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中年男修,目光掠过九名炼神期修士,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们,很不错!在此祝愿诸位马到成功,扬我仙灵之威!”

上空的禁制瓦解,三十余众纷纷飞向那一大片巍峨,奔向属于自己的机缘。

接下来自不必多说,下一批先行者乃是手持金银符箓者,虽然这些传承殿比不得四神殿,但同样令人羡慕,不管最终他们能否获得传承这都是一次绝佳的机缘。

待到金银符令修士进入传承殿,手持红蓝符令修士也奔赴空中,余下的数万众便都是手持杂色符令的修士。

中年男修此时也不再限制他们,长袖一挥,是道:“全面解禁,放行!”

等了那么久,众修等的便是这一声令下,很快,天空中虹光飞舞,一派绚丽景象。

萧瑶与朱斐侯寿混迹在万千大军之中,来到传承殿群前,近看这些传承殿群更具威势,心生膜拜。

看着四周人满为患,大家都在找寻属于自己的传承殿。

萧瑶愁着张脸东瞧西望的,就是没看到一座玄光大殿。倒是朱斐侯寿二人不多会便找到了自己的传承殿,对她说道:“萧道友,咱们兄弟二人先行一步,日后再见。”

别了朱斐侯寿二人,萧瑶苦逼的继续找寻,直到喧嚣退却,人群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还是没找到与这块玄色令牌有关的传承殿。

如今,天空中之剩下她一人,她不由心虚的朝着界限那边魔修传承殿群望去,不会吧?若是如此这块令牌不要也罢!

萧瑶下定决心每个传承殿附近都转一圈,若真的没有,大不了再重新寻过一块。

本着从强到弱的心思,她最先来到四神殿附近。原先远远看着并未发觉,如今靠近一看,却发现在四座神殿中央竟然还有一座传承殿,只是这座传承殿并无任何光晕,很小也很不起眼,被巍峨庄严的四神殿围在中央,更是如同皇城脚下的牛棚,惨不忍睹,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不过萧瑶并未因此而看轻它,待来到传承殿正门看到传承殿上方的匾额时,她更是惊讶,那块看上去极其普通的石匾上刻着三个字,

庸人殿。

看着这三个平凡的大字,萧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犹记当初她还在仙羽门时她淘到的那本《庸人妄语录》,让她受益匪浅。

下意识间,她抬脚便想要跨入殿门。这时,一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有人说这并非是一座传承殿。因为任何人都可进出此殿,无需符令。”

萧瑶侧首,看着来人,露出一个意外且欢喜的笑容,“师父!您怎么在这?!”

吕不群含笑朝她点点头,“为师看你在上边兜转已久,却不见入任何大殿,便过来看看。徒儿可是想要进去?”

“是!”萧瑶坚持道:“哪怕它并非是一座传承殿。”

吕不群捋着美须道:“那便进去看看吧,也有人说这里边有着比四神殿更为厉害的传承。只不过藏得太深,无人看破。”

萧瑶奇道,“为何?”

“呵呵,殊不见它被四神殿围在中央,十分独特么?”吕不群颇为感慨,“这座庸人殿与这里所有传承殿都不同,为师以为就算没有传承,它亦值得一看,为师一月前曾有幸进去过,受益颇多。”

既然师父如此说,想必此殿必有过人之处。不过在进殿之前,萧瑶还是拿出自己那枚玄色传承令问道:“师父,您可见过类似的传承令,又或相应的传承殿?”

吕不群接过传承令,仔细查看一番后,摇了摇头,“这块传承令倒是奇特,可惜为师从未见过。不过你也莫要着急,传承殿群是不会跑的,慢慢寻便是。”

萧瑶收起传承令道了声:“好,师父要不要与徒儿再进去一遭?”

“不了,”吕不群笑道:“上次进去后的感悟尚未理清,所谓贪多不烂,之后有的是时间。”

萧瑶听罢也不再多言,朝着吕不群行了个师礼,转身便入了庸人殿。

这是个十分小的殿堂,一眼便可望尽,殿堂中空荡荡的除了十多根石柱外便再无一物。

殿堂的正上方立着一块由赑屃驮着的石碑,上边刻着四个苍劲大字:

问心问道。

萧瑶站到石碑前,忍不住伸手触碰,没想手尚未触到石碑,便见石碑前方空间引伸出一片波光涟漪,四周墙壁上竟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字来。

她从头将那些文字细读下,发现上边竟是一篇论道学说。

其中大部分所述竟与当初她所得那本《庸人妄语录》相差无几,甚至比之更为的详尽!

也不知撰写《庸人妄语录》的那位前辈与这庸人殿是否有所关系。

萧瑶如痴如醉看着墙上所写,完全忘记了要去找传承殿一事。直到两个多时辰之后,她只觉心境通明,似有所感所悟。不由跪在石碑之前,磕头诚心谢道:“观墙上之文,令小辈受益匪浅,在此磕头以谢论道者!”

就在她磕完三个头站起后,石碑前涟漪再度漾开,在石碑顶端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凹槽。

萧瑶眨了眨眼,不是吧?这凹槽怎么那么眼熟?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掏出那玄色令牌,朝着凹槽按了下去。

唔,不大不小,正好。

随即玄色令牌发出一阵柔和光耀,整个大殿开始颤动,在石碑后方的墙体上出现了一个传送阵,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柔和的声音:

“汝乃有缘之人,得以进入福地洞天,但福地之内并无任何传承,亦无任何天地至宝,唯天地一域幽静供静心悟道。汝是否愿入?”

277二七六灵魔战五十

“我愿意!”萧瑶认真答道。她感觉方才所悟甚是模糊,尚还不能完全掌握,进去是最好的选择。

抬脚毫不犹豫进入了传送阵后,白光一闪,紧接着墙壁与石碑再度恢复如初,了无痕迹。

庸人殿外吕不群似有所感,轻轻的咦了一声。

他踏入殿内,却四处不见萧瑶踪影,当即大笑道:“时运也?机缘也?徒儿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传送阵中,萧瑶经历过短暂的黑暗,直到眼前一亮。她看到一片美丽的晴空,晴空之下,是一半圆的池塘,池塘边上的大水车轱辘轱辘旋转着,不远处一座小茅屋,屋旁矗立着一颗老梨树,树上花满枝头,形同层层白雪,时不时有风过境,洒落一地洁白,而树下有座老树墩,上边摆着棋局,有人静坐自娱。

这是一个如同山水画般的宁静世界,树下那人背影清癯,青丝垂下随风轻摆,一切都如此寂静美好。

萧瑶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悄然走向那人,就在触手可及之时,那人出声了,“你终是选择了进来。”

悠扬的尾音如同清泉叮咚,洗涤人心。

看他回过首来,萧瑶呼吸一窒,好个俊俏的郎君,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淡淡的温润,好似三月春风,滋润万物,这等气质她至今从未从任何人身上见过,真正的平和与宁静。

男子见她目光懵怔,微微一笑继续道:“你若还心有侥幸认为之前所言不过是场考验,那么如今进来你还有一次机会选择。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我一域茅屋,屋中有破书若干,屋外梨树一颗,剩下只有塘中鲤鱼肥美,但相信亦不是你所求。留下,便是与我下盘棋,听我几句唠叨,或有所得,又或无所得。离开,你亦可以继续寻求其他大好机缘,留下抑或离开?”

萧瑶这才回神,从男子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威压,就像一个许久未见的友人,自然平和,但她清楚这些传承殿存在了数以亿万年之久,男子若是活人必是真仙,但灵魔战场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真正的仙者。男子或许只是一抹残魂又或其他什么,但无论是何种存在,她都不会小觑。于是恭敬的坐到男子对面,“前辈,我愿留下。”

“哦,既然已经知晓并无任何传承,为何你还愿留下?”男子至始至终一派温和。

“只为问心问道。”萧瑶坚信自己的选择。

男子笑容比方才更艳,“若为问心问道,倒是选对了,只是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且看你能从中悟出多少。来,你我摆局吧。”

看着棋盘上黑子白子各自归盘,萧瑶借机问道:“小辈萧瑶,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男子淡笑,“在下不过区区一庸人也,爱恨情仇未抛,六根未曾清净,道理也未全部清明,与你并非授道,只是探讨,不值挂名。”

对方既然不愿意说,萧瑶自是不会勉强,她拿出那本《庸人妄语录》道:“不知前辈可认识此物?”

男子看着她手中的《庸人妄语录》,原本平静柔和的目光竟是生出点点斑斓,瞬间大笑道:“呵呵呵!你果然是有缘之人!不但拿到我的玄令,竟还拿到拙作。命定也!”

萧瑶闻言眼前一亮,“这本心得是前辈所作?”

“是,”男子大方承认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比起如今之道,尚有不少偏差,你可要听。”

“要,”萧瑶心中雀跃不已,“前辈这本心得乃是小辈的启蒙,小辈愿闻其详。”

听到此,男子眉毛微挑,似趣味盎然,“如此说来你亦自认庸人?这天地间能修道者不多,自认庸人者却是寥寥无几,深觉既已入道门,行在仙路,便已是脱胎换骨,逐渐逃脱出生死轮回,岂是庸人之辈。”

萧瑶自嘲一笑,道:“修者不多却也不少,那么多界面,天地间亿万人总归是有的,身为其中之一,如何不是芸芸众修中一人,加之七情六欲全在心中,又如何不是庸人。小辈自下界飞升至这仙灵,却仍逃脱不了各种明争暗斗,权欲横流,我不曾高洁过,而这世间又何曾真正高洁过。”

男子淡淡一笑,“你可是在为自己辩解?这世间可也是有不被外物所迷惑,不为强权所屈服,敢于反抗这权欲横流的世界之人。你做不到,又如何能否定这世间。”

萧瑶摇摇头,“小辈并非是为自己辩解,也不是未完全否定这世间,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这世间有恶人,有圣贤,但更多的还是庸人,他们无意或是不曾立在世间的顶端去改变这个天地,大多时候随波逐流,有喜有怒,知善知恶,为的只是在这世间找一个平衡点,为坚持己道而活。只因庸人,不如圣人看得长远,做不到圣人那般圣明,所以才需问心问道。以便在这天地间不曾迷失自己,坚持己道而行。”

“这便是你的道?”男子笑问。

“是,”萧瑶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圣人学说只是指引,或许小辈修的从不是仙道,不过己道而已。”

男子不赞不贬,笑容喋在唇边,“世间正道皆是以圣人之道为标准,但正如你之前所言,非所有人都是圣贤,每个人都有所坚持。非圣人之道,我同为庸人,更无法置评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不过我觉你确是能与我下棋论道之人,若不嫌弃此处你可以常来,自然屋中卷轴,你亦可以随意阅读。”

传承至宝或许难得,但却并非成道的关键,殊不见天下强者多如云,能成道者却不过尔尔,唯有参透天地之道者方才有大成就,道乃根本!

听这位前辈的意思,自己以后似乎可以随时进出庸人殿,可以与之论道。萧瑶顿时喜上眉梢,“小辈多谢前辈!今后还请前辈多加指教!”

“是个谦逊知礼的。”男子淡淡一笑,不知为笑意中竟透出些许无奈与哀凉,“世人多为外力所迷惑,只知强者为尊,无限度的最求力量,却难得有人能想明白。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修道者确实高洁无私,他们普渡众生,日夜行善,彼此间从无争斗,通过感悟天地大道超脱六道轮回,但曾几何时,这一切都改变了呢?”

看着男子的怅然,萧瑶静默,修仙界是从何时起奉行强者为尊的准则她不知晓,只知已经许久,久到所有人都会道自古以来。久到她亦在潜意识里将其奉为准则,只有奉行此则,方才在这片天地得以存活,追求自己所求。没有强大力量修仙界寸步难行,而上古古训有云:先修心再修行,究竟何时起已经本末倒置了呢?

她幽幽一叹道:“或许只因天地并无善恶是非之观,一切皆可成道,皆由自己辨析,凡人之心经不起考验。”

男子手执一黑子放在棋盘之上,“天地无情,可世间却有因果,人心欲望太多太大,执迷不悟,终会付出代价。”

萧瑶不语,就在方才对答间,她心中一些迷雾变得越发清晰,如今需要的是静思回想,她同样执起身旁棋盒中一白子,落在黑子之旁。

于是俩人下下谈谈,时间如梭般飞逝,萧瑶沉迷于男子所悟的天地之道中,不知不觉中便过了三年。

这日,忽有悠悠仙乐从外传来。

萧瑶诧异从棋局中抬首,“这是…”

男子依旧注视着棋局,出声道:“这是有人获得了仙家传承,故而天地鸣乐。”

有人获得了仙家传承,不会是进入四神殿的某一人吧?

男子见她目露好奇,不觉放下手中棋子,朝她微微一笑:“若感兴趣,不如出去一看,回来你我再接着下。”

萧瑶确实想看,并且与男子相处几年下来,形同友人,便也不多做纠结,是道:“小辈失礼了,容小辈出去看看后再回来。”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男子摇头失笑。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异动,轰隆轰隆的响鸣让庸人殿变得动荡不已。

男子目光微凝,良久却是叹道:“运气之辈终究不是正道,难以长远,莫执迷也,莫执迷也。”

而萧瑶刚出到庸人殿外,便见四神殿之一的火神殿上一道红色光柱冲天,天空中祥瑞之象显现,仙乐不止,有一人沐浴在这神圣的光辉之中。

此时,神殿四周早已聚集满被仙乐吸引而来的修士,他们全部都羡慕不已的看着光柱中那一人。

那人却似完全不曾注意到下方骚动般,只看着天际上方,似要穿透那最高之处。

直到仙乐与祥瑞之象完全消失,他才收回视线,默默飞下云端。

或许他面无表情,或许他表现出对一切都理所当然,平淡而无所奇。

可萧瑶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目空一切,那谁都不曾放入眼底的骄傲。

好吧,张凡你赢了。

278二七七灵魔战五十一

对张凡的气运,萧瑶是真心想膜拜。

这厮绝对是个奇人!

按说他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天运却偏生对他独爱,将大把机缘往他身上堆砌。萧瑶可不信什么他最刻苦,他比别人付出更多一说,所谓心性坚定,专研苦修,乃是所有强者皆备的品质,没有这些如何能够成功?且一山远比一山高,永远都不存在说谁最刻苦,谁付出的最多一说。

自然他行事绝决狠辣或许在其中亦有些影响,否则就算机缘再多,他亦无法把握得住。

早在凡人界时,张凡二字便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所过之处必会引起一番大的争斗,甚至有翻天覆地之势,有时候萧瑶也弄不太明白,他怎么那么能遭人嫉恨,认同他的人自然是有,但不认同他的却更多,并且都想对其痛下杀手,这个气场颇为微妙,可以说张凡每一个机缘都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血色浓郁。也不知这样的血色气运究竟是天赐还是天罚。

就思忖这会,萧瑶再抬眼时便与张凡的视线对上,与在被众修的热络相比,他显得十分平静,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那面无表情的脸在一干笑脸中是那么的特别,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虽似古井无波,但深处却有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在奔腾。

在凡人界时,萧瑶便觉张凡似乎对自己藏着若有若无敌意,当初也只认为是因知晓他所怀揣的秘密故而才引来其忌讳与防备。可在经历数万年后再度遇,如今他对自己的敌意依旧,按说已经到了仙灵界,又经过了数万年之久,以他如今的实力大可不必再顾忌被人揭穿秘密。但就是一种很隐晦的敌意,让萧瑶忍不住的迷茫:自己似乎没对他做过什么过分之事吧?怎么就被惦记上了呢?

张凡的一瞥很短暂,很快他便收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与前来恭贺他的修士客套,萧瑶则摒除杂念,返回庸人殿内。

这时,沉寂已久的豹子亦从其丹田内出来,透口气道:“不就是个中流的火神传承,看丫那得意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

萧瑶讶异于豹子所言,“你知道这座火神殿?”

豹子满不在乎道:“火神那家伙当初虽说算不上什么一流人物,不过他火圈玩得挺好,老子也就记住了。”

萧瑶才不会相信它,能入豹子那双目空一切的兽眼之辈,必定是极其强大的人物,看来这四座神殿果真都乃真仙的传承,“那么这位火神如今何在?”

“死了。”豹子用爪子挠了挠耳朵道。

“死了?”萧瑶一怔,但随即又想到若非已死又怎么会留下传承在这方天地。想着她又不自觉看着豹子,不会又是这厮害的吧?

豹子感觉到她那不善的目光,立马炸毛道:“你什么意思?!他可不是老子害死的!是神九!他自己与神九以命决斗,最终身陨。不过战胜他的那人最终却是死在老子牙下,哼哼,所以说都是些小毛角色。”

萧瑶很是无语,不过她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豹子,那与我下棋那位前辈你可认识?”

“不认识,”豹子翻了翻白眼,“不过是个分神,也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家伙,竟值得你如此看重。”

萧瑶觉得要和一兽类解释什么是道心,估计也解释不清,索性闭嘴不再理它。

豹子见她还要回去与那人下棋,当即不耐道:“你在里边和他下棋,那里又没什么好玩的,闷了老子足足三年。不如你放老子出去逛逛,等你完事了,老子自会过来找你。”

萧瑶看着豹子那一脸期盼的模样。想到自上次在灵魔战场东部闯祸后,它似乎真的有所收敛,也没再闯出祸事,心中不由一阵犹豫。

只是豹子这脾性,虽比当初在真仙界时收敛了许多,但让它一直服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看萧瑶久久未应,它亦不再伏小,按捺不住脾气的跳起大骂道:“萧瑶你这王八蛋!关了老子那么久!老子都快要发霉了!老子不管!老子就是要出去!不让老子就咬死你!”

本来萧瑶就要应下,却见豹子藏不住性子开始撒泼了,不由一阵好笑,索性一把抓过它尾巴道:“行啊,我就是不让你单独出去又如何,不知真仙大人准备怎样咬死我?”

豹子也就是嚷嚷习惯了,现在弄死萧瑶它也不敢,只得继续放狠话道:“萧瑶!你卑鄙无耻!不过是欺负老子如今实力不济!待老子恢复实力拿一日,第一个就是咬死你!”

每隔三岔五都会闹这么一朝,这话萧瑶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只告诫它道:“你就使劲闹腾吧!里边那位亦是真仙界前辈,奉劝你还是收敛些为好!”

以往若是说到有关身份暴露之事,豹子定会收敛,熟料今日它却十分不买账,满不在乎大声道:“不过是一抹分神,老子怕个毛!你不知道这张传承殿都是死人留下的,一抹孤魂有何可惧?!”

于是萧瑶手上拎着豹子,一人一兽大闹推搡着又回到了庸人殿内那一方幽静。

男子坐在棋盘前,远远看着萧瑶拎着豹子走来,唇角处不觉扬起一个浅浅弧度,低声道了句:“原来如此…”

待萧瑶走近,笑道:“前辈,小辈回来了。”

男子目光一直停留在挣扎的豹子身上,笑容中满是趣味:“外边风景可好?”

萧瑶坐下,顺手将豹子朝旁一丢,道:“大气运之辈自有大机缘。”

“可曾羡慕?”男子问。

“有过。”萧瑶坦言。

“可有不平?”

各种羡慕嫉妒恨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之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从不曾在心上留下一点痕迹。

“不曾,那是旁人的事。”萧瑶笑笑。

“人各有命,无须羡慕旁人,”男子声轻柔,“世人只看到他辈大气运,眼红他人手中所得,却看不到他辈所失去的并不比所得要少,天道从不刻意偏爱某人,只不过气运佼佼者表面的风光太盛,容易掩盖住其所失的暗淡,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实乃恒古不变的准则。”

萧瑶细细思忖男子所言,试想其中有何得失,却是怅然无所头绪。这会被她丢到一旁的豹子乘着她心思不在时,是一个猛扑张嘴便朝她手腕处咬去。

萧瑶只觉手腕处一疼,低首便看到豹子两颗獠牙死死咬住她的肌肤,眼中全是得意。

眉头一皱,正欲将它甩开之时。便听得男音悠悠,带着丝丝笑意,

“鸿蒙大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坐下来静心品杯清茶,这茶虽不知年月,却也是极好的。”

但闻“砰”的一声响,豹子惊得松了牙直直掉到棋盒里,打翻一盒棋子。而萧瑶亦吓得忘了要教训豹子。

一人一兽皆在心中惊呼:他为何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