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脆响,面具四分五裂!

那欣一声惊呼,狼狈不堪。

“混账!”

那岳吼了一声,身子已然被我拉到了跟前,猛然张开嘴来,又是一口无名火喷了出来。

我立时松了铁杖,往后一躲,那无名火滚滚而去,恰是那欣脸上面具碎裂之时,可怜那欣的真是面容还没有显露在我眼前,就被那岳一口烈火喷中!

“啊!”

一声惨叫,顷刻之间,那欣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火球。

我不由得愣住了。

那无名火的势头极其旺盛,从那欣的脑袋燃烧顺势往下蔓延,只是片刻的功夫,那欣整个人便成了灰烬!

连带着她手中的人皮鼓和棒槌。

“我杀了你!”

那岳呆了片刻,突然狂吼一声,双手张开,野兽似的朝我扑来!

他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这一扑,根本毫无章法!

我只看见他的一双眼睛,通红如血,又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狰狞的可怕!

我叹息一声,一掌挥去,打在那岳的胸口,登时将那岳打了个筋斗。

那岳在地上翻滚着爬了两步,然后又蹿了起来,依旧是狂吼一声:“我杀了你!”

此人已经近乎疯癫了。

看着他近前,我略略一绕,闪身站在那岳的侧面,重手一击,但听得“咔咔”声响,那岳的双手颓然垂了下去,整个人也扑到在地,挣扎着,蠕动着,想要再跳起来,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冷冷道:“那岳,我碎了你的琵琶骨,你再也不能作恶了。”

“你,你,你为什么不杀我?”那岳恶狠狠的瞪着我,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不是你。”我道:“你的命不是我给的,我也不想拿走。”

“可你杀了我妹妹!”那岳嘶吼道:“你杀了我妹妹!”

“那是你自己的喷出来的火。”我道:“也是你自己亲手断送了你妹妹的命!自作孽,不可活!”

“你,你好狠毒!”那岳道:“你不杀我,却比杀了我还狠!”

“随你怎么想吧。”我摇了摇头,道:“就此别过。”

说罢,我扭头要走。

“陈归尘!”阵大协巴。

那岳在我背后狂吼一声:“陈归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传来,接着便再无声息。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扭过头去看,只见那岳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已经不能再动了。

他的嘴角,正缓缓的往外溢出血沫。

这个异五行火堂的堂主,终究还是无法继续活下去,他咬舌自尽了。

我看着这山洞中的一片狼藉,看着那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心中突然一阵绝望。

对人性的绝望。

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恶的,还要继续为恶下去?

难道作恶能带给他们欢乐?

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是错的,还要一直错下去,甚至到死的时候也不悔改,甚至宁愿死,也不愿意改正?

我所能做的,好人所能做的,只能是以杀止杀了吗?

我突然感觉很累。

“归尘哥!”

我听见邵薇的声音,在山洞之外呼唤起来。

“归尘哥!”

邵薇在外面等着,应该是等不及了。

“走吧。”

古朔月抱着池农说道。

“好,走吧。”我呆呆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洞口处,那里还在燃烧着火焰,那岳弄出来的火焰--那岳死了,邪火却仍旧在燃烧。

我一掌挥出,那火焰迎着掌风,立时扑灭。

邵薇就站在洞口处,看见了我们,又惊又喜,道:“归尘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道:“火堂,覆灭了。”

“农哥,农哥这是怎么了?”邵薇看见池农人事不省的被古朔月抱着。

“他被那欣的人皮鼓声给震晕了。”我说了一句,然后走到池农身旁,手掌在池农的两侧太阳穴上按动了片刻,内息源源而入,流转血脉,冲破泥丸宫,但听得池农闷哼一声,眼皮动了一下,已经是悠悠醒了过来。

“都,都解决了?”池农呆呆的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道:“解决了。”

“那个娘儿们的鼓声真是邪门!”池农骂了一句,然后揉揉自己的脑门,道:“刚才,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一样--那娘儿们呢?”

“死了。”我道。

“死了?”池农一愣,看着我道:“被你杀了?”

“不是。”我道:“那岳用无名火喷我,却喷到了那欣的身上,那欣因此被烧死。”

“啊?”池农又是一怔,道:“那岳呢?”

“自杀了。”我道:“我打碎了他的琵琶骨,他自杀了。”

“也好。”池农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朔月,你还不放我下来,抱着我很舒服吗?”

古朔月哼了一声,然后一松手,把池农丢了出去。

邵薇看着我的脸色,道:“归尘哥,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

“他的心太软。”古朔月道:“杀杀人者,以杀止杀,本无大谬。你不必怜惜他们的命。”

“对啊。”池农道:“铮子,这些都是坏人,死了就死了,不用愧疚,更不用怜惜。”

“我不是在怜惜他们的命。”我苦笑一声,道:“我是在怜惜自己,在怜惜咱们。”

“嗯?”三人都是一怔,邵薇道:“归尘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道:“古往今来,谁是以杀人成就大名的?”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默然。

我又问道:“古往今来,又有谁杀人杀的最多?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被称为杀神,最终逼得自尽而亡;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被称为霸王,最终逼得自尽而亡;常遇春一生杀人无算,四十岁时眉毛无故脱落,暴毙身亡!那些名将,伍子胥、吴起、韩信、周亚夫、关羽、张飞……哪一个落了好下场?杀人,也是在杀自己啊……诸葛亮火烧蛮兵时,曾感慨道,我虽然是为了国家社稷不得不如此,可必定要损阴德,要折寿命。前车之鉴犹在,覆辙重蹈,如何心情能好?”

第十七章 埋伏

我甚至想到了德叔,义兄曾说过,德叔心狠手辣,心性刻薄,虽然不是恶人,却也损阴德太甚,终会折寿。

而德叔的结局,最终也应验了义兄说法的正确性。

每杀一人,便给自己增加一道戾气,杀心也会越来越重,到头来,害的终究还是自己。

我也想快意恩仇,想杀伐果断,看见坏人,看见恶人,看见歹徒,一个不顺,就立即屠戮过去,割人头如同割韭菜……

可是杀人之后呢?

真的快活吗?

杀杀杀,只有那些没有杀过人的人,才会高声呼喊,杀了他,杀了他!

那些真正手上染过鲜血的人,心中是何等的悲哀和凄凉,又有谁能知道?

那些从战场上归来的幸存者,每当午夜深刻,从惨绝人寰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时,他们的恐慌,又有谁能体会?

对付火堂上下,如果我一上来就施展辣手,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或许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火堂早就完全覆灭了!

可如果那样的话,我这个双手染尽鲜血的人,跟恶魔有什么区别?

有人说,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不杀他们,他们出去之后,会继续害人!

那我废了他们的道行,一样可以达到止杀的目的,又为何非要亲自取人性命呢?

我不杀人,不是我妇人之仁,是我不愿意。

我那一番话说得三人都长久默然。

“唉……”邵薇突然悠悠说道:“我现在才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元方哥哥不是杀人最多的那个,却成了本事最高的那个。杀人让人害怕,饶恕才能让人尊敬。”

池农也叹了一口气,道:“铮子,你入相很晚,进入玄门术界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可是你想的比我们都多。我不及你。”

“弘道伯父的六相全功,已经是天下无双了。”我道:“可是弘道伯父却有一句话更让我敬佩他,他说我陈弘道义不杀人!他这几十年来,行走五湖,浪迹天涯,杀的人,恐怕还不到一只手上的手指头数吧?”

“是。”池农道:“所以他也要求大傻成这么做。”

“归尘哥,以后我们都听你的,能不杀生就不杀生,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邵薇笑了笑,道:“今天,这些人的死伤,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所以你也就不用再这么颓然了,你又不是嗜杀的人。”

“对于穷凶极恶之辈,恶贯满盈之辈,逼不得已可杀!”古朔月道:“不存杀心即可!”

“对。”我点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三人都能理解我,我的心胸顿时也豁然开朗。

池农却忽然说道:“这里面的火堂弟子该怎么办?要不一把火烧了算了?”

我一怔,却听池农“哈哈”笑道:“我开玩笑呢,我知道还有许多人是活着的,我再怎么说也是医者父母心,哪里会这么残忍呢?”

我擦了一把汗,道:“这里面的火堂弟子确实基本上都还活着,农哥,你用你的医术废掉他们的道行算了,我出去待一会儿。”

“放心吧,交给我了。”池农道:“刚才没能让我大显身手,现在,怎么说也得让我表现一番,你们出去吧。”

我们三人走了出去,留下池农在山洞中。

在外面呼吸了片刻清新的空气,心情更加好转。

邵薇道:“这一天,倒是没有再见到有别的术界中人前来。”

“想必是那些被咱们饶命的金堂弟子宣传的后果。”我笑道:“当初放他们走,让他们提醒后来者,看来真是做对了。”

“嗯!”邵薇点点头,道:“只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咱们就灭掉了一个堂口,照这种速度下去,异五行很快就能被咱们灭掉了!”

我道:“不能大意,更不能骄傲。金满堂回归金堂之后,火堂的实力在异五行中,基本上就垫底了,可以算作是最弱的一支。但是刚才在打斗中,依旧是险象环生!所以,对付其余四个堂口,绝不能掉以轻心!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邵薇道:“木堂没了杨天,死了杨玄,杨姐姐带走了大部分灵物,几个副堂主里,季茉被俘,安木主独木难支,基本上算是有名无实了吧?他们才是最弱的一支。”

我道:“杨玄的死讯已经被异五行所知,我死后复生,也被异五行获悉了。接下来的路,依旧很难走。”

“怕他什么?”邵薇道:“只要异五行的总教主不出来为难咱们,异五行的五大堂口各自为战,咱们各个击破,还是有希望歼灭他们的。说来也是奇怪,异五行的总教主直到现在还不露面,是什么意思?”

“青冥子啊,他三年前受了重伤。”我道:“估计是想出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样,才有了咱们的活路啊。”

“青冥子?”邵薇一愣,道:“归尘哥,你已经知道异五行的教主是谁了?”

“谁啊?!”池农从山洞中走了出来,抓住了邵薇的话尾巴,立即就问。

“是在阴间获悉的有关他的消息。”我道:“农哥,过来歇会儿,吃点东西,喝点东西,我给你们讲讲青冥子的事情,然后咱们继续上路。”

“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早就饿了!”池农兴奋道:“看看我拿的这是什么?”

我看见池农的口袋里、怀里都是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手里也捧着大包小包的,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些包装好的烧鸡、烤鹅、牛肉、驴肉……我不由得惊愕道:“农哥,你怎么弄的钵满盆满的?”

“对啊。”邵薇道:“归尘哥是让你废掉那些人的道行,不是让你去打劫的。”

“什么打劫啊!”池农白了邵薇一眼,然后笑嘻嘻道:“这是咱缴获的火堂战利品!这帮家伙,真会享福,在山洞里藏了不少的吃喝用度……幸亏我没有一把火给山洞烧掉。来,铮子,啃个鸡腿!”

“不用,不用,你们吃。”我笑道:“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饥饿,给我点水喝就行了。”

“唉……”池农摇摇头,道:“境界高了就是不一样,都不吃鸡腿了--朔月,来,你啃一个。”

“滚!”

古朔月瞪了池农一眼。

池农再次摇摇头,叹息道:“又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薇薇,来吧,只有咱们俩恶俗。来,吃个馒头……”

“你啃鸡腿,让我吃馒头?”邵薇怪叫一声,上前挥舞双手,瞬间便把池农的东西全抢到了自己的怀里,池农呆呆的站在那里:“薇薇,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啊……”

我们歇了一个多小时,等过了正午,太阳不是那么毒辣的时候,我们继续上路了。

刚刚走了小半里路,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一段路较之之前我们走的狭窄山道,要宽阔多了。

路面,也很平坦,应该还是那片山谷的延伸处。

周遭的植被也算繁茂。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看上去仍旧是绿意盎然,本应该是让人看了觉得分外舒心,可是我却分明能感受到一股股杀气,弥漫在这些植被之中!

虽然我还没有开灵眼,不能相气,但是心相的感觉,也绝不会有错!

我停住了脚步,开始谨慎的环顾四周。

邵薇、池农、朔月见状,也停了下来,池农道:“怎么了,铮子?”

“有埋伏。”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提气高呼道:“草丛里、石头后面、树上的朋友们,出来吧!藏着掖着的,挺辛苦,也不是待客之道啊!”阵大引弟。

这一声喊完,一道白影突然如飞飘落,立在大路当中,喝道:“陈归尘,老夫金满堂,等候你多时了!”

第十八章 刀灵再现

金满堂!

这三个字传出来,不由得让我猛然一惊!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跟他遭遇上了。

随着金满堂的现身,一阵鼓噪声四下里纷纷喝起,一时间,草丛里、山石后,大树上,都现出许多人来,各个都手持各色兵器,耀武扬威!

果然是埋伏!

“往后撤!”

我低声喝了一句,池农、邵薇、朔月都跟着我往后退了几步。

金满堂倒是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一言不发,果然沉默是金。

对于金满堂,我谈不上怕,因为现在的陈归尘已经不是前些日子的陈归尘了,我也是入圣的修为,金满堂总该不会是成神了吧?

我对他,是因为不了解,不了解,一个不了解的对手出现,难免让人觉得会有些不舒服。

我之所以后退,是因为上一次遭遇金不换的时候,被他们在山岭上开枪乱打,要不是我心相了得,反应得快,后来又得了张梦落的相助,估计当时就要全军覆没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要提防好了。

好在我环顾四周,基本上把所有金堂的大小弟子都看了个遍,没有发现谁是端着热兵器,重武器的。

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下。阵双边扛。

想必金不换那群人马,已经把金堂的枪械弹药给耗尽了吧。

这毕竟是中国,不是谁想搞来枪支弹药,就能随便搞来的。

我的目光重新又回到了金满堂的身上。

这个金满堂,我一直都是听别人提起他的大名,可是模模糊糊,点点滴滴,都是些笼统的说法,有说他本事高强,深不可测,有说他老谋深算,狡猾无比,有说他敛财有道,富可敌国,有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这些说法,给不了我一个对金满堂客观而立体的形象!

而现在,我终于是见到他的人了!

这是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人,我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人了,可是金满堂比我还要高,而且足足能高出一个头来!

他不瘦弱,反而是虎背熊腰!

从正面来看,都能看得出他的肩膀很厚重,腰很粗!

他没有头发,头顶上寸毛不生,在太阳底下,熠熠闪耀,显得很亮,也不知道是剃光了头,还是本就是秃顶。

他的脑袋很大,脸也很大,额头宽阔,却平平整整,没有一条皱纹,眼窝很深,鼻梁很高,嘴唇很厚,这让我稍稍有些怀疑,他应该不是汉人。

他穿着一双黑面布鞋,一条宽松的白裤,一件白色的对襟衬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要随时挥动双手,练起太极拳的老先生--这白色,也正是他金堂的五行之色!

他的右手握着一柄关王大刀,立在那里,比他本人还要高!

看上去势大力沉,刀锋闪着寒光,也足够令人畏惧!

这就是金满堂!

不愧是一堂之主,虽然老了,但是雄风依旧,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老匹夫!”池农一声喝骂传出,道:“好狗不挡道!”

金满堂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连看都不看池农一眼,更没有说话。

池农登时有些沮丧。

破口大骂了,人家却根本不搭理你,还有比这更让人沮丧的吗?

完全是当自己不存在啊!

我对这金满堂却更是刮目相看,这是只有宗师才有的风范。

“唉……”我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金满堂说话了:“有什么可惜的?可惜遇到了我,要死在这关王刀下了吗?”

“不是。”我道:“在下是可惜,以金前辈这样的人,若是生在古代,那便是一条好汉!生在现在,也不失为豪杰!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从了贼!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遭人唾骂,遗臭万年,岂不可惜?”

“废话!”金满堂冷哼一声,道:“陈归尘,你我到了这种境界,做到这般程度,便该知道,谁都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拨乱反正的!所以,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是黑是白,都已成形!你也别逞口舌之利了,没有意义。老夫在这里,就是要取你的性命!”

我点点头,道:“看来你是知道我要到了,所以事先埋伏好了人马?”

“不错。”金满堂道:“本想等你进了口袋,被包了饺子,我们才现身,不料却被你发现了。看来,我儿折在你的手中,也不算冤。”

“这么说的话,你是知道火堂就在前面了?”我道:“你也知道我已经灭了火堂?”

“当然。”金满堂道:“寻常弟子不知道别的堂口所在何处,身为堂主,总算还是消息灵通。老夫自然知道那氏兄妹就在半里之遥的一处山洞内,你既然能过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被你给灭了!”

“你见死不救?”我道:“你既然知道,居然还坐视火堂被灭?”

“呵呵……”金满堂冷笑一声,道:“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那氏兄妹跟老夫非亲非故,老夫为什么要救他们?火克金,火克金,他们火堂一直不自量力,叫嚣着有一天要骑在老夫头上作威作福!老夫年纪大了,后辈们势头这么猛,分明是不想让老夫安度晚年,那老夫还管他们的死活作甚?”

我点点头,心中算是彻底明白了。

五大堂口,名义上是在一个教中,其实谁都不希望对方好过。

五行相生,更相克!

任何一个堂口崛起,都会让别的堂口坐卧不安。

所以,别的堂口是死是活,他们根本就不会上心,甚至还巴不得对方覆灭!

这看起来很奇怪,其实却很容易理解。

他们本就是一群只讲利益,却不讲情义的邪徒。

正在乱想之际,却看见一道白影倏忽而近,邵薇大惊道:“他过来了!”

金满堂的速度好快!

庞大的身子,却好似白光一闪,那刀口,就已经悬在了我的头顶之上!

他这一动手,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了--金满堂的本事也在入圣的境界!

而且,看样子,似乎比我还略微高了一筹!

我是入圣初期,算是刚刚攀上入圣门槛的人--而金满堂他却已经在入圣的境界中浸淫日久,快要到入圣中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