着了。叶潜之把毛毯掖了掖，刚想休息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深怕吵醒归缓缓，手忙脚乱地按掉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想了想又回拨了过去。
“你这个大忙人找我什么事？”
“听写意说，你结婚了？你小子够狠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我们一下？还当不当我们是哥们啊。”凌云意在电话一头笑着说。
“结婚嘛，还不是那回事。改天大家一起聚聚，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带缓缓过来，大家见个面。”
“是不是就是你家里那个？”
“是啊，对了，那天你是不是打电话来过了？找我什么事情？”
凌云意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归缓缓根本没有和他讲两个人见过面的事情，他想了想说：“没什么，本来想叫你一起去酒吧喝酒，后来见你不在，就算了，找了个有趣的女人聊了会天，吃了顿饭。”
“你就别去荼毒美女了，安安心心找个人结婚吧，还真以为这世界上有什么左半边翅膀等着你找啊。”叶潜之取笑说。
“嗨，你可别说，我还真一直在找呢。最近发现一个有趣的女人，傻傻的蛮可爱的，可惜有主了。”凌云意遗憾地说。
“你凌公子看对眼的女人，还不是手到就擒，管她有主没主。我倒是不信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啊。”
“你不就是一个，看看我妹妹都为你在我面前哭了好几回了，”凌云意叹了一口气，“潜之，你真结婚了不？真结了我就劝我妹妹死了这条心。如果你只是想气气我妹妹，心里还有我妹妹，那你的目的达到了，你也就别再折腾她了。”
归缓缓在叶潜之的膝盖上动了一动，嘴里嘟囔了一句，叶潜之俯下身，凝神听了一会儿，听到一些唧唧咕咕的呓语，这才放下心来。电话里凌云意还在等他的回答，他想了一想说：“云意，不管我心里有没有你妹妹，总之，我和她是不可能了，你就别掺和了。”
“行，我是里外不是人。”凌云意苦笑了一声，看了看在旁边偷听的凌写意，“还有件事情只会你一声，我家老头子对你办的这件事情很生气，昨天和你家老头子通了电话了，你家老头子也火了，你这一阵子小心点，等他们消消气。”
挂了电话，凌云意耸耸肩，对妹妹说：“好了，你要我探听消息我也探听了，你该死心了吧？”
凌写意傲然一昂头：“谁说我死心了，他刚才回答的时候不是停了很久，说明他心里还有我。你不是说他和那个小丫头根本没认识多少时间，一定是他在骗我的！我根本不信！”
第 11 章
挂完水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了，叶潜之在医院忙了半天，叮嘱了归缓缓几句就去睡了，归缓缓躺在床上，可能是在医院睡了一觉的原因，虽然人很虚弱，精神却很亢奋。她下了床，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忽然看见房间里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方方的亮闪闪的东西，她揉了揉眼睛，惊呼了一声，走过去一看——是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包装膜还没有撕下来，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提前的礼物。
她抱起电脑亲了一下，傻傻地笑了一会儿，在便利贴上回了一句：老板，我爱你！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叶潜之的卧室，叶潜之正在酣睡，□着上半身，胸口盖着一条薄薄的毛巾毯。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脸庞，少了清醒时那种骨子里的疏远，多了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情。她捂着嘴偷偷乐了一会儿，把便利贴轻轻地贴在叶潜之的脑门上，轻轻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电脑，归缓缓迫不及待地登录了QQ，心里美滋滋的：上次登录已经是二个月前的事情了，还是匆匆忙忙在网吧里上的，群里的那些姐妹们一定想死她了吧，小企鹅转啊转啊，一站定，连绵不断的“滴滴”声就传了过来：
慢慢你跑哪里去了，也没你这种慢法吧！
速度出现，违者砍杀！
亲爱的，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夜不成寐啊！
慢慢来！我们歌友会都开了一个月了，你人呢？你偶像表示很生气！
…
归缓缓大惊失色，飞快地点开了“活力无限”这个群，愤慨地输入了几行字：不是八月六日吗，我都攒好路费了，谁说开了一个月了？
原来平静的群一下子沸腾了，许多人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瞬间屏幕被刷了好几回。
快快去：亲爱的，你总算来了。
宏来宏去：慢成你这样的，也真是成仙了。
最爱力宏：我在歌友会翘首以盼，差点把名字都改成最爱慢慢了。
快快去：亲爱的，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慢慢来好了。
不知道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
慢慢来：你们这些人！
慢慢来：你们谁说的八月六日？赔我的歌友会！我要看偶像！
慢慢来发了一张嚎啕大哭的图片
慢慢来：我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
慢慢来：我千辛万苦才攒好了钱！
群里一阵静默，不一会儿快快去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快快去：亲爱的，虽然我很不想发，但是为了证明我们整个群的清白，我不得不发。
快快去：亲爱的，你看看，我们那天的聊天记录明明写着六月六日。
归缓缓把截图放大，然后缩小再放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遗憾，上面清楚地写着六月六日，快快去还在下面夸奖这可真是个吉祥的日子。
最爱力宏：摸摸，表伤心了，过几个月有演唱会。
快快去：亲爱的，去S市看演唱会吧，和偶像亲密一把。
不知道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慢慢你知道日子不？
慢慢来：我伤心了，真的我很伤心。
快快去：亲爱的，要我怎么安慰你？
宏来宏去：我买了一张内场贵宾票，听说可以数偶像的眼睫毛。
最爱力宏：羡慕嫉妒恨！我也要去数！
快快去：亲爱的，人呢？要么我送你一张内场贵宾票去数眼睫毛玩？
慢慢来：有人说我不能自力更生。
慢慢来：我很生气。
慢慢来：所以我决定要自己赚钱去数眼睫毛。
不知道的事：傻妞，找个爱你的人养你吧，
不知道的事：你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记错，估计自力更生真没希望了。
快快去：亲爱的，你找人养一定要考虑我。
最爱力宏：慢慢，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住演唱会的日子！
最爱力宏发了一张图片，上面写着巨大的十一月五日这几个字样，用全黑的粗体标出，触目惊心：慢慢，你要是再搞错了，我就去撞墙自杀。
快快去：亲爱的，赶紧在手机上设个提醒。
宏来宏往：告诉我们手机号码吧，我们每个人在前一天给你发个短信。
不知道的事：我们这里有跑腿公司，要么我让他们到时候来接你。
不知道的事：慢慢，你真是大爷！
…
归缓缓沮丧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她加入这个歌迷群将近一年，一开始纯粹是偶然，有一天她在家看了电影《恋爱通告》以后，忽然迷上了那个将民乐玩得炉火纯青的歌星，下载了影片里所有的歌曲，然后在百度吧里逛的时候碰到了刚巧来拉人的群——活力无限，就和这帮疯疯癫癫的人走到了一块，给她那些寂寞空虚的日子里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
双休日是个好天气，夏末的艳阳被空中漂浮的白云遮得忽隐忽现，偶尔还有微风吹过，吹得人心情舒畅。在休息了两天之后，归缓缓的急性肠胃炎终于好了，强烈要求出去透透风。N市最大的广场照例熙熙攘攘，归缓缓没走了几步路就说累了，正好是午饭时间，叶潜之看着东边的一条餐饮街，让她自己随便挑一家。
归缓缓挑了必胜客。叶潜之看着门前长长的等号的队伍，不由得有点发晕，他有多久没有在这种餐厅等号吃饭了？刚想否决，归缓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之之，我想吃必胜客很久了，我觉得餐厅里好热闹，我喜欢这么热闹的餐厅。”
叶潜之心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在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一片混乱地冲进餐厅，和另一个等位的人为了位置差点吵了起来，听服务员毫无诚意地道了半天的歉，两个人终于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前安定了下来。归缓缓觉得这一切都有趣得不得了，乐呵呵地说：“之之，如果我就要一杯茶在这里坐两个小时，他们的脸色会怎么样？”
“无聊。”叶潜之教训她说，“要吃赶紧吃，这里又挤又乱又闹，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来。”
“我觉得很有生活气息，我喜欢闹哄哄的感觉，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归缓缓忽然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睑，轻轻地说。
“你以前都是一个人过的？你的家人呢？”叶潜之忽然兴起了探究的欲望。
“我家里人忙着赚钱，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只能呆在家里。”归缓缓看起来有点伤感，“其实我一直想着我只要一座小小的房子，爸爸妈妈都陪在我的身边，有个爱我的人能宠宠我，有几个好朋友陪我说说话，这样就够了。”
“不用有漂亮的衣服？不用有花园洋房？不用有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叶潜之有点不适应归缓缓的伤感，逗她说，“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有这样美梦吗？”
归缓缓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忧郁地说：“你不懂，我不一样的。”
“行了，小乌龟，你很快就要实现你的梦想了。等到你有了房子，把你爸妈接过来，有余小鱼在你一定不会寂寞，空了的时候相相亲，找个男人，”叶潜之顿了一下，调侃说，“虽然我很怀疑有没有男人真的愿意要你这个定时炸弹。”
归缓缓不说话，低着头喝着柠檬水。叶潜之心里有点不安，叫唤了她一声：“喂，不会当真了吧？我和你开玩笑呢。”
归缓缓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隐隐蒙上了一层水汽，看起来让人又怜又爱。“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笨又傻，你们都瞧不起我。”
叶潜之心里一跳，安慰说：“没有，你很可爱，不然我怎么会挑你做我老婆，我总不可能会愿意每天对着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吧？”
归缓缓闷闷不乐地说：“我不信，你是说我可怜没人爱吧。”
“你看你虽然有点小迷糊，但不会斤斤计较；虽然不是很漂亮，但看着赏心悦目；虽然有点缺心眼，但是落落大方；虽然很爱钱，但也不会钻到钱眼里…”叶潜之说着说着，看到归缓缓的眼睛渐渐地弯了起来，忽然恍然大悟：他是不是掉到小丫头的圈套里去了？
披萨上来了，鸡翅上来了，骨肉相连上来了…归缓缓看着这些小吃，眼睛都发亮了，叶潜之生怕她再吃出个肠胃炎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这边，吃完一个递给她一个：“你怎么好像上辈子都没有吃过必胜客？”
“我家里人从来不让我吃这个。”归缓缓嘴里塞着披萨，鼓着腮帮子说。
“因为太贵了吗？”叶潜之不由得有点得意，“看我对你好吧，这么贵的东西都请你吃。”
“嗯，你对我最好了，就因为我是归缓缓对我好，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归缓缓认真地盯着他，“就算合约到期了，我也会永远记得你的。”
叶潜之隐隐有点不高兴，为了那句合约到期了，正想好好教育教育她，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淡淡地说：“写意，找我有事情吗？”
归缓缓禁不住竖起了耳朵，看着叶潜之的表情从轻描淡写到犹豫不决再到心疼怜惜，不由得狠狠地咬了一口披萨，好像这块披萨就是凌写意。不一会儿，叶潜之挂了电话，对归缓缓说：“我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吃完自己打车回去，记住，不要在小摊上乱买东西，不要在马路上东逛西逛，打车记得要发票，省得掉了东西没地方找。”
归缓缓张大嘴巴，还没等她说什么，叶潜之急匆匆地买了单往外走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叮嘱说：“吃完就回去，你身体还不是很好，我也会尽快回来。”
归缓缓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发酸，嘴里的美食忽然变了味，她萎靡地放下了披萨，喃喃地说：“不许我交男朋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许你去见前女友啊！”
第 12 章
吃完必胜客，归缓缓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广场上闲逛，大中午的，太阳晒得人有点发晕，绕是她虚寒的体质，也有点吃不消，刚想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歇，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小归，小乌龟，怎么爬到这里来了？”
归缓缓定睛一瞧，原来是凌云意，身边挽着一个个子高挑的美女，撑着一把细巧的遮阳伞，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无精打采地问：“好巧啊，这么热天陪女朋友出来逛街？”
凌云意对身边的美女低语了几句，美女忿忿地看了一眼归缓缓，把伞递给凌云意，踩着高跟鞋噔噔蹬地走了。
凌云意撑着伞帮归缓缓遮着艳阳，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取笑说：“怎么也不怕晒成真正的乌龟？没见过女孩子这么不爱美的。”
“我晒不黑的，第二天就白了。”归缓缓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闷声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凌云意想了想说，“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归缓缓心里酸溜溜地想：反正老板见女朋友去了，不知道缠绵到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回来就把合约给解除了，不管了。她使劲地踢了一下小石子，小石子咻地一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扑通掉进了喷泉池里。“走吧，你可得保证好玩，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凌云意驱车大半个小时，带归缓缓来到了一个郊区的一个滑雪场。酷暑当头，滑雪场里居然温度零度以下，整个雪场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白皑皑的人造雪堆积成一个山头，设了两个滑道，两边是自动扶梯可以将滑雪者送上山头。归缓缓穿着厚重的滑雪服，领着滑雪板和雪杖，一看到雪，激动的把雪橇一扔趴在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凌云意哭笑不得地把她拉了起来：“傻瓜，这不是真的雪，再过几个月，我带你去哈尔滨看真正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