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念你!”她有些害羞地说。

“有多想?”尹子忱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魅惑而专注地凝视着她,很认真地问,很温柔地问。

“我…”

艾麦缇带了几分羞涩。他这样说话好感性哦!电视里,男生对女生表白才是这样说的呢!那么——他是在对她表白什么吗?

一想到这个,艾麦缇顿时心如鹿撞。好奇怪,刚才还和他别扭生气呢,事情怎么突然就来了个大转弯,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艾麦缇心里乱七八糟的,惟一能确定的是,这种乱乱的感觉,并没有让她不安和烦恼,而是令她很开心、很温暖、很踏实、很安全…她知道,从此以后,在茫茫人海里,除了父母亲,自己心里又有了另一个异样的牵挂,身边也多了个更坚强的依靠…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尹子忱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没…没什么啊?”艾麦缇脸红红的,有点小小地心慌,哎呀,自己处理这种情况一点经验也没有,她似乎应该说点什么才对,可是——要对他说什么呢?

想了半天,她鼓起勇气,“你吃了吗?”

“啊?”尹子忱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忍不住好笑,顿了一顿才回答,“我吃过了。”呃——艾麦缇问的是午餐还是晚餐,其实午餐只喝了一肚子酒,然后被商吹歌丢到岛上,而且晚餐目前也没着落呢!

“啊,是吗?我也吃过了!”艾麦缇忸怩地说。这条舌头是自己的吗?怎么这样不争气啊!她恨不得掐自己一把,怎么会说那样煞风景的话嘛。

尹子忱微笑了一下。

“我…我想对你说…”艾麦缇舌头一打弯,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今天天气真好哦!”

这句话的杀伤力也不小,尹子忱差点笑场。“是,是,天气真好!”他竭力忍着,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氛,一笑就全变了。

就没见过自己这么糗的女生,关键时刻连句表白的话都说不好,当排演幽默剧啊?

艾麦缇在自己的舌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叫你捣乱,人家好不容易才想好的话,让你说出来就不对了!

谁知这下咬得甚是大力,她“哎哟”一声痛呼。

尹子忱一惊,“怎么了?”

“啊,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如果说实话,他不笑死自己啊!因此艾麦缇含含糊糊地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咬破没?”

艾麦缇害羞地摇摇头,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可是舌头无缘无故地挨了咬,当然不服气,因此,她一张嘴又挣扎出一句:“那,下一餐准备吃什么?”

晕!

艾麦缇彻底被自己的舌头打败了!怎么说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就那么难哪!好吧!我投降了!她懊恼地想,看来今天不是表白感情的日子,还是等多练习几遍再跟他说吧。

同时被艾麦缇的舌头打败的,还有尹子忱,他先是有些失望,然后越想越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差点忍出人命来。

“喂,天很晚了,我们下山去吧!你的朋友还在找你呢!”艾麦缇也觉得自己挺丢脸,急忙转移话题。

“我的朋友?是姓沈还是姓慕?”

“姓沈的和姓慕的都来了!”艾麦缇和尹子忱说了来找他的经过。

“呵呵,就知道是这两个家伙!”尹子忱心里有了一个计划。那三个坏蛋,虽然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他和她也不能这样心甘情愿地被整,一定要整回来。

“不用下山,他们肯定已经走了!”

“为什么?大家一起来找你耶,没找到你,怎么会走?”艾麦缇不了解其中的内幕,傻傻地问。

“因为他们是坏人!”尹子忱简单地把这三人做的“坏事”讲一下,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讲给她听。

一听原来这三个也是当初力主惩罚自己的“仇人”,艾麦缇眼睛亮亮的,立刻点头答应。

“来,我背你,咱们去玫瑰之翼休息去,明天一早去等他们!”这个丫头是打一场架受一身的伤,亏她在内伤叠外伤的情况下还来找自己!唉!可恨沈奕白,每次都很细心,为什么偏偏这次忘了,带她出海之前,应该先去医院的,真不是自己的人不晓得心疼啊!

“不要啦,我没事的!”她摇手拒绝,自己的伤虽然不轻,还不至于要命,“对了,听说你喝酒来着?喝酒对心脏不好哦,以后不要喝了吧!”

“心脏?”尹子忱蓦地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来着,她还时时记挂着呢!不禁很是歉疚,他小心翼翼地说:“哎,我要对你说一件事,然后,你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生气哦!”

“什么事这样严重?”

“你要答应我不生气才可以说!”

“不生气!”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了?艾麦缇沉住了气。

“我…我没有心脏病!”尹子忱期期艾艾地说

艾麦缇现在是处变不惊,很镇静地问:“真的没有心脏病?”

“没有!从前…是‘工作’需要,才设计这么一个形象的…”

“我记得,我还喂你吃过药来着?那个黄色的胶丸,你说是硝酸甘油的…”啊哈!怪不得除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的“心脏病”发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犯过,原来也是骗人的啊!

“那、那是维他命丸!”尹子忱看着艾麦缇的脸色越来越沉,急忙又补充一句,“我发誓,除了这一件事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谎言了!”

艾麦缇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眼睛发直,忽然“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竟然气背过去了。

这下尹子忱可慌了,扑上去抱住她,又掐人中又抢救。好半天,艾麦缇才悠悠醒转,轻轻地出了口气。

尹子忱一跤坐到地上,天!她总算醒了,受伤的人不可以生气的,否则伤会加重!刚才还以为她气得挂掉,真是吓死了!

艾麦缇瞟了他一眼,偷偷按按鼻下的人中穴,被掐得好疼!要不是太疼,她其实还可以坚持着“昏迷”多几分钟的!哼哼!骗人谁不会啊,要不要咬破舌头喷一口血给他看看,吓死这个坏家伙?她偷偷地转着念头。

太阳冉冉升起,海鸟飞翔,两艘游艇泊在安静的海面上自由漂浮。

沈奕白走出舱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起来了,兄弟们!”

话音刚落,商吹歌和慕雪寒也走上甲板。

“奕白,现在上岛去接子忱和艾麦缇吗?”慕雪寒问。

“当然要去!”沈奕白笑了,“你们猜这两个人是会抓狂还是会感激咱们?”

“肯定是抓狂了!”商吹歌苦笑,“一会儿如果子忱要杀我,你们两个可得拦住了,容我找个空儿逃走!”

他们三人昨天把尹子忱和艾麦缇扔在孤岛上,其实自己也没走远,船就停在几海里外的海面上,等待次日回来接他们。

在岸边,他们已经留下帐篷和食物等野外用具,足够尹子忱和艾麦缇用的,因此大家一点都不担心这两人会饿到。

游艇自动航行,孤岛就在前面,突然,慕雪寒指着岸边喊:“看,那是什么!”

沈奕白和商吹歌跟着望去,只见岸边的海水里,倒伏着一个女孩,看衣着,正是艾麦缇。他们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三个人急忙靠岸泊船,跳上岸,奔过去把艾麦缇拖到海潮冲不到的地方,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发白,如果不是犹有体温,几乎怀疑她已经死去。

大家呼唤抢救半天,艾麦缇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艾麦缇,你怎么了?子忱呢!”沈奕白急切地问。

“他在…山上…摔到山崖下面…”艾麦缇虚弱地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子忱掉到山崖下面!三人心里一沉。这是真的吗?

“快…快去…救他…”艾麦缇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沈奕白果断地说:“吹歌,你留下来照顾艾麦缇,我和雪寒上山去找子忱!”

“不…不…我没事…别担心我…你们快去…救子忱…他…危险…”

商吹歌迟疑一下,“你——自己能行?”

“我…没问题…没受伤…你们…要快…”

“好!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救了子忱回来,送你们去医院!你要坚持…”

艾麦缇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三人快去。

沈奕白、慕雪寒和商吹歌为尹子忱的担心胜过一切,问清方位,再不迟疑,立刻向山上出发。

走出五分钟左右,沈奕白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奕白?快走啊!”慕雪寒催他。

沈奕白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找个高处,看看海湾那里,我们的游艇还在不在!”

“什么——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上当了!”商吹歌大声说。

慕雪寒立刻攀上一个高处,向自己泊船的海湾望去,然后说:“他们走了!两艘游艇全开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相视苦笑。

“这…这也太夸张了…”商吹歌喃喃地说。

沈奕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我现在只盼望他们二人还有点善心,会留下些食物和饮水给我们,不然…咱们太惨了…”

远远的海面上,两艘豪华游船正在并肩前进,其中一艘船上有一对男生女生,另一艘是无人驾驶自动航行的。

艾麦缇洗过澡,笑眯眯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假装昏迷骗人这事可不好干,她都不敢睁眼睛,怕被他们从目光中看出什么来,而且如果不是昨天演习过一次,只怕会露馅呢!只是自己的人中穴可受委屈了,怎么大家抢救昏迷的人,都只会这一招呢?

其实,什么昏迷啊、摔崖啊的,都是她和他商量好的计策,把沈奕白三人骗开,尹子忱趁机把船弄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呵。

“子忱,咱们这样会不会狠了一点?两艘船都开走咧!”

“不会啊!他们设计我们两次,我们才回报一次嘛!再说我有留东西给他们用的!”

艾麦缇很有兴致地问:“我看到你放一个大包包在岸上,都是什么?”

“呵呵,白酒、啤酒、黄酒、红酒,包括两艘船上厨房里用的料酒,呵呵,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尹子忱微笑着说。

想起明天派人去岛上接回三个酒鬼,两人不禁相视而笑,眼睛里传递着无限的情意,用不着语言去形容,一切的一切,都深藏在彼此的心里。

蓝天辽阔,碧海深远,尹子忱和艾麦缇的人生里,绽放着千朵万朵玫瑰,从这片碧海蓝天里开始了新的航程…

十九 尾声

神凝视着她,喃喃自语:“我们勇敢无畏的爱尔麦蒂,她终于要回来了。”

神侍站在一边,由衷地称赞道:“天堂所属全部天使中,爱尔麦蒂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一位!她善良可爱而不迂腐蠢笨,坦诚率性而不失纯真聪颖,成功时不骄傲忘形,失败时不气馁颓废,实在是令人钦服!”

神微笑,“爱尔麦蒂的双翼,其实就是——‘勇气’和‘豁达’。”

“那么,下一位回归的天使是哪一位呢?”神侍问。

“你看!”神向着生命之源中那名卷发如晴空般湛蓝的女子,轻轻地一指。

随着他的指点,那沉睡的女子脸上,竟然慢慢地绽开笑容,她的颊边,出现了一对深深甜甜的酒窝。

神侍倏然变色,“难道…难道是天使芭碧萝?”

上帝呀!芭碧萝可是天界所有天使之中,最“坏”的一个!传说,那对酒窝就是她的标志,只要她一笑出酒窝,保证是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歪点子了,而且酒窝越深越甜,她整人的法子越“毒”。

在天堂里,除了创世神,几乎人人都被她恶整过——包括我们可怜的神侍大人。

神但笑不语,袍袖一展,翩然而去。

望着神的背影,神侍心惊肉跳,“神哪!救救大家吧!芭碧萝笑了,大家的噩梦又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