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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也纠结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地说:“我们…就偷听一下下?”

邱可可点头:“好,就一下下。”

教学楼大多数班级已经熄灭了灯,走廊这有微弱的光,那边有阴影刚好可以遮住她们这。

刘萱的声音响起:“我说…你真的相信吗?”

她同桌冷着脸,反问:“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刘萱的话惊得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张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刘萱说:“我看到我脸上有一个鬼面具…盖住了我的整个脸,揭不下来…不仅如此,那面具的表情还能变化,像活的一样…”

偷听的两人都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这就是刘萱那天询问她们的答案?

刘萱还在继续说:“从一个月前我就隐隐约约能看到了,那时候以为是幻觉…直到半个月前,几乎一照镜子就可以看到那张面具…我看不清自己的脸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低声喊着说出来的。

宁檬只觉得浑身发冷,这要是每天照镜子都看不到自己的五官,而是一张诡异的鬼面具,普通人早发疯了。

邱可可掐着她的胳膊,“宁宁…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会不会被灭口?”

教学楼又熄灭了几盏灯,这边变得更加昏暗,映的洗手间两人的身影变得有些影影绰绰。

“…你不信是不是?”刘萱问。

她早就知道,别人是不会信的,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别人告诉她,她也是不会信的。

同桌惊诧地找回自己的思路,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不信,你说的…太可怕了,让我一时回不过神来…脸上有面具?”

她是有点不信的,实在是刘萱说的太过悚然,像在听一个鬼故事似的…但她不能说出来。

同桌咽了咽口水,问:“你说的那个面具…它、它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以前见过吗?”

刘萱情绪已经安定了下来,“没有见过。就一张面具,黑色的,上面的花纹每天都在变。”

每天,只要她照镜子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她甚至有种想将眼睛抠出来的想法。

当然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宁檬有点想抖,对旁边人说:“可可,咱们别听了吧?再听下去走夜路…”

邱可可也淡定地扭头,“好,不听了,反正知道真相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知道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所谓的真相是这样。

在害怕的同时又不禁好奇,那张面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会盖在刘萱的脸上。

又或者是刘萱说谎,但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又没什么好处,反正疑点多多。

宁檬和邱可可转身,这才发现身后有个人,齐齐尖叫出声:“啊——”

时戚无奈开口:“你们叫什么?”

宁檬捂住嘴,咳嗽两声,拽了拽邱可可,问道:“你怎么突然在后面?”

简直要吓死了,一个黑影一样的,不出声。

时戚定在宁檬身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接近。”

他目光落在刚刚走过来的刘萱和她同桌身上,如玉的脸上映出一种神秘莫测。

时戚收回视线,语气平淡:“对身体没好处。”

被吓得尖叫。

嫌弃。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46章 046

宁檬做贼心虚,被大孙子抓到真是太羞耻了。

她刚刚还和邱可可叫的那么大声,要是以后被他知道,岂不是严重毁形象。

宁檬整理了一下形象,问:“时戚你怎么在这?”

时戚说:“一眼就看到了。”

宁檬:“…”这回答真是够戳心的。

后面细碎的脚步声逐渐传过来,洗手间那边的两个女生走了过来。

刘萱脸色非常难看,质问道:“你们偷听?”

她这件事谁也没告诉,都准备烂在肚子里,今天晚上被同桌逼的才说出来,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偷听了。

同桌看到是高三的学姐,想到之前的事,有点疑惑:“学姐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刘萱的事?”

邱可可转过身说:“你们一开始突然那么大叫,任谁都会被吸引过来好吧。”

她原本好奇心就重,大晚上的还这样。

宁檬拽了拽她,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的。一开始你们两个吵架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后来就听到了。”

刘萱没说话。

一开始的确是她们声音没放小,这样来说被喊过来也不奇怪,只能说她们太粗心了。

宁檬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刘萱,你刚刚和你同学说的话是真的吗?”

脸上有面具,而且还是活着,花纹还在动…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写的故事一样的。

刘萱说:“这不关你们的事。”

宁檬鼻子动了动,没闻到她身上有什么味道,转而问系统:“她身上有死气吗?”

系统说:“有啊,你看到的黑气就是的。”

怕她不懂,系统又很快解释道:“死气,当然是死人的气息啦。和怨气有点像,但是有点区别,闻着差不多腐烂的味道吧。死气附着浓烈,说明离死不远了。”

在宁檬的眼里,刘萱的五官已经看不清了,浓浓的一层黑气萦绕着,颜色非常深。

如果不是见过之前的她,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普通的女生会变成这个样子。

时戚将宁檬拉到自己身旁,轻描淡写道:“是吗?看来你也不需要解决面具的事情了。”

邱可可默默地自己走到他身边。

刘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知道怎么解决?”

旁边的同桌比她要淡定,礼貌道:“学长你知道怎么救我朋友吗?这件事能平安解决吗?”

她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现在一想,刘萱根本没必要骗她,而且这段日子她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不是害怕到了极点不会这样的。

宁檬拽了拽时戚的衣袖,“你…上次脸色好白的。”

怕是没想到她这么说,时戚都是一顿,忽然笑了笑,低声说:“只是那时候不舒服而已。”

他转向刘萱,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我需要知道所有的情况。”

刘萱有点不敢相信,同桌小声地劝道:“死马当活马医,我早就听她们说,高三这个学长家里不普通,指不定知道什么。”

她这样说也是心理安慰。

刘萱最终还是同意了,她说:“找个空教室吧,这里我说不下去,希望你们也能相信我。”

学校每天晚上到十二点才会关门,现在才十点,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利用。

空荡荡的,又黑漆漆的,看着就很可怕。

宁檬又偷偷问时戚:“你真的要去吗?”

这件事她帮不上忙,但也不希望大孙子受伤,毕竟保全自己才是上上策,只能说自己自私。

时戚眉心微皱,又很快展开,僵硬道:“既然是同学,帮忙也是应该的。”

邱可可撇嘴,明显言不由衷。

她是个旁观者,时戚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才去的,她早已看穿了一切。

几个人去了刘萱的班上,那里面人已经走光了,最后一个人被刘萱叮嘱过没锁门,所以开灯就行。

等人坐齐,刘萱理了理思绪,说:“我…”

她才开了头就停了下来,想了好几分钟才重新开口说:“还是从一个月前说吧。”

宁檬下意识的往时戚那边靠了靠。

他们坐在窗边,外面一片黑,只有这个教室亮着灯的,有种诡异的阴森感。

时戚轻轻瞥了一眼,没说话。

刘萱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自顾自地说:“一个月前还是国庆节,我在家闲着没事干,正好几个初中同学找我出去玩,说是聚一聚,然后他们选的地方。”

地方名都是她没听说过的,她们说是因为太不出名,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但实际上挺好玩的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一个很长的河,一眼看不到头。

那天晚上她们在河边上的一个村子里留宿,准备第二天去那边烧烤钓鱼,玩一玩野营,而且水库边上很凉快,不用担心热。

刘萱从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当时就觉得十分刺激。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他们来这边体验农家乐,后来第二天得知她们要去河边玩时,还叮嘱说不要乱跑,不能下水。

刘萱她们也没放在心上,本来就不准备下水的,因为这个暑假溺水的新闻不少,也不敢试。

第二天下午她们就带着帐篷和吃的去了河边。

将宿营地扎好之后,她们对这条河十分好奇,准备先探查一番,再钓鱼吃饭。

于是几个人就沿着河流往上走,周围是浓密的树林,后来越往上越稀疏,还是没看到头在哪。

不过她们倒是发现了一座桥,横跨着这条河过了对面,对面也是一个森林,和这边差不多。

好奇心重,刘萱还是和她们一起上了桥。

这座石桥看得出来年纪非常久远,石头上面很多痕迹,还有杂乱的树叶在上面。

几个人在上面拍了几张照,准备到对岸去瞅瞅,那边是不是和这边差不多,还是好玩一点。

河水的流动声就响在耳边。

刘萱落在最后,靠近桥墩,脚下一不留神就踩上了一个东西,歪倒在地。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张面具。

面具整体是黑色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五官处被剪了洞,露出捏着面具的手,还被刮花了不少。

几个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刘萱脚也不疼,嘻嘻笑笑地将面具贴在脸上问她们好不好看。

面具又没有花纹,眼睛露出来动来动去,很不搭,而且还是黑色的,女生们当然都说不好看。

刘萱就不太高兴,把面具随手给扔了,站起来和她们回了原来的宿营地,一顿烧烤就忘了面具的事。

后来野营回来,她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开学后不久。

刘萱不敢碰自己的脸,“家里有面穿衣镜,那天我买了新裙子,在家里试的时候,感觉脸上一闪而过的黑色面具。”

真的是一闪而过,她自己都没看清楚。

当时压根没想到什么,只觉得自己眼花了,心思都在新裙子上,转眼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后来第二天出门上学照镜子,在浴室里,再次看到了那个面具,和她在桥上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一次停留的时间较长,十几秒,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刘萱说:“我当时吓了一跳,后来面具就又消失了,但这件事怎么也忘不了。第三次就是在洗手间遇上你们的那次,这次我看到的是黑色的面具上开始出现了花纹。”

她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花纹。

时戚突然出声:“画。”

刘萱微微一愣。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学长的,高一刚入学时班里就传遍了,高她们一届有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学长,基本上教室里每天都有议论的。

而且因为同在一楼,每天都有女生结伴去洗手间,就为碰上一次…虽然她听说从没碰见过。

同桌捣了捣她,刘萱回过神,赶紧应道:“好。”

虽然画画技术不怎么样,但简单的还是可以画出来的。

她在草稿纸上很快画好了花纹的模样,转过去给她们看,“就是这样的,这是一开始出现的花纹。”

宁檬伸头去看。

白纸上只有面具的轮廓,还有五官,都是非常简单的随便一画,花纹呈条形,勾勒在面具的左边脸上。

刘萱又转过来,一边画一边说:“后来几天后,我就发现能看到面具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几分钟逐渐变成一小时…上面的花纹也多了。”

宁檬盯着她的脸看,还是只能看到一层黑气。

那个面具肯定是不详的,也许是受到过诅咒,也许是鬼戴过的,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时戚伸手夹过这张纸,目光定在上面。

花纹越来越多,不重复,但交叠着,杂乱无章地覆盖着整张面具,线条复杂。

刘萱舔了舔唇,发现很干燥,“半个月前开始停留时间到几小时,现在已经基本没有空闲时间了,我就像是一个整天戴着面具过日子的人。”

天天看,她都能背着默下来面具的模样。

每一次问别人,别人看到的总是自己原来的脸,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有时候她在想,她是希望别人告诉自己,看到的正常,那她看到的是幻觉。

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真相,别人看到的正常不过是虚幻,总有一天她会失去自己的脸。

久而久之,就不问别人了,自己一个人烂在肚子里。

她说的轻松,听的人却背后发毛。

刘萱还在说:“我想去那个地方找回那个面具,但我不记得那个地方怎么去,而且那几个同学都在寄宿学校,只能等放假联系。”

正好就是明天。

她觉得事情的关键肯定就在那个面具上,只要找到那个被她随手扔了的面具,肯定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时戚放下纸,目光放在她黑气缭绕的脸上,轻轻吐出几个字:“再晚几天,你就没救了。”

刘萱浑身一震。

这里只有她同桌和邱可可能看到她的本来面目,只觉得她脸上的恐惧更加严重了。

她和以前一样。

总是关心这关心那。

不过,最关心的还是我。

——《时戚偷偷藏起来的小日记本》

 

第47章 047

时戚说话语气向来很轻,何况这件事与他并无关联。

刘萱却是粗粗喘着气,想信又不敢信,半晌才问出话来:“…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她自己隐隐有了猜测。

这段时间她随身带了一面小镜子,几乎每一次照镜子时脸上都是那个黑面具,与当初一开始的一闪而过差别太大。

变化这么久,她自己也觉得一旦面具花纹完整了,可能她就没有命了。

时戚说:“说了你也不会信。”

刘萱白着一张脸,“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呢?”

时戚略带嘲讽地撇了撇嘴角,淡淡道:“印堂发黑,鼻尖和两雚也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活不过三天。”

几个人都是一愣。

这江湖骗子每次必说的“印堂发黑,血光之灾”言论到了他的嘴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宁檬还是信的,毕竟时家做的就是这一行。

而且江湖骗子用这句话骗人,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如果是真的,那最后结果绝对是血光之灾。

活不过三天和血光之灾也没什么差别。

刘萱嘴唇动了动,僵着一张脸说:“那学长…你有办法吗?”她还不想死。

时戚眉心皱了一下,展开说:“找到那张面具。”

刘萱立刻舒了一口气,她也是这个想法,看来是对的,“学长,我今天晚上回家就联系他们,明天放假我再去那个地方,一定找回面具!”

她说的非常急,像是抓住了求生的木头。

时戚点点头,“我也要去。”

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正好是有利的,而且大伯每次都说需要锻炼,说他空有能力不实际操作,会给别人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