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低头一看,13手上的草裙已经成型了,前半片编织的平坦紧密,后半段编织得宽松挺翘,池迟知道那是为了留出臀部的空间。13将两片草裙在地面上铺平整了,然后两个手指夹出了树干上嵌着的刀片,一只手在前面贴着草裙表面摩挲,一只手拿着刀片在后面跟着,遇到起刺儿的地方就给削平整。然后13站起身来,将草裙前后两片都卷了起来,用手悠着力气搓了搓,池迟看得出来,这是要让硬挺的茅草变得稍微柔软一些,也就是最后一道工序了。

果然,13慢慢展开了草裙,但是却没有像池迟预料的那样递给她,而是将两片都往自己的胸膛上贴了贴,紧了紧,再抻了抻,感受了一下,确认不会扎人之后,才转身递给池迟说:“好了1

池迟接过草裙,心里说不出的温暖,暗自感叹,13啊13,冷面冷言的你,何来的如此细心啊?

她将前后两片草裙自腿侧的连接处系好,竟然有上下三个草结子,并且穿上之后才感觉了出来,前半片的草裙用草较少,凉薄透风,后半片的草裙用草较多,坚固耐磨。

穿好不一会儿,13就递给了她一个类似围胸的草帘子,跟那些“野人”妇女所不同的是,这草帘围胸的上下两端,都有草绳,而且中间还细心地抻拢出了胸型。

当13将自己的草裙也编好,穿上的时候,回身发现池迟抱着围胸看着他一动不动。

13想了想,似乎是没遗漏什么啊,于是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池迟低垂下眼帘,两颊几欲喷火,半晌才讷讷地说了句:“我,我,我系不上…”

惊险·丛林战

听了池迟的话,13也是有点尴尬,半晌才伸出了手准备帮忙。而手伸出之后,看到手里的东西,13才想起来,说了一句:“拿着玩吧。顺手编的。”

池迟抬头,欣喜地看到13的拇指和食指间掐着一根细细长长的草茎,草茎的另一端拴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草蚱蜢。

“以前只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啊,”池迟激动地双手去捧,“没想到我也能遇到会编这个的人。”

13眼明手快地接住了掉落下来的草帘围胸,池迟乐滋滋地捧着草蚱蜢转过了身子,高兴得完全忘记了害臊这回事。

13只好双手举起草帘围胸,从她头上套下去。还好池迟还晓得空出一只手来引导着放好了位置,13这才赶紧麻利地将草结在后面系好,顺手将长出来的尾端编进了表层的草帘子里。然后转身长舒了一口气。

忽然,13声音大变,惊急地喊了一声:“快!上树1

池迟愕然抬头,只听得前方灌木丛沙沙作响。13已经弯腰将她抱起来,往上一举,凑到身旁的大树枝杈上。

池迟踩实了树杈,顾不得往下看,将草蚱蜢叼在嘴里,手脚麻利地往高处爬去。13也已经跟着上了树,速度更快,三两下和她爬得一样高,见池迟已经挑了一个够高够稳当的枝杈坐稳了,这才放下心来朝下面看去。

就在他们刚刚待着的灌木丛外面,蹿出来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来,少说也有二三百斤。鬃毛黑硬,露着獠牙,哼哼唧唧着冲着他们藏身的大树叫唤。

13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稍微松了口气。

他看看池迟说:“还好,只是头野猪,就怕是黑熊,或者是老虎、豹子什么的,那就不好对付了。”

池迟此刻已经被吓得面色发白了,但是犹自强迫自己镇定着,听到13这么说,跟了一句:“我以为,我以为老虎什么的,都是保护动物,基本见不着呢。我还以为森林里目前最凶狠的动物是狼。而且因为《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关系,我都不怎么怕狼了。”

13看着她说了一句:“假如只是动画片的话,老虎也没关系,别说狼了。现实中,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大意不得。”

池迟略点了点头,调整了脸色,知道光害怕没有用,问了句:“刚才你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啊?唯今之计,我们当然是躲,然后是逃,你不会是想跟他们正面交锋吧?”

13哼了一声道:“能免固然是好,就怕免不了的时候,总不能南极没死,最后却被他们吃掉。”

池迟的脑子里自动自觉地出现了“被吃掉”的血腥画面,刚刚缓和了点的面色,重新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候,那头一直在树下嗷嗷叫唤的野猪忽然放弃了他们,四蹄翻飞头也不回地跑走了,13马上说了一句:“不好1

“怎么了?”池迟哆嗦着问。

13牵过一根树枝挡住他们,小声说了句:“食物链上层的要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是可以轻易干掉那头野猪的。小声呼吸,希望它注意不到我们。”

池迟点点头,却紧张得牙关直打颤。13回头看看池迟,将她的手拉过来紧紧握住,却发现池迟的手也正在轻微的颤抖。

池迟牵牵嘴角,对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13感觉她的手腕开始使力,似乎是要控制自己的手不要颤抖,但是一时之间,并不得法。

13于是低头,将紧紧握着的池迟的手凑到了唇边,湿漉漉的唇轻轻凑上去,啪嗒一吻。

魔术般的,池迟的手马上不抖了。但是,整个手臂都僵硬起来。她睁大了眼睛。

13却神色严肃起来,眼睛向下面一扫。池迟跟着看过去,心马上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就在刚才野猪跑出来的灌木丛对面,一丛长着坚硬木刺儿的不知名的灌木丛底下,缓慢地游走出来一条青鹤色花纹的巨蟒。

这条巨蟒的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是刚刚吞噬了什么动物,不过看样子,那动物不是很大,也就一米左右的长度。

巨蟒出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树上两人的体温,用它那朦胧玻璃似的眼睛像这边扫了一眼,然后脑袋就转了过来,冲着两人的位置吐出了长长的信子。

池迟的心在巨蟒吐出信子的那一瞬间,砰的一跳,接着就不跳了一般。

13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好再次将那薄薄的刀片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眼睛则一动不动地盯着树下巨蟒的行动。

忽然一声动物的嘶吼传了过来,同时一个什么影子一闪而过,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池迟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清晰的镜头,只见巨蟒迅速地掉转了头,与那个影子纠缠在了一起,直到双方都僵持了下,池迟才惊愕地看到,扑过来的竟然是一头花豹。

此时,花豹的尖锐的犬齿紧紧咬住了巨蟒的脖子,看那力道似乎将骨头都咬断了,但是巨蟒的身体软骨多节,一处受伤,其余尚可活动,早已经将花豹的身子紧紧地缠绕了起来。不过之前巨蟒刚觅食完毕,腹部还有一大块隆起没有消化的食物,是以缠绕的虽然紧,却仍有一丝空当,没有让花豹窒息而死。

两只凶猛非凡的动物就这么在下面僵持了起来,池迟实在是看不出来谁将是赢家。不过池迟心里在祈祷,两败俱伤吧两败俱伤,否则任何一个得胜了,岂不是有时间来对付他们了?

13忽然哼了一声说:“那蟒蛇先前吞的是只幼豹崽。否则很少有花豹会找蟒蛇的晦气。”

池迟此时已经不怎么紧张了,说道:“你是说蟒蛇吃了花豹的孩子,现在花豹来复仇。”然后池迟有些同情地看了被蟒蛇缠绕越来越紧的花豹一眼。

下面的战局白热化了一些,花豹居然勉力扬起一只稍微能略略活动的爪子紧紧扒住了蟒蛇缠绕自己最紧的腹部的皮,看来似乎是被缠绕的十分难受,想用爪子拉开一般。

13说了声:“要不是蟒蛇刚刚觅食完,花豹估计已经窒息死了。”

池迟情不自禁地说了句:“真惨。难道它们母子俩都要葬身蟒腹?”

说话间,眼前白光一闪,池迟扭头一看,自己一旁的树干上,一只丑陋的蜥蜴被刀片钉在了树干上,尾巴犹在摆动不止。它的皮肤和树干一样是皱皱巴巴的,还身披保护色,就这么悄悄地过来,池迟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池迟拍拍胸口,心有余悸,悄悄向13那边靠了靠。

13忽然道:“有了1

然后小心地动手折了几根长且尖锐的木刺过来,那木刺正是蟒蛇游走出来的那从带刺灌木丛里的,13垂首从灌木丛的树顶枝干上选了几根过来。

池迟好奇地看着13,只见它将尖刺扎进了蜥蜴身体里,搅和了几下,拿出来,另几根也如法炮制,蜥蜴尾巴激烈地一动再动,终于不动了。

而13的手上指缝间赫然夹了4根长而尖锐的木刺毒针,看准时机一扬手,唰唰唰,池迟往下一看,全部钉进了蟒蛇的七寸处。

再僵持一会儿之后,蟒蛇渐渐地松了力气,同时腹部一阵抽搐,池迟就看到了恶心的一幕。

蟒蛇将先前吞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凝神看去,果然是一只幼豹崽子,身上都是些粘稠的胃液。

花豹叼起不知死活的幼崽,用爪子碰了碰巨蟒,又看了一眼毒针,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树上,从嗓子里嗷呜了一声,转身跃出了灌木丛。

池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看一动不动的巨蟒,转头问13:“巨蟒死了吗?”

13皱着眉头说:“中毒深浅难说,但估计是身子麻痹了。咱们赶紧走。”

说完跃下树来,又将池迟从最低的树杈处也抱下来,抓紧时间向丛林深处跑去。

池迟只想着快点跑到雨神庙,起码有个住所掩护,不要再直接面对这些凶残的丛林动物。于是尽管脚疼,却也顾不得了,跟着13一路急赶。

赶路的时候还将耳力扩散到了四周,机警地避开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活物。

一路急赶,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来到一条清澈的溪流边,而溪流的对岸,则是一处有着高耸台阶的壮观的石头砌成的神殿。想必,就是雨神庙了。

池迟精神立刻松懈了下来,顿时觉得浑身酸痛,脚底更是火烧火燎地疼痛,一步也走不了了。

13拉着她坐到一块溪流边较为平整的石头上,说了句:“你洗洗,咱们在这修整一下,稍事休息,再过去神殿那边。”

池迟看着13的眉头越皱越紧,担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13?神殿就在眼前了,晚上我们总不至于要露宿这丛林荒野,听虎啸狼嚎的了,你在担心什么?”

13俯身,就着清水洗了洗脸,然后又鞠起一捧,喝了一口,遥望着雨神庙说:“我在想那大祭司说过的看护神殿的上古神兽。”

池迟心中也是一惊,看向那巍峨的雨神庙的眼神里就带了些惊悚。

13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得找点武器。”

的确,对于两手空空的他们来说,别说对付什么上古神兽了,就是只普通的丛林野兽,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埃

池迟第一次从13脸上看到了如此凝重的神色,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她抬起手来拉了拉13的胳膊,13赶紧调整下脸色,看着她。

池迟说:“13,不要太担心。我刚才听了一下,神庙里并没有活动生物的气息和声音。说不定那什么上古神兽只是个传说什么的,不一定真的存在吧?”

13点点头。不过又说:“也说不定它在休眠状态,我们闯入的话,就会苏醒过来。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池迟沉思。

13忽然凑上前来看着她的脸。

两人对视半晌。

13问了一句:“池迟,假如,我最后还是不能护你周全,你会笑我恨我吗?”

池迟愕然,然后微笑,伸手去碰触13的眉眼。13抬手握住她的手。

池迟说:“13,没有你,我早就死在冰裂缝里了。那之后,我就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假如13你遇到危险,我是不是也可以舍命去救你。”

13动容听着。池迟接着说:“因为一直没有遇到具体的状况,所以我一直也想不出确切的答案。但是,刚才,我想到了,就在花豹和巨蟒搏斗的时候。”

接着,13听到池迟小小声地说:“假如13没在我身边,我一分钟也不要待在这里。淹死在水晶池里也好,被丛林野兽吃掉也好,总之,我不要自己在这里。”

然后,池迟抬起头看着13肯定地说:“事到如今,不要多想了。总之,我们生死在一起。”

于是,13去准备武器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一直回荡着池迟那句:“我们生死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他的眼神火一样的明亮起来,只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气。

休憩·雨神庙

池迟趁着13离开的这段时间,跳到溪边浅水里,将身上残存的油漆涂料都洗了个干干净净。刚刚洗完重新穿上草裙,就看到13扛着、拿着、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

其实所谓武器,只能是利用丛林就地取材稍加改造的那种了。简陋粗糙总是难免,但是给人的正面心理作用却仍然是巨大的。

池迟飞快地迎了上去,13只将肩上扛着的一个结满果实的树杈递给了她。

池迟接过来并没仔细看,就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武器啊?用这个树杈来横扫千军?”

13伸手揪下来一个果子递给她说:“回来的时候瞅见了,给你摘的。”

池迟瞅瞅手里那枚外面凸凸点点的果实,刚才没注意看,现在看起来很像野生的荔枝!当下就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唔,好吃。

两人脚步不停,当下已经走回了溪边。13将抱回来的木棍削出了尖头,又将上次麻醉蟒蛇的尖刺摘了很多回来,捆成小捆系在腰上。

他忙着的时候,池迟就老实地等在一边,剥荔枝吃,自己吃一枚后,就给13一枚。有时13自己接过去吃,有时池迟看他手忙着,就直接塞进他嘴里。

末了,13递给池迟一个前端有着三个尖锐叉头的半米长短的武器。自己手里则是一个1米多长一头削得十分锋利的长矛类似的武器,腰间还缠了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看上去很坚韧的藤条,估计是当做长鞭来用的。

忙完之后,丛林里已经日头偏西,暮色四合了。

两个人再次遥遥望了雨神庙一眼。13站起身来,拉起池迟说:“走吧。”

玛雅文明中的雨神就是羽蛇神,这点当13和池迟来到雨神庙前面的时候,达成了准确的共识。

眼前是一座中型的库库尔坎金字塔,由塔身和神庙两部分组成。高约20米,塔底面为正方形,四方对称,底大上小,棱角分明。台基共有9层,向上逐渐缩小到一个梯形平台上。攀到此平台后,就看到了高约4米左右的方形神庙。

神庙的门口是两根巨大的蛇形石柱,最上端是个雕刻精美,活灵活现,充满宗教气息的蛇头,柱身上则满布龙头蛇身长长羽翼的图案浮雕,还雕刻有一些玛雅古文字,只是池迟和13都看不懂。

13深吸一口气,一手握紧了长矛,一手拉好了池迟,进入了神殿。

神殿很大,且空空荡荡,仅仅在正前方有个羽蛇神的全身雕塑,雕塑的两旁有纤细的蛇形石柱,在左右蛇头的毒牙上垂吊下来两盏长明灯,神殿内散发着松脂油燃烧的特殊的香味。雕塑前面有个类似香案的长方形石条上,四角垂地铺着一张亚麻布带有各色方格图案的薄毯子。石条桌的前面,有四个大小一样的蒲团。

13一直全身戒备着,但是神殿内空空静静的,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之外,连个杂音都没有。

池迟抬头凝视着这尊羽蛇神的雕像,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不由得讶异莫名。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在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13才松开了紧拉着池迟的手,开始沿着神殿四周循走查看。

池迟则收拾起那四个蒲团,抖净了上面的尘灰,想拿到一旁坐下歇息。转身之后又觉得不好似的,回过头来双手合十给羽蛇神行了个佛礼。

而在池迟行完佛礼的那一瞬间,神殿外沉闷的天空里忽然咔嚓一声炸雷响,将池迟和13都吓了一跳。

手一抖,池迟怀里抱着的蒲团全都掉落回了地面上;而13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殿的那只上古神兽醒了,于是几步蹿回了池迟身边,眼神四转,凝神戒备着。

谁料半晌之后,除了殿外变天了,忽然乌云四合,开始雷鸣电闪之外,神殿内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状。

13放松下来,问池迟:“你刚才干什么了?”

池迟脸上犹自带着被炸雷惊吓的余韵,有点茫然的说:“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拿了蒲团要去一边坐着休息,然后觉得不说一下不好,就给雨神大人行了个佛礼。难道是嫌我礼行的不对?可我也不知道玛雅怎么行礼啊?”

13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蒲团对池迟说:“你像水晶池那边的玛雅人一样,行个贴地的跪礼。”

池迟听他语气严肃,摆摆蒲团就跪了下去,然后双手胸前合十之后,两手摊平掌心向上,深深地叩了一个头下去。

而13则看到,在池迟叩头下去的那一瞬间,殿外的雷声立刻停了,然后几乎在同时,簌簌地下起了急雨。

池迟叩头完毕,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回头对13说:“下起来了啊?这热带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啊!”

13看向池迟的眼中滑过一丝惊异,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看看池迟说:“看来不用太担心那震殿神兽了。”

池迟重新又捡起蒲团,看着13说:“是么!我早就跟你说了,这里头我听了,没有生物活动的声音和气息。”

13接过蒲团摆在了长条石前面,两个平放在地上,两个竖起来贴放到后面的长条石上,然后拉着池迟倚坐了下来。

由于外面下着大雨,而时间也已经到了黄昏,神殿又空空荡荡的全是石头砌成的,加上他们只穿着草裙,坐下来一会儿不动,就觉得浑身发凉了起来。

13站起来说:“刚才在那边的殿角看到有捆扎好的干燥木材,看样子放了很久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我去取些来生个火吧。”

池迟环抱着双臂,两手摩挲着胳膊说:“嗯。是有些冷了,要是不生火过夜,估计要感冒了。”

当下13去殿角取木材了,池迟也站来起来,再次冲着羽蛇神的雕像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雨神大人,借您点柴禾,再借您这块桌布啊,谢谢您。”

说完,径自去扯那石条桌上的麻布去了,而那桌布竟然巨大到池迟后退了五六步才全部拉扯了下来。

13帮着池迟将那亚麻桌布好好地抖了抖,奇怪的是这桌布竟然没多少尘灰。而池迟则接过了13手头的工作,拿了一根长木条就着长明灯点燃了,引起了一小堆篝火。又将篝火拢到了紧挨着石条桌的地面上。

烧过了一会儿之后,池迟指挥着13将篝火移到外围,将折好的亚麻桌布铺到了刚刚篝火烘好的地面上,招呼13过去坐。

13一坐下,一股暖烘烘的舒服感觉就从地面上传了上来,似乎身上的疲倦也随之减轻了很多。

池迟则将两个蒲团摞起做了枕头,直接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还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就喊着要13也快躺下舒服舒服。

13摇摇头,坐在池迟脑袋前面倚着石条桌说:“不行,我得看着添柴,还有注意着动静点。这神庙没有封闭的大门,万一有躲雨的野兽进来就糟了。”

池迟想了想,也坐了起来,拉起身前的桌布盖在身上说:“我也不困,咱们说说话吧,13。”

见13没反对,池迟开了头:“13,你说现在这么巧就下了大雨,那些玛雅谷的人还会跟咱们为难么?”

13想起刚才池迟两次行礼之后的巧合,心里再次滑过一丝诧异,想了想说了句:“随便怎样吧。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池迟听到13说我们,心里一阵温暖。然后脑海中就泛起了一阵阵的前尘往事。她叹口气说:“不知道扣扣怎么样了。还有我的随身小包,里面还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父亲铁盒子里的资料我也放进了那里面,不知道那些玛雅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13打断了:“嗯?铁盒子里的资料?难道不是在凤尾那吗?”

池迟这才想起来13并不知道这回事。于是就将自己偷梁换柱的事情说了一遍。

13听完了之后,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嗯。你倒不是十分呆。只是,凤尾怕是要烦恼了。”

池迟心中再次空虚了一下,泛起一种怪怪的感觉来。

13添了根柴,又说道:“我下水晶池的时候发现水挺深的,估计下面的会凉一些,池壁上还有岩洞,或许扣扣可以适应新环境。总之,我们现在烦恼也没有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池迟说:“总之,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回那些东西,说不定,我父亲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我要看看他给我留下了什么线索,好找到他。”

13也点了点头说:“嗯。我也要拿回我的东西,那里面也有我珍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