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不用劳烦令主高徒了。”一声佛号高喧,一个胖大的和尚从斋房后面转出,正是守成。

守成笑眯眯道:“老和尚的徒儿、徒孙们都没有性命之忧。唉,他们不争气,要不是有天佑道长和陈令主、江姑娘在,今天老和尚我的窝都要被这些倭人给端了。”

☆、第五三八章 莫不宾服

守成和尚一边说话,一边朝我们走来,我看得仔细,他的左右手里还各自提着一个人,那两人,全身上下,都是夜行黑衣紧紧裹着,身材瘦小,正是日本忍者的打扮。

“有几位贵客跑到了贫僧在后山闭关的所在,这才把贫僧给惊动了。”守成和尚丢下手中那两人,一哂道:“贵客动手,被迫迎战,才知道是东洋高手的忍者手段,贫僧真是大吃一惊,隔山涉海,万里难途,实在是有失远迎。而且贵客手段高明,本派一败涂地,贫僧居然茫然不知,说起来,真是丢我佛的人。”

“守成,你不丢人。”太爷爷道:“这些个人全都是偷袭,手段卑污,更兼带头人是日本术界的影忍级人物,甲贺流、伊贺流、柳生家的顶尖高手全部都在,合力对付你的徒子徒孙,这本事,嘿嘿……当真是好得很啊!”

“阿弥陀佛。”守成和尚笑道:“道长果然见识过人,句句话都说到了小僧的心坎里。不过,小僧好奇啊,这么多东洋高手,于今夜驾临穷山敝寺,却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贪图小僧的桂花佳酿?哎哟哟,那酒可都让道长您糟蹋尽了啊。”

“小秃驴,老道喝了你的酒,能算是糟蹋吗?”太爷爷笑骂了一声,那边二叔突然惊叫道:“哎呀!瞧瞧我看见了谁!”

众人都是一愣,之间二叔飞奔向前,跑到太爷爷跟前,瞪大了眼珠子上下一打量,再然后就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喊道:“弘德见过二老爷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秋万载,一统术界,万岁万岁万万岁!”

“滚你的蛋,给爷站起来!”太爷爷一阵笑骂道:“怎么几十岁的人了,还是没个正行?你爹死了,就没人能管你了是不是?”

“那不是还有您呐!”二叔麻溜蹿了起来,笑得脸上凝成一朵花,跑到太爷爷背后,又是给太爷爷捏肩,又是给太爷爷捶背,道:“真是没想到,您越长越年轻,咱俩站一块,别人肯定以为是兄弟俩,哪里会想到是爷孙。”

太爷爷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我们集体无语,二叔这马屁拍的……总是有种异样的别致。

守成和尚“咳嗽”了一声,埋怨二叔道:“本来是要跟这群东洋客人好好谈谈的,很严肃端庄的心情,被你这一搅合,让贫僧多尴尬。”

守成也是滑稽和尚,这话说的江灵又笑了,道:“守成大师,这群东洋人说来你的寺里游览呢,他们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乔装打扮,悄悄进来了。”

“这位江姑娘说的是。”武藏三太夫终于见是说话的机会,笑道:“诸位阁下,今夜之事,真算是误会。”

“废话少说!”太爷爷喝道:“道爷没空跟你啰嗦!说,为什么来这里?来了多少人?是否还有人接应?若是不实话实说,老道的手就止不住痒了!”

武藏三太夫还是嘴硬道:“真的只是误会,确实为了游山玩水,无意中看见贵寺,就忍不住进来了。”

“放屁!”二叔站在太爷爷背后贴着太爷爷耳朵大骂一声,惊得太爷爷浑身一颤,二叔连忙移开嘴,接着骂道:“今天是来玩,那之前的事情怎么算?我家张老爷子差点被你们害死!然后又被你们这些鬼子丢进了湖里!我大哥亲自下湖救人,是不是你们布下的圈套?要不是我的大哥神勇无比,天下无敌,你们是不是早就按耐不住狗头,要上手了?”

“什么张老爷子?还有你大哥是谁?”武藏三太夫装傻充愣道:“在下不知你在说什么?这与我们何干?我们也从未丢任何人到水里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你娘的蛋!”二叔骂道:“老子亲眼看见就是你!那天你穿着一条花裤衩,一脸的淫荡笑容,老子记忆深刻,别以为你现在换了一身黑衣服,就想蒙蔽老子的法眼,你化成了灰老子都认识!”

我们听见这话,都是面面相觑,二叔这惫赖,果然是天下无人能及,睁着大眼说瞎话,反而还说的振振有词,仿佛确有其事。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武藏装傻,二叔惫赖,两个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倒也半斤八两。

武藏被二叔噎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阁下既然说看见我,可有证据?”

“老子不是证据吗?”二叔道:“难道老子会说瞎话吗?”

“咳咳……”太爷爷实在是忍不住了,干咳两声,打断了二叔的话,朝武藏冷冷说道:“前时之事,暂且不说,且说今夜之事,我也不与你胡搅蛮缠,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先废了你的道行,然后再慢慢炮制你!老道我说到做到!”

我也冷冷道:“武藏,士可杀不可辱,但你若不想做士,不实话实说,那我等也就不把你们当士了,你们几人在日本术界都是有头有脸的高人,如果我太爷爷废了你们的道行,我再把你们的衣服都扒光,用绳子吊在项山树上,到天明再叫人来给你们拍照留念,发付报纸,你们会不会更加出名?会不会举世瞩目?日本术界想必也会因此而大放异彩吧。”

“陈元方,你!”武藏三太夫脸色一变,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面无表情道:“没功夫跟你废话,数三个数,三、二、一!”

我的话急促说完,武藏三太夫脸色瞬息万变,嘴巴张了几张,都没有说出话来。

“真当我开玩笑!”我冷笑一声,喊道:“太爷爷,废了他!”

“好!”太爷爷应了一声,双目如电,死死锁住武藏三太夫,脚步缓缓朝他移去,武藏面如死灰,神色瞬间衰微到极点,他仓皇四顾之后,连忙道:“先不要动手,先不要动手,有话好说,好说。”

“我们忍者不能受辱!”武藏三太夫的话刚刚说完,我身后一声大喝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劲风从背后急冲而前,老爸、太爷爷等人这边看来,勃然色变,江灵、二叔更是齐声大呼:“小心!”

我心中一惊,正要躲避,却见望月脚步往前一错,眼中四眸错动,刹那间,周遭空气一阵诡异的波动,仿佛有股大力在撕扯这天地,令其扭曲!

“阴阳大执空术。”望月的嘴唇在蠕动着,我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却能看得出他说的是什么。

“天手刑裂。”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等我回头去看时,只见原本晕倒在地的雾隠才蔵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滩碎裂的血肉!

一柄断刀就浸在那血肉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周围静的可怕。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看那滩血肉。

尽管恶心,恐怖。

但,似乎越是这样,就越忍不住要去看。

雾隠才蔵被我打晕之后,一直躺在地上不动,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或许早就醒了,也或许是刚刚才醒,而且一醒来就听到了我和武藏三太夫的对话,武藏要说实话,要示弱,雾隐才藏不能接受,就大声喝止,同时捡起来了柳生左右卫门掉在地上的断刀,朝我偷袭。

望月,似乎是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注意着雾隠才蔵,他之前就对此人不满,甚至说是不满之极!

此人曾对彩霞不敬,犯了望月的大忌。

望月,在某种时候,某种情形下,心性是乖戾的,是刻薄的。

他曾亲自问我,下次若是遇上雾隠才蔵,可否下杀手?

我当时的意思是,可。

现在,已经成真。

“啊!”

被江灵用剑抵着的无鼻之人,突然嘶吼一声,愤然而起。

“嘭!”

已经站在江灵身旁的彩霞一掌挥出,将那人打了个筋斗。

江灵赶上去手起一张黄色纸符,贴在那人额上,喝道:“你也想死吗?”

那人扬了几下头,挣扎着要动,但很快就重重地,又砸在了地上。

“不,不……”

武藏三太夫仿佛刚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瞪大了一双无神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滩模糊的血肉,喃喃道:“你们,你们杀了才藏……”

“偷袭我师父,就是这般下场。”望月淡淡道:“我师父心性仁慈,或下不去手,我却不是,他让你们说,你们便说,让你们说什么,你们便说什么,但有违背,还是这般下场。有谁可不服?”

太爷爷都有些赞赏地看一眼正在傲然逡巡四顾的望月。

在一面倒,绝对实力的压迫下,日本忍者,谁敢不服?

守成和尚道:“说来听听吧,究竟是因何深夜驾临敝寺,又出手伤人?”

“蹬、蹬、蹬、蹬……”

武藏欲言又止,一阵脚步声鼓噪而起,由远而近,众多人影渐渐往前,我们纷纷瞩目望去,赫然看见浑天成急急忙忙率领一干人冲了进来。

“浑队长快来!”武藏三太夫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中陡然迸发出一股惊喜的光芒。

☆、第五三九章 大开杀戒

浑天成等一干人很快到达,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蒙面忍者。

“都不要动手!”浑天成大声道:“这是一场误会!”

猿飞佐助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二叔吓得惊呼一声,猿飞佐助却道:“浑队长,你终于来了!你们中国人太不友好,才藏君已经被那个白衣人所杀!这怎么办?”

“哧……”二叔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个小鬼子,原来刚才一直趴在地上装死啊。你奶奶的,刚才突然蹦起来,吓了老子一跳,还以为你诈尸了!”

浑天成皱了皱眉头,道:“雾隠才蔵先生亡故了?”

“就是被他杀的!”猿飞佐助指着望月。

望月冷眼旁观,并不做声。

浑天成看了我一眼,道:“陈元方,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回事?”我冷笑道:“这是要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钯了?”

浑天成严肃道:“陈元方,雾隠才蔵不是一般人,这涉及到国际问题!希望你好好说话!”

“那好。”我道:“我们在这里好好吃饭、聊天,一群蒙面人突然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不打一声招呼,出手伤人,我们以为是入室抢劫的匪徒,被迫出手反击,以行使自卫权力,打斗之中,对方也未交代来历,只是一昧攻击,招招杀手,我们无奈,只好将对方击毙。按照本国律法,对付暴力犯罪,就算将对方打死,也不算犯罪吧?”

“这……”浑天成登时无语。

二叔大笑道:“我们读过书,认识字,你可不要欺负我们哦。”

武藏三太夫道:“我们不是来抢劫的!我们已经说明了,但是他们还打!并且杀了我们的人!”

江灵道:“胡说八道,你们不是抢劫的,那深更半夜,携带武器,穿着夜行衣,悄悄潜伏进来,又出手伤人,这是干什么的?哪有这样观光礼佛的客人?”

“我们不是来观光礼佛的。”武藏三太夫狡黠地一笑,道:“我们是来调查案情的。浑队长可以为我们作证。”

“对。”浑天成干咳一声,道:“龙王湖附近吴家沟发生不明死亡案件,引起上面重视,且与少女失踪案有关,我们特意请来日本友人前来协助调查,项山寺因为是民间术界力量,也在调查范围之内。所以,武藏等人,才会以非常手段,进来此处。”

守成和尚道:“那对我的徒弟、徒孙下手却是为何?”

武藏三太夫道:“是他们先要动手,我们怕打草惊蛇,影响了调查,所以被迫将他们失去知觉,不过我们并没有杀害他们。”

我听得一阵光火,武藏三太夫等人实在是太过无耻,刚才说是夜来观光,现在又说是奉命查案,这样下去,我们反而成了嫌疑对象,成了妨碍公务之人。

浑天成道:“这样说开了就知道对错了。陈元方,你的徒弟杀了日本友人,且是受我们委托的调查人员,这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道:“行使公务要亮明身份,他们没有亮明身份,只是跟我们打斗,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歹徒?”

“我们亮明了身份!”猿飞佐助大叫道:“你们知道我们来干什么的,但是你们就是要打打杀杀!大大的不友好!我要控诉你们!”

“你什么时候亮了身份?”江灵怒道:“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说明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说了!”

“没有!”

“咳咳……”浑天成道:“陈元方,你们说武藏等人没有亮明身份,可有证据?”

“他们说他们亮明了身份,可有证据?”

猿飞佐助叫嚣道:“我们就是证人!”

二叔针锋相对:“我们也是证人!”

浑天成道:“自己人证明自己人,证据力很弱。”

二叔道:“他们不也是自己人证明自己人吗?”

浑天成道:“他们没有杀人,你们却杀了人。现在是你们说不清楚,所以,最好是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洗脱青白。”

“闭嘴!”太爷爷突然暴喝一声,震得周围屋舍都嗡嗡作响,场中登时一片寂静,浑天成、武藏、猿飞、柳生等诸人,都是脸色剧变。

太爷爷瞪着眼,厉声道:“如果我刚才把他们杀光了,你们还要证据吗?咹!死无对证!全当做匪徒毙命处理,你们还要证据吗?”

猿飞佐助慌忙退到浑天成身后,惊惧道:“老道士,你,你要干什么?”

武藏三太夫道:“你难道要当着浑队长的面,杀光我们吗?”

“嘿嘿……”太爷爷冷笑道:“你们仗着他的势,就不怕我了?浑天成,昔日我打你胸口那一掌,骨头碎裂,多少天才好啊?”

浑天成咽了一口吐沫,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口中嚅嗫道:“道长,不要图一时痛快,给子孙种下大祸!陈家村里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厉害。”

“你在威胁我?”太爷爷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浑天成。

“不是威胁。”浑天成摇了摇头,道:“只是提醒。”

太爷爷道:“那你说说吧,今日这事,你想要怎么了结?”

浑天成道:“带走杀人者,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弄清楚再做处理。”

“不行!”我当即拒绝。

浑天成冷冷道:“陈元方,识时务者为俊杰。真要铁了心和我们作对?要知道,雾隠才蔵是上面的二老板,亲自花力气调来的友人,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浑天成,是我杀了雾隠才蔵,如果非要带我走,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元方哥!”江灵喊了一声,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来什么。

“师父!”望月昂首往前一大步,道:“人是我杀的!您不用替我出头!”

彩霞失神地看看我,又看看望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杀的?”我微微笑道:“凭你的本事,杀不了雾隠才蔵。”

“我……”望月其人,不善言辞,雾隠才蔵的本事原本就比望月略高,只是前时在龙王湖被张熙岳用针伤了身子,刚才打斗之中,又中了我一掌,所以势力大损,才会被望月以阴阳大执空术一招毙命。

望月又怎么能详细说出这些?

“不是他杀的!就是那个白衣人杀的!”猿飞佐助忽然尖声叫道:“白衣人打不过才藏君,是那两个女人在一旁帮忙,所以才被白衣人杀了!”

“两个女人?”浑天成皱眉道。

“就是那个用剑的女人,他们叫她江灵。”猿飞佐助道:“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好像叫做彩霞!他们要一起带走!”

“不错。”柳生左右卫门忽然阴瘆瘆笑道:“这两个女人也要带走!”

我已经看见猿飞佐助和柳生左右卫门两人眼中闪烁着邪光。

我的手开始隐隐发抖。

望月的瞳孔也在收缩。

浑天成似乎是感觉不妥,皱了皱眉头,道:“武藏先生,到底是谁杀了人?”

武藏三太夫肃然道:“就是那个白衣人,还有那两个女人,请浑队长一并带走,交由我们审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武藏三太夫,淡淡道:“你是在说笑吗?”

“我是认真的,令主先生。”武藏三太夫一副道貌岸然的神色,道:“我知道阁下技业惊人,但是,我们大日本忍者的血不能白流。尤其是为你们做事的人。”

“不要多说了。”猿飞佐助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去拉江灵,江灵闪电般出剑疾刺,猿飞佐助急忙闪避,那剑擦着猿飞佐助的脸颊而过,几乎将其面皮削掉!

猿飞佐助怒道:“你又要杀人?”

江灵冷笑道:“你再敢伸伸爪子试试?”

猿飞佐助阴笑一声,双手十指叠起,快速捏起诀来。

“你狂妄!”

我大喝声中,身影一晃,早到了猿飞佐助面前,狞笑道:“普天之下,谁敢动我的女人?”

猿飞佐助大惊失色,抽身要退,我一招奇行诡变,左臂劈手捏住了猿飞佐助的脖颈,右臂手起手落,一掌击在猿飞佐助百会之上。

“陈元方手下留情!”

“陈令主留情!”

浑天成、武藏三太夫齐声呼喊。

“晚了!”

我的手硬生生落下,按在猿飞佐助百会穴上,阳罡极气迸发而出,直灌而下!

猿飞佐助修炼的法术偏阴,我便以罡气将其消融。

“不,不要……”

猿飞佐助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身子像烂泥一样瘫软倒下,翻着白眼,浑身抽搐,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道:“我也不杀你,只是废了你的道行而已。”

这一过程发生地实在是太快了。

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仿佛一瞬间,猿飞佐助就成了废人。

猿飞佐助喘息着,渐渐平复,他挣扎着做了起来,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江灵,再看看彩霞,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着江灵,又指向彩霞,道:“我就是想要这两个女人,我就是想脱光她们的衣服……”

我怔住了,气的怔住了。

一道白影闪过,望月已经将猿飞佐助提了起来。

“不要!”武藏大声喊道。

“咔嚓!”望月扭断了猿飞佐助的头,鲜血如泉涌,溅了一地,腥臭味充盈四周。

☆、第五四零章 夜来惊变

所有人都惊呆了。

望月却轻轻拍了拍手,淡淡道:“死有余辜。”

“巴嘎雅路!阿达西瓦阿纳古瓦古拉西达!”

柳生左右卫门突然狂吼一声,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话,发疯似得朝望月冲了过来。

老爸在旁边横身一跃,早挡在柳生面前,柳生先败于我,断了病兵刃,又目睹两个同伴被杀,已经丧失了理智,步伐、招式全无章法可言,老爸一探手,就捏住了他的咽喉,柳生像只被人抓住脖颈的鸭一样,拼命扑腾了几下,然后脸色涨红,双手渐渐垂了下来。

“不要再动手了!”

浑天成怒声喝道:“陈弘道,你快快放手!”

一连串的子弹上膛声音,九大队的人瞬间都挺起了重武器,对准了老爸。

一众日本忍者也纷纷将暗器捏在手中。

浑天成命令道:“快放了人!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马根库阿肯纳!”武藏三太夫大叫道:“一群疯子!一群恶魔!浑队长,他们疯了!”

“日!”

一声鸣镝也似的哨音,刹那间,空中呼啸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雪白鹰隼云集而来!

“吱吱”、“吱吱”!

又是无数鬼蝙蝠铺天盖地接近。

“蒋梦白,你要干什么!”浑天成脸色一变,朝着表哥吼道。

“不干什么。”表哥冷笑道:“雪主和鬼蝙蝠也想饮恶人之血而已。”

“阿弥陀佛。”守成和尚叹息一声,道:“贫僧做了多年的好和尚了,不想今天晚上又要被人逼迫的大开杀戒。”

张熙岳笑道:“久闻东洋倭人丧心病狂,我这医术虽不高明,却也想不自量力,给他们彻底去去病根!”

“对!”二叔叫骂道:“打!打呀!你奶奶的!老子从小吓大的!看谁先杀光谁!”

一时间,局面已经失控,所有人都各执兵器,混战,一触即发。

“你们干什么!”浑天成叫道:“陈弘道,陈元方,你们父子非要与公家势不两立?”

老爸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浑天成,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

柳生左右卫门比老爸要低一个头还多,被老爸捏住喉咙,挺举在空中,仿佛大人抓住一个孩童。

我冷冷道:“浑天成,你真敢开枪?”

浑天成道:“你们要是再杀人,我就真的开枪!”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你比这个日本人死的更快!”太爷爷森然说道。

“你们不要逼我!”浑天成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我的术一旦展开,你们没有一颗子弹能击中目标。”望月盯着浑天成道:“所以,不要自取灭亡。”

浑天成擦了擦汗,道:“古望月,你跟我们走!只要你跟我们走,别人我们一概不管。”

“不行!”武藏三太夫叫道:“陈元方也必须走!他和白衣人一起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佐助君!”

“我们谁都不会让你们带走!”我道:“死了这份心吧!”

本来还可以好好说话,但是,刚才猿飞佐助的肮脏言辞,彻底触怒我了。

“砰!”

老爸忽然一掌击在柳生左右卫门的肩胛骨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