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罗文茵大喜。

白御医抬起头,嘴角全是笑意,“我会写个医案,说你身体极度虚弱,不宜有亲热举动,一旦亲热,会心悸昏倒,以致性命不保。你这身子,须得将养一年半载,此之前,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哈哈哈……”罗文茵不由失笑,一时忙用手捂住嘴巴,继续笑得眉眼弯弯,小声道:“这法子妙!”

白御医见罗文茵笑得开怀,神情如孩子,不由看呆了。

罗文茵笑完,抬头道:“白御医,谢谢你!”

白御医回过神来,忙移开视线道:“不须谢!对了,医案给将军瞧过之后,你便销毁,免得被他拿去询问别人,到时露了马脚。”

“另外,你身子确定也虚,我会给你开些养血的药丸,你每日一颗吃着。一来养血,二来也让将军见着你确然太弱,天天在吃药。”

罗文茵再次道谢。

白御医轻轻一笑道:“你喊我一声名字,我还有一个法子教你。”

罗文茵:咦咦,喊一声名字就能得一个法子,好生便宜呢!

她清清嗓音,温柔喊道:“阿凡!”

白御医突然调皮起来,“不,要像上回那样,叠字相喊。”

罗文茵:“……”上回是被系统坑了,没有多想,突然喊出来的,现在怎么喊得出来?

白御医见罗文茵一脸为难,到底没有真的为难她,轻声道:“你服用养血丸后,脸色会越来越红润,过一段时间瞧着,肯定更娇艳,那时就怕将军把控不住。”

“你须得好好叮嘱身边的人,若你晕到,便去请我过来,若我不在,便去请回春医馆的白大夫。白大夫是我族弟,医术也不错,我会悄悄嘱他几句话,他会帮着应对。”

罗文茵听得白御医连后面之事也帮她想好了,一时感激,呜,白御医对我太好了!

“好了,我出去写个医案,开张药方。”白御医站起来,提了医箱准备走。

“凡凡!”罗文茵突然喊了一声道:“谢谢你!”

白御医一下呆在当地,半晌才笑道:“从前不知道被叠字相喊是这般滋味,如今算是领会了。”

说着俊脸微微暗红,再不敢看罗文茵,抬步走了。

等白御医走了良久,李汝安才过来。

他一至罗文茵房中,便问道:“请的大夫可来了?怎么不见人?”

吴妈妈没好气答道:“白御医给老夫人诊了脉,开了药,已走了。”

李汝安问道:“走了多久?可有说茵儿是什么症状?”

吴妈妈便照着白御医交代的说了,又拿了医案给李汝安看。

李汝安看了看,不由呆住了,八年时间太过操劳,以致身子太过虚弱,血气不继,不能亲热,一旦亲热就会心悸昏倒,致性命之忧。

还有这种不能亲热的病?

他过去看罗文茵,见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便悄声问道:“茵儿,你还好么?”

罗文茵不想理他,装睡中。

李汝安伸手抚了抚罗文茵的额角,心中很无奈,八年不见,娇妻却把身子熬坏了,连亲热也不能!

他坐到床边,看着罗文茵娇媚的容颜,心里煎熬极了,不能亲热,不能……

吴妈妈这会过来,口气生硬道:“将军不用去陪着兰姑娘么?”

李汝安摇摇头,适才已看着乌兰又服了药,上床安歇了。

他是忙忙过来看罗文茵的。

也不知道因何,一看到医案上说“不宜亲热”四个字,他越加想跟罗文茵亲热。

他视线扫抚过罗文茵的乌发,再扫抚一遍罗文茵的脸,只觉更难熬了。

对着娇妻不能亲热,这不是让他活受罪么?

他正烦躁,却见田妈妈黑着脸走进来道:“将军,兰姑娘那边的孙嬷嬷又来了,说兰姑娘刚刚咳醒了,想请将军过去瞧瞧。”

李汝安郁气道:“我又不是大夫,瞧了能好么?”

田妈妈马上转身,出去跟孙嬷嬷转述道:“将军说了,他又不是大夫,瞧了能好么?”

孙嬷嬷当即气呆在当地,她家姑娘不顾病体,不要名份,千里迢迢跟着将军上京,第一晚就被这样冷待?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念一声佛,大家别骂,李汝安没有睡到女主。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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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李汝安手指轻轻抚过罗文茵的耳垂, 再轻移,抚在她红唇上,一时觉着触感娇嫩, 却是不舍得撤手。

罗文茵感觉到嘴唇被手指轻压, 心内破口大骂,恨不得张嘴把这只手指咬一个血窟窿, 但她到底没敢。

对方可是武将, 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婿, 万一惹恼了, 他来强的, 自己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罗文茵无奈睁开眼睛, 轻轻拂开李汝安的手道:“将军, 你今儿风尘仆仆, 赶路辛苦,明儿还要递折子进宫, 诸多事情要处理,且一众亲友听闻你回来了, 定会来府拜候, 今晚若不好好安歇,明儿如何有精神应付这些?”

“茵儿越来越懂事了呢!”李汝安含笑说着,当即准备脱鞋上床。

罗文茵吓了一个半死,脱口道:“将军,你若在我这儿安歇, 只怕今晚两人皆无法入眠,还是去书房安歇罢!”

李汝安回过神来,也是,自己碰不得娇妻,若是睡在她身侧,只怕这一晚上,会辗转难眠。

罗文茵趁机喊道:“宝珠,宝珠!”

宝珠进来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罗文茵问道:“将军的书房收拾好没有?洗漱用品和被子枕头诸物,可安置妥当了?”

宝珠答道:“老夫人和将军入席那会,书房一切就收拾妥当了,也照老夫人吩咐,早早开了窗透气。”

罗文茵一听,便朝李汝安道:“将军,早些去书房安歇罢,只怕天不亮,就得起来。”

李汝安虽不舍得离开她,到底还是站了起来,低声道:“你也好好安歇!”说着方走了。

李汝安到得书房,才准备安歇,小厮就进来禀道:“将军,孙嬷嬷来了,说是兰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李汝安今晚不知为何,对乌兰的事却有些不耐烦,闻言道:“你跟孙嬷嬷说,天也不早了,让兰姑娘好好安歇,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

小厮应了,自出去回复孙嬷嬷。

孙嬷嬷气了一个倒仰,自家姑娘在浣月国时,将军从没这样冷待过的,如今一回将军府,竟是变了一副嘴脸。

她恨恨转身,吩咐领她过来的婆子道:“回罢!”

乌兰进府时,管家娘子是照着李汝安的吩咐,给她安排了厢房,也指了两个丫头并两个粗使婆子过去听使唤。

孙嬷嬷今晚又是去荣华阁,又是来书房,全靠婆子领路。

她见婆子殷勤,少不得探口风,借机攀谈起来,问些将军府旧事。

婆子原是打扫抬水做杂活的,平素近不得主子们,今天被管家娘子指到乌兰身边侍候,听得两个丫头讨论,说乌兰是将军心尖上的人,除去老夫人,府中就属她最大,说不定以后还会管理府务云云,当下心热,只恨不得马上近前讨好卖乖。

她今晚被孙嬷嬷差遣来差遣去,非但没有半点推托,反有点受到重用的兴奋感。

婆子当下听得孙嬷嬷询问旧事,便把所知道的,全说了。

孙嬷嬷一路问,一路走,不多时,就把府中人事,梳理了一遍。

乌兰咳得睡不着,拥被坐着,听得外间脚步声,一时眼睛一亮,赶紧伸手撩了撩长发,挑几缕发丝散在胸前,这才看向房门。

门帘一动,孙嬷嬷进来了,却没有李汝安的身影,她不由失望。

孙嬷嬷快步上前道:“姑娘,将军没有安歇在夫人那边,今晚歇在书房呢!”

乌兰听得李汝安没有安歇在罗文茵房中,胸中闷气稍消,点头道:“也是,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做,今晚自要好好安歇的。”

孙嬷嬷便扶着乌兰躺下,一边悄声道:“姑娘莫要灰心,将军这是多年不见夫人,今晚便殷勤些,过后定会丢开的。夫人虽美貌,毕竟也三十多岁了,比不得姑娘还是好年华。”

乌兰苦笑道:“嬷嬷,你莫安慰我了,没有见到夫人之前,我还存着念想,觉得进了将军府,将来自有我的位置,但见了夫人么,便……”

孙嬷嬷俯到她耳边道:“将军不在府中八年,夫人也是惹了一些桃花债的,只要挑起这些事,不怕将军不休了夫人。”

“你如何得知?”乌兰吃惊。

孙嬷嬷笑着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且夫人这些事,也瞒不过人去,连府里粗使婆子也知晓。”

乌兰一听,便知道这些消息是刚从粗使婆子那儿打探来的,当下道:“我带来那些银票,你得空出府兑了银子,府里该打赏的打赏,该收买的收买。”

孙嬷嬷应下道:“姑娘宽心,一切有我。”

李汝安那里,虽安歇在书房,身边清清净净,但一回想罗文茵适才躺在床上的模样,便觉气血沸腾,浑身燥热,无法入眠。

好容易熬到近天亮,才小睡了一会。

天一亮,他便惯性醒了,忙着起来洗漱,到练武厅中打了一回拳,再回书房换了衣裳,这才往荣华阁而去。

荣华阁内,众儿女正齐聚给罗文茵请安,见得李汝安进来,忙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李汝安摆手道:“好了,都坐下说话。”

吴妈妈见得人齐,却是激动道:“老夫人,今儿可要把早膳摆在大厅?”

李飞白也道:“母亲,父亲回来了,不若把早膳摆在一处?”

罗文茵点头道:“也好。”

早膳桌上,自然也没有人去请乌兰。

待得吃完早膳,李汝安跟罗文茵道:“我回来了,须得让家下人等,改一下称呼,依然喊你夫人,不必这么早喊老夫人。”

罗文茵也知道,原主让家下人等喊她老夫人,其实是变相对外宣称,她已老年,只等着享儿孙福,不参与各府夫人的无谓应酬。

且各府被喊做老夫人的,多是儿孙大了,自身不须再管府务,已在安享晚年那批人。

李汝安既回来,他正当壮年,自还会复职为官,自己身为他的妻子,少不得还要继续在各府夫人那儿应酬,这当下也不宜再自称老夫人了。

吴妈妈诸人听得李汝安的话,也各各点头道:“将军回来,咱们府又有了主心骨,老夫人也不必一味装老了,是该照原先那样称喊。”

一会儿,管家娘子便通知了下去,让家下人等,以后见了罗文茵,要口称夫人,且不必喊老夫人了。

说着话,人报李汝定带同家眷诸人来了。

李汝安忙让人快请。

只一会,又有人报进来,说李氏族人听闻李汝安回归,带同家眷来拜候。

很快的,将军府大厅便坐满了人,李汝安带同罗文茵会客,跟众人说及自己八年未归诸事。

说得正甜畅,李汝定却是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哥,你这回不是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么?姑娘既愿跟你上京,且让她出来给大嫂奉茶,给她一个名份罢!”

李汝安还没答,族中众人却是纷纷道:“将军八年不归,夫人苦撑府务,日日辛劳,如今将军带了得用的姑娘归来,且让姑娘出来奉了茶,得个名份,以后也能助着夫人管理府务,减轻夫人肩上重担。”

族中这些人也是听闻李汝安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之事,只不好一进府就探问这些,待听得李汝定提及,只以为这是李汝安先授意李汝定提出来的,为的是当众逼罗文茵喝了姑娘的茶,给姑娘一个名份。

这么一件事,他们当然乐意成全李汝安,当下就帮着起哄说情起来,纷纷劝罗文茵道:“夫人也苦了这些年,将军既带人进府,自是得用的,夫人且喝了她的茶才是正经。”

李汝安有些无奈。他本想待进了宫求见皇帝,到时为乌兰求个诰封,抬高乌兰身份,再看看能不能开个先例,让乌兰当个侧夫人,而不是沧为妾侍,但现下众人这般“说情”,却难以推托。

罢了,乌兰一再说不在乎名份,且现下无子,求诰封之事也难,且待将来育得子女再论了。

他如此一想,便吩咐管家娘子道:“请兰姑娘出来!”

乌兰很快款款来了,待听得让她奉茶与罗文茵,一时脸色就变了,转头去看李汝安。

李汝安道:“兰儿,你今儿且奉了茶,喊一声夫人,之后诸事,夫人自会安排。”

乌兰不敢置信,那日枕间,你不是说,将来会给我谋一个侧夫人之位么?言犹在耳,这会就让我奉茶当妾了?

李汝定先催着道:“兰姑娘,趁着族中诸人也在此,你快奉茶罢!”

一时管家娘子便端了茶过来,递在乌兰手中。

乌兰推无可推,只得含恨上前,跪到罗文茵跟前道:“夫人请喝茶!”

“兰姨娘既进了将军府,以后便好好服侍将军,给李家开枝散叶。”罗文茵接过茶,含笑喝一口,搁了茶杯,这才撸下一只镯子放到乌兰的茶盘上,又勉励几句。

李汝定之妻又过来领着乌兰,一一见过族中女眷,介绍这是谁家的夫人,那是谁家的夫人。

女眷也纷纷给了乌兰见面礼,喊一声兰姨娘。

热热闹闹间,管事进来禀道:“将军,夫人,周姨娘在府门口跪着,想见将军一面。”

李飞华和李飞捷听得生母来了,当即跪到李汝安跟前道:“父亲,周姨娘这八年,日日念叨您,一片真心,求父亲让她进来一见!”

李汝安便看向罗文茵。

罗文茵:嗨,我是准备离府的人,这府中多一个姨娘,少一个姨娘,也不干我事了。

她想着,便点头道:“让周姨娘进来罢!”

周姨娘很快进来了,跌撞着跪到李汝安脚前,泣声道:“将军终于回来了,妾能再见到将军一面,死也无憾。”

李汝安见周姨娘虽略憔悴,风韵犹存,便道:“起来罢!”

周姨娘听得李汝安语气温和,心内迅速蹿起希望,一时爬到罗文茵脚前,叩头道:“求老夫人让我回府当个奴婢吧!当粗使婆子也使得,只要能远远看一眼将军。”

李飞华忙也帮着求情道:“母亲,让姨娘回来罢!她先前做错事,是被人怂恿的,自己绝没有这个胆量。现父亲回来了,便可怜可怜她,让她回府当一个粗使人。”

族中众人见着李汝安的神色,知道他本人并不推拒这个周姨娘,至于罗文茵的想法,那不重要。当下便也开口帮着求情道:“周姨娘为李家育得一对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先前犯下的不算大错,夫人何防让她回来?”

吴妈妈和田妈妈诸人齐齐气愤,只是李氏族中众女眷说话,她们身为奴婢,又插不上嘴,只能去看李飞凤,盼望李飞凤能为罗文茵说话。

李飞凤还没开口,罗文茵自己先开口了,笑着问周姨娘道:“你不当姨娘了,甘愿为奴为婢?”

周姨娘听得这话,心下暗喜,叩头道:“只要让我回来,愿当奴婢。”

将军回来,府中诸事自有将军做主,且我有一对儿女在府中,就是当奴婢,也不会长久,总有机会恢复姨娘名份。

罗文茵扫视一眼诸人,慢慢道:“既这样,你便到兰姨娘身边当一个使唤人罢!兰姨娘新来乍到,身边正缺人使唤,你是府中老人,诸事熟悉,正好助着兰姨娘。”

她说着,笑意盈盈,转头询问李汝安,“将军,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李汝安懒得对周姨娘费什么心思,当下随意点头道:“便这样罢!”

他话音一落,周姨娘和乌兰脸色齐齐微变。

周姨娘:让我去给新姨娘当使唤人,这不是闹心吗?

乌兰:让周姨娘来给我当使唤人,这不是闹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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