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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处于幽冥城中,连生死都在他人掌握之中,还能气势汹汹向人责问这,责问那?,

或者我隐居得太久了,连这个险恶的江湖,永远是凭实力说话这样的真理都忘了。

楚宸似根本没察觉我的尴尬,发愁般说道:“可城主最近也不在哦。听说,到京城有事去了。连大师兄他们也不在啊!”

“那就算了。等九公子恢复过来,我去问他。”我闭了眼睛冷冷问道:“他应该不会死吧?”

“应该……能脱险吧?”楚宸迟疑着安慰我道:“虽然剑气穿透了肝脾,但雪柳剑的寒毒虽将他部分脏器冻坏,同时也阻住了血液的流动。我师父是医王,正好在幽冥城内,一定可以救醒他,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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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心?

我真的想笑了,侧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中了他的蛊,他死了,恐怕我也活不成。——楚公子难道认为我盼着令弟活着不成?”

我简直想把他五马分尸!

我的柳沁,那样重伤而去,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更不知在身心两重打击下正受着怎样的煎熬!

所以我不能死,我必须好好活着,去确认他是否安好。

被我一抢白,楚宸脸红了,雪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知道,是胭脂蛊。只怕……只怕他曾用这蛊迫你做了什么你不愿做的事吧?”

“我伤了柳沁!”我不想说话,却又忍不住说了,紧紧握住床边雕花,不觉地用力。

“嚓”地一声,木质雕花连同床柱一起断裂,让整张床倾翻了半边。

我木然由着帐帏翻下,几乎掉在我的头上,动也不动。

“柳沁……”我念着那个男子的名字,扯心扯肝地惨痛着,似乎当日那一剑,也无形地刺入了我的心头,无休无止地滴沥着鲜血。

楚宸眸中笼上层层的不忍和怜惜,静静地望着我然后为我取掉笼到身上的纱缦,温柔说道:“嗯,我知道了。你放心,胭脂蛊,我能解,呆会就去帮你配药。等我帮你解了胭脂蛊和你体内的另一种毒,我就送你出幽冥城,让你和你的那个柳沁团聚。

我心里一颤,问道:“你能解千秋附骨毒的余毒?”那个让我近一年来做近噩梦,不敢和柳沁相聚的可怕余毒!

“千秋附骨毒?”楚宸睁大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诧异道:“你没有中千秋附骨毒啊!除了胭脂蛊,你还中了一种让你身体某个部位发生变异的金相蛊,这种蛊,应该不会对人造成太大伤害,一般苗疆女子会用来对情敌毁容……”

满脑俱在嗡嗡地乱响着,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将床栏全部打烂的冲动。

千秋附骨毒早就解了,根本没有什么余毒。

我每晚脸上会发生变异,分明是毒王下了蛊,让我误以为余毒无法清除,好一直乖乖留在山谷之中,按他的意愿等着他的活宝徒弟,而不敢去见近在咫尺的柳沁!

如今再细想下来,我的面容越来越丑,正是在我告诉毒王,我一直守望着雪柳宫,守望着柳沁之后。

虽然这对师徒救了我,可现在若是他们在我身边,我一定一剑穿透他们的心脏!

他们竟然这样的戏耍我,而我居然也像个白痴一样由着他们戏耍!

悲惨地苦笑,我紧按着自己阵阵发疼的胸口,将头深深埋到自己的臂腕间,已忍不住眼眶中的温热。

“别这样!别这样!”楚宸已坐到我身侧,小心地拍着我的肩,焦急却依旧轻柔地安慰着:“这两种蛊虽然解起来要费一番手脚,可还难不住我。我一定帮你解去蛊毒,好不好?我再叫你去帮你打听柳沁的消息,看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那声音,温软得如同在哄小孩一般。而他身体上,有一种很芬芳如牛奶或者糖果般甜丝丝的气息,也正幽幽散开,慢慢传到鼻尖。

我不愿被这个看来比我还小一两岁的少年看轻,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一把将他推开,走过去推开窗户,大口大口吸着窗外的空气。

红枫胜火,已是萧杀的秋天。

再热烈,也只是凋零的前奏,一阵阵地叫我害怕着。

柳沁,柳沁,你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在恨我?很恨我?

我不知道这个楚宸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

明明知道我一心向着柳沁,向着雪柳宫,明明知道雪柳宫是幽冥城的敌人,明明知道他的师父和弟弟,一心想取柳沁的性命,拔除雪柳宫的势力,可他似乎并没有因此对我有所防备。

而且,他竟真的每天来瞧我,每天用蘸了特制药膏的金针扎刺我的几十处要穴,开始是全身要穴,而后是左半边身子,再后来只有我手臂给扎得密密麻麻了。据说,这种驱赶毒蛊的方法,叫金针迫蛊,是一种古老的失传秘法,医王当日无意间学到,再传给了楚宸。

因我想着,既已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又受了九公子的胭脂蛊控制,纵是想害我,也不必用这种手段;何况这楚宸看来一派的斯文温柔,实在不像有心害人,遂由他施针,趁机恢复着自己的精力,并四处走动着,看这名动天下的幽冥城,到底有多神秘。

而这神秘的幽冥城,虽是四处都有守卫,可却没有一个人来阻止我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查探,连我走到幽冥宫殿的宫门,见到了宫外的绿洲,绿洲上自由生活着的牧人,以及绿洲外的大片沙漠,都没人理会。

瞧那样子,就是我径自离了幽冥城而去,都不会有人拦我。

只是我已不敢肯定,离开了这片绿洲,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那片看来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幽冥城应该处在北方荒漠中一处人迹罕至的绿洲上,城中居民以放牧为生,而且牧人大多会武功,与幽冥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多半是直接听令于幽冥城主的幽冥城弟子。

天高皇帝远,加之地处偏远,幽冥城已自成一个独立小王国了。外面的人不容易进来,而里面的人也不太容易出去。

我不会饶过九公子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我不会饶过九公子

尤其是像我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外来客,即便身负武功,也不敢轻易踏入不辨东南西北的沙漠。这大概也是无人阻拦我进出幽冥宫的原因。

至于幽冥城之主到底是什么人,又在哪一股朝廷势力的控制之下,一时却查不出来了。

我终于决定,等楚宸治疗一段时间后再机行事。

第七日上,楚宸的金针,只扎我的左掌了。

当他的针越扎越多时,我的手中肌肉,渐渐有异物涌动般的裂痛起来。不一会儿,我几乎看得到自己的中指一点点肿胀,然后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如一团小小的波浪正不安地翻滚着。,

楚宸取了一把锐利的小刀,飞快在我手指上一划,大团黑色污血立刻跌落下来,迅速散入几只蛊虫,在地上爬动起来。

楚宸拿了几根金针,飞快射下已将那几只东西全钉在地上,不断扭曲着,却动弹不了。

我看着那几个扭动着的蛊虫,不由滴下冷汗来轻问道:“这就是胭脂蛊?”

“那个胖胖的金相蛊,其他五只是胭脂蛊。”楚宸一一指给我瞧。

“五只?他们在我身上下了五只胭脂蛊?”我心里一阵阵的寒意嗖嗖。

“下蛊的时候只有一只。可到你身上日子久了,就分裂成五只了。”楚宸轻柔笑道:“这个东西繁殖能力很强,等到身上有上百上千只时,你基本就没有原来的思维,只知道听从下蛊者的了。”

“这不是九公子下的蛊。”我皱眉,蛊是毒王下的,但能控制我的,却是九公子。

“蛊的母体在谁身上,谁就能对你身上的蛊虫施加影响,进而影响你的神智。”楚宸微笑道:“你中的蛊虫既然已经给驱出,你也算恢复啦。如果你不嫌无聊的话,我来教你怎么医蛊医毒好不好?学一些防身的自保医术,以后也不用怕毒王或我弟弟用毒暗算你啦!”

提到九公子,我又是一肚恨怒,哼了一声问道:“九公子还没死么?”

胭脂蛊既然拔除,我便迫不及待地想那九公子死了。

楚宸本就太过白净的面颊顿时有些尴尬,他将几只蛊虫用只瓷瓶装了,盖好,犹豫片刻,红了脸望向我道:“他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一时还下不了地。你……你可以别怪他么?我特地问过了,其实他也只是奉了城主之命行事。而城主……他们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就如柳沁一样,难免有许多的不得已。”

不得已?

柳沁似乎还没对我做过什么不得已的事。

当年,他不肯辜负苏情哥哥,以致雪柳宫被苏情哥哥先下手为强,差点摧毁殆尽;

后来,遭遇我转投铁血帮,擎天侯晏逸天令他杀我,他同样拒绝,以致被我和铁血帮设计生擒,受尽屈辱,也直接导致了我和他的分崩离析。

可我又伤他了,重伤他。

我捏紧拳头,瞪着楚宸道:“如果柳沁有个好歹,这一辈子,我不会饶过九公子。便是死,我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

“柳沁没事!”楚宸忙着回答我,纯净的眸子闪出了清亮的光泽,微笑说道:“我已叫人打听过了,城主安排了人截杀柳沁,但柳沁在雪柳宫部属保护下,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

他笑了一笑,道:“那个神秘人,对你来说可能并不神秘,弟弟曾说你和那个人鬼鬼祟祟,一定有奸……有内情,多半以前是认识的。那人姓林,是弟弟不知从哪里泡来的美男子。”

林秋潇!

对了,出事之时,林秋潇也在附近,即便后来没能跟着九公子,以他的机智,一定也觉出不对来。他是擎天侯府的杀手,知道晏逸天和柳沁的关系,事后救起重伤的柳沁,完全有可能。

我失神地想着,喃喃道:“他被救走了……他的伤,没事么?”

我那一剑的力道极大,我敢确定,我的剑锋应该将他整个身子贯穿了。他身上的伤会有多重,多痛?而他心里的伤又会有多重?多痛?又要有多久,才能恢复?

楚宸静雅地笑着:“苏公子,如果柳沁恢复了,你可以原谅我弟弟么?”

我迟疑一下道:“我可以见见九公子么?我不伤他便是。”

“可以。”楚宸展颜而笑,俊美的面庞如春日静静绽放的金盏银台花般璀璨美好。

我随着楚宸一路走着,沿路侍从守卫远远见了,全都口称公子,深深行礼。

楚宸不过略略点头,显得高贵而冷淡,举止间分明一派尊主气势,并没有和我向来相处时的温柔恬和。

看来,他虽是幽冥城主排名靠后的弟子,却是十分受宠,所以在幽冥城中很有威信。

一时走到我原来住的宫殿后方,打开一处紧闭的宫门,穿过一丛丛黄的红的美人蕉,越过几株劲瘦而飘逸的红枫,已听到了九公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我弟弟呢,我弟弟呢?叫他来见我!我早就好了,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一怔,侧身看向楚宸。

楚宸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眉眼微微向上挑了一挑,道:“我比他早出世,可他总不肯承认,一定要说他比我大。本来我们同入师门,我是第九,他是第十。可他硬说他排行第九,自称九公子,把我称作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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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点同情这个看来好生儒雅温厚的真正九公子,有这么个弟弟,他必定要多操不少心。

说话间,楚宸已推开房门,步了进去,已轻言细语问道:“晗儿有事么?”

我一眼看到那个正在床边乱跳的少年,眼中已经冒出火来。

而九公子一眼看到我,立刻不跳也不叫了,瞪着我片刻,忽然叫起来:“弟弟,你不会把小苏儿带来找我算帐吧?”

楚宸闷闷不乐道:“你都知道他会找你算帐,还算计着他?”

九公子头摇得和搏浪鼓一般,道:“是城主的飞鸽传书,命我利用毒王下的蛊令小苏儿杀柳沁啊!何况小苏儿一直想着柳沁,理都不理我,所以我也想试试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能不能深到连胭脂蛊都动摇不了他们心志……当年毒王师父确实说过,胭脂蛊虽然厉害,但若有意志极强的人,也能不受其控制,甚至有过胭脂蛊反被中蛊人控制,去反噬母体的事。谁知,小苏儿真的敢动手。我当时都吓了一跳呢。

他笑着,想凑我身边来,可能看到我一身凛如寒冰的森冷,犹豫片刻,到底没敢放肆,干笑两声,远远望着我道:“怪我,怪我,小苏儿,我和你赔礼,行不?”

我的心里,却如猫抓般难受起来:“你的意思,如果我意志力够,完全可以不受胭脂蛊的控制?”

九公子翻着白眼,道:“那是当然。如果你真对他爱逾生命,才不会受了控制去伤他呢。不然,医王和她的得意弟子都在这里,你问问他们!”

医王的弟子,自然是指楚宸,而医王……

我抬一抬眼,已看到床头立着一名形容端庄的布衣妇人,正微微向我颔首。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但看来还颇是俏丽,眉宇间自有一种脱于俗尘的气质。

医王,竟然是女子?我大是意外,迷惑望向楚宸。

楚宸微笑:“不错。这就是我的医王师父。城主师父后来将我们兄弟二人分送给毒王、医王学艺;毒王前辈住在深山间,而医王师父则一直住在幽冥城中。”

医王已雍容一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人多又不给人烦扰的地方。伴着宸儿住在与世隔绝的幽冥城,很好。”

顿了一顿,她又道:“胭脂蛊虽是厉害,却不是最厉害的迷心蛊,若有相当自制力,的确不容易受制。毒王向你下胭脂蛊,本意应该并不想伤害你或你的朋友。

胭脂蛊并不是最厉害,却能控制我。

难道,我对柳沁的感情,竟不如我想象的那般深么?低头望着自己曾一剑送入柳沁小腹的右手,我竟一时无语,心中的纠缠纷乱,正如掌心凌乱的纹理。

本来还想责问九公子更多,却忽然之间,什么也责问不出来了。

不是别人会算计,而是我自己太过庸懦无能,我还说什么呢?

我一言不发,转身出了九公子的房间。

九公子一连串地在后大叫着:“小苏儿,小苏儿,别走啊。再陪陪我!弟弟,你……你别关着我啊,我已经能下地了……”

我奔出去老远,猛地靠住路旁的一株杨树,伸出自己的手来,只看见自己迷蒙着眼睛,那样凶狠而不容情地将长剑迅捷刺到柳沁腹中,甚至看到了剑尖从后背穿出时滴落的血。

一遍又一遍重演着当日的悲剧……

不断滴落的血……

柳沁无法置信的痛楚眼神……

我再也无法坚强,无法坚持。

我真想哭,而且真的哭了。

俯下头时,一只修长的苍白手掌伸出,正在我的眼下,接住了我一滴眼泪。

“你哭了?”是楚宸难过的声音,带了种说不出的怜惜和懊恼。

这弟兄两人,都有看别人流泪并用手心接人家眼泪的嗜好么?

用力将脸一抹,我恶狠狠地喝道:“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楚宸并没有伤害过我,甚至还一再地帮我救我。我本不该向他发怒。

但他那柔顺恬静的容颜,总让我有种将拳头打到棉絮上的无力感,逼得我自伤了柳沁后的那股愤懑抑郁一直发作不出来。

郁积于衷,我真的累了,如果这人肯和我大吵一架,大概我会舒服许多。

所以我很恶意地骂了他,希望他能叱责我或向我发怒,哪怕只是愤怒地瞪我一眼,掉头而去,给我一个机会站在这里向他大吼几声,发泄一下,也能稍稍轻松一下。

可楚宸眸中虽有一丝受伤,却依旧温顺地低着头,无奈在捏着自己的手指,然后似很勉强地说道:“我知道柳沁目前在擎天侯府养伤,如果你在这里觉得很不开心,我送你到他那里去。我会和他解释,你只是中了蛊,并非有心伤他。……听说他极爱你,必定就原谅你了。”

这一次,我不是将拳头打在棉絮上了,而是打在自己身上了。

他忽然就让我发现我自己有多么恶劣。

迁怒,这个是男人就不该用的行为,我居然用上了,还用在这么个美好的少年身上。

“对不起。”我哑了嗓子,道歉:“我其实只是怪我自己。是我太过薄情寡义,克制不住蛊性,才会去伤害柳沁。”

楚宸沉默片刻道:“有一种情况,会让胭脂蛊的威力加倍,变得蛊性极其霸道。”

“什么情况?”

“动了情欲前后。”楚宸坦然地说,眸子依旧澄澈,温柔中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喜欢一个人,就得为那个人好好活着。可活着的,也许比死了的人更痛苦。

很希望柳沁不那么专情,那么,他就不会辛苦地用一生来怀念一个人。那是一种折磨。

可我又很希望柳沁能够专情专情,到他死的那一天,还和原来那样念着我,想着我,喜欢着我。那么,百年之后,或者依然能够奈何桥边再相会,续一段不曾圆满的感情,哪怕只是为人所不齿的孽情……

激烈的水流冲击着我,拍打着我的脸,让我一阵阵窒息,终于陷入全然的昏黑,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总以为,管去天堂,还是去地狱,我总不会再见到柳沁了,但我应该能再见到我的家人。

父亲,母亲,苏情哥哥,和他五个如花似玉待我亲切温柔的妻子,终于可以和我团聚。

而神智昏沉中,我也终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却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声音。

“……好像长得很好看呢。老头儿,来,把他救活了陪我玩玩。”有一只很暖和很柔软的手指在我麻木的脸上摸了一摸,然后抚着我的唇,似在感觉我的唇线而另一只手,却摸上我的锁骨。

我很想张开嘴,把那只无礼的手指咬下,再用我的流魄,将那人另一只手剁下来。

可我用力地想睁开眼,只是把仅余的力量耗费得更快。

于是,我又完全失去了神智。

于是,我被一个色色的小鬼救了下来,居然没有死。

药王和毒王、医王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三个怪物,所精的侧重点虽各不相同,却都有一身好医术,也都有一身怪脾气。

药王承过擎天侯的情,所以一力帮助柳沁治毒疗伤;可惜他对于毒物的研究,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对于千秋附骨毒终是没辙。他有意想找师兄毒王帮忙,但找了好多天,还是没能找到,勉强为柳沁拖延了一段时间,终于只能——放弃!

他没有想到,柳沁没有想到,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毒王居然就隐居在雁陵山中的一处山谷下。

那处山谷,离雁陵山大瀑布不足五里,瀑布下的泉水,正从山谷入口处逍遥涌出。

救我的小色鬼,居然是毒王的宝贝弟子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