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话,说提都很轻很轻,估计只有她能听得清楚。

那抹笑,极淡然极雅致,外人会以为她们很亲呢,只是那话里的诅咒之意,叫人毛骨悚然。

宁敏退了两步,脸色白了一下,忍耐着,没大发雷霆,而是微微一笑,语气也放的极柔和平静:

“你放心,我不让你有机会看到这一幕的。倒是你,恶人有恶报。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得一个罪有应得的下场。是,现在,我没有证据,没办法把你绳之于法,但我会等,等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我们可以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好,我会拭目以待,等着看你痛哭流泣的好戏!”

女人一笑,迷人,转身离去。餮翕众

宁敏深吸了一口气,心头怒火狂烧,这个人,怎就这么的嚣张。可同时,这女人,也是有手段的,要不然,她怎么能爬的那么高的位置。

霍夫人季如夕是一个精明强悍的女政客,这位又岂会是弱者。

季家男有都不成气候,但季家的女人,不仅漂亮,而且还聪明能干。

“咦,你在哪里?害我好一通找!”

静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丈夫的叫声。

宁敏转过身,看到了佟庭烽温温然的笑,眼神炯亮炯亮,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刚刚离开的是谁?顾夫人季如商么?”

宁敏眼神闪烁了一下,对,那女人正是霍夫人的妹妹,顾家二爷的遗孀顾如商,一个手握重权、视人命如草芥的可怕女人。

这个女人,身份很微妙。她膝下有个儿子,她连系着霍顾季三家的利益链条,这样一个强大的后台,她岂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宁敏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把伸手圈住了佟庭烽。明明厅内很暖和,可她觉得通体冰凉。就好像她刚刚才从冰冷彻骨的冰河里爬上来似的。

“怎么了这是?”

妻子投怀送抱,作为丈夫,佟庭烽满心欢喜,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点不一样,她似乎想寻找某些慰藉。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她越的越发的紧了,语气并不是在撒娇,而显得寂寂然。

佟庭烽定了定神,一笑,欣然搂住:“好,那就让你抱一会儿,然后,我们出去。我看到有一套书法挺好。你爷爷好像喜欢书法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就拍了,不用替我省钱。”

“咦,你这是想去贿赂我爷爷么?一会儿茶叶,一会儿书法的!”

“必须的。要不然,我怎么能顺顺当当把他们的掌上明珠给娶走!”

她抬头,他低头,忍不住吻下,本来只是想浅吻,结果一吻很缠绵。

闭目,承受,享受这样一份温存。

他的吻,能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会把那女人说过的话,通通抛到九霄云外。

是的,佟庭烽带给她的是温暖,是踏实,是稳稳的幸福感,那个人,完全是在挑拨离间——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受了影响。

未来,她要和谨之好好的走下去,她要看着这个女人如何一点一点的覆灭。

夫妻二人手牵手往厅内走,才走两三步,一个小小的软软的人儿就扑了过来,一声清脆的响亮的欢喜的叫声响了起来:

“妈妈!”

可不正是佟家那个小宝贝。

“哦,这不是小麒么?来来来,妈妈抱一个,亲一个!好久不见,妈妈可想死你了…”

看到这个打扮的帅帅的小家伙,宁敏是打心眼里欢喜,立马放丈夫的手,屈下身子,把小小人儿抱住。

小家伙也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嘴里却开始抱怨:

“妈妈,您根本就不想我,而且还特狠心,这么久了,您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妈妈,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小麒,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想有事办…”

“您办什么,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呃,好吧,是妈妈错了,妈妈向你道歉!”

前段日子实在是混乱,把这小不点给疏忽了。

“算了算了,您能回来,我就高兴,不用道歉。大人的世界,我是看不懂的!来吧,妈妈,我要亲亲你…”

佟麒用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着对母亲归来的欢迎,用几个甜甜的吻,宣告着对母亲浓浓的思念。

宁敏莞然而笑,那种儿子对母亲的依恋和喜爱,满满的写在小家伙的脸上,她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抬头,是丈夫温厚的笑,伸手直拧孩子的鼻子,小声对她说:别把这孩子惯坏了,男生不能惯。

佟麒瞪了眼来,说,爸,您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佟庭烽低笑。

那一刻,温馨的画面,被边上的人定格了下来。

这天的宴会上,佟麒牵着妈妈爸爸的手,漫开叫价,拍下好几件珍品,有两副是字画,一串紫水晶链子,一座年代久远的千手观音…价值斐然…

这天的宴会上,所有人都有看到,这对夫妻很恩爱,一家三口很和谐,相反呢,掩在角落里的某人,就显得有点多余,甚至于有点格格不入——没有人正眼瞧她,有几人认得她的,在背后轻轻的笑,对同伴说:

“小三儿就是小三儿,跑来这种场合,真是自找没趣…丢人现眼。”

宁敏有感觉到,某双忧怨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窥望着,是谁,她也清楚,并不当回事——可她清楚,那个人,迟早会找到她。

拍卖会还在进行,宁敏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安娜守在门外头,拦了去路,一脸我找的就是你的模样。身边还陪着一个横眉竖目的女孩子,大约二十来岁,一脸的敌意。

“能和你谈谈吗?”

安娜迎了上来。

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

宁敏想了想,瞅着,并不意外她来找——这女孩父母双亡,所谓男朋友,从来没视她为女朋友,糊里糊涂虚度年华,有点可怜。

嗯,一个没有停止过肖想别人男人的女人,用“可怜”来形容,她想她是不是有点白莲花了。

事实上,她从来不是那种白莲花型的女人。

她有她的原则:只要不来触犯底线,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就目前而言,她和安娜没有直接意义上的矛盾冲突,人家这么好声好气的走过来,她要是直接拒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

“去那边坐坐!”

她淡一笑,示意了一下角落里的某处比较隐避的座位,一道珠帘将其隔绝开。

宁敏婷婷袅袅的领头往那边走去,沿途又取了一杯水在手上,扶帘钻进去,里外另有一层厚帘子垂着,形成了一个清静的角落。

她坐下,看着安娜相携着她的闺蜜进来。

今天的安娜打扮的特别漂亮,一身红色的晚礼服,将她的脸色映衬的分外白皙。

这是一种病态白,并不健康,腮红有点异样,应该是调抹出来的,眼神显得绝决,一步一步走来,挟着某种气势——

嗯,这是一种誓在必得的气势。

她这是想来跟她抢男人的吗?

待续!

还有六千字!

安娜vs宁敏:挑衅,我怀了佟哥哥的孩子

更新时间:2014928 9:12:55 本章字数:5866

宁敏看得出:婆婆对这个曾经想认作干女儿的女孩很好,从头到脚这一身打扮,昂贵的让一个白领工作一年,也未见得买得起——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何菊华从来不吝啬。餮翕众

仔细观察下来,这女孩,以中肯的话来评价,其实并不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儿,但浑身上下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这种气质发展到如今,就转化成了楚楚可怜瑚。

安娜也在打量她,刚刚她挽着佟庭烽进来时,就引来一波不小的哗然惊讶。

无疑,她是美丽多姿的。

比韩婧美,美的自信,美的毫不卑微渺小,周身洋溢的是一种看透繁华,身在云端的傲人之气,雍容,典雅…像贵族小姐,不识人间烟火…铄…

一袭浅色的紫裙,平添她的女人之美,之媚,回眸之间,和佟庭烽对视之时,双眼泛着喜悦和娇羞,越发让她光彩动人…

期间,她有听到,男人向别人这么介绍:“这是我太太。”

听在耳,就像一把刀在戳心肝,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明明,她不是。

一个冒牌货,他怎么能四处这么炫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隆重的向外公开自己的妻子——可韩婧明明已经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让这个女人取而代之吗?

将错就错,把这个错误,延续下去?

难道他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当真不想对她负责了?

她气的双眼通红。

今天是何姨主办的晚会,何姨提早一个星期就让人给她准备晚礼,配饰,她说:到时让她做谨之的舞伴,她满心欢喜,期待着。可结果呢…

这女人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

有件事,她很纳闷很纳闷,之前那段日子,这个女人去哪了?

除夕的时候,她问过何姨这事。餮翕众

何姨只说:“你别问。我也不会说。好好的待着,或者,你还有希望。只是最近,谨之的情绪可能不太好,你呢,要是想留住这个男人,就多担待点…”

年前,佟爷爷、佟漾姑姑还有何姨曾飞去过澳洲,为了什么,他们不提,隔了一天回来了,谨之的脸色很冷,佟麒呜呜呜的闹,要妈妈。之后那女人再也没有回来,这与她而言是好事,给了她机会。

可是,她才对未来有了一个希望,这女人却跑来想将她的希望活活的给掐灭了。

不,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坐下,轻轻地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韩婧…也不是小麒的妈妈。”

“嗯,我不是!”

宁敏大大方方的承认,看到跟着安娜一起进来的女孩,摇着手上的红酒,没喝,只冷冷笑了一声,语气满是鄙夷——

或者,在她们看来,她可能是一只狐狸精。

“既然你承认不是,那就请你别再缠着佟少了,行吗?你没看到何姨很讨厌你么?再以韩婧的身份留在佟家,你不觉尴尬吗?那个男人从来不属于你!”

最后两句,是安娜的着重强调。

宁敏投睇过去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一个女人,天真,有时看上去是满可爱的,可若是无知,那就显得太过于愚蠢。

从小到大,宁敏从来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生,爱可以轰轰烈烈,恨也能彻彻底底,一旦认清,她绝不拖拖拖拉拉。

她以为:强求,强占,强缠,都只能丢尽女人的脸面。

有人说,在爱情世界,爱人的那一方,总显被动。餮翕众事实也如此。可是被动也得有一个底限,没有底限的被动,那是作贱。

既便爱人,也得有一份骄傲,这样,才不易被对方踩在脚下。

安娜是一个被父母从小呵护在温室里的小花,因为有天生性心脏病,所以,佟庭烽在处理安家时,手下留情,这倒让她多生了几分非份之想。又或是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何菊华对她有所承诺,以至于令她觉得有靠山,想来和她叫板。

“安小姐,你姓安,佟家的家事,您没资格,也最好别来参和!”

捧着白开水,宁敏喝了一口,淡淡的一笑,说的话,很明确的作了提醒,若是识趣,就不该再继续胡搅蛮缠。

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管住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跑到别的女人面前去宣告男人的所有权。

在宁敏看来,这是愚蠢的做法。只有没有自信的女人才会这么做。

“佟少是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宁小姐,请问我怎么就没资格了?宁小姐,别的我不多说,就一句,麻烦你别再讨人嫌的霸占别人的男人不放手。”

这话,说的那是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咳咳咳…”

宁敏一口水吃呛了,鼻子一下发酸,忙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又咳了一会儿,才止住,而后挑眉看:

“什么?你说什么?”

语气完全是震惊的。

“我说我怀了佟哥哥的孩子!”

安娜说的义正辞严,紧接着理直气壮的扔下了这么几句话:

“所以,宁小姐,麻烦你从哪来就还哪去,别来蛊惑我孩子的父亲。

“如果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的话。

“拆人姻缘,那是要被老天诅咒的。

“宁小姐这么的年轻美貌,到哪里找不到如意郎君,何苦要背这个骂名?

“何况何姨也不会让你进门的…你就死了那份心…

“如果宁小姐觉得不甘心,就请出个价钱吧…

“只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保证给到你满意…否则,你只会落得一个人财两空…”

她抚了抚肚子,一脸的骄傲和卑睨。

腹中之内,以后就是她的筹码,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走。

她觉得,她和佟庭烽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些年情份的,打小培养出来的感情,又岂是这个半路插足进来的冒牌货可以比较的。一旦他知道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这些都是子岚刚刚和她一起分析得出来的结果。

但是,狐狸精很容易会把男人迷惑了,最好用钱处理掉她,让佟哥哥看清楚她的本来面目,男人的心冷了,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待他的好的那一个。

这绝对是有理可寻的。

想当年,辰况就是看破了所谓意中人的本来面目,这才回了家,很听话的娶了辰老爷子给安排的新娘子。

“你想用钱来打发我?”

宁敏觉得,这是她今年听到过的最最匪夷所思的冷笑话:这丫头,把她当作小三来赶也就罢了,还跟她这个正牌太太说,怀了她男人的孩子——

今天是愚人节吗?

她上下打量,盯着那平平的肚子,琢磨着她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瞧她那认真样,好像不是在撒谎,可,佟庭烽怎么可能会碰她…

难道是妄想证发作?

宁敏静静笑了一个,一身的气定神闲:

“宁小姐还真是自信满满啊!可我怎么觉得你这番话,应该由你嘴里的何姨来跟我谈才是合适的呀…你…抱歉,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定位你的身份?”

她想着就觉得好笑。

按照安娜之前的设想,她觉得这个女人在得知了她怀孕之后,应该愤怒的跑去找佟庭烽理论,上蹿下跳在人前出尽洋相,帮她把怀孕的事就这样在所有来宾面前公布出来,没想到,她的反应是如此的平静。

而且,那语气,根本就在讥笑她。

她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我的身份不需要你来定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如果你继续再这么缠着我孩子的父亲,很快就会被佟家封杀掉…识趣一点,比较好…”

宁敏听不下去了,这女人不光蠢,而且幼稚的想让人叹息,她打断了她的谆谆劝戒:

“什么时候的事?”

安娜以为她终于正视起这个问题来了,马上答道:

“昨晚上。”

“昨晚上?”

宁敏古怪的笑了一个。

“怎么,你不信么?我这里有医院出示的检查结果…不过,这单子我没必要给你看…”

宁敏哪稀罕看那破单子:

“也就是说佟庭烽还不知道?”

“你一来,就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我有时间有机会跟他说吗?”

想到这事,她又气又恨,几乎要落泪。

本来,昨天该是她的人生转折点。

结果呢…

她恨恨的怒瞪着。

“现在他不是在外头吗?去找啊,去说啊,你跑来跟我说起什么劲儿,炫什么耀,较什么真…”

宁敏怂恿着,脸色,一寸一寸冷下来,一种淬冰的寒意逼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