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她和戚原现在处于冷战期哎。
这个理由羽晴自己都无法接受。
他早上送她去公司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完全把她当陌生人看待。羽晴深知自己踩到了戚原的雷区，也不敢和他搭话，两个人一整天没有任何联系。
“这不科学！”羽晴大喊一声。
全办公室的目光齐刷刷向她袭来。
羽晴编辑好发给戚原的短信：你有没有下班？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很快戚原回复：我在家做饭，想吃就回来。
羽晴：能不能留点给我？
他居然在做饭！
这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场景，羽晴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
但是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着手里十来张清单，还是决定把工作做完再回去。
戚原最后回复：等你有身为人/妻觉悟的时候再和我提条件。
为了赶回去吃到戚原做的饭，羽晴立刻提高工作效率。等到她完成工作任务，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好凄凉！
羽晴关掉电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刚转身一头栽进戚原的怀里。
这个结实的拥抱一来，驱散了她全部的悲伤和委屈。
熟悉的玫瑰花香传到羽晴的鼻翼，她侧头看到戚原捧着一束白色玫瑰，戚原对她说：“情人节快乐。”
羽晴挣脱戚原的怀抱，将白玫瑰捧在手里闻了又闻。说实话今天看见办公室里除她以外不论男女都收到了玫瑰花，她只有羡慕的份，羡慕完又埋头投入工作中。
“有你在每天都是情人节。”羽晴惊喜地踮起脚尖亲吻戚原的侧脸，“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接我了。”
“我不来你要走回去？”
他从来都放心不下她。
婚前婚后皆是如此。
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他只有更着急的份。
“我知道你当司机已经习惯了，身为好妻子不应该剥夺你的权利。”
“我的礼物呢？”戚原问。
额……
礼物……
说“没准备”三个字明显大逆不道，羽晴拍着胸脯告诉戚原：“你的礼物在快递的路上。”今晚偷偷准备一份应该来得及吧。
其实她一个星期前就在琢磨送他什么，苦于找寻不到结果。
他喜欢摄影，家里一堆单反镜头加起来都是她工资的好多倍了；他喜欢旅游，难道自己要给他买张机票？好不现实。
想来想去都不知道送他什么合适。
戚原喜欢的自己都会买，暂时还轮不到她来大出血。
“哦？买了什么？”戚原来了兴致，“你别忘了，还有我前年和去年的生日礼物没送。”
“那个……原哥……”羽晴吞吞吐吐地说，“我可不可以倒贴钱把自己送给你。”
戚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什么礼物都比不上她。
他只希望她能够安稳陪伴在他身边，这一生已足够。
还需要再奢求什么？
羽晴想起了一件事：“我早上居然忘记按指纹签到了！”
戚原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忘记。”
确实是啊。
谁叫公司的指纹识别仪器没有装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害的羽晴经常忘记，白费了她那么多天的加班心血。
“都怪你。”羽晴把责任推给自己老公。
“有我什么事？”戚原反问。
羽晴理直气壮地说：“以前你送我来公司都会提醒我刷指纹，今天早上你理都没有理我。”
“是我的错。”戚原承认，“我保证没有下次。”
是他太小题大做了，原本应该无条件尊重她的选择。
他不希望她太累，回到家倒头就睡，对于她的每一丝辛苦他比任何人都心疼。
她明明可以不用这样，钱不够可以问他要，想买什么可以刷他的卡，可以和同龄的女人一样整天逛街买衣服。
不过他喜欢的，正是兢兢业业的她。
或许她变成了别的样子她自己会不习惯，他也不会习惯。
就这样吧。
谁都不需要刻意为对方改变，在一起要发挥自己最大的自由。
你属于我，但你也属于你自己。
“原哥，我真正想送你的礼物其实一直没想好，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刚才我说你的礼物在快递来的路上是骗你的，对不起。”
“嗯。”戚原并不意外，“我看过你的订单，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有乱七八糟。”羽晴辩解，“都是很实用的好吗！”
最近家里的东西接二连三坏掉了，羽晴当然要抓紧买新的，基本上家里东西坏掉都和某人有关,他当然认定她买的东西是乱七八糟的啦。
戚原问：“有我实用吗？”
羽晴脸上的温度急剧增长，她当然明白他的“实用”二字为何意，“你嘛，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前两个是谁？”
“你是第三没人敢称霸前二。”
戚原拿起羽晴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帮她披上：“走吧，我们回家。”
羽晴将书桌收拾完毕，挽着戚原的手臂说：“我好想尝一下你做的饭。”
“都凉了，味道也不咋地。”初次下厨难免生疏。
“没事，只要是你做的就行。这下你终于知道我存在的重要性了吧！”羽晴自信满满。
她终于有绝活可以甩戚原几条街了。
“算了，我不想折腾你的胃，请你出去吃，榴莲皮萨可否？”
“完全没意见。”羽晴欣然接受，“都十点了，披萨店还开门吗？”
“今天过节，想赚更多的钱他们应该自觉推迟打烊时间。”
“不过呢，我还是很想吃你做的黑暗料理，明晚我保证不加班你做给我吃吧！”
戚原搂着她走出办公室，“只要你不嫌弃我做的东西特别难吃，我可以再为你试试。”
“必须的啊。”羽晴满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我那么崇拜你对不对？”
“有吗？真没看出来。”
“怎么没有，我天天在同事面前夸你。”
……
这才是生活。
平淡而温暖。
有你就够了。
Chapter 25
如果不喜欢他，和他一切相关的事情她都可以洒脱地抛向脑后，不会在朦胧的月色下怅然若失。
他还是能轻易挑拨她的一切心绪。
一如往昔。
籽恬：“我以为你会说‘我不知道’或者‘可能吧’这种不确定性答案，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你确定了自己的喜欢，那么别错过他。爱情里，没什么比两情相悦更令人欣慰。”
“两情相悦？”羽晴不解，“他又没说他喜欢我。”
“你怀疑他？”籽恬认为羽晴的担心是多余的，“戚原为你‘守身如玉’三年啊亲，大家都知道。”
“他‘守身如玉’还自己告诉你们？戚原不是走这种苦情路线的人。”羽晴不敢置信。
“你热情奔放的原哥，什么方面都卓越超群，在你面前笨的可以。以前光会秀恩爱有什么用，最后也没留住你。如果你现在对他没感觉，有些事我本不用告诉你，不过现在嘛……”籽恬勾起回忆，“ 咱们本科的毕业生晚会，他唱了一首《你不在》，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在演唱中说出的那番深情话语——”
“‘我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她，却让她看见了错误的自己。如果我们的爱情可以重来一次，我会让她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我。’毕业生晚会的气氛本来就很压抑，戚原说完这句话好多人直接哭出来了。”
羽晴凝眸沉默。
我们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彼此，你遇到了对的我，我同样也遇到了对的你。
只是，我们错误估计了自己在爱情中具备的能耐。
分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相处越来越像例行公事，羽晴丝毫没有感受到浓烈的情侣间固有氛围。
戚原忙碌于在不同景观公司里实习做项目，羽晴同样也忙碌地准备GRE、托福、雅思的考试，还要兼顾处理班级内部出现的大大小小的问题。
大四刚开始，连上课的时间都不复存在，他们分给彼此的时间越来越少。
无法接近彼此世界里最核心的区域，他们之间的隔阂与日俱增。
分手是羽晴提的，戚原没有任何阻止她的行为，没有说挽留的话和她“和平”地结束三年的恋情，羽晴至今都记得戚原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我们说好的，要去加州伯克利追求我们想要的生活，因为分手，她在风景园林学院统计的毕业生毕业意向上写下了“读研”而不是“出国”。
一个人追逐未完待续的梦想，就好像时间的沙漏永远到不了幻想的终点那般无力。
随后，她逃离了清漪市，独自进行了为期八个月的毕业旅行，在大自然的治愈下，她逐渐走出情感带来的伤痛。
所有人都以为她分手后不哭不闹，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她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没有丝毫难过。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时的她不是不痛，只是那疼痛无声无息，肆虐在她的身体里。
三个月前和他以意外的方式重逢，她确信自己已经将他放下，所以面对他的时候尤为坦然自如，只是她没有想到，关于他的一切又悄然沉淀在她心里。
时至今日，我还是那么在乎你。
你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都会让我随之动荡。
不安也好，纠结也罢，只有你能让我甘愿折腾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
曾经的我们两个都喜欢坚持自以为是的理智，却忽视了年轻的血液里该有的冲动，没有将爱情经营到我们理想的状态。
戚原，我们需不需要再试一试？
籽恬拍拍羽晴的肩膀：“早点睡吧，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感情的事，我就顺其自然吧。”这是羽晴今晚思考了很多以后得出的结论。
“嗯，这才是我们‘巨蟹双胞胎’组合的精髓嘛。”籽恬笑着说道。
******
第二天下午，羽晴按照和戚原约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出宿舍门，在等宿舍楼栋电梯的时候接到了曹亦非的电话。
“美女，我对不起你。”
曹亦非说了这么一句话把羽晴吓了一跳：“我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
刚刚右眼皮狂跳不止，难道是预示着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会这么悲剧吧。
“那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曹亦非试探性地说。
“你说吧，等你说完我再决定要用什么方式灭了你。”羽晴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求别。”曹亦非恳求道，“我明年三月份结婚，你灭了我，我老婆怎么办？我儿子怎么办？”
“曹主席你别废话了，为了你我都放弃了一班电梯。”
羽晴眼睁睁看着电梯门打开又关闭，为的就是顺利接完曹亦非的电话，避免信号被电梯屏蔽。
“那我说了……”曹亦非深吸一口气，“今天早上我和你原哥一起打篮球，我不小心绊了他一脚，导致他膝盖处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你放心，绝对没伤到骨头，只是破了一大块皮。”
“你对不起的人是戚原，告诉我意欲何为？”
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曹亦非对戚原说，不应该来找她啊。
戚原打篮球受伤不是一次两次了，羽晴记得最严重的那次他韧带拉伤，瘸着腿三个月才痊愈。
他怎么又不小心了。
“我有事求你。”曹亦非央求道。
他求人从不含蓄，一向直截了当。
“你能不能让我听点愉悦的话？”
他求人准没好事。
“唉，我明天要和我老婆去马尔代夫拍婚纱照，我不放心戚原，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他？看他残疾的样子，我深表痛心。”
照顾他……
应该……可以的。
羽晴问：“替你照顾他，我有没有什么好处？伤害他的人是你，你跑到马尔代夫逍遥快活，不得补偿一下留守的我吗？”
“你想去马尔代夫等戚原腿伤好了让他带你去，我不能夺他人之美。”
“戚原在家？”
“现在我就把他家的地址发你手机上。”
曹亦非立刻挂断电话，没有给羽晴丝毫的反应时间。
“湖景花园D座乙单元1608室。”羽晴默念曹亦非传来的戚原家地址。
如果戚原现在和凌芳蓉住在一起她突然到访是有些唐突，好在曹亦非给的是戚原自己独立住处的地址，她可以放心大胆去照顾这位伤病患者。
羽晴站在公交站台用导航搜索前往戚原家的路线，看着弯弯绕绕的导航示意图，她发现到他家的路线无限复杂，最终选择打的。
没时间给她研究线路了，她对他的担忧超乎自己想象。
虽然不伤筋动骨恢复起来会很快，可她还是没忍住显露出焦虑的情绪。
平时的她一定不会这样。
心河波澜涌动，她已然不能自已。
******
羽晴到达湖景花园门口，用出租车司机找回的零钱给买了一袋苹果。
湖景花园是清漪市为数不多的精装修高端住宅之一，整体建筑风格呈现欧式，拥有极高的安全系数，小区大门、楼栋大门都需要刷卡才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