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刚才就觉得,你今日的面色好像有点不对啊。比从前又惨白了一些,这段时日好不容易补起来的血气竟然又全都没有了呢。”
容吟霜将先前殷府的事情大概的讲述了一遍给顾叶安听,顺便也讲了自己在药铺买了二两人参干嚼的事,顾叶安听得咋舌不已,连连说道:
“哎呀呀,我就说这些事情太危险了吧。今天是只遇到一个,要是连续遇到两三个的话,你这条小命还保不保得住了?”
容吟霜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无奈。
这才想起男女不能共处一室,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也不知顾叶安进来多久,若是继续与他待在一个房间里,难保楼下会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而顾叶安本来是想再来邀容吟霜去看欢喜巷的,可是她今日状态不佳,他也就放弃了,下了楼之后,跟茶楼里的伙计们打了个招呼,也就兀自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连同宝叔在内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走到她面前对顾叶安夸赞一番,无非就是一些:
“顾老板是个好男人”
“顾老板体贴的很。”
“顾老板长得真不错。”
“顾老板肯定很有钱。”
“…”
这些话给容吟霜带来了不少困扰,她被逼得无可奈何,只好又回到了楼上。
第二天一早,容吟霜刚把大儿和幺儿送去了人之初,回到茶楼之后,前脚刚进来,后脚就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众人带着好奇往外看去。
只见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人敲着锣鼓,来到了普贤茶楼门前停住,后头跟着的一辆马车上走下一位夫人,正是昨日她忘记收钱的公爵夫人殷氏。
容吟霜赶忙迎了出去,见了公爵夫人正要行礼,却被公爵夫人拦住,反而她对容吟霜行了一个礼,对她说道:
“昨日承蒙夫人搭救,家父已脱离险境,昨儿晚上虽然有些胃疼,但吃了两贴药,今早就好了许多。特意让我带着谢礼来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容吟霜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殷氏叫人将一口沉甸甸的箱子搬上了楼,容吟霜才回过神,殷氏拉着她的手,去到了三楼雅间,然后屏退了众人,才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救命之恩,原不是这些黄白之物可以道谢的,但我等皆是凡尘俗世之人,道谢也只能以此物表达,请夫人务必收下才是。”
说完,就在容吟霜的震惊之下,殷氏命人打开了那口半人高箱子。
一箱亮堂堂的银两,一锭一锭的排列整齐,最少也有八百两之多,然后又让贴身婢女送上了一只锦盒,锦盒里是十几锭黄金,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什么的。
公爵夫人再次拉起容吟霜的手说道:
“那一箱银子,是我爹命我带来送给你的,是谢礼,夫人一定要收。而这一小盒,是我和新夫人的一点心意,你救了我爹,救了她的夫君,我们理应也要对你表示一番才是。”
容吟霜有些犹豫:“这,这些也太多了。”
公爵夫人却不再说话,命人将东西放下之后,她就带着人离开了茶楼,容吟霜见她态度坚决,便也没再推辞,亲自送她下了楼。
楼里的伙计全都凑在楼梯口探望,见容吟霜她们走下,一个个全都像是没事人似的转过身去干活儿,容吟霜将公爵夫人送出门外,看着她的马车和那一队敲锣打鼓的家丁全都离去之后,才转身进了门。
第61章 红鸾星动
“掌柜的,那位夫人送了什么上去啊?看着怪沉的。”
容吟霜看了一眼宝叔,然后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跟着上楼去,宝叔让伙计们继续干活儿,自己就跟着容吟霜走了上去。
入了雅间,容吟霜就将先前殷氏命人抬上来的箱子打开,让宝叔过目,这可把宝叔惊呆了,指着银灿灿的箱子说道:
“掌,掌柜的,这,这是…”
容吟霜将盒子盖了起来,对他笑道:“这是荣安公爵府与左丞府送来的谢礼,你帮我清点一下,尽数存去钱庄吧。”
宝叔看着容吟霜,神情有些发窘,然后又有些犹豫,到最后竟对容吟霜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容吟霜问道:
“夫人,您不会是…出去招摇撞骗了吧?”
宝叔虽然知道容吟霜平日里有些神神叨叨,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容吟霜神神叨叨能赚这么多钱。
容吟霜对他扬起一抹让他放宽心的笑,说道:“我的好管家,你就放心吧。这些钱绝对来路正的很,不是招摇撞骗得来的。”
宝叔还是不解:“可是,您不是招摇撞骗,人家干什么给您这么多钱呀!会不会有阴谋什么的?”
容吟霜失笑:
“宝叔,我是个寡妇,人在我身上图什么呀?别在那儿瞎想什么阴谋不阴谋的了,趁着早晨空闲,快去帮我存了吧。”
宝叔盯着容吟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行吧,我信得过夫人的为人。这就去办了。”
容吟霜见他愁容惨雾着走出门,准备去喊两个人上来搬箱子,容吟霜却叫住了他,说道:
“宝叔,要不你还是下午出去吧,今日我瞧你似乎红鸾星动了,上午哪儿都别去,就守着铺子,说不定月娘待会儿就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宝叔无语的回头,看着容吟霜,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知道了。掌柜的放心吧,横竖还要清点数目,原本就是只能下午去的。”
“…”
容吟霜看着他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知道此刻自己在这位正直的老管家面前,定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他一定替他家大少爷哀叹这位夫人的不济。
暗自摇了摇头,容吟霜知道就算她现在去解释,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将三楼的雅间锁了,然后把钥匙交给了宝叔,容吟霜自己就出门去了。
原本是打算去看一看欢喜巷的,可是走到一半,她路过天心阁,就决定进去看一看点心的品种,待会儿回去跟月娘商量商量,要不要再开发点品种出来。
可是进去之后,却发现有一种翠绿色的糕点就那么放在糕点台上,容吟霜问了问,掌柜的说那是用八种翠绿色的蔬菜瓜果做出来的青糕,微甜不腻,容吟霜看了那糕点的模样,精巧的很,一个只有两个指腹那么大,刚好一口一个,最关键的它是纯素糕点。
上一回她带了一些她们楼里月娘做的糕点去给子然居士品尝,可是子然居士口味清淡的很,只尝了一口就说那糕点太甜,然后全都赏给了院里伺候的姑子。
容吟霜先买了两个尝了尝,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甜味,但是入口却满是蔬菜与果子的清香,叫人吃了齿颊留香,回味不已。
当即就又买了两盒,让店家捆扎好了,她就喊了一辆正好从点心铺门前穿行而过的走街藤椅,趁着新鲜,决定给子然居士送过去。
一路顺畅,到了白云观,容吟霜站在门边轻轻的敲了敲门,扬声问道:
“请问子然居士在吗?”
没多会儿,就听里头传来一道温婉慈祥的声音:“是梅夫人吗?请进吧。”
容吟霜走入,见先前的声音是从二楼发出的,便直接左拐上了楼,正巧子然居士从房中走出,见到容吟霜就微笑着对她伸出了手,容吟霜迎了上去,对她行了礼,然后就将糕点放在栏杆旁的圆桌上,亲手打开,对子然居士说道:
“居士尝尝这点心,据说是八种翠绿色的蔬果制作而成,我尝了一下,不太甜,特别清香,就说买了一些给居士尝尝。”
子然居士越看容吟霜越喜欢,也不跟她客气,接过容吟霜手里的签子,就戳了一块拿在面前观看了一番,说道:
“这点心看着真是精致,难为你有心了。”说完,便咬了一口,眸光中的惊艳却是真的,将那一整个都吃了下去之后,子然居士才对容吟霜惊喜的说道:
“嗯,真是甘甜清爽,虽说上回那糕点味道也是不错,但我不太吃甜,总觉得腻的慌,这个正好,吃完之后也是齿颊留香的。”
听到子然居士的夸赞,容吟霜也高兴的笑了,伺候着她又吃了好几块,然后子然居士才摇摇手,说道:
“哎呀,真是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了。”
容吟霜抽出自己襟前的一方干净丝帕递给子然居士擦嘴,子然居士对她又是一笑,说道:“梅夫人有心了,还记得这山上有一位道友,可是这位道友却是无以为报的。”
虽然子然居士的话中带着客套,但见她的表情却是高兴的很。
擦好了嘴,将帕子还给容吟霜,容吟霜又将之放好,这才四周看了看,问道:
“令郎最近怎么样了?他之前下山时,我遇见他了,只不知他完全恢复没有。”
子然居士提起顾叶安就叹了口气,说道:“唉,他恢复是恢复了,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让他下山去城里另找了住处,这观里都是女流之辈,从前他不谙世事,留下也就留下了,如今他醒了过来,自然不能与她们再住一处了。”
容吟霜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最近总能在城里遇见他呢。”
子然居士盯着容吟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低下头,浅浅一笑,说道:“以他的心智,怕不会是偶遇吧。”
容吟霜不知何意,对子然居士扬了扬眉,问道:“嗯?子然居士所言何意?”
抿唇一笑,子然居士在容吟霜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没什么意思,有些事怎么能从我嘴里先说出来呢,他若想说了,自然会同你说的。”
“…”
容吟霜对子然居士的话表示无语,怎么听起来那么暧昧呢?
又在白云观留了一会儿,容吟霜才提出告辞,子然居士留她在观里用午饭,她说店里还有事忙,下回再来与她聊一聊道法。
子然居士亲自将她送到山门外,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容吟霜对她行礼告辞,子然居士又凑上来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那儿子三十岁了也还没个着落,你得多担待着些。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便是。”
容吟霜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说道:
“居,居士,您说什么呢,我与令郎只是有时会遇见,然后做一些…”
子然居士伸掌拦住了容吟霜的话,对她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还没能接受他,不过,我这个做母亲也表个态,只要你点头,我改日便去你那儿提亲,虽然我身在道观,但是若真有那一天,聘礼是绝对不会少的,我在…”
容吟霜越听越臊,窘迫的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之后才想起来回身对子然居士行了个礼,说道:
“居士您真的是误会了,我是嫁过人的,虽然相公没了,但,但也不会痴心妄想嫁给令郎,我与他纯粹只是朋友,蒙他不弃带着我做些生意,但是其他奢想是万万不敢有的。请居士莫要再提此事。晚辈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您。”
“…”
说完这些,容吟霜就匆匆的,几乎是跑着下了山,只觉得两颊红的厉害,用手捂着都觉得手心发烫,心也是狂跳不已,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第一次听见相公会去她家提亲时一样,懵懂,紧张…还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这份突兀的情感让容吟霜坐在藤椅上发呆,一直到走回了城她才醒悟过来。
藤椅直接把她送到了茶楼,付了钱,容吟霜走入楼里,只见本该吃午饭的时候,大伙儿却是围着后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什么。
容吟霜走了过去,几个伙计赶忙给她让了路,容吟霜觉得好奇,也就凑过去看了几眼,然后就明白了这些伙计饭也不吃,到底在看个什么东西。
只见宝叔殷勤的给月娘擦药,而月娘没有面具遮掩的脸皮上也是红润一片的,两人虽然全都是默不作声,但月娘的整条胳膊都在宝叔手上抓着。
指了指里面的情况,小六就凑上来小声的对她说道:
“月娘上蒸笼的时候被烫了,宝叔紧张的一连跑了两条街不带喘气儿,去给月娘买了烫伤药膏回来,这不,可把月娘感动死了,哎哟,你瞧他们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容吟霜也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她早上看宝叔就是一副红鸾星动的样子,果真人的气色与运势在脸上是骗不了人的。
不再理会里面明明都不敢看对方,但是两只手却始终抓在一起不肯放的两个人,从柜台拿了钥匙,走上了三楼。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未来婆婆真是直接呀!不过女主还没进入绝色,这种事情,当然要男人亲自开口,女人才能配合嘛。未来婆婆太心急了,嘿嘿嘿。
第62章 贞洁烈女
又过了两天,一封赤金色的奢华请柬就送到了容吟霜的手中。请柬上刻着‘冬晴馆’的字样,这个地方容吟霜也知道,她曾经还是梅家主母的时候,冬晴馆也曾对她发出过邀请,邀她去参加宴会,那个时候在冬晴馆举办宴会的人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女商,原她的身份是够不上在冬晴馆设宴的,可是她出手委实阔绰,冬晴馆馆主便对她破了一回例,让她以商女的身份在从来只有贵族世家出没的冬晴馆中举办宴会,也就是那一次,容吟霜身为富贾梅家的当家主母,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不过容吟霜那时并不善交际,觉得自己对生意上的事情总归不太了解,去了也说不到什么话,便就推辞了去。
而这一回她竟又收到请帖,特意看了看主办人,烫金的小楷写着隽秀的字,长公主安芷矜。
容吟霜大为吃惊,她虽然不知道安芷矜是谁,但是长公主三个字她还是认得的。尽管心里明白像这种请柬都是统一发放,绝对不可能是主办人亲自发给她的,但是这其中间接的关系,也很让容吟霜感觉到受宠若惊。
想来必是公爵夫人和将军夫人上回在她这里受了惠,这才将她的名声宣扬到了贵妇圈,被联名举荐之因吧。
拿着请柬站在柜台前犹豫,宝叔从后厨走出,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药膏,看见容吟霜,就赶忙凑了过来,像模像样的对容吟霜做了一个深深的揖,说道:
“夫人,恕我之前有眼无珠还以为夫人是走了歪道,没想到夫人竟有此番本事,佩服佩服!”
容吟霜正在看请柬,听宝叔这么说,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然的问道:
“什么时候办酒啊?”
宝叔面上一红,然后也不否认,抓着头,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这个…再等等,再等等。”
容吟霜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宝叔眼尖瞧见了容吟霜手上的请柬,想来也是明白‘冬晴馆’是个什么贵不可言的地方,当即就震惊道:
“冬,冬,冬…冬晴馆?是那个权贵夫人小姐出入的冬晴馆?”
容吟霜淡定的点点头:“是啊。就是那里。”
宝叔看着容吟霜的目光已经不能用佩服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直接上升为景仰,崇拜了。
“那,那夫人您打算去吗?”
容吟霜深吸一口气,说道:“腊月十二呢。我再想想吧。”
正说着话,茶楼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哀戚的鼓乐声,容吟霜转过头去看了看,就听宝叔在一旁说道:
“哟,李家那姑娘出殡了。”
说完之后,他就从柜台后走出,站到门口张望了起来,容吟霜知道宝叔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能让他这么关注的,定是有事才对。
走过去问道:“哪个李家姑娘?”
“就是御史大夫家的大女儿啊。说起这姑娘可真是个烈女啊。就是傻了点。”
“烈女?”容吟霜最近都在忙别的事,所以城里的事情并不太清楚,这才听宝叔提起,问道:“她做了什么烈性的事?”
宝叔见她有兴趣,也就跟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大概半个月前吧,李小姐与贴身丫鬟去白马寺上香,路遇劫匪,被抢劫了财物不说,劫匪头子还看中了李小姐的美貌,硬是将她抢回去,说要做压寨夫人,李小姐烈性,宁死不从,一头撞在山寨的门柱上。御史大夫得知情况后,立刻请了府尹,让带兵去了山寨,一番打斗之后,官兵们就进了山寨把李小姐给救了出来,谁知道只救回了尸体,御史大夫伤心欲绝,但也敬佩女儿宁死不受辱的贞洁。”
宝叔事无巨细的告诉容吟霜,两队车马从茶楼门前的朱雀街上经过,送葬的人排了好长好长的队伍,锣鼓敲个不停,宝叔指着棺木后头,由两个人抬着的那块黑底白字的匾额说道:“看见没有,那块匾额就是由烈女祠发出来的,听说御史大夫将她女儿的事已经上报了朝廷,再过几天,朝廷就会着礼部给李小姐建贞洁牌坊了。”
容吟霜顺着宝叔指的看去,只见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贞洁烈女。
所有人都认为,李小姐死的其所,死的壮烈,死的贞洁,可是容吟霜却觉得很是悲哀,在这个世道,一个女人的价值就在于她贞洁不贞洁,而每个人对贞洁的定义都不一样,于是就用最严厉的标准要求着每个女人。
叹了口气,正要回去,可耳廓微动,她似乎听见了一阵接一阵的喘、息声,那声音闷闷的,很轻,可是确实存在着,伴随着那种喘、息,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敲击声。
容吟霜站在人声鼎沸的街边,四处搜寻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忽然将目光落在那硕大的,披着白绸的棺木之上,若有所思的跟着棺木走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确定声音是从棺木里传出来的。
当即加快了脚步,又走上前去听了个仔细,这一回她再也不怀疑了。跑到了那放着棺木的车驾旁拍打道:
“停!停下!快停下!棺木里有人,她还没死!快停下呀!”
因为容吟霜突然闯出来的阻拦,让李家的送葬队伍全都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缟素,头上带着白布,手里捧着一只女儿家用的妆奁盒,蹙眉怒斥:
“你喊什么?人死为大,你这女人也忒莽撞了,快走,否则出兵拿你!”
容吟霜看他的装束就猜到这个定是御史大夫,走到他面前说道:“快,快开棺,你女儿还活着,她还有气,快把棺材打开,否则她就要憋死了。”
“…”御史大夫像是看疯婆子似的看着她,怒道:“胡说八道,我女儿早就死在了土匪寨,我亲眼看见她断气,你休要再纠缠了,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来人,把这疯婆子架走!”
容吟霜被两个人架着无法再上前,容吟霜奋力挣扎,可女人家的力气终归比不上男人,她双手被架着也无法动用道术,被两个壮汉猛地一摔,她就摔了一个坐墩,眼睁睁的看着送葬队伍越走越远。
耳中那近乎求救的喘、息与敲击声挥之不去,人肯定没死,既然知道她没死,那么她就不可能见死不救,转身跑回茶楼,拿了桃木剑与铜葫芦,宝叔问她去哪里,她也没有回一句,就埋头冲了出去。
她没有学过轻功,只能让自己接着修为一路跑过去。
幸好送葬的队伍很闹腾,她无须特意打探就能知道他们行进的方向。
李家并没有把李小姐葬去西山坟园,而是把她葬在郊外一片翠竹林间,御史大夫一边替女儿将纸钱撒向半空,一边嘴里念叨着一些文人才听得懂的诗句。
容吟霜躲在竹林后头,看着李家的人将棺材抬下了早就挖好的坑中,而所有的仪式在实行的时候,那嘈杂的锣鼓哀乐声竟然丝毫都未曾停歇,仿佛刻意隐藏着什么声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