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婧,你和谨之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爷爷不会再多管,一切听凭你们自己作主。老婆子给你的股份,当初你已经转到了谨之名下,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时这么做,是为了帮助谨之能在集团迅速的稳定根基。但现在这5%,你是没办法转让了。这是爷爷唯一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至于小麒那15%,在他成年之前,就依你所说,由谨之代为掌管吧!”

宁敏看了看那份沉甸甸的资料,果然是股份转让协议。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老爷子对韩婧母子竟是这么的大方,所给予的股份居然最多。

这一刻,她顿觉脸孔上有一阵呼啦啦的灼热感在速迅的沸腾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头疼引起的

,还是因为这份从天而降的股份转让书所激发的。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灰晦的人生突然出现了一道曙光:只要有这份资料在手上,那她就可以顺利离婚了呀!

那双沉寂的眼底隐约泛起一些亮光,却又不好表现的很明显,生怕老爷子在这个当口上再来悔反。

她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鞠了一个躬,并没有客气的推脱,而是接受了:

“谢谢爷爷。”

“但是,爷爷有一个要求!”

“您说!”

佟六福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很难启齿似的,扶着那磨的发亮的拐杖,沉吟了好久,才道:

“就是崔赞的事。他是谨之兄弟的事,你也已经知道。我们佟家不能让子孙流落在外,所以,爷爷想让他进佟家的门。可是,爷爷也知道,你和崔赞谈过恋爱…唉,我也不绕圈子直接问了,你要离婚,另有一半原因是不是为了他?”

“不是!爷爷,我和崔赞不会再有纠葛,这事,您放心…”

佟六福又蹙了蹙眉,不懂呀,既然不会再和崔赞破镜重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的非要离婚——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缘浅份薄,所以,明明登对的一对就是看不上对方。

看来,婚姻这种事,还真是要有点缘份的。

他点了点头:

“那就好。去吧!去吧!接下去要怎么做,你得和谨之私下沟通。能不离就不离。”

“谢谢爷爷。”

宁敏由衷的谢了一声。

对于这位老人,虽然他一手造成了韩婧的悲剧,但,如今他既已表示追悔,她依旧敬重。

“另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跟您说一说!”

“嗯!你说!”

佟六福认真答应了一声。

宁敏把牛皮袋抱在手上,唇齿间轻轻吐出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言辞::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上不得台面,让佟家蒙羞,害你也跟着费心揪心担心了。这些事原是婧婧一直想瞒着不想见光的,被这么挖出来,伤的不仅是婧婧,还有您的心。

“但无论发生什么,请您一定保重自己,爷爷,身体才是最最重要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操心愁。世间一切富贵权柄,都不及自己的健康来的重要。心态平和一些,凡事想开一些,毕竟,这世上的事,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若都搁在心里,这日子会活的很累。

“人就像那茶杯,不能一个劲的往里头装水,等到满了,必须放掉一些,或是吃掉一些,才好。要不然,摆着那茶碗的桌子就得水漫金山。到时,就会祸及桌面上其他放着的物件,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说完,她深深又鞠了一个躬:“爷爷,这两份资料我先拿去了。佟麒那份我会代为交给他父亲。”

佟六福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离开,心里莫名也跟着起了疑惑。

出于关心,这些年,他时不时也会去看看这个静居在华州的长孙媳。

起初,她疯的几乎认不得人,后来,人渐渐清明,可不爱说话,见了面,除了叫一声之后,其他时间都是沉默不语的,静的就像空气似的,只爱看书,沉浸在文字中,似乎只有这样,她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

可是,那些法律书,当真就把她调教成现在这个模样了吗?

当然,比起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丫头,他更为喜欢现在这个孩子,不再怯怯懦懦,敢于为自己争取,头脑清醒理智,只是这变化,似乎有些大了。

这一天,巴城近郊的假日酒店28楼28o8号房,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敲响了房门,随即从里头走出一个黑西服保镖男,放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房间显得金璧辉煌。

“先生呢?”

“在打桌球!”

墨镜男往桌球室走了进去,看到他们的先生正在弯着腰,瞄准着角落里那只绿球,手,那么一抬,那球就稳稳当当的往网袋内弹了进去,同时发出一记清脆的声响。

“来了?”

先生没回头,又对准了另外一个,极随意的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宁敏还没有死这件事了。”

“他们有什么行动?”

“正在调动人手!”

先生站直身,用球杆支着身体,唇勾了一下:“又想玩狙击?”

“八~九不离十!”

“那就给她调拨两个有用的!哦,对了,李享的狙击水平,是不是特别了得?”

先生本想继续打球,才弯腰,想起了这个人,突然饶有兴趣的转头,笑的有些古怪。

墨镜男已摘下墨镜,用很疑惑的目光瞄了瞄先生,有些猜不透先生的用心,嘴里则回答道:“是。他曾经在B区狙击比赛中获得过冠军!一连三年蝉连。”

“那就想法子让他们挑中这人!”

墨镜男皱眉:“可是…”

“按我的吩咐去做。”

这已经不是命令的口吻。

“先生,您这是想除掉宁敏,还是想保护宁敏?”

先生笑的高深莫测,打球,砰的一记,两球撞击,各落其网:

“这叫一箭双雕。”

宁敏现在怎么可以死了呢?

这个游戏,才开了一个头,少了这样一个重要角色,那就不好玩了!

待续!

想离婚,很好,那他就摊牌

更新时间:2014820 8:59:26 本章字数:11334

2o11年的冬天,冷的有些异常,在宁敏的记忆当中,这是她活了二十六年遇上的最冷的一年,也许不仅仅天气冷,更因为心也冷。一系列的变数一步一步改变着她的生命轨迹,平静的生活掀起轩然大波,一个个不应该和她有交集的男男女女,出现在她的世界,搅乱了她的世界。一个个曾经熟悉到骨子里的朋友,死去。

十二月三十一日,天气越发冷的厉害,听说,会有一场暴风雪将至,全国已经拉响预警,北方昨天开始已下起鹅毛大雪,雪量中到大,而南方的大雪天的天氛已悄然在形成。

这两天,宁敏没有见到佟庭烽,听说安娜做心脏手术,他现在是二十四孝好情人,天天除了工作就围着那女人打转,偶尔会回祖宅,可多半是来找老爷子商量正事,等到宁敏得到消息时,那人,早坐上他的宾利,驶出了祖宅欢。

宁敏想早些了断他们的婚姻,从这座豪宅搬出去,她好慢慢去筹划她的未来。她太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对她未来的人生做个调整。甚至于,她有在考虑,要不要去整一下容,让这张脸孔,彻底消失在这个茫茫人海岑。

她需要一种安全感。

可,断不了。

这几天,她已经打过n次电话给这段婚姻的另一个当事人:不是关机,就是正在通话中,这个男人真是太太太太忙了。

也不知,他是在忙正事,还是在忙女人的事。

仅有一次是接通的。

“佟庭烽,你还真是忙。”

“我一向如此!”他淡淡的回答,理直气壮。

她也不跟他废话,问的直截了当:“有没有空档?回趟祖宅,我们俩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没空,这几天都很忙!”

“佟庭烽,爷爷已经把股份转让书给了我,离婚协议我也都准备好,过来签个字的功夫你是无论如何都挤得出来的…”

因为这句话,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下,才反问起来:

“怎么,你就这么急着离婚?”

“对!”

“抱歉,最近我都会很忙。没空陪你玩离婚。这件事先搁着,等我忙完后,我们可以好好的再研究再研究!”

“不行。我不喜欢拖拖拉拉,干脆一点…喂…”

“嘟嘟嘟…”

他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于是,她又多了几天和佟麒相处的时间。

这几天佟麒没有去上课,他需要休养,而且他已经决定等过了年,就跳级读三年级,这段时间,可以不必去学校,他说:

“我要好好的和妈妈玩上一段日子。”

那她就只好陪陪他,心下琢磨着,等和佟庭烽签了字以后,就和佟麒说明离婚这件事。

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明天是新的一年的开始,距农历新年还有半个多月时间,年关已在眼前,所有公司工厂,都在收尾,他因此而很忙,似乎也说得过去。

何况,大兴银行那边事儿很多,因为总行长被投进警署,他得去坐镇,亲自接收那个烂摊子,然后另寻可靠的人接任那个职位。

除此之外,她还听说,宋家三天两头在找他闹事——那件事,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处理掉的。

但今天,他一定会出现,因为,今天崔赞会进佟家,佟家所有人都会到,嗯,也许,他的四姑姑会缺席。

“当当当!”

摆钟很有节奏的在静静的房间里敲响起来,宁敏窝在沙发上,手上抓着那本《军魂》,正看的津津有味,却被钟声拉回到了现实。

她瞅了一眼,四点,应该去找一找佟麒了,那孩子吃过午饭就被五姑姑给接了出去。

待走下楼,瞅见底楼客厅门外走进的人时,她连忙一个急转身,想往楼上折回。

“婧婧,你到底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那人噌噌噌就追了上几级楼梯,双臂一张,拦了她的去路。

宁敏差点就和这个男人撞了一个满怀,晃了晃,在稳住身形后,抬头和那一双沉寂的眸子对上。

乔琛几乎天天都有来

tang佟家报到,而她一直很刻意的在避开他。

“既然知道我在躲你,乔少若识趣,就该离的远远的才对。”

拢了拢披肩,她说。

因为这句话,男人的脸孔,微微一僵,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说话竟是这么的直接,这令他微微有些受伤。

以前的韩婧,可不是这样的。

他沉默,缓缓放下了双臂,久久长嘘了一口气后,点头说道:

“或许,我是该远远离着你。但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跟我出去,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不会耽误你很久!”

乔琛是那种很有气场的男人,冷俊,会给人一种稳重老练的印象。

这个男人,和佟庭烽一样,都是骄子,都不会轻易接受拒绝。

通过网络信息,宁敏有仔细研究过这个男人,信息给的评价是:

来自社会底层、拥有着一半名门血统的天才,医学界的奇葩…仁心大义,严谨自律,负有高度责任心。是个好医生。作风正派。洁身自好。身为乔家公子,不端任何架子。

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会对韩婧情有独衷?

在宁敏看来,在佟庭烽、崔赞以及乔琛当中,最最合适当韩婧丈夫的人选,应该是乔琛,这个人最具有包容心。不像佟庭烽那样深不可测,也不像崔赞那样邪佞无良。可偏偏,韩婧选择的那个人是崔赞。

“不合适!”

宁敏再次拒绝,且语气坚定无比:

“乔琛,你该关心的是你未来的太太,而不是我。每个女人,在婚姻和爱情里,都很小心眼,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她,以后,你该做的事,就是好好爱护她。而不是伤她的心。和我私下见面,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她的眼神是这样的沉静,就像十五的月光,明亮、纯净、安详中带着一股犀利,流露着一种能让人着迷的优雅。

不像六年前的她,看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很少流露出轻快的本性。

她那种无拘无束的笑容,只有在她和崔赞私下相处时才会展露出来,那时的她很温婉,浑身上下散着一种柔美。不像现在,理智,冷静,沉着,有种咄咄迫人的气势。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恍惚的,会让他记起十八年前认得的某个小女孩:那孩子也有一双透着智慧的狡黠之光的大眼,遇事不慌、胆子奇大,那些美好的品质,似乎能重叠到她身上。

乔琛沉默了一下,有些记忆在脑海浮动,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

那一回,他和佟庭烽曾一起历经了一场生死。

那一回,他曾给一小女孩取弹,在没有任何麻醉剂的情况下,那是他生平第一次作临床“手术”,可终究,他还是没能救回那个迷人的小姑娘。

“婧婧,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会永远做你的后盾。只要你用得着我,我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包括离开佟家!”

他收回思绪,平静而坚定的语气里蕴含着落地有声的铿锵力量。

宁敏微一笑,并没有因此而感动,语气依旧淡淡:

“谢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乔琛,你的责任在于佟蕾,不在我!”

“你不用一再提醒我已经订婚这件事!”

这是近一年以来,乔琛第一次觉得自己被这件事困扰了。

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对韩婧死心,并且也一再的告诉自己,以后,他要好好的善待他的未婚妻,也很努力的这么要求着自己,却在一眼见到韩婧时,那些雪藏的东西,情不自禁,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就算我订婚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单独见面!不管我和佟庭烽离不离婚,都一样。男女之间,除了血亲关系,很难有真正的纯萃的朋友关系。”

拒绝的很彻底,很残忍。

宁敏看到乔琛的脸色,一瞬间内彻底惨白,唇角微弯,泛起一丝苦笑。

这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可惜,她不是韩婧。

就算是韩婧,也一定会拒绝,那傻丫头,心里只有崔赞。

绕开了这个男人,想下去,不料脚下忽然一崴,整个人就往楼阶下冲了下去。

那一刻,她没办法稳住自己,眼见得就要跌落,腰肢忽然被一只手臂给揽住,一拉,她被勾了回去,几步凌乱中,他们从最后第六级楼阶上踩空一起踉跄了下来,差点摔倒。

在这个过程中,她本能的抓住了男人的腰背,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式,正好落到了别人眼里。

“你干什么?韩婧,你就这么守不住寂寞,先是招惹了崔赞,现在又来对我的未婚夫投怀送抱,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门口,佟蕾如风如火的出现,勃然大怒形于脸孔之上。

一起出现的还有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的佟庭烽,看到这光景,他的眼神眯了一下:

楼梯口,黑西服的冷俊男子深情凝眸,紫裙的长发女子攀着男人的手臂,双颊飞红,画面很唯美呀…

见鬼的是,那股奇怪的不舒服感,再次似电流一般,在他身体里流蹿起来。

佟蕾冲上来,愤怒的将这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拉开,一个耳光迎头就拍了过去。

宁敏怎么能允许自己受辱,本该有的歉意烟消云散。

“怎么?又想打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位娇小姐自己守不住未婚夫,却把那股子委屈全撒在她身上,也太没道理了。

她一抬手,就扣住了那扬起的手臂,狠狠的捏着,直捏的佟蕾生生发疼,几乎叫出来,而眼底,更有狠色一闪而过,冷静的话,破口而出:

“佟蕾,我的话只说一遍,第一,我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刚刚只是意外,乔琛扶了我一下而已。第二,婚姻不是靠单方面的牵就就能白头到老的,如果你没有本事守住这个男人的心,给你一个衷告,另外再找一个,这比让自己受憋屈来的更有意义。单恋苦的只会是自己。聪明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受苦!”

说完,她用力甩开了她的手,眼神清亮的瞅了一眼,不惊乱不胆怯。

话,说的理性而富有深度,可在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对爱情收放自如?

如果爱情可以理智化,可以任由大脑摆布,那恐怕就不再是真正的爱情。

在这世上,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人,会让我们失去理智,想不顾一切的拥有——乔琛就是佟蕾心头上的那个,只是人家并不真正的属意与她。

这样的爱情最苦。

宁敏并不知道,说这话时,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而这种美,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勾住了两个男人的目光。

乔琛神情复杂,现在的她,真的太不一样了。

而佟庭烽则勾了勾唇角:这个女人,越是琢磨,越会觉得她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