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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楼上的,估计你这辈子都钓不到金龟婿了。

八楼:钓不到加一。

九楼:七楼的,晒一下玉照,让我们给你分析一下你的潜力。

十楼:排楼上的!

十一楼:楼主继续现场播报!丰颐的总经理现场募捐五百万,他的女朋友也捐了二百万,哇靠,有钱人碰上有钱人,我不活了!你们不要拦着我!

十二楼:楼主你去吧,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跟在你后面不活了。

十三楼:一群少见多怪的,没见过有钱人啊!还有,没见过人谈恋爱啊!

十四楼:楼上的,不要破坏此贴和谐安定的现状!

十五楼:我昨天都看到他们俩热吻呢,我都没来得瑟。

十六楼:热吻?进展好快,哇咔咔!

十七楼:上图有真相。

十八楼:早上我看到他们手拉手从家里出来。

十九楼:楼上的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二十楼:鄙视捣乱的,坐等楼主现场直播。

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她都看得懂,可是拼在一起,她却怎么看也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刚刚回来检查一□体,N市那里就变了天?难道,之之被外星人忽然附体了?她呆呆地坐了好久,机械地拿出了手机,又拨了一遍叶潜之的电话,甜美的女声抱歉地告诉她,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楼下保姆一遍遍地叫她吃饭,最后找到卧室,担忧地问:“缓缓,你有没有不舒服?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一阵悲伤忽然袭来,她忽然不能自抑。“吴阿姨,我是不是很麻烦?我每天病殃殃的,一会儿心脏病一会儿过敏一会儿贫血,是不是别人和我在一起就会很累啊?”

吴阿姨有点慌了手脚:“缓缓,你这是在说什么?阿姨怎么都听不懂啊?”

“你不懂的…”归缓缓喃喃地说,“之之一定是嫌我太麻烦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都好了,真的,就一点点贫血…”她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梦游一样地走到床边,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吴阿姨傻了眼,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你还没吃饭呢!”

良久,归缓缓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阿姨,我要睡一会儿,等我醒过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一定会的。”

归易仁有个应酬,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一回家保姆就惴惴不安地汇报归缓缓的异常。他沉思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女儿的卧室。卧室里黑漆漆的,只有那台电脑在闪着幽兰幽兰的光,他轻轻瞟了几眼,顿时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归缓缓缩在被子里的身子,笑着说:“傻女儿,起来了,潜之来了。”

被子里动了一下,良久,归缓缓倏地一下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呢喃:“谁来了?爸爸,是之之来了吗?”

归易仁笑笑没有回答,看着她的小脸从惊喜到失望,不由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怎么,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

归缓缓靠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说:“爸爸,我做了个梦,梦见之之他变心了,和别人好了。”

归易仁看了看电脑,问:“你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吗?”

归缓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迷茫了几秒,忽然她点点头,认真地说:“爸爸,我相信之之,那些报道一定不是真的,那一定不是真的,是别人在做梦。”

归易仁良久没有说话,他看着归缓缓,看着她眼里毫不保留的信任,心里忽喜忽忧,喜的是女儿虽然长大了,可依然单纯可爱,晶莹剔透,没有被世俗沾染,忧的是女儿如果遇人不淑,实在是太容易被欺骗了,那将会是对她毁灭性的打击。

“缓缓,俗话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爸爸虽然和潜之没见几面,但也相信他是个重情有信的人。他在走以前曾经和爸爸说过,他要去解决一些事情,请务必要我相信他,等他回来,所以,你不用为了这些事情烦恼,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的之之来接你吧。”归易仁和她开着玩笑。

归缓缓呵呵地笑了,笑到一半,笑声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问:“之之他去解决什么事情去了?”

归易仁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相信他能解决,不用我过问。”

归缓缓蹭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她脑子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杨益柏!他这是要对付杨益柏!”

N市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灰蒙蒙的天空上堆满了云层,阳光偶一露头便被云层遮住了,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归缓缓却无心感怀,她从机场出来直接赶到了丰颐,十八层依然井然有序,看到她急匆匆地走进来,格子间的人一个个都好奇地深长了脖子,总经理室的秘书小菲不负众望地走过来拦着了她,期期艾艾地问:“那个,那个请问你找谁?”

“你不认识我吗?上次我在之之的办公室里你不是见过我?”归缓缓有点奇怪。

“那个,这个,对了,我好像是见过你…”小菲在心里哀叹:这个秘书真不好做,老板的新欢旧爱,到底要站在哪一边呢?

“之之不在吗?他去哪里了?我有事找他。”归缓缓着急地问,脸颊因为跑得太快了带了一丝红晕,有种特别的美。

“金柏地产今天正式更名,叶总去了金柏的总部,说要举行一个摘牌挂牌仪式,前两天一直为这个事情做宣传,今天各大媒体都到了现场,估计快要开始了吧。”小菲脱口而出。

金柏地产位于N市新区的中心位置,是两年前刚刚响应政府号召从老区搬过来的,一栋十层楼高的商业中心,玻璃幕墙上挂着金光闪闪的牌子。今天是金柏地产出事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商业中心的小广场前围着几百号人,有下游的建筑公司和材料商,有闻讯而来的业主,有各级领导,也有N市的各大媒体。小广场上搭了一个小台子,台子上隆重地铺了红色的地毯,上面居然还有个乐队,正在演奏一个很喜庆的曲子: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曲罢了,市台最红的一个主持人上台,赞扬了一番丰颐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呼吁N市所有企业以丰颐为榜样,稳定N市的经济市场,最后,她宣布由丰颐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正式撤下金柏的招牌。

归缓缓赶到的时侯,正看到叶潜之远远地站在台上,一身白色的西服,面带微笑,扯着一根红色的绸带,准备把“金柏地产”几个字一个个地象征地拉下来,她惊慌地四处看看,台前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的边缘散落着好多个凑热闹的人,正三五一群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小吴跟在她旁边,也紧张地四处寻找,边找边说:“缓缓,你别紧张,没看到那个混蛋啊,你是不是多心了?”

归缓缓摇摇头:“我感觉到他在了,真的,我的心怦怦跳呢…”忽然,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人群的左侧,有个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的男人侧对着她,佝偻着背,死死地盯着叶潜之,她一凛,下意识地脱口大叫:“杨益柏!”

所有的人都盯着前台,这一声尖叫顿时传遍了整个广场,广场上骚动了起来。那个人迅速地看了一眼归缓缓,那眼神让归缓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人迅速地挺直了背,举起手,从袖口滑出一支黑色的枪管,对着台上“砰“地开了一枪。

归缓缓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浮起一层艳红的血雾,她闭上眼,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更新是王道!

番外 杨益柏篇

我知道我会下地狱,我不知道的是我下地狱的时间。

曾经我也年轻过,有一个贫困但却美满的家庭,有过叛逆却美好的少年时代,有过一场青涩却真挚的初恋,有个不是很漂亮却很爱我的女朋友。我雄心勃勃地期望自己能出人头地,给父母和爱人最好的生活。

十八岁的时侯我就去了G市闯荡,靠倒卖服装赚了一点钱,等我怀揣着鼓鼓的钱包回到N市,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母亲忍受不了父亲整日贫困仍好赌的恶习,跟着一个外乡的生意人跑了,赌咒说杨家没一个好男人;父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整日酗酒;女朋友哭着说她要嫁人了,家里人逼着她嫁给一个开厂的老板。

我冷笑着参加了女朋友的婚礼,她的家人一直战战兢兢地盯着我,深怕我拿出大砍刀来砸场。笑话,我怎么会这么蠢。若干年后,我把那个老板的工厂逼得破了产,一贫如洗,走投无路。曾经的女朋友被家人逼着来向我求情,我在我的办公室接待了她,指着门外那些年轻漂亮的秘书们,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问了她一句:你以为你还有这个魅力吗?

我承包了一些小工程,小打小闹,又搭上了一个家有恒产的年长女人,哄得她把所有的家产变卖了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建筑公司;没过几年,我踢了那个女人自己单干,第一次圈地造房子的时侯,碰到一家钉子户,死拧着一定不肯拆,非要我分他们两套房子,家里就指着这两套房子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我上哪里去找两套房子给他们,找几个人收拾他们倒是有的。

后来听说这家人住在那个待拆的房子里的时侯进贼了,男户主四十多岁了还学人家小年轻去追贼,结果摔断了腿,送到医院的时侯太晚截肢了;女户主还死赖着不走,结果夜班下的时侯被人拖进废墟里折腾了一个晚上,出来就疯癫了;两儿子一个么本来就有点傻,一个么太小,乖乖地拿了钱搬走了。

钱生钱很快,没过多久,我就有了自己的地产公司,同行们表面上都很客气,见面就杨总杨总地叫,别提有多亲密;背后都在骂我心狠手辣,没有人性。谁在乎啊,我要找人性的那会儿怎么瞧见他们。

碰到叶潜之是在一个酒会上,别人是这样介绍他的:Z大的高材生,N市的房产新秀,家世良好的贵公子。我一见到他就浑身不舒服,这种人,长得帅,出生好,学历高,天生就是为了来寒掺人的,当时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心里却轻蔑地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跑来抢我们的饭碗,看你能折腾个什么名堂。

原来我也有走眼的时侯。当时N市的房地产市场并不规范,多数的老板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把眼光放得很远,总想着能干几票就是几票,赚饱了钱就走,形势好的时侯一古脑儿上项目,干完项目预售完就走人。而叶潜之却独辟蹊径,从拿地、设计、施工、装修都走精品路线,N市的人好像期待这样的项目很久了,一经推出,价格比我们普通的住宅贵了将近百分之五十,销售居然有将近百分之八十,我拿着他们的销售数据,想象着他们的利润空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多年来从商的经验告诉我,对于自己的敌人,必需不击则已,一击致命。 我开始收集他的所有的信息,开始学着用他的眼光来分析问题,开始尝试接受一些新鲜的管理理念,但是我颓然地发现,他的理念和决断是从小的生活、学习累积起来的,我学了只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既然学不了,那就吞并了它。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叶潜之本身没有什么弱点,他虽然重信有义,但果敢决断,绝对没有妇人之仁;他的父母虽然离异,但是一个从政一个从商,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的父亲虽然再娶,但只生了一个小丫头,家族里分化也不可能…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侯,我终于发现了他的弱点。

那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热情洋溢地叫我大叔,请我吃那个可笑的棉花糖,一本正经地教训我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神清澈透明,当她盯着你看的时侯,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我忽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尤其当我得知那个小丫头就是阳明集团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的时侯。叶潜之一蹶不振,没了叶潜之的丰颐简直不堪一击,我顺利地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那块地,金柏扩张的势头无人能挡,顺利地坐上了N市地产界的第一把交椅。

那天晚上,我很高兴,破天荒地在家里开了一杯红酒,就连我老婆要往我公司财务部里安插一个表叔都爽快地同意了,喝着喝着,酒杯里的红酒忽然倒映出那个小丫头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我,让我的心头一跳。恍惚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眼神熟悉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这样看过我,带着点青涩,却饱含了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那一去不复返的初恋时光!

我开始发疯一样地寻找那个女人,我曾经的初恋情人。距离她来找我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她男人的工厂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家原来就在农村,这两年的城市建设飞速,那个村子早就被整体拆迁。我折腾了半天才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小的公寓楼里找到了她的妹妹,当初她父母不同意我和她谈恋爱,她靠着她妹妹的遮掩才能经常跑出来和我约会。

她妹妹木然地看着我,忽然古怪地笑了:“杨益柏,我真他妈的后悔那时候帮我姐,当初你们俩要是早就断了,那该有多好。”

“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我有点烦躁,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要找她干什么,“如果生活得不好,我可以帮她。”

“带着你的帮忙滚一边去吧。”她妹妹恶毒地看着我,“我姐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要你的该死的帮忙。”

我火了,“你要弄弄清楚,当初是你姐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姐!”

她轻蔑地瞧了我一眼:“我姐等了你五年,这五年我爸妈逼了她多少次她都没答应,自杀出走都闹过,你一回来就象大爷一样,什么承诺都不给我姐,我姐急了就想试探着和你说她要嫁人,结果她回来就哭着和我说你一定是变心了,居然立马就祝她幸福。她临出嫁的那一天都还在等着你,痴痴呆呆地幻想着你会冲进家里把她带走,她告诉我,只要你来,她一定跟你走。”

好像被雷劈了的感觉,我愣愣地待在原地,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艰涩地说:“你胡说,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她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苍蝇一样:“我有必要胡说吗?我姐都死了,那年她带着一丝希望去找你,回来就从楼上跳了下来,都摔成一摊泥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浑浑噩噩地象行尸走肉地过了几天,满耳朵都是很久以前初恋女友温柔的笑声,“阿柏阿柏阿柏,我喜欢你!”曾经的她喜欢在我的耳边羞涩地说这句话,曾经的她喜欢依偎在我身边絮叨,曾经的她用那么缱绻的眼神凝视着我,所有久远的印象被我封印在记忆的箱底,忽然一下鲜活地跳了出来。

我变得很害怕睡觉,一闭上眼就看到她站在角落里,怯怯地看着我,或者看到她当时打扮得很用心地站在我面前,希冀地看着我,而我,依然很恶毒地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另一个我飘浮在半空中,愤怒地想喝止那个恶毒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那眼神,就像即将被剥皮的兔子…

半夜里我从噩梦中惊醒,梦游一般地走到卫生间去洗脸,昏暗的灯光下,镜子里有张鬼一样的脸,我裂开嘴笑笑,他也冲我笑笑,我忽然明白了,我是要下地狱的,要下地狱的人怎么配拥有天使一样的爱情?

我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什么爱情,什么女人,统统见鬼去吧,只有钱才是真的。可惜这次运气仿佛没有站在我这边。所有的事情急转直下,金柏忽然和丰颐对调了一个位置,房产调控、销售停滞、业主退房、资金链断裂、丑闻曝光…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金柏象一艘腐朽的巨轮撞向冰川,尽管紧急制动,尽管全力转舵,还是无力回天。

我很早以前就在国外暗中注册了公司并申请了银行账户,就是怕自己有这么一天。这是我的最后一步棋,我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如果不是因为N市公安已经暗中对市内有资金问题的企业主出入境进行了监管,我是万万不会把脑筋动到那个小丫头身上,我害怕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会让我陷入我的魔障。

小丫头还是那么可爱,那么天真,居然问我要是跑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笑话,我那个老婆怎么会亏待了自己,早在出事的前几天,她就把她那一部分钱卷到她娘家人的公司里去了,还装作要和我共患难的样子,我都懒得戳穿她,让她一个人折腾去。小丫头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忽然浮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或者小丫头就是她回来补偿我的!等归家的人把我送到境外,和接应我的人一对上号,我就把小丫头一起带走,一起消失在国外,谅那归易仁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

可惜,我所有的运气已经消失殆尽,叶潜之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仅用了半天就查到了我的位置,不仅救走了小丫头,还损失了我两个得力的保镖。再次仓皇出逃的时侯,我忽然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或者,成也N市,败也N市,我是注定要死在这里的。

不是不明白叶潜之在激我出来,也不是不明白那个女设计师是他放的烟雾弹,我不相信有人会象我一样傻象我一样坏,会舍得扔掉舍得伤害这样一个小丫头。可是,金柏就是我的孩子,一个我从嗷嗷待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听到它被吞并和眼看着它被吞并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就像一个赌徒进行豪赌,押上了我所有的身家。叶潜之,我希望你的胃够大,能吞得下我的这块肥肉!

那一声“杨益柏”的惊叫声响起的时侯,我知道我赌输了,奇怪的是,我当时一点儿也不生气,我甚至有点高兴,小丫头居然这样也能认出我,是不是冥冥中我们真的有种看不见的缘分?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我有两个选择:开枪射向叶潜之或者开枪射向那个小丫头。怎么样能让我的敌人感受到锥心之痛?小丫头一点儿都没防备,把那个她打死或者打残,叶潜之或者会落得比我更惨的下场!

我在心里桀桀怪笑着,对着自己的手臂下着命令,可是,我惊异地发现,我的手却一点儿也不听指挥,举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向台上的叶潜之扣动了扳机…

一切都结束了,我被按倒在地上,挣扎着把脸扭过来看向小丫头,她好像晕倒了,叶潜之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我这是什么破枪法,好歹要打中个什么要害…我闭上眼睛,地狱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等我,如果有幸有下辈子,我一定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想着赚大钱,和她早点儿结婚,生个大胖小子,然后柴米油盐地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解气不?这个给小乌龟和之之带来无数麻烦的杨某某?(其实我码的时候有点心酸,唉,我是个心软的妹子)吼吼,大家留言啊…我都没动力了要!

第 51 章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警察扑了过去,抓住那家伙的手往上一抬,一个小擒拿手,啪地一声,那把黑漆漆的手枪顿时落在地上,另一个丁警官一个漂亮的鱼跃,一下子把就把姓杨的扑倒在地上,然后一大群便衣警察蜂拥而上,顿时把姓杨的按得动弹不得。说也奇怪,那姓杨居然还死命地扭过头来看着你,那眼神好吓人啊…此时此刻,广场上一片混乱,尖叫声响成一片,叶总从台上冲了下来,一看你晕倒了,脸都吓白了;最值得一提的是我们那奋战在八卦第一线的媒体朋友们,愣了没几秒钟,居然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纷纷拎着长枪短炮冲了过来,那一瞬间,快门声啪啪作响,闪光灯差点把我的眼睛给闪瞎了…”

余小鱼站在病房里,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绘声绘色地向躺在床上的归缓缓讲述那惊心动魄的一刻。归缓缓却反常地没有回应,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小鱼讲了半天这才发现她有点不对头,不由得惊奇地问:“缓缓你怎么了?现在害你的人逮起来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啊?”

归缓缓沉默了很久,沉默得让余小鱼忐忑不安起来,摇晃着她一叠声地念叨:“退散!退散!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他还好吗?”良久,归缓缓轻声问。

“他?你是说老板?”余小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当时现场太混乱了,老板抱着你把你送进医院,然后揪着我来陪你。”

“他还能抱我那就说明没事。”归缓缓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余小鱼又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说:“我说你老公可真是厉害,现在他就是我偶像了,我决定这辈子就在丰颐安家不挪窝了。那个丁警官,就是那个扑倒姓杨的那个,他和我说这次行动全靠你老公出谋划策,激得那个姓杨的现了身,他们重案组的孙督察说了,要好好谢谢你老公呢!”

归缓缓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反驳说:“谁说他是我老公!我才没有这样的老公呢!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讨厌他!”

余小鱼吓了一大跳,呐呐地说:“讨厌他?不会吧缓缓,你真的是小归吗?”

“我就是讨厌他讨厌他!”归缓缓喘着气,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声咳嗽起来。

余小鱼赶紧捧上一杯水,连声安慰:“好好,我们讨厌他,叶潜之这个坏蛋,等会儿他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去撞墙!”

归缓缓安静了下来,把头缩进被子,闷声说:“对不起小鱼,我想睡会儿。”

余小鱼正中下怀,帮她拉上窗帘,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立刻打电话向叶潜之汇报兼幸灾乐祸:“嘿嘿,老板,你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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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缓缓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睡梦中那一刻的场景不断被重放,杨益柏狰狞地笑着,抬起手对准叶潜之得意地开了枪,血花四溅,叶潜之挣扎着倒在了台上。梦中的场景是那么清晰,以至于她喘息着醒了过来,浑身冷汗。恍惚中,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她,低声叫着她的名字:“缓缓!醒醒!一切都过去了。”

她糊里糊涂地睁开眼睛,叶潜之的脸微笑着出现在她眼前,有那么几秒钟,她想扑到他的身上放声大哭,想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你来干嘛,我不想理你了。”归缓缓咬着嘴唇,把头扭向另一边。

叶潜之怔了一下,笑着说:“小乌龟生气了?准备缩壳里去了?你的壳呢?我来找找。”说着,他把手伸进被窝,准备去呵她的痒痒。

归缓缓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不让他的手伸进来,她倔犟地看着他,看得叶潜之心里一阵发紧,低声说:“对不起,缓缓,我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你不知道,你受伤倒地的时侯,我恨不得把杨益柏撕成碎片。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让她远离伤害和痛苦,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参与到这次危险的行动中,自从那一刻起,他就立誓要让杨益柏收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知道,你一直就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你根本没把我当成可以和你患难与共的妻子。”归缓缓没理他,自己在那里越想越伤心,哽咽着说,“你去找你的凌写意吧,她才是能够和你并肩而立的女人。”

叶潜之惊诧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冤枉。“等等,缓缓,你在说什么?我把你当小孩子?”

“是的,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要对付杨益柏,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居然叫上凌写意没有叫上我!要不是我提早出院看了新闻,是不是要等到什么都结束了我才会恍然大悟?”

叶潜之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渐渐地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轻轻地俯□,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归缓缓被被子裹得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偷了个香吻。

“傻瓜,不要吃醋,写意自己主动说要出来混淆杨益柏的试听,让他不要再来动你的脑筋。她那么有诚意想弥补对你的伤害,我总要给人改过的机会,更何况,我的确担心杨益柏窜到B市去再对你下手;市局要抓杨益柏,让我配合一起设局激杨益柏出来,这是一级机密,我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至于我是不是把你当小孩子…“叶潜之邪邪地一笑,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我能和小孩子做这种事情?”

归缓缓的脸蹭地红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叶潜之,忽然,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叶潜之的脸,哭着说:“之之,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好害怕,那声枪响的时侯,我真的怕极了!我宁可不要去抓那个杨益柏,就让他逃走好了,我要你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

叶潜之心里一暖,帮她把眼泪擦掉,微笑着说:“ 真的不危险,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去做危险的事情,我都穿好了防弹衣,旁边还有个特警队的人专门保护我的…好好好,别哭了,我以后都不做危险的事了,要做也和你一起做,我们俩永远在一起。”

“嗯,之之,你不要嫌弃我没用,我会很认真地学的,只要你教我。”

“不会,你很厉害。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杨益柏的?广场四周都有便衣,人群里面也有,他们都没发现,要不是你那一嗓子让他提早暴露了,再弄下去,说不定我真的会被他打中呢。”叶潜之刮了刮她的鼻子。

“真的吗?”归缓缓眼睛忽地一亮,“原来我也立了功了?”

“那当然,我的缓缓,是最厉害的小乌龟。那些警察们都很惊讶,都问我你是怎么认出杨益柏来的,他们把杨益柏的照片看了不下一百次都没认出来。”叶潜之轻抚着她的发丝,发丝清亮柔软,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归缓缓终于从被窝中钻了出来,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不小心正好碰到叶潜之的手臂上,叶潜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广场上,杨益柏那一枪虽然由于事发仓促准头不够没有伤到要害,但仍然击中了前臂;归缓缓这一拍,顿时扯到了伤处。

“你…你怎么了?”归缓缓顿时觉得不对,倏地坐了起来,一看他的手臂绑着绷带,白色的西装上染了一大块血色,还有细细的血丝从绷带中渗出来,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手足无措地说,“你怎么受伤了?之之你不要吓我,我害怕…”

叶潜之哭笑不得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是的,我受伤了,左手中枪,以后我就残废了,要靠你画画养我了,你可不能嫌弃我。”

归缓缓强忍着眼泪,轻轻地抚着着他的绷带,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养你的,我的书卖了好多,赚了很多钱,我都给你。”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挑个日子结婚吧,你要对我负责。”

余小鱼在门外实在听不下去了,推开门哇哇大叫:“归缓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理他了吗,怎么三言两语又被他绕进去了!不就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流了点血,就骗缓缓嫁给你了,老板,你简直比资本家还资本家!”

归缓缓哧溜一声又钻进被窝,不过这次不是生气,是害羞的。叶潜之板起脸,威胁说:“小鱼,我看你是不想要年终奖了。”

“不要就不要,我就想看你低声下气讨饶的样子,缓缓你给我争气点,赶紧拿出点气概来!”

钱海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推了推眼镜,抱歉地冲叶潜之笑笑,拽了她就往外走:“回家去,我给你烧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蹄膀,别在这里瞎凑热闹了。”

余小鱼挣扎着被钱海洋往门外拉,嘴里犹自念叨着:“钱海洋你造反了,你再拉我,再拉我我就不嫁给你了!我和缓缓过日子去,缓缓,你把老板扔了,我们俩私奔吧…钱海洋!你干什么…唔…”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大家来捧个场啊 豪门世家 :捂脸奔上:要完结了太激动了,然后…昨天卡文了!捂脸奔下…乃们表忘记留言啊!蹭…

第 52 章

今天天气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虽然天气寒冷,但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悦。离新年元旦还有三天了,大街上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今天还是个好日子,公历十二月二十八,农历十一月二十九,宜嫁娶。

一大早,归缓缓睡得正香呢,叶潜之就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拿着前几天买的几套新衣服往她身上比划,比来比去都不太满意,最后勉强选了一套米白色的羊驼大衣,搭上了一条大红色的印尼风格的提花羊毛长围巾,披在归缓缓身上,印衬着她白皙的脸颊,有种古典的美感。叶潜之则选了一件burberry的米白色羊绒短大衣,领边和袖口都是米色系的大个子,打了一条同款的格子围巾,整个人显得优雅而俊朗,看着镜子里的俪影成双,叶潜之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份证带好。”

“户口本呢?你别说你户口本拉在B市了…”

“昨天买的巧克力呢?什么?你吃掉了?你吃了这么多?”

“幸好我还留了点…”

“赶紧洗把脸,喜气洋洋点。”

“上点口红,待会儿还要拍照,这次一定要拍得好看点。”

“缓缓,我怎么右眼一直跳,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归缓缓半眯着眼睛,听着叶潜之的口令把事情一件件地做好。昨天晚上和小鱼在网上聊天,又把小鱼拉进了自己的那个“活力无限”的QQ群,一群人在群里嘻嘻哈哈的,时间过得特别块,眨眼就到了半夜,要不是叶潜之把网线拔了,他们还能往下聊。听到最后一句,她

到了民政局办事大厅的门口,余小鱼和钱海洋、吴魏和单筱筱已经等在那里了,归缓缓昨天聊得正来劲的时侯被迫下线,让余小鱼十分不爽,一见叶潜之,就挖苦说:“哎呦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你怎么看起来特别有型啊。”

“我一直很有型,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你在十五楼,我在十八楼,我们之间有距离。”叶潜之淡淡地说。

“十八楼也没什么了不起,缓缓说以后让我去十九楼,专门在你楼上整点动静招呼你们。”

“十九楼是隔热层,你如果想去当隔热介质,我会很高兴。”

余小鱼语塞,不一会儿眼珠一转,又调侃叶潜之:“哎呦老板,今天怎么和缓缓穿了情侣装啊,你整这个,是不是年纪大了点。”

叶潜之一把搂过归缓缓,扫了一眼正在闷笑的好友夫妇,笑着说:“我觉得小鱼去做客服最好了,观察细致入微,说话很有艺术。”

“哎呦老板,你能不能不拿工作说事儿,”一提做客服,余小鱼立刻服了软,她平生最怕做客服,往往没说两句就和客户吵起来,“这我们不是要去登记结婚嘛,当然要穿情侣装,我们这随随便便就来了,简直太没品味了,老板就是老板,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你们说对不?”

几个人说笑着,往大厅里走了进去,吴魏和单筱筱排在第四对,叶潜之和归缓缓第五对,余小鱼他们紧随其后。叶潜之看着办事员有条不紊地询问着有关事项,忽然有点紧张,把自己的证件都拿在手上,催促归缓缓把证件交给他。

归缓缓踮起脚尖轻轻地擦了擦他鼻尖上冒出来的汗,从大衣的内袋里掏出带着她体温的证件,轻笑着说:“喏,给你,再也不会丢了,也不会弄错了。”

轮到他们了,办事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询问了简单的几个问题,一边开始输入他们的证件号码和名字,一边笑着说:“恭喜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语声戛然而止,那个女人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叶潜之,又看了看归缓缓,欲言又止。

叶潜之有点着急,问:“老师,什么事情?你赶紧说,我还赶着分巧克力呢。”

“这可是你自己让我说的。”老师有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你以前结过婚,这是想犯重婚罪还是怎么的?”

叶潜之愣了一下,按了按还在使劲跳的右眼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次失败的婚史,气急败坏地说:“老师,我那个老婆就是现在的这个!”

“那你还来结婚干嘛?调戏我们啊?”老师拉下了脸。

“不是,以前那个她是假的…”叶潜之急忙解释。

“假的?什么是假的?身份证是假的还是人是假的?这样我们要报公安局…”

“不是,以前她的证件丢了,不对,就是她以前的身份证弄错了,其实是这样…总之言之,我老婆就这么一个,你把以前那个取消了,换成现在这个就行了。”叶潜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你这个年轻人,说话比稻草还轻巧,”老师有点生气了,“你说换就换啊?”

“你看看这名字都一样,你再看看照片都长得一样,怎么不能换呢?”叶潜之急了。

“年轻人,登记结婚是件神圣的事情,是属于法律范畴的,你赶紧去学学婚姻法再来。”老师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下一个。”

老师的气场是如此得强大,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心里一凛。余小鱼也不例外,同情地看看叶潜之,拉着钱海洋走到前面,怯生生地递上证件,低眉顺眼地说:“老师,我们来很神圣地登记结婚。” …

归缓缓也有点不知所措,小声问:“怎么办?要不下次再来?先去问问别人怎么解决?”

叶潜之又狠狠地按了一下右眼皮,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右眼皮总算不跳了,他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发狠说:“不行,夜长梦多,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了!”

一定要办的结果就是他们在民政局泡了整整一天。

叶潜之终于拉下脸来,给叶文培吞吞吐吐地打了个求助电话,叶文培的秘书给民政局长打了个电话,民政局长亲自来大厅支招,让他们把那个假身份证和原来的结婚证拿来,到结婚登记处的隔壁办个离婚手续,然后再到这里来办张新的结婚证,这样就手续完备,完全合法了。

等他们拿着一本离婚证和一本结婚证走出办证大厅,暮色初上,叶潜之的脸也都快黑成包公了。归缓缓挽着他的手臂,边走边吃吃地笑着,笑得叶潜之心头火起,一坐进车内,就狠狠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惩罚地咬着她的唇说:“你还笑,你这个没良心的,给我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归缓缓仰起脸,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回吻着他,低声说:“之之,这是个好兆头嘛,好事多磨,说明我们俩的事情很好很好。你别板着脸了,人家看到你都要退避三舍了。”

车外寒风凌冽,车内暖意融融,归缓缓脸颊微红,眼神旖旎,叶潜之心里最后一丝不快也不翼而飞了。他轻笑着问:“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把这事情办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