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畅:“你口水那么多,哪还需要甘泉?”

崔元舟和白御医忙也求情道:“皇上,边关这儿特别干燥,若没有水,确是难熬。”

张子畅闻言,这才道:“饶你一回,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待张子畅出帐,飞尘子和崔元舟并白御医互看一眼,齐齐清“咳”一声,各自转头面对帐角,心情复杂。

罗文茵那儿,待得醒来,一睁眼,却是发现自己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一样。

且嗓子干哑,脖颈有微微刺痛,还有一处地方辣痛辣痛的。

她不由把头埋进枕头内,呜咽一声:偏体受伤了啊!皇上也太……

花大娘听得动静,却是端了水进来,准备服侍罗文茵洗漱。

她进帐放下水盆诸物,扶罗文茵起来,正要服侍她穿衣,一眼扫得她脖颈红痕,脱口道:“瞧夫人这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遇着吃人的。”

罗文茵幽幽道:“已经被吃了!”

花大娘摇着头,拿衣裳给罗文茵穿上,一边道:“还得召白御医过来瞧瞧才好。”

“嗯!”罗文茵点头。

她才洗漱完,帐外有脚步声,帐帘一揭,张子畅进来了。

花大娘机灵,忙忙端着水盆诸物下去。

张子畅两三步,便走到罗文茵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道:“茵儿还好么?”

“啐!”罗文茵满脸红霞,嗔道:“皇上瞧瞧我这一身的伤,能好么?”

张子畅见着她娇嗔的模样,心口又一跳,心道:茵儿纵是生气,也是让人心动的模样。

他忙赔罪道:“是朕的不是,今晚让你掐回来好么?”

“哼!”罗文茵转开脸去。

张子畅已忙忙喊林公公道:“呈上早膳来。”

待得早膳来了,张子畅亲自端着碗,凑近罗文茵嘴边道:“茵儿累着了,不须动手,朕来喂你就好。”

罗文茵到底是自己接过碗,吃了半碗肉粥,便搁了碗表示不要了。

张子畅有些忧心,“茵儿用这么少,今晚如何有力气?”

罗文茵失声道:“今晚还要……”

张子畅俯耳过去道:“自然是要的。茵儿放心,朕今晚定当温柔些,绝不会弄痛你。”

罗文茵再次脸红如三月桃花。

张子畅看呆了,当下恨不得马上天黑。

一时帐外却有声音禀道:“皇上,白御医来了!”

张子畅回过神道:“让他进来!”

白御医背着药箱进帐,行了礼,看一眼坐在张子畅身边的罗文茵,见她今早不及易容,素着一张脸坐着,那模样儿十分……

他不敢再看,忙移开视线,揭了药箱,拿出两瓶子药膏递上去道:“皇上,白色瓶的,是去红肿的,棕色瓶的,是清凉止痛的。”

张子畅接过,挥手道:“下去罢!”

白御医一边退下,一边幽怨:竟不让我多看她一眼!

张子畅举着药膏道:“茵儿,朕帮你涂一涂伤处罢!”

罗文茵一把夺过药膏道:“我自己来。”

看你这眼神,万一涂着涂着,又……

还是自己涂比较保险。

她另问道:“皇上,今日不须拨营行军么?”

张子畅道:“昨日一场胜仗,接下来两日须得打扫战场,拣回敌人辎重,清点物资,不须拨营。”

他说着话,却有部将在外求见。

罗文茵忙自己扶着腰,拿药膏进了用帘子隔开的更衣间。

她胡乱涂了一点药膏,再拿出泥饼和小镜子,依然把自己易容成一个老夫子。

待她出来,禀事的部将已告退了。

张子畅忙扶着她坐下,给她揉了揉肩膀。

一时看着她柔若无骨的双手,想起这双手昨晚环在自己腰上的情景,简直不知道如何疼她才好。

张子畅不由自主贴近了,低声说着情话。

稍晚些时候,张子畅带着罗文茵出帐外散步,指点风景,时不时扶她一把,极尽温柔体贴。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部将,全惊呆了!

皇上帐中养着的老夫子,是何来头?

瞧皇上对他……

至晚间,便有各种传言出来了。

“你们可知道咱们这趟顺风顺水,是托了谁的福?”

“没错,就是托了皇帝帐内那位神仙老夫子的福。”

“这位老夫子可厉害了,能找得甘泉,能观测天象,能算准敌人来向。”

“那真的是神仙了!”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位老夫子会变化。”

“就前几天,我见到花大郎扶他出帐,因跟花大郎打招呼,上前时偶然一瞥,老夫子双手如玉,嫩滑娇柔,简直魅人心神。至昨日见到他,耳际一颗痣不见了,双手黄皮,和他脸上肤色一致。”

“……”

张子畅很快听到传言,笑跟罗文茵道:“这位神仙老夫子,朕失礼了。”

罗文茵不由失笑。

张子畅在灯下瞧着她的笑容,一个没忍住,已是伸手过去,揽住道:“神仙老夫子,可怜可怜朕吧,再不安歇,朕就要坏掉了!”

罗文茵一下又被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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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这天早上, 张子畅召集了诸部将,在营帐内开会议。

却是哨探来报,说元国大军一路败退, 已向元国京都请求支援。

崔元舟的意思是, 趁着元国京都援军未至,赵国兵马应该作速追杀残兵, 一路攻城掠地, 直打进元国京都。

刘松明诸副将的意思, 却是说御驾在此, 不宜再追敌, 宜见好就好。让人去说动元国来求和,两国签了和约, 各自收兵。

张子畅听着两派部将争论不休, 便道:“诸位, 只是签个和约,各自收兵, 待过了这一阵,元国休养生息后, 又生异心, 那朕这番亲征又有何意义?如今形势大好,自要打进元国京都,让元国称臣纳贡。”

刘松明依然坚持道:“皇上,待过了边境,处处是险地, 且现下很快就要冬天,待一下雪,行军更难。就怕还没到元国京都,军士就会冻死冻伤大半。到时元国兵马再反攻,我们想撤退就难了。”

崔元舟道:“刘副将无须忧心,我请工部制的投石机和□□,已是制好,正在运送途中,过几日投石机和□□到了,有了这两项大杀器,不须一个月,就能攻下元国京都。未等大雪结冰封路,咱们就能回赵了。”

刘松明讥笑道:“崔将军,咱们军中现在就有投石机和□□,何须等工部所制的投石机和□□到达?且这两样东西效果如何,又不是不知道?单靠它们,能一个月打下元国?”

崔元舟道:“刘副将,咱们这番一路前行,是不是如有神助?我相信,待投石机和□□一到,定能打下元国。”

他说着,见刘松明没有应声,便又道:“而且,我请工部所制的投石机和□□,跟之前的不同,工部使人飞马来报,说这次所制的东西,杀伤力特别强,举世无双。”

张子畅便趁机拍扳道:“好了,这次依然让崔将军领头阵。崔将军按着行军路线,只管排兵布局。”

崔元舟忙道:“遵命!”

过得几日,工部运送的投石机和□□便到了。

崔元舟当即派兵将在营前试用。

看着投石机精准无误投出石头后,众人一阵欢呼。

“厉害厉害,这次工部请到大能人不成?投石机投石竟这样准,还能投这么远这么高!”

众人齐齐感叹。

崔元舟站到战车上,照着罗文茵先前在图纸标注的角度,亲自调试□□,待调试好,一拉□□绳子,只听“弦”一声脆响,三排箭便射了出去,准准射倒远处立着的三排稻草人,把稻草人狠狠钉在地下,入地三分。

兵士过去检看,惊得目瞪口呆。

这次工部所制□□的杀伤人,也太大了!

众副将看过投石机和□□杀伤力之后,不再反对崔元舟攻打元国京都的计划。

崔元舟自己则比众人更有信心,因为他手握着一份元国精细地图。

只要按地图标注的路线进军,不须一个月,就能杀至元国京都的。

如崔元舟所料,接下来一个月功夫,赵国兵马一路攻城掠地,很快到达元国京都城外。

元国京都军民,这回倒是万众一心,死死守住城。

赵国兵马攻打了十天,毫无进展。

眼看天气渐渐变冷,即将大雪,赵国诸人不由着急起来。

飞尘子这天进崔元舟的营帐道:“老道有一个法子,或能一试。”

崔元舟道:“是什么法子?快说!”

飞尘子此前在白马观听罗文茵提过,说丹炉也可以炼炸丹。

他之后数次试验,没有炼出炸丹,却又炸飞了几次丹炉。

亏得算准了时间,知道大概何时会炸,令丹僮早早走远,才没有炸伤人。

他这番随军,带不得大丹炉,却带了几只小丹炉过来。

依他的意思,是按着之前炼炸丹的丹方,放了矿土诸物进小丹炉内,算准将要炸的时间,便用投石机把小丹炉射进元国城墙内,丹炉一震荡,落地时必爆。

丹炉爆炸杀伤力比□□还要厉害的。

飞尘子说着,叹息道:“只是此举有点伤天和。”

崔元舟听得这个法子,却是嚷道:“为何不早点说?这阵子攻城,可是折损了一些人马。早些攻下城来,死伤反倒能少些。”

飞尘子想了想道:“这法子虽然伤天和,倒确实能早些结束战争。”

他说完,便去准备了。

过得两日,崔元舟便和飞尘子一起,领着兵士,用投石机投了几只小丹炉进元国城内。

丹炉落地,很快爆炸,死伤无数。

崔元舟又领人在城下喊道:“元国诸人听着,赶紧让你们皇帝开城门投降,若不然,明天会炸平你们整个京都。元国从此将湮灭在历史中。”

第二日一早,罗文茵醒来,不见张子畅在旁边,不由伸个懒腰,问花大娘道:“皇上呢?”

花大娘一脸激动道:“夫人,刚崔将军令人来报,说一早起来,元国城墙兵士举了白旗,接着城门大开,元国皇帝巴昱贤捧着降书,率众出城。现下皇上正领人去纳降呢!”

罗文茵一下坐起,惊喜道:“这么说,战争结束了?”

花大娘点头,“很快可以回京了。”

至晚,张子畅才回营帐,一揭帘子就喊道:“茵儿!”

罗文茵笑着相迎道:“皇上回来了 !”

张子畅执住罗文茵的手,大笑道:“元国皇帝降了,拟定每年进贡,将送各种牛羊马匹至赵国。”

他跟罗文茵说及元国降书条款,笑道:“元国现下国力弱,再加上每年进贡,国库空虚,此后数年,应无余力再折腾了。起码朕在位时,元国是不敢再起异心了。”

罗文茵也代为欢喜,笑道:“恭喜皇上!”

张子畅说着,突然拦腰抱起罗文茵,耳语道:“咱们好好庆贺一番!”

罗文茵这些日子下来,颇有些吃不消,当下道:“皇上,元国初降,今晚难道不召部将彻夜议事?”

张子畅“哈哈”笑着放下罗文茵,“那上半夜跟部将议事,下半夜跟茵儿庆祝!”

罗文茵:“……”

不过数日功夫,元国就答应了赵国提出的要求,正式签下降书。

张子畅拿到降书时,真是志得意满。

那一头,李汝安攻打游离国却是折了几个副将,进展不快。

他怕误了张子畅这边的战事,忙令人来递消息。

张子畅收到消息时,喊过崔元舟道:“崔将军,李将军在游离国战事不利,你领了兵马,带着投石机和□□过去驰援。”

崔元舟恭身道:“皇上,让副将领着兵马,带□□诸物过去驰援罢!臣想护着皇上安全抵京!”

张子畅想了想,点了头。

这一番张子畅领着人回京时,又是一路锦鲤。

如前一样,一路前行,总能找到甘泉,也能及时避开暴雨。

有几次,张子畅见得途中风景颇好,还特意让兵马走慢些,他带着罗文茵沿途看风景,写了好几首风骚的诗送给罗文茵。

晚间,张子畅又是痴缠无度。

罗文茵甚至怕他伤了身子,一再相劝道:“皇上,来日方长!”

张子畅笑道:“茵儿,此前多年,朕常梦见你,却因你是李汝安之妻,动不得你,现下你是朕的人了,哪儿还能忍?”

两人一路恩爱缠绵,待得近了京城,罗文茵却有些厌食,嗅得肉味便想吐。

张子畅见了,忙令人去召白御医,一边道:“想是路上食物太过粗糙,伤了肠胃。”

白御医很快来了,细细诊完脉,一脸平静道:“恭喜皇上,恭喜夫人!”

张子畅一怔,瞬间又想到什么,大喜问道:“茵儿有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