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了,”萧瑶眼神一凛,“我们出去,想办法尽快返回泰古。”

步出虚空,俩人看着蔚蓝的天际,一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萧瑶迅速环顾四周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他们还是在阎海范围,只是在此附近她神识所能感知处,什么都没有,除了海就是天,连个小岛都没有。

这下她可以确定他们在这阎海中迷失了方向,没有任何参照物,自然紫东的地图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唯有靠罗盘模糊知晓一个大方向。

此刻面对着苍茫阎海,萧瑶乃是无比苦逼:坑爹呀!她不是摸过“神宠”了么?为何气运还是这么不靠谱来着?难道这就是命?!

苦苦思索无果,最终,她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挑了个朝北方方向,坐上脚桶径直飞去,心想待找到明显坐标后,应该便能确定四块大陆位置,到时再挑一个最近的传送回泰古。

然,愿望永远都是美好的,奈何身处在一片从未涉足过的领地,她对阎海的神秘及危险性了解太少,亦对自身气运期望太高,于是…黑水阴邪之地,阴风山半山腰处一座残破的庙宇内,此刻正聚集着近百名年轻男女修士,他们修为大多都在金丹期,唯有少数几人为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隐隐浮动着一层黑气。并且这近百名修士无一例外男的俊美无铸,女的貌美如花,无论男女身上都只着寸缕,衣衫轻薄而华丽,勉强能遮掩住身上的重要部位。三三两两黏糊在一起,时不时眼神交流相互挑逗,或是肢体接触,更有甚者,当众便表演起闺房之乐,言行举止一派轻佻,使得整个庙宇都笼罩在一种淫、靡的氛围之下。

不稍一会,又打从庙宇深处走出三名修士,两男一女,修为均在元婴境界。这三人同样周身都有似有似无的黑气缭绕。其中站在最右方的乃是一名五旬老者,头发干枯若草,双眼浑浊阴森,最恐怖的是他的唇上缝着一排黑线,将上唇与下唇完全贯穿,模样十分骇人。而站在他左侧的乃是一名看上去不过双十,楚楚动人的貌美女子,只是相比她清纯可人的容貌,身上穿着却是大胆火热,只用一件透明紫纱披身,内里仅着了件淡紫色肚兜,还有薄如蝉翼勉强遮掩住□隐秘之处的亵裤。高耸着的胸脯随着她呼吸起伏,两条玉腿修长诱人,清纯与妩媚两种风格同时出现在其身上,散发出一种致命诱惑,引诱男人忍想要狠狠将其压到身下。

有这般绝色在场,按理说应该会是整个庙宇的焦点之处,但此刻那些修士的目光却有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三人中最左侧一名年轻男子身上。他五官俊美如若神袛,双眼却是刀削般凌厉,透露出一中完全不将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张狂,使其整个人显得既冷漠薄情又邪妄之极,亦是这股接近戾气的邪妄,很容易吸引或震慑住旁人,让人难以挪开目光,随后被其双眼绞碎、吞噬,然后完全征服!在如此摄人气魄之下,无怪乎一旁美人会黯然失色。

看三人走近,原本庙宇中腻歪得火热的一干众修都敛起淫、态,恭敬朝三人行礼道:“参见宗主!”

三人微微颔首后,便坐到庙宇高台上早已准备好的三把八仙椅上,俯视众修。

就在刚坐下不久那嘴被缝上的老者,便用腹语传音,让庙宇的每一处都清楚可闻,“风行,大阵准备得如何了?”

顿时从下方人群中走出一名金丹后期男修,恭敬回道:“回白宗主,宗主交代的已经准备妥当,不日便可举行仪式。”

老者点点头,然后看一旁邪妄男子道:“裴嫪,这极煞阵的材料已经按求集齐,接下这大阵你准备何时开启。”

那名被唤作裴嫪的男子,唇角微勾,但目光依旧凌厉,直接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这…,也太过草率了吧?”老者见他想都未想便轻描淡写便做出决定,略微不满的皱起了眉,“要知此阵一旦开启,便有万余年时间外界无法进入黑水,同样我等亦不能出去,你真的确定要如此?”

“这有何不可?”裴嫪扬了扬眉角,冷冷看向老者,“正好阻隔了外界那些自诩正派的修士天天追在我等屁股后边喊打喊杀,让我邪修一脉专心在此地发展壮大,占领黑水。待万年之后局势已成,量他们亦不敢来此找我等麻烦。”

但这般解释老者并不满意,依旧面色凝重提醒道,“可如今我门宗内修士不足两千,光是泰清便有二十多万修士,更别说黑水另一边还连接着泰虚,我怕…”

“费老鬼,你怎么老是像个女人一样,喜欢婆婆妈妈。”

怎料老者话未说完,便被一娇滴滴的女音打断,但见中间那楚楚可怜的美人笑得清丽动人,眼神却是妩媚,“我也赞同裴嫪,此事对我极乐宗而言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嫌人不够,那么加紧添丁便是。”

说着她笑得暧昧,朝着下方一挥手,顿时粉红色烟雾弥漫住整个庙宇,下方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均发出听之令人害羞的呻吟,滚作了一团。

就连她本人也在瞬间离开椅子,坐到了裴嫪身上,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在其胸口处撩拨。那裴嫪也不拒绝,似笑非笑看其一眼后,忽然用力一扯,美人立刻瘫倒在其怀中,媚眼如丝,接下来便是一片春情荡漾,旖旎无限。

老者见罢,最终只得皱了皱眉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返回庙宇深处,唯留庙宇内无限引人遐想的呻吟与绮色。

与此同时,就在离黑水不足万里的阎海之上,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模样的清秀女子正坐在一奇怪桶状飞行法宝上正朝着黑水方向急行。

并且间歇还能听到其只言片语的叨念,“…两千多年了!终于得以见到大陆…”

二五二、困境

看着眼前被黑雾笼罩望不见边际的陆地,萧瑶用手狠狠掐了自己脸颊一把,确定不是幻觉后,她长吁了口气:这种非人过的海上生活总算是熬到头了。

在阎海上漂泊这些年,她可谓是吃尽苦头,大多时候都是在海面上漫无坐标的漂泊,连见过的岛屿亦屈指可数。并且途中还经常遇到不少奇怪气候或是天灾,甚至还有远古级海妖,于是她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再打,到最后实在打不过就逃,于是一路崎岖,若非可以躲入虚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千回。可虚空也有个不好的地方,一旦关闭了入口,再出去时选的地点都乃随机。苦逼的她气运在摸过羊驼后仍旧没有什么起色,在阎海上兜兜转转不知浪费了多少冤枉时间,硬是把不到几十年的海陆给走出二千多年来。

按地图上标识来看此地应该是连接泰清与泰虚的特殊地段——黑水。而黑水离泰古大的距离并不亚于黑水至泰一的距离,也就是说萧瑶若还想越过阎海返回泰古,估计又得再费个两千年!

要其再入阎海漂泊?萧瑶光是想都觉得可怕,就算拿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都不干,还不如穿过黑水前往泰清或泰虚,找到传送大阵返回泰古要来得安全便捷。关键是她已腻味了无止境的空旷,以及天地间唯你一人的渺小苍茫感。

哪怕这块土地终年被黑雾缭绕,见不着太阳,她亦毫不犹豫选择踏上这片土地。当她落在黑水的沃土上,顿时一种久违的脚踏实地感抚慰了她疲惫的身心,只觉通体舒畅,不由在地上来回踱上几步,以表喜悦。接下来,她扩大神识,发现此地阴气十分之重,神识就像被覆盖上了一层膜,只能探知方圆十万里内动静。在她神识覆盖之下,这附近只有一些低级鬼魂以及僵尸,并无太大危险。

萧瑶在附近找到一条小溪,用水敷把脸,休息了会,这才继续赶路。如今她已在路途上耽搁了两千多年。就算回到泰古,估计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一并就结束,大势已成定局,她只求门派和师傅能够平平安安,莫出什么事情才好。

说起来此事一直都是萧瑶的心结,现在已经到达黑水,只要朝西北方向一直飞行,很快便可到达泰虚。返乡的希望近在眼前,此种时候也最是期待也最是心焦,她不由又加快了几分脚桶的飞行速度。

但就在她正着急赶路时,忽然不远处高空出现了一小块淡红色的透明光屏,不一会光屏逐渐延伸扩大,直至覆盖住整片天空。从下方望去黑雾之中像是泼了淡淡血色,感觉极不舒服。

“这是什么?”萧瑶不得不停下脚步,颦眉望着雾中的血色,询问豹子。

“阵芒,有人在此处设阵,而且还是天极别的阵法。”豹子也从其丹田内钻出,“走,我们靠近上方看看,老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阵法方面,豹子是行家,它说不妙,八成都不会是什么好阵。两人朝着高空飞去,飞到万余丈处,再欲往上,却是怎么都前无法前进。就像碰到了层看不见的城墙。

“这是…封阵!”豹子瞬间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何谓封阵?”萧瑶对阵法并不算精通,只得指望豹子解释。

“所谓封阵,是对于封锁空间一类阵法的统称,封阵一般分为内封,外封,以及全封三个类型,内外封都是单方向封锁的阵法,要么不能出去,要么不能进来,而全封则是内外都不可进出,除非阵法时效过期,否则无论是哪种封阵都是难以破除的。而且眼前这个封阵,似乎不像是凭借修为阵法造诣施展,其中气息充满邪气,更像是通过某种邪祭而成。”

萧瑶知道若想设下一个强大阵法,通常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最稳妥亦受修仙界推崇的正法,依靠布阵人修为及造诣不断提高达到高阶阵法师水平。第二种则是用罕有宝材摆阵并通过付出某种代价做媒介施展。相对第一种,后一种方法无论设阵人是否精通阵法都可施展,只要能拿得出布阵材料并付得起代价。当然这第二种情况下,设的阵法越强要付出的代价便也越大,甚至有时还得用命来抵债,十分危险。

根据豹子描述眼前这座封阵恐怕就是通过第二种方法施展。并且萧瑶相信无论是没有形体的鬼修还是低灵智的僵尸都没办法布下如此大阵,这一切均说明:此处还有其他人修或是妖修存在!

黑水与大荒南域不同,这里因常年见不到日光,阴气极重,灵气稀薄,无论对人修还是妖修而言都不是修炼的最佳场所,可以说黑水这块地域自古便是被人修和妖修所摒弃。既然如此还会有人特意用封阵隔绝,难道是有什么至宝即将出世?

她正低眉思索,一旁豹子又道:“老子用神识查了一下,这封阵的覆盖范围似乎十分广阔,而且阵纹极其复杂,根据纹路透露出的天极判断,恐怕此阵解封的日子不会低于万年。”

“什么?!”萧瑶这下有些不淡定了,“这么说我们要被封在此处度过万年?!”

豹子摇了摇头道:“老子不能肯定,总之你我边走边看,待找到阵眼便知。”

两人又继续朝前行走了几日,来到了黑水与泰虚边界,至此他们离泰虚只有一步之遥,却如隔天堑,怎么都无法跨越。看来此封阵乃是覆盖了整片黑水地域。

去不得泰虚更不用说返回泰古,因找到大陆的喜悦之情此时亦荡然无存,萧瑶沉着脸只得从边界处返回再想办法。

期间她试图通过虚空随机传送的特点看看能否离开这黑水,但几番尝试下来,仍旧没能突破这封阵。最后她只得抱着姑且一试的侥幸心理祭出魍魉破阵,结果可想而知,均以失败告终。

这一折腾又是好几日,萧瑶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便了,得出凭借她此时的修为破解此阵简直就是妄想,或许像豹子所言,找到阵眼或许便会找到解决办法。

“豹子,你说如果我们找到阵眼并破坏掉,是不是便能解开这封阵?”

“不一定,要看此封阵施展的手法,有些特殊的阵法一旦设下,阵眼便同虚设,就算破坏了阵眼大阵依旧会照轨迹运转。但是这样的阵法很少,一般不太容易碰上。还是那句话,找到阵眼便可知晓一切。”

这黑水地域虽然比不上泰虚、泰清两块大陆广阔,要找一处阵眼,也如同大海捞针,只能根据豹子的模糊判断而行。好在黑水中修炼的鬼修以及僵尸,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他们修炼只需汲取此地的阴气便可,亦不用进食。只要不挑衅主动攻击他们,基本上都无危险。

在黑水最危险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在极阴环境下生成的各种气候以及环境,往往会有一些特殊地域生成,艰险不在阎海“蚀”之下。加上人有阴阳两极,若长期处在极阴的环境下很容易阴阳失调,给身体带来损伤甚至死亡。

好在萧瑶已经是元婴修士,平素修炼亦是在虚空中,又在阎海上漂泊两千多年,这些对她而言实在够不上什么大威胁,遂几日下来也没遇上什么大险。终于在踏上黑水半月之后,两人找到了阵眼所在。

就算过了半月,地上未曾干涸的血腥味仍旧浓郁得刺鼻,甚至还有不少或人或妖的眼珠内脏,散落在地面上。人死后的阴气怨气在空中集结成吼吼一片阴瘴之气,不少鬼魂僵尸都聚在下方贪婪汲取修炼。

“看来我们运气很不好,此封阵不但阴邪,而且正是属于破坏阵眼无用一类,而且解封年数不低于一万五千年。”豹子只看了一眼便得出结论。

萧瑶听罢脸色十分阴沉,只要看到地上的残骸,便能知晓施展此阵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像很久之前在大荒开启神龙宫的十万人血祭,同样残忍至极。

就在此时,她神识一动,感知到有人进入到方圆十万里范围,略微数了数,人还不少,足足有十多名。这还真是巧了,没等她去找这些罪魁祸首,对方便自动送上门来。想着,她收敛气息,朝一行人所在遁去。

这一行人,修为最高不过金丹中期,最低则在筑基初期,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并没发觉有人在靠近他们。

萧瑶在离众人不到五百米处停下,看着他们身上溢出的淡淡黑气,眼色微沉:邪修!

她早就在心中猜测会不会是邪修所为,毕竟如此残忍的设阵手段,修正道者亦要顾及心魔不太可能下得了手,而妖修出现在黑水的概率也很小。

这群邪修共有十三人,分别有五名女修,八名男修,虽然都容貌不凡,但穿着却是异常暴露。

但听其中一名金丹男修对着那五名貌美女修道:“你们谁先来?”

二五三、俘虏

“又或者一起?”男子虽然容貌不俗,却是一脸淫邪。

不过那五名女修也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其中一容貌美艳者更是带头率先将身上那少得可怜的遮羞布扯掉,“一起吧,反正门宗内有命令,要在近万年内扩充势力,自该卖力些,我可是不希望被‘乾’那帮人给比下去。”

有人带头,其他四女亦纷纷效仿,将全身脱了个精光,而另外七名男修则人手拿出一个冒着黑气的小罐子,并将里面一股浓郁腥气的黑色液体倒在地上,顿时一股混合着恐惧、愤怒、杀意的煞气冲天,缓缓形成一个圆形大阵。

待半个时辰后,基本阵纹绘制完成,又看到他们在阵附近放置了不少灵石,最后这十三人亦全身□站在阵内,顿时无数黑气从阵纹上冒出,并还伴随着一股股浓郁的灵气笼罩。这些男男女女也开始行动起来,搂抱亲吻到一起,行那男女之事。

萧瑶腾空而立于上方,看到此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恨不得马上冲下去直接结果了这些不知廉耻的邪修,不过在听得他们谈话后,还是暂时忍下来,继续探听。

这几名邪修表面上似乎是在享受男女之乐,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以及四周灵气煞气混合的气息的缓缓涌入,看得出应该是在修炼类似双修的功法,脸上表情既快乐又痛苦。

也就是刚才最先脱衣的那名女修,边承受着来自前后的冲撞,边喘息道:“也不知裴嫪大人是如何想的,竟不惜使用“极煞阵”在这只有鬼魂及僵尸的地方呆上万年,此处又没有什么资源,哪里及得上泰清,泰虚的花花世界?虽然泰清,泰虚都是正道当首,可也地域辽阔,我就不信找不到能容我极乐宗这一千多号人的地方。”

在她前方的男修听罢□:“裴嫪大人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随意揣测?此话在门宗内你可别随意乱说,还有…”说道这他忽然停下动作,“鸾娇,这种时候你都不专心,看来是我还不够卖力。”说着猛的加快了节奏,引得女子一阵呻吟。

从他们对话中,萧瑶总算是知道为何这里会出现一个封阵,极乐宗裴嫪么?他封住这黑水到底有何目的?不过下方这些修士不过是些小喽啰,看样子并不知晓内幕。还是先抓住几个,从他们嘴中盘出这极乐宗的位置所在,一千多人中有多少个元婴修士,看能否铲除这个毒瘤和找离开黑水的办法!

萧瑶使出一道雷法,直接劈开下方大阵。当黑气散尽,里面十三名男女赤、裸着身子看到眼前忽然出现一名身着素净道袍,辨不出修为的女子,是又惊又怒,“你是哪个分支的?为何要破坏我等修炼?”

可萧瑶亦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用冰莹锦绣缎将他一捆,包成粽子状便拖到了脚下,至于其他十二人,她手一挥一道雷法下去,十二名金丹修士连渣都没剩下,随着那邪阵一同消失殆尽。

倒不是说萧瑶嗜杀,有道是自古正邪不两立,邪修亦可称之为魔修,根据各地习惯叫法会略有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其所崇尚的乃是极恶之道,所以邪修修炼功法十分偏激,并需要煞气怨气辅助,所以一旦入了邪道,为了聚集煞气就必须不断杀戮,为提升修为可以不择手段,乃至对凡人出手,他们只求修为在短时间快速提升。另一方面无论是邪法还是魔法修炼后威力都十分之大,可由于一味追求速和强大力量,亦容易魔障入心,要是修炼时一个控制不好便会成为没有意识只有杀意的行屍走肉,沦为魔鬼。而邪修最后若是能够修炼成功,将会走上一条与真仙完全相反的道,进入另一世界成为魔仙。所以这些人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凡人和正道同修,留他们活着以后出去亦还是会滥杀,她自是不会手软留下祸害。

那名男修一看这架势便知是自己这一支队伍倒霉,碰上元婴级别修士了。可自己门宗内只有三位元婴宗主,再看女一身道姑打扮,很显然是泰清或者泰虚的正道修士,当下便求饶道:“还请前辈饶命!小辈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辈一马。”

萧瑶一脚踩在其身上道:“你们极乐宗在哪?门宗内共有几名元婴修士。”

“我极乐宗如今就在黑水偏北部,一处叫阴风山的山脉,门宗内共有…十名元婴修士,若是前辈想前去拜访,小辈可以为前辈带路。”

男子虽然说得几位诚恳,可萧瑶还是捕捉到他在报门宗内元婴修士人数时目光有一丝游移。

“十名元婴修士?”萧瑶笑了,脚上却更为用力,“若是真有十名元婴修士,放在任何一块大陆可都是了不得的势力,又怎会在此荒蛮之地设下封阵?再不说实话,我便杀了你搜魂审问,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下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知道此女并不好糊弄,连忙哀求道:“我说,我说,是小辈记错了,门宗内共有三名元婴前辈,两人元中修为,一人元婴后修为。”

三人么?萧瑶沉吟,恐怕如今这黑水之内就只得他们四名元婴修士,自己虽然还是元初修为,但是只有三名元婴修士想要她命也不容易,而她想要除掉对方则更困难。还是先到那极乐宗附近看看再做打算。

想着,她抽回冰莹锦绣缎,并在其体内种下一丝神烙,“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神烙,想要杀你亦不过是一个念头之事,劝你还是莫要动什么歪脑子。走,现在替我带路到你极乐宗!”

见对方放过自己,男子连忙松口气,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裸身跪下谄媚道:“小辈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能为前辈做事,小辈万死不辞!”

“废话不用多说,只管带路便是。”只是萧瑶仿若没看到似地,驾驭脚桶飞到了半空中。

结果在这名全裸男修带领下,她一路跟在其光腚后,来到了阴风山脉附近。

二五四、对峙

萧瑶居高临下俯视着被层层阴气所笼罩的阴风山脉,并未有贸然靠近。只见这山脉中部枯木掩映之处有一破烂庙宇,方圆百里设有护山大阵以及阻隔阴气的防护禁制,并且能够隔绝神识,若是无人带路,根本就不易察觉。

一旁男修见她端坐在一脚桶之上,看不出表情的盯着下方,心中亦惴惴不安。说实话他对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元婴女修很是畏惧。先不说她那一身破烂道袍以及坐下奇怪脚桶,光是其一副神态自如的模样跟在一全、裸异性身后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前辈,如今地方已经带到,您是不是可以饶小辈一命?”男修见她一看便是一刻多钟,又读不出其心思,一时难安,只得硬着头皮出声。

萧瑶略微侧首,此刻男子已是正面朝向她,容貌俊朗,未着寸缕的身上小麦色的肌肤光华饱满,男性特征明显。她表情很认真的将男子从上看到下,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不急,我先看看再说。”

您要看啥?男子郁闷的弄不明白她是指看阴风山,还是自己。而且他很不喜欢此女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肢解自己,那目光透过了他的皮肤描绘着他的骨骼脉络一般,晦涩难懂。遂他抗拒道:“那…小辈可以先穿上衣服么?”

“你们那衣服穿与不穿有何区别?”

对方回得轻描淡写,至始至终目光都未曾离开过下方阴风山脉。

男子这下纠结了,说实话他也曾见过不少自诩正道的元婴女修,在映象之中,她们不是道貌岸然的怒斥邪修不知廉耻几欲杀之,就是羞怒参半顾住礼仪的侧首回避,更有道貌岸然者入了房间□起来连邪修女子都要自叹不如。

但像眼前女子这般的,从头到尾看着你,眼神能把人分解,还不让穿衣服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深不可测到让人恐惧。

若萧瑶知道对方已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般看待,一定会大呼冤枉。自从她钻研《雷型咒》以来,无论看待何种事物都会用上“深究”的态度和眼神,在心中临摹万物,理解万物,方可创造万物。她也只不过是稍稍用了些专注目光去看待邪修。而后面一句话更是冤枉,此乃她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感叹而已,可她也没说过不让其穿衣服,穿不穿是此人的事,裸着的又不是她,怎么用自己做决定?

无论如何,萧瑶乃是一高深元婴老怪的印象已经烙在了男修心中,他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衣服也不敢穿,在旁的乖乖闭上了嘴。

此刻,外表高深的萧瑶其实心中正在纠结:此大阵看样子似乎颇为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三名元婴修士都在里面,若是硬闯赢面会有多大?

而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阴风山极乐宗内深处,有一对在洞府内痴缠的男女。忽然,那名男子猛的从女人身上爬起,将目光投向洞外。

被中断好事的元婴女修,似有不满亦爬起来攀上男子精壮的身躯气吐幽兰在其耳畔柔声道:“裴师兄,怎么忽然便起来了,可是嫌师妹伺候得不好?”

男子笑得张狂,用手捏了捏女修的下巴,“倾城师妹别心急,你我要在这黑水处呆上万余年,有的是时间诉衷肠,只是如今外边有人到访,你我身为极乐宗宗主,不出去好好招呼一下,实在有失礼数。”

“有客人 ?[炫书-3uww]”倾城眼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攀住裴嫪的手臂,“既然是客人自然得相迎,只不过万一有什么,师兄可要记得保护师妹。”

裴嫪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一手搂过她的纤腰道:“我们走。”

萧瑶正准备再靠近一些时,便见从那破烂庙宇中升起一股黑气,一男一女分别骑着一只孟鸟从中而出,不一会便站到了其对面。

她虽然一时心中略有讶异,自己未曾接触大阵为何会被发觉。但却不露声色,仔细打量着眼前两人。那名元婴女修美则美矣,但身上穿着与方才见到的金丹修士一样,甚是清凉,相较之下那名元婴男修则要正常得多,一身黑色道袍,红玉竖冠。同时她亦不得不承认纵使在见过方堰,姬颢这般修仙界几万人中无一的俊美男子,在看到此男时,还是略微惊艳了一下。只可惜这两人身上正冒着黑烟,怎么看都像来者不善。

而她打量二人同时,裴嫪与倾城亦在观察其:此女不过元初修为,在看到一元中修士以及元后修士依旧征订自若,只是衣衫破烂,身下还坐着一只桶,身旁还有一全裸的门宗内弟子,诡异得很。

“见过两位宗主…”没等对峙的三人开口,那名被萧瑶唬得不轻的金丹期男修便在空中急急朝二人一跪,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碍事!”

但见裴嫪微微挑眉,视线落在萧瑶身上,威压释放,顿时那名金丹男修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便七孔流血,从空中跌落,竟是身陨。

再看这女修不过是像阵风吹过,动了动衣衫,其他并未有多大变化。裴嫪弯起唇角在坐骑上负手笑道:“在下裴嫪,这位道友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站在我门宗之外?”

哪怕此刻三人之间威压暗涌,面对着敌人萧瑶亦本着礼尚往来的良好习惯,笑回道:“裴道友,客气了,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正好被道友所设大阵困住,不知道友可否解开这封阵,在下也好离去?”

自古正邪不两立,此女非但没直接攻上来,还客气有礼的作了答,裴嫪不由生出几分赞许之意,并大笑道:“呵呵,在下虽然很想帮道友一把,奈何此阵之能设无法解。既然路过便是缘分,上天有意让道友留下,道友何不顺应天意,在此地多呆上一段时间,让在下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竟然真是个无解之阵,萧瑶听了不免在心中啧了一声,接下来说话亦不再客气,“在下从来都只顺应本心,而非天意,这封阵裴道友是真的无解,还是不想解?”

二五五、进退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该如何?”这次回答的乃是那名叫倾城的女修,她正双手环胸,美目盈盈睨着萧瑶,“难道你认为光凭元初修为便能一次击杀两名元中及元后修士?真是自不量力。”

说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忽然靠向一旁裴嫪,用与方才截然不同色声音娇滴滴道:“裴师兄,这些自诩正道的家伙们与咱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瞧她那一脸清高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大可不必对其客气,不如直接上去将她抽筋扒皮,用其元婴下酒,想必定能功力大增。”

听到这话萧瑶挑眉,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她方才最多就是表情有些不耐,与清高浑然搭不上边,说起来还是对方坐在异兽背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更像一些。不过此女的言行举止倒也符合这些邪道的作风,不似其身旁那眼神凌厉,却举止随意张狂的男人,他更让自己心生警惕。若没猜错,探知到自己存在的应该正是此人,而且此刻他眼神看起来虽然凌厉,却无杀意,更像是一种猫对老鼠的戏耍玩弄,不好对付啊。

好在不好对付,并不表示她会惧怕,早在阎海漂泊这两千年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危险未曾碰过?事到如今就算忽然间凡人界毁灭,她最多只会吃惊一下,不足以撼动其心海。虽说浪费了两千年光阴,而且也没捞到啥好处,看样子可谓倒霉至极,可在恶劣的环境下,却是将她的意志淬炼得更为坚韧,应对各种意外亦更是游刃有余。所以是得是失权看各人所想,至少她觉得除了耗时太久,日子过得是很惊险刺激,若非担忧着门派师父,她还真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历练。

“的确,”萧瑶继续拿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在下想要同时击败两名比自己高境界修士是有些难度,不过反之亦相同,光凭你们两人想要取元婴修士的元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倾城靠着裴嫪的臂膀是目露寒光,没想到这元初女修胆量倒是不小,明知下方便是邪教门派,又被关在大阵之中,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依旧那么平稳,实在让她心中不爽。恨不得上前直接杀了其泄愤,要知她倾城平生最恨的便是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口口声声说着正道善道,到头来做的龌龊之事亦没比邪修少多少,不就是手上血腥沾染得少一些么?但杀百人千人是杀,杀一人便不是杀了,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奈何自己虽然表示要杀,可师兄却迟迟未曾表态,碍于小女人心里作祟她亦不愿强出头,只得暂时冷眼旁观。

这裴嫪从方才倾城插话起便一直看着两人暗斗,未曾出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笑道:“这位道友说的是,既然大家都有难处,我们不如和平共处?这黑水是个好地方,我极乐宗准备在此开拓势力,设下大阵亦是不希望被人打扰,把事情做绝方能绝后顾之忧,此阵真的无解。再说道友一人在此也是寂寞,有我们一宗门作陪不是更热闹一些?”

“裴师兄?!”这边倾城已是下意识低呼出声,却在触及裴嫪瞥过的警告眼色时,乖乖收了声。

不止她,连萧瑶亦看不透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时她戒备心更重。他明明是笑着,但那配上刀削一般上扬的眼睛,怎么看笑容中都有一股凌厉邪妄的气势。

这两人要是受到挑衅便直接攻过来,萧瑶反倒还能松口气,说明两人做事都不喜用脑。但眼下对方竟然客气相邀,这情形下若是她主动动手,气势上势必会低上一筹,加上自己乃弱势一方,乃是毫无准备遇上,怎么看都不利,暂时离开才为上策,遂拱手让道:“作伴就不必了,正如这位女道友所言,大家不是一路的,还是分开为好,告辞。”

转身后,她分明感觉到一道视线肆意而灼热的死死盯着自己脊梁,却也未乘机偷袭。

一直到法宝虹光消失在天际,倾城用略带幽怨的口气道:“师兄,她只有一个人,还是元初境界,为何你如此轻易便放过她?”

“此女并不简单,”裴嫪的目光还停留在远方那道身影消失之处,“她骨子里散发出阵阵天威之势,就算你我二人真的能将其拿下,肯定付出代价亦不少。再说这封阵无解,没有万年她也无法离开黑水,所谓来日方长,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倾城微愣,那女人不过元初竟可参悟天威?师兄修炼过《魔眼大法》无论神识还是眼色都非自己可及,既然他这么说一定不会有假。但她总觉得留个正道人士在门宗附近,就像一根鱼刺,梗咽在喉难受得很,欲抱怨道:“可是…”

“倾城,”还没说完裴嫪已笑着打断她,眼神却没有温度,“可要继续刚才未完成之事?”

当他露出这般眼神,倾城便知道此刻他已有些不耐,自己若再是纠结下去,必定会惹恼他,一旦师兄真的发怒…只见她眼底一寒,再抬眼时已是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容,主动坐到裴嫪那头孟鸟身上,边他亲吻其冷冷的唇角边撒娇道,“当然,师兄方才可没喂饱师妹…”

后面的话顿时消失在男子霸道的亲吻中,两人直接在这毫无遮拦的天地中,进入浑然忘我的情、欲境界。

再说萧瑶,一路飞出万里之外,这才落回地上,并找了处大石,一屁股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是说不出的郁闷,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关个一万多年才能离开黑水?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再多花个两千年飞回去。

苦逼了好一会,待心境平和后,她再度开始思考对策,如今这极乐宗已经知晓了自己存在,大家又都被困在大阵内,鬼才会信那名叫裴嫪邪修所言的和平共处。他暂时放过自己,不是有阴谋就是在顾虑什么。

此种情况下,要如何才能够走出这黑水?想着她便唤出剑齿豹问道:“豹子,可有不用破阵便能出封阵的办法?”

豹子用后爪蹭了蹭自己耳朵,一脸无所谓道:“有啊,而且还是很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