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告诉我,你心里,除了我,还有谁?”柳沁狡诈地换了个方式发问。

如果我心里真有旁人,给他这么逗弄得迷迷糊糊,只怕还真要顺口说出了。

但我此时,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旁人,只有……柳沁。”

话还未说完,身后已结结实实被柳沁挺入。

我猝不及防,呻吟一声,差点给逼出眼泪来。

“那么,你的身体呢?除了柳沁,还肯给谁?”柳沁蛊惑地继续问着。

我可以想见,若是答错一个字,即便柳沁毒伤在身,也非将我弄个半死不可,忙道:“沁……我只愿跟你一人好……”

话还没说完,已被柳沁狠狠撞击一下,疼痛伴了剧烈的快感如骤然被打到浪尖之上,脚下一软,已呻吟出声。,

“撒谎!那你的宸是什么?”他在后面依旧笑得邪肆,只是笑着的尾音略有些发抖,不细听再听不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辩驳,又被他一下,撞到小腹深处,却是疼痛多于愉悦了。

我疼得几乎掉出泪来,脱口道:“那你的逸天又是什么?你们回到的十多年前又是什么?你以前那些没完没了的男宠我还没算上呢!”

柳沁的动作忽然顿住,半天没动静,却依旧充盈在我体内。

我不解地侧过脸去瞧他。

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然后忽然明白过来一般,笑得极其璀璨:“你在吃醋!”

吃醋吗?

也许吧,从来,我身边只要有一个喜欢些的人,不管是雨儿,还是叶纤痕,甚至是九公子,楚宸,他立刻会对我变脸,威逼利诱,当真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可他自己呢?即便和我交往后,还不是一堆的少年郎围着?

还有那个晏逸天,在我还是父兄怀抱中的稚童时,便已和他纠缠不清,那么多年的暧昧不清,比我和宸过份了多少?

正委屈又不甘地瞪着他时,柳沁将我翻转过来,与我面对面相视着,好久他柔声道:“你该知道,你和他们不同。我只是寂寞时希望有人陪着,而你,总不陪我。”

我呆了一呆,顺口也道:“我心里空着时,宸在陪我。如果不是他,我从擎天侯府出来,就……病得死去了。”

柳沁又是好久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眸,冰晶耀耀,渐渐化作绵绵春水,甚至沾惹了只有少年人才有的热烈。

“苏影。”他苦笑道:“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和你用正常的方式沟通。”

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柳沁已又动作起来,边动作边用最缠绵深沉的吻与我热烈纠缠。

我承认,我完全抵挡不住。,

那是一种和楚宸在一起根本无法达到的彻底沉沦。

天堂,地狱,烈火,深渊,携手共赴,生死相随……

我有些后悔那么快给柳沁疗毒。

他的精力恢复之快,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根本记不清到底跟他颠狂了多少次,只知道醒来时以我的体质,居然还觉得腰酸得快要直不起来,腿脚更是软而无力。

而一眼瞥过窗外,竟已是通透一片的青光。

天亮了!

正要坐起时,柳沁已在一旁说道:“呆会吃了早饭再去见你的宸吧!他能解得了银须锁脉,医术一定很不错,伤势虽是重,应该要不了命。”

他手中正绕着什么小玩意儿,却抬起了头,嘴角又是一抹不经意地笑:“他是九公子么?”

那种笑,实在让我心虚。

他可不是我,只怕一眼就看出楚宸和九公子的区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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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敢再招惹他的疑心病,老老实实回答:“他是九公子的哥哥。”

柳沁仰着脖释然地轻笑:“还是我多心了!下蛊害你伤我的,是九公子,而你的小情人,是九公子的哥哥楚宸。”

他用小情人还形容楚宸!

我困窘地揉着鼻子说不出话,这时却见着柳沁手中的东西。

墨黑与冰蓝交织,编就了一只展开翅翼的蓝黑色蝴蝶。墨墨如缎,冰蓝如丝,竟是我们两人的头发编就!

柳沁从枕边一摸,已又拿出一只来,凑成一对,放到我跟前,轻笑道:“我的手工,是不是很粗劣?”

我把那发丝做的蝴蝶捉起,望望柳沁那抓惯了宝剑的手,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柳沁已呵呵地笑了起来,搬过我的脸来,重重亲了一下道:“人家都说,所有的恩爱夫妻,都是结发夫妻。人的一生,只能有一个结发夫婿或结发妻子。我们这样,算是结发了吧?”

我将那双蝴蝶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然后拿了其中一只,用彩绳扣了系在我的腰带来。

柳沁不待我说话,已笑道:“还有一只,我会一直带着身边,等我们死了,再一起带棺材里去,和我们一起,生生死死,成双结对,好不好?”

我根本没法子回答好,或者不好。

我呆呆望着眼前那容颜妍美无双的男子,大滴大滴地掉下泪来。

“影……”柳沁发现我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唤我。

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纵身扑过去,抱住柳沁匀实的肩,将他抱得紧紧的,用大片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

“怎么了?”柳沁笑着回抱我,声音却是微微哽着,带了得偿所愿的心满意足。

这一次,我没有说,他终于懂了。

我要的,正是他说的。

一生一世,成双结对,不论生死。

那是一个我多久以来一直盼望着的温暖期望,而当这样的承诺从柳沁口中说出,我终究意识到,这并不是梦想。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我,和柳沁,也能如无数平凡的夫妻一般,相依相伴,白头偕老。

出乎我意料的是,柳沁忽然对楚宸表现出了极度的豁达。

“呆会你和流月、云真子一齐去接那个臭小子,还是到这个客栈里来养伤吧!”他这般和我说道:“我陪着你,等他伤养好了,可以自己滚回幽冥城了,我们再动身回雪柳宫。”

我却怎么都想不通了:“你……你不介意?”

“我介意!”柳沁脸一沉,道:“可我知道你不会丢了他不管。就像如果是你误伤了晏逸天,我也会急着救他;如果他有危险,我也会怨你。我不想这小子一直横亘在我们中间,更不想你跑去单独与他相处上许多个日日夜夜!”

我松了口气,总算,经了这么一夜,柳沁肯来个换位思考了。

我的楚宸,他的晏逸天。

这种思维方式倒是直白而容易理解。

这时,柳沁又邪肆地笑起来:“不过,你别以为我把他接来,你就有什么机会和他亲热。”

他敲了敲我的脑袋,道:“想一口气把我和那小子一齐吃掉,那可只是做梦了!”

我灵机一动,转身便反驳他:“如果你想把我和晏逸天一齐吃掉,也只是做梦!”

我从来不曾用这么类似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柳沁闻言居然怔了一怔,然后立马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我倚着窗站在一边看他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只是恍惚间明白,晏逸天,以及楚宸,都只能是我们的过去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一夜之间便已契合,由濒临破裂,一下子契合得任何刀锋剑刃都分不开,劈不破。

这种关系的到来迅捷而奇怪。

难道,就为我无意中说了一句,我的心里,也只他一个,从不曾有第二人?

可这一直是事实啊,到底是他太迟钝,还是我太木讷,所以他居然不知道?

柳沁看着我惶惑的神情,抱住我低叹:“我一直疑心你,是我不好。你什么都不说……也是我不好。”

他凑过头来,狠狠地吸吮甚至啮咬我的唇:“你这个小疯子!没法子和你好好说话的小疯子!早晚有一天,我会给逼得和你一样疯!”

“我没疯。”我执着地回答,却不想放开他。

他的吻味道很好。

这么些年,分分合合,反让我,越发沉迷。

我们结发为夫妻……

也好,可以一直沉迷下去。

不过,谁算夫,谁算妻呢?

嗯,这问题,还是不讨论吧!

我几乎可以预料我若是和柳沁讨论这个问题,绝对会成为永远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

吃了早饭,柳沁让云真子和流月陪我去接人,自己继续在房中休养。

不过,我已经着实怀疑,他到底是在休养毒伤,还是休养一夜的荒唐纵欲了。

我的精神也不太好。

可只一想到楚宸苍白虚弱的微笑,我再也不敢马虎,带了云真子、流月,以最快速度赶往山野间的那户农家。

当我远远看到大片浓烟从那个方向冲天而起时,巨大的不安突然袭来,让我的心跳骤然剧烈。

猛地冲过去时,却只见到了最后一处屋梁轰然倒塌,卷起大片火舌直扑向围观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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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在往后退着,我却不由疯了般往里挤去,任凭火焰就在我眼睫前吞吐,将额前碎发都燎去一片,也要冲进火里去看一看,看一看我的乐儿,还有楚宸,到底还在不在火里……

我简直无法想象,昨晚还好好的院落,一夕便成了灰烬。

更可怕的是,我那蹒跚学步的乐儿,我那苍白微笑的楚宸……

流月慌忙拉过我,叫道:“夜,夜,别担心,不会有事。那位楚公子,既然是幽冥城的座下高手,没那么容易被伤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仓皇地望着那吞吐的火焰,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平素的冷淡,抓了流月的袖子,哑声道:“乐儿什么都不懂,宸……宸他受了重伤……你知道宫主的剑法,那一剑……伤他很重……”

云真子已疾步走来,低声道:“夜公子,听说是凌晨时分失的火,当时附近的居民听见过惨叫,也有人注意到有黑影从起火的房中掠出,但他们看不真,说是鬼魂出窍……我估计着,应该是哪一方的江湖高手下的手。”

凌晨时分……

只怕就在我和柳沁山盟海誓时,楚宸和乐儿正面对强敌,呼救无门!

是我!

是我贪图愉悦,没有及时赶来!

我不过是回去为柳沁疗伤而已,却一去整夜未回,留了一个不解事的幼儿,依傍着重伤的楚宸!

而楚宸,我竟从不曾问过他,他是怎么出的幽冥城,他的师长同不同意,他会不会受到责罚!

我只听到他说,他没事!

即便被一剑贯胸,他还说,他没事!

我克制不住得阵阵眼眶发热,但我的神智终于清醒了许多,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我定定神,握紧了剑柄,吸了鼻子道:“我们追!”

流月侧头惊讶道:“追谁?往哪追?”

我望着偏东的方向,说道:“幽冥城!一定是幽冥城的人带走了楚宸和乐儿!”

楚宸极少在江湖行走,若说他和哪方势力有瓜葛,那就只有雪柳宫和幽冥城了。

我料想柳沁虽是性情偏激乖戾,经了昨晚之事,绝对不想再因他破坏我们之间刚刚契合的良好关系。

那么,只有幽冥城了。

楚宸身为幽冥城主的第九弟子,身份地位不低,料想即便有人抓到了他,也未必会杀他;而我相信楚宸,只要他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我的乐儿受到伤害。

不管他是幽冥城的弟子,还是九公子的弟弟,我都深信这一点……

我信任楚宸,绝对信任……

一路往东方疾奔,足足赶出了三四十里,眼看已到了傍晚时分,依旧不见任何可疑人迹。

“夜,咱们的方向,不会有错吧?”流月疑虑地问着。

我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站住身形来犹豫不决。!

云真子皱眉道:“已经追了这么久,不如继续追下去吧!横竖再往东三里,有雪柳宫的驻点,我们通知一下宫主,请他派人帮忙,然后再追一段试试。”

流月点头道:“对,夜,乐儿也丢了,宫主一定会撒下人手寻找,我们这里……也尽力而为,做到无愧于心就行了,你说对不对?”

不对,那是我的儿子,和我最信赖的……朋友……

楚宸,即便不能算是亲人,至少算是我的朋友吧?

我握紧剑,道:“我一定!要找回他们!”

他们是我的亲人和朋友,绝对不容有失!

待到雪柳宫的五里坡驻点时,我也不要他们动手,亲笔写了信笺,让人送给柳沁,要他务必派人过来帮我寻人,方才又往前方赶去。

入夜时经过林子,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声,我一下子揪紧了心。

是幻觉么?

我怎么觉得像是乐儿的哭声?

顿下脚步时,流月和云真子也停了下来。

流月低声道:“有小孩的哭声!”

不是我听错!

三人对视一眼,无声无息往林中欺去。

果然,一处火堆旁,我见到了面白如纸的楚宸,怀里紧紧揽着哭泣的乐儿。

“三位师兄,这孩子小得很,求你们……别吓他了!”他的声音很虚弱,和对面三人说话时也是极是低声下气,面庞之上,掩抑不住的屈辱之色。

那种屈辱,来自一个黑衣青年人的手。

那个面目阴鸷的青年人,正将他的手,一只搭在楚宸肩上,一只已伸入楚宸怀中,猥琐地着,一面还在向冲另外二人道:“老六,老七,老十现在的性情,似好了许多?呵呵!”

另外二人笑道:“可不是么,三师兄,咱们楚公子可是医王的宝贝,连城主都高看着,呵!只不知,这一次怎生连城主也容不了了?”

那个三师兄,居然淫秽地笑着,在楚宸洁白的脖颈上亲了一下,吃吃笑道:“这还不明白?以前有医王护着,城主自然宝贝着他;可现在医王被九公子说动,跑去找旧欢毒王去了,城主正一肚子气哩!”

他那暗紫的肮脏的唇,沿了楚宸的脖颈,上移到楚宸秀美之极却又苍白之极的面庞亲吻着,叹息般道:“可你居然自己往刀锋上撞,私自跑出去找苏影,不是找死么?”

楚宸眸中一层一层的水汽飘浮,形容呆滞,有些木讷地偏着头,由着人凌辱糟蹋,只将乐儿往另一侧藏了一藏,并不闪躲。

而我那乐儿居然还不知趣地向他身上乱蹭,浑不理他胸前淡白的衣襟,大片的殷红正如牡丹般缓缓绽开放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