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她闭上了双眼,仔细地思考着。过了好久后她才睁开眼微皱着眉头向我说道:“并不需要真的荒无人烟,只需要是在死者死的那段时间内不会有人就行了吧?”

我愣了一下,连忙向她点了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跟我来吧。”慕容洁转了个方向。

又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问我,“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可能?”

我早就已经开始打量着慕容洁带我来的这个地方了。

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应该是专门处理垃圾的地方。在入口处有一条路,是泥路。

这几天一直是晴天,但由于这里的垃圾有很多是湿的。比如在入口道路的右侧就堆了很多袋子,袋子因为太湿而缩成了一团。

因为这个原因,入口处的那一块泥土并不怎么干燥。

我忍着难闻的气味走了过去,脚在泥地上轻轻地踩了一下。

泥土并不松软,但也让我的鞋底沾上了许多泥。

我赶忙向慕容洁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洁高兴的一笑,又指了向前方的一间平房,“这里是我们镇的垃圾堆填区,那里是白天工人们换衣服的地方。因为这里除了垃圾就只有垃圾,所以就算到了晚上那房间里也不会锁门。”

我听着,连忙朝着小屋走去。

当走到小屋门口的时候,才看到在小屋的两边有两个很深很深的坑,里面埋着一些垃圾。

看样子是人挖的,慕容洁所说的垃圾堆填,估计就是把垃圾埋到这些坑里吧。

我没有在意,轻轻地推了一下屋子虚掩的门。

门缓缓地打开,由于这里并不缺少人,所以除了气味有些难闻之外倒是没有灰尘什么的!

很符合我心里想的条件,于是我赶忙朝着屋里打量了起来。

很简陋的一个地方,除了墙边有一个木柜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

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之中,同时仔细地观察着。

走到柜子前,拉开柜子,里面放着几套淡蓝色的像是工厂里工人的衣服,应该就是这里填埋垃圾的工人穿的服饰。

每件衣服都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关上柜子,我转过了头,正好看到慕容洁走了进来,手放到了门上。

她似乎下意识的想要关门,但很快又想到没有这个必要后又把手从门上拿开了,也开始打量着这房间。

她的这系列动作给了我灵感,我赶紧走到了门边,手虚碰着门,然后仔细地观察。

终于,当我看到门栓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里了。”心中的假设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我松了一口气后向慕容洁说道:“要麻烦你跑一趟了,把杨开和许成都叫过来吧,顺便叫一个医生过来,要一个比较厉害的,我有事想要请教一下。”

慕容洁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差不多过了三刻钟,到杨开的声音从屋外传了出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第一现场?”

刚说完,门被推开,杨开径直向我问道:“你是不是一直没查到什么,心里急了,所以胡乱说一通?”

“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当天的七点,而那个时间点已经有小商小贩开门了。如果第一现场不是死者姑父家而是这里,那凶手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死者尸体弄回去的?”

我知道杨开的心里不怎么痛快,他虽然说的有道理,但其实更多的是对我的怒气。

我笑了笑,并不想管这些。

这时慕容洁和许开也进来了,她一进来就不客气地向杨开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听完曌远说完再分析不行吗?”

她刚说完,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是张主任。

他进来之后便略微有些吃惊地看了这房间一眼,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朝着我笑了笑。

而他的样子,则让我眉头稍稍地皱了起来。

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向他礼貌性的笑过之后便问道:“主任,如果一个人头部受伤,有东西直刺入骨,但刺入头骨的东西没有拔出来,那受伤的人会不会当场死掉?”

张主任听完我的话又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的这样子又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他这古怪的样子记住了。

“如果真的有东西刺入伤者的头,但一时半会儿不拔出来,而且伤口不太深的话,倒真不会死。有可能只是昏迷之类的。”

“那就没错了!”我连忙笑了笑。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下面的话,杨开便冷冷一笑,“你是想说,死者头上的那个洞是吧?你觉得有什么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然后过了很久才拔出来。”

他一脸不屑地向我摇了摇头,“虽然你的那些古怪知识和观察能力的确帮了我们一些,但有些事情你没学过还是不知道。”

“第一,如果真的有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但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器具,说明凶手肯定是在之后拔掉了。但在拔掉的时候会飚血吧?脑髓也会飚出来吧?怎么样都会飚到周围吧?但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第二,也不可能是凶手清理掉了或者是凶手之前就布置了什么东西来接住飚住的血。因为现场的灰尘痕迹就很明显能看出死者死前和死后都没有人在房里。至于要对灰尘痕迹作假,那绝对不可能。”

“这倒也没错!”杨开的话才刚落去,张主任便接着说道:“人的脑子里其实有很大的压力,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然后再拔出来飚出来的脑浆和鲜血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出准确的飚落位置。而且哪怕是死了再拔,同样也还是会有压力。”

“听到没有,我知道你肯定想说,凶手是在这里被人钉了头,然后在七点之前凶手把头部受伤但没有死亡的死者搬回到了他姑父家。可这根本不可能!死者的死亡时间点既然是在七点,凶手要拔掉钉进死者头里的东西也肯定要在七点。可屋内一来没有血液脑浆的痕迹,二来还是那个疑点,凶手人呢?他既然一直等到了七点,又是怎么凭空在房里消失而不引起任何一个人注意的?”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杨开,我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如果,凶手在五六点的时候把东西插进死者头里,趁着没人看见把死者运回死者姑父家,最后也根本没有拔钉进死者头上的东西,把他绑好后直接就走了呢?”

第61章 凶器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瞪着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

杨开最先反应过来,怒哼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我们都瞎了不成?”

“是啊!”许成略微有些紧张地开口,“尸体的头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我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开口:“凶手根本就不用管凶器,因为凶器会自动消失!”

“哈!”杨开嘲讽地笑声传出,“自动消失?你以为是变魔术呢?”

我摇了摇头。

许成立马惊骇地说道:“不是变魔术?难不成真的是鬼?”

“别老说什么鬼啊神啊之类的!”慕容洁瞪了许成一眼后,连忙催促道:“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检查死者死亡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几块不同寻常的地方吗?其中有一块地方圈出来后,看上去好像是一双并在一起的脚印。”我转身向慕容洁问道。

那一天杨开和许成没有跟我们一起,所以两人都一脸疑惑。

慕容洁是立马向我点了下头,“我记得,那脚印正好在死者的脚正下方,当时值班警察和死者的姑父都说是死者不肯离开,就站在原地。”

我瞟到许成听到这话之后打了个哆嗦。

杨开则冷冷地哼了一声,“荒唐。”

“是很荒唐,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要用怎么样的姿势才能在死者的脚下留下那个脚印呢?或者说那个脚印就是凶手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据的关键?”我摇了摇头,庆幸地一笑,“直到不久前,一盆水泼到我的身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所谓的脚印,不是别人的,而是死者本人的!”

“死者本人的?你是想说真的有鬼?”许成惊呼。

这一次,不止是慕容洁和杨开了,我也忍不住向许成翻了个白眼。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而后慕容洁的声音传了出来,“可现场就只有那一对脚印而已,如要是死者本人的也不太现实啊?”

“之所以只有一对脚印,那是因为脚印是死者在死后,被吊起来再形成的,是被动形成的。也是凶手没有料到,或者说料到了也没有办法掩盖的情况下形成的。”

听完我的话,许成又忍不住呢喃着:“死后被吊起来再形成的,这岂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洁着急的打断了,“唉呀,你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诡异,只能一步步抽丝剥减,“那一对脚印,其实除了正好位于死者的脚正下方之外,还有另一个十分古怪之处。形成脚印的灰尘,莫名的带着一些粘性,是成块的。”

“在我被水泼了之后,我看到水从我的身上滴到地上后,被水浸的灰尘成了块状,粘在了一起。”

我看到所有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是说凶手在死者的身上泼了水,水顺着死者的脚流到了地上?”慕容洁呢喃着,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是啊,如果是水沿着死者的脚流下来,正好就可以形成了一个脚的印迹。”

“而死者死后到我们第一次发现所谓脚印的时候,时间也并没有多长。水虽然干了,但是灰尘却还是没有变成飞灰的状态。”慕容洁双眼发亮的看下了我。

“哼!”可这时杨开却冷哼了一声,“如果是泼了水,为什么在其他的地方没有水渍呢?”

“再说了,就算是凶手向死者泼了水,可这同样解释不了为什么没有人看到死者进出!而这也是整个案件最大的疑点,解决不了这个疑点任何解释都显得十分可笑!”

“不对!”我立马向杨开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凶手是泼水!事实上,水是在凶手离开之后再出现的。”

“笑话,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杨开冷笑着摇着头。

慕容洁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接着说道:“水的出现,其实是凶手作案过程中最关键,也是最精彩的布局。只需要这一个布局,他就能完美的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同时把杀死死者的凶器完美的隐藏起来。”

“到底是怎么做的?”慕容洁催促着。

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自然到了公布谜底的时候了,我开口轻声道:“是冰!”

“冰?”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声。

“没错,杀死凶手的,应该是一根冰柱!”我转头看向了慕容洁,“你说过,刚刚从制冰厂出来的冰,连刀都砍不动。那它的硬度也绝对足够刺穿一个人的头骨!”

慕容洁愣住了,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张主任小声地说道:“人的头骨其实相较于人身体的其他骨头要脆很多,大概在零下二三十度左右的冰,硬度就能够将人的头部敲破。如果刺的话,在足够大外力的情况下倒也能刺进!”

我点了点头。

“听起来有一点道理,可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用冰杀人,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杨开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依然皱着眉头。

“凶手是怎么想到用冰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绝对肯定。”

我抬起了三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一,在我检查尸体的时候,除了看到尸体额头的洞里有碎肉,也看到了洞内侧的血肉有清洗过的痕迹,但痕迹看上去却像是只是用水简单的冲了一下而已。之所以是那样,应该是冰在卡在头上融化之后,冰水流下时顺带清洗了。”

“第二,就是那个脚印。现场之所以留下了死者的脚印,而且只有死者的,周边其他地方也没有水渍,就是因为凶手再把死者吊起来之后,冰化掉了形成水后在地上掉落形成的。”

“第三,就是豁青云说的五行中‘水’的问题,他说这具尸体上少了‘水’,也是因为冰融化了,水干了,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

“三者合在一起,只有是用冰锥刺入脑子这种杀人手法才解释得通。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死亡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凶手的原因,因为在死者死亡之前,凶手早就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这么说?”慕容洁和杨开都在思考,只有许成向我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张主任。

第62章 第一现场

见张主任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我连忙向他笑了笑开口问道:“主任,我想问一下,死者头部钉进了东西,一直不拔出来最长有可能能活多久?”

主任可能是觉得我在怀疑他,之前有些紧张。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皱着眉,考虑了很久后才开口道:“那需要看伤的程度。”

“如果伤得太深,直接破坏了大脑的话也会让人直接死亡。但如果控制的好,死亡的过程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受害者应该会处在昏厥的过程中。”

“最长能够持续多长?”我又问道。

张主任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开口这:“这个有很多可能性,甚至在某种极端的情况下,受害者有被抢救过来的可能。”

“也就是说,受到了这种伤势,是有可能坚持三到四个小时的,对吧?”

张主任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杨开,“现在就很明显了。”

“凶手,先是把死者弄到了这里,然后用冰柱刺入了死者头部,但却控制了力道,只让死者受伤昏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五点左右。”说着,我又看向了慕容洁。“还记得对面包子铺的老板说自己在做包子的时候,见到过头上长角的鬼吗?”

慕容洁嗯了一声。

“他所谓见到的鬼,应该正好就是看到凶手把受害者搬回去。所谓头上的角,就是死者额头上的冰柱。”

“凶手把死者运回去之后,把凶手吊起来便离开了。直到冰柱化开凶手才正式死亡,这时的时间点则正好到了七点左右。”

我环视着这个屋子,“也就是说,这里才是死者的第一受害现场!”

杨开已经认同了我的说法,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按你所说,凶手后来把死者搬了回去,可他是怎么把死者吊上去的?死者的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其他痕迹的取证也说明除了死者之外再也没人了。”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关于这点我还没有想明白,但肯定能解释通,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杨开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

“行了,能想到杀人手法已经不容易了。”慕容洁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向我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你说过,刚出制冰厂的冰很硬,我就在想是不是代表隔了一段时间后冰的硬度就不会有这么高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动手的地方肯定不能离制冰厂太远。”

“另外,死者的鞋底有泥,但身上却相对干净。说明死者肯定是亲自走过了一段有泥的地方,但这个地方的主体应该会干净。”

“最后!”我走到了门口,指向了门栓,“这里是不锁门的,也就是说门栓是没有被人动过的。”

“事实也是如此!你们看,门栓的横杆上都还有灰,肯定是长年没有人碰过。但是!”我把门栓的手把处抬了起来,冲着所有人一笑,“这手把却是干净的,而且还有一块很明显的油印!”

所有的人都凑了过来,仔细地观察起了那手把。

“真有!”很快,一声又一声的惊呼传出。

我笑了笑,自信地接着说道:“这块油印不用我说,我想大家也明白代表了什么吧?”

“毕竟是杀人,所以凶手多少还是担心,所以在动手的时候把门栓栓上了!”杨开冷声呢喃着。

“真是没想到啊,凶手能够想出用冰杀人,而且也使现场没有留下什么脚印,却偏偏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慕容洁呢喃着。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许成哈哈一笑。

我则把眉头皱了起来,“凶手之所以会这么大意留下这个破绽,我想还可能和凶手作案时候发生的事有关吧?”

“凶手作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们在死者的姑父家没有看到多余的脚印,而且死者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就都以为死者在死前是在配合凶手。”

“但既然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条假设就不能成立。死者有挣扎的可能性,只不过凶手实力很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制服了死者。”

“很有可能,凶手是打算在更早的时间把死者搬回死者家,但因为死者死前的反抗让他耽误了时间。等真的把死者弄得昏死过去的时候,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他很着急,所以才留下了这个痕迹。毕竟他把死者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这个油印,可能是在凶手搬着死者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如果死者真的挣扎过,反抗过,那这里是有可能留下凶手或者死者的痕迹?”杨开立马朝着四周看去。

慕容洁和许成也开始打量起四周。

我环视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检查过来,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找不到什么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找不到什么。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人都想要在这里寻找痕迹之类的东西时,张主任向我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可是死者是死于窒息,从验的伤口来看是被勒死的。这点和你推测,死者是死于冰化掉的那一刻不符啊!”

顿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窒息倒应该没错,但可能不是勒的。”我看向了慕容洁,“是不是只要有什么东西保住冰的温度,他就不会那么轻易化开?”

慕容洁点了点头。

我又接着问道:“这里离死者姑父家有多远?”

“不近!”慕容洁立马回答。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凶手为了确保冰没有提前化开,可能拿什么东西把冰和死者的头一起蒙住了。虽然最后扯掉了,但死者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所以嘴唇和手指上的紫色没有来得及退去。”

“对了!”我连忙看向了张主任,“如果是蒙头窒息而死,耳朵内部会有出血的情况。虽然模不到,但解剖的话应该能验出来。”

“你还懂这个?”慕容洁好奇地看向了我。

我当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吃惊,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以为这些是法医上的知识,其实这些在《麻衣相术》中是有过记载的。

第63章 破开的头颅

“我回去验验!”听完我的话,张主任表示了解。

随后,我等着慕容洁一行人在屋内检查了很久,大概一个多小时。

不过他们也和我一样,并没有什么收获。无奈之下,杨开只能表示回去请示所长,派专门的小组过来再进行搜查。

“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所谓‘续命’的话,那我之前查到的那些和死者姑父有仇的人就白查了?”在回去的路上,杨开忍不住抱怨着。

慕容洁直接甩给了他一个白眼,“谁让你做事这么急的?你走之后我们还查到死者的姑姑有问题呢!做事冒冒进进,活该你白费力气。”

杨开哼了一声,不过语气还是软了下来,“那现在我们该从哪里查起?”

“我们查到有几个身患绝症的人,其实有一个叫做徐燕的嫌疑最大,是一名特殊职业者。”慕容洁说着叫了我一声,“我们现在要去查查她吗?”

我抬头,却正好看到杨开脸色十分难看。

顿了一下,觉得杨开表现古怪的同时,我突然又想起了之前他们刚到之时,张主任的表现。

偷偷看了他一眼,虽然现在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但我还是轻地拉了一下慕容洁,然后放缓脚步,走到了几人的最后方后,才小声地向她说道,“张主任也需要查一下。”

慕容洁先是露出了吓了一跳的表情,紧接着她就皱起了眉头,“你还在怀疑那个头骨的问题?”

我连忙摇了下头,“不是,是张主任的之前的反应很奇怪。”

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我才接着向慕容洁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张主任刚到的时候,还有我说起那里是第一杀人现场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吃惊。”

慕容洁满脸不解,“表现得吃惊不是正常吗?”

“吃惊是正常,但他的反应却不正常。”我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张主任,确定他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之后,便再压低了一下声音,接着开口,“相书上说,惊者,须臾也。是说真正吃惊的人,表现出吃惊只有一刹那间而已。而张主任之前吃惊的表情维持了很久,那绝对是刻意装出来的。”

“真的假的?”慕容洁有些不相信。

“你等着!”我无奈的摇了下头,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杨开的跟前,向他开口道:“今天晚上慕容洁还是会睡我那里。”

顿时,杨开的双眼瞪到了极限,一瞬间后,他便重重地一咬牙,恶狠狠地向我说道:“你说什么?把你的手放开。”

没有理他,我转头看向了慕容洁,“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吃惊的样子!”

慕容洁不满的瞪了我和杨开一眼,把手里抽了出来后看向了张主任的背影。“行了,我明白了。”

这时,我们才刚刚走过了这个垃圾堆填区的那段水泥路。

“啊!”

突然,一声十分凄厉的尖叫传出!

现在已经天黑了,周围寂静无比,这尖叫又来得突然,瞬间就让我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声音是来自于我们后方,正是垃圾堆填区域!

我们都本能的朝着身边的同伴看了一眼,而后马上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又跑回了垃圾堆填处!

“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们朝着周围环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开口询问着。

“那里,在那里!”许成的眼睛尖,刚问完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伸手朝着工作房右侧的一个深坑指了过去。

不过他没敢动。

我们所有的人一同转身,我稍稍的眯了一下双眼,好让自己的视线更加集中。

“是个人头!”蓦地,杨开大声一喝,迈开步子朝着那坑里跑了过去。

我和慕容洁赶紧跟上,许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主任在愣了一会儿也跟上了我们。

距离本就不远,我们很快就跑到了坑中。

那一刻,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呕!”身旁的慕容洁抓着我的手臂干呕了起来。

至于张主任,我瞟到他一脸煞白。

现场的情景并没有多诡异,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恶心感。

有一个人被埋进了堆填在这个坑中的垃圾里,只露出了一个人头。

从面相上看,是一个和朱良差不多大的女孩,长相清秀,唇红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