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少爷在我旁边站着,一动不动,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孩子占有欲最强,他可不知道堂姐夫这是在假客气,他要是真以为堂姐夫把我看的比他重,我情何以堪呐。

“姐夫,小少爷在外面不知道冻没冻着。”我把话题引到周小少爷身上。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堂姐夫现在应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少爷穿上,兄弟俩和乐融融让世界充满爱,此时堂姐夫却犹豫了一下,尴尬了一下,唤来女佣让她带走周小少爷。

我现在要头疼,谁都别拦我!堂姐夫和周小少爷真的是亲兄弟没错吧,也没听说周老爷闹出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丑闻,怎么堂姐夫对小少爷像是有退避三舍的感觉。

我看着赶过来的女佣把周小少爷抱走,小少爷还像上次婚礼时一样像破布偶一样任人摆布。脑海中有个小男孩被关在阁楼里的画面一闪而过,我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喊道:“等等,我领他玩儿。”

“高幸!”堂姐喊道,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没事,你注意安全,就在祖奶奶屋里玩吧,别出去了。”

怎么这些人不约而同注意起我的安全了,搞的周小少爷像杀伤性武器似的,他还没我大腿高,咬我不成?

虽说是我主动要领周小少爷玩的,真不知道该跟他玩点什么,我本来就不会哄小孩,更何况还是个痴呆儿童。小黑跳上了我的肩膀,像围巾一样挂在我脖子上,周小少爷看着小黑又进入了发呆状态。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周小少爷也没有主动搭理我的意思,我俩就一直干坐着。周家来的人有一家单独的客房,过了一会儿,周家的女佣来领周小少爷去睡觉。眼看着女佣正要把他抱走,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小心黑猫。”周小少爷在我耳边说。

二伯母说错了,周小少爷可不是哑巴,这不是会说话嘛。惊讶之余,我转而疑惑起小少爷的话。为什么要小心黑猫?小黑虽然是野猫,现在已经一副温顺的模样,想不明白,我果然不擅长跟小孩子交流。

第二天去车站之前,大伯母拿了个盒子塞到我手里:“祖奶奶让我拿给你的,收好,别弄丢了。”

别说是我,就是嫡系的孩子祖奶奶也很少会给东西,没想到回来祝个寿还有纪念品拿,当然得好好收着。上了火车,找到地方坐下,我才有时间看看祖奶奶给了我什么礼物,盒子是木头的,里面不会是祖奶奶的嫁妆吧。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我砰地就把盖子重新盖上了。盒子里是一沓黄澄澄的符纸,刚才没人注意到我吧,可别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除了符纸,还有一个挺大的好像是玉的东西,我偷偷把玉从盒子里拿出来。看质地,青白剔透,确实是玉没错,被做成桃子的形状。一般玉制品讲究小巧精细,这个玉桃子却跟真正的桃子差不多大,又不是搞玉雕,拿这么大块玉做桃子干什么?

小黑挺喜欢玉桃子,躺在我怀里总用爪子挠桃子玩,猫的习性喜欢圆球状的东西,要是塑料桃子我就给它当玩具玩了,玉石的桃子它想玩也玩不动,太沉。

回到学校,林思佳见我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刺激又夹杂着小羞涩的表情,这种欠揍的表情表示她有八卦要跟我说。林思佳这样就算了,她平时就这德性,英雄本色我早就习惯了。李仪和孟娇也露出ET附体一样的表情,我就很想揍她俩,我就离开一天而已,难不成校长办公室被拉灯炸了?

“幸哥你昨晚没在这儿太可惜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发生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我赶紧稳住林思佳,她现在还在上铺,真怕她说的太激动栽下来。

“学校闹鬼了。”孟娇说话比林思佳简洁多了。

“谁说的?有人亲眼看见么?”要是林思佳自己告诉我,我肯定当笑话听,但是有了孟娇的插嘴,我就对出处产生了好奇。

“昨晚有个女生上厕所,说是看见鬼了,那一阵鬼哭狼嚎哦,把整个2楼的寝室都吵醒了。”

“可能是她看错了呢,说不定还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故意的,那女生吓得都不敢上课了,我看她昨晚的脸色是真吓得不轻,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看错了呗,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奋。”

“我和孟娇也是这么想的,就思佳自己乱想一天。”李仪在幸灾乐祸,我可以理解,思佳肯定一整天都没消停。

今晚上熄灯之前上厕所的人特别多,队伍都排到走廊去了,我一贯有睡前上厕所把自己清理干净的习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现在厕所的人口密度堪比放学时的食堂。

“都怕半夜起来上厕所吧。”李仪憋着笑。

我理解,肯定没人真的相信闹鬼,不过还是吓得谁都不想起夜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坐得我腰疼P股疼的,哪有心情排队上厕所,算了,我不上了还不行吗。冲动地放弃睡前上厕所的直接结果就是我半夜被膀胱憋醒了。摸出台灯给自己照亮,还好没吵醒其他人,唯一吵醒的只有小黑。小黑睡在我被上,我一动它肯定会醒,见我穿上了拖鞋,也跳下地,我去上厕所,它就一路跟着。

走廊和厕所装的都是感应灯,我以前从没起过夜,没想到这灯还真挺吓人的,刚亮了几秒就灭了,要一直咳嗽才能重新亮起来,学校也太抠了,就不能买点反应灵敏的灯。

起夜这一趟什么也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都是自己吓自己吓出来的,

第二觉刚刚睡熟,一声凄厉的尖叫将我从梦中吵醒。

11、再次集会

宿舍里的人同时在床上坐起身子,赶紧下床穿鞋冲出门。

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几乎整层楼的寝室都开了门,叫声是从厕所那边发出来的,我们都朝声源跑过去。一个女生坐在厕所外面的地上,目光呆滞,不停地抽泣。已经有先到的女生在安慰她,问她话,她只顾得上哭。她身边有一排黑色的小脚印,其他人也看见了,我相信这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这串脚印里说不定有证据,我和李仪,孟娇一起拦住人群,避免来围观的人踩到脚印。

就在我们竭力保存证据的时候,那串脚印在我们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肯定是利用化学反应搞恶作剧,不管是什么目的,查出来了绝对不能轻饶。”有个体育部的女生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她身上的肌肉,凶手要是被抓到,真的要少半条命了。

受害女生哭了半天,心情终于平稳了些,周围人都叽叽喳喳地问她问题。

“我起来上厕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不是脚,脚步声,是爬行的声音,我就站住了,就,就,就看见一个小孩从我身边爬过去。”

大二的寝室楼里怎么会有小孩?可消失的那串脚印从大小看确实是小孩的脚印,证明她没说谎,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叽叽喳喳也研究不出个结果,商量后决定先回去睡觉,明天找学生会的来看看。

我们几个回到寝室,把寝室的门锁上,林思佳马上说:“看见了吧,咱们楼里真的……不干净。”

“肯定是有人恶作剧,专吓你这种胆小的人。”我揉揉她的头发,但愿她别为这点事吓着。

“放心吧,有鬼也不敢往咱寝室来,就咱仪哥的阳刚劲儿,驱鬼辟邪。”孟娇说着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睡。

“知识分子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哥几个回笼觉睡好。”道了晚安,我也爬上床,小黑跟着我上来,我摸了一把它顺滑的背毛,再次睡着。

第二天学生会确实来了,还找了化学社团的人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在案发的地上测来测去,结果也没测出个所以然来,学生会只告诉我们这肯定是有心人的恶作剧,让大家尽量晚上不要上厕所,或者多几个人一起上厕所,以免发生不测。这就更闹得人心惶惶,还有人把厕所的恶作剧和前几天的死的两只狗联系在一起,万一变态发起狂来伤人了怎么办。大伙都决定,晚上就算憋死也不起来了,有的寝室甚至决定买个尿盆放寝室里放着,

蔡学长打电话来找我们去KTV,据他说还是滑雪时的那批人,他和王威马上要毕业了,想和大家好好聚聚。上次滑雪时大家都相处的不错,我们当然愿意再聚一聚,地点定在魅力皇朝,魅力皇朝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我们学校在郊区城市边缘的科技区,要坐公交车从起始站一直到终点站。

我们起了大早去车站等车,车站附近有个算命摊子,从我大一开始就有了,不过我不信命,所以从没光顾过。等车的时候,算命摊子的老板就一直盯着我,他要是色狼也就算了,问题是他看起来起码80多了,他图什么他。

我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跟我搭讪:“小姑娘,你印堂发黑,天灵暗淡,有血光之灾啊。”

靠靠靠呸呸呸,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印堂发黑,我那是眉毛长得太长了!

“别在我身上揽生意,我不信你们这个。”跟老人家我也不能太没礼貌,尽量放平了语气说。

“小姑娘,现在算一卦说不定还能保你的命,我不收你钱,你得听老头子的话,晚了就来不及了。”算命的老头急切地说。

他们这点小计谋电视早就曝光了,算这一卦是不要我钱了,算出了这灾那灾可就得花更多的钱,人老了眼神都不好使,找谁不好偏找上我,我看起来像富二代么。

好在这时候公车来了,李仪一把拉住我上了车,才不至于继续被算命老头纠缠。

上了车大家都挺兴奋的,主要是集会的地方定的好,魅力皇朝是市里最出名的KTV,我们平时玩儿肯定不去魅力皇朝,价格贵不说,还订不到位置。听说这次得益于王威是魅力皇朝的钻石VIP,我们当时就肃然起敬了,王威学长果然是花花公子的典范。

向前台小姐报了王大公子的名号,立刻过来两个旗袍服务生带我们去订好的包厢。我们几个又是最后到的,我们真的没迟到,他们来得太早了。包厢光线是昏暗的橘黄色,我怀疑是王威故意调的,我得看好李仪,要是王威想趁黑偷吻她,我就用拳头摸王威。

男生只来了王威和蔡学长,徐胖有事不能来,吴南压根没受到邀请,王威看不起被女人包养的男人,故意没请他,只剩下两个男生,他俩当然得做中间,二年级的孙小莉和赵慧坐在左边,白洁和唐欣娴坐在右边。按理说我们应该坐到孙小莉和赵慧那边去,可是……那可是孙小莉和赵慧啊!比360和QQ还不兼容的两个人!我们四个很有默契地坐到了白洁那边。赵慧跟滑雪时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现在她瘦得只剩皮和骨头,这是瘦过头了吧,再减下去我真怕她会变成空气。

李仪和孙小莉两个是名副其实的麦霸,当然歌声也很……不好听。开始的时候两人轮着和两个学长唱歌,后来干脆把学长撇了,两人一首接一首地合唱。

每次李仪抢了麦克风上去唱歌的时候,孟娇都羞愧地捂住眼睛:“完了,咱们家的花瓶又上去害人耳朵了。”

白洁和唐欣娴果然像是吵架了,滑雪时她俩多亲密无间呐,现在气氛却怪怪的。白洁总找机会问唐欣娴想吃什么喝什么,唐欣娴回答都冷冷的,甚至有一次白洁去拿饮料的时候,我看到唐欣娴用凶狠的眼神看白洁,我吓了一跳,想仔细看的时候唐欣娴又看向别的地方了。

林思佳见赵慧自己待着,自告奋勇去和她聊天,孟娇和赵慧在同一个部门,总会有点交情,过了一会儿也过去跟着一块聊,剩下我一个人呆在白洁和唐欣娴旁边,我怎么有种周身发冷的感觉。

孙小莉坚持要跟自己的部长合唱几首,白洁被她拉去后,我更孤立无援了,本来就和唐欣娴不熟,唐欣娴现在的样子我更不敢和她说话。也不能就这么尴尬着,我用外面正在发芽的小草起了个话题,唐欣娴果然没搭理我,我反而松了口气,继续喝我的饮料。

蔡学长过来了,他问我怎么不上去唱歌,我坦白地告诉他我五音不全而且没听过几首流行歌曲,他反而笑了:“那就来唱儿歌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你们能想象被自己略微心仪的学长拉着唱小龙人是什么感觉么,就好像桌上摆的是满汉全席,我却默默地舀了一勺苍蝇。

“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我都要唱哭了,魅力皇朝不是以18X著称么,为毛连儿歌都有。

唱完了儿歌我就想上厕所,跟蔡学长一起唱歌太紧张了,唱完一放松,我就觉得膀胱需要解放。向白洁打听清楚厕所的方向,我放心地出了包厢。

12、李仪的尖叫

方便完,我去卫生间门口洗手,发现唐欣娴也在。唐欣娴没有染发的习惯,一头健康的黑发非常漂亮,上次滑雪的时候她的头发扎的是马尾辫,现在她把头发放下来披散着,乍一看之下吓我一跳。

“学姐,你也上厕所?”我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

她没有回答我,却走到我身边,手朝着我的脖子伸过来。刚触碰到我的脖子,她就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猛地收回手,急急忙忙地出了卫生间。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什么,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脖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衬衫领子上有几缕黑毛,肯定是小黑在我衣服上打滚留下的,唐欣娴是看见了我领子上的猫毛想帮我拿掉?那怎么把手缩回去了呢,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结论,她有洁癖。

我回到包厢的时候,蔡学长和王威正在被灌酒,虽然王威号称自己千杯不醉,但是全场只有两个男生啊,我们有强大的比例优势,把王威灌得一直管李仪叫哥。

闹到快封寝的时候,我们才回去。蔡学长要送烂醉如泥的王威,不能送我们到寝室楼感到很抱歉。我们当然说没关系,也不看看我们队伍里都是一群怎样的奇葩,哪还需要保护,就李仪沾了酒精以后的土匪样儿,流氓都得告她X骚扰。

话不该说的太满,我们虽然没碰上流氓,却也受到了惊吓。寝室楼下的草地上趴了几只野狗,学校的野狗都很温顺亲近人,我们也没在意,架住耍酒疯的李仪往楼里走。靠近野狗的时候,几只野狗突然都发了疯,朝着我们疯狂地咆哮,我们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舍监拿着暖瓶从楼里跑出来,对着野狗一阵轰赶,野狗这才慢慢散去。

“你们没事惹这些狗干嘛,真挨咬了怎么办。”舍监大妈没好气地说。

“我们没惹啊,突然就朝我们叫。”我解释。

“我在学校这么多年,看着这几只狗长大的,跟学生处得都好,从来没咬过人,你不惹它们,它们能叫?”舍监大妈不信我的话,反而脸色更臭地赶我们赶紧回寝室。

跟白洁和唐欣娴道了别,我们几个满身酒气的人七扭八拐地往寝室走。

打开寝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黑乎乎的屋里一对晶亮的琥珀色圆球吓得我一激灵,开了灯,原来是小黑坐在地上。小黑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倒我身上,我用胳膊托住它的身体,它两只前爪踩着我的肩膀,疯狂地舔我的脖子。

“这猫干嘛!”我被小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

“春天了,发情吧。”孟娇没喝几杯酒,但她本身酒量奇差,现在也跟李仪的状态差不多糟,说话都拖长音。

直到舔得我脖子退了一层皮,小黑才肯罢手。

喝了酒,大家都不舒服,早早就关了寝室的灯睡觉。本来一觉睡到天亮又是一条好汉,大半夜的又被尖叫声吵醒。

由于被酒精闹得头疼,我被吵醒的时候心情很糟糕,都说了晚上别上厕所还这么不听话,我要先揍这不听话的姑娘一拳。跑到案发地点,我们都傻眼了,跌坐在地上直发抖的女生是李仪。

李仪虽然腿下软了,脑袋还清楚,还能讲出事情的大概:“喝了一肚子啤酒,我半夜能不生厕所么……我也看见小孩了,全身都是黑色的,从我身边爬过去……”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会认为她在发烧或者说谎,但这话出自李仪之口。

“你是不是没醒酒产生幻觉了。”

“酒都流到膀胱里了,哪来的幻觉,我看的清清楚楚。”

孟娇示意李仪不要再说了,像围观的女生说李仪这是在耍酒疯,人群这才散了。

我们回了寝室,把寝室门牢牢地锁上,大家都搬了椅子坐在一块儿,阵仗跟开寝会似的。

“你确定不是错觉?”

“真不是,要是一晃而过的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亲眼看见它慢慢地从我身边爬过去的。”

“我就说这世界真的有鬼嘛,你们都不信,看看这个。”林思佳说着把手腕伸过来,她手腕上有串佛珠“我的佛珠是开过光的,带了好多年了,原来是浅褐色的,怪事发生的这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果然,林思佳手腕上的佛珠虽然依然浅褐色的,却长了许多黑色的小斑点。

“木头本来就容易发霉。”孟娇说。

“不,这次我信思佳,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李仪站在了林思佳那边。

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我是绝对不信无稽之谈的,但我相信李仪,却又无法说服自己,陷入纠结。正在我混乱的时候,我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旁边,我看见黑猫蹲在那里,黑色的嘴似乎在笑,没错,它确实在笑,它脸上是实实在在的嘲笑。

“小黑!”我惊讶地叫出声。

小黑喵了一声,摇着尾巴走着猫步到我脚边,蹭着我的裤腿。看它温顺的模样,我又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神经紧张就产生幻觉了吧。

二十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当然不能因一席话就马上转变,只是李仪的话对我的思想有了一丝动摇,以前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这问题我们没谈太深入,就算讨论一夜也没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要亲眼所见才能心服口服。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蔡学长的电话,要我去帮他照相,蔡学长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昨晚喝的也不少,今天还这么有精神。

我拎着相机陪他从东门开始拍,连路边刻了校训的大石头都不放过,从镜头里大大方方地欣赏蔡学长的胴体,本来是件多美的差事,如果我不是被昨晚的事儿闹得心烦意乱的话。

蔡学长也看出我情绪不对,问我是不是起太早不舒服。

我犹豫着,还是跟他说了吧:“学长,我们宿舍楼这两天传闻闹鬼。”

“恩,我从学生会那儿听说了。”

我还在想措词,蔡学长又接着说:“现在学生会里也一团糟,化学试剂没有反应,学习会里也有人怀疑是鬼怪作祟。“

我还怕学长说我太迷信什么的,既然他主动提到了,我就把昨晚李仪撞鬼的事儿跟他说了。

“你确定李仪不会骗你们吧?”蔡学长皱了眉头。

“她没那么无聊,要不是连她也受害了,我也不会相信……学长,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我从来没见过,当然觉得没有,可现在的情况,确实也太诡异,现在真的人心惶惶,连最不信这些的唐欣娴都说学校在闹鬼。”

“唐学姐也这么说?”我惊讶,她为了反迷信在雪山旅馆跟王威唇枪舌剑,连她也投降了,我内心更加动摇。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唐欣娴一起去图书馆查查资料,说不定能有头绪,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点头,我当然希望一切都只是李仪的幻觉,什么午夜爬行的小黑孩,什么杀狗的变态都是虚惊一场,但是心中有种感觉告诉我,这只是开始。

13、出现第五个人

我回去的时候,寝室里的人都醒了,我把蔡学长的观点跟她们说了,让她们不要太激动,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以免引起别人的恐慌。

前两个出事的女生都吓得好几天下不了床,李仪却仍然活蹦乱跳的。

“那东西爬过去的时候差点就碰到我脚了,知道离得有多近了吧,我现在不也没事么,我感觉它不是害人的东西,要不我就不能站在这儿了。”李仪说得风轻云淡,不愧是李大胆子。

“你说它不害人?我们死了两只狗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人。”林思佳说。

“它只在二楼出现,我感觉它应该是活动区域很小,两只野狗都是在大三那边的楼死的,两件事应该没有关系。”李仪仍然坚持自己的推理。

“我倒情愿狗也是它杀的,要不然不得抓两个凶手?”我牢骚一句,把信封放在桌子上。

“阿幸,你手里拿的什么,谁给你的信?”李仪的眼睛和老鹰一样锐利。

“这哪是信呐,给蔡学长拍的照片,我挑几张好看的打印出来留作纪念。”说完,我的老脸竟然不争气地红了。

李仪和孟娇都露出一脸坏笑,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小黑梳毛。

晚上,蔡学长果然打了电话过来,据他说他和唐欣娴,连带着王威、白洁都商量过了,要想得到答案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亲眼见证,他们要请鬼。

具体的他没有多说,只说要用四角抓鬼法,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现在过去。

林思佳平时喜欢看灵异杂志,她曾在杂志上读到过四角游戏,她向我们解释了游戏的玩法:房间的4个角,每个角站一个人,然后面朝墙角,绝对不要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就向另外一个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去,然后拍第3个人的肩膀,以此类推。但是,如果当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继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会出现没有人咳嗽的时候,就说明每一个角都有人,但是却有一个人始终在走。因为能听见脚步声,多出来的那个就是……

脑子里略微想象了一下那情景就心里发毛,万一真多出来一个怎么办。我,李仪和王娇,我们三个是一定要去亲眼见识才行,林思佳胆子小,虽然她的好奇心想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还是让她在寝室待着,万一她紧张过度吓出毛病,我们可付不起责任。

蔡学长找到的房子在靠近南山很偏远的地方,车过不去,我们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很小的一间房子,破破烂烂,要不是地形偏远,早就被拆迁了。

“学长,你怎么确定这屋里有?要是没有,我们怎么招都招不出来吧。”我提出疑问,虽说这种房子是高发地点,也不可能每个都中招吧。

“地方是唐欣娴找的,她说有传言这里闹鬼。”蔡书鹏说。

我看这房子周围方圆百里都没有一户人家,就算真闹鬼别人怎么知道的?这次我没把疑问说出来,来都来了就试一次呗,没招到再去别的地方也一样。

这次二年级的只有我们寝来了三个,人太多了阳气重,而且就孙小莉的分贝尖叫起,没被鬼吓死也要被她吵死了,赵慧现在自己瘦的就像鬼了,还是别折腾她了。

这次没有出现旅馆时的争论情节,会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自己过去的无神论观有了质疑,王威还特意抬出了没有人能证实的证据,他对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去北山旅馆的时候,蔡书鹏为了给你解围问笔仙我P股上有几颗痣吗,我以为是唐欣娴她俩瞎答的,谁也看不见自己的P股,我都不知道自己P股上有痣,前几天,我跟一个女生…你懂的,她告诉我我P股上有两颗痣……”

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给游戏炒气氛,我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又不是看他P股的女生!

王威从网上打印了一份规则下来,先要选四个人做游戏,蔡学长和王威两个唯二的男丁当然要参与,怕两个男生阳气太重,还要选两个阴气重的女生。白洁当仁不让入选,长相柔弱的女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阴气泛滥,最后一个就难选了,剩下的女生一个个都是辟邪利器。最后名额给了李仪,她亲自撞过鬼,希望她的霉气能让大家招鬼成功。

我和孟娇、唐欣娴不参与游戏,我们只要在屋子中间站着不妨碍到他们就行了。老旧的房子里连电都没有,更别说灯了,王威不知从哪弄了一盏改良版的煤油灯,虽然灯光又黄又暗,我们也知足了。

9点多的时候,看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了游戏,没办法等到午夜,学校有门禁。参与游戏的两男两女面朝墙壁站好,我和孟娇、唐欣娴三人站在中间,等大家都调整好心理准备后,蔡学长冲了我点了下头,我将煤油灯点掉。

灯灭后,屋子陷入了漆黑,从王威开始,我只能依靠脚步声分辨走到了哪里,从鞋子的声音分辨在走的人是谁,王威穿着皮鞋,李仪的细高跟,蔡学长的帆布鞋,白洁的坡跟鞋。走到没人的角落要咳嗽一声,每到这时候我心情就格外紧张,警惕着有没有出现四个角落都有人的情况。

王威是第一个开始走的,他原本站的位置应该是一直没有人的,每次有人走到那个位置都要咳嗽一声,可现在,至少走了三四圈了也没听见咳嗽声。我心提到嗓子眼,娘诶,第五个人真的出现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屋里仍然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游戏还在继续,我想他们一定也发现了,只不过没人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