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点头,附议,在这件事上,他与父亲看法完全一致,凤青此妖,太不可捉摸,神秘莫测得过分了。

楚彧明确地表明立场:“我不同意桃花去听茸境。”

萧景姒放轻了嗓音,轻轻柔柔的:“楚彧,听话。”

楚彧立马听话了:“好吧,我听你的,那我也去。”

梨花:“……”

桃花偷笑,心里乐滋滋的,爹爹,真的好听娘亲的话呀,以后,桃花也要找一个听话的小相公。

和爹爹娘亲哥哥一起吃完了午饭之后,桃花午休都不睡了,迫不及待地去了花满家,她要告诉小兔子,她还要去听茸境,这一次一定不会为了梅花酥忘记给他讨药的。

花满家的管家爷爷在家,其他人都不在,管家爷爷见桃花来了,立马让厨房去准备吃的,慈祥又和蔼:“桃花公主来了。”

桃花四处瞧了院子里,没看到小兔子:“满满呢?回来了吗?”

管家爷爷说:“昨日就回来了。”

“那他在哪里,我有好消息告诉他。”

管家爷爷很惆怅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被尊上送去赤练营刷马桶了。”顿了一下,又叹气补充,“十年。”

桃花:“……”

满满啊,桃花对不住你呀。

桃花立马去了赤练营,可是镇守的哥哥伯伯爷爷们都不让她进去,围墙好高,她仰头空叹,一筹莫展啊。

为此,桃花一整天心情都很忧郁,少吃了一盘桂花酥,不知道有没有瘦一点点。

是夜,楚彧早早便拉着萧景姒就寝,滚了榻,他抱着她,也不穿衣服,舍不得松手,她被他折腾的倦了,便由着他耳鬓厮磨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热。

“阿娆。”

“嗯?”

欢好过后,楚彧嗓音沙哑,有些慵懒:“你真的要把桃花送去听茸境小住吗?”

“嗯。”萧景姒抱住楚彧的腰,翻了个身,仰着头看他,“人族现在是冬天,桃花身子骨不好,不能跟我们一起回钦南王府贺寿,放在听茸境我放心。”

楚彧用下巴蹭着她头顶软软的发,很是幽怨:“你为何那么信任那只老凤凰?”

嗯,有点酸。

他莫名其妙地吃醋。

“直觉。”她笑,“那你为何总对他有偏见?”

楚彧重重啄了一下萧景姒的唇:“不是偏见。”他抱着她,让她翻身坐在自己身上,只是如此轻微动作,身体便动情了,他故意动了动,声音哑得一塌糊涂,气息不稳地说,“阿娆,凤青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那双眼,即便隐退听茸境参了千年的佛法,里面也全是杀戮,他年轻时,杀性很重,那双手诛妖无数,北赢凤凰一族如今只剩了他,他的族群便是尽数死于他之手。”

萧景姒轻轻喘息。

楚彧笑,用力撞了撞她,眼角湿濡,带着媚态,嗓音性感沙哑轻微粗喘着,如此一副娇艳的魅相,嘴里却说着十分正经的话:“北赢众妖都奉凤青为佛,只是,是魔是佛,只有他自己知道,阿娆,我料想那凤凰骨子里同我一般无二,是弑杀嗜血的兽。”

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的腿缠绕在腰上,越发用力。

凤青啊,与他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极端,若是有欲,便会极致。

红帐轻摇,她声音断断续续,轻吟。

“也许、也许正因如此,他待桃花不同。”声音越发微弱,萧景姒说,“我们桃花拥有世间最干净的一双眼睛,凤青他——”

楚彧打断:“不说他。”他低头,含住萧景姒的唇,“阿娆,累吗?”

“嗯。”

“可是我停不下来……”

欢爱,到极致。

楚彧便是如此,因为钟情,是以疯狂。

他并不认为凤青会不一样,他亦是疯是魔,曾手染鲜血,又岂是听茸境的雪能洗干净的。

桃花拥有一双最干净的眸,能洗涤一切杀戮,凤青参了近千年的佛法,一定也看得出来。

因为桃花公主好动,时常出去玩耍,花满小兔子又去赤练营刷马桶了,桃花公主没了玩伴,综合考虑,梨花太子下了指令,在春季赤练营新招的妖将中,挑选一只给桃花当近身侍卫。

梨花牵着妹妹去了他的龙泽殿。

桃花看到院子里好多好多站得笔直的哥哥姐姐,好生好奇:“哥哥,他们是谁?”

“桃花,他们是赤练营新招的妖将。”摸摸妹妹的头,梨花说,“桃花,去,挑一个你喜欢的。”

这些妖,都是他亲自选出来的,除去赤练营的入营考察,他还亲自设了实战障碍,能活着站在这里的,绝非普通。

桃花的近身侍卫,他自然不会大意。

桃花心智不及梨花成熟,不太懂,只是哥哥让她选,她便认认真真地挑。

“哥哥,我要她。”

被她选中的是一个小女妖,只比桃花高了一点点,是这些妖里头最瘦小的一个,厚厚的头发遮住了额头,脸很小,一双眼睛很有神,坚定而强韧,瘦瘦小小的,脖子上却带了疤痕。

呵,他妹妹真会挑,一眼便挑了个最特别的,是只杂种妖。

“你可愿意?”不待那小女妖开口,梨花又道,“别急着回答。”

她抬起头,眼神波澜不兴。

这股韧劲儿,梨花很满意,让妹妹坐在一旁,他个子也不高,随意地搭着腿,到像个贵气的公子,年少老成:“你若是摇头,我会送你回赤练营继续训练,或者死在训练场,或者成为大阳宫护卫的一员,你若是点头,今后,你的命便是公主的,是死是活取决于你的忠诚,可明白?”

小女妖重重点头,黑沉沉的一双眼,竟有几分沧桑。

不过五十岁,修成人形不过就这几载了,倒是个磨炼过了的。

梨花打量着,袖子被软软的小手扯住,桃花笑眯眯地说:“哥哥莫要吓坏了她。”

梨花摸摸她的脸,惯着自家妹妹,便放软了神色。

桃花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笑盈盈地站在那小女妖跟前,露出白白的牙:“我是桃花,你叫什么名字?”

她迟疑了一下,说:“我叫梅花酥。”

声音,烟熏过似的,干哑,其实,很难听,没有半点那个年纪的软糯与清脆。

她回完话,便低头了,不敢看眼前明媚好看的小姑娘。

桃花蹲下去,矮了几分便能对上梅花酥的眼睛,那双自卑得不敢抬起来的眼睛里倒影出了一张大大的小脸。

她说:“很好听很好听,你的名字,”还说,“还有你的声音。”

声音,是那个年纪的小姑娘才有的甜软,丝丝入扣,能温暖到五脏六腑里。

她是第二个,看着她这个杂种妖时,眼里只有善意,眼神很暖。大阳宫的桃花公主,原来是个只要一眼,就能让人贪恋欢喜的人儿,干净又清澈,像北赢春盛时的星辰。

梅花酥笑了笑,喊她公主。

桃花也笑,很喜欢这个小姐姐,她眼神好,瞧得出善恶,瞧得出美丑,她是知道的,她挑了个漂亮的小姐姐,尽管她厚厚的刘海下面有丑陋的蓝鳞,尽管她脖子上有疤,声音粗嘎。

梨花瞧着自家妹妹,心柔软得不得了,桃花其实剔透聪慧,很像母亲,牵着她到身边:“桃花,你先去外面玩,哥哥有话同你的新护卫说。”

她乖乖点头:“哥哥,你别吓她,她还小。”

梨花“……”

他如此吓人?

眼神又温和了几分,梨花摸摸妹妹头顶的花苞髻:“乖~”

“我在外面等你,我哥哥若是欺负你,你就喊我。”

桃花交代了话,这才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回头,笑靥如花,十分明朗。

梨花让其他未选中的妖退下,桃花不在,没了笑意,一双幽深的眸子自然而然便冷了,浑然天成的矜贵,身量还未长大,坐在那里一身的帝王气度,看向那唤梅花酥的小女妖:“你天赋一般,身手很差,又是个杂交种群,受排挤,你是如何单打独斗从赤练营的山风林里活着出来的?”

山风林里野兽野妖不计其数,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自然身手不凡。

然而,这只蜥蜴牧獒犬却是个例外,她很弱。

她抬起眼,有些木然:“我不想死。”

所以,杀红了眼,为了活命,撑着一口气,永无止境地杀戮。

果然没看错,一股子韧劲儿与狠劲儿。

梨花习惯性地用手指叩了叩桌子:“你的目的。”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亡魂,通常来说,都有些极其坚定不移的信念,不然,撑不住。

她用粗砺的嗓音回:“我想站在高处。”

一字一字,沉甸甸的。

梨花抬了抬手,侍卫端来一碗药,递给挺直腰杆站着的小女妖。

“喝了它。”梨花说。

她毫不犹豫端起来,一口干了。

便是自今日起,桃花公主身边多了个形影不离的侍卫,唤梅花酥,桃花公主待她极好,会将好吃好喝的分给她,会给她量体裁衣,会牵着她的手对妖都城的大妖小妖说:这是我的侍卫小姐姐,漂亮不?不准欺负她哟。

旁人对公主殿下的小姐姐侍卫是怎么论道的,死一样的安静,走路低头,眼神吓人,还有……是只身上长鳞的牧獒犬。

是杂种妖!

每每这个时候,桃花就会抡起小拳头,谁说梅花酥她就打谁。

桃花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侍卫小姐姐的,她时常有各种训练,不是很经常陪她玩,不过,她还是很喜欢。

闲来无事,桃花便给凤青写信,用她那蹩脚的狗爬式,不会写的字太多了,所以‘图文并茂’。

灵鹰将信笺送去了听茸境,一封接一封,自然,一封信的内容十分短,寥寥几句话。

小姑娘嘛,哪会长篇大论出口成章,桃花公主的信,嗯……就是流水账。

第一封如下。

“青青,

我是可爱的桃花,娘亲说,要去人族给祖父祝寿,桃花留在北赢,娘亲下个月带我来听茸境小住,我好兴奋!吃了两盘桂花酥!你收留我好不好?虽然我吃得有点多。”

信纸上面,全是桂花酥的糕点屑,肯定是一边写一边吃。

灵鹰两个时辰便送到了听茸境,三个时辰便到了凤青手里,歪歪扭扭,他看得发笑,觉着有趣,酒也不煮了,要读懂那图文并茂狗爬式的信,确实需要几分专注。

隔了两个时辰,灵鹰又捎来了第二封。

“青青,

我哥哥给我选了一个护卫,是个可漂亮的小姐姐,她的名字叫梅花酥,我好想吃梅花酥呀,让鸣谷爷爷给我做好不好?”

鸣谷爷爷的鸣谷写错了,梅花酥的酥字也错了。

又隔了不到两个时辰,第三封。

“青青,

满满去赤练营刷马桶了,爹爹说,要刷十年,一天都不给少,没人和我斗蛐蛐了,张大蟹是手下败将,我不想跟他玩,满满还要刷十年的马桶,我好悲伤。”

马桶不会写,画了一个大大的桶,蟹字也不会写,画了只大螃蟹。

信上面,仍然有桂花酥的糕点屑。

次日,大阳宫的灵鹰扑腾扑腾,还在往听茸境飞。

小姑娘可能起的晚,第一封快午时才送到听茸境,鸣谷跑得团团转,来回送信,鸣谷想说,就不能把要说的话都写一封里头?

鸣谷也不好抱怨,毕竟妖尊都没有不耐烦,正神清气爽地看信呢。

“青青,

你给满满治治好不好?他不长毛了,赤练营的哥哥姐姐肯定会嘲笑他的,桃花也没有毛,可是桃花还是很美,满满没有毛的话,有点丑的。”

桃花公主在信下面画了一只兔子,光秃秃的没有毛,还画了几片落叶子,颇有几分萧瑟悲凉之感。

可能,当时写信的时候,桃花公主心情是忧郁的。

隔了两个时辰,又来了一封,明显心情舒畅。

“青青,

我问娘亲了,还有十三天,桃花就要去找你了,桃花好兴奋啊。”

画了好几个大小脸,隔着信纸仿佛都能听到小姑娘得意明朗的笑声。

六七岁的小姑娘,真是过得有滋有味啊。

妖尊他老人家似乎也看得有滋有味。

鸣谷擦了擦奔走一路流下的汗水:“妖尊,您真要让桃花公主来小住?”

凤青不抬眸,嘴角嗪笑,一手叩着那沾了桂花酥的信,懒懒散散地道:“听茸境太冷清了。”

听茸境什么时候热闹过,说的好像喜欢闹腾似的,当初是谁隐居一百年不出门的。

鸣谷可摸不透妖尊的凤凰心思,顺着他的意思问:“那妖尊觉得将小殿下安置在何处好?”

凤青凝了凝眼眸,似在思考。

鸣谷谏言:“小殿下年纪尚小,还需有人照料,妖尊觉得安置在沉雪苑如何?”

毕竟公母有别,六七岁的小女娃娃到底是母的,安置在霍狸那里也方便近身照拂,怎么说也是公主,不能怠慢了。

鸣谷正想着,听见妖尊不瘟不火清润的嗓音说了一句:“在听茸小筑旁,劈个院子出来。”

“……”

小姑娘一来就登堂入室,直接入住妖尊几百年没外人进去过的院子!

破例啊,又破例!

鸣谷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惊讶多久,回了句‘是’,凑过去,一睹信容,十分好奇那位小殿下怎么有那么多话说,可看了几眼,也只看了个大概意思,那狗爬式,那错字!

鸣谷十分汗颜:“这小殿下也太能折腾了,两个时辰一封信。”

从昨儿个到现在,有十几封了吧。

凤青突然抬眸:“那你还在这里作何?”

鸣谷懵:“……”

嘴角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小,不凌厉,随意的口吻,凤青道:“两个时辰一封,你便不用来回跑了,在境口等着便可。”

鸣谷:“……”嗷呜!

耸着肩,鸣谷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刚出了听茸小筑,便遇见了从雪里走来的霍狸,规矩地喊了句:“霍狸姑姑。”

霍狸笑,走进玉石堆砌的院子里。

凤青煮酒的桌子便摆在了门口,抬头对上霍狸的眼:“怎了?”

她踩着雪,留下两排脚印,近了,道:“闲暇无事,可有兴趣同我下一局?”

凤青笑了笑:“我有事。”

言罢,便俯首,专注地读着手里的信,旁若无人。

温和,却疏离,总隔着距离。相识三百年,凤青给霍狸的印象一直都是如此,从未破例外过。

她神色微变,站在雪里,许久许久,他都没有一句话,也不曾抬头,几乎鬼使神差地,她往前走,不自禁地伸长脖子,想看看那让他专注的信笺。

凤青突然开口:“霍狸。”

声音,还是该死的温润,却寡淡至极。

霍狸募地对上他的眼:“嗯?”

一双融了听茸境千丈雪山的眸子,纯净却冰冷。

他极少这样认真地喊她名字,记忆里,他似乎不怎么喊她霍狸,不怎么会主动唤她,两个字,竟让她无端紧张起来。

她有些慌乱:“怎了?”

凤青浅笑着,眸是冷的:“你越界了。”

一瞬,她如坠寒潭。

他却还是那般清风霁月,波澜不惊,温和却薄凉:“你知道,我对毛绒兽不服。”

她也知道,她修了三百年,早就褪尽了一身毛绒兽的气息……

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霍狸几乎是踉跄地后退,狼狈而慌促,她笑,尽量若无其事地镇定:“是我大意了。”

他又喊:“霍狸。”

她抬头:“嗯。”

霍狸……

凤青的嗓音太好听,像最温柔的小调,轻缓,几乎让人着迷。

凤青嗪着浅笑,问她:“你在听茸境住了多久了?”

霍狸怔愣了许久,答:“两百一十四年。”

“竟这么久了。”他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瞧了鸣谷一眼,“鸣谷,怎还杵着,不去境口守着?”催促声有些不悦。

鸣谷立马收回心思:“去去去,这便去。”

走出听茸小筑,良久,来时路都被雪覆盖了,霍狸踉跄了一下,脸色发白。

铁兰扶住她:“姑姑,您怎么了?”

她苦笑:“两百一十四年了,我学习棋艺,学习酿酒与煮茶,迎合所有他的喜好,只是,”垂眸,眼底阴郁尽是荒凉,她低低嗓音,无奈而无力,“他还是他,从未变过。”

铁兰听不懂何意,只觉得姑姑脸色难看极了,不知方才妖尊的话有何弦外之音,急急问道:“姑姑,到底怎么了?”

睫翼轻颤,走泪盈满眼角,霍狸笑着红了眼:“两百年前,他便是用这般语气说要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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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猪!

☆、007:青青,想我不?

“青青,你变成凤凰驮我飞好不好?

你不认路,以后我牵着你走。”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睫翼轻颤,有泪盈满眼角,霍狸笑着红了眼:“两百年前,他便是用这般语气说要埋了我。”

两百年前,她还守在他的雪山外,只为偶尔得见,多少日日夜夜,多少风雪倾尘,雷打不动,一守便是百年,冷了,便饮一口心头血。

多年前,她看到他手染鲜血的模样,只是一眼,失了她的魂,注定,往后都要魂不守舍。

他百年才出一次听茸境,得见不易,那时候,她兴奋极了,甩着九尾蹦到他身边。

凤青俯首,敛着眸子看了一眼:“你在雪山守多久了?”

她说:“一百零一年。”

他轻笑了一声,似在叹息:“竟这么久了。”

他笑时,听茸境的雪都融了,很温暖。

那时,霍狸觉得便是在雪山上再守一百年,也是值得的。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是:“雪山寒气,以你的修为还能守三十年,到那时,我来埋了你。”

一句话,冰,冻了三尺,大雪纷飞,稀碎的冰凌和雪花灌进了她的眼睛里。

听,多么无情的凤凰,他可以笑得这么温和,说得这样懒散随性,却字字直戳身体里最致命的器官。

那时,她正最好的年华,一百四十岁,在听茸境外守了凤青一百零一年,换来一句她的身后事。

我来埋了你……

呵。

所以,两百年前,她孤注一掷了,挡了荣树那一掌,荣树大败,他重伤,她一息尚存时亲手剜了心头血,十三碗,端到他面前。

“喝了它,你的伤便会好的。”

凤青只是冷冷地看她,没有接过去。

她笑,有些洋洋得意,以为她总算令他侧目了一回,说:“若是我死了,让我葬在听茸境可好?雪山太冷了。”不是要埋了她吗?那她要葬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