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子。”萧瑶声音微哑，包含着一丝无法自持的颤抖，“这个能教我么？”
兰晔正准备去净手，听见此话，诧异的看着她道：“你想学做首饰？”
萧瑶很郑重道，“是！”
兰晔若有所思打量她，似乎在思忖她话中真伪，“为什么？”
萧瑶深吸口气，将那发钗小心翼翼拿起道：“造诣非凡，令人神往。”
听出她话语中的夸赞，兰晔笑了，“多谢夸奖，但我不能教你。”
哎？萧瑶苦下一张脸，“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瞟了不给钱？”
这女人怎么一下变得如此脸皮厚了，兰晔脸色有些发黑，“我只是觉得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学这个需要大毅力以及大量时间，没有两三年不可成事，你还是放弃吧。”
“我并非一时兴起。”萧瑶决定坦白道：“其实我乃一名炼器师，炼器造诣已有二十万年，公子匠艺与炼器有异曲同工之妙，时间毅力绝非问题，我真心十分想学，还请公子成全。”
“二十万年？”兰晔眉角微挑，“你活了有二十万岁？”
这个貌似不是重点吧？但萧瑶还是点点头。
“看不出，居然还是个老妖婆。”兰晔皱眉嘀咕。
萧瑶黑线，这地方的凡人脑回路和外边还真是不一样啊。
兰晔又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要学，你便要拜我为师，拜一男/妓为师，你就不怕折损你这高高在上的修士身份？到时要端茶磕头行师礼你也愿意？”
是了，他在提醒她，自己不但是凡人，更还是一名男/妓！
哪知，萧瑶听了只是眨了眨眼，半点犹豫都没有便道：“一般情况下我的确是不会向勾栏之人行礼，因为有些底线与原则不可触及，恰好勾栏中人很多都触及此线。但却也不妨碍有特例，我只敬自己觉得可敬之人。公子人品我不觉有差，公子的匠艺更是令我折服，此师可拜。”
兰晔沉默，他本意是欲为难萧瑶，毕竟这两日萧瑶的行为根本就不似一名侍女。但仔细想来她虽从不向自己行礼，但也从未有嘲笑或是轻视之意，哪怕被自己使唤也都认真完成，全然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他相信她说的这番话并非敷衍。
在这座无名城里虽然到处在喊口号众生平等，但也只有被洗脑的成功的居民或是涉世未深者才会相信，修士与凡人从不平等，至少他从那些执法军眼中从未看到过对他们这等凡人的尊重。如今倒是在旁人口中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的外界修士处得到了所谓的平等对待，心情当真说不出的微妙。
但是…
“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432章 四三二仙灵界
虽说被无情拒绝,不过萧瑶却并未如他预料般出现不悦，只是不解问道：“能说说理由么？”
“没什么理由。”兰晔垂眸将案几上的宣纸以及刚做好的发钗收起,“因为我不乐意。”
萧瑶挠挠头，这个倒真不好办了，她又不能去强迫人家,毕竟拜师学艺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才好，否则老师也不会用心教，不是谁都像紫东那般无赖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若公子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
“恩。”
兰晔依旧没有抬眼，直到听见关门声,他才若有所思看着门槛：呵，这样便放弃了？二十万年坚持，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有时候人便是那么奇怪，如果萧瑶继续强硬下去不放弃，怕是又要被说以修士身份压人，总之是如今的萧瑶半点也都入不得兰晔的眼。
至于萧瑶难道就真的如此放弃了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放弃说服兰晔收自己为徒的心思，但是对他的这门手艺还是很感兴趣的。
之前不是没怀疑过兰晔的身份，没有神识的凡人能够做到将天地气息凝聚入物多少令人匪夷所思，但在帮他控火之时萧瑶通过隐蔽接触将神识探入其体内，发现其体内一丝真气全无，至多也就练过些拳脚功夫，甚至还比不上这阁里的暗卫，完全可以排除高阶修士隐姓埋名来红尘历劫修炼猜测。
而且萧瑶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六道轮回之中，人乃是变数最大者，书中不是没记载过一些凡人不修炼却也有奇术傍身。毕竟修士亦是凡人演变，若是心无旁骛专注于某事，未必不会出现凡人无师自通凝神聚气之事。而她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多多观察兰晔制作首饰，看看能不能从中摸出些许门道来。
接下来几日，兰晔还是天一亮便让萧瑶过来替她控火，自己则全身心放在这一整套首饰的打造上。萧瑶也不多话，安静控火之余则注意兰晔的每一个动作，感受他身边每一道气息。
如此过了一月，兰晔一套首饰终于完成。萧瑶也在心中给自己定下个计划，模仿兰晔打造这一整套首饰！
炼材萧瑶储物空间里有的是，无需购买，她弄了一个与兰晔差不多的小炼炉，然后也不用灵火，同样是用普通火焰，亦不动用神识，回忆平日兰晔的一举一动开始依葫芦画瓢的制作首饰。
修士过目不忘，兰晔那套图纸她自然记得十分劳，但是做起来就有所不同了。与炼器不同首饰打造是个精细活，就说熔炼后拉丝，看兰晔只是轻轻一压一拉便能够拉出各种长度粗细均匀的金属细丝，换了自己拉出来的就是参差不齐如杂线般之物，盘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怪异，扭到最后人家出来的是凤凰，她扭出来的连山鸡都不像！
好吧，这也许不是重点，关键还是在后边的步骤。
她开始用笔给发钗上色，整个过程虽说做不到忘我境界，好歹也是认真专注，但是在最终收笔之后，看看手中的四不像，萧瑶不由掩面，这根发钗怕是白送也都没人肯带吧？
虽说炼器师也会锻造首饰类的法器，但毕竟不是匠艺出身，大多炼器师不是铸造得粗糙，便是将这步骤交给这方面匠艺师负责，像萧瑶这种更是从来都不锻造首饰类的防御法器，反正在她看来法器实用就好，漂亮不漂亮摆在其次。
再几眼之后，萧瑶终是将这怪玩意丢到了抽屉里，乃是眼不见为净，又继续拿出一块紫金矿开始新一轮努力。
接下来数日，秋风渐起，凉风袭来，雪月飞花阁里的枫叶也逐渐变红，不出一月，小院里便是一片赤红，秋景大好。
有了近一月的时间，萧瑶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平素兰晔除了使唤她办些跑腿控火之事外，也并不为难她，相对空闲的时间还是很多，而她亦将这些时间都用在打造首饰上。
图还是兰晔之前绘制的图，依旧是那只凤头钗，本来的四不像在她不断努力下终于是像山鸡靠拢了，但离美观还是有那么一些距离。
这日，萧瑶无事又拿起一块紫金矿制作起她的山鸡，由于太过心无旁骛，竟是错过了兰晔吩咐她过来的时辰。哪怕直到兰晔黑着张脸出现在她小屋前，收起神识的萧瑶也依旧不曾察觉，只一心捣鼓着手中发钗。
“你这是在做什么？！”兰晔看这她桌上近二十根形态相似的发钗时脸更黑了。
萧瑶这才将注意力从手中拉回十分无辜的看着他道：“打造发钗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兰晔强压下怒意问道。
“哎，看我，太入迷都忘了时间了。”萧瑶一拍脑袋，连忙站起，“说吧，兰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这是故意的吧？因为我不肯教你。”兰晔有些咬牙切齿。
“没有，”萧瑶十分认真的摇摇头，“我是真想学，但你不肯教我，那我也只能自己边看边摸索。”
兰晔表情阴睛不定，半响方才道：“替我到常春楼送些东西，现在就去！”
萧瑶也不拖泥带水，拍了拍身上的碎屑便跑腿去了。只留下兰晔在她屋中，打量着那桌上一排溜的发钗。
从最初的四不像到最后勉强能够看出是只飞禽，兰晔一直阴沉着张脸，未说一字。待萧瑶办完事回到屋子，他依旧还在。
萧瑶看着天色已晚，点上灯后，又继续折腾起手中山鸡。
冷不防兰晔面无表情道：“你就那么想学？”
萧瑶目光闪闪看着他，“非常想学。”
兰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我教你！”
萧瑶面上一喜，这算是歪打正着了？有些不确定道：“真的？！”
兰晔冷哼，“骗你有何好处？”
萧瑶立马改口道：“师父在弟子这里呆了这么久，可是看了弟子的作品觉得弟子天赋不错，故而改变了主意？”
“不是。”兰晔几乎是不忍的闭上眼，“我只是觉得若再任由你如此暴殄天物浪费这些贵重金属怕是会招天打雷劈！”
好吧，无论如何，萧瑶心中一块大石放下，这师总算是拜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今天总算更上了，学炼器有了着落，接下来某会加快节奏滴，让剧情开始回归主线。
第433章 四三三仙灵界
“还有,你别叫我师父。”
见萧瑶面露喜色，兰晔冷不丁泼她一瓢冷水。
哎，怎么又要反悔了，萧瑶撇嘴。
“其实你对首饰匠艺术并非是真心欢喜吧。”
萧瑶微愣,但并不想欺瞒，是道：“确实,我看兰公子的能将死物赋予灵性与炼器中一步十分相似却更为精炼，故而不由心动。”
“原来如此,”兰晔略微失望，“罢了,算你诚实,我亦懒得再追究。”
旋即他目光忽然变得清冷，郑重无比看向萧瑶道：“如此你便更不能叫我师父。既然并非真心喜欢,我自然也不会倾囊相授，我这门匠艺应该传承给真正喜爱它之人方才能够安心。当然，之前说了要教你，我也不会食言，将你感兴趣那部分教于你，而作为报酬，学习这段时间我需要的所有材料全部都由你来提供。这样你我之间便只是一场交易，并不存在师徒关系。”
萧瑶想了想，如兰晔所说自己确实并未有传承发扬这门匠艺之心，做了人家弟子还真有可能败坏人家手艺名声，当做交易或许是更好一些。
不过亦由此可见这兰晔确实发自内心对这门匠艺喜爱，甚至入骨，容不得这门艺术受到一点点的轻慢与侮辱。
“在下惭愧，兰公子当真如幽兰般高洁，令人敬佩。”
“你这时在嘲讽我么？”兰晔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赞出身风尘之地的人高洁。
“萧瑶绝无此意。”萧瑶平静看着他，目光无一丝玩笑或是嘲讽，“别人不知，但此刻在我心中兰公子匠心高洁当之无愧，这与出身或是其他并无关联。”
在确定那双眼中只有认同与认真，兰晔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
“就算你如此拍马屁，我亦不会改变主意。”
“没关系啊。”萧瑶心想我也没让你改变主意，“就按公子说的算，无论什么材料我都会提供。”
“哼，你记得便好。现在先跟我到前阁侍奉！”
黑暗之中，谁都不曾看到背对着萧瑶的兰晔，耳尖微红。
次日清晨，萧瑶正坐在兰晔下方，准备接受他的指导。
却见兰晔斜了眼她，顺便丢过一本书，道：“这是口诀，你拿去自己参悟吧。”
什么？！
萧瑶瞪大着眼，瞅着那本薄薄的纸书道：“兰公子的意思是之所以做出的首饰会赋有灵性完全是因为这口诀？”
“对，这是当初我娘用一个馒头从一个叫花子那里换来的，只要在打造首饰之时按照口诀便可进入忘我境界，凝聚天地灵气。当然这也要看悟性，曾经我也想将此口诀传给过其他人，但那人却没有成功。现在想来此口诀应该算是修士之物，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难。上边的东西记住后这书你便烧掉吧，这个只是拓本。”
“兰公子的意思，这样就算教完了？”萧瑶脸有些抽。
“当然。”兰晔上下打量她，“其中你若有看不懂可以来问我，不过我想你应该用不着，接下来别忘了答应我的材料。”
语毕兰晔愉悦的离开屋子。
一时，萧瑶有种给人坑了的感觉。说好的需要大决心大毅力漫长刻苦的过程呢？都TM被谁给吞了？！
算了，算了，秘籍在手她也算省事一些。
翻开拓本，萧瑶背下后发现这是一部强大的操控神识的心法，就算是凡人也能通过口诀暂时引动天地之气。
接下来便没什么可多想，勤练就是唯一的出路！
萧瑶拿出初学炼器时的干劲，一头的扎了进去。
秋去冬来，日夜更替，不过眨眼便到了冬季，白雪皑皑，天地银装素裹。
雪月飞花阁里依旧夜夜笙歌，紫醉金迷，完全不受寒冷影响。
等到来年开春，大地回暖，阁里的姑娘公子都开始做起新装，迎接新的一年。
四季依旧变换，斗转星移。
就在萧瑶呆在雪月飞花阁的第三年里，无名城迎来了颇负盛名的花魁节。
这日，凤飞飞起了个大早，因为祥福绸缎庄近了一批新货，据说都是外边高阶修士方才有资格买来做衣衫的高档绸缎，她必须赶在其他姑娘之前去挑选好今年花魁节的布料。她可记得上次花魁节便是让牡丹馆的贱人金绾绾抢先一步买了她喜欢的布料，没能做成那件冰丝红袍，自己方才与花魁一名失之交臂，而今次她万万不会再重蹈覆辙！
由于时辰还早，院内静悄悄一片，唯有鸟儿引吭高歌，委婉动听，再伴着徐徐春风拂面让凤飞飞心情也不觉跟着飞扬起来。
只是上了湖心桥看到一抹浅绿色身影后，凤飞飞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近，然后往旁边避了避。身旁的秋葵也只是气呼呼的瞪了那人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凤飞飞知道对这人说什么都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冷哼，“还是这般没有礼貌，我倒要看看兰晔能够护你护到什么时候！”
而那人连眼神都欠奉，一直瞅着远处的繁花。又是一年春来到，紫东那丫到底死哪里去了？！她可记得赤炼冰种的拍卖会似乎还有四个月便要开始了。
有些无精打采的来到兰晔屋里，萧瑶心中琢磨这月底若是紫东再不出现，她便自己去罢，也省得再被他算计，当然在走之前还得先把欠兰晔的那些钱还清。
正思忖着，便见兰晔从里屋走出来，瞥她一眼道：“怎么，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年的花魁节公子去吗？”萧瑶撒起谎来不眨眼。
“自然要去，还缺不得。”兰晔似乎心不在此，话语间十分随意，“来帮我控火。”
萧瑶熟练的燃起炼炉，一时间屋内也回归沉寂。
近三年下来，两个人似乎也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搭配是天衣无缝。不过大半日兰晔便完成了这一日的活，收尾之时，他不禁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虽然有着艳丽耀眼的容颜，但眼中却是平和安宁，让人觉得呆在她身边亦是平和温暖，岁月静好。
不知怎的，兰晔心中竟升起一种不想放她离去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434章 四三四仙灵界
兰晔出生在雪月飞花阁,他娘亲是雪月飞花阁的花魁，所以打从他落地起身上便烙下了雪月飞花阁的印记,终其一生呆在这里,无论生死。而烟花之地又是个是非之地,所以这里的人都活不长,繁华之下遍地枯骨,就像他娘亲一样，香消玉殒之时也只不过二十余岁。所以兰晔一直都看得很开,这里谁都不能依靠，谁都是孤独一人,唯有那些首饰才是他心中最珍贵亦是最大的慰藉。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他枯朽掩埋入土，谁知这时却是出了这样一个意外。
会留下萧瑶其实多少有些巧合,他本不是个爱管闲事之人，像来白瞟的人一般交给外院护卫最是省事也最安全。巧便巧在当时自己正好缺个小厮，而对方又是修士出于控火的私心便将她给留下。本来还担心她不俗的容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相处下来却发现对方是个十分安静低调之人，既不谄媚也不倨傲，除了自己吩咐一直都是呆在屋子里学习自己给的那份口诀，意外的令人放心。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粹的人，和她在一起时心中总是充满平静，隔绝外界的喧嚣，就连晚上陪客人也不是那么令人难受而麻木的事，仿佛白日里有了盼头。
对他们这种勾栏之人而言这绝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在这种肮脏腐朽的地方最不能动的便是情，哪怕只有一点点，说不定前方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兰晔有些烦躁的皱起眉，接下来的活也提不起兴致。
萧瑶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不觉抬起头问：“兰公子有心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兰晔口气有些恹恹的，“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吧。”说罢是看也不看萧瑶一眼。
这男人最近一段时间情绪似乎有些喜怒无常，不过萧瑶没有打探旁人隐私的习惯，对方不说便也不再追问，轻轻带上门离开。只是在走出不远后，还能听到那门内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情愁缭绕。
离开后的萧瑶并未如以往般回屋练习神识掌控术，此术虽然不难，但需要循序渐进，而三年时间太短，现在还看不出甚成效。她琢磨的是准备出去弄些华铢把债给还了。
说来无奈，这地方下等人生活真是贫困，饶是萧瑶三年不吃不喝外加一些打赏手头上也存下来的也只不过几十华铢根本就不够偿还那一千的债务。所以她便决定趁着今日得空，走走其它路子把一千华铢给凑齐了。
待得夜幕降临，萧瑶替自己伪装一番，是悄然出了雪月飞花阁。她本来想用法术易容，奈何紫东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换容术太强大，无论她怎么弄这张脸都无法改变，甚至连人皮面具都无法带，最后她只得用最古老的办法在脸上抹些胭脂和灰，降低这张脸的存在感。
星光之下，萧瑶沿着小路在街两旁屋檐阴影下前行。无名之城虽然管理严格，只用华铢买卖，但私底下还是有交易的黑市，在那里可以买卖到血多城里严禁贩卖的禁制物，只不过需要一些门路便是。
不过半个时辰，她来到西郊一处桥洞，远远便停下脚步，只见桥洞下坐着几个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几个流浪汉在这里闲聊过夜，事实上这里便是无名城中黑市的入口，而这些人乃是入口的看守者。
进出黑市需要有特殊的身份令牌，虽然萧瑶没有，不过要避过几个凡人的耳目还是轻而易举。那些人只是觉得有一阵风吹过，眨眼萧瑶便通过桥洞后方街梯进入黑市。
这里的黑市其实是一座小型地下城，里边除了暗无天日，基本上和集市并无甚区别，只不过里边贩卖交易的都是禁物，大多为修士之物，不过没什么珍品便是。萧瑶记得自己手中有一些低阶符箓正好可以处理掉。
她来过这里几次，虽然不曾在此交易过，但也了解不少这里的规矩，比如在黑市里，像自己这样没有门道势力的散客是没有摆摊买卖的资格的，若想要卖东西只能卖给这里的黑馆，当然价格也会被压得很低。
这黑馆在黑市里的地位十分特殊，占据着黑市的中心位置，门前挂着黑色的旗胜，上边写着买卖二字，相当好找。
也不知是否今日散客较少，进入黑馆时，里边只有两三人，店里清闲得很。
萧瑶走到乙字柜台旁，里边的伙计正在打盹，她轻声说道：“我要卖符箓。”
但见那名伙计睡眼惺忪抬起眼皮，有些不耐伸出手，话也不说一句。
萧瑶知道他这是要验货，便将一张净身符放到他手上。
伙计只瞥了一眼，便开口道：“一阶净身符，不值钱的玩意，三十华铢，不议价。”
萧瑶本就没打算讨价还价，点点头一下便拿出三十枚净身符交予他道：“这些全部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