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撇下我?”他说。

有点不满,还有点埋怨,凤青依着屏风,没有去牵她,也没有去抱她,不像以往同她亲昵。

他生气了。

也是,该生气的,是她点了熏香,让凤青多睡了两个时辰,熏香是她从哥哥那里弄来的,效果竟出奇得好,这倒让桃花更担忧了,凤青一定是身体亏损得厉害,不然,也不会真睡那么久。

桃花越想越自责,小碎步地挪到凤青跟前,扯着他的衣袖讨好,软软绵绵地说:“你不喜欢我跟满满出去野,可我又答应了满满要帮他,不能言而无信,我怕你生气,就点了熏香,我以为对你没用的。”

本以为溜出去了青青立马便能找来,没想过会撇下他这么久。

凤青站着,比她高很多,垂着眸看她,卷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层灰影。

他说,语气有些冷然:“我要是生气,你哄哄我便好了,我总归还是会听你的,而不是瞒我。”

他极少这般色厉内荏地训她。

桃花反思,确实是她顽劣了,乖乖点头:“嗯嗯,我知道了。”她服软认错,很乖巧,“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自小皮惯了,青青又纵容她,性子很野,是她让他担心了。

桃花走过去,抱住凤青的胳膊蹭,很是乖顺,说不出自责和心疼。

他蹲下,仰头看她:“桃花。”

“嗯?”

“以后去哪里都要带着我。”凤青默了一下,牵起她的手,贴着脸轻轻地摩挲着,低低沉沉的声音温柔极了,像是在呢喃,他说,“我可能已经离不得你了,所以,以后都不可以撇下我,不管是什么理由。”

目光缠绵,密密麻麻地笼住她的眼,他说时,声音低得像无力,像祈求,也像训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桃花愕然了一下,便笑着点头了:“青青,我特别喜欢你对我讲甜言蜜语。”她笑弯了眸子,“尤其是那句离不得我了。”

凤青抬手,拂了拂她的笑脸。

哪是甜言蜜语。

他醒来时,没有见到她,不过一刻钟的时辰,便狂躁得快要失控,什么佛经都读不进去,坐立不安,即便明知道她不会有任何不测,他还是心慌意乱得想杀人,想把那些将她带走的人都杀掉,停不下这种恐怖的念头。

身体里那只蠢蠢欲动的魔,好像已经不受控了,已经只听她的支配了。

凤青起身,拉着她进屋,揽着她一同坐下,她刚从外头回来,手有些凉,凤青揣着放进怀里,低头用唇吹着,说:“还有半个月。”

手立马热了,桃花懵了一下:“什么半个月?”

凤青说:“你的及笄大典。”他抬起头,看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目光缱绻,“桃花,我们成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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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二更踩点失败了,所以今天万更补偿。晚上十点半见!

☆、067:凤青魔性初露(二更)

“今天比昨天更喜欢青青一点了。”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凤青说:“你的及笄大典。”他抬起头,看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目光缱绻,“桃花,我们成婚,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提,刻意的辗转,极尽了蛊惑。

桃花重重地点头,笑靥如花:“好啊。”

他抱住她,很用力,手环在她腰上,指尖都微微泛白,手背青色筋脉若隐若现。

极力克制,却极尽力气,不知为何,桃花觉得他家青青有些战战兢兢,歪了歪头,蹭他的脸,说:“青青,你抱太紧了,我呼吸不了。”

凤青也侧过头,用脸贴了贴她的唇角:“那我轻一点。”

然后他便稍稍松了松力道,把小姑娘小小的一团整个藏在怀里。

只不过片刻,又抱紧了。

桃花:“……”

她一边呼吸不畅地大口喘气,一边恍恍惚惚,她有种错觉,青青好像很没有安全感。

是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比如,翌日。

银狐兔家与迢光大妖家结了亲事,花满的婚事暂时解除了危机,他与梅花酥之间的纠葛,桃花觉得应该放任,旁观者清,她觉得花满与梅花酥是早晚的事,可到底是旁观者,男女风月的事,都是当局者迷,外人又插手不得的。

她便闲下来了,做个安静的小女子。

“在看什么?”

凤青被哥哥叫去了,方才回来。

桃花抱着手,对凤青道:“我娘亲的游记。”

她甚是喜欢那几本游历,有些爱不释手,还想要带回去听茸境看。

凤青走到书案后面,倾身近了近她,目光也落在那本纸页泛黄的游记:“你喜欢山川湖泊?”

桃花翻了一页,兴致勃勃地看着上面的注解与传记,笑着应道:“嗯,我随爹爹娘亲去游历的那几年,见了许多从没瞧见过的东西,也看了许多没听闻过的民俗故事,娘亲说得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说完,突然沉默了。

凤青侧着头,看她,一言不发,目光很深很黑。

桃花回神,微微愣了一下:“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他若有所思,看她时,视线微灼。

若隐若现的,他眼里有慌张,有一丝落寞,她看得懂,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桃花放下手里的书,拉着他坐下,娓娓轻语:“我没有想出去的,我也很喜欢听茸境,而且我想过了,你断不会离开听茸境太久,那等以后我们成婚了,可以一起出去走走,不走远。”

她抬起手,想摸一摸他的头。

他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说:“我没有生气,我是怕过了很多年后,你会厌烦,厌烦听茸境,厌烦冰天雪地与十里梅园,厌烦,”声音很低,略微有一丝颤音,他说,“厌烦我。”

凤青是知道的,她的小姑娘有多喜欢这大千世界,多喜欢肆意潇洒的自由,而他呢,背负了一身罪责,扔不下雪山下的亡灵,魔性未除,也离不开千千万万年积雪沉淀的寒。

他是一只困兽,很怕被她留下,日积月累的一成不变,很怕她厌烦。身体里的魔,又在啃噬他的自持与理智,想要发疯一样,冲出来为所欲为。

他慌了,攥紧她的手,太用力,手心出了汗。

她的手被他握的有点疼,也不抽回,用另一只手覆住凤青的手背,她很耐心,说:“才不会,我可长情了。”絮絮叨叨像话家常一样,脑袋一个劲儿往凤青心口钻,“你看,我从小便喜欢吃桂花酥,就算后来还喜欢吃七宝鸭和酒酿团子了,可我最爱的还是桂花酥,怎么吃都吃不腻。”

说什么,她都能扯到吃上面,而且言之凿凿,很有道理的样子。

凤青喊:“桃花。”

“嗯?”

他似思考,沉吟了一下,表情很认真:“我不是要偏爱,”他想了想,说,“我是要独吞。”

措辞形象,他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贪心。

桃花愣住了,脑子里在想桂花酥与七宝鸭之间的偏爱与独吞的复杂关系。

可能是她没有立马给出回应,凤青有点慌神,带着几分刻意的央求:“我们回听茸境好不好?”

这次桃花没有犹豫:“好。”

她好像大概明白了,凤青的情绪波动,似乎是归根于四个字,患得患失。

二白说过,这是男女风月里的一种通病,越是情深,学会病入膏肓。这么一想,桃花倒有些欣喜了,特别大义凛然地强调了一句:“别说独吞,生吞活剥我都愿意。”

凤青终于被她逗笑了,眼里暗色被一抹明亮取而代之,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做,他埋头窝在她脖颈里,时而用力地嗅,时而蹭一蹭,忍不住了也会亲亲她,这才心安不少。

进来换茶的妖侍不知道是没见过凤青这般精致漂亮的模样,还是被他如此缠人的亲昵行径给吓到了,手一抖,一盏茶整个泼在了书案上,茶水与茶盖顺着滚落。

“咣。”

壶盖滚在地上,四分五裂,陶瓷碎渣与茶水尽数一起溅在桃花身上,她倒无波无澜,凤青却惊慌了,立马抱起她,紧张得眉头都皱一块儿了,额头都是汗,白着脸问她:“有没有烫到?”

凤青的反应大得令桃花愣了一下,立马摇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事,不烫的。”

凤青依旧眉宇紧蹙,眸缓缓沉下,看向那侍奉的婢女。

婢女如梦惊醒了似的,慌张跪下,脸色乍地惨白,连低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凤青凝眸:“你是该死。”

婢女募地怔住,背脊生寒,却瞬间大汗淋漓。

杀气,强烈到她一个小小的婢女都能感知到的杀气,扑面袭来。

桃花怎会没有察觉,便是她看着凤青的眼神,竟也有一瞬不寒而栗,她怔忪了一下,才回神,拉着凤青的衣袖。

“青青,她不是有意的。”心慌意乱,她用力地紧了紧握着凤青的手,“你怎么了?”

凤青转眸看她,这才敛下眼底寒光,只道:“出去。”

那婢女如获大赦,谢了恩,擦着汗踉踉跄跄地退了下去。

凤青神色依旧紧绷,一言不发地查看桃花身上被茶水溅到的地方,似乎崩得太紧,动作有些慌促。

“青青,”桃花安抚,“我不要紧的,你怎么这么生气?”

她甚至都明显地感觉到了杀气腾腾。

凤青敛眸,低声道:“太紧张你了。”他摸了摸她的脸,柔了满眼冷峻,“吓到了?”

桃花摇摇头。

不是怕,是慌,她只是觉得,不对劲,这样子的他有点陌生,戾气很重,方才那一刻,她甚至觉得他会杀了那个侍女。

凤青道:“是我吓到了,怕别人害你。”

桃花这才宽心了些,拉着凤青让他低头,她轻轻拍他的头,笑着说:“别担心,我现在也是妖了,别人害不到我的。”

“嗯。”凤青神色很认真,几分执拗,语气少见的强硬了,“桃花,我们回听茸境,今天就回。”

外面不可控的变动太大,事关于她,他会失控,会方寸大乱,会像刚才一样,理智尽失,体内蛰伏的魔,在蠢蠢欲动。

不能冒险,他甚至动了恐怖的念头,把她藏起来,藏起来就不会弄丢了……

桃花没有思考,果断地点了头:“好,我们回去。”

反正她瞬移好,可以随时来回。

凤青这才压下心头所有的不安与狂躁,缓缓沉下心,不露痕迹地敛了情绪。

“给我看看。”他说。

桃花一愣:“啊?”

凤青抬手,在她身上查看:“你被烫到的地方。”

她笑眯眯地躲开他的手:“没有被烫到,茶是半温的。”

凤青不管,直接把她抱到了矮榻上,不由分说:“给我看。”他拧着眉头凝视她的眼睛,“我不放心。”

他好像有点过分紧张了。

桃花也不扭捏,乖乖躺下了:“好,给你看。”

那一盏茶,大部分都洒在了她肚子上面,其实茶是温的,她没什么感觉,倒是凤青掀开她衣裳的时,指腹一碰到她的肚子,就跟火烧似的,滚烫滚烫的,还痒痒的。

凤青俯身,仔仔细细得查看,微微带着凉意的手,轻轻地按在她腹上,繁复确认无虞。躺着的小姑娘眼珠子转得飞快,脸迅速红了。

她小声地咕哝:“我就说没事吧,我现在可是有自愈能力的妖了。”

凤青按得她很痒,她扭动着,衣裳被折腾得凌乱,露出的那抹雪白,不知是冷的,还是痒的,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迅速地晕开浅浅的红色。

冰凉的手指,触到她光裸的腹,灼热的温度从指腹蔓延,凤青动作停顿住,抬起的目光,沉沉浮浮的影,突然凌乱。

他说:“桃花,给我亲。”声音干哑,带着微微涩意,指腹摩挲着她的腹,他说,“这里。”

“……”

像……像求欢的小动物,他眼睛都是潮潮的。

桃花羞得不得了,捂住脸,小声地说:“好。”

因为他是凤青,所以,什么都可以。

他俯身,密密麻麻的亲吻落下,小心又笨拙的,很急促,却又很虔诚。

当日黄昏时,凤青便带着桃花回了听茸境,因为梅花酥的婚事桃花不同意取消,留下了梅花酥在大阳宫待命,桃花走之前,特地叮嘱了她,要和兔子好好培养感情。

梅花酥:“……”

一脸迷茫。

鸣谷见着凤青与桃花时,很是诧异,本以为小殿下会在大阳宫多住几日的,竟这么快便回来了。

不过,看自家妖尊心情大好的样子,想来是他老人家要回来。鸣谷就想不通了,干嘛如此急着要小殿下回来。

不仅如此,更奇怪的事,凤青回听茸境第一件事,竟是重新给听茸境下结界,完全一副……一副金屋藏娇的做派,几个打算啊。

鸣谷云里雾里的,试问:“妖尊,您这是?”

凤青现在听茸境边界的雪地里,神色自若:“设结界。”

他当然知道是设结界,可是……

鸣谷诧异不已:“可是这结界如此个布法,恐怕小殿下也出入不得自如啊。”这一层一层的,防贼呢?

这层层防备下来,恐怕能闯进听茸境来的,一只手数得出来。

凤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嗯是什么意思?

凤青收了掌心妖气,道:“以后她出入我都会陪着。”

所以,这是要圈地自养?

圈养啊,北赢妖族不大常见啊,何况凤青行事做派一向随性淡然,居然还做出这般行径来,鸣谷很是震惊。

鸣谷就问了:“妖尊,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越发紧张兮兮的。

凤青背身,缓缓走在雪地里,声音随风散开,他说:“我怕别人来抢她。”

是不是得回了凤凰心的缘故,倒患得患失起来,颇有一股把小殿下藏起来独占的架势。鸣谷不是很理解凤青老人家哪里来的危机感。

他嘀咕了句:“谁敢跟您抢啊。”

整个北赢,敢在这位太岁头上动土的,左右数来,就那么几个,鸣谷觉得是凤青老人家小题大做了。

啪——啪——啪——

第二天,鸣谷就被自己的话给打脸了。

他丧着一张难辨年纪的脸,去跟凤青禀报。

“妖尊。”

凤青正在伏案画着丹青,随口应着:“嗯?”

鸣谷走近了,才看清凤青在画什么,十里梅园冰天雪地里,小姑娘笑地娇俏。

他收回视线,目不斜视道:“方才雪山的雪鸟们来送信,说是,”顿了一下,语气有点起伏,“说是荣树妖主迁了新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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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万更了,牛不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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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凤青其实喜欢荣树(多章合并)

“北赢只有一只麋鹿,北赢也只有一只青凤,他们都形影单只,他们都寂寞孤傲,他们争锋相对,他们打打杀杀,他们彼此了解。

他们很像,不相容,却共存。

他们都讨厌又喜欢着彼此。”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他收回视线,目不斜视道:“方才雪山的雪鸟们来送信,说是,”顿了一下,语气有点起伏,“说是荣树妖主迁了新洞府。”

凤青动作微顿,便又神色无常:“同我有什么干系?”

关系大着呢,这两个老人家打打闹闹了多少年,有见消停过?现在是暂时相安无事了,保不准哪天就来个世界大战。

何况……

鸣谷赶紧如实道来:“关键是荣树妖主他把自个儿的新洞府迁到了云渺山。”

凤青笔尖一顿,笔墨微晕。

无形中,鸣谷就觉得剑拔弩张了似的,不由得也紧张了几分,继续道:“没错,就是与咱们雪山比邻的那个云渺山。”

凤青神色以可见的速度冷下去。

鸣谷心肝也跟着七上八下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说一遍:“荣树妖主他老人家不仅占了云渺山里最大的洞府,还把山上的大妖小妖都给收了,他老人家一出马,就血洗了云渺山一遍,那些个终年盘山而居的妖民们敢怒不敢言,也只得乖乖听从,那阵仗与架势,似是要占山为王,这下方圆一千米的山头都成了他的地盘了。”鸣谷合理揣测,“想来,荣树妖主这是要和我们听茸境做长远的邻居了。”

那只鹿,和自家妖尊是水火难容,这要做起了邻居,还不成天大打出手。

荣树什么德行,凤青不痛快,他就痛快了,倒也是有一个例外的,那就小殿下,但凡凤青有几分兴趣的,荣树就喜欢抢,唯独桃花小殿下,他倒难得和凤青一样,特别护着,别说抢,甚至有点……嗯,有点听话。

所以,也不像是来抢人的,那这只鹿好好的跑来听茸境比邻而居,难不成纯粹是来给凤青找不痛快的,也不对啊,前些日子凤青妖骨刚没,也是荣树‘保驾护航’啊,怎么这才过几天,又反复无常。

啧啧啧,这对冤家啊,鸣谷是真看不透了。

凤青低声道了句:“阴魂不散。”

可不是,两人打打杀杀好几百年了。

鸣谷话锋又转回了正事,继续道:“哦,荣树妖主还让他洞里的无常送来了帖子,说是要请咱们过去庆贺他乔迁之喜。”

真是见了鬼了,那只鹿什么时候和自家妖尊关系好到可以一起喝酒了?

凤青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问:“桃花在哪?”

鸣谷回:“在东边梅园里栽杏树呢。”

“领路。”

凤青放下笔,出了屋,鸣谷仍是一头雾水,赶紧上前去给路痴凤凰带路,别自家门口又迷路了。

鸣谷追上去,不禁问了句:“妖尊是要带着小殿下去喝乔迁喜酒?”

凤青瞥了他一眼:“我去带她回来做功课。”

鸣谷:“……”

所以,是要去藏人?

桃花这会儿正在刨坑种树,她立志要在听茸境里种一片果园,然后躺着张嘴就能吃到最新鲜的果子。

鸣谷觉得,这是个很伟大的志向,毕竟要在听茸境这种极寒之地种出果子来,确实是有点痴人说梦了,不过没关系,凤青惯着她,随便小姑娘折腾。

鸣谷把人领到了,就退到一边。

凤青快步走过去。

“桃花。”

蹲在地上刨坑的桃花惊喜地回头,然后咧嘴开心地笑,招了招手,喊:“青青。”

凤青走过去,看见她冻得通红的小手,拉过来捂着。

“冷不冷?”他有些心疼,想着要不要让鸣谷去种树。

桃花立马摇头:“不冷。”她很是精神抖擞,看上去兴奋得不得了,对凤青说,“你看我种的杏树,是不是特别英挺特别精神,说不准明年就会开花呢。”语气里,全是自豪呀。

算了,凤青打消让鸣谷种树的念头了。

他笑了笑,擦了擦她沾了雪水的小脸,宠溺的眼神说:“嗯,你种的最好,比鸣谷种了几百年的都厉害。”

鸣谷:“……”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要夸奖小的,也用不着遍贬低他这个老的吧,再说,不是他自夸,他鸣谷的种树技术,整个北赢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好吧。

算了,妖尊要惯着小的,他能说什么,忍气吞声吧,等找个时间,当着小殿下的面种几棵给她瞧瞧,也让小姑娘见识见识什么是殿堂级的种树。

凤青正在轻声哄着小姑娘说:“我们回去,我给你煮新茶喝。”

桃花搓搓手,小鸡啄米地点头:“嗯嗯。”

凤青心情十分好,嘴角笑意浓浓,本就生得处处精致的模样更是美了几分,人神共愤千夫所指的美!

他笑着把手递给桃花,说:“你牵着我。”他有理所当然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我不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