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色的猫耳,耷拉着,软趴趴的,菁华是知晓的,世子爷一害羞,耳朵就这样,八成是在星月殿里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楚彧懊恼了一下,这耳朵偏生缩不回去,他将兜帽戴上,系上带子:“回府。”

菁华将马车牵过来,待世子爷上了车,便驾马去宫门,这时辰,怕是王爷已经起了,回去少不得一番唠叨。

“菁华。”

轿子里头传出来楚彧的声音,似乎有些烦扰,不甚愉悦。

菁华回道:“是。”不应该啊,在星月殿里侍寝……额,是就寝了一夜,世子爷绝对不可能不开心满足啊,变身飞到月亮上去才正常。

楚彧迟疑了许久,犹犹豫豫地说:“若是阿娆知晓我、我,”他羞涩,声音很小很小,“我看了她身子,会不会恼我?”

哦,真是看了不该看的!世子爷怎就不忍着!

菁华深思熟虑后,才一本正经地回复:“世子如此并非君子所为,即便是机缘巧合下,世子也应当非礼勿视,这般登徒子行经,实在有失君子之度,只怕国师大人会——”

楚彧沉声打断,很不爽,怒道:“我何时是君子了!”

难不成是小人?

楚彧义正言辞:“本王是妖。”

“……”妖便能不守礼法了,妖便能窥视女子的身子了,菁华懒得辩驳,“妖王大人说的是。”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叹息声,楚彧还是很忧愁:“要是阿娆不喜欢我怎么办?”

妖王大人真的是太没有安全感和自信心了,菁华觉得大可不必:“国师大人很喜欢猫。”菁华想了想,补充,“主子是猫族中最出色最貌美的。”

楚彧立马回道:“那是自然。”语气了,甚是自满。

------题外话------

昨天和读者群里某个小妖精打赌,说这次网站推荐,涨了200算我输,得加更,看目前局势,我很有可能输啊,于是我决定耍赖,然后你们这些小妖精就给我寄刀片,然后我就用刀片割破我的手指,然后我工伤,然后病假断更七天,哈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看脸的世道啊

楚彧立马回道:“那是自然。”语气里,甚是自满。

以前在北赢,妖王大人可是十分不喜被人论到样貌的,打从知晓国师大人喜爱漂亮的猫儿,便总将这等自夸自足的炫耀之词挂在嘴边,不过倒也是实话,主子盛世美颜,在妖界,就是那些女妖也不得不望其项背。

“事情查得如何了?阿娆应了凤傅礼什么要求?”

方出了宫门,楚彧便追问此事,事关国师大人,世子十分谨慎。

“国师大人只道了一言,”菁华将话原封不动地道,“有凤来仪,思而慕之。”

楚彧敛下眸,侧躺着身子若有所思。

一大早,东宫幕僚张显就匆匆忙忙赶来太子府,直奔太子寝殿。

“殿下。”

凤傅礼挥退了女眷和侍人:“说。”

张显道:“夏和的通关文书已经送进宫了,七日后,凤仪公主入境凉都,以贺殿下大喜。”

月隐寺祈签不过一月有余,太子与周王虽定下了正妃,但帝君迟迟没有拟定礼成之日,只怕是还在观望,这夏和此番前来贺喜,实在牵强,来的又是夏和祥帝的胞妹,怕是贺喜为由,联姻是真。

凤傅礼沉思许久后:“敏王府可有动静?”

“敏王抱恙,请旨休沐。”张显不甚明其意,夏和公主来访,与敏王休沐有何干系。

凤傅礼端了一杯茶,笑着饮下:“竟让她说准了,”眸光深邃,凌厉如刃,凤傅礼喃了一句,“萧景姒,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道:有凤来仪,思而慕之。

子思,那是敏王凤知夏的字,知者甚少,太子良娣落胎一事之后,凤知昰便不问朝势,当了个闲散王爷,以消帝君怀疑,终归是野心勃勃之人,怎会无欲无求不争不抢,敏王乃宫婢所生,没有外戚相助,若是得了夏和公主青睐,这三王鼎力之势,怕是有变了。

凤知昰狼子野心不难揣度,却是那一语道破后事的女子,深不可测。

天已大亮,紫湘从殿外回来,将殿内燃着的烛火捻灭,道:“主子,夏和的文书送去永延殿了。”

紫湘不甚明了,这夏和来使还未动身,主子怎就未卜先知了。

萧景姒笑了笑,给紫湘盛了一碗粥膳。

待用好了膳,萧景姒才言:“传书古昔。”

“喏。”

紫湘走至书案,缓缓研墨,案台上的宣纸是秦臻将军差人送来的木兰纸,有淡淡木兰香气,甚是好闻。

萧景姒提笔,写到一半:“我那猫儿可寻着了?”

原先那灰猫儿,昨儿个便寻不着了,紫湘好一阵失笑:“钦南王府差人来告知,原先那猫儿被抱回了府。”

萧景姒不解:“为何?”

紫湘好笑道:“来人只说那猫儿生得丑,别的倒是没说,还道已经送了一只最漂亮的过来了,想必最漂亮的那只说的是杏花。”

这钦南王府养个猫儿,竟还根据模样来对待,果然是个看脸的世道。说起之前的小灰,也不丑,不知怎就不得钦南王世子欢喜,不过,杏花是的的确确漂亮。

“那小家伙呢?”

紫湘回道:“一早便跑出去了。”

萧景姒皱眉,有些担忧。

紫湘宽慰道:“杏花手脚快着呢,主子不必担心它被人捉了去。”就是那模样,倒是容易让人见色起意。

萧景姒怎放心得下,携了紫湘去寻它。

星月殿居高而建,位临大凉皇城的最北边,荒而僻静,南北方向,便是凤氏后庭的冷宫居所。

萧景姒突然驻足,抬头而望。

“怎了?”紫湘询问。

萧景姒摇头:“无事。”上一世浮云往事,今已物是人非了,她不再是囚于冷宫的废后,也不在受制于人苟延残喘。

她笑,提裙离去。

“什么人?!”

萧景姒止步。

身后男子大声喝道:“冷宫重地,不得擅闯,何人,道上名来。”

原是惊动了这殿门前的侍卫,这才要发落擅闯之人。

萧景姒风轻云淡,答:“路过而已。”

“大胆!”那侍卫当场便欲拔剑相向。

这侍卫,倒是嚣张了得。

紫湘大喝:“放肆。”将腰间令牌示出,脸一沉,气势逼人,“以下犯上,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侍卫一见是星月殿的令牌,立马收了剑,单膝行礼:“尔等见过国师大人。”

正当此时,冷宫殿内,传出女子的惊呼声,细听,还有男子的笑声。

萧景姒抬眸:“你们是哪个宫的?”

那侍卫迟疑了片刻,才交代来处:“尔等是景荣殿的侍卫。”

果然不是冷宫的守卫,若是驻守冷宫的将士,怎会如此嚣张放肆。萧景姒似笑非笑地敛了敛眸:“原来是凤崇明的看门狗。”

几个侍卫脸色都难堪至极,却也不敢造次。

萧景姒言简意赅:“让开。”

奕王凤崇明,年不过十六,花名在外,而这处宫殿里,住的是年前被顺帝贬斥的沈氏贵妃。

这闲事,她便不得不管了。

当下,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拦在门口迟迟不让道,殿中,女子的呼救声越发急促、惊恐。

萧景姒微微提了嗓音,眸光一冷:“怎么?想让本国师出手?”

国师萧景姒,乃将门之后,这刀剑的本事,可是了得,那带刀侍卫沉吟片刻,让道:“属下不敢。”

萧景姒快步踏进院落,正殿的门紧闭,屋里,有花瓶碎裂的声响。

“你莫要过来,不然,”

男子哂笑,语气里难掩浪荡不羁:“不然怎样?”他抱着手,逼近“美人,你便束手从了吧。”

女子被逼至墙角,浑身都在颤抖,毫不迟疑地拔下发间的簪子,指向男子。

他笑得玩味:“沈姐姐,何必如此决绝,冷宫凄冷,崇明不过是想与沈姐姐热闹一番。”

“本宫是你父皇的妃子,你敢对本宫有一分不尊,本宫定叫你声名狼藉。”女子的声音都在发颤,却极力隐忍。

沈氏贵妃,闺名银桑,是右相府沈家之女,入宫当夜,便因不洁而贬入冷宫。

一个冷宫弃妃而已,凤崇明何惧,擒住女子的手腕,步步紧逼:“沈银桑,你不过是个不干不净的宫妃,我父皇不要你,周王与右相府也弃了你这颗棋子,今天本王就是玩死了你,谁敢说什么?”

砰的一声,殿门被踢开,女子嗓音悠悠,嗪了几分笑意:“奕王殿下好大的口气。”

------题外话------

礼物鸣谢,置顶评论。

☆、第五十章:有情人难成眷属(一更)

砰的一声,殿门被踢开,女子嗓音悠悠,嗪了几分笑意:“奕王殿下好大的口气。”

凤崇明回头,怒目圆睁:“你——”眸子一定,盯住门口的女子,突然便笑了,“哟,哪来的小美人儿,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

这般浪荡,这般不知死活!

紫湘沉声:“找死!”

凤崇明瞟了一眼紫湘,好个眉清目秀的丫头,他嘿嘿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紫湘抬手便欲劈了这登徒子,却见自家主子不疾不徐,绕过凤登徒子,走到沈银桑面前,伸手讨要:“借你的簪子一用。”

紫湘笑了,真是难得,这凤家极品竟能惹得主子要亲自动手,紫湘将殿门关上,抱着手,瞧一出关门打狗。

沈银桑愣愣不知所以然,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簪子递给萧景姒。

她把玩着玉簪,似漫不经心:“你不是想在牡丹花下死吗?”抬眸,笑了笑,眼染冷意,“我便成全你做个风流鬼。”

话落,她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簪子掷出,好似随性不经意的动作,那簪子却像长了眼般,朝着凤崇明的裤裆——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血溅当场,凤崇明抱住档口,在地上打滚,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如缕。

再瞧那上好玉簪,还钉在凤崇明腹下三寸处,就是不知道扎中‘红心’没有,紫湘笑着想。

萧景姒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指了指凤崇明腹下:“殿下莫动,万一这簪子再偏个一寸半寸,这下半辈子可风流不了了。”

凤崇明一听,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了。

这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想来是凤崇明的侍卫听到了叫声,欲来救驾,萧景姒处之,淡然:“紫湘,把人扔出去。”

紫湘领命,托着凤崇明一只脚,蛮力往外拽,这一拽,那玉簪直直往档里头扎,不省人事的凤崇明哀嚎了一句,就又昏死了,那场面……

沈银桑被这主仆二人,吓得不轻,根正苗红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瞪着眼:“你——”说不出话来了。

沈银桑生得貌美,眉目柔和,良言写意的画中人儿似的,性子如水,宁静雅致,却少有人知,便是这样一个温婉清透的女子,性子却那般刚烈。

萧景姒抬眸,与之对视:“贵妃娘娘,伤己,不如伤人。”顿了片刻,她说,“总要先活下去。”

沈银桑瞠目结舌,她是怎么知道,她拔下簪子的初衷,不是要伤人,是要伤己,若不能清清白白,便一死了之,从凤崇明踏进她院子一步之时,她便下定了决心。

总要先活下去……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沈银桑只道了二字,红了眼:“谢谢。”

萧景姒只是笑笑,转身离去。

沈银桑喊道:“可否告知,你是何人?”

她回眸,道:“萧景姒。”

“请萧姑娘多加小心,明嫔娘娘与奕王都是睚眦必报之人。”

萧景姒颔首,她啊,还是这般温柔善良,是株惹人怜爱的解语花呢。

推开殿门,凤崇明的侍卫都在外头,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是畏,是惧,对这新上任的国师大人,皆是胆战心惊。

“我不会杀人灭口,”她道,“若是你们守口如瓶的话,如若不然,”话,留了七分,点到即止。

如若不然,如若不然……

没有人知道,这位国师大人,会有多心狠手辣,会不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还是殃及池鱼残害家人……

十几个侍卫,各个头冒冷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嗯,真听话。萧景姒甚是满意,便不再逗留,整装走出了香榭院。

冷宫北侧,香榭庭院,贵妃沈银桑独居,一日,奕王凤崇明误入,沈氏贵妃与其争执,以发簪自伤,性命无虞,却损寿命,身体便自此一落千丈,帝闻之,只道十子有失分寸,罚其面壁。

上一世,沈银桑折损了半条命,换来的,只是凤崇明三日面壁,大概因为她是弃妃,是周王与右相府的弃子,便只能这样任人欺辱。

紫湘不解:“主子,您并非爱管闲事之人,为何会替一个冷宫的妃子出手。”

萧景姒轻笑,似真似假的口吻:“兴许,我上辈子欠了她。”

上一世,倒确实有欠于她,那时,大婚次日,她便以皇后之尊入了冷宫,帝娶萧家女为新妃,她在冷宫卧病在榻无人问津时,是沈银桑送了一碗汤碗给她。

沈银桑与她说:“总要先活下去。”

她还说,她唤银桑,是右相沈府嫡女沈银桑,与周王是表亲,年前被家中送进宫中为妃,与她一般遭遇,入宫第二日,便进了冷宫。

她还说,她便住在隔壁的香榭院,有事可以唤她,相互有个照应。

那时候萧景姒便想,右相府沈家一门心思想助周王荣登大宝,各个都跟人精似的,怎就养出了沈银桑这个善良得不像话的女子。

回忆至此,萧景姒不禁笑道:“日后多照应些她。”

紫湘点头,心有疑虑。

刚走出冷宫,便见凤朝九急匆匆赶来,迎面遇上,他说:“不要告诉他人,你见过本王。”

一个是皇帝胞弟,一个皇帝弃妃,若为外人所知,那便又要传出来一番宫廷秘闻了。

萧景姒点头,回道:“也请十六爷也不要告诉他人,你在此见过我。”这残害皇子的罪,她还不想担。

凤朝九虽不明其意,却点头允诺,随即,便继续匆促地往香榭院走去,步履有些乱,想必是焦急不已。

萧景姒瞧着凤朝九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一世,凤崇明面壁几日后,一日里,去宫外喝酒,途中被歹徒伤了三刀,去了半条命。

这‘歹徒’,是凤朝九无疑。

凤朝九对沈银桑,情入衷肠,只是,有情人难成眷属。

上一世,凤朝九投入楚彧麾下,大凉破国前夕,沈银桑缠绵病榻久时,奄奄一息,留着最后一口气在等她的心上人凯旋归来。

“银桑,你再等等,他很快便会来了。”

守在沈银桑床头的人,只有萧景姒:“银桑,不要闭上眼,西陵攻来了,他来了,他来见你了。”

“我等不到了。”

“景姒,替我告诉十六爷,”她拉着萧景姒的手,用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说,“告诉十六爷,当年浣纱桥头一遇,银桑此生无憾。”

沈银桑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心上人,当凤朝九赶来时,她尸骨已寒,他抱着她的身体,亲吻她右手上的疤痕:“对不起银桑,我来晚了。”

凤朝九痛哭流涕,像个孩子,整夜放声大哭。

那时萧景姒才知,沈银桑右手上的伤疤,是她自己亲手剜的,剔骨割肉,她毁了守宫砂,以清白之身不洁之罪被贬入冷宫,只为了等心上的人,从生,到死,至死不渝。

西陵大胜之时,沈银桑已逝,怡亲王凤朝九一夜白头。

------题外话------

打赌输了晚上九点半二更!你看我,居然破例加更了,多乖不是,所以……今天六一儿童节,我要哇哈哈、ad钙奶、棒棒糖、旺仔牛奶、棉花糖,你要是都给我买,我就和你天下第一好!

礼物鸣谢,置顶评论。

☆、第五十一章:护短狂魔乃花爷(二更)

西陵大胜之时,沈银桑已逝,怡亲王凤朝九一夜白头。

殿门被重重推开,凤朝九一身风尘,乱了鬓发。

“银桑!”

他大吼,顾及不了他身为王孙贵胄的气度与礼仪。

沈银桑抬头,望见了一双惊乱不安的眸子。

凤朝九将她拉到身边,有些失措:“是我不好,来晚了。”拽着她的手,力道勒得她有些疼,“那个畜生有没有欺负你?”声音,有些微颤。

沈银桑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将微红的眼遮住。

她不言,教凤朝九阴沉了眼:“我去杀了他。”

沈银桑拉住他:“我无事。”语气似乎压抑着什么,低低沉沉,“你走。”

他抓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吼:“你快走!”

凤朝九却不恼,反笑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沈银桑红着眼,一言不发。

“不用担心我,凤崇明尊我一声皇叔,便是我做的,也权当教训他。”他轻轻拍着她的肩,有些不满地将她拉到怀里,“以后不准赶我走。”

沈银桑下意识要推他,抬起手,顿了许久,终归是放下。罢了,便容自己纵容一回。

半个时辰后,宫人急急忙忙地去鎏莹宫禀报,隔着老远便能听见侍从着急忙慌的声音。

“娘娘,殿下他出事了。”

明嫔姣好的容颜神色大变:“我儿怎么了?”

明嫔,闺字京仪,出身江东付家,虽不及皇后与淑妃那般出自名望,却也是书香之家,只是,这明嫔颇得顺帝喜爱,为人处事便张扬了些,便连她膝下的十皇子也甚是跋扈。

这小霸王,今儿个终于出大事了。宫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娘娘,殿下重伤,昏迷不醒。”

明嫔身子一晃:“是谁!是谁伤了本宫的皇儿?”

不待宫人回话,殿外的常嬷嬷道了一句:“娘娘,怡亲王殿下来了。”

半柱香后,紫湘方回到星月殿。

“主子。”紫湘掀开珠帘进来,“十六爷去了鎏莹宫。”

萧景姒揉了揉有些睡意朦胧的眼:“作何?”

紫湘道:“认罪。”

萧景姒浅笑:“也好,省了我麻烦。”想来,是念在沈银桑的份,凤朝九才担下了。她合上眸子,继续小憩。

奕王重伤,又事关怡亲王,此事,兹事体大,顺帝下令不得声张,凤容璃刻不容缓,就去钦南王府声张去了。

这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是听永延殿外的宫人们口口相传,传宗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照样讲得眉飞色舞,跟亲眼瞧见了似的。

说是老十目无尊长,说是老十调戏宫女,说是老十一事无成惹是生非,不仅如此,还四处浪荡,有失皇家体面。

说十六王爷是为民除害,替皇家教训反骨。

当然,这都是宫中小道消息。

凤容璃长喘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十六皇叔硬是一口咬定他伤了老十是替父皇教训不孝子孙,一点悔改的觉悟都没有,气得父皇当场便打了他板子,父皇还不解气,罚了十六皇叔在奉天殿前跪着。”

说了这么一通,也不知道楚彧听是没听,窝在软榻里,骨头都是懒的,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真是娇贵!

凤容璃哼哼唧唧了几声,又嚷嚷道:“这次十六皇叔只怕不好脱身,就算父皇有心偏袒十六皇叔,明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利害也都说了,等了半天,楚彧才开了尊口,懒懒地,就扔了三个字:“死不了。”

瞧这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漠脸!

好歹凤朝九跟楚彧也是打小就颇有渊源的交情,居然这般无情!凤容璃拿眼睨他:“你当真不管?”

楚彧捏捏眉心,似乎夜里没睡好,眼睛里含了水汽似的,他反问:“我为何要管?”

为何?不念旧情是吧!那好,就事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六皇叔是替谁去认罪的,香榭院里的事情那几个侍卫不说,也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凤容璃哼哼,嘟囔,“一个女人,真凶残,扎哪里不好,偏生扎那处,老十被她这么一整,后半辈子就算没完,也会留下阴影的!”

凤容璃去鎏莹宫探望过老十,那伤口,那位置,那力度,啧啧啧,那玩意不坏以后也不会好使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