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吓懵了,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砍下的不是猫的脑袋,而是妻子的脑袋?

他赶紧下床去看那塑料袋,但塑料袋里却什么都没有。

他呆住了。

妻子的头哪里去了?

猫头哪里去了?

他在屋子里团团转,他悲痛欲绝又惊恐无比,他心乱如麻而不知所措,但他忽然发现了一件怪事--迎客松又复活了。

迎客松本已经枯萎的枝叶一夜之间竟又恢复了生机,葱郁招展,挺拔峥嵘!

只有那叶子的颜色,还是碧绿中透着惨红。

丈夫同时又发现,无论他在屋子里走到哪里,那棵迎客松迎客的方位都朝着自己,那根像手一样的枝干仿佛在召唤自己过去一样。

他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惊悚的气氛,上前把迎客松砍得粉碎,又把花盆打碎,准备把迎客松的根给挖出来。

但是当他把迎客松的根给挖出来时,却看见妻子的头就长在乱根之中,而妻子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我愣愣地看着成哥,感觉胸口和胃里都又堵又涨,成哥直勾勾地看着我,梦呓一样地说道:“你看,窗外有一只猫正在看你。”

我汗毛直竖,急忙回头去看,窗外静悄悄的,哪里有猫!

成哥“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才知道上当,立即朝他怒目而视。

成哥一边笑,一边挖苦我道:“看你那胆小的样子,怎么跟咱爹混的?”

我道:“我遇到事情不怕,但是听你讲就害怕,你太会煽情了!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胆小就是胆小,就咱哥俩儿,别不好意思。”成哥满意地拍拍肚皮,站起来,说:“池农也该回来了,我先去洗个澡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讲的故事,可是真事,你,千万不要害怕。”

说着,成哥起身去了卫生间,我自己留在客厅了对着一桌子吃的、喝的东西,怔怔地发呆。

偌大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

这是个单层别墅,面积特别大,仅客厅就有百十平米,我是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而且相术上也说过,人少的话,不要住太大的房子。

身为相士,我知道,阴祟的东西,需要阳气来抵挡,一个人的阳气平均分配到一个上百平米的屋子里,就会显得微不足道,造成整个屋子内死气沉沉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宅院看上去都阴气森森的原因。

而新房子入住前,一般也需要放鞭炮,请亲戚朋友去闹闹房子,为的就是用大量的阳气将邪祟赶走。

所以,房子太空、阴气太重的话,就会有别的脏东西和你作伴,尤其是卧室,不要超过二十平米最好,一两个人生活,住一百平以内的房子足够了。

我也知道,医生经常接触病人、死物等,那些都是阴盛阳衰或者至阴的东西,因此医生自身的阴气也很重。

所以我推测这个池农敢住这么大的别墅,要么就是阳气太重,不畏惧阴祟,要么就是阴气太重,习以为常。

只是我不习惯。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别墅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我的听觉敏锐,再加上夜色沉静,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慢慢走向门口,想凝神倾听一下,但就在这时,只听“喵嗷”一声,一阵猫叫声突兀响起,鬼哭狼嚎般,凄厉无比!

我顿时惊得汗毛乍起,差点没腿软。

我又凝神听了许久,再没有什么动静了,我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想可能是门外卧着一只山猫,因此才不时地叫,但这样太瘆人了,尤其是听了成哥的那个故事以后,成哥还说那故事是真事。

我打开门,想出去把那猫赶走。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半夜十一点,第二天的凌晨时刻很快就要来临。

池农还没回来,估计是病人太多,他又想断诊一段时间,因此可能会把去的病人都看完才回来。

我走出别墅,没有看见山猫的影子,只见一条幽静的山道蜿蜒深长,石阶上满是落叶,有青有黄,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清雅。

外面也有风,十分凉爽,我不由得心情一震,沿着那山道走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别墅的灯光,微弱地闪亮在远处。

我环顾了一下山野,丛林密布,夜色苍茫,我看了一会儿,便沿着山道石梯,原路返回。

山道旁都是些柏树、松树,我正走得急,脖子上忽然一凉,伴随着微微的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脖子里面。

紧接着,一声刺耳凄厉的怪叫声在林间响了起来,如鬼哭狼嚎一样,我陡然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那声音立即又消失了。

好像又是猫叫?

我心有余悸地想。

松树,猫叫,我立即想起来那个故事,成哥刚刚给我讲过的故事!

成哥讲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害怕了,但那只是小小的心悸而已。

可现在,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凄惨的猫叫,山道两旁的无数棵松树,而我脖子里还掉的有东西。

竟然和那故事里的主要情节完全类似!

我突然毛骨悚然的怕。

“奶奶的!以后一定不要听成哥那货讲故事了!”我低声咒骂了一句。

脖子里那冰凉的东西更痒更扎肉了,我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摸,同时嘴里嘟囔道:“不要是松针啊,不要是松针。”

我手里抓到几根纤细的东西,慌张地凑到眼前去看,那是--真的是一撮松针!

“我的天!”

我倒抽一口冷气,哆哆嗦嗦地把松针丢掉,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再也不敢耽搁了,急忙往池农的别墅那里跑去,不料两腿一软,我竟然歪倒在地,滚了几下。

我又惊又怒,暗骂自己没用,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起来时,却觉得脑子里有一点晕眩,我晃了晃脑袋,那晕眩感却没有了,但眼前忽的黑影一晃,竟似有个人猛然出现我身前不远处,我又吓了一跳,只见那人朝我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去了。

我看的分明,那人正是成哥!

我心中一喜,安定了许多,但同时又是疑惑,成哥深更半夜干嘛去?

第十八章 暗夜幽灯,沉棺木偶

我赶紧尾随他追了两步,见成哥头也不回地走得很快,我便叫道:“成哥!你干嘛去?”

成哥停住脚步,回过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样子极神秘地道:“别说话,你快跟我来。”

说着,他又往前走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成哥脚程太快,我跑了许多步,才追上他,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道:“成哥!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去?池农都快回来了!”

成哥也不说话,而是俯下身子,脸朝前努了努嘴,示意我自己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小山坳,山坳里正燃着一堆熊熊烈火,火堆旁有一个大坑,大坑里放着一个箱子,而箱子里端坐着一个人。

我细细一看,不由得脸色惨白起来,因为那火光的眼色竟然是碧绿色的,碧绿色中还透着惨红,看似烧的很厉害,但那光焰却给人一种心悸的冰冷,仿佛没有温度一样。

我立即又想起了那个故事中迎客松松针的眼色,也是碧绿色中透着惨红!

如此相像,世间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瞟了一眼那箱子里坐着的人,但这么一看,我惊奇地发现那大坑中的箱子并不是箱子,而是一口棺材!

我更加吃惊,心中发虚道:“怎么回事?刚才看见的明明是箱子!”

“难道是在黑夜里,映着怪异的火光,自己看花了眼?”我又在心中安慰自己。

我连忙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还是棺材,一口巨大的暗红色楠木棺材,而那人就坐在棺材里!

在碧绿色的火光映衬下,那人端坐不动,两眼闭合,脸色白生生的又硬又光,如同刷了白色的油漆漆一样,鲜亮却毫无生气,一种木然的死寂环绕在他周围,让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成哥,他是什么人?坐在棺材里干什么?”我惊疑不定地问成哥道。

成哥无声地笑了笑,反问我道:“你看他像是个人?”

这话让我心中再次大吃一惊,我急忙再回头去看那人,这一次看,我竟忽然觉得,那棺材里做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木偶!

因为人是不会那么木僵怪异的。

一股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我忽然感觉四周出奇的闷热!

深夜,一个木偶坐在一个棺材里,棺材落在一个大坑里,大坑挖在一个山坳里,旁边燃烧着一对碧绿色中透着惨红的冷火。

我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但却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的眼前,因为我就在那山坳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我不知道这山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今天下午,我才刚刚来到这别墅,我和成哥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山里游荡了一番,这山里种着许许多多松树、柏树还有枫树。

成哥十多年前,曾经来过许多次,他说这山里好看的很,夏天是一山葱郁的绿色,秋天便是漫山遍野的绚红,冬天则白皑皑的都是雪,住在这里,不但可以享受清新的空气、山风、泉水和云烟,还可以享受天然的山药、蘑菇、木耳和野菜,当然最让人舒服的还是这与世无争的清净,这也是池农为什么一直愿意赖在这里,而不去城里小区买个水泥房子的原因。

我知道这道山岭虽然绵延很长,山上虽然也有些山鸡、野兔、蛇、蝎、胡蜂,也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鱼类和虫子,但是却绝对没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出现过。

我不知道是谁在山坳里挖了一个大坑,也不知道是谁抬来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自然也不知道是谁在棺材里放进去一个木偶,更不知道是谁在这里点燃了一堆怪火,静静燃烧而不熄灭的怪火。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这一切。

我本来是出来找山猫的,没找到山猫就随便转了一圈,转过之后,我要回别墅里去睡觉的,可是现在我居然爬在山坡上,看着这些诡异的事情。

我心中乱想,忽然间,我暗暗说道:“对了,是成哥引我过来的。”

成哥似乎是知道这里有怪事发生。

等等,成哥怎么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些事情,而且还专门跑过来看?

他跟我一样,也是今天才来而已!

他怎么就能知道呢?

我扭头看了一眼成哥,正准备问他,他却又“嘘”的一声,示意我闭嘴,然后指了指下面。

我往下看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胖大的狸猫,身手敏捷地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这出其不意的一幕,又吓了我一跳。

这猫,是刚才发叫的那只狸猫?

我愣愣地看着那大狸猫在大坑周围,迈着正宗的猫步慢悠悠地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身子前弓,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

我心中暗想:“之前听到了三次猫叫的声音,如果就是它发出来的,那它的声音传播的也太远了。”

有了松树、松针,也有了猫叫、狸猫,成哥讲述的那个故事似乎更加完整地被搬进现实中了。

一丝不安悄然掠上我的心头,我心中暗暗忖道:“还好,我不是一个人。还好,成哥就在我身旁。”

但是,我很惊讶,这只狸猫为什么会在棺材里藏着?

我的脑海里刚刚闪现出这个念头,便发现那只狸猫扭过头来,一双黄的近乎透明的猫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向我这边扫来。

我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低下脑袋,心脏噗通噗通乱跳,慌张地不行。

成哥却一点也不害怕,他不但无动于衷地爬在那里,还在一旁吃吃地笑,我立即怒目瞪他,成哥一边笑,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连一只狸猫也害怕?它又不吃人。”

我小声骂道:“还不是你这货乱给我讲故事,讲的还跟狸猫有关!”

我和成哥混熟之后,也没大没小起来,互相乱骂。

成哥微微疑惑地问道:“我给你乱讲故事?跟狸猫有关?”

“少装蒜!那个迎客松和狸猫的故事,刚讲的!”我瞪着他。

成哥坏笑着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说着,他扭过头,又继续往下看去。

我还是不敢看那狸猫,一颗心兀自砰砰乱跳,我问成哥道:“那只大猫看见咱们了没有?”

成哥头也不回地道:“应该没有。”

“那还好,那猫眼真他娘的瘆人!”我说。

成哥忽然低声喊道:“快看,来人了。”

“来人了?什么人?”我好奇地又仰起脑袋,往下看去,果然看见有一群人走了过来。

人数很多,两排,一共十个,都是一身白衣,他们一手提着一个长方体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微微发亮,是火,但烛火闪烁出的,竟也是碧绿色的光芒,映在地上,却有一丝惨红。

他们另一只手上都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还有些枝叶,只见他们木然地走到大坑旁边,围在火堆两旁,然后站着一动不动。

“这……”我惊恐地发现那些人穿的都是孝服,头上也都戴着孝帽,手里拿的灯笼是上坟用的引路灯,那木棍也正是哭丧棒!

我忽然像是醒悟了一些,问成哥道:“他们这是要偷埋人吗?”

由于国家强行火葬,但许多人不愿意火葬,因此很多地方都有偷埋的现象。

但是这一群人是要偷埋谁?

不会是要埋那个木偶吧?

成哥还没有回答,我只好闭上嘴继续看,只见那十个孝服打扮的人,都盘膝坐下,将灯笼插在地上,围着火堆成一圈,哭丧棒则立在火堆与灯笼之间,微微倾斜,都朝着火堆,显得怪异无比。

第十九章 是眼非眼,木人非木 (为钻石又满二百加更)

那些人静立片刻,然后在同一时间,嘴唇都微微动了起来,像是在念诵什么,但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那只大狸猫有些焦躁不安地叫了两声,然后围着火堆转起圈来,我愣愣地看着,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好像是一个仪式,与玄术有关的仪式,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我脑海里快速地思索着《义山公录》里的相关内容,但是很遗憾,我没想想到任何与眼前有关的东西。

或许这只是个新兴的仪式,那本老书里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收录。

慢慢的,有一股森冷的凉意弥散开来,我竟然觉得有些心寒,还有些气闷,这感觉让我极不舒服,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我扭头想劝成哥离开,但我刚扭过头去,便发现成哥正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明亮的月光下,显得竟有些瘆人!

我还未开口,成哥忽然道:“我很奇怪,你究竟怎么招惹杨柳了?”

我诧异道:“杨柳?”

“对。杨柳,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我觉得成哥的语气有些古怪,眼神似乎也有些淫邪,心中颇有些不舒服,道:“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成哥道:“没什么,就是问问。她对你,似乎恨的奇怪。”

“别说她了,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也没有怎么招惹她,她就是莫名其妙。”我淡淡道:“再说,她本来就是坏人,行为乖张,不足为奇。”

“是么?”

我道:“成哥,我真是奇怪,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成哥笑道:“你不高兴,那就不说了。”

短暂的沉默,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冷了,环顾四周道:“成哥,咱们这么偷窥着别人,不好吧?”

“怎么?”成哥笑道:“你想走吗?”

我说:“你怎么知道?”

成哥继续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看出了你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我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微微发麻,道:“成哥,你别笑了,我怎么感觉你笑得这么奇怪?”

“是吗?”成哥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收去笑容,淡然道:“等等吧,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再走?”我愈发感觉成哥很奇怪。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山坳下传来,我浑身一哆嗦,急忙往下去看,只见围绕那火堆端坐的十个孝服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换成了跪的动作,而那只黑色大狸猫也是匍匐在地,一双猫眼盯着火堆,嘴巴大张,那凄厉的叫声正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它这是怎么了?”我吃惊地道。

成哥幽幽地说:“快到时候了。”

我惊讶地看了成哥一眼,成哥却道:“不要看我,快看下面,错过了就可惜了。”

我又往下看去,却见棺材中那个木偶白生生的脸上忽然有了奇怪的光泽,刹那间,它的眼睛睁开了!

“啊!”我忍不住出声喊道。

这个情景实在太令人惊恐了!

明明是木偶,一动不动的木偶,怎么能突然睁开眼?

那木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眼中露出浑浊的光芒,向我和成哥这里扫来,当我和他四目相对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了停止跳动的感觉!

那木偶看见我之后,裂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露出满口碧绿的牙齿,不错,我看的分明,是碧绿的牙齿!

不对,那牙齿并非完全碧绿的,因为他牙缝之间都是血红的颜色!

仿佛是刚刚喝过鲜血,嚼过生肉,而一些血液和肉丝还残留在他的牙缝里一样。

“他看见我了!”我惊慌地对成哥说道。

“看见就看见了。”成哥不以为然地说。

我急忙看那木偶,却发现他站在那是个孝服人中间,在灯笼外侧,绕着火堆转了起来。

他的姿势非常奇怪,两腿像是根本不会打弯似的,上身更是一动不动,如僵硬的木板,走路的动作像是在微微跳动。

我看了片刻,忽然醒悟,对成哥说道:“他是人,不是木偶!”

成哥笑道:“他本来就是人,不是木偶。”

“可你刚才说他不是人!”我愤愤地说道。

成哥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他不是人了?我只不过是反问你了一句,你看他像是人吗?”

“你……”我正要骂他,成哥忽然沉声道:“快看下面!”

我往下看时,只见那木偶一样的人忽然僵直地从人群里蹦了出去,上前一把抓住那大狸猫,横手一掌削了下去,惨叫声中,血光四溅,猫头咕噜噜地掉了下来,滚到火堆前。

火堆周围的孝服人无一动弹,依旧是五体投地地跪着。

我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感觉浑身都在发抖,这场景实在太血腥了,而且也太像成哥讲的那个故事了。

一只狸猫,猫头被斩落。

还有,那木偶一样的人,手掌竟然比刀还锋利。

这一切难道是做梦吗?我心中暗暗发怵。

“你不是在做梦。”成哥忽然道。

我愕然地看了一眼成哥,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想法成哥都知道,难道他练功练的耳、目、口、鼻、身、心都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可是他不是相士,相术的修为比我低得多了,我都揣摩不到他的想法,他能揣摩到我的?

我问成哥道:“他们杀死一只猫干嘛?”

成哥道:“为了埋。”

“埋一只猫?”我忽然觉得荒谬,觉得可笑,但我却笑不出来。

用一口上好的棺材,十个穿着孝服的人哭丧,就是为了埋一只猫,而且这个猫还是刚刚被杀的,如果你遇见这情形,相信你也会觉得荒谬,觉得可笑,但你也一定笑不出来,因为除了荒谬可笑,你更觉得可怕,觉得恐慌,觉得诡异,觉得惊悚!

这些杂乱的心情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成哥却笑了一声,道:“当然不是埋一只猫,而是埋人。”

“埋人?”我疑惑地道:“埋什么人?”

“当然是死人。”成哥说。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死人在哪里?”

“在这里。”成哥裂开嘴笑了。

我惊愕地看见成哥用手指着我!

我先是一愣,继而大怒,骂道:“成哥,你开什么玩笑,这不好笑!”

成哥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道:“成哥,你一直提到的这个人,是个什么人呢?”

那一刻,我看见成哥的两眼变得异黄,黄的发亮,黄的透明,眼中的瞳孔如同结满了子的向日葵,粒粒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大惊失色,这不是成哥那正常的眼睛!

《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说:“黄色发脾经,五行乃土,其令不忌,四季皆可,主喜。然黄色虽不忌时令,但不宜发于目、唇。现于目者主邪,现于唇者主疾。”

意思就是说,黄色是喜色,不限时间,一年四季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现,而且出现在人身上大多数部位都是好的兆头,但却有两点例外,那两点例外的部位就是双目和嘴唇!

正常的眼,黑白分明,正常的嘴唇,温润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