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涟蹙眉——感觉那血腥为越发的浓烈,而且,她敢断定,那味道从那盒子里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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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预感不好,怎么杯具了呢?!这一章应该不会被河蟹

第三卷:第一百零三章

那样血腥味在芬芳馥郁的院子里,竟然如此的浓烈,即便远远站着,她都能感觉到味蕾的翻涌。

几人走到门口,颔首跪在阶梯处,将那个盒子平举在头顶。与此同时,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子走了出来,俯瞰着地上的几个人,然后接过盒子,掀开看了看,露出满意之色,便挥手让一干人都退了下去。

暮涟站在柱子后面,思了半刻,还是决定却看过究竟。猫腰着绕过园中的红色蔷薇,穿过长廊,转弯,躲在了厢房的另一侧,而刚好,一扇微微开启的门,留了一条缝隙,足以让她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布置。

依然是刺目的红色,精致的雕花八宝屏风,屏风后面隐隐可见的层红色帐子,红木桌子,柜子,以及挂在墙上的那些珍贵字画,还有,一整屋子的桃花,那些桃花,色泽妖艳,粉里透着血丝,诡异的绽放,更奇怪的是,明明花开在眼前,她却闻不到一丝香味,而是刚才那种刺鼻的腥咸的血腥味。

目光移开那些桃花,暮涟看着那白衣女子走了过来,手里捧着盒子,推开屏风,掀开帷幔帐子,将它们挂在旁边拴着黄色璎珞的勾子上,而那时,暮涟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因为帐子后面,她看到了一张铺着白色狐裘的华贵软榻,还有躺在榻上的那个人。

银色的头发,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下的狐裘融为一色,若不是他红色的袍子,晃眼根本就看不到他在上面。

“殿下。”

“绯色…”暮涟刚要开口,却听到那女子先说了话。

听到声音,他没有抬眸,一直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似乎很疲惫。

“殿下,该进补了。”景一燕将盒子放在一边,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那一瞬,躲在窗口的暮涟浑然一僵,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那女子的手里,捧着一只透明的水晶杯子,而杯子里,竟然是殷红妖娆的血,新鲜的血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下泛出迷离的光泽,似乎还冒着热气,然而,腥味却更加的浓烈,令人作呕。

女子将杯子呈在他身前,这时,他才睁开了眼——一双碧绿的眸子,不同颜碧瞳纯真碧,此时颜绯色的瞳孔是一种暗绿,像墓穴上隐隐的青苔,让人战栗不止。

他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接过杯子,秀美有些不悦的蹙了起来,半响之后,他将杯子放在了唇边。

天!他这个动作…

“颜绯色,你要做什么,你在做什么?”暮涟立在原地,睁大着眼睛震惊的看着里面的情景,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手也紧紧扣住门框,以防自己倒下去。

他…他在喝血吗?暮涟抬手捂住唇,看到他微微仰头,抬起手腕,半合着眼睛将杯中的血一点一点的饮下。

他的动作依旧优雅高贵,密长秀美的睫毛上还沾着光辉,漂亮如初。

然而,他却是一个喝血的魔鬼。是啊,她忘记了,颜绯色是魔鬼啊?

吸食人血的魔鬼?他未来的夫君吗?那个将他拥在怀里说要娶他的漂亮男子吗?

为什么此时,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的陌生?

那双阴冷的绿色眸子,因为吸食人血而娇艳的唇,还有那张让她每每失神的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暮涟用力的咬住放在唇边的手,将滚在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牙齿深深的切入皮肤,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而是一种冷,和一种恐惧。

颜绯色放下手里的杯子,修长的指尖擦去唇角遗留的血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够。”

“不够?!”

“不够!”这个两个字,同时在白衣女子嘴里和暮涟的心里呼了出来。

“嗯。”他应了一声,无力的靠在榻上。

此时,听到这两个字,暮涟已经没有丝毫力气撑着不停发抖的身子,瘫坐在地上,全然不知道,手指已经被自己咬破,血,没入唇齿间。

不够?竟然不够啊…

“殿下,您今晚已经。”

“本宫知道!”他低声打算,语气凛冽如昔,“但是,根本就不够。”

那驱魔铃已经将他的力量几乎就要消耗殆尽,加上过了圆月,他本身力量就会薄弱,此时,他已经无法遏制地下那些贪婪的恶灵了,甚至,他能感触到,那些手已经在接近他了。

景一燕站在旁边,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突然用力一推,将杯子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已经这样了,你为何还要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你知道的,她们明明就不是一人。”

“艳儿!”他提醒道。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要我闭嘴吗!可是今日我就要把话说完全了!你以为翡翠从天山来真是为了看你成魔?她不过也是想给你机会,想让你放弃,要你不要执迷不悟!而殿下您呢?”

“你却因为那个女子的名字是暮涟,便生生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木莲已经死了,四年前已经死了!如果她真的回来,那为何她的星宿不亮,甚至,连占卜的时候,都显示她的星永不会在亮起来,所以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你知道本宫不会杀你,但是,也不容你任意胡说!”

“我情愿殿下杀了我!西岐没人制管,您也不至于这般洒脱,选择那样一条路来走,选择一个替身来慰寄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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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个第一更了…其实…

第三卷:第一百零四章

“替身?”暮涟疲软的身体又是一个寒战,每个细胞和皮肤因为这突来的一句话都收紧,似乎有千万根寒针刺-入身体,将她活活的钉在了墙上。

替身?怎么会是替身?

“殿下,木莲已经死了,这个不是木莲。放开吧,如果您再坚持下去,西岐怎么办?小公子怎么办?”屋子里,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在哽咽在哭泣。

而暮涟刚才被压下去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滚落。

替身?木莲?

“那个人叫木莲,莲花的莲。”双手捂着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暮涟闭上眼,就看到那个带着碧玉的神秘女子,似乎,此刻又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那个人叫木莲,莲花的莲。”

“我只是觉得,你太像一个人了,真的太像了,无论从言行举止,就连眼神都是如此的像她。”

几日前那个女子的忠告似乎还在耳边,似乎还看到她在冷笑,带着讥讽和嘲意,说,“但是,颜绯色未必会这样想啊。因为你和那个人太像了。”

她和那个叫木莲的女子太像了?因为名字,因为神色?

舒景说,颜绯色的妻子死了,白衣女子说,木莲已经死了。所以,那个和她同名,和她相似的人,是颜绯色的妻子,颜绯色的娘亲?

咬着手指,将泪水和指尖的鲜血吞了下去,掩盖住自己的哭泣的声音。

原来,她自己像的是他的妻子啊。

所以,第一次看见颜绯色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看她是吗?所以,他才会执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所以,他才会沿途跟来,无意救了她,顺带将她留在身边,所以,他才会蹲在她身边,温柔的替她擦脚。所以,他才会在意她和白衣的拥抱,并非因为是她暮涟,而是因为将她当做了木莲。所以,他也会变着法术送给她满天的鲜花,也是因为对那个女子的爱?

那她暮涟算什么?替身,对,她自己是替身。

如果是这样,那她情愿真的没有出现过。

手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沿着来的路,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心里却是一片苍凉。

这路,她可以沿路返回,而她的感情她能沿路折回然后重新选择吗?

身前有碍人的红绸,脚下有馥郁的蔷薇,然而此时看来,竟然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伸手用力一扯,将头顶的帐子一路扯开,脚下的花也瞬间成泥,沿着她的步子颓靡的铺开。

“夫人…”内院的丫头突然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跑来,身上还缠着绸带,慌忙扶住她。

“夫人?我哪里是你们的夫人啊?”她抬手对着冲上来的丫头就是一掌,然而,不知为何打出去的力量去瞬间反弹,让她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夫人,疼吗?”另外几个丫头也冲上来,将她扶起来。

“不疼,一点都不疼。”看着手臂上的丝丝血痕,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苦笑道。

在疼,又她的心疼吗?

甩开丫头,她稳了稳身子,朝自己所谓的新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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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刚才你说什么了吗?”手里的剑横在景一燕的脖子上,一丝鲜红沿着剑刃低落在地上,他绝美的脸此时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碧绿的眼底杀气翻卷,就连握剑的手都布满了青色的血管,“你刚刚明明知道,她在外面,是不是?”

“我也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才发现的。”她咬了咬唇,并没有撒谎,刚才院子里传来突兀的撕裂声,才将他们惊醒,推门看去,已看到她走了。

持剑的手赫然用力,血又溢出一分,然后整个剑身,然而,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控制住了力道,随即准备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