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外情怎么解释呢?”池小影突然问道。

“那个就相当于一颗行星要带几颗卫星,属于高级的力学问题范畴,没点本事的,还是少尝试为妙。”宁贝贝答道。

白衣使者们哄然大笑,起劲地向宁贝贝敬酒。

池小影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如果爱情真的这样归类,她与宣潇之间似乎是和爱无关。

她不是他的月亮,他也不是她的太阳。

宁贝贝酒量大,不在意这度数不算高的清酒,喝了几口,俏眸灼灼地看向秦朗,“秦医生,你倾向于爱情定律几?”

“我?”秦朗一挑眉,“缘份可遇而不可求,我顺其自然。命里有的,就一定会有。自己会冒出来,不需要任努力。只能等待。失陪。”他拿起手机往外面走去。

“秦医生是钻石级王老五,一来滨江,就给医院里几大美女给盯上了,他要带几颗卫星都没问题的。”院长一等秦朗走开,笑道。

宁贝贝急不迭地向院长敬酒,趁机想多打听点秦朗的内幕。

池小影很震撼秦朗的那一番话。这种阅历丰富、成熟沉稳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等待?难道他这些年都是独自生活吗?心里和生理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就是用这样的一种内心信念,支撑自己孤独的生活?

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下,拿出来一看,很吃惊,是秦朗的。

“你一晚上都没什么吃,是菜不对胃口吗?想吃什么,我来点,这家店也有中式饭菜。”

他又让她震撼了。

他被众星捧月般,却注意到她这个角落。如果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别人会觉得奇怪。她只是一个顺带的客人,不便提太多要求。于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体贴周到的让她惶恐。“不,我差不多饱了,谢谢!”她礼貌地回了短信,一丝不安。

隔了一刻,秦朗从外面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服务小姐,手上端了只蓝瓷的盆子,里面装着一碗如白玉般的汤圆,一股桂花的清香气瞬即溢满房间。

“刚刚经过走廊,闻到桂花汤圆的香气,好像是太多年没有吃过了,忍不住让小姐做了一碗。”秦朗笑道。

其他人夸张地嗅嗅鼻子,嚷嚷着说香。但这种经常吃的小吃怎么能和昂贵的日本料理比,瓷盘端上来,很少有人赏光,到是宁贝贝盛了一碗。

“小影要一点吗?”秦朗扭过头问。

池小影轻轻点了点头,“我尝尝看。”这是特地为她做的汤圆,她不能拂了秦朗的好意。

汤圆入口清甜,糯香诱人,还真让她开了胃,不禁多吃了点。

第二番敬酒潮开始,秦朗爽快地和院长碰杯,一饮而尽。

聚会结束,不到九点,院长提议去喝咖啡,不然就K歌,秦朗笑着摇手,“我今天做了台大手术,昨晚又在车上睡了一夜,撑不住了,改日吧!”

宁贝贝挺委屈地噘起嘴,“秦医生,你又不是孩子,哪有九点就乖乖上床的,去吧,去吧!”

“我不是孩子,和你一比,却是大了去,当然不如你的精力。玩得愉快些。”秦朗四两拨千斤的把宁贝贝挡在了千里之外。

“那好吧,麻烦你送下小影。”宁贝贝难得还想起池小影来。

“那是当然。”

池小影抿了下嘴巴,愣了愣,把拒绝的话咽回肚中。

接下来,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续下摊,一路打道回府。宁贝贝一百个不情愿地和秦朗道别,有了今天,她下次便可以主动约会秦朗了,想到这些,她心里面好受了点。

“你住哪里?”秦朗打开车门,温和地看向池小影。

池小影自嘲地耸了下肩,“那我就再次搭个顺路车吧!”

“你也住在憩园?”

“不,挨着。”

这一次,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离他很近。连着见了两次,应该算熟识了。她本来担忧秦朗喝了酒能不能开车,没想到他开得非常的稳妥。腹痛比白天加剧,可是依然只是点点滴滴的暗红落下,算来都是第二天了,她身体里不会长了什么怪东西挡着热流?

池小影想着有点害怕,胸口有一种堵塞感。吃下去的汤圆在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般折腾了,她不禁一手捂着口,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

“小影,你很冷吗?”对面驶来的车灯照进车内,映出池小影苍白如雪。

“不是。”痛越来越重了,重得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不行,明天要去医院看看,莫不是心情差会引起痛经?

秦朗把车靠在路边,从后座拿过风衣披在她身上。风衣上带着像薄荷般的清凉味,不是烟味,不是酒气,很干净。

池小影疼得闭上了眼,气息微微紊乱。

“小影,我们去医院看看?”秦朗很不放心地看看她。

“我估计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池小影哪好意思和他说这是生理现像。

秦朗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车开快了点。

很奇怪,下车的时候,腹痛又好转了点,但在车上那一刻,池小影已是疼得一身的冷汗,已近休克。

她拿下大衣,道谢,然后告别。

秦朗看了看掩在夜色里的几幢旧房,喊住了她,从车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她。

“别对自已太苛刻,让自已过得舒心点不是个错。其实,今天已是我们第四次见面,只是你记不住了。”秦朗笑笑,挥手上车,“小影,晚安,做个好梦。身子不舒服,随时给我电话。”

她不得要领地看着秦朗的车驶远,就着路灯微弱的光束,她低下头,手中一抹鲜红跃入眼帘。

是她与宣潇失而复得的结婚证,另一个是宁贝贝送她的接摩卡。

她突地想起来了。

秦朗并不是宁贝贝的朋友,他原来是那个在十字路口差点撞上她、在按摩会所被她误会的男人。

这世界还真小,怪不得看着面熟。

池小影淡淡地一笑,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结婚证,现在好了,她与宣潇的离婚这下很简单了。

此乃天意。

第二十章,节外生枝(四)

宣潇一觉睡到东方发白,睁开眼,旁边空落落的,床单上一丝皱痕都没有。他蹙起了眉头,披衣下床,厨房、卫生间,书房、客厅各找了一遍,池小影都不在。他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一簇绿树,不过六点多的样子。

这么早,她去哪了?还是她一夜没有回来?

宣潇陡然打了个冷战,他确定应该是后者。厨房里碗盘整齐地排列着,锅里空空如也,冰箱里只几个冻得凉凉的苹果、一袋面包,这好像应该是好几餐没开伙了。

周休两天,她都干吗去了?

宣潇察觉着不对劲,想起昨天她气愤到脸色铁青的样子,一直对他说什么衣服衣服的。

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潇很讨厌事情脱离了轨道,池小影从来都不会让他烦一点神的,从女友到妻子,她一直都表现得很体贴、乖巧、温柔,虽然内向、不合群。

一个女人,夜不归宿,像什么话。不要告诉他,为了一件衣服,她离家出走了。

他板着个脸拿起座机,突然,愤怒地扔下话筒。

该死的,他又记不得她的手机号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买个手机,然后把那几个阿拉伯数字背上。

宣潇简单梳洗了下,没有像平常那样严谨地搭配好衣服,随意穿了件,把门甩得山响,脸拉得老长,心情是超级的不爽。同电梯的人看看他,欲出口的招呼生生咽了回去。

手机城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宣潇很念旧,仍挑了以前那一款,重新配了卡。瞧瞧快到上班时间了,拿起手机盒,想着到了办公室再摆弄好了。

车拐进政府大道,泊好,宣潇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身穿牛仔装的年轻小伙子挡住了他的去路,鼻孔呼呼地往外冒着白气,就是不说话。

宣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得不先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小伙子挑衅地说:“你说是宣潇吧?”

宣潇拧了拧眉,等待他的下文。

小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扬起眉梢,“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原来以为你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没想到还披着一层像模像样的人皮,又有才,又有钱,天天看着,她怎么能不离情别恋呢?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就可以让你随意地勾引女人吗?这社会怎么会变脏的呢,就是你这样的男人,仗着手中有点权,人也长得有几份模样,就把一个个淑女变成了妓女,是不是?”

一连串没头没脑的指责,源源不断地炮轰,让宣潇感到不可思议。眼前这小伙子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处处处都不顺。

他做了个手势,问道:“请问那个她是谁?”

小伙子十分愤怒,“到这时候,你还装糊涂?”

“我像是在装糊涂吗?”

“看上去是不像。”小伙子不无讽刺地倾倾嘴角,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长长的电话单,“这个是我刚从移动公司拉的,看看,这发短信的时间和号码,你熟悉吗?昨天你们一起去的上海,想得起来吗?一开始,她说要和我分手,我还以为她是任性,没想到她来真的了。我思来想去,我又没做错什么,原来症结出在你这里。听说你好像是有老婆的,那么,你准备把她怎么处置呢?是做情人,还是包二奶?要不然离婚娶她?”

宣潇不动声色地捡起电话单,冷冷地瞟了瞟。

小伙子继续指责,继续炮轰,越说越来劲。高亢的音量终于引得宣潇工作室里的员工们抬起头。

宁伊脸刷地苍白,她咬着唇,气着跳脚,发疯地拉开门,冲了出来,“杨光,你疯啦,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别人。”

“哈,到底是郎情妹意,你还护着他。他是别人吗?那你发誓,你要和我分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宣潇现在才弄明白,这小伙子原来是宁伊的男友。

“谈恋爱,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分,说些有的没的干吗?”宁伊急得都快哭了,拼命地把杨光往一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