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霜点了点头,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墙虽然不算很高,但仍是能够阻挡住大部分人的,至少在越知霜看来作为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是不大可能直接翻过去的。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施瑶不是一个能用常理判断的女子,大约是施瑶的身体里住了一个二十一世纪女子彪悍的灵魂,或者是施瑶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体本就深不可测,反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施瑶助跑了一段之后……身手敏捷的翻过了墙去。

施瑶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顺利便翻了过来,当她双足落地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翻墙的动作手势以及快要飞起来的感觉……似乎有些像传说中的轻功。这个时候施瑶不禁要开始怀疑,自己这身体的主人该不会是什么武林高手?否则怎么能够仅凭一双手便在墙上敲下那么大一个洞,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便翻过了这面墙?

施瑶没有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她很快便看见了那只叫做小泥的狗。

“……小泥?”施瑶觉得她看到的是小泥,却又不是小泥。

面前的确有一条狗,从头部看起来的确是小泥没错,但是它的周身已经被改造了,它四肢上的毛被人给踢掉了一大截,尾巴也被剔得只剩尾尖的一点毛了,它不知是被谁倒吊在了树上,正惨兮兮的看着施瑶,就差挤出两滴感人至深的热泪了。这一瞬间,施瑶觉得她仿佛从小泥的身上看到了越知霜的灵魂。

多么相似的两人……不,两者啊,都那么会卖萌卖乖求拯救。

施瑶连忙来到小泥的身边,伸手便要将那绑缚住小泥的绳子解开,然而她刚一伸出手便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都说这间院子还没有被卖出去,所以这院中应该是无人居住的,可此刻究竟是何人将小泥绑在了这里呢?

这是个好问题,可惜施瑶想到这个问题的时间太迟了,因为就在她要去解小泥身上绳子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一滑,然后感觉到有什么绑住了自己的右足,然后下一刻她看到了一根绕过树干的绳子,再然后她便被倒吊在了树上,那惨样……和小泥一模一样。施瑶突然想了起来,她所中的这个陷阱不就是当年电视里面最喜欢设计的陷阱么?

“你是何人?”就在施瑶被倒吊起来之后,那做出陷阱的人终于现了身。

施瑶拼尽全力终于让自己的身体不再晃来晃去,然后她看到了那人的模样。

那是一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人,头发花白,穿得却是花枝招展,在施瑶这个视角看来……便有些像是开屏的孔雀。那妇人是从树干之后走出来的,她一面走出来一面执着团扇仔细的打量着施瑶,最后开口道:“我再问你话呢,你是何人?”

施瑶一心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自己先问的,所以她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施瑶眼角余光扫到小泥的惨状之后不由觉得若自己当真不肯说出来,这妇人定然会将她也剃成这个样子。

“我是住在隔壁院子的人。”施瑶一面说一面将头仰向自己的院子,解释道:“就是那边。”

妇人以扇掩唇笑了两声:“你跑到我的院子里面来究竟是想偷什么东西?是谁指使你来的?”

“哈?”施瑶怔了怔,有点不明白妇人的意思。

妇人见施瑶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觉怒道:“你竟然还想要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吗?”

施瑶沉默,她也很想知道妇人心中她的企图是什么。

也就在两人对话的紧要关头,施瑶的院子里传来了越知霜轻柔好听的声音:“施姑娘,你找到小泥了吗?”

“找到了,正在想办法将它带回来呢。”施瑶觉得让越知霜知晓了现在的情形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只是这样答了一句让越知霜放心,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妇人听到越知霜和施瑶的对话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挑眉道:“你们所说的小泥是个什么东西?”

施瑶侧过头有些艰难的看了身旁吊着的小泥一眼,闷声道:“就是这个东西。”

“……”妇人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搞错了什么,但是她又不愿意这样容易便否定自己先前的一系列想法,她轻咳一声又道:“你当真是为了找这只狗才过来的?”

施瑶点头,知晓那妇人定是不大确定自己的目的,所以装作十分纯良的道:“不然是为什么而来呢?”

妇人执扇的手放了下去,也让施瑶看清了她脸上的细微皱纹,她背过了身冷冷道:“你不知道这院子是有人住的吗?这样闯进我的住处成何体统?”

“这院子不是没人居住吗?”施瑶不确定的道。

“我是昨日搬进来的。”

“……”这也难怪施瑶没有听说。

两人都沉默了,因为这事情细细说来的确是有些尴尬,最后施瑶看着妇人面带些许讨好的道:“所以这位……夫人,能不能先将我和小泥给放了?墙那头还有人在等着我呢。”

那妇人再次冷哼一声,然后来到树旁俯下身将圈住施瑶和小泥双腿的绳子给解了下来,那妇人这样一解开绳子,施瑶和小泥便直接这样倒着落到了地上,这段距离说高也不是很高,但是摔下来是货真价实的很痛,更何况按照施瑶此刻的姿势来看,真的摔下来必然是脸着地的。还好施瑶警觉,在这刹那的时间里用了最快的速度护住了自己的脸,这才免于毁容。

说到底施瑶觉得自己这一世的这幅皮囊还是很好用的,长相也不算差,至少能够让人看着很舒服。

看着施瑶站了起来,妇人道:“你可以带着你的狗走了。”

“……多谢夫人。”施瑶俯下身要去捉小泥,然而小泥估计是还记着吃狗肉那件事,一见施瑶要过来,便立刻拔腿就跑,施瑶本就一肚子火,此刻见小泥要跑哪里还会让它跑掉,很快便追了过去,然而小泥估计是被绑了半天头有些晕乎乎的了,而施瑶也是被绑了半天和小泥一样晕了,他们一个追一个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施瑶便一掌拍在了这小院和自家小院之间隔着的那一堵墙上。

前些日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天生神力,施瑶曾经对着自己和越知霜院子之间的那堵墙拍了一掌,然后那面墙便粉身碎骨了。

此刻,历史仿佛重演了。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施瑶掌下的墙片片碎裂,最后竟是轰然倒塌!

施瑶很震惊,所以她盯着那面倒塌的墙默然不语,只是眼睛瞪得特别的大,最后她在墙完全倒下去之后看见了端坐在墙那头的温润公子越知霜,可惜越知霜此刻身上全是墙面倒塌之后扬起来的灰尘。不过不得不说越知霜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因为他离墙面那么近,那墙倒塌之后的碎片竟然一片都没有划伤他。

越知霜也很惊讶,因为他只是想让施瑶替他过去找一条狗而已,没有想到竟能再次看到一掌碎墙的壮观场面。

然而最惊讶的还是那妇人,因为那面墙……是她家后院的墙,所以她执着扇的手有些发抖。

最惊讶最可怜的要数小泥,因为那碎了高墙的一掌险些就拍在它的身上了。它觉得很委屈,觉得很危险,所以它用最快的速度奔到了自己主人的怀里,然后瑟瑟发抖起来。

越知霜将视线从施瑶的身上收回,然后看到了自己怀中蜷成一团的不明物体,语带惊讶的道:“小泥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指的是小泥身上部分毛被人给剃光了。

施瑶没空回答越知霜,因为她正在等着被那妇人骂,而妇人也没空回答越知霜,因为她很是震惊的看着施瑶碎墙的手道:“你究竟是何人?”

是啊,她究竟是何人,这一点施瑶自己也很想知道。

7拜托你快让他死心吧

施瑶盯着自己的手掌发愣,那妇人盯着施瑶发愣,小泥趴在越知霜的怀里瑟瑟发抖,只有越知霜还能够保持着面色如常。越知霜推着轮椅,本是想来到妇人和施瑶的面前,奈何施瑶将那墙给一张拍散,现在整个地面都是碎石块,越知霜的轮椅根本无法靠近两人。最后越知霜不动声色的放弃了推动轮椅,只是在原地道:“这位夫人,虽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夫人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我亲眼见她一章拍散了我院中的墙,这岂会是误会?”妇人冷哼一声,将越知霜的话当作是狡辩。

越知霜无奈的看了施瑶一眼,却见施瑶根本没有在看他,他只得轻咳一声重新温润的笑了起来,这笑容简直要将人给融化了,他柔声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这院子的墙都是这个样子的,很容易便碎了。”

妇人抬眼认真打量越知霜,待到发觉眼前的人不过是个不良于行的温润公子之后才眉目稍缓,但话语仍是好不饶人:“照你的意思来说,这院中的墙是个人便能够推倒?”

妇人的一句话刚落,便怔住了,因为她看到越知霜艰难的推着轮椅来到了墙边,然后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指节分明,白皙漂亮,实在不像是男子的手,而那只手轻轻覆在了还未断掉的一截墙面上。

就在妇人冷笑着要问越知霜准备做什么,施瑶挑眉不解的看着越知霜举动的时候,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面墙它塌了。

墙面轰然坍塌,越知霜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只是纯良无比的重新将视线落在妇人身上,道:“你看。”

“怎么可能!”妇人连连摇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连忙走到了墙边。

那妇人所说的话也正好是施瑶心里所想的话,怎么可能!她原本以为是她天生神力所以才能够一掌便将那墙打碎,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么!难道当真是那墙太过脆弱!难道古代也有这样的豆腐渣工程!!!

妇人似乎觉得自己应该亲自试验一下,所以她将手放在了墙面上,而就在她的手刚一挨着墙面的时候……那面墙它终于倒塌得一点不剩了。

妇人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倒塌的墙壁,而施瑶目光复杂的将视线在妇人和越知霜之间徘徊,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情形是……越知霜和施瑶的院子之间有一扇门,将两个院子连了起来,而施瑶和妇人的院子之间……则是连墙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越知霜,施瑶和妇人之间的误会算是澄清了。

最后是越知霜出了钱请了人来将墙面倒塌之后落下的碎石块给清理了干净,而那面倒塌的墙据说已经完全没有救了,所以施瑶和妇人只得保持这样一出门便能打个照面的情况居住下去。

都是破处门便能碰见的邻居,两人再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最后某一天施瑶终于鼓起了勇气来到了晒着太阳吃着葡萄的妇人面前,开口道:“夫人,我见你一整天没吃东西,要不要我下一碗面?”

施瑶这句搭话可谓是毫无技术含量,然而那妇人却意外的十分配合:“要钱吗?”

“不要。”

“那就来一碗吧。”

坐在房中看书的越知霜抬起头来,很容易的看到了两人说话的一幕,他微蹙了双眉,似是有些担心越知霜和妇人再次大打出手。

施瑶下好了面端给了妇人,妇人终于从椅上站起了身来,吃了一口面之后抬眸对施瑶道:“姑娘做的面果然不错,难怪每日生意那么好,我还一直未曾问过姑娘你的名字。”

“施瑶。”施瑶笑了笑,有些高兴自己终于成功和以为邻居修正了关系。

妇人听着施瑶的名字,微微皱眉道:“奇了,这名字有些耳熟。”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施瑶第一次听说有人对自己的名字有印象,所以她很在意,她追问道:“夫人当真听说过我的名字?夫人可曾记得究竟是在哪里听到我名字的?”

“不过是说说,实在要想也想不起来了。”妇人摇了摇头,然后又道:“你也别叫我夫人了,我还没嫁人呢,而且我的年纪和你也差不多大,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叫得我很老一样。”

施瑶知道年龄对于女人来说是秘密,但她没有想到眼前的妇人都满脸皱纹了竟然还想要装嫩,她用尽量不伤害妇人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我不过二十左右。”这个年龄是施瑶猜测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是多少岁。

妇人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我大概也是这个年纪,不过看起来比较老罢了。”

不是比较,是非常老了好吗,施瑶腹诽。

见施瑶依旧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妇人也不愿意过多的去解释,只是摆摆手无奈的道:“你不相信便算了,但你也别再叫我夫人了,我的名字叫秋砚。”

“那……秋砚夫人?”施瑶很听话的改了口。

“……”

最后,施瑶终于同意了叫秋砚的名字,而不叫他夫人。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天色也渐渐的晚了,施瑶站起身来道:“我差点忘了给越老板煮面,秋砚姑娘,我先去给越老板煮面,便不打扰你了。”

秋砚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们和那姓越的老板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不是一起吃饭?这样不是要简单许多吗?”

“这……”施瑶动作一顿,心道,这是个好办法。

秋砚提出的问题让施瑶幡然醒悟,所以她做了很大一桌子的饭菜,然后将越知霜和秋砚都给叫到了自己的面馆里面来,三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了一起。

“以后每一餐我们都能这样吃了!”施瑶这样宣布,表示终于不用一个人坐着吃饭了。

“一餐?”越知霜抬眸看施瑶。

施瑶摇头笑道:“就是每一顿饭的意思。”

越知霜和秋砚点头表示理解了的意思,然后低下头来开始消灭那一桌子的饭菜。秋砚很开心,因为她不会做饭,所以现在攀上了一个能做好饭好菜的邻居很是欣慰。越知霜也很开心,因为他终于不用从早到晚都吃面了,虽然一直没有说,但他其实已经见到面就有些心理排斥了。

这便是施瑶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找到有归属的感觉,这一顿饭施瑶吃得很开心,也很安心。

第二日,施瑶推开面馆的大门之后看到了一张很是熟悉的脸。

“李岩?”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李岩原本是站在隔壁的当铺门口的,但听到施瑶叫他的名字,不由转过了头来看向施瑶,越来越是觉得眼熟,最后他想了起来:“你是上次……”没错,这位就是上次说要将越知霜带回去但是最后被施瑶一掌打晕然后拖到了隔壁巷子的李岩。

施瑶觉得这人若想起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她默默地将面馆的门重新关上了。

“啪”的一声,并不是面馆的大门关上的声音,而是门被卡主的声音。施瑶头皮有些发麻的看到那个叫做李岩的人仅凭了一只手便将门给卡住了,然后他生生将门掰开对施瑶道:“姑娘,姑娘你与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施瑶清楚的记得这人是准备将越知霜抓回去让他被人给干掉的,所以她对这个人并无什么好感,所以她手上暗暗用力,将面馆的门又合上了一大截。

李岩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竟有如此力量,惊讶之余口中话语也不停:“姑娘,在下真的是有苦衷一定要将少爷带回去,还请姑娘助在下一臂之力!”

施瑶心道越知霜在这边住得好好的没病没灾,为何一定要同你去拿龙潭虎穴之中去?这样想着,施瑶手上的力量不由更大了,然后只听一声巨响,面馆的门被施瑶给合上了,说是合上其实也不算合上……因为那李岩的手指还被夹在门缝里。

施瑶看着被自己夹在门缝里的几根手指,心底一凉。

“姑娘,在下真的不是坏人。”最后施瑶仍是心软了,从门缝塞了几根布条又塞了几瓶伤药给李岩。而李岩用完好的右手捡起了那些东西,一面给自己包扎一面苦笑着对施瑶解释。

李岩不知道施瑶根本没有在听他解释,因为在将东西塞给李岩之后,施瑶便从自家后院那扇门到了越知霜的屋子门口。

“那个李岩又来叫你回去了。”施瑶直接推开了越知霜的房门,然后在越知霜房中找了根凳子坐下来准备压压惊。

越知霜此时正看着手中的书,听到施瑶这般说,不由迟疑了一会儿抬眸道:“没有想到他过了那么久还没有死心。”

施瑶点点头,然后一脸严肃的道:“所以拜托越老板你快让他死心吧。”

越知霜不解:“怎么了?”

“他现在正赖在我的面馆门口,要我帮忙劝你回去,我现在连面馆的门都不敢开了。”施瑶说的是大实话,因为她很怕她一开了门那李岩便冲进来找她报手指之仇。

越知霜低笑一声,道:“施姑娘放心,他这般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死心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灿烂,看得施瑶心中一动,动过了以后又觉得后背有些寒。

为什么面对着善良美好的越知霜越老板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施瑶不得其解。

8跟你比力气就是个错误

虽说是答应了施瑶要将李岩的事情给解决了,但越知霜却是一个早上都不见动手,最后施瑶忍不住了,推开了越知霜的门道:“你准备何时去看那李岩?”

若放在平日里施瑶是绝对不会着急的,但现在那李岩就站在她家面馆的门口,只要她一推门便能够看到他的身影,这让她不得不着急。

越知霜听出了施瑶话语中的着急,不由无奈的笑道:“我一直不曾去看李岩,是因为我一直未曾想到好办法。”

“连你也没办法?”施瑶觉得更苦恼了。

越知霜点头道:“施姑娘难道忘了当初我被李岩逼迫的情形了吗,那时还是施姑娘你仗义相助我才摆脱了被李岩绑缚回去的命运。”越知霜若不这样说,施瑶倒是当真忘了,那时候她哪里是什么仗义相助……她不过是头脑发热而已。

那么照越知霜这样说来,她岂不是买办法摆脱李岩了么?施瑶觉得自己的未来有点堪忧。

见施瑶脸色变幻莫测,越知霜犹豫了片刻道:“其实要让李岩答应不再纠缠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施瑶疑惑道。

“李岩有些自负,他喜欢同旁人比试,所以你可以与他打一个赌,同他比试一场,若他输了,他便不能再试图让我回去。”越知霜想了一个早上好歹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然而施瑶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靠谱,她疑惑的看着越知霜道:“李岩究竟是做什么的,那么有自信?他会拿这种事情随便打赌?”

越知霜摇头道:“我了解李岩,他一定会答应打赌,因为他……”话说到这里,越知霜突然停了下来,施瑶听到一半便没了,不由出声问道:“如何?”

“李岩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并且不弱,且他自幼习武,普通人大概是打不过他的,所以他才有这等自信。”

施瑶觉得越知霜的这一番话像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她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他那么厉害……我们谁敢去和他打这个赌?你去?”

越知霜面色变了变,垂眸摇头道:“我这个身子自然是赢不了他的,并且他也不会答应和我打这个赌。”

越知霜没有骗施瑶,当施瑶将打赌这个提议说出来之后,李岩甚至连多余的思考都没有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比试的题目由你来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没有问题。”

施瑶是隔着门板对李岩说出这个提议的,此刻听到李岩在门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不由惊讶道:“你便一点都不考虑一下吗?万一你输了怎么办?你不想将你家公子带走了吗?”

李岩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必担心,因为我此生打赌只输过两次。”

“那么你可有什么条件?”施瑶好奇道。

李岩托腮思索片刻,道:“只要不让公子与我打赌,我便没有任何异议。”

“为什么你不愿同你家公子比试?”

“因为我输掉的两次其中一次便是同公子比试的结果。”李岩叹息一声,无奈的道。

施瑶沉默,发觉李岩其实也是一个奸险的家伙,一开口便除去了自己最大的对手。然而这样一想,施瑶又怔住了,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初越知霜是用什么办法赢了那李岩的。

李岩原本等着施瑶说出思量的结果,然而施瑶沉默半晌不说话,他不由怔了怔,对着门板道:“施姑娘?你可想好了要比试什么?”门板之后只有空荡荡的回声,施瑶此刻早已离开面馆去了越知霜的屋子里。

“李岩说他平生仅有的两次失败其中一次便是你赐给他的。”施瑶往越知霜的床边一坐,然后认真的请教道,“你当初是用什么办法赢过他的?”

越知霜展颜笑道:“李岩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便一直以为众人都要与他比试这些东西,你只要与他比你最擅长的,他最不擅长的,那便赢了。”

施瑶一怔:“这么简单?”

越知霜点头,随即蹙眉道:“李岩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板。”

“那我要是和他比试谁的力气大会不会算是作弊?”施瑶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现自己身上最大的优势。

越知霜脸一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轮椅被施瑶拍坏手腕受伤被她打横着抱起来的日子。片刻之后,他停止了回忆,摇头道:“这叫智取,若不智取,我们便只能乖乖认输了。”只是越知霜没有告诉施瑶,当初他其实是正大光明的用琴棋书画的方式赢过李岩的。

施瑶觉得越知霜说得有理,所以下一刻她又匆匆赶到了面馆的大门口,隔着门板对李岩喊到:“你方才说的比试题目由我来定是吗?”

李岩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施瑶回答,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隔着门板施瑶是看不见他点头的,所以他道:“李岩说话算话。”

“那……你若是输了便当真不会再想办法带走越老板了?”施瑶觉得应该再确定一下,以免李岩事后耍赖不认账。

李岩是一条磊落的汉子,他眉目一肃,点头道:“不错。”

“那好……”施瑶终于安下了心来,将面馆的门推了开来,吸了一口气对李岩信心满满的大声道:“我们来比试扳手腕吧!”

李岩整个人僵了住,然后他似是有些没听明白施瑶说了什么,重复一遍道:“姑娘说……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