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黄色的电光激的我灵眼霍的一跳,肉眼之中是看不到这情形的。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我能看到这锁镇术的变化。

也正是如此,我才吓了一跳,甚至还不由自主地看了邵如昕一眼,恰邵如昕的目光也朝我瞟来,我们四目相对,一触即分。

因为我看出来了,眼前这术局跟邵如昕说的一样,果然有诈!

银色的光晕,若只单纯看其表面,这锁镇命术五行属金,主肃杀,但是秃鹰和老狼用脚接触之后,出现的现象却是从银色的光晕中迸发出一道黄色的电光,将两人击倒!

这伤害之术,五行属土,主凝滞!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土生金,但金不可能生土,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是金属性的锁镇术局,却能散发出土属性的伤害力?

答案可能只有一个。

银色的锁镇局只是表面,只是幌子,内中隐藏的真谛乃是黄色的土属伤害命术!

不,也有可能不止隐藏着一个伤害命术!

幸好我刚才没有贸然去碰,用蛮力去毁这个术局。

要不是邵如昕提醒,说不定刚才我以极气中的罡气去化解,想着火克金,便会弄错,迸出来黄色电光,火生土,与我的极气相互两旺,倒过来加倍对我形成反噬,那我就栽大跟头了!

好险!

血玲珑真是绝妙透顶的手笔!

且不说我在那里胡思乱想,先言归正传,秃鹰和老狼摔倒之后,一干特警,无不大惊失色,几个特警立时跑出队列,去扶秃鹰和老狼。

杨国强又惊又怒又羞,跑过去问道:“怎么样?怎么回事?”

秃鹰和老狼连战都站不起来了,一个个身子软的像烂泥一样,老狼是第二个遭殃的人,受到的打击比秃鹰还大,话已经是说不出来了,秃鹰勉强张开嘴,艰难说道:“报,报告一,一号,我,我不能动了,浑身上下,使,使不出来劲儿……”

“嗤……”五大队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声嘟囔道:“蛮力不顶用的,还是歇歇吧……”

二叔也笑道:“这还没走到门前呢,人就软了?这个杨,杨,杨司令怎么带的兵啊?”

“废物!”杨国强似乎是感觉在老爸面前丢了人,又被绝无情等冷眼旁观,更被二叔讽刺,一时间面子上下不来,便怒道:“使不上来劲儿?我看你们是被宅子里的邪教分子给吓软了腿!不就是几个杀少女的变态吗?这个破门,农村里种地的老大爷都能弄开!你们不要管他俩!大鹏,你去!”

一个正在搀扶秃鹰的高大特警站了起来,立正道声:“是!”就要去撞大门。

我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些武警特警,不愧是中国军人,不管前面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只要首长一声令下,毫不迟疑地就敢往上冲。

最起码,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

眼看大鹏就要过去,老爸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出去,伸手一勾,便搭住了大鹏的肩膀,大鹏先是一惊,立时反手擒拿、前摔,动作干脆利索,若是一般人,必定已经大臂脱臼,合身摔在地上了。

但老爸是何等样人,一力降十会,大鹏反手擒拿,却被老爸一把拽过,凌空拉了一个翻身,落到了后面。

大鹏一愣,立时就有特警把卡宾枪掏出来,子弹上膛,对准了老爸。

杨国强更是勃然大怒,吼道:“陈弘道,你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吼声中,杨国强蹬地而起,凌空一个窝心腿,就朝老爸胸口踹来,这可是一招致命的打法!

杨国强军人出身,能做到一个特警大队的队长,自然也非泛泛之辈,手段凌厉狠毒,比起术界专练古武术的一流好手,也不遑多让。

但他碰到的是老爸。

不是一流好手,而是绝顶高手!

杨国强一脚踢出,老爸顺势转身,左臂长探,勾手抓住了杨国强的脚踝,往前一送,口中喝道:“兵是拼命的,却不是送死的!你比农村的老大爷强,你去把门弄开!”

老爸这一抓,又一送,都是巧劲,暗合了武学至理“四两拨千斤”,最是以力借力、以力打力的手段,杨国强哪里收的住势,当即飞向了宅子大门。

那一脚还保持着原来的造型,煞是威猛好看!

只是这一脚,还没碰到大门,刚刚接触到那银色的光晕,早有一道黄色的电光迸出,从杨国强的脚底板长驱直入!

只见杨国强浑身一阵颤抖,仿佛打摆子似的,从空中跌落下来,“砰”的一声响,砸在了地上。

再看表情,白眼都翻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被锁镇术局给伤的,还是摔的。

“好!好一招‘蹬腿自残式千斤坠’!”

二叔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先是喝了一声彩,然后“哈哈”大笑道:“杨,杨,杨司令露了这一招功夫,真是让我们这些农村的老大爷大开眼界,真好,真好!”

“大,大鹏……”

杨国强到底是功力深厚,翻着白眼,硬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哆嗦道:“像,像是有高压电,电在门口,那里一定有,有古怪……用,用枪……”

“用枪也不行!”老爸道:“还是让我们来破吧。”

杨国强努力挤出了一声冷哼,道:“用枪要是,是不行的话,那就,就用车载炮、炮,把整个宅子给我轰,轰了!把那些个邪教,教分子都给炸,炸死!”

我冷冷道:“杨大队长,里面有人质,也要一并炸死吗?绝无情绝队长,你还不说话,任由杨大队长胡来,耽误时间么?”

绝无情终于开口道:“杨队长,还是让他们去做吧。”

“你,你究竟是哪边的?”杨国强死倔头脾气,兀自纠缠。

绝无情道:“我站在人民这边,你来是配合我办事的,不是吗?”

“好。”杨国强歪在地上,愣了许久,才道:“听,听你的。让他,他们去破,我,我倒要看看他们,们的本,本事……”

“咳咳……”二叔在一旁模仿杨国强道:“好,好端端一个人,人,硬,硬是变成了结,结巴……”

杨国强恶狠狠瞪了二叔一眼,终究还是怕被耻笑,没有再说话了。

清静之际,可以施法矣。

我与江灵对视一眼,道:“灵儿,这锁镇术局中,有五行相生相克的其他命术局蕴含在其内,锁镇只是陷阱,你用净化符箓可以吗?”

“元方哥,无碍的!”江灵道:“我苦苦修炼出来的这净化符箓,本来就是五行属性即时变化的符箓,一白藏万色,遇火则属水,遇水则属土,遇土则属木,遇木则属金,遇金则属火,凡敌必克,摧枯拉朽,无往不破。”

“这样就最好了!”我喜道:“那就动手吧!”

江灵点点头,立时屏气凝息,小手迅速一变,已经捏出“左阳右阴雷指诀”,指中夹着那张白色的净化符箓,迎面朝向宅子大门!

那符箓上空无一字,空无一文,就像是一张彻彻底底的白纸!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但见江灵口中念念有词,乍然之间,一双杏眼圆睁,口中喝道:“疾!”

指间那白色纸符早朝着这宅子周遭的银色光晕平平飞去!

那些武警特警,包括杨国强在内,从我和江灵说话的时候开始,到江灵开始施展命术时起,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有的不明所以,有的瞠目结舌,有的全神贯注,有的窃窃私语……

只有杨国强低声嘟囔道:“装,装神弄鬼,鬼……”

☆、第五四六章 彻地之功

看官也许有人会问,江灵的功力并不如我,当然也比不上老爸以及太爷爷深厚,对付眼前这术局,道行上还略逊一筹,需要借助我等之力。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拿着江灵的符箓去施展命术?

这里需要说明,此时非要由江灵施展命术,激发符箓不可!

换做是我、老爸、太爷爷或是邵如昕、张熙岳、望月中的任何一人,去激发江灵的符咒,都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便是玄门五脉,各有专长的缘故。

江灵练得是命术,太爷爷和老爸以及我的道行总体来说都是起源于麻衣陈家的相术,张熙岳是医术,邵如昕是卜术,望月是山术,五术虽然想通,但是绝不会全然混杂相融。

有些术,几乎什么人都可以用,有些符,所有人几乎也都可以用,有些药,也是什么人都可以用……但是,除此之外,玄门五脉之术,还有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自己以自身特异体质练就的本事,只能是自己来用。

各门各派都有各自的内功心法、修行根基、驭气之术,然后配合各门各派的法器、符箓、命丹、药釜、道具、武器,演习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才能达到一定的道行,用出来才有威力,不是说旁人可以随便用的。

就好比我会四大目法,别人却不会,江灵体内被锁镇了净化之力,我们其他人则没有。

没有特异的体质,江灵的符箓若是放在我手里用,那就跟废纸一样,根本无用。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且说江灵一符飞出,直奔那银色光晕,两下相交,先是一股火红色的亮芒从白色符纸中迸现,径直钻入银色光晕中,那光晕中当即迸发出一股黄色电光,那白色符纸竟也迅即迸发出一股青色流彩,瞬时便将黄色电光给淹没了!

真是好一个净化之力!

纸符继续向前,又是一道红色电光骤然闪现,恍如九天霹雳当头喝下,猛烈异常,几乎将那符纸燃着!

江灵一声闷哼,捏诀的手指接连抖动,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煞白。

“灵儿,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将手一挥,一道阴煞之气立时滚滚扑去,黑水也似的流光,直奔那红色电芒!

黑水克红火!

一击而灭!

红色电芒消失,纸符继续前行,眼看就要贴在宅门之上,忽又有一道黄色电光平地而起,直冲护着纸符的黑水煞气!

我登时吃了一惊!

怎么这术局竟然是五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轮转无休无绝?

不对!

此中必然有古怪!

五行循环往复不可能凭空进行,如果没有五行之力的持续供给,这术局怎么可能持久运转?

一定有五行之力的某种根基存在!

就像有根的树,不断从土里汲取营养。

这术局的“营养”又在哪里?

蓦然间,我心中一动,猛的想起来之前来着宅子里时,在屋中检查莫名死去的猪、狗、羊之际,曾经以灵眼看到过一股冲天黑气窜起,莫非这术局的“营养”就是它?

但那黑气明显是祟气,极阴之煞气,五行乃水,其余四行之物又何在?

对了,栯木!来自西昆仑的栯木,我本来就觉得那树生的奇怪,从西域昆仑山迁移至中原龙王湖附近,却依旧能够生长,不合“树挪死,人挪活”之理,后来得知寐生道姑就是御灵子之后,心中也有答案,除了血金乌之宫的妖人,谁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但现在再想想,御灵子移植过来一棵栯木做什么?绝不会是仅仅作为观赏用的玩物,这宅子里的一切必然都是在为血金乌之宫作恶而提前准备。

那么,这栯木便是这术局的木行“营养”!专一为滋养木气而存活!

至于火行、土行、金行,这三行之“营养”,我此前并未详细留意,这时候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在搞鬼,但也不需要了。

五行既然作为一个循环体,知道其一,破解其一,整个体系便全都乱了。

只是栯木深埋院中,命术术局在外拦阻,我们这些进不去院子的人,鞭长莫及,如何能毁掉那树?

还有那祟气,仅以灵眼能够看见,法眼无法捕捉,这就说明这祟物不在表,而在里。

至于“里”的精确方位,此时此刻,又非我能感知。

我在这边踟蹰,江灵行将不支,一旁的太爷爷已经看出不对,连忙问我道:“元方,怎么回事?这术局反复再生,似乎无穷无尽?”

我道:“太爷爷,这术有五行根基在,反复再生,循环不息,恐怕会耗尽咱们的人力。”

太爷爷皱眉道:“原来如此。这群妖人之所以在宅子外面弄出来这么个阵势,而不是直接出来见咱们,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在见面之前,先将咱们消耗一番。你看出五行根基之物藏在何处了吗?”

我道:“我只知道这院子里有一棵栯木,应该是木之根基;此外屋中某处深藏祟物,应该是水之根基。但知道归知道,外面有术局挡着,咱们是力不能逮啊。”

“这就足够了!”太爷爷将道袍袍袖一甩,道:“看我先毁了那栯木!”

说话间,太爷爷已经从腰间摘下他那个白色兽尾拂尘,摆个稽首势,捏个“真武大帝带剑指”,然后轻拈拂尘,横扫纵劈,左撩右拉,上缠下抖,如是几番,犹如仙风道骨的神仙演练一般,洒脱飘逸,绵绵不绝,正在我们看的心驰神往之际,太爷爷双眼瞪圆,喝了一声“咄!”

霎时间,手法变幻,再看时,太爷爷已经是左手握柄,朝上托起,整条手臂撑在胸前一尺半处,让拂尘竖直立在掌中不动。静默了大概有几十息的时间,太爷爷右手在空中虚画,然后又捏出一个“金叉指诀”,嘴唇轻动,喃喃念了几遍,蓦地大喝一声,左手一送,把拂尘丢在了那银色光晕前的一厘之地!

佛尘之柄没入地下,尾部的白色兽毛根根直立,无一垂下,仿佛倒刺,蔚为壮观!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出来,描述起来甚是繁杂,但实际的情形却是太爷爷动作迅速利索,整套下来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那场面,真叫一个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呆了!

再加上太爷爷本身就高大威猛,面貌古秀,气度不凡,花白的头发,尺把长的胡子,临风飘舞的道袍,简直如神人一般!

就连那些武警特警也纷纷咂舌,杨国强也为之侧目。

就在大家不由地都把崇拜的目光投向太爷爷时,太爷爷“嘿然”笑道,说:“果然有古怪!一棵树,居然也有道行!”

大家这才又回头去看那拂尘,只听几个特警惊声呼道:“白毛变绿了!”

只见那拂尘上的白色兽毛已经落下来了,而且聚成了缕状,如树根一样,直刺入地。而在接触地面的部分,原本白色的兽毛已经变成了青绿色!绿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不由得脸色一变,正要说话,那边袁明岚已经惊声道:“麻衣相术,彻地功!你居然也会?”

太爷爷回头瞥了袁明岚一眼,道:“无眉声破,肉重如泥,一脸奇特孤相,你是袁家的人,怪不得识货。”

“我当然认得!”袁明岚道:“当年先族长袁洪荒与陈天默在嵩山峻极峰一战,我便亲眼目睹过这一招!”

“袁相尊。”绝无情开口道:“不要说了,免得误了天佑道长办事。”

“这倒也无妨。”太爷爷似讥如讽,道:“你们也耽误不了我什么事。这术局已经衰弱了,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我抬眼看时,果然见江灵的净化符正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强行前进!

而太爷爷插在地上的拂尘,白色兽尾上的青绿之色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蔓延向上。

我惊异道:“太爷爷,这就是那栯木的木之气?”

“不错!”太爷爷森然道:“亏了是棵树,长在了土里,而土又是五行中唯一的阴阳合济之物,我那彻地功也是土性相术,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入内,破了这栯木的气局。”

“太爷爷。”我略略诧异道:“彻地功是六相全功中的一法?”

“不是。”太爷爷道:“六相全功单指六相之功法,因相士要求耳、目、口、鼻、身、心六相皆通,所以以此六相为训练根基,修行的目的还是强己;另有几大相术却是专一破敌,比如生死符,比如彻地功。祖宗有话说,学通麻衣相术,则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观天地,度日月,知前后,万物皆明!可聆音,能察理,辨休咎,摩弄乾坤!咱们陈家的本事尚多,你还需慢慢研习,现在不是说话的当口,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太爷爷话音刚落,我就听见江灵一声娇叱:“破!”

“啪!”

一道脆响之音,那白色的净化符刹那间化成千万片雪花一样的碎屑,飘然粉裹四下洋洋洒洒而落,那银色的光晕在这“雪花”之中,一点点消融,一点点被吞噬。

这道挡在宅子四周的命术之局,终于破了!

☆、第五四七章 穷凶极恶

“好一个神相令主!”

“好一个茅山江灵!”

“好一个不死老道!”

三道声音,妖娆诡异,各自不同,从三个方向传出,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不明所以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武警特警,纷纷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宅子的门并没有开,也没有任何人出现在外面。

我冷冷道:“御灵子,你们人也抓到手了,我们也过来了,你们还要布下术局,闭门不开,藏头露尾,装神弄鬼,是要做什么?”

除了御灵子,没人能弄出这种声音。

先前是同时响起两道人声,现在则是三道,看来多日不见,她的道行又有进益。

太爷爷在旁边将手虚空朝地上一抓,那柄几乎被完全侵染成绿色的拂尘拔地而起,回到了太爷爷的手里。

这一招“隔空取物”,已经不是武学的范畴,杨国强在旁边看呆了。

太爷爷用手掌在拂尘兽尾上捋了一把,一股青烟登时腾空,那兽尾又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这是太爷爷一直随身携带的法器道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自己在修行中祭练了多少年,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宝贵程度一定不下于太虚子的青藤药葫。

当拂尘兽尾完全恢复如常之后,太爷爷翻转手柄,凭空一挥,一股劲风裹卷而前,蛮横地扫在了宅子门楼中那紧紧闭着的大门。

“嘭!”

两扇大门轰然洞开!

杨国强目睹此状,更是吃惊,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只听太爷爷喝道:“出来见人!”

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先前我们见过的那棵栯木,原本是枝繁叶茂,现如今,却已经完全枯萎。

我往里面深看,屋门是闭着的,依旧是没有看见人。

“打,又不打,人,又不放!”我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纵声大呼道:“陈元方在此!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周志成,你出来!”

“哈哈哈……”

“嘿嘿嘿……”

“桀桀桀……”

阴阳怪气的笑声从三面同时传来,大白天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元方,你进来吧。”

我心中一凛,这次响起的声音是周志成的!

我立即迈步往内而入,却被太爷爷一把拉住,道:“不要急!”

老爸也是一脸的紧张神色,上前道:“不能进去!”

“元方哥,你不能进去,里面肯定有陷阱!就是要害你的!”江灵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义愤填膺的神色,看上去又着急又愤怒。

邵如昕道:“陈元方,别忘了他们最先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啪!”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股青烟缓缓升起,青烟中,一道人形摇摇曳曳,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清秀的女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只是秀丽的容貌中透露出无比诡异的气质,似笑非笑,亦正亦邪。那面孔由模糊渐渐清晰,似乎是虚幻的东西慢慢实质化了一般,她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长袍,上下纯色,几无修饰,只在胸前绣着一只巨大的三足乌鸦,乌鸦的嘴角正滴着黑血,那正是血金乌之宫的标志!

御灵子!

御灵子下首,也忽然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不高不低,不胖不瘦,脸色发白,眼窝深陷,也是一身大红炮,胸前绣着同样的血金乌,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难受感觉。

“肘子撑,你妈了个把子!”二叔看见这个男人,立即跳脚大骂起来,片刻功夫,就已经把周志成的十八代祖宗,以及各种女性亲属家眷骂了个遍,语言之污秽,不堪入耳,我写都写不出来。

我也已经目眦尽裂了。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低吼一声,就往院子里冲去,在老爸、太爷爷、江灵等人刚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就已经捏住了周志成的喉咙!

“我妹妹呢!曾子仲呢!陈弘慎呢!你个小王八蛋,我能把你撕碎!”

“呵呵……”周志成动也不动,喉咙被我捏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反而悠然笑道:“陈元方,你急了?”

“少废话!”

“你骂我小王八蛋,我可是比你年纪大啊。你急也没有用,杀了我也没有用,现在,你输了。”

“对,你输了。”御灵子嘴角带着一丝狞笑,两只眼恶狠狠地看着我,道:“我早就说过,要给我的死鬼男人报仇!让你也尝尝亲人死在身边的滋味!”

“那你应该来抓我!”江灵一闪身,也进了院子,道:“我元方哥没有杀你的兄弟姐妹,血童子是你的恋人。所以,你不应该找陈元媛报仇,你应该抓我。”

“你?”御灵子吃吃一笑,不屑地摇了摇头,道:“陈元方身边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他最爱哪个?但是妹妹只有一个,这可没错。”

“父亲也只有一个。”老爸走过来道:“我来做人质,放了我女儿。她不是术界中人,与此无干。”

“你本事太大,抓你当人质,是自杀行为。”周志成摇了摇头,道:“陈元媛确实不是术界中人,也确实与咱们之间的恩怨无关,所以我们没有怎么样她,既没有杀她,也没有伤她,只是我喜欢她,请她陪在我身边而已……呃……”

周志成说不出来话了,因为我的手指用力,再加一点劲儿,他的喉咙就要碎裂了!

“冷静一点,元方。”太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放下手来。

我是冷静的。

这么长时间了,早已经冷静了。

之所以表现地这么愤怒,就是为了表现愤怒而已。

我不会真的杀了周志成,不会真的捏碎他的喉咙,我只是不想再让他再把恶心我的话说下去而已。

我放手了。

“咳咳!咳咳……”

周志成后退一步,用手揉着喉咙,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最后才抬起头,看着我道:“陈元方,如果你不想让你妹妹陪着我的话,你得答应我们做一些事。”

我面无表情道:“说!”

周志成道:“好像有很多件,我得慢慢说——你们,进来干什么?想要动手吗?先问问神相令主陈元方答不答应?”

我回头看时,只见除了望月、彩霞、表哥、张熙岳、邵如昕等人都已经进来以外,绝无情的五大队以及杨国强的武警特警大队也都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