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西陵帝早有防范,似是早料到大凉会有动作,边关城池都有重兵镇守,钦南王一行人被困在了边城,兵马不足,只怕会有危险。”

楚怀霖这个老狐狸!紫湘拧眉,道了句:“嵘靖南地的楚家军应该不会那么快到。”

戎平军更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况且,不知道楚怀霖的底牌,现在不是挑起两国战乱的时宜。

路正北见萧景姒沉默不语,便请示萧景姒:“七小姐,人马我已召集,我们是去陵都,还是边城?”

良久静默,萧景姒道:“去边城。”

陵都皇宫。

东宫地牢里,刑具铁架散乱,满地狼藉,身着银甲的尸体成堆,密闭的暗牢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西陵帝被亲卫层层护在地牢出口,银甲盾牌掩护在前,里头一片混战,尸体横飞,却见楚彧临危不乱,捻风成刃,西陵的将士便是连他衣角都未碰到。

“这么久时间,还拿不下他,”西陵帝震怒,“朕要你们何用?”眼里,难掩一丝慌乱。

若是这次,还杀不死楚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身侧护驾的将领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道:“陛下,三皇子是、是妖,末将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眼下一幕,着实让他等凡夫俗子心惊肉跳,不见招式,就见那倾城之色的男子一双深蓝色的眸没有半分暖色,白衣墨发,拂袖弹指间,风刃狂卷,眨眼,一个个骁勇的将士便只剩残肢断臂,血色乱溅,那人白衣却没有沾染一滴。

妖族,果然不是人类可拿捏的呀!

西陵帝却执意,疾言厉色地令下:“夏和那个女人说他没有内丹,顶不了多时,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给朕速战速决。”

“是、是。”

西陵将领高声令下,银箭如雨,密密麻麻涌入地牢。

菁华单身将菁云扛在背后,手握风凝而成的长枪,运法将将箭矢打落。

“爷,您别管我们兄弟了。”久战不息,以他的修为,也撑不了很久,更何况爷没有内丹护身,催动妖法,势必大耗元气。

“闭嘴!”

冷冰冰的两个字,不再多话,楚彧站到最前,将密密麻麻的箭雨挡下。

这站在他们兄弟二人前面的,是他们的王,是他折耳兔族生生世世都要臣服的王,他的王总是这样,欺负他们最惨,也护他们最狠。

菁华眼都红了,哽着喉咙恳求:“尊上,菁华求您了,求您速速离开,您的身子,不能再催动妖法了。”

这般临危不乱,他知道,是在强撑。

楚彧抬手,一道蓝光厉刃将他们兄弟身后刺来的银剑打落,不悦地瞥了菁华一眼:“本王死不了,你休要再啰啰嗦嗦。”

就算死不了,也势必大伤。

菁华兔子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极少如此方寸大乱,一脸视死如归:“尊上若有差池,属下万死难辞其咎,何况,您是王,不可为了我们兄弟涉险。”

他说完,便将菁云放下,捻了个屏障后,二话不再说便往前冲,身后,他家妖王尊上还是一副蛮横的口吻:“我是王,你们是王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取你们性命。”

菁华不由得想起那年楚彧杀来北赢时的场景,北赢各族群起,战乱不休,第一个臣服楚彧的便是他们折耳兔一族,那时,他也是如此不可一世的口吻,说:尊我为王,我护你一族无战无忧。

怡亲王兄妹当年顶替太子去西陵为质,刑满回国,凤旭利用完了,本就动了杀心,若非他家妖王尊上时不时以钦南王府常山世子的身份‘欺负欺负’那对兄妹,怕是顺帝早就斩草除根了。

是谁说他家妖王尊上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瞎了狗眼!除了无理取闹,其他全特么是扯淡!那是没见过妖王尊上护短!

菁华摸了一把兔子红眼:“尊上——”

楚彧一个不耐烦的冷眼扔过去:“还有力气就给本王杀,再多嘴一句,本王定剥你的皮。”

也没真剥过,剥的都是别的大妖小妖。

菁华咬咬牙,一声不吭了,拼了命地往前杀。

这会儿,月上柳梢头,边城战乱,烽火明亮与漫天星辰交相辉映。

西陵帝早有防范,边城驻军直通陵都,驻军严守,待钦南王府的兵马一到,便瓮中捉鳖,层层包围。

楚牧只带了一支精锐的私兵,寡不敌众,正处下风。

梁副将定睛远眺,大吃一惊,连忙大声喊到:“王爷!王爷!”

楚牧正奋力杀敌,没鸟他。

梁副将一脚踢开挡路的敌军,上前喊到:“王爷,有援兵来了。”

“援军?”

天高皇帝远,哪来的援军?

楚牧眯眼望去,脚下一个趔趄,好家伙,怎么是她!

只见萧景姒一身男装,长发盘起,握剑飞身便下了马,不到片刻便杀出一个缺口来,她身后,乌压压的大军。

西陵黔西将军,果然,尊的是卫平侯府的令。

楚牧转念一想,不淡定了,粗着嗓门喊去:“你来做什么?”

黔西将军路正北麾下这支兵,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要杀进西陵皇宫应该不成难事。

萧景姒却言简意赅:“来救你。”

她手握长剑,动作干脆利落,杀人的招式毫不拖泥带水,一看便是驰骋疆场的好手,若有她领兵,胜算又多一分。

楚牧眼睛一亮:“我一个老东西有什么好救的,就算死了也活够本了,你赶快去陵都找彧儿,我怕他有危险。”

萧景姒一脚踢开敌军,飞身便落在楚牧身侧,将他护住,一双眼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杀气凛凛的,她道:“等你脱险后我便会去寻他。”

怎么就说不通!楚牧脸一拉:“说什么混账话!赶紧走,别管我!”天大地大,他家彧儿的命最大!

萧景姒置若罔闻,高声令道:“全军听令,左右为翼,随我突围。”

“末将听令!”

“末将听令!”

三军振聋发聩的高喊声,整齐划一,将士士气大震,迅速列队摆阵,从左右包抄,听女子号令,奋起突围。

萧景姒啊,真是不听管教!仗着有本事是吧!

楚牧暴脾气,不甘示弱,大声嚷嚷:“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不该来救我,我只要我家彧儿相安无事,再说了,老子是那么容易死的吗?老子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他盯住萧景姒一双嗜血的眸,口吻坚定不容置喙,“如果你还当我是长辈,当我是你未来的公公,就立刻带着你的人去陵都找彧儿。”

萧景姒手起剑落,一抹鲜血溅在了脸上,白皙的肤色,刺目的红艳,她眼底波澜不起,冷静沉着,字字沉声:“在大凉的时候我问过楚彧一个问题,如果我和您他只能救一个,他要救谁。”顿了顿,“楚彧说,救您。”

楚牧一时哑口无言。

他家那个不孝子还是疼爹的呀!楚牧老泪纵横,心里头又酸又涩。

“楚彧即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要好好活着,我陪他便够了。”

留下这一句,萧景姒便带着她的人马攻入了敌人腹地,还留了一队人保护楚牧。

楚牧纵横沙场近三十年,在战场上为他杀敌为他开路,将他一国战神当成老人家保护的人便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宝贝儿子,萧景姒是第二个。

这个儿媳妇,够血性。

楚牧抹了一把眼睛,咧嘴一笑:“我儿子眼光真好。”像他这个爹,他眼光多好,当年一眼就相中了他儿子,死乞白赖才抱回家养。

边城战火连天,战局逆转,西陵守军一溃千里。

东宫地牢,楚彧收手,淡淡蓝光消散,他猛地后退,一口血渗出嘴角。

菁华大喝:“爷!”

楚彧擦去嘴角的血,面不改色。

他的身子,折腾不得了!菁华一脸正色,紧绷着脸:“属下开路,您先撤!”

“死不了。”不冷不热的声音:。

菁华咆哮:“尊上!”

“再撑一小会儿,她就快来了。”楚彧予命令的口吻,“本王不会倒下,你带菁云走,别在这拖本王后退。”

她?

国师大人!

菁华一双眼猩红,他元气耗损,即便瞬移也走不了几步,带着菁云这个伤残更走不远,地牢外全是西陵的兵马,要三人一同突围谈何容易,王若不自保,那么便只能一战。

菁华抬头,眸色渐深:“属下还没死,岂有让王先倒下的道理。”

话落,刺眼的光亮乍破,身躯幻化成影,缓缓聚拢。刺目的光散去,一众西陵将士移开挡光的手,哪里见人影,只见一只巨大的兔子!

“妖、妖……”不知何人,哆哆嗦嗦指着,“妖、妖怪!”

“妖怪!”

“妖怪啊!”

那半人高的兔子,指甲有人指长,猛地便朝人群扑去。

“啊——”

顿时,众人四处逃窜,丢盔弃甲,地牢一片混乱。

西陵楚帝见状,脸色大变,当下便震怒大喝:“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退,若敢退一步,就地处决!”

帝令一下,众将怎敢退,战战兢兢地提着银剑,却只守不攻。

“陛下!”

“陛下!”

地牢外,有将领急急赶来,大汗淋漓黑着脸,神色惊惧:“有一支人马杀、杀过来了。”

一波不平,又见风云!

楚帝脸色极其难看,难掩慌张地大喊:“谁?!”

地牢深处,楚彧身子一软,单膝伏地,他撑着身子,手背白皙得近乎剔透,唇缓缓扬起:“阿娆来了。”

身子摇晃,直直往前栽去。

“楚彧!”

一声惊呼,撕裂了嗓音,楚彧抬头,他的阿娆飞跃而来,一双眼通红通红。

随即,一双小手攀上了楚彧的腰,骨节纤细,却有力,有些紧绷,轻微的颤抖。

阿娆……

他的女子,真的如此便来了。

楚彧笑了,苍白了脸,一双眼还未褪去蓝色,灼灼其华:“吓坏了吧,别急,我没事。”

萧景姒一开口便吼:“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他襟口,全是血色,白色的衣袍,被红色染得妖娆。

她一双眼,满是杀气,伤他者,她绝不放过。

楚彧抬手,掌心有血,便小心地用指腹拂她的脸,声音低沉无力:“阿娆,别受伤,我要休息一下护不了你了。”

她点头,眼神坚定:“你的女人,不需要护。”

楚彧笑,蓝眸温柔:“我知道,我家阿娆最厉害了。”手缓缓垂下,他浓密的长睫轻轻颤了颤,“你没来,我不敢倒下。”

话落,他便倒在了她肩上。

菁华幻化回人形,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元气耗尽,他站都站不起来,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砸下来:“国师大人,等脱险后,菁华与兄长再去领罪。”若非为了救菁云,主子怎需独闯这天罗地网,若非保他兄弟二人的性命,断可独自逃脱。

“照顾好他。”萧景姒将楚彧交给菁华,起身,提剑,“不接受投降,全部给我杀!”

令下,地牢外顿时有人马逼近,来势汹汹!

“杀!”

“杀!”

片刻时间,黑色战甲的将士杀进了包围圈,人数不多,却来势汹汹。

领兵之人竟是西陵的黔西大将军!

如此突变,西陵帝措手不及,当下慌乱不已:“那女子是谁?”

“是大凉的华凉国师。”

大凉萧景姒,名震三国,何人不知。

传闻大凉国师精于谋略,亦擅兵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竟不想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西陵帝眸光狠辣:“好他个路正北,竟敢反!”不尊他这个一国之君,却听命于他国国师,这萧景姒倒当真会未雨绸缪。

“陛下,您先撤,护城的御林军马上便会到。”

西陵帝闻言面露喜色,振奋道:“好!传朕的旨意,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一个都不留。”

随之,西陵军掩护楚帝撤退出地牢,方出去,便有宫中宦官来通传。

“陛下!”

“陛、陛下!四皇子他,他,他……”

那宦官支支吾吾,脸色发白。

这四皇子,便是西陵帝藏了两年的幼子,宫中知之者甚少,前太子楚衡野心勃勃,西陵帝早便弃了,除楚彧之外,便只剩四皇子这一脉,西陵帝怎能不急:“快说,四皇子怎么了?!”

宦官回道:“四皇子不见了!”

为了避开太子衡的眼线,西陵帝曾将所有知情者全部诛杀,甚至四皇子的生母都没有放过,除非他的心腹,西陵绝不会有人知道幼子的存在,眸光一沉,睃向那包围圈里奋力砍杀的女子:“你!”他怒指着萧景姒,“是你掳了朕的儿子?”

她一剑刺穿了一位将领的咽喉,剑落,血滴顺着滑下,满头的汗湿了额前的发,分明那样狼狈,却静如深秋的井,无波无澜,她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西陵帝大喝:“你想怎样?”

“你的儿子,现在便挂在陵都南门城下,三更时分,我的人便会砍断绳子。”她顿了顿,嗓音平缓,却寒冽,“你现在还有一个时辰。”

带着那点人便敢深入虎穴,她果然有备而来!

西陵帝脸色发青,死死盯着萧景姒,许久,咬牙愤然:“传令护城御林军,去陵都南城门。”

随后,西陵帝便撤出了东宫。

“紫湘。”

“主子。”

萧景姒命令:“告诉古昔,活捉楚怀霖,挟天子以令诸侯。”

“是。”

紫湘刻不容缓,立即杀出包围圈,由几个精兵掩护着,纵马离开。

大凉的大军要攻入陵都腹地,怎会那么快,西陵帝借病早便暗中筹谋,除了黔西将军路正北,并无可调令的兵马,那么要尽可能地推到楚帝的统治,便只能以擒贼先擒王。

楚彧说过,暴力往往是改朝换代最立竿见影的办法。

“楚彧,”

萧景姒自言自语般,看着双眸紧闭的楚彧:“我还是让你担了弑父夺位的罪名。”

本想让他堂堂正正登基的,只是,她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将那些伤他之人千刀万剐。

一刻钟后。

西陵帝亲自领护城御林军前往陵都南门城下。

“四皇子呢?四皇子在哪?”西陵帝亟不可,不过四十上下,生得周正,一身盔甲。

城墙之上,一片寂静,一眼望去死沉沉的墨色,毫无动静,只见城门上方,悬着明黄布帛包裹的一团,像孩童大小。

那一角,确实是四皇子的。

西陵帝速命人前去营救。

“陛下!”

城墙上,护城御林军的将领突然面色大变,将那明黄布帛摊开,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大喝:“陛下,我们中计了!”

话刚落——

“啾——”

一只利箭,破空射来,正中那将领的心脏,砰的一声重响,便从城墙上砸下来了。突然变故,还不等西陵楚落反应过来,顿时火光大作,城墙上有数之不尽的将士涌现,箭矢上弦,对准西陵的护城御林军,不仅如此,大军之后,亦有人马逼近。

人数不多,只是排兵阵法极占优势。

西陵楚帝脸色当下便变了。

城墙之上,古昔站上高处,居高临下得睥睨一眼,运了内力,声音传遍城门:“我主子华凉国师说了,西陵陛下你以人为饵卑鄙无耻,我们凉军也断不会学你不要脸的伎俩,凭我大凉数千勇士也能杀你个片甲不留。”

“张狂小儿!”西陵帝气得额头上青筋都凸出来了,“张集,将他们给朕全部千刀万剐!”

“末将尊令!”

西陵的护城御林军刚动,古昔随即便道:“众将听令,活捉楚帝!”

刚说完,就见楚牧第一个跳下去:“楚怀霖,老子要弄死你!”

古昔:“……”

战乱已起,两军对峙,血染城池。

城门外,百米处,搭了一顶营帐,夏乔乔坐在帐外,抬头看天,低头啃鱼干。

突然,帐中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那架势,大有一股哭到天昏地暗不罢休的样子。

夏乔乔拧眉,将鱼干全部放进嘴里,走到营帐里面,掏出一条很大的鱼,拎起那襁褓里的奶娃娃,就塞进他嘴里:“不准哭!”

再哭,他就打他!

那两岁的奶娃娃似懂非懂,睁着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里的泪花,将鱼干吐出来,对着夏乔乔就手舞足蹈,喊:“爹爹~”

“……”夏乔乔一掌稚嫩的小脸黑了,他想把这个小娃娃扔掉。

------题外话------

因为好多妞要看章节名,我还是取名吧,最没原则的作家就是我!

此宝宝,名为楚鱼干!

☆、第一百五十四章:捡了个便宜儿子

“爹爹~”

“……”夏乔乔一张稚嫩的小脸黑了,他想把这个小娃娃扔掉。

“爹爹,爹爹~”奶娃娃抱住夏乔乔,用力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啵!”

夏乔乔:“……”

他抬手,用袖子狠狠、狠狠擦掉脸上的口水,然后撒手,不管!

一个时辰后,陵都南门城下,大凉千人对峙西陵护城军三万,僵持不下时,黔西将军路正北领军援助凉军。

黔西将军路正北,亲擒西陵帝,以令诸侯。

不过片刻时间,西陵各路兵马赶至南门城下,文武百官已闻声而来。

路正北擒了楚怀霖,绑在城墙之上,刀架脖颈:“让他们退兵。”

西陵楚帝咬着牙,不开口。

路正北一刀便刺进他皮肉:“退兵。”

楚帝迎风哆嗦,对城下西陵大军令道:“听、听朕旨意,退、退兵!”

西陵三军不敢妄动,退兵十米。路正北随后一刀留敲晕了楚帝。

护城御林军统帅方启远急眼大喝:“路正北,你竟敢反!”

路正北抬头挺胸,望着城下,面色冷峻,字字掷地有声:“帝君不仁,弑子专权,为保西陵长盛,本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立三皇子为储至今不过半月,便父子相残,西陵帝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方有好转便与新太子敌对,由此可见,西陵楚氏皇族内乱。

在场众官员皆默不作声,省得站错了阵营惹来杀身之祸。

自然,也有人言之凿凿:“分明是太子彧起兵造反,你竟还倒打一耙!”

说话之人是西陵九章王楚怀印,先帝的第八子,在陵都素有八贤王之名。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当今的八贤王自然希望太子倒台,西陵帝再无可以继位的子嗣,将来这帝位花落谁家,便各显神通了。

哼,狼子野心!

路正北瞥了九章王一眼:“将宋史官带来。”

只见几人押着内廷史官宋毅到众人面前。

路正北正色道:“宋史官,将东宫地牢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若有半分隐瞒与捏造,本将军摘了你的人头!”

宋史官畏畏缩缩不敢抬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