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有很多衣服是陆方淮给她添的,她拿来就穿了,作为一个女人,世界知名品牌她是知道不少,可是,就认识logo而已,要让她说出是什么时候出的什么款式,那就太为难她了。

恕不知,这个世界上活着一群如对待时尚品牌如鲜肉般的豺狼虎豹!女人啊,真是不容易,要比男人多记住多少东西啊!

果然,那一组不甚清晰的照片作为花心陆少的回归之作,被《HUNT》主编果断放在了最中最显眼的位置,要不是本期封面是最近正当红的齐惠,主编还想放封面呢!

刚从洗手间出来,绿绿就听到了做清洁的三哥大婶围在一起:“哎呦,听说哈特的老板又上哈特了!”神神秘秘的声音。哈特?=HUNT…

“我女儿可喜欢他了,这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小姑娘一样一样的。”换了一个大婶,而她的口气有点像小沈阳…

“我小女儿也是,哎呦,把上次偷拍来的照片做成了海报贴在房间里,就床的正对面,说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带着一小股子得意?难得是因为女儿电脑技术好,P图强大?

绿绿彻底囧了,往时最爱的《HUNT》,竟然是从主编到扫地大婶全民八卦的一方黑土地——八卦桃源啊!

就在这块绯闻滋生的土地上,绿绿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一个月。而关于陆方淮再度掀起的桃色新闻,在又一名记者被送进医院以后,主编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静静地盯着一群渴望八卦的员工半分钟后,艰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别再跟陆少的新闻了!想活命的,就是看到了,也要假装没看到,也要撇开眼去!众人失望之余…也无奈,谁也不想真进医院。

绿绿有点小小的内疚,谈个恋爱,还害人进医院,听说最近这个手脚四肢全部骨折,肋骨断了无根,绿绿蹙眉,这下手的也忒的狠了。

罪恶感迅速攀升,晚饭的时候拿着筷子一挑一挑地搅着米粒,似乎没什么胃口。“不好吃?”陆方淮见她有些出神,凑近了脑袋问。

绿绿一转头就看到他那张美艳的脸无限放大的样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你怎么回事,吓唬谁呢!”

“都半天了,你一口也没吃,有心事?”陆方淮发现绿绿的眉间起了几个折子。“有记者偷拍,你给打成重伤了?”

“可不是我动的手,是孟老大手下做的,那人死活不肯交出照片,都拍到你正面了。让登出来我怎么给你交代!”陆方淮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不能抢相机不伤人?”绿绿睨他一眼,很是鄙夷,“做事怎么这样暴力,这样没有技术含量!”

“他把内存卡吞下去了,不打伤他也没有理由送进医院啊。”陆方淮一本正经。“那就揍个鼻青脸肿就成。”绿绿踹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人怎么能崇尚暴力,往后很有家暴的嫌疑啊!家暴?…绿绿心下窘迫起来,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方淮发现绿绿面上溢出浅浅的粉色,有脸红是嫌疑,以为她气得不轻:“绿绿,你可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一定智取,绝不强来!”

绿绿轻咳一声:“给人家报销医药费,再送点鲜花水果什么的。”“必须的!”陆方淮连忙点头。

“陆方淮,他们要拍的…就拍吧。”绿绿加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一口下去,竟然觉得很甜…

“啊?”陆方淮一如既往地…眉头轻蹙,摇摇头:“绿绿你放心,这点保密工作我一定做好!”言语间很有些你要相信我的意思。

绿绿抓狂,筷子往桌上一拍,面露颇似钟馗:“今天姐要把你脑子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矿泉水还是棉花!”

陆方淮护着头,脖子缩了缩,一脸的委屈:“空的,不用看了,是空的!”绿绿气愤,一脚踢翻了一侧装饰用的小盆景:“滚过来!”

陆方淮颠颠地凑到绿绿面前,绿绿深呼吸一口,几乎是用吼的:“我说曝光就曝光!姐不在乎!”

陆方淮彻底被喊懵了,绿绿见他那副呆样,已经无语了,顾自己坐下吃菜,可心头老觉得押着一股闷气。

“真的?绿绿,真的?真能曝光?”陆方淮弯着腰,一脸的媚态,样子很是奴气。绿绿被他那春光灿烂的表情逗乐了,侧眸小小地瞟了一眼:“恩。”颇有女王的气势。

陆方淮一时似乎失了方寸,左转来右转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马上广播,不行不行,老土,登报?不成不成,俗气了。放新闻?也不是谁都看得到…”

“陆方淮,你丫还吃不吃饭了?!”绿绿只觉得一时失言,怎么能同意了呢?怎么能让他这样瞎折腾呢?!

正文沈漫绿,我出差了

吃完饭出了门,陆方淮大大方方地揽上了绿绿的肩膀。绿绿一如往时地躲避,陆方淮倒是正色:“绿绿,可是你说曝光没关系的,你可别反悔。”眼神一凛,接着将手搂得更紧。

绿绿觉得此人得寸进尺的本事太高,她自认倒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一路晃荡到停车场,始终少那么一个好事之徒冲出来指着沈漫绿大吼:“原来你就是陆少的新欢啊!”然后是数不尽的镁光灯。

陆方淮时而扭头四下张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怕被人瞧见了,只有想绿绿这样清楚内情的才明白,他多么地渴望被人拍到。

上了车,陆方淮有些不甘心,趴在方向盘上不肯开车。“陆方淮,你干嘛呢?”绿绿以为他不舒服,推推他的肩膀。

“是不是又难受了?”鉴于往时她常常遇到他病怏怏的时候,绿绿担心之余,连声音都软下来。

对于绿绿鲜少的温柔,陆方淮很受用,继续趴在装蒜。绿绿耳朵凑近,完全没有粗重的呼吸,只有他小得意而溢出来的嘿嘿声。

她眼一瞪,唇瓣一撇,故作惊讶:“陆方淮,有记者!”陆方淮险些跳起来,真是说曹操成!“哪儿呢?”放下车窗方便拍摄。

“骗我?!装蒜?!开你的车!”绿绿传过重重障碍,狠狠地给他一脚。陆方淮瞬间萎蔫,伸出脖子又看了一圈,确定连个路人甲都没有,唯有踩了油门。

“绿绿。”陆方淮小声喊了一句。这个月绿绿拿了全勤,里面多少有陆方淮的功劳,作为犒赏,她亲自下厨。按着既定的习惯,饭后这碗,是要陆方淮洗的。

“恩。”绿绿正埋头整理稿子,随意地应了一声。半天也不见下文,她蹙眉,停下手上的事情,扭头看向陆方淮。那厮面上是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小媳妇模样十足。“大老爷们的扭扭捏捏干什么!”

“我要出差。”当下他一手的泡沫,靠着门上笑得玄玄乎乎的。“不就出差么,用得着憋这么半天?”绿绿鄙视。

“这差少说一周…最久可能花上十天半个月的。”绿绿点点头。陆方淮渐渐引入话题,“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呗?”他眼睛贼亮堂,看着就没安好心。

“你出你的差,我上我的班,干什么要跟着你?”绿绿放下钢笔,拿过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搂着,虽是与站着的陆方淮很有些差距,可眼这么一挑,仍是极有气势。

“十天半个月不见面,我哪儿受得了。”陆方淮觉得自己很委屈,似乎连一向弯起的嘴角也垂下来。

“成,我有办法。”绿绿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地上了楼,陆方淮一时没回过神,她说…她有办法?

“这个给你,私人玉照一张。”绿绿将那张传说中的一寸证件照递给她。陆方淮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伸手接下。

“哎,我说你要不要?!”绿绿恼了,她不太喜欢拍照,这张照片还是从她的学生证上抠下来的呢!

“要。”陆方淮不情不愿地接下,“这照片哪有真人…”被绿绿一瞪,陆方淮受了下面的话。“哪有真人抱起来软,哪有真人亲起来香!”他在心里呐喊。

陆方淮是早上九点的飞机,先将绿绿送到报社楼下,这一片本是林立的大厦,繁华的办公地点,人来人往的却硬是没有遇到半个熟人,陆方淮敲着方向盘,考虑着是不是要将这辆不起眼的宝蓝车换成更加耀眼的红色或是嫩黄色…

上班期间,绿绿第一次如此安静,陆方淮正在飞机上,也就没有机会电话骚扰她。倒是她决定不甚习惯,时而瞟一瞟黑着屏幕的手机。

一直到下班,按着时间推算陆方淮还在是在飞机上。绿绿叹了口气,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绿绿,今天泡吧,一起去?”Ann拎着她新淘来的牛皮小包,靠着绿绿的办公桌边,彩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好啊。”随手将公交卡塞进口袋里。陆方淮本是想给绿绿留几把车钥匙的,绿绿桌子一拍:“我连驾照都没有,无证上路,你想要我小命么!”

“绿绿,今年多大了?21还是22?”Ann开着她那辆晶锐,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下个月就22了。”绿绿也没听出弦外之音。

“有没有男朋友?”Ann笑着看了她一眼。绿绿愣了一下,心里突然跳了跳,最近被偷拍的次数太多,她多少有些风吹草动了。听Ann这么问,莫不是发现什么了?

说曝光没问题,可是要被同事知道了,她到底有些不自在。“没有啊。”她嬉笑,谎说多了,这听着比真话还真。

这个答案正中她下怀:“那正好,我妈小姐妹一儿子,那条件是好得不得了,今年29,留洋博士,现在在茂正证券交易管理部门做经理的,模样也是清清秀秀的。”

绿绿霍地抬头,她这话…“Ann姐,你这是给我介绍对象?”绿绿诧异。“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瞧着你挺不错的。”Ann对于这个漂亮却有时不修边幅的小丫头还是很有好感的。

“可是…”绿绿对刚刚说谎的行为后悔不迭,现在再说有男友反倒像是假话了,“我…不还小嘛。”“小丫头别是现在年轻不急,虽然男女比例一度失调,可是好男人还是抢手得很。”Ann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反正就是去见个面,不喜欢了Ann姐再给你介绍。”Ann的眼角晶晶亮,很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掏出手机,也不给绿绿再辩的机会:“妈,我这有个同事条件挺好的。”“不大,二十出头呢,挺漂亮一个丫头,人也很好。”“好呀,那就周日见一面。”“恩恩,上午十点半,行,那你和李阿姨说一声吧。”

绿绿听着Ann和她母亲的对话,心把凉把凉的,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她给给卖了,她还要给人数钱?!

几个女人在酒吧门口散了,绿绿掏出手机看了看,十点一刻,陆方淮竟然还没有打电话过来,这人,按着时间算,早该到地方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有有些按耐不知要去电话了。手机将将响起来,陆花心三个字一闪一闪的。像是放下心口大石,绿绿狠狠地出了口气。

“绿绿,飞机遇上大雾,误点了!”陆方淮第一句就是这话,绿绿到了嘴边那方劈头盖脸的痛斥全部吞回肚子里。“哦。”她讷讷地应了一声,咬了唇,因着他慌张的口气竟然有些愧疚。

“在家么?”陆方淮第二句就开始盘问绿绿。“没,在三江路。”绿绿老实回答。“三江路?你去酒吧了?!”陆方淮是嗓门瞬间提高了。

“恩,和同事出来玩儿。”绿绿理直气壮。“这月黑风高的”绿绿翻了个白眼,截断他的话:“月亮又白又圆,也没有风!”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陆方淮语气中很是担忧。“得了得了,我都在回家路上了。”绿绿受不了他那张碎嘴。

“真回家了?”他不信。“真回家了,这里多安静啊。我看到家楼下的保安了,今天是那个高高瘦瘦很帅气的保安。”绿绿胡扯着。

陆方淮听她夸奖别的男人瞬间不上了:“他那小白脸的长相还当保安!”“成了吧你,论小白脸你排第二,谁争第一?!”绿绿嘲笑。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越洋电话可贵了。”绿绿一边走一边听他交代这个那个的人身安全注意事项,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不想挂呢!”陆方淮语带撒娇。“你连家怎么会都交代过了,你还想怎样!”她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最后陆方淮怏怏地挂了电话,绿绿听着回想起他那不分巨细的话,嘴角忍不住翘起。

陆方淮出差每一天都有无数个电话,绿绿只觉得比他人在本城的时候还要罗嗦。今天周末,早上通完电话,能清楚地感觉到陆方淮心情极好,也不肯交代为什么,绿绿心情却是不怎么样,按着Ann的吩咐,今天要去相亲啊相亲!

她当然没有把这事告诉陆方淮,那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暴跳如雷,指不定就直接飞回来了,又或者,找几个人来砸场子…昨晚上思来想去,她决定今天去就把事情说清楚。

到了指定的地点,是家西餐厅,格调倒是不错,人不是太多,绿绿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对象…

和Ann说得一样,白白净净的,带着眼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眉头微蹙,绿绿也看了看表,她迟到了两分钟。

“你好,我是沈漫绿。”绿绿加快步子走过去,那人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悦,似乎是看清楚了,又露出些惊艳,最后定格在微微的轻蔑上。

绿绿今天一身灰色套头连帽毛衣,发白的牛仔裤,妆倒是花了,只是浅得很,总的说来,颇为寒酸的打扮。

“我是张宏意。”他面上笑也极少,顾自己先坐下。绿绿只觉得此人傲慢异常,也跟着坐下。

“沈小姐是记者?”那人的话有些生硬,不像是闲扯,倒像是逼问。“哦,刚进报社没多久。”绿绿要了一杯皇家奶茶。

“那还是实习生?”有些不屑。绿绿本就是没什么耐性的人,当就有些不爽快,但还是摆着笑脸:“不是,是正式员工。”绿绿顿了顿,“张先生在证券公司?”

“哦,部门经理而已。”他看似谦虚,炫耀的意味浓重。绿绿在心里尖叫,第一次相亲,就遇到极品。

“绿绿!”那个大嗓门…绿绿一惊,回头见到一身黑色薄外套的陆方淮杵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眸子微暗,抿着嘴,看着心情不佳。

他三两步走过来,将绿绿拉起:“绿绿,介绍一下。”张宏意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因为陆方淮居高临下的压迫力太强,也站起身。

“这是…张宏意,这是…陆方淮。”绿绿简单地报了两人家门。张宏意诧异,自己对面的竟然是陆方淮?瞬间客气不少:“您好。”伸出手却被陆方淮无视。

“我是绿绿的男朋友。”两人都是站着,陆方淮还是被他高了不少。张宏意越加吃惊,这丫头竟然有男朋友,还是陆方淮。

不待他套两句交情,陆方淮拉着绿绿就走,也不算再见,态度可谓飞扬跋扈得很…

正文陆方淮,我的惊喜?!

直接将沈漫绿拖进了上了车,陆方淮不急着开车,一双大眼睛等着绿绿,眸子里写满了控诉和委屈。

“同事好心给安排的。”绿绿低了头,很有些被人抓到红杏出墙的错觉。陆方淮不说话,还是这样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憷:“我…对不起嘛!”绿绿憋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前半句声音洪亮,突地一转,柔下来。

谁知陆方淮忽然俯身,将绿绿按在座位上,她还来不及尖叫,嘴就被陆方淮堵住。陆方淮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在绿绿鼻尖愈浓。

绿绿本是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虽然是在车子里,也总怕别人看见了。可是推了推,陆方淮抱得很紧,也就放弃了。

陆方淮一点点加重了力道,辗转缠绵,极尽温柔。缱绻间,还将舌头伸进了绿绿嘴里,绿绿惊得轻颤,陆方淮舌尖触到绿绿的舌尖,绿绿只觉得浑身绵软,最后靠在他的怀里。

半晌,陆方淮放开她,却在下一刻将她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帮她顺气。

“绿绿,酸死我了!”陆方淮咬了咬她的耳垂,绿绿果然缩了缩脖子。脑子缺氧,绿绿也是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吃醋呢。

“怎么提前回来了?”见他眉眼间都有些疲倦。“想你了。”陆方淮嘟哝一句,声音很轻,却似很郑重。绿绿觉得心底暖暖的,万年难得地回应他一句:“我也想你。”一听这话,陆方淮就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回血百分百。

“真想我了?”他面上的表情…颇为扭曲。堪比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见到绿洲,不是欣喜,而是…不可思议。

“你这什么表情?”绿绿不满,他这张仿佛见了鬼的脸,让少说情话的她,情何以堪!“我…”陆方淮呼吸粗重起来,一手按着胸口,缓了许久。不过一句我也想你,用得着么…这样!

“哎,你没事吧?”绿绿很受打击,她真是很难得才来这么一句,竟然吓得陆方淮犯病了?“没事。”陆方淮已经调整了呼吸,圆溜溜的大眼睛几乎续蓄了水,这股妖气,让绿绿都呆了去。

“我爱你,绿绿,我爱你。”绿绿被他唤回了神智,面上绯红,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呼吸着他身上清凉的薄荷味,胸口传来他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一派温暖。

第二天到了报社,绿绿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谁知倒是Ann,似乎不好意思:“李阿姨说他儿子不太满意,没事没事,姐姐再给你找,找更好的!”

绿绿放了心,张宏意可真是自负到了极大,就是相亲吹了,也毫不吃亏,绝不让自己处于劣势。

这一段时间,绿绿觉得陆方淮越发不对劲,这几天老是对着她笑,说是温柔的笑吧,带着阴气,说是狡黠的笑吧,好像又透着天真。绿绿恍然,陆方淮的境界果然是高了不少,连她都猜不透了。

而今天早上,陆方淮的激动劲儿似乎攀到最高点,嘴角一直保持着大大的弯度,两颗洁白的门牙时不时出来露一露,就是他摆一顿早饭打破三只碗这个癫狂劲儿,就让绿绿吃不消。

“我说你打什么鬼主意呢?”越是接近报社,陆方淮越是见牙不见眼。绿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还是第一次同陆方淮比耐力输给他。

“待会儿就知道了。”陆方淮还给卖关子,绿绿咬牙,砰地甩了车门,丢下一句:“不说拉倒!”

陆方淮趴在方向盘上,侧脸看着绿绿窈窕的身影走远,面上是止也止不住喜气,一想到…他做梦都会笑。

绿绿发现从踏入报社的第一脚开始,众人瞧她的眼神就是…吃惊,嫉妒,恼怒…应有尽有。她一时无法适应。

Ann搅着双手,下巴一扬,今日是画了烟熏妆,一身紧身皮衣,颇有些黑道大姐大的气势。

绿绿被她那双眯起的眼睛骇得不清,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沈漫绿…”尾音拖得阴阳怪气的,绿绿心虚地笑着:“怎么了,我也没迟到啊。”

“哼,骗我?!”Ann捋了捋袖子,一副我要宰了你的架势,险些把绿绿逼到桌子底下。绿绿绕到对面,同她隔了两个位置,免得她真的扑过来掐死她。

“我哪儿骗你了?”绿绿挺了胸,拿出一点气势,声音却虚得很。“自己看看。”厚厚的一本杂志被丢在桌子上,扬起了一桌子的A4纸。

绿绿甫一进来,就围过来不少人,大家先到的,每人桌上都放着一本《HUNT》,被欺骗的群众现在可算是都是看过了。对这爆炸性的消息,很是介怀,尤其是一干女同胞。

绿绿垂了眸子,是最新一期的《HUNT》,发行日期是今天。本来《HUNT》是每个月中发行的,可是这一期不知为什么,硬是拖了几天才出来。这封面上的男人,不是陆方淮是谁?!心头一跳,突然生出极为不妙的情绪。

陆方淮一身深紫色的夹克,浅色的骑马裤,一双褐色马靴。黑发似乎被风扬起了一些,不显凌乱,看着倒是很自然。

照片是拍的不错…只是角度有些奇怪,微微侧了面孔,似乎不是正对着镜头,而是看向他所在的前方。那一抹笑由嘴角一直延伸到眉梢,极是温柔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左手伸出,动作有些怪异。

这一身穿着衣服…绿绿回忆,好像是上周四那天的打扮,这个场景,让她想到了每天下班后陆方淮接她的停车场…

“老看封面做什么,还有呢。”Ann见她盯着封面发呆,将杂志翻了个面拍在桌上,绿绿几乎不可置信,封底上的这个女人…是她?

一身白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头发扎成一束马尾,拎着她的帆布大包。这张照片虽然清晰,却很明显能看出是偷拍的,绿绿同样是看着前方,面上有很浅的笑,手微微扬起,仿佛前面有那样一个人,会替她接过。

她手有些发抖,将杂志打开,封面与封底连在一起,是陆方淮伸手要接过她背包的场景,两个人看着再简单不过,却又亲昵异常的照片。

绿绿一时说不上话,他同陆方淮的关系,真的就这样曝光了?带着一点炫耀的味道横空出现,折杀芳心一片,成了继苏绒之后,又一位众女性愤恨的对象…

“最精彩的在这里。”Ann轻轻一笑,瞧着呆若木鸡的绿绿,怕她也是被陆方淮摆了一道,也是刚刚才知道。

一双鞋横亘了杂志最中间的两页,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在灯光下很是璀璨,鞋头上分明是粉水晶雕成的一朵玫瑰,极为细腻精致,鞋帮处还系着红色的丝带,美得有些不真实。

绿绿顺着鞋尖看到左侧一行小字,是手写的,字迹稍稍有些潦草,却仍是可以清楚的认出来。

致最爱的绿绿:

你不是王子的灰姑娘,你是陆方淮的沈漫绿。

——你的四儿

绿绿觉得手抖得不成样子,几乎下一秒就会将杂志掉落在地。身后时而传来阵阵尖叫,翻找电话簿,绿绿看着那个名字一时竟是忘了按下拨打键。

前几天陆方淮看到绿绿手机上他的名字保存的陆花心,暗暗不快,就偷偷改成了陆痴心,绿绿彼时刚一看到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改回来陆方淮的大名。

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她现在内向波涛汹涌,百转千回,不知如何说,更不知…说什么。

“绿绿啊,枉我们在你面前死命地嘀咕陆少的花心史,我的神啊!”Ann捂着额头。“他花心也是事实。”绿绿随口就道,咧嘴傻笑,还没回过神。

“是不是特别幸福?”阿大凑过头,作为男人,他对陆方淮的浪漫很…嫉妒,他在心里呐喊,我比他浪漫,可是我没钱…

“还…还好吧。”绿绿垂了眸,明显地不好意思。她脸皮薄,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问东问西。甚至都快触到她和陆方淮的隐私了…

露露这个陆迷明显地芳心碎满地了,看着绿绿的眼神颇为哀怨,嘴角沉得特别委屈。绿绿被她瞪得油然而生出来不小的内疚。

“陆少啊…”她大吼一声,夺门而去,众人均是见怪不怪,每次陆方淮传个绯闻,她都是如此一番,不过这次眼角那泪花,估计是真的…

倒是陆方淮,憋了两个钟头,一直等不到绿绿的感动电话,已经撑到了极限,颠颠地打电话过来,带着试探:“绿绿。”绿绿嗓子一热,压着口气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早饭吃了么?”陆方淮小有紧张,于是就开始胡言乱语。绿绿揉了揉眉角,早饭一起吃完了才出的门,这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到了。”绿绿轻声道,回头看见不少同事聚在门口。她背过身,声音也变得更低了,“陆方淮。”

陆方淮被她软绵绵的喊一声,骨头都酥了。“我很…恩,你懂的。”绿绿矫情了,却寻不到不肉麻的词来形容当下的心情。

“我让总编给你们早下班了,待会儿我来接你过生日。”陆方淮嬉笑。“我的生日…我都忘了。”绿绿嘟哝着,滥用职权!不过她很高兴…特别高兴…

“我记得就行。”陆方淮满不在乎。绿绿发现如今这人是越来越称自己的心,如自己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