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四个劫匪已经被捆成一团,脸上的面罩,都已取了下来,庐山真面目尽露于面前。

佟庭烽走了过去,双手插袋,银白衬衣,黑西裤,经典的搭配,令他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人上之人的尊贵和优雅,而眼神

,则犀利的可怕,咄咄之色,逼视而去,能令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佟家奉行低调,从不故意张狂,佟庭烽生性淡寡,自不喜炫耀。

他在外,的确有绯闻:和某某千金约会,或是和某某名媛独过,有些有照片为证,但这些东西多半是捕风捉影,真正了解佟庭烽的人,多知道,他的心里,工作至上。

比如,汪以涵和那郢,就无比清楚,佟庭烽的生活,有多干净,和尚估计都没他来的清心寡欲。

曾经,汪以涵嘻笑着问他:

“哎,兄弟,你二十八了,不是十八,真不需要呀…是不是该去看看有没有毛病…”

佟庭烽淡淡一笑:

“佟麒能证明我功能良好!”

“你要是功能良好,怎么对女人没兴趣?兄弟,哪个男人没一两个床~伴。就算没有床~伴,交几个将来可以发展成佟太的女人也行呀,你瞧瞧你自己,工作的时候忙的那是昏天黑地。放了假,一大半时间做全职奶爸。你不觉你的人生很苍白么?”

面对汪以涵的质疑,佟庭烽只扔出一句:

“庸姿俗粉,你能吃的欢,我看着倒胃口。以涵,在这件事上,我和你,分歧太大。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以,别拿这来当话题。太容易冷场。”

某人被损的哑口无言。

在这个浮躁而显得激进的时代里,事业成功的男人,不会缺少女人。很多男人,会因此而大揽美色,利用自身的资源,享尽灯红酒绿,追逐醉生梦死。

成人的世界,因为这样一种风气,早已失尽纯萃的真心,因为在这种风气下,任何物件,都可能用金钱或是其他利益去交换。游戏规则是:男人花钱,女人花耗青春,一旦钱货两清,就一拍两散。买卖双方都知道这是逢场做戏。各有各的利得,那就一起演戏。

汪以涵就是这样一个人,女朋友一个换一个,多的都数不过来。

相对来说,那郢家教严,谈过一场恋爱,断了之后,就正正经经听家里的相亲。

而佟庭烽呢,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生在贵富圈,一个成功的男人,又岂会缺了女人的爱慕?

在佟庭烽身侧,才女美女大有人在,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入了他的眼。

再说说他身边的人:别的老总,手下总有一批漂亮的秘书小姐,他用的人,全是男助理。

问原因,他是这么回答的:

“能省不少麻烦,我身边的工作,没有一个女助理能胜任。”

他是工作狂,相对的,助理的工作量也大,而男人的工作能力总比女人来的强,所以,他只用男助理。

佟庭烽其实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但娱乐杂志却爱用他上头条,时不时弄一个暧昧的新闻出来搏眼球;只因为他有着强大的吸金力,常常登上财经杂志头版。而面对各种诽闻,他从来不搭理,由得他们去传说。

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人,走在闹市居,问过路之人,十个当中至少有七八个认得他。

这些劫匪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一个个脸色皆变成了土色。

“谁指使的?”

佟庭烽居高临下的府视着,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扫,若刀子滑过一般,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你们当中谁是头?”

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

这些人都咬紧牙关,没吐出半个字。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左边的胖子脸上,定定了研究了一下:

“你,我好像在哪见过?让我想想…”

他眯眼想了想,大脑就如同电脑,在飞快的收集和整理以往储存在里头的信息。

一会儿功夫后:

“唔,记起来了…青堂会会主的养子岳方是不是?六年前,岳老夫人过世时,我代表佟家曾去上过香,咱们那个时候见过一面!”

这话一落下,这个名叫岳方的人,脸色赫然一僵:没想到这么久的事,这位贵人还能记得,当时,他仅仅跟着会主当了一回迎宾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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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少好眼色。”

他不得不服,认栽。

青堂会,那是一个黑帮帮会,岳老夫人曾佟庭烽的祖母曾经关系达笃。佟家和岳家平常并不往来,但长者过世,佟庭以孝治家,为表敬重,佟庭烽曾亲往悼丧。

“哼!”

佟庭烽立刻冷冷笑了一个:“青堂会的手,伸的是这越来越长了,在巴城地面上,这么嚣张跋扈,请问,你们这是想做给谁看?嗯?”

声音,一如平常的淡漠,眼神冰寒,最后一个字,却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谁都知道,巴城,是佟家的地头,巴城的兴盛,有佟家百家监督管治的功劳。这期间,佟家曾出巨资,用时六十余年,配合政府将它打造成了如今这样一个具有浓郁现代化气息的国际化大都市。在巴城,佟家是龙头老大。

岳方哪能不清楚佟家的势力,额头顿冒冷汗:

“这当中…是不是有误会…佟少,您能容岳方问个问题吗?”

佟庭烽挑了挑眉,算是同意了。

“这女人是佟少什么人?”

就岳方对于佟庭烽的了解,这位贵人,至今没做过为女人出头的事过。他在猜这女人或是佟庭烽的新欢。

“没打听清楚,就下手?青堂会什么时候蠢到这个地部了?”

岳方只能尴尬陪笑。

“你给你听到了,你们抓的人,是我太太!青堂会这是受了谁的委托,敢来动我佟庭烽的太太!”

声音很静,静而有力,无形之中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自一字一顿的字词间散开,压逼感也浓浓袭来。

岳方吓坏,其他几个男人也在倒吸冷气,被这样一个事实给震惊到了。

“她…她就是佟太?”

这个真相,令他浑身俱冰冷,连忙解释道:

“佟少,您听我说,我们这些人并不知道她是佟太。也绝对没有针对佟家的意思。事情是这样的,不久之前,我们接到一桩买卖。对方给了我们一张照片,让我们跟踪莫尧之,拿住会和莫尧之见面的照片上的女人,缺胳膊少腿没关系,只要活口,事后,会有三百万美金打进我们账户。如果早知道这女人是佟太,我们青堂会怎么可以接下这种生意。岳家和佟家可是世交…”

他是急急想攀交情,为自己以及青堂会谋后路。

“废话少说,我只问一句,雇主是谁?”

佟庭烽打断厉问。

“这事我不清楚。是我父亲接的单。应该来头不小,他们之前有提醒,这女的…不,佟太,他们说佟太身手不俗,可我们没想到她竟如此厉害…”

说着,岳方用一种惊佩的目光扫了那正倚墙而坐的女人,发丝凌乱,眸光寒,却自有一份惊人的美丽和的威慑力——想他岳方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惨败成这样过,太丢人了啊!

宁敏已经知道是谁买她人头了,又是莫臣之。

那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人在牢里,还能指使人跑到东艾国收买本土黑道上的人来祸害她,能耐真是大啊!

她闭了闭眼,听到佟庭烽在冷冷道:“以涵,麻烦让你的保镖把人都给我看管起来。既然他不知道,那我就等着青堂会主亲自来领人。”

“嗯!没问题。我这就把人投到别墅地下库去!”

“谢谢!”

佟庭烽低低道了一声。

事情就此告以段落。

他转过了头,看到她已把那张疲惫的脸全都缩到他的衣服里,斜倚着,沉浸于渐渐暗下的暮色里,此刻的她,已敛尽刚刚大打出手时的煞气,显得乖巧无辜而纯良无害,淡淡的残阳将她额头染成了粉色,秀发泛着一层淡淡的光。

“很累是不是?”

他走近,将她轻轻拢入怀,她睁眸,长睫毛抖了抖,微微抵触了一下。

“我带你回家!”

她对上他那可以暖透心肝的温和眸光,含糊一句:

“我能自己走,你扶我一把就行,别忘了,你身上有伤。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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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宁敏:“…”

好吧,就算是吧!

他微微笑,扶起她:“走吧!你需要回去好好清理一下伤口!”

“等一下,你叫个人往那幢楼里找找,韩淳刚刚有跟过来,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记起了韩淳。

“嗯!陈祟,你去瞅瞅!以涵,把你的人都派出去,四处好好找找…”

陈祟和汪以涵各有答应,几个人先后离开。

见安置妥了,这宁敏这才在佟庭烽的搀扶下,往前头走去。

脚很疼,她将所有重量都靠到了佟庭烽身上,两个人亲呢的黏在一起,对此,这个男人挺满意,就这样扶着她,是他想做的事。

一个落在最后的黑衣保镖很突然的折了回来,站定到他俩面前,冲宁敏上下仔仔细细瞅了几眼:

“我,好像认得你!”

宁敏抬头,打量起这码子奇大的男人,在大脑里搜索着印象,眼皮突突跳了起来,感觉这不是好兆头。

“抱歉,我不认得你!”

“嗯,你是不会认得我。九月十六日那天,我正好退役,离开d区长官办公室时,我有看到你在和队长的陪同下往芮中将办公室进去。我有听到中将叫你小宁。我想,你应该就是猎风特别行动组那位已经谢卸的前任组长宁笙歌吧!”

当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呀!

这一刻,宁敏的头皮彻底麻了。

佟庭烽浑身一震,深深惊到了!

汪以涵呢,瞪直了眼,完全呆了!

而那郢则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整个人懵了!

这三个面对任何惊涛骇涛都不改颜色的男人,因为这句话,脸色都大变: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猎风组全军覆没这事,下一刻,事件主要领导者却被爆出还活着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内幕。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双双惊异的眼睛都落到了她身上,都在静观她的反应。

宁敏的面色,平静无波,那凌乱的眼神,被她很好的收住稳住藏住,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回了一句:

“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宁笙歌,我叫韩婧!”

“可你长的跟我见过的宁笙歌完全一模一样…我不可能弄错!”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保镖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佟庭烽没有发问,而默默的扶着这个又在睁眼说瞎话的女人往外而去。

迎面,夹着雪屑的北风吹来,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以致于令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起来。

等坐进车里,她缩在角落里,什么也没说,闭着脸,用一种无声的语言在告诉他:

我已累坏,请什么都别问!

他很体恤,没问,只静静的用手臂将她圈到身边搂着,一起回家。

待续!

还有三千字!

佟少:想为父亲翻案,那个位置,他不稀罕 (要看)

更新时间:2014820 8:59:33 本章字数:6589

一根烟,被点燃,一团又一团的白烟,在灯光底下飘散,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静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话也不说,闭着眼,面色苍白,似乎已经入睡,床头柜上,食物没有被动一下,早已冷掉,没有一丝热量。

这里是紫荆园,在她洗澡的空档,他走了出去,调布保安,将这里团团保护起来。再上楼去,她已处理好伤口,睡下,睡容是那么的恬静。

他站在窗口,拉开一点窗缝,吸完一根烟,睇着窗上的月色好半天,最后悄悄退了出去,没有再去打扰弛。

此刻,她需要安安静静的休息,而不是再经受询问。

也许,她也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解释嗄。

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楼下,汪以涵和那郢都有跟过来,他让厨师备了晚餐,此刻,天色已黑沉,惊心动魄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只是他们的情绪,都有点异样——一时之间,他们都没办法从那个突然爆开的真相里回过神来。

在时钟指向八点半,三个男人坐在餐厅,各据一个位置,打算进行晚餐。可面对丰富的食物,他们都没有动筷的想法,一个个皆心事重重。

好朋友难得聚会,平常时候,他们会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但今夜,他们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事件太过于震憾。

无论是汪以涵,还是那郢,都看出来了,谨之也被这件事给惊到了。

八点三十五,一直静坐的佟庭烽,动手给他们倒了一杯红酒,自己也来了一杯,夹在手指间轻轻摇晃,闻着甘淳的酒香,看红色的液体在指间流淌,而后一口饮尽,沉沉吐出一口气:

“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世上,有种朋友,能肝胆相照,比如他们。

汪以涵对那郢对望,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由汪以涵发问:“我们在等你说明。如果能说的话,你犯不着瞒我们!”

人与人之间,关系再如何铁,总归有隐私。该知就知,不该知就不问。他们懂分寸。

“好,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佟庭烽用餐巾抹了一把嘴,双手交叉相缠,胳膊肘撑在餐桌上,想了想,说:

“我太太,被人冒名顶替,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女人,不是韩婧。我不清楚她全名叫什么,只知道,她有个小名叫小羽毛…”

汪以涵和那郢再度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惊讶之色: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妻子。

“小羽毛?有点耳熟!”

那郢扣出了几个关键的字眼,问:

“不会是十八年前替你挖子弹的小羽毛吧!”

关于那段过去,他曾在不经意间,在乔琛嘴里听说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在听到这样一个名字之后,他就有了这样一个联想。

佟庭烽的微笑,令那郢瞪大了眼:

“真的呀?竟有这样的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女孩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又蹦哒出来化身成了韩婧?她成了韩婧,那韩婧呢…”

一个个问题,脱口而出去——当真就应了那句话: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佟庭烽又倒了一杯酒,在酒光滟滟中,回想十二月初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光景,怎么能想到,那么一个平淡的开始,会包裹着这样一个惊人的故事。

他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有半丝隐瞒。

不管是那郢,还是汪以涵,起初听着惊奇,慢慢的,他们越听越严肃:废仓那边的枪战,尸首的消失,仓库的被烧,以及一天之间被移平,这分明就是有计划而来的,再加这次,她被掳劫,摆明了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说完,三人沉默,各自在消化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所折射出来的更深层次的内容。

“我问过曾虎,他百分之一百肯定,宁笙歌就是长这副模样。所以,我们初步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宁笙歌!可惜,她身份特殊,除直系隶属机关,少有人能见到他们的长相。”

汪以涵满口饮尽杯中酒,咂巴一下嘴,看向那郢:

“哎,对了,顾晓曾是宁笙歌的组员…应该最清

tang楚不过的吧!”

言下之意是说,要不找她来认认?

“这件事,还是暂时别让第五个人知道了…她一再被人追杀,又没有回去,这背后肯定有事儿。先摸摸她的情况再说。谨之,你的意思呢…”

那郢琢磨着,想到十月底时,一直在外旅行的顾晚匆匆回琼城,肯定是从她父亲嘴里听说了猎风组的境遇。

他和顾晓没见过几次面,但他记得清楚,顾晓和宁笙歌关系极好。有过一次,她曾当着他的面,接过一个电话,曾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十分钟。声声句句都带着关切。那个人就是宁笙歌。

佟庭烽点头,表示认同:“先别和芮中将联系。暂时让她留在佟家吧!她并不愿意回琼城,而是一心想要离开。那个想要害她的人,身份肯定很不得了。之前,她一再的劝我别再往下查。想来是已经吃尽苦头了,而且还做噩梦…”

他顿住,突然很心疼她。

那一顿,引来汪以涵深深一瞄。他们都看到了他脸上的那抹神色。

“对了,有件事,我得提一提,之前,我和青鹏见过一面,他说他好像有看到郝军,带了他的人来了巴城,特地去了你刚刚提到的那个废仓,正在调查这件枪击事件。第一少正在关心这件事。由此可看出,她的确应该就是宁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