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用吗?”

闻樱微怔, “你…”

“你有没有觉得,我就是个废物?!”他半眯着眼看她, 嘴角的弧度上扬挂着笑,自有一股自嘲狠劲从笑里透露出来,令人心里发慌。

“别胡说,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笔订单生气?”她在脑海里组织言辞,安慰他道,“你别听人家胡说,顾元洲说你是因为他给你的信息赢的订单,你就认为他说的对,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你自己为它做了多少努力你自己知道,他给你的信息真的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吗,我看未必。”

“这么说,顾元洲没把信息告诉你?”

她一顿,盯住他的目光。“他为什么把信息给我?”

他望着她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发展了。”他像是没看见她不赞同的表情,继续道,“有我这样的老公在你旁边,你会不会觉得特别累,又要照顾我的事业,又要照顾我的自尊心,担心超过我太多,我心里就会不高兴,很累吧?”

闻樱眼里划过一道火光,“阎正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没事,你要是和他们一样嫌弃我,就跟我直说。”

“我看不起你什么了?!”她也恼了,“我看不起你我会和你结婚?!你在想什么!”

“你嫁给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他妈是这种人!”

“哪种人?”她越是动怒,眼睛就越是发冷,“你说清楚,我究竟嫁给了哪种人?你能不能别幼稚了,动不动就为了没必要的事发火,别人怎么想你就这么重要吗?你要是看的起你自己,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我幼稚,确实,对你来说,我的所有行为举动都那么幼稚,根本配不上…”

他自嘲的笑刚浮现,脸上冷不丁被迎面泼了一杯水!

“闹够了没有?”她冷淡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你幼稚,不是说你没本事,也不是说你输不起。我说的是,你自以为自己背负了很多事情,没有人理解你在做什么。沉醉在为别人牺牲的情绪里,以为全世界都对不起你,都要惯着你的脾气!”

他愣愣地看她。

“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她疲倦地说,“我一直都知道,我表现的太强势,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你的威信。阎氏也许需要一个能力不错的儿媳妇,却不需要一个威信会盖过阎氏继承人的儿媳妇。你的家人给你施压,让你把我调到其他岗位,做一个有名无实的负责人,当一樽花瓶。所以你刻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能力去管理,必须要我在身边才可以。”

公司自从那一次重大事故之后,她就已经树立了威信,换成其他空降的人难以压服局面,阎正奇这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不肯站出来撑场面,他们就只能放任她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去“辅助”阎正奇做他应该做的工作。

他的决策失误是真的,能力不如她也是真的,但却没有差到人们所议论的那个地步。他一开始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应付局面,谁知后来事情失去了控制。

闻樱一直以为原主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没有明确的迹象显示她知道。

但就在和阎正奇相处的过程中,她慢慢地发觉,原主或许是知道的。凭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凭他们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她的第六感也许早就告诉他,很多不能解释的事串联在一起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只不过她没有一个明确的具体的认知而已。

这或许就是她始终难以放下他的原因。他也许是比不上她,但他绝不是一压就垮的类型。他自认这是他家人施予的压力,是他应该为他挡住的压力,所以别扭地不肯对她说,她也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你肯维护我,我很高兴。你肯为我退让,我也很感动。”她轻声说,“但是…”

只可惜,阎正奇本身也不是庸才,他的自尊心又强,被人当做躲在老婆背后乘凉的男人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这种耻辱的感觉越积越深。如果一开始他为了爱情付出甘之如饴,那么渐渐地,无数人嘲讽的目光,公司员工们私下里四处能听见的议论,躲不掉的标签汇聚成铅石一般的压力压在他身上。

这个时候让他去跟闻樱说,眼下的局面是两个人之中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他想要牺牲她的事业,他做不到。他也想过离开阎氏,去别的公司谋求发展,但他的身份太过敏感,父母长辈也激烈反对他的决定。让堂堂阎氏集团的继承人去给别人打工,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看似只有一个出口的单项选择题,而他只能拼命克制自己去,这无疑加深了他的痛苦。闻樱也将越来越多的精力投入在事业当中,为此拼搏。

既然公司不需要他,家庭也不需要他,渐渐地,他就真的开始像别人说的那样放纵自己,寻找乐趣。人在痛苦的时候就会从心底冒出一丝恶意,他痛苦,就想要别人陪着他一起痛苦。

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一次又一次刺痛了闻樱,而日渐糟糕的婚姻,加深了他逃开的冲动。

他恍惚了一瞬,就像是在她的提醒下,重新回想起自己的初衷。但不过片刻他又笑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拿过酒瓶不断地往口中灌下去,男人的喉结滚动,他粗鲁地抹掉嘴边的酒沫,“但是我还是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对,没错,我就他妈是一个人渣!”

她深吸了口气,“你忍耐了很多我明白,我也一样,你懂吗?可能这就是婚姻。”

“婚姻。”他勾了下唇角,“闻总确实承受了很多…”

他的语气仍旧是冷嘲热讽。

“你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去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谈。”闻樱觉得头疼,而在看见他流露出几分疯劲的眼神之后,又感觉到莫名的心慌,不明缘由。

她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却没能走出两步,就被男人猛然一下拽了回来,撞在他的胸口。

“你说这就是婚姻,你也在忍耐我——”他嘶哑的低吼声在她头顶响起,“那你他妈为什么要和顾元洲搞在一起!!”

她一顿,倏然抬头。

她的表情就像在问“你怎么知道”,真真切切地撞进阎正奇的眼睛里。他抓着她的手收紧,赤红的眼睛又加深了颜色,“你还真把我当傻瓜?”

“你从哪里知道…”

他将手机解锁扔到了她面前,屏幕上是他在这之前打开的相册,停留在一张照片上,背景是一家歌剧院的正门口,许是担心声音被四周的人的说话声淹没,男人凑在女人耳畔私语,女人侧耳聆听,唇角含笑,这动作哪怕没有过界,但他们的神情中却有别人难以介入的亲昵。

再往后翻,还有一张是在商场门口,男人拎着购物袋走在女人身后,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偏离。可以看出两张都是仓促的抓拍,画面有些模糊,但也能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闻樱和顾元洲。

“沈叶给你的?”她问。

“谁给我的重要吗?”他将她拽进自己怀中,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疯狂,“解释!”

闻樱试图挣脱他,轻嘲道:“还要解释吗?你和沈叶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和沈叶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嗅到了她身上不属于她的气息,是男人有着淡淡烟草味的香水。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你和他上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被他抓疼了手,眉头紧蹙,“你先放开…”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温热的呼吸倏尔落在她唇边,紧跟着,他略显粗暴的吻一路落到她的下巴、锁骨,他的动作太过突然,闻樱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被他死死禁锢在身边。而他的手正在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去解她的衣服,控制她挣扎的手。

他急促呼吸之中,语气凶狠,“凭什么让我放开,他呢,难道你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这刺激的他的动作更加猛烈。

“停下…别做让我瞧不起你的事…”她极力躲开,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挣扎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阎正奇!”

就在他即将撕开她的上衣时,她终于在他松懈之下挣出手来,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盯住他看了半晌,在她的眼神中,阎正奇陡然一个激灵,就像是反应了过来,“我…”

“我们离婚。”

*

张姨被惊醒来到吧台的时候,正撞见闻樱提了一件大衣走人,伴随着她摔门离去的声响,时间如同倒转,仍旧是满地的狼藉,而男人将头埋在手掌中,情绪灰暗,狼狈至极。

他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抬头。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的声音茫然而痛苦。

张姨一边走近道:“那天也是在这里,太太问过和您一样的问题。”

他闻言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写阎想强行发生关\系这段的时候昏昏欲睡,今天睡神附身,感觉情绪不是很到位,不够激烈(还想怎么激烈??)没有把想写的情绪写出来,很想改了。

张阿姨课堂即将开始授课啦,我们樱樱把事都说给她听,非常有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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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三年之痒(十五)

张姨看见男人黯然的目光, 和克制的痛苦与狼狈,显然他并非无动于衷, 但她对于自己刚刚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一幕, 仍然觉得心惊胆战。

她非常不赞同地道:“先生,这一次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她先和顾元洲在一起, 我才——”他痛苦地抓了抓头顶的乱发, 那股狠劲儿在伤害了她之后消失殆尽,只是强撑着,“我…”

“无论如何, 您都不能强迫太太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猛地攥紧拳头,“我也不想!我在她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男人的香水味!”他嗓音嘶哑, 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让我怎么想她,我不想伤害她,我…但我当时脑子里嗡地一下, 突然就失去了控制!”

“张姨,你刚刚说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说什么了?”

张姨一顿, 才道:“那天因为先生您和另一个女人在酒店凌晨现身的照片被媒体流传出来, 太太一大早看见新闻,就跟丢了魂似的, 她在沙发上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去房里拿了支票,打开笔盖的手都在发抖。没多久您就回来了, 一听说她要给那女人送钱,立刻大发脾气。”

他有几分躁郁道,“我和沈叶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天我喝多了,身上长红疹,她害怕我出事才会留在房里照顾,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都是那些该死的媒体——”

“阎先生!”张姨听不下去了,喝止了他的解释,“我说句不好听的,那天做错事的明明是你,无论你有多无辜,你都伤害了太太!当时我就在旁边,我听你拼命地维护另一个女人,把太太逼急了才。事后你摔门而去,太太却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最后没有人说话,只能来问我,她说她是不是做错了,你自己说,她做错什么了?!”

阎正奇想到在屋子里空转的闻樱,想起她抖着手写字,心不自觉的被揪起。

张姨缓过了神后,叹了口气道:“说来我也只是个下人,没资格插手雇主之间的事。您就当我多嘴了吧。”她俯下身准备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没事的张姨,您说的对。”他喃喃。

这个年代早就不兴下人那一套了,平权社会,纵然豪门中有的人有阶级观念,表面上也要维持客气的样子。更何况他本身性格随性,一直都不希望闻樱变成豪门中女人的样子,当然也不会有老一套的观念,真把张姨当下人看。

相反,最初他们结婚时,抛开了恋爱中的浪漫,两个人对于生活中无数鸡毛蒜皮的琐事都难以适应。闻樱虽然是单亲家庭,但父亲一路宠她到大,没让她吃过什么苦。阎正奇的父母难以亲近,闻樱的父亲又不够细心,对豪门生活也不了解,因而全是张姨替他们张罗的。张姨在他们这些家庭的生活之中耳濡目染,知道的东西也多,他们拿张姨当半个长辈。

因而阎正奇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顺着她的话,隐约回想起来,那张支票连日期都填错了,根本就用不了,但当时他一心认为她想拿钱来羞辱沈叶,觉得是她变了一个人,就像从前他周围围绕着的那些富家千金一样只知道用钱解决问题,她的变化让他气得发疯,又满心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选择逃开。

张姨看他这样,不由提醒道:“看您这样,恐怕那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吧。”

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日子?”

“那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

阎正奇的瞳孔骤然一缩。

张姨叹了口气,“太太一直记得,她原本还想要亲自下厨做一顿饭,谁知公司里的事情太多,被缠住了脚,匆忙之间赶回来,您却不在。”

阎正奇还记得那一天,那时他一夜醉酒头疼欲裂,不仅被媒体拍了照片,被父亲打电话大骂一通,一回家还要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情绪才无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但他没想到,或者说,在他们进入冷战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心过这些纪念日期了…

“您等等。”张姨忽而想起什么,匆匆上了楼,没一会儿功夫,她拿着一个礼物盒子下来,“太太随手就说送我,这么一只男表,我也用不着,就一直放着,现在物归原主。”她自然早就想过要还给男主人,但考虑到太太不会乐意,就想自己先保管它,哪一天夫妻俩和好再拿出来。

但她没想到没等来和好,就先等来了太太的“离婚”。

他怀里被塞了一个小方盒子,竟然有些惧于打开。但他还是打开了。

绒布里装着一只崭新的腕表。

他想起那段时间他的表走不准了,还冲谁抱怨过,他向来没有节俭这样的好品质,有喜旧厌新的习惯,也懒得拿到店里去调整,就想干脆换一只,看上了某个牌子最新推出的限量款式,大约是跟谁提过,而她竟然留了心。

他还记得,当时等他想买的时候,限量款已经卖光了,他倒也不执着,大约差不多的时间,沈叶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也送了他一只表,应该是个杂牌,但她品味不错,样式还算合他心意,他想着要是不戴上显得他嫌贫,再加上她又没有富裕资金,要省吃俭用才能给他买这么一只作谢礼,他不好意思拒绝,就凑合戴了。

他攥着礼物盒子,没有说话。

张姨却知道他手上腕表的来历,只是怕闻樱伤心,一直都没有说。

“您手上戴的是沈小姐送您的吧。在您生活上处处都是那位沈小姐的痕迹时,怎么能要求太太体谅您?”张姨顿了一顿,“如果太太和别的男人有亲密的来往,您会高兴吗?”

他沉默了。

她叹息着道:“也是我的错。我和太太接触的时间更多,就只能劝她对您退让。我想着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因为您还不够成熟。婚姻生活就是如此,总有人要让一步,日子才会越磨越平顺。但没有人能够一直退让下去,太太她或许已经退无可退了。”

“最初您和那些小明星纠缠不清的那段时间,太太每天晚上都等您到很晚,有时候饭菜做好了,一直放到凉了她都没动上一口,就是坐在那儿不动,我看着都心酸。后来她习惯了您晚归甚至不归,就叫我陪她一起吃…”她说着,眼眶微红,“但这也好过您回家,您一回来,不是吵架就是不说话。您说香水味,太太闻到的还少吗?”

阎正奇的目光一直定在礼盒上,闻言抓住礼盒的手背上青筋浮现,“我不知道…”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张姨用了然通透的眼神直视他道,“张姨这样的事情见了不少,男人出去玩痛快了,就不管家里的妻子是什么样,以为她们也会为他高兴痛快。只要用心一想就知道,她们能痛快的起来吗?是高兴还是难过,哪怕不用别人提醒,你们也该知道。”

他被直面挑破了心思,呼吸窒住,偏过了目光,眼眶微微地发红。

是的,他不是完全没想过,偶尔他也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在做什么,有没有在等他回家,也许还在公司加班没吃上东西,他知道她专心投入的时候有多认真。这些他都想过,但在自己想要发泄别无选择带来的压力时,他逃避去想她的感受。

有时候他甚至恶劣地想,自己已经为她做到这一步了,她容忍一两次,应该也没什么吧?

“我真是为太太不值。她听别人风言风语,指着她鼻子骂‘就是因为她生不出来,她丈夫才会出轨’的时候,应该站住来维护她的丈夫,却说自己不知道。”

他倏然抬眼看向张姨,这话太过刺耳难听,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有人用来骂她。但他不期然又想起当时堂嫂在背地里骂她的样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堂嫂怎么会骂一次就被自己逮住,在他没发觉的时候,她或者他家里那些其他的人早就骂过上百次了…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闻樱秘书的号码。

“阎总,闻总出事了。”

*

闻樱是开车上路的时候,被远光灯一闪晃了眼睛,撞上了道路两旁的栏杆。

幸而是栏杆不是对面的卡车,她又及时调整了方向,因此受伤不重,只是脑袋发晕的症状需要留院进行观察。她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替自己处理住院手续等一些事宜,却没想到等来了顾元洲。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她扶着晕眩的脑袋发问。

“别动。”他去替她调整了坐姿,又道,“你先等着,我去帮你办手续,还有那个卡车司机,你留了他的电话?把号码给我,我叫人处理。”他说着,不自觉想起当初自己受伤住院,她替他处理的情形,黑眸中生出淡淡的温度来。

她更惊讶了,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了他的号码…”

“我安插了间谍。”他给她倒水时,随口道。

“你是说…”她脑海中浮现了秘书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紧跟着报了一个资历深的部门经理的名字。

至于部门经理是怎么从秘书口中了解到她的即时信息,拉帮结派、交易往来,感情原因都有可能,闻樱暂时也不准备细究。

她只是一时被他这样的“毫无防备”所惊,两个人都知道他吐露这样的信息意味着什么。一个资历深的部门经理,受到的关注少,是高层历来信任的人,能够产生的价值不可预计。等同于两人在下一场暗棋,而他大方地掀开了自己的棋子身份,让她得以安全避开,心中有数,对他来说,所造成的损失难以测量。

“为什么要告诉我?”她轻撇开视线,低声问。

“我不说你也猜得到。”他说完,见她并不相信的模样,无奈道,“别管了,这些都没有你重要。”

*

阎正奇到达病房门口时,隔壁床住的老奶奶正在调侃两人。

“奶奶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细心的小伙子,你们是在谈恋爱,还是结婚啦?”奶奶也是小伤,只是年纪大了为确保万一才住了院,眼下精力充沛没事做,好不容易逮着乐子,很是取乐了一番。

顾元洲原本想给闻樱调成单人间,但闻樱只说住一天观察,住哪间没什么差别,不肯兴师动众,他也就随着她了。

顾元洲只笑着在一旁听。

闻樱却直接澄清道:“结婚了,不过他不是我丈夫,奶奶您弄错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