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淡淡道:“张国世应该还没走,带着你爸爸他们,去找张国世,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第二一八章 半个死人

张国世?

他能救治老爸和阿秀他们?

我盯着面具人的眼睛,想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确切的信息。

面具人看着我道:“张国世最擅长的就是治疗人体因阴阳失衡不济而引起的怪症。这也是我将其掳掠至此地的原因。你父亲他们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伤重时,阴毒入侵,这才是非同小可的致命伤害。”

我一愣,继而想到确实如此。

张国世就是来治这种病的。

想到这里,我抓着陈汉琪脖子的手不由得松开了。

陈汉琪像一滩软泥似的,滑落在地,浑身还是在不停地发抖。

我刚才死命抠住他的咽喉,罡气大量涌入他的体内,与他体内阴毒之极的煞气相冲,就算是以他惊天的本事,也抵挡不住阴阳互噬的折磨。

我怨毒地看着他,虽然知道他就是我的二爷爷,也知道他和我老爸的关系,但我还是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面具人道:“快去吧,这是你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紧握拳头道:“如果去了也治不好我爸爸,那该怎么办?”

面具人道:“那就是天意了。不过去迟了,可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江灵在我身后扯了我一把,道:“快走吧!”

我立即跑到老爸身边,俯身抱起老爸,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华明、陈弘生、紫冠道人,他们依然是晕死的状态,我也想带他们走,可是我一个人也带不走这么多人。

我看了太爷爷一眼,太爷爷会意,道:“我带他们跟你一道走。”

江灵也道:“我能带一个。”

我点了点头,见太爷爷大踏步走到陈汉琪身边,把手里的信递给他,道:“老二,你好好看看吧。”

陈汉琪仰面看了一眼太爷爷,然后颤巍巍地接过信,没有说话。

太爷爷俯身站了起来,扭头瞪了面具人一眼,道:“我迟早要扒下你的面具,看看你是谁!”

面具人双目精芒四射道:“随时恭候。”

太爷爷冷哼一声,然后走到陈弘生和紫冠道人身旁,一手抓起一个,将他们抗在他宽阔厚实的肩膀上。

江灵见状,也去抱起华明。

华明的身形本来就瘦小,被江灵抱着,虽然看起来别扭,但是却也不费什么力。

我瞥了一眼丁小仙,只见她已经抱起了阿秀,想来是她早听到我和面具人的对话,准备和我们一道去找张国世,我朝她冷冷道:“你在前面带路!”

丁小仙被我的表情骇的脸色有些发白,当下勉力挤出一丝笑意,道:“我知道。”

之前从那个小屋里出来,我心绪不宁,走路时完全是不着头脑的乱走一通,所以根本没记住路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丁小仙却一直在我身后跟着,肯定记得路,所以此时此刻,也正好用得上她。

丁小仙抱着阿秀,走在最前,太爷爷和江灵走在中间,我抱着老爸走在最后,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陈汉琪凄厉地叫了一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不禁扭头看去,只见陈汉琪手里捏着那封信,两条胳膊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他那双死灰色的眼睛,正无神地看着面具人,面具人则盯着那封信,淡淡道:“你没想到是这样吧……”

陈汉琪嘶声道:“你都知道?”

面具人道:“我当然知道。”

陈汉琪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具人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早知道一刻与晚知道一刻又有什么分别?”

“你!”陈汉琪怒极,却也说不出来话了。

他此时此刻心神交瘁,已经没有多少精力了。

我忽然有些好奇,那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以致于让陈汉琪有这种激烈的反应。

太爷爷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奇怪的是,面具人怎么也知道?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似的。

这一场接二连三的混战,胜利者不是太爷爷,不是老爸,不是阴极天,更不是九大队和五大队,而是面具人。

他就像是一个睥睨苍生的造物者,用手中的线,牵引着我们,让我们像木偶一样,一个个做完他事先安排好的动作。

这个神秘而又可怕的人,想到深处,狂热躁动的我,心中竟隐隐浸出了一丝寒意。

我抱着浑身冰冷的老爸,心中暗暗祈祷,老爸一定会好的。

等老爸好了之后,我一定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就像太爷爷说的那样,把面具人的面具彻底扒下来!

我们走了,九大队的一干人也走了,他们背着伤员,抱着浑天成,默默地离开了。

天上的血金乌全都散了,走得干干净净,但是天气却怎么都不好了。

阴沉沉的,灰蒙蒙的,虽然没有下雨,却也没有一丝阳光从云丛中透下来……

路上,我一直嫌丁小仙走得慢,因此不住地催促她,让她快走,丁小仙不敢说什么,便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阿秀狂奔。

我浑身上下被罡气胀得难受,御气而行时,却有泄气似的快感,因此越发催促丁小仙速度加快。

太爷爷虽然扛着两个人,但是却毫不费力。

江灵就不一样了,虽然会武功,但到底是个女孩子,又抱着个一百多斤的人,狂奔了没多久,就已经落在后面,而且距离越拉越远。

见状,我便也只好把老爸抗在肩膀,回身去把华明从江灵手里接了过来,抗在另一个肩膀上,和太爷爷一样。

江灵这才赶了上来。

这样,一路急行,倒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到了那个小屋外。

太爷爷将陈弘生和紫冠道人放在地上,袍袖一挥,一股大力击向屋门,屋门“砰然”一声大开,只见屋中端坐着一个人,正是张国世!

我心中不由得大喜,张国世之前中了丁小仙的红蜥之毒,丁小仙说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才能将毒彻底排出。现在虽然已经早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但张国世这人一向惜命的紧,所以还在这里打坐吐纳排毒。

见到屋门一下子被打开,张国世惊讶地抬起了头,等看到我们一干人时,张国世更是惊诧万分地站了起来,呐呐道:“你们……这是……”

太爷爷重新提起陈弘生和紫冠道人,快步走近屋里,盯着张国世道:“你就是张国世?咱们之前好像见过吧?”

张国世和太爷爷确实见过,就是在坑道中,我以匿迹销声跟踪张国世的时候,与太爷爷遭遇的。

当时张国世对太爷爷畏惧至极,这一次又见到,而且看太爷爷的脸色不善,再加上我和丁小仙也都来了,张国世更是不胜惶恐道:“是,在下就是张国世,在下与道长确实有一面之缘,不知道道长……”

太爷爷打断张国世的话道:“不用多说,这次需要你帮个忙,这几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我听说你能治,就带来让你看看。”

张国世连连道:“好说,好说。”

说话间,丁小仙和我也都进了屋,屋里只有一张床,我让丁小仙把阿秀放在床上,我把老爸放在桌子上,华明、陈弘生和紫冠道人就只好委屈一下,躺在地上了。

期间,我和张国世目光接触过几次,张国世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我对太爷爷道:“太爷爷,这个张国世就是禹都国医世家的弟子。”

太爷爷盯着张国世道:“原来如此。张熙岳那小子是你什么人?”

张国世愕然了一下,道:“按照辈分,那是晚辈的祖父。”

太爷爷“嗯”了一声道:“他曾拜见过我两次,我也见过他行医,因此你们张家的手段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好了,闲话不多说,你这就给他们看看吧。”

张国世更是悚然,也不敢多问,当下便从阿秀开始看起。

张国世诊断的时间极短,对阿秀、华明、陈弘生和紫冠道人都是一手切脉,一手翻看眼睑、嘴唇,每一个人诊断之后都没有说什么话,直到看完紫冠道人后,才道:“他们四个伤情一致,都只是一点内伤,刚好能让人晕死过去,却没有什么大碍,服用一些治疗内伤的药物就行。”

我点点头,看来陈汉琪并没有对他们四个下死手。

丁小仙长出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歪倒在地上。

刚才一路不歇不停的狂奔,也着实让她累得不轻。

但是老爸呢?

看着张国世走到老爸身旁,一触及老爸的手腕,张国世的眉头就猛然一皱,我的心也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张国世切了片刻,便松开老爸的手腕,把手指搭在了老爸的脖颈大动脉处。

只见张国世眉头越皱越紧,我的心也越提越高,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张国世甚至都没有翻看老爸的眼睑,只是把另一只手放在老爸的人中处,凝神屏息的感觉了数息。

“怎么会这样?”张国世喃喃道:“脉搏似有似无,时有时无,阴沉不起,气息只阴不阳,只冷不热,差不多算是半个死人了……”

第二一九章 药引子

听见这话,我体内陡然腾起一股无明业火,竟想上前一掌将张国世拍死!

但我知道,不能这样,我强行压制自己心中的狂躁,看着张国世继续诊断。

不多时,张国世便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三枚五寸长的纤细银针,走到老爸身旁,把老爸的衣服解开,然后在“膻中”、“中庭”、“巨”三处下针,没入两寸!

我骇然地看见,三股黑色气状物缘针而上,顷刻间将三枚银针尽数染得漆黑!

张国世也惊悚道:“他体内怎么有这么浓烈的阴气?任脉为阴脉之海,已几乎涨溢,简直要阴极而成煞了!”

我盯着那三根银针,听着张国世的话,虽然想要回答,但是却紧张害怕地浑身哆嗦,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爷爷神情凝重道:“那他还有没有救?”

张国世摇了摇头,道:“恐怕无能为力了。”

“混账!”我上前一把抓住张国世的衣领,怒道:“身为禹都国医世家的弟子,如果救不了,要你何用!”

张国世被吓了一大跳,想要挣开,却被我大力攥着,动弹不得,我目眦尽裂道:“张国世,不要妄想跟我谈什么条件,现在我一根指头都能灭掉你!若是能治好,我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治不好,那就……”

我的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张国世脖颈处立即发出骨节摩擦的声响,张国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嚅嗫道:“你放开点,干嘛发这么大火?他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我双目森冷道:“你跟我说实话,能治不能治?”

张国世被我的神情骇的打了个冷颤。

我杀人的心是真的,杀气自然从眼中流露了出来,张国世不会看不出。

江灵小声嘀咕道:“元方哥,你待人家好点。有话好好说。”

估计江灵还以为张国世是什么好人呢。

我当即厉声道:“他是个混蛋,前几天差点弄死我,今天要是不能治好我爸爸,我就报私仇,废了他!”

张国世连忙道:“原来是令尊,那就可以治,可以治。”

我的手一松,张国世大喘起气来,我紧紧盯着张国世的双眼,慧眼捕捉着他眼中的所有神情,冷冷道:“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因为怕死而骗我,那样,你会死的更惨!”

张国世忙不迭摇头道:“不是。你等一下。我先给令尊下几针。”

说着,张国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快速地药箱里又摸出来几根银针,然后在老爸身上下了起来。

张国世的手法不但熟练,而且极快,只是眨眼间功夫,便上上下下连下了十三根长针,六根中针,两根短针。

这二十一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中,有十七根都全部墨黑,三根半黑半百,只有一根没有变颜色,还是银白色的,寒光闪闪。

张国世下完针,看了针的颜色,又擦了一把汗,道:“你看,若是这二十一根针中,有二十根上下全都变黑,那令尊就真的没救了,最好的结果也是个活死人。但现在还有三根半黑半百,一根全白,那就说明还有救。”

我怔怔地看着那些银针,然后颤声道:“那这些针会不会很快就都黑了?”

张国世连忙摇摇头,道:“我下的这二十一处大穴,已经封住令尊大人体内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的要穴枢纽,所以令尊体内的阴毒之气不会再大幅度扩散,每隔三天,最多只会再黑一根银针而已。”

我稍稍放心道:“那封住之后呢?”

张国世道:“控制住之后,就要治了。其实你父亲这样子并不能算是病,而是体内阴极而阳缺,造成的半死状态。原因估计是有大量的阴煞之气突然猛冲进你父亲的体内,而你父亲不加抵抗,以致于体内的阳气被一点点挤了出去,现在全身上下阳气几乎荡然无存,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因此需要趁早改变这一格局,就能救得过来。”

我沉吟起来,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用慧眼观察着他,但从相神一法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应该没有说谎。

但是事关老爸的生死,一丝一毫的大意都不能有,所以我心下沉吟,捉摸不定,烦躁地思索着张国世的话是真是假,太爷爷却道:“简单点说,现在能用什么办法治好他?”

张国世道:“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只要能找来大量的纯阳的罡气逼进他的体内,将其体内过分的阴煞之气驱出去,然后激发其自身的阳气复燃,那就好了。”

我大喜道:“这好办,我体内就有用不完的阳罡之气!”

张国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刚才我就已经感觉出来了。但是不行。”

“为什么?”我失声道。

张国世道:“我能看得出来,令尊的身体在之前一定非常强健,底子很好,所以被大量阴煞之气突入,也没能致命。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弱了,体内又残存着大量的阴毒,若是你用阳罡之气从外强行逼入他体内,他就会因为抵抗不了这种冲击而殒命。就好像饿了几天的人,其肠胃已损,必须以少粥温进,若是猛然暴饮暴食,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我焦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能不能说出个合适的方法?”

张国世叹了一口气道:“我之前说不能治的原因有两个,这就是其中之一。现在想要救好令尊,必须找到一种可以食用的纯阳至罡之物作为药引子,用我的配药熬成药汤,一点一点服用,然后将其体内的阴气一点一点的祛除,这样才好。”

“可以食用的纯阳至刚之物作药引子?”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喃喃道:“我的肉可以不可以?”

张国世连连摇头道:“不行!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的肉怎么能熬药!再说气血互生,死肉、死血之内的罡气虽然有,但是却没有多少,更不能增益,根本不足以抵抗令尊体内的阴煞之气。”

我怒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纯阳至罡之物,你故意这么说,是不是为你治不好我爸爸的病而编造的理由?”

张国世道:“谁说这世上没有纯阳至罡之物?不但有,而且还有纯阴至煞之物。”

“有?”

我愣了一下,继而大喜道:“在哪里?”

张国世道:“万事万物,玄化之妙,莫若自然,纵然是鬼斧神工,也不如天地造物。所以这纯阳至罡之物就在那奥妙无穷的自然界里。”

我急道:“你少废话,肯定是在自然界里,不然还在宇宙外啊!快说具体地点!”

张国世道:“天有日月,地有草木,日为阳,月为阴,昼食日之华,夜饮月之菁,吞吐二气,锻化天罡地煞。所以这纯阳至罡之物就是这天地间的草木。若是咱们不在这宝天曼的无名谷中,你父亲肯定没救了,但是咱们现在刚好在这谷中,那就好说了。这个山谷自史前到现在,少说存在了也有百万年,连恐龙蛋都能出现,找几棵万年老树恐怕也不是问题。”

太爷爷道:“你的意思是万年老树就是纯阳至罡之物?”

张国世道:“万年老树不是纯阳至罡之物,但是它有纯阳至罡之物,只要找到一棵,取其老根作为药引,我再施加几味药,就可以治好这位陈伯父。”

我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找到万年老树,取它的根就好了?”

张国世点点头道:“是真的,若是治不好,你可以要我的命。”

我牙关紧咬,道:“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万年老树,取树根!”

江灵连忙道:“怎么辨别出那树是不是万年老树?”

张国世沉吟道:“若是咱们之中有人拥有五大目法中的灵眼,那就简单了,以灵眼观看树之云气,就能判断出来。”

我道:“我们没有人有灵眼,我只有慧眼和法眼。”

太爷爷惊诧地看了看我,然后道:“我只有夜眼。”

张国世道:“这不行,草木有灵性,所以会蕴生灵气,但草木没有元神,所以不会产生灵魂,慧眼不起作用,法眼和夜眼更没有用武之地了。”

我皱眉道:“那怎么判断?”

张国世道:“只能用笨办法了,直观地去看,越粗越好。我知道万年老树的树根很粗,而且长得还很特别,去掉外面的皮以后,里面是白生生的根节,样子类似人的臂骨。”

我愤愤道:“那我们总不能见一棵粗壮的树,就去挖它的树根看看吧,这得耽误多少时间?”

张国世道:“令尊最多还能坚持十天,但最好的治疗时间是在三天内,所以三天之内你必须找到。”

三天之内!

我感觉体内又有一股怒气冲撞上来了……

我强行抑制住怒气,道:“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有两个原因使你感觉不能医治我爸爸,万年老树根作成的药引子是其中之一,那么另一个呢?”

第二二零章 密林寻宝

张国世顿了一下,道:“还有一个就是导引令尊大人体内的阳气复生。”

我道:“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张国世道:“阳气,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有物而无形,可感而难见,想要复燃,用常规的方法不行,只能用一种现在已经失传的医学方法。”

“失传的!”我差点要拍碎张国世的脑袋,忽然转念一想,道:“咒禁十二科?”

张国世点点头道:“不错!有你在,咒禁十二科就有了。令尊可治愈的可能性也有了。”

太爷爷道:“既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找药引子。”

我瞥了一眼张国世,道:“太爷爷,你还是别去了,让灵儿跟我去。这里得留下来一个人,帮张兄照应着老爸他们。”

太爷爷会意,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他看着张国世,免得张国世逃跑或者乱来,当即点了点头,道:“好。”

我又看了一眼丁小仙,她兀自坐在床边的地上,看样子是精神是恢复了,一双大眼正来回乱瞟,我冷冷道:“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丁小仙笑了一下,道:“我也去找药引子。人多的话,总会找得快一点,是吧?”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事情有了转机,老爸有了希望,我的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却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这样一来,只觉得火气也没那么大了,胸闷气胀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我看着江灵,道:“灵儿,咱们走吧。”

江灵点了点头,道:“元方哥,你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喝点水呀?我看你的嘴皮都泛白起泡了。”

本来不觉得饥渴,经江灵这么一说,腹中像是一下子空了许多,不但是饥渴,连疲惫的感觉也上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道:“这屋子后面还有一间山洞,里面有吃的,也有饮水。咱们都用一点吧。”

张国世连忙道:“我去拿,我去拿!”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别动,上次让你拿水,你在水里下药,差点害死我,怎么现在又来这一招?”

张国世讪讪地笑道:“上次是误会,这次不会了。这么多方家的眼睛盯着我,我怎么还敢?”

我道:“信不过你!我自己去拿。”

张国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戳在那里,太爷爷道:“你给这几个人弄点药吧,让他们尽快醒来。”

张国世如逢大赦,道:“好!好!”

说着,他提起药箱,一阵风似的忙活起来。

我从山洞里搬出来一些饮水和干粮,太爷爷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干饼,道:“我就不用了,我自带的有。”

江灵道:“道长,您就吃那么一点?”

太爷爷笑道:“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能吃多少?再说修道炼气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就用不着吃喝那么多了。五谷之粮,六畜之肉,糠杂太多,多吃亦多病,所以我也习惯了少食多饮。”

江灵怔怔地看着太爷爷,又看看自己手里拿的压缩饼干,看神情也想要少食多饮。

太爷爷道:“年轻人,正是吃喝的时候,且不要学我,现在还用不着,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说吧。一竹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他吃的也不多吧?”

江灵诧异道:“道长知道我是茅山的?”

太爷爷道:“看你的动静就知道了。”

江灵敬服道:“您刚才提到的,那是我师祖。他吃的确实也不多,甚至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吃一点东西,我听师父说他老人家是在练辟谷之术。”

太爷爷点点头道:“若说辟谷之术,天下之间,就属曾天养曾老怪练得最好。二十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一年不食而不死的地步了。”

江灵瞠目结舌,连我也诧异道:“一年?”

太爷爷道:“对。他比还大三岁,但是身体应当比我还好。”

说话间,我一直没放松对张国世的警惕,他对华明、陈弘生、紫冠道人和阿秀都做了一翻诊治,这时候闲了下来,也在勾头听我们说话,我吃喝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外出寻找万年老树,当下便道:“你给他们救治了吗?他们多长时间能醒过来?”

张国世道:“这个暂时也说不准。虽说他们受的伤不是致命伤,但是却也不轻,而且伤害他们的人用力非常巧,他们体内都有阴毒在麻痹神经,阴毒消除不干净,恐怕是醒不过来。至于阴毒何时能消散干净,得看他们各自的修为了。”

我“哼”了一声道:“你最好别耍花招。我太爷爷叫陈天佑,道号天佑道长,你应该听说过他的事情,他年轻时,生逢乱世,所以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主,到现在虽然有所收敛,但是姜桂之性,老尔弥辣,你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他老人家看出来,他怎么炮制你,我可就管不了了!总之,让你生不如死,而且一定会死!”

太爷爷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不错,我现在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泄去!”

张国世脸色一变,勉强笑道:“原来是天佑道长,失敬失敬!我祖父还是您的晚辈,所以您放心,在您老面前,我怎么都不会胡闹。”

太爷爷看了我一眼道:“元方,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尽管放心,我一个盹儿都不会打的,毕竟有五条人命在呢。”

我点了点头,正打算出走,忽然心中一动,转而问张国世道:“这里有什么工具没有?”

“工具?”张国世愣了一下,道:“什么工具?”

我道:“铁锨、铲子一类的,我们出去找万年老树,需要验看树根,树根都在土里埋着,我们总不能用手扒吧?”

张国世恍然道:“我知道了。我记得洞里有一个工兵铲,是缴获五大队的,我给你打出来。”

说着,张国世迅速地跑回洞中,不多时便有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折叠铲,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