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了头，仔细地想了一下。
我试着把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整理起来，可是想了半天，除了事情发生的过程之外。又像是以前我们遇到的所有事情一样，都没有线索。
甚至连疑点，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头疼，为什么所有遇到的事情都这么复杂呢？”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抬起手在自己的头上重重地拍了拍。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我又转头看向了瘦猴，“猴子，这山里你查清楚了吗？”
瘦猴摇了摇头，主动转身向院子外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再去看看吧！”
“不用去了！”小神婆连忙朝着瘦猴摆了摆手，“真人说他会派道士到这山里去查的。”
“这个好，这个好！”瘦猴连忙点头，随后又略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我，“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老实说，我真的已经饿到不行了！”
他的话刚说完，肚子就跟着叫了起来。恰好的肚子也在这时叫了起来。
无奈的笑了笑，慕容洁的声音率先传出，“行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们所有的人，都走出了院子，进入了山道。
明天就要举行罗天大醮了，道观里已经十分热闹了。似乎在山路间的道士也多了许多！
虽然除了道士和我们一行人之外，山道里就没有其他人，可是却还是能隐约听到许许多多的声音传出。
这是从靠近山门的那个大广场传出来的。
透过声音便能够知道，肯定是有了许多旅客了。
“唉！”慕容洁也听到了这声音，摇了摇头，“这里死了人，前面却热闹得不行。看来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都一样。”
第552章 光明与黑暗
“世界上任何看似充满生机的地方都充满了秘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连这里也不例外！”慕容洁忍不住轻轻地摇起了头。
“何谓光明，何谓黑暗，什么又叫做秘密呢？”没想到慕容洁的声音这才刚落去，一道温润且厚重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传了出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转过了身。
原来是张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我们的后面。
但奇怪的是，我们现在才刚刚出了我们所住的那间院子的小路进入到山道而已。
而张真人和观里的道士们所住的地方还在我们前方。
慕容洁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好奇地向张真人问道，“真人您这是？”
“刚从山顶吐纳回来！”张真人笑了笑。
而后抬头看向了前方，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慕容警官你对于前方广场所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介怀！”
慕容洁已经发出了那样的感叹，心里自然是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在面对张真人的时候，她还是赶紧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就是胡思乱想而已。”
张真人却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张真人一边说着，一边带头走到了前方，领着我们。“何谓光明，何谓黑暗？无非是光明被称之为光明，黑暗被称之为黑暗！”
“老子曾言，无为。”张真人笑了笑，“无与为是一体，也是对立的。就比如现在发生的事，前方广场无，后方观内为。无为一体，便是你说的黑暗与光明一体。既各司其职，又相互统一。”
“是以，前方广场高高兴兴，后方观内为命案而奔波也是统一且独立的。”
说到这里，张真人转头朝着我们笑了笑，“你们听得懂吗？”
慕容洁和瘦猴都无比果断的摇了摇头。
小神婆只是稍稍的皱了一下眉。
而我点下了头，转头向慕容洁和瘦猴解释着，“其实张真人的意思就是前面是前面，后面是后面，不要混为一谈！”
慕容洁和瘦猴都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张真人则抬头哈哈笑了一声，“没错没错。”
说完，他又摇起了头，一副好笑的样子，“人老了，就爱装神弄鬼了。曌远小朋友说得的确就是我想说的。”
接着，张真人又转头看向了我，“你很聪明，总是能够复杂的事情之中找到最核心的意义。”
“但是！”张真人摇起了头，“有的事情其实本来就十分简单。就比如我想要表达的，明明可以一句话就表达清楚，可我却说了那么一长串！”
“不管是我说的，还是你想的，太过复杂就太耗心力。”张真人走到我的身边，抬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现在还年轻，消耗这些心力自然无所谓。不过还是要保证身体。不要一直把世间上的事情想得这么复杂，知道吗？”
我的心里虽然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张真人突然之间开始对我进行了说教，但我还是十分恭敬地向张真人点下了头。
张真人笑了笑，“人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也变得爱多管闲事了！”随后，他摇着头，转身走进了一条山道的分枝之中。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那三座神殿的叉路口了。张真人则朝着那三座神殿的广场走了过去。
我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张真人。
就在一两天前，张真人就算身穿着长袍，身姿看起来也十分挺拔。
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他的背佝偻了许多。如果前两天他看上去像是一名长着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这一会儿，从他的背影看去，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张真人这是？”我在发愣之时，慕容洁和瘦猴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人都奇怪地看向了小神婆。
我也看向了小神婆。
小神婆则在愣了一下之后，朝着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先吃饭吧！”张真人的反应是比较怪，但却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于是我只能摇了下头，向其他人说道。然后转过了身，往回走去。
没错，这三座神殿是最靠近外面的那座广场的。
食堂还要在更里面！
我们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错过了后山的食堂。
“我们不去外面的食堂吃吗？”慕容洁和小神婆都埋头不语，倒是瘦猴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们，“外面的东西比后山的要稍微好吃一点吧！”
“今天外面的游客那么多，你觉得你现在去食堂能够吃到什么东西吗？”我好笑地看了一眼瘦猴。
瘦猴愣了一下，最后终于也从前面广场上传过来的声音分辨了出来，前面广场上的人的确很多。
接着，我们各怀心事的吃过了早饭。
在出了食堂之后，慕容洁再一次向我询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再一次，我低下了头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开口道，“去那三座神殿吧！”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从头查起吧。那里是最先发生命案的地方，虽然已经仔细地检查过了，但还是再去查查吧！”说完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慕容洁立刻点下了头，小神婆和瘦猴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座神殿的广场。
一到，我们所有的人就都吃了一惊。
在之前，跟着张真人一起走到这里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现在，却看到有许许多多的道士在这广场里。
其实在以前也是有许多道士在这广场里的，只不过他们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有的是念经，有的是入定等等。
现在他们虽然各司其职，可是他们却明显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在努力。
有几名警察，正在广场的一侧，用木头搭着台子。
是木头垒着木头的实木架子。
而其他的人，则在搭着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以白色为基底。
我稍稍的愣了一下，忍不住奇怪地开口道，“怎么像是在搭灵堂？”
“罗天大醮难道是这样的吗？”最后，我好奇地向小神婆问道。
小神婆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我，稍怔了一下之后，她摇起了头，“不会啊，罗天大醮说到底是一场法事，而法事是要做给人看的。”
他指着前面的广场，开口道，“罗天法事肯定果在那个大广场举行的。”
说完之后，她又奇怪地看向了我，“说真的，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看起来真的像是在布置灵堂似的。那个分明就是用来火化尸体的木架子吗？”说着，他指着那正在垒着的木台。
最后，小神婆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拉住了一名道干，一脸好奇地向他问道，“道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道士看了我们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震惊又无奈的答案，“在布置灵堂！”
第553章 张真人的死期
“真的是布置灵堂？”我，慕容洁，瘦猴和小神婆都不可思议的呢喃了一声。
“是为那些死者吗？”慕容洁的反应很快，连忙向那道士问道，“不应该啊，就算要为他们举行法事，也不能把他们的尸体烧了啊。”
“说得不好听，那几名死者的遗体是属于公家的。但在案子没有处理完之前是不能处理掉的！”慕容洁一口气说了很多。
她是在紧张这桩案子。
但是最后，那道士却摇起了头，一脸苦笑，“不是他们，是给主持准备的。”
“主持？”我先是愣了一下，脑子在这一刻好像卡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张真人？”
我心想自己不会真的是乌鸦嘴吧？
或者就是因为我的命格真的这么差？到处克死人。走到哪，哪里就死人。如今连这样一名德高望重的人都被克死了？
当然，除了我的命格之外，慕容洁的命格也一样，所以我也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她。
以慕容洁的命格来说，她也肯定是走到哪，哪就要克死人的。
天煞孤星，绝情友，断思义，克父克母克子，一生绝爱！
只不过慕容洁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一脸奇怪。
小神婆同样是奇怪地看着这道士，最后开口向道士问道，“为什么？”
“唉！”那道士又叹了口气，无奈的摇起了头，“是主持自己说的，主持说他大限已到，在罗天大醮的期间他就会驾鹤西去。”
我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慕容洁和瘦猴都不由得一震，“张真人不会想不开吧？”
“不是，不是！”小神婆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的脸色也略有些不好看，不过没有我们这么凝重，“有一些厉害的人，会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我师父也一样，但他不是自杀！”
“张真人应该也是这样，他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弱了，也能以此推算出自己的大概死期！我估计，张真人可能真的快要命不久矣了。”
说着说着，小神婆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们不用这样，张真人这是天命已归。用通俗一点的说法来讲，他死后是喜丧，这是一件幸事。”
“人老而不死，这才是悲剧！”最后，小神婆又感叹了一声。
她之前询问的那道士民一脸惊奇地看着小神婆，“居然和主持说的一样！”
不过说完，这道士又摇起了头，“不过奇怪的是，不知道主持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归天。”
我奇怪地看向了这道士。
道士则想也没想就向我们解释道，“咱们观里有专门供人坐忘的地方的。而且咱们观里的人归天后，是该土葬才对。不知道主持为什么要选择火葬。”
“是不是尸解？”这一次慕容洁反应很快，立刻转头向我问道，“尸解中的火解？张真人想要成仙？”
“不是！”我刚摇起了头，小神婆便向慕容洁解释了起来，“其实尸解，算是旁门。”
“在最开始，民智尚未开化，道教初始阶段也有一些十分不好的信仰和手段，尸解法也是在那个时候兴起的。同一时期，道士们也喜食丹药等等。”
“但是后来随着发展，道家的体系越来越成熟，相关的法术也越来越成熟。尸解食丹等等只是下等手段而已。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就不使用这种方法成仙了。要么就精修炼丹，炼龙虎，养精气！成仙也是顺其自然，要么就是修为到了，要么就是德行到了。”
“张真人是真人，有道统在身，他是不可能用尸解这种方法的！”小神婆摇了一下头，随后看向了木头架子，“事实上，对于我们而言，如果不是在特别的情况下，也是不会选择火葬的。”
“这样啊！”小神婆说的这些我也懂，所以点下了头。而慕容洁则小声地呢喃着，“会不会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啊！”
“响应国家号召？”我奇怪地看向了慕容洁。
慕容洁则连忙开口道，“现在国家正号召全国开垦荒地，节约用土。也在全国推广火葬，以此把坟地占用的土地节省出来！”
“不会吧！”老实说，我的心里其实有一点接受不了慕容洁说的。张真人一代高人，死后火葬仅仅只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
但是想一想，正是因为张真人是世外高人，才会响应号召吧！
这时，那道士已经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我们也没有管他们了，转身看了一眼后，我们走进了观音殿内。
这大殿是有人在门口守着的，是两名警察，应该算是保护现场吧。不过这些警察都认得我们，所以把我们放进去了。
进了观音殿的偏室，里面的情景和我们当时见到的没什么两见。
当然，棺材盖已经盖上了。
进入到了偏室之后，我先是下意识的在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痕迹。
的确没有棺材被移动的痕迹，可以肯定，棺材一直都在。
准确来说，原本放在这里的就是这具棺材。
可如果棺材一直没有调换过，那么里面的双瞳女尸到底是被怎么换掉的呢？又是怎么样把死者放进去的？
要知道，棺材一直是被封上的。而且还钉了棺材钉！
如果要换尸换人，棺材钉就一定要先出来又重新钉上。
但是真的换过了棺材钉的话在，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抬手摸在了棺材盖上。
这个时候，棺材钉已经取下来了，没有再一次钉上去。所以棺材上有几个孔。
这几个孔十分正常。
棺材钉这种东西，钉进棺材里之后，是会钉得很紧的。如果钉了两遍的话，孔是会变得比棺材钉稍大一些的。
只需要用人眼看就能看出孔的异样。
自然，现在当从孔看的话，是绝对看不出异样的。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朝旁看了一眼，发现棺材钉就在旁边后，我伸出手想要去拿。
这时慕容洁似乎已经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她就快速跑了过去，把棺材钉拿了过来，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拿起一根手，朝着棺材盖上的其中一个孔放了进去。
钉子只在进去一小截之后就停了下来，我抬起手又在棺材钉上按了一下，棺材孔很紧很紧，我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钉子往里面稍稍按进去一些。
“没有被钉过第二遍的痕迹！”最后，我无奈的把钉子抽了出来。
“棺盖没有被打开过，那会不会是棺身出现了问题呢？”慕容洁接过棺材钉放到了一边之后，蹲下去检查起了棺材身。“如果棺材板是能够被拆下来的，那也能做到轻松的交换尸体了。”
说着，她看向了我，一脸思考的样子，“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一人什么结构来着，就是之前小神婆作法时，拼桌子的时候你跟我讲过。”
“榫卯？”我呢喃着。
第554章 慕容洁与瘦猴的异样
“对对！”慕容洁赶紧点头，而后又在棺材上重重地敲了起来，还始劲的推着，“如果这副棺材就是用那些结构拼接起来的，装卸容易的话的，那换尸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随着她开口说话，我看到慕容洁咬住了牙，拼命地推着棺材的棺材板。
可是无论她怎么推，她都没有办法推动。
我忍不住笑了笑，“如果真的是榫卯结构的话，你这么硬推是没有办法推动的。你要试着滑，或者往外推等等！”
听到我的话，慕容洁十分果断的改变了发力方式。但是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推动这棺材半点点。
我没有管她了，而是检查起了棺材的另外一些地方。
其实我也有点认同慕容洁所说的。如果真的像她说的，棺材是能拆卸的，要把尸体换掉的确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换掉尸体，他换掉尸体后又是怎么进出这里的，这只能稍微放下了。
这本来就是最难的问题了。
“等一下！”而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怔，转头看向了慕容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慕容洁也在这一刻抬头看向了。
“凶手，为什么要换尸体？或者说，尸体真的是凶手换掉的吗？如果真的是凶手换掉的，那么之前我们想的又该推翻了！凶手就是造成神秘消失事件的人？”
我一口气说完后，慕容洁愣住了。随后她又忍不住摇起了头，“也就是说我们的方向又错了？”
“如果尸体真的是凶手换掉的，那我们之前对朱杰所说的话就是错的！”但是说完后我又笑了笑，“当然了，如果凶手不是换尸，而只是把死者放进去，那就别当别论了。”
“唉！”说完之后，我又忍不住摇起了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出错！”
我发现自从我看错了陈武的面相之后，我这几天所想的事情就一直错。
这下好了，对于这件案子而言，我现在不仅算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甚至是连方向都还没有确定！
不由得，我抬手在棺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嘭！”当即，一声轻响传了出来。
“小远！”一边敲响的时候，我一这叹着气。可是这时，慕容洁和瘦猴的声音一同传了出来。
我立刻转头看向了他们。
慕容洁和瘦猴同时看了对方正好，然后又同时向我道，“你再拍一下！”
我轻皱了一下眉头，心情立刻变得紧张了。
慕容洁和瘦猴的脸色都变得郑重了，而且他们还说了同样的话。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我没有再多想什么，当即抬手在棺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又是‘嘭’地一声轻响传出。
这时，瘦猴摇起了头。
慕容洁则一动不动，侧着耳朵。
“再拍！”没想到他们又同时向我说道。
我哪里还会犹豫，又轻轻地棺材上拍了一下。
“再大点声！”没想到这时慕容洁和瘦猴的声音又一起传出。
但是古怪的是，当他们说完这话之后，两人又做出了完全不同的举动。
慕容洁又慢慢地蹲了下去，把耳朵靠近了棺材。
而瘦猴则是皱着眉头朝着外头缓缓地移动着。
我只是稍愣了一下，便抬手在棺材上拍了起来。
这一声比之前又大了许多。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慕容洁和瘦猴的声音又一次同时拍了出来，“再大一点声！”
“还大？”这棺材很硬，刚刚那一下让我的手都有一些发麻了。
但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于是我咬牙忍着疼，又重重地在棺材上拍着。
手的疼痛感更大了，我咬牙忍着，又转头朝着慕容洁和瘦猴看了过去。
瘦猴已经退到了偏室的门口。
而慕容洁则在这时已经把整只耳朵都贴到了棺材盖上。只不过时，她快要趴到地上了，耳朵也更加接近棺材的底部。
“再拍一次！”这时，慕容洁和瘦猴的声音又同时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