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强迫自己冷静。

当她走到我身边之后,她才接着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是鬼,要杀人没必要这么麻烦。”

点了点头,昨天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曌远,无论如何还想查。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再接着帮忙。”

“我也想要弄清楚!”李萍儿也走了过来,“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我母亲干的,不相信她会杀人。”

“还查?”倒是瘦猴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曌远你听我的,就算不是鬼也肯定是咱们理解不了的,再查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但如果放任这么下去,你能保证不死更多人吗?”慕容洁的声音听起来是颤抖的,可语气却坚定得不像话。

“而且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你能过自己那关吗?”慕容洁看向了我。

瘦猴也看向了我,我知道他还想劝说。

趁着他没有说话,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不用劝我了,他们两个女孩子都想要继续查,如果我退缩了岂不是太不男人了。”

“再说了,陈老爷子的死,我无论如何都要负责!”

瘦猴叹了口气,同样把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得,服气了。不拦着,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只会一声。”

我笑了笑。

“曌远,除了要谢谢你不放弃,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清楚。”我看到慕容洁微微笑了笑,但很快她的表情变得凝重了。

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还没有说话,我便点了下头,“明白。”

“这一次,我会小心再小心,确定之后再确定。任何一个疑问没弄明白,任何一个线索没查明了我都不会结束调查。”

我朝着慕容洁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百分之百确定凶手是谁,绝对不会下结论。”

“谢谢!”没想到慕容洁突然表示感谢。

李萍儿随后也凑上来向我道了声谢,怪尴尬的。

接下来,问了一下昨天收尸的情况之后,我们几个人便出了门再一次投入了调查之中。

第19章 回来了?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开始出门劳作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除了瘦猴之外,我,李萍儿和慕容洁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因为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向我们投来了嫌弃,讨厌的目光。

起初我还不理解。

瘦猴和慕容洁就算了,瘦猴自小就不受村里待见。慕容洁是警察,又是乡外人,也不怎么受欢迎。

我和李萍儿也让他们讨厌?

后来我明白了,他们讨厌我,是觉得我害死了陈老爷子。

嫌弃李萍儿,则是他们觉得害死陈老的人是李婶变的厉鬼。

说来好笑,现在我们四个成了村子里最让人嫌弃的人了。

老实说,这感觉不怎么好受。

只有瘦猴一脸无所谓,走在我们最前面,还向我们安慰着:“甭理他们,这些人都是庸人。看人是鬼,看鬼是人!”

“呦!”他刚说完便停下了脚步,朝着一旁看了过去。

我也转头,才发现不远处就是刘婶家了。

刘婶的法事已经做完了,今天清晨应该已经下葬了。

不过陈自强的孝衣还没有脱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在门口傻乐。

瘦猴抬起手冲他打着招呼,“傻强,啥事乐成这样啊?昨天不是还哭得挺伤心吗?”

陈自强看到了我们,让我意外的是,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居然没有露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要知道昨天我找他去陈老爷子家的时候,他看着我的时候还是恨恨地咬着牙的。

“呵呵,我娘回来了,我当然高兴!”陈自强咧嘴笑着。

说的话却让我们面面相觑。

陈自强则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呵呵直笑地走进了门,抬手把门关掉了。

“会不会刘婶也变成了鬼,回去见自强了?”李萍儿看向了我,目露惊骇。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向瘦猴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昨天我背你回去的时候,路过刘婶家门口。看到这傻个跪在门外哭,问他出了啥事,他只说刘婶走了。”

瘦猴挠着头,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现在又说刘婶回来了,我真没弄明白。”

我想了想,随后便摇了摇头。

李自强脑子不好使,心智低幼,我估计是昨天刘婶的法事做完,要下葬了,他舍不得才哭吧。

至于刚刚说刘婶回来了,可能是有人安慰了他。

总之他的话在我看来,和我们现在的案子没什么关。

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走吧!”招呼了一声,我们便继续往前走着。

最开始,刘婶,李婶和村长相继死亡,三者间看上去没有什么关联,让我以为杀人凶手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狂,没有目地的杀人!

直到昨天陈老爷子的死亡,才让我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

凶手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引起了恐慌之后直奔陈老爷子,也只杀了他一个人。

也就说是,凶手是有针对性的。

刘婶,李婶,村长和陈老爷子,背后肯定隐藏了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者我没有看到的相同点。

我们在商量好了之后,决定从他们四人的生活方面入手,先查他们的遗物。

四个人里,最方便查的当然就是李婶了。

我们很快就到了李萍儿的家,胖警察蹲在门口,一脸憔悴。

在看到李萍儿之后,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勉强站起来向慕容洁敬了个礼。

李萍儿开了门,我们几个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股药香气传出,闻到之后让人的精神都稍稍振奋了一些。

我看到,在房子客厅里,李婶的尸体已经被裹上了一层医用纱布。

纱布上撒着一些不知成份的灰。

在灵床的周围,则用碟子装了几碟不知道什么制成药膏,药膏点燃了。药香气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棺材还要几天才能到,我又不舍得让我妈曝尸荒野,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掩盖尸臭气,你们见谅!”李萍儿转头朝着我们一笑。

我笑了笑,同时想起早上瘦猴说的事,又连忙向李萍儿道:“对了,瘦猴说你昨天替我看了病,真是谢谢你了。”

李萍儿浅笑不语。

我又赶紧说道:“陈老爷子的事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传了你医术,要不然我昨天不会叫你过去的。你放心!”

我本来想说,我一定会找出凶手赎罪。

却不料李萍儿的眉头轻皱了起来,“陈老爷子没教过我医术啊?”

我愣住了!

不是陈老爷子教的?

李萍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落凤村,而咱们村子里又没有其他人懂医术,那她跟谁学的?

似乎知道了我心里的疑问,李萍儿看了眼被纱布裹住的李婶,“我懂的这些,都是我妈教我的?”

“李婶真是深藏不露啊,不会李婶才是陈老爷子的徒弟吧?”瘦猴笑道。

可李萍儿却还是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妈的懂的这些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见到我和其他人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李萍儿又接着说道:“大概是四年前吧,我妈突然说自己学了点医术。”

“她又不敢在外人面前露本事,只敢天天拿我练手。这几年下来,我也多多少少学了一点。”

顿了一下,李萍儿又补充道:“不过肯定不是陈爷爷教的,我妈一再叮嘱我,不能让陈老爷子知道了。怕他老人家知道村里还有其他人会医术,会不高兴。”

“李婶没提过她是跟谁学的?”我好奇地问道。

李萍儿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她的卧室。

出了之后,手里提着一个木制行李箱,“这里面是我妈所有的遗物了,你们看看。”

她把箱子放到地上,开了锁。

乡下人,本来财物就不多。

箱子里有几套衣物,四季的各有两到三套。

除了衣物之外,还有少数的几个首饰以及一些杂物而已。

很少,很简单。

但是为了确保不错过任何一条线索,我和慕容洁对视一眼之后,还是在木箱子里检查了起来。

“咦,这是你妈的照片吗?好漂亮啊!”没过多久,慕容洁惊咦了一声。

我转头看去,看到慕容洁的手里拿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个长相出色,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美女的年轻少女。

照片的确是李婶的,不过是她年轻的时候。

我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刚想回头继续检查木箱,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李婶照片上的手,而我的目光再也没有办法从她的手指上移开。

第20章 定情信物?

照片上,李婶斜首垂面,一只手抬起捧着洁白的鹅蛋脸。

柳眉星目,琼鼻樱嘴,十足的美人胚子。尤其是她的双眼,目中带水,波秋暗送,离迷又感性。

李婶是落凤村人氏,如今已经四十岁。

在我的映像中,李婶的面相从各方面来讲都十分普通,注定一生都碌碌无为。

和这张照片中的面相,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这张照片中李婶五官清秀,天庭,地阁皆饱满圆润,命宫,财帛宫,福德宫都十分周正,这是典型的富贵平安面相。

可惜的是,李婶最终还是被生活打败,命格改变,面相也跟着变了。

当然,这些只是让我稍稍感概了一下而已,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李婶棒着自己脸的手。

她的手指修长美型,是没有做过体力活的状态。

而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她的食指和无名指是一样长的!

“萍儿,我方便看下李婶的手指吗?”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李萍儿开口道。

她没有拒绝,拿出了一把剪刀,剪开了包裹在李婶手上的纱布。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的手还和照片中的一样,食指和无名指一样长。

左右两手皆是如此。

“怎么了吗?”

我没有理会李萍儿的询问,眉头微皱再次拿起了李婶的照片,又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越看越是惊奇。

除了富贵,我看出年轻的李婶面相还有非同一般之处。

她的眉虽顺,但比较清。眉毛的眉尾处略短,而且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下垂。

鼻小,挺。但却钢直。

嘴也小,可是薄,而且也不像一般的年轻女性一样红润有光。李婶的嘴颜色较沉。

目中泛水,秋波涟漪不断。

面相,再加上手指,种种统合在一起,让我基本可以肯定,年轻时候的李婶,喜欢的很有可能不是男人!

当然,现在说不好。

人的命格会变,李婶的面相也变了,只有手指还保持着和年轻之时一样。

如果只有手指,我也只能说年纪大了的李婶性取向还没确定而已。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和李萍儿说。

她又问了我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之后。我才向她答道:“没,只不过以李婶年轻时候的面相来看,她应该富贵加身才对。”

我的话只是让李萍儿笑了笑。

倒是瘦猴在一旁向我笑道:“可实际上李婶的日子一直不好过,这说明你那一套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准,对吧。”

我白了瘦猴一眼,“看相算命,能算运断命。可是命虽天定,却人定胜天。”

“人,如果按照算出来的运走,顺运成势,最终就会活成算出来的命。但人如果怠惰或勤奋,不顺运而行命格就会发生变化,或歹或佳。”

我摇了摇头,心中也不禁暗叹。有人把看相算命得出来的结论当成至理,却不知所看所算的无非就只是命运的可能性之一罢了。

“你就扯吧!”瘦猴哈哈一笑,“哪有这么玄乎。”

“玄吗?”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脸颊浮肿,眼中带血,鼻翼微红发热,一看就是吃坏了肚子。”

“拉肚子就是你的命,你不忌口就是你的运。而从现在开始,你忌口挑食,命就会变。”看着他一脸不屑,我耸了耸肩,“当然,你可以继续乱吃,最后验证我给你算出来的。”

我没有再理瘦猴了,又在李婶的行李箱中翻找了起来。

倒是瘦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看出了我吃坏了东西你不早说?我说今天早上惯例的大解解不出来呢!”

我笑了笑,继续翻找着。

很快,我的脸色又不由得一变。

我看到在箱子底下,右下角处放着一个让我不可思议的东西。

一个戒指!

玉制的!

在看到这戒指的时候,我的心脏嘭嘭地飞快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一边不可思议的呢喃着,一边把那戒指拿了出来,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快速的冲到了李婶的尸体前。

顾不得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我在李婶十根手指上都分别捏了一下。

“没经常戴?那是为什么?”李婶的手指肌肉都十分正常,我没有摸出经常戴戒指的痕迹。

连忙转身,我向李萍儿问道:“萍儿,这戒指李婶是怎么得到的?”

“我不知道!”李萍儿冲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之前收拾遗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可能是买的吧!”

“不,不是买的!”我摇了摇头。

这戒指带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瘦猴和慕容萍都不断的问我怎么了,可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回答他们。

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我转身出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自己家跑了回去。

慕容洁,李萍儿和瘦猴也跟着我一起回来了。

他们都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所以没有再继续问我问题打扰我。

回来之后,我把锁在柜子里,师父的遗物拿了出来。

轻车熟路的把师傅折好的衣物全都拿出来之后,我从柜子最里侧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盒子里装的是师父在世之时喜欢用,玩的一些小器具。

我飞快的从这些小器具里拿出了一个木制小盒,快速打开。

“怎么可能?”那一刻,我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再看了一眼从李婶那里翻出的戒指,我无力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慕容洁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向我问道:“没事吧?你发现了什么?”

失望,疑惑!

我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后,我缓缓地抬起了手里李婶箱子里找到的那只戒指,“我的师父,也有一只!”

随即,我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小盒子,苦恼的一笑,“五年前,我亲手放进这盒子里的,不见了。”

“啊!”李萍儿立马惊疑了一声,“你是说这戒指是我妈偷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拿回去吧。”

“不,不!”我赶紧向李萍儿摇起了头,“不是李婶偷的,这戒指应该是一对,我师傅的是一对中的另外一个!”

“一对?定情信物?婚戒?”瘦猴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师傅和李婶,有一腿?”

第21章 死者间的联系

我看到李萍儿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难看地看向了我。

我则连忙向瘦猴瞪了过去,“说的什么话?两人如果真定情了。我师傅单身一人,李婶也未再嫁,那叫两情相悦!”

瘦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呵呵一笑向李萍儿认着错。

慕容洁倒是十分冷静,向我问道:“你确定真的是一对儿?”

我又看了几眼戒指,最后向慕容洁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只,但我敢肯定就是一对儿!”

“这话什么意思,你没见过?”慕容的脸色一沉,“曌远,一定不能再出现上次的事了。”

我也郑重了起来,指了指手上的戒指,“你看这上面雕的,三尾带冠,是凤。”

“我师傅不见的那只,两尾无冠,是凰。两只肯定是一对儿的!”

“只是很奇怪,我从来没见我师傅戴过。李婶也应该从来没戴过。”

“是挺奇怪的,以你师傅在咱们村的地位,就算真娶了李婶也没人会说什么。怎么定情信物都给了,却不戴?而且又不表明关系呢?”瘦猴挠着头,疑惑不解。

“有没有这种可能,李婶只是看到过你师傅的那只戒指,觉得好看所以也去订做了一只。李婶的是凤是因为她分不出凤和凰的区别!”慕容洁也在思考着。

我想了想,也不是没有慕容洁说的这种可能。

那个年代,尤其是乡下尤其看中仪式感。像这种类似定情信物的东西,肯定会佩带的。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师傅的那只戒指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只戒指如果和那是一对儿的话,也应该有。

于是我一只手拿着戒指,一只手放到了凤的尾部,轻轻往下一按。

动了,凤的尾部是可以活动的。

旋即,我又轻轻地一扭。

“咔!”一声极为细小的机簧弹动之声传出,戒指的凤身为成了上下两半。

“没错,绝对是和我师傅的是一对儿。”我小心翼翼的把变成两半的上半部分揭下,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