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置若罔闻,缠着一条藤蔓,攀岩而上,光秃秃的石壁上,小小的身子,飞檐走壁。

没路……

这个变态的家伙,真特么打脸!

宁林副将上前:“王爷,我们怎么出去?”

凤容璃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等火灭了再走。”

宁林也觉得甚好,可不是谁都是那位国师大人,贸然耍帅,不烧死也会被摔死的。

半个时辰后,驻守南关峡口外的卫兵来寨中传报,二爷和峡口的八百兄弟,全军覆没,乃一女子所为。

顿时,麓湖寨中,严加防守。

此处,乃麓湖寨北侧一隅,木屋外,五步一人,严阵以待。一阵风袭过,屋外的火把晃了一下便恢复如常,毫无异动。

屋里头没有掌灯,昏昏暗暗的,窗户敞着,被风刮得咯吱轻响,月光漏进,地上,暗影重叠,忽而,有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

床上的人骤然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横扫一脚过去:“谁?!”

然,那一脚,刚好被截住,对方用力一扯,对准腹下便是一脚,将人按回了床榻。

特么的,就一招,把人给拿下了?简直奇耻大辱,榻上的女子扭头就骂:“哪个龟孙子,有本事别偷袭啊!”

这榻上女子,这出口成脏的女子,正是大凉颐华长公主,凤昭芷,乃怡亲王凤朝九的双生妹妹,模样与凤朝九有八分相像,一张雌雄难辨的脸,眉宇英气十足,唯独一双凤眼,七分狂傲,三分妖娆,这眼倒还有些女儿姿态。

她凤昭芷行走战场多年,舔了多少刀口上的血,这般被束手束脚不得动弹还是头一回,更多的是兴奋,她猛地奋力跳起,一掌打向后背之人的肩,却不料,那人速度更快,擒住她的手腕借力一扯——

咣!

好重一声响,凤昭芷再一次被压回了榻上。

又是一招!吾靠!凤昭芷扭头嚎了一嗓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很轻,那人说:“别出声。”

凤昭芷目瞪口呆:“女人?”整个大凉,居然还有比她还彪悍的女人?她不可思议,“你是谁?”

借着一抹月光,凤昭芷审视,只模模糊糊瞧见一张女子轮廓,娟秀精致的眉眼,一身利索的白衣,长发高高束起,温柔雅致的眼眸,却含缕缕冷清,像极了早年间她在大漠见过的孤狼。

她道:“我是来救你的人。”

容颜温婉,她一身孤勇,独闯了麓湖这龙潭虎穴,此人,唯有萧景姒。

凤昭芷半年前便出使牧流族,并不识得对方,戒备警觉地地打量她:“你到底是谁?本公主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萧景姒略微思忖,说:“你别无他法。”

好一身嚣张气焰!

凤昭芷一个勾腿,缠住对方,奋力一扑,直奔着对面女子腰腹下的大穴劈去。

对方用左手去挡,慢条斯理般,微微一转,以柔化刚,反手卸了凤昭芷的八分力道,随即,脚上一顶。

咣!

丫的,又是一招,让她动弹都动弹不了一下,凤朝九趴在床上,捶胸顿足。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屋外突然有说话声。

“五爷。”

来人是麓湖寨的五当家,钱侯海,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尖嘴猴腮,骨架很小,看着面相十分阴柔。

此人武艺一般,却精通阵法,是以,在麓湖寨一众兄弟中,也颇得重用。

钱侯海走至门口:“你们都退下,我有些话要问里面的人。”

守门的兄弟有些为难:“大哥说了,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人质。”

钱五爷冷言:“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容易出事啊!麓湖寨谁不知道五爷最好女色,被掳上山的女人,被他玩死的占多数。

见人还不让开,钱侯海疾言厉色:“还不快滚开。”

那守门的弟兄无法,咬咬牙还是让开了,只叮嘱了一句:“那五爷您快点。”

钱侯海这才笑眯眯地与那人讲了几句荤话。

屋里头,榻上两人还在僵持,眼看着钱侯海就要进来,凤昭芷倒不急了,她就不信这女子还敢明目张胆:“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萧景姒沉吟了一下,抬手,一记手刀,敲晕了凤昭芷。

屋外,钱侯海摸黑进了房,急急唤道:“美人。”

她不容思忖,随手将凤昭芷放进了床榻旁的大箱子内,落锁,一脚将箱子踢到了床底下。

嘎吱一声,门被钱侯海上了锁,他眯着细长的眼,摸索而进:“美人,你在哪?”

萧景姒躺在床榻上,拂袖将纸窗关上,顿时,没有一缕月光漏进,屋里漆黑一片。

钱侯海怔了一下。

榻上女子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在这。”

这女子娇软之音,怎得柔媚,怎得勾人。钱侯海只觉体内邪火乱窜,等不及多想,脚下便酥软了:“美人想玩,五爷我奉陪到底。”

☆、第八十二章:放了阿娆,我降

这女子娇软之音,怎得柔媚,怎得勾人。钱侯海只觉体内邪火乱窜,等不及多想,脚下便酥软了:“美人想玩,五爷我奉陪到底。”

说罢,钱侯海正欲将美人抱个满怀,却扑了个空,屋中昏暗,只模糊见那榻上女子慢条斯理地翻了个身,侧躺,修长的腿微微勾起,缓缓欲出。

色令智昏……

钱侯海直勾勾地盯着,看红了眼,他搓搓手,喉间吞咽:“美人。”挪步,上前,一双微微泛黄的手,探向那腿根,差之毫厘间,女子骤然踢腿,一脚勾住钱侯海的脖子,一个用力翻转,一番天旋地转,钱侯海被重重踢倒在地,他正欲翻身而起,后背便抵上了锋利的刀刃。

“别动。”

女子的声音,极其寒冽,却又极致悦耳。

美人为馅,要先发制人,如此轻而易举。

钱侯海趴在地上,唇角笑意阴沉:“你不是凤昭芷。”他与凤昭芷交过手,这女子这般身手,凤昭芷还远远不及。

萧景姒将短刀逼近一分:“不准出声,否则我要你的命。”

他笑,扭头看萧景姒,眸光似打量猎物一般,兴致勃勃:“还是朵带刺的娇花呢。”

钱侯海的话刚落,后背短刀猛地刺入三分,他痛得正欲惊呼,耳边传来女子冷若冰霜的话:“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叫,也可以反抗。”

好个嚣张妄为的女子。

钱侯海骤然反手袭向萧景姒,她侧身闪躲之时,钱侯海用力挣脱,滚至几米开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弹跳而起,猛扑向萧景姒,却见她不退反进,倾身后仰,匕首擦过她腹部,她反身擒住钱侯海的手,用力一劈,他一声闷哼,手中匕首脱落坠地,还未来得及挣脱女子的桎梏,咽喉处便抵住了一把短刀。

“你——”

钱侯海刚张嘴,下巴被擒住,一颗丸状物体顺着咽喉而下,他下意识便要吐出来,下巴却被一只凉凉的小手抓住,用力一托,嘎吱——

骨头错位的声音,钱侯海疼得两眼一翻,下巴便被卸了,他捂住腮帮子,说话漏风:“你给我吃了什么?”

红唇张张合合,她说:“毒药。”

钱侯海脸色骤变,想运功吐出来,下巴却痛得麻木了,丁点力都使不上,喉间匕首又近一分:“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他一言不发,疼得眼眶欲裂。

萧景姒沉声:“颐华长公主从牧流族带来的东西在哪?”

此时,已月上树梢头,申时,太子求见帝君,密谈多时,夜里,帝君一纸诏书便送了太子府。

“圣上有旨,今有白屏贼匪,挟皇家公主以令诸军,扰民以聊生,令太子领军五千,赴白屏山招降。”

一旨诏书,太子领军,众人皆惊。

座下谋臣疑虑:“皇上何以要招降了这帮乱臣贼子?天家王爷那么多,又为何让殿下去白屏山招降?”

凤傅礼似笑非笑,只道一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此话引人深思了,白屏山那帮乌合之众,到底有什么筹码?让帝君这般瞻前顾后?

白屏山北侧峡谷尽头,不见木屋,乃几座山峦建成屏障,扒开蔓延茂盛的藤蔓枝丫,有一洞府,四下静谧,引路之人停在了那洞口,

钱侯海指着洞口:“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萧景姒言简意赅:“打开。”

他照做了,挪动了山峦右侧的大石,入口现,道:“解药给我。”

萧景姒摊摊手:“没有解药。”她拂了拂发间的珠钗,“不过刚才喂你吃的,是上好的白玉珍珠。”

钱侯海闻言,脸色红白交错:“你耍我!”

萧景姒不置可否。

没了顾忌,钱侯海双手成爪,攻向萧景姒,这个女子,他真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

然,这精通阵法的钱五爷,拳脚功夫哪里是萧景姒的对手,她微微侧身,绕到钱侯海后背,随即,抬脚,一脚将人踢进了洞口。

“啊——”

惨叫声传来,萧景姒看了一眼洞中,果然,有暗器防守。

待到箭矢全部射出,萧景姒取了入口照明的火把,走近洞中,狭窄的通道口,钱侯海躺在血泊里,眼还来不及闭上,满眼惊恐,并未瞑目,萧景姒睨了一眼:“我早便说过,不要反抗。”

她高举火把,将昏暗的洞府照亮,入目的皆是琳琅满目的财宝,还有大量的军用物资。

果然,她猜得没错,白屏山便是太子凤傅礼的一个暗中据点。

牧流族的贡品被放置在最里侧,她只取了一个沉香木的锦盒,随即,将所剩的磷粉全部洒下,扔了火把,转身飞出,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火光大作,瞬间,遍地燎原。

是夜,有风,东南方向而来,乃顺风,麓湖寨上方,有浓烟飘来,顺着风势,不大一会儿,周边的木屋便染了火星,顿时,火势蔓延,亮如白昼。

孙敬瞿虎等人闻见外头喧嚣,一同出了木屋,入目便是北侧冉冉升起的火光,下面的兄弟来报:“大哥,走、走水了!”

面具男人大骇:“那是哪个方向?”

孙敬脸色一沉:“不好,是库房!”刻不容缓,他高喊道,“救火,快救火!”

这火势,太猛,不像天灾,更似人为,这麓湖寨里,有人闯进来了,而且,来者不善!面具男人急急喊道:“殿下要的东西不容有失,封锁所有下山的通道,行迹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顿时,寨中一片混乱。

连日天晴,这麓湖寨一到冬天,四处都是干枯的灌木,极其易燃,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北侧一隅的木屋外,火星还未蔓延至此,只是有浓烟传来,只见屋外十米远,有男子捂着口鼻站着,偶尔咳嗽几声,远处火光明亮,照着他背影修长,穿着一身华贵的月白色衣裳,脖颈上,还围了一条上好的白色貂毛,衬得一张小脸白皙剔透,凝脂玉肌。

“侯爷。”木屋那边,跑来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皆脸戴面具,说,“侯爷,外面的人已经解决干净了。”

捂着口鼻的男子转过身来,放下袖子,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冰肌玉骨的,眉眼秀气精致,再加上那一身华服,怎得一个翩翩俊俏公子哥。

这娇俏的人儿,可不就是圣上钦封的温伯侯,也海温家的第九代嫡传当家,温思染。

他似乎嫌烟呛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绣帕,叠整齐了,遮住口鼻,然后说:“把面具给我。”

两个黑衣劲装男都迟疑了,他们是温思染花重金请来的保镖,行走江湖的道上人,便支支吾吾:“侯爷,这——”他是杀手啊,这脸怎么能给别人看。

温思染一脚过去:“还不快给我!”他嚎,“要是让凤昭芷那个女人看见我来救她,还不得意死。”

“……”那您别来啊!成天追着颐华长公主天上地下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羞耻感,现在装矜持了!

保镖们敢怒不敢言,还是屈服了金主爹爹的淫威,递上了面具。

温思染戴好面具,指着那个因为没有面具都不敢抬头的男人:“你,在前面带路。”扭头,又指另外一个,“你,在后面保护我。”

前面那个身强体健的,叫金子,后面那个人高马大的,叫银子,保镖四人,还有两分别叫元宝和财宝,都是温大公子亲自赐的名,奸商本质显露无疑,金银财宝等人岂止不满,简直想甩手不干了,奈何温大公子出的银子多,就忍了,堂堂江湖杀手榜排行前十的道上人,顶着金银财宝的马甲,真是一点都威武雄壮不起来。

温思染戴着面具,再用绣帕覆面,这才摸进木屋,猫手猫脚地,小声喊:“凤十七。”

温伯侯称呼颐华长公主,就是一口一个凤十七,大凉也没谁了。

“凤十七你在哪?”

“凤十七。”

金子摸摸没有面具的脸,谏言:“侯爷,您这么喊,颐华长公主一听就知道是您了。”

温思染想了想:“你说得有理,回头有赏。”

金子笑眯眯:“谢谢侯爷。”这温伯侯手下当差,虽然比死都磨人,好在时不时有赏赐。

听了金子的话,温思染改口,纠结了很久,他喊:“昭芷。”

金银财宝四人忍住不笑。

额,有点羞耻感怎么回事,温思染立马改口,换了个称呼:“男人婆!”

侯爷真是分分钟暴露身份,整个大凉,除了温伯侯还有哪个敢这么喊颐华长公主,简直明目张胆地找死。

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应。

温思染挠挠头:“她怎么不应我?”又拂了拂秀发,“是不是不在这里?”

银子笃定:“侯爷,属下查实过了,被掳来的人质就是关在这间屋子里。”

温思染就不骂他了:“要是你查错了,扣你这个月月俸!”

银子:“……”

侯爷这动不动就扣月俸的毛病,是屡教不改,基本金银财宝四人每月的月俸会被扣光,领的都是赏赐。

为了不被扣月俸,金银财宝四人立马四处搜罗。

财宝最先发现:“侯爷,这里有个大箱子。”

果然,温思染抬抬手:“有赏。”

床底下,有个半人高的箱子,那大小,装一个凤十七绰绰有余,温思染命令财宝:“给我打开。”

财宝用剑撬了几下:“侯爷,打不开。”

温思染指着他的鼻子训:“连把锁都打不开,本侯爷要你干什么?扣你月俸!”

财宝:“……”他月俸早就被扣光了好吗?

元宝上前:“侯爷,要不属下把它劈开?”

温思染思考:“万一凤十七在里面劈到她怎么办?”他瞪了一眼,说,“扣!月!俸!”

元宝:“……”反正他的月俸也扣光了。

金银财宝四人没法了:“那侯爷您说怎么办?”

温思染想了想,命令元宝和财宝:“你们两个把这个箱子给我搬走。”

两人刚把箱子抬起来,温思染就凑过来问:“重不重?比凤十七的重量如何?”

他们又没抬过颐华长公主,摇头,“属下不知。”

温思染言简意赅:“扣!月!俸!”

元宝和财宝都麻木了。

这时,屋外头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温思染立马躲到金子的后面,竖起耳朵:“外面什么声音?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

银子躲在门后,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侯爷,不是我们,外面在捉拿纵火的小贼。”

“小贼?”不是凤十七吧!嗯,那个男人婆才坐不住呢,温思染改了主意,“把箱子扔了,我们去捉贼。”

且说那纵火的小贼,一把火,几乎烧光了麓湖寨的半壁山头,库房洞口外,面具男人握着剑,坐在马上环顾四周:“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落,面具男人正上方,突然有大石砸下来,男人一踢马腹,飞身躲开,那马被砸中,倒地呜咽。

男人骤然抬头,见洞口上方的峭壁上,女子正坐着,怡然自得,火光刺目,她周身像笼了一层光华,灼灼其华。

男人惊道:“是你!”

萧景姒飞身落下:“嗯,是我。”

“南关峡口助宣王脱困的人也是你?”

她承认,落落大方:“是。”

男人未曾料到她只身一人,还能这般不惊不惧,冷笑:“白屏山之事与国师大人无关,你何必自找麻烦。”

俨然,这面具男人是认得萧景姒的。

她沉静的眸,仍是心平气和:“是我自找麻烦了,让你看见了我的脸,那么,”她回头,看了一眼火光,眯了眯眸子,“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面具男人大惊失色,立马拔剑出鞘,却不料女子速度那般快,甚至未看清她衣角,人便已挪到了他身后,擒住他一只手,反手一扭,他的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腰间大穴被重重一按,顿时四肢麻木,一下都动不了。

他的刀柄,在她手上,命悬一线,男人慌了:“国师大人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是谁了。”

她拿下他的面具,半分惊讶也没有,面具下之人是翰林院学士张显,鲜少人知,这平日在朝中低调无为的张学士,乃太子凤傅礼座下第一谋臣。

她太过无波无澜,张显捉摸不透,只是抵在喉咙的剑尖冷冰,叫人胆颤惊心,张显不自觉地发抖:“我是太子的人,你若是杀了我——”

她缓缓打断:“那便更不能留了。”

话落,她毫不犹豫地将那剑抽出,剑尖贴着咽喉,看似轻轻一滑,一剑封喉。

“你——”

张显张张嘴,颈动脉血流如注,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上一世,便是张显出谋划策,谏言新帝凤傅礼,斩废后左膀右臂,致使洪宝德入狱,秦臻被发配至越岭边关为奴。

这太子谋臣张显,该死。

片刻之后,孙敬率弟兄前来,四下寻找,未见其人身影:“先生呢?”

瞿虎指着浓烟滚滚的山头:“那、那里。”

众人望去,只见一人躺在火中,浑身是火,面目全非,一旁,青面獠牙的面具被扔在地上。

究竟是何人,连太子殿下的暗使都敢杀,将这麓湖寨翻天覆地。

孙敬眼底,难掩惊乱:“守住所有下山的路口,任何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酉时方过,白屏山山脚,怡亲王驻兵在此,有贵客到访,也不等通传,直接便进了营帐。

凤朝九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楚彧落座,懒懒半靠椅背,美眸轻抬:“看戏。”

这家伙!

凤朝九也不避讳,自顾与几个副将排兵布阵,楚彧嫌弃了一番茶水,偶尔扔几句冷冰冰的话,话虽不好听,却中用,他啊,素来无所不能,这行兵打仗之事,自然也是精通。

这时,帐外有人来禀报。

“王爷,白屏山上走水了。”

“是何故?”

探兵回禀:“暂且不明。”

凤朝九闻言,笑道:“倒是天助我也,传本王令,攻山。”

“是。”

凤朝九转头,睨了一眼楚彧:“要不要一起去看戏?”

“我困了。”楚彧起身便走,兴致缺缺。

得,他嗜睡!

菁华上前,提醒:“世子,温伯侯还在山上呢。”虽确认了怡亲王有了攻山的法子,但眼下这大火,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楚彧义正言辞:“关本世子什么事?”

菁华默:怎么说,辈分上也要喊一声外公啊。

楚彧哼了一声,十分嗤之以鼻:“他自找的。”

菁华正欲再劝说几句,见宣王殿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楚彧,你女人当真变态。”

楚彧二话不说,一个杯子就砸过去,正中凤容璃脑袋,砸得他嗷嗷乱叫。

一屋子副将都惊呆了,菁华面不改色,讲国师大人的坏话,他家世子爷可不准。

凤容璃捂着脑袋哀嚎,他不服:“你女人她一个人干掉了南关峡口八百贼寇,她哪里不——”

变态!

凤容璃乖乖闭嘴,往后退了好几步,省得又被砸。

楚彧盯着他:“你说什么?”

凤容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毛骨悚然的,说话不太利索:“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