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弥生,这里是哪里,我们现在离哪一家的府邸最近,不如先过去避一避。”

弥生一瞬的沉默后,淡淡道:“主子,是瑞王府。”

瑞王府,陌桑的心一沉。

想到瑞王和陈氏那副变色龙般的嘴脸,陌桑连时打消这个念头。

见陌桑迟迟没有出声,弥生大约猜到她的心思,淡淡道:“主子放心,属下能支持到援兵赶到,无需避到瑞王府。”听弥生的语气,是附近还有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陌桑微微陷入沉思。

目光不时扫一眼趴在地毯上的宫锐,心里不停地盘算着,猜测着对方此次刺杀的目的。

经过一番仔细思索一后,陌桑蓦然想到一个可能,握紧匕首,想动身下走马车,冷兵器相撞击的声音却骤然响起,杀手们展开第二轮攻击和刺杀。

☆、第121章、陌桑冒充宫悯

“姐姐,别走,人家害怕。”

察觉陌桑要下马车,宫锐马上紧紧拽着陌桑的衣袖,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陌桑。

陌桑压低声音道:“放心,他们的目标是姐姐,他们也不知道你在马车,姐姐出去后,你会更安全。”对方的目的是逼她出手,只要她出手,刺杀自然会结束。

“嗯”

小家伙鼻子发出一声极不乐意的,撒娇的声音,两只小手紧紧拽着陌桑的衣袖不放。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陌桑一时间也拿粘得紧紧的宫锐没办法。

再说把他单独留在马车上她也不放心,但是再拖下去只会更加危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太过被动了,只能等别人主动敢靠近马车,她才有机会射杀。

万一对方还有其它后手,万一他们借助外力击溃马车的防御,到时候小家伙会更危险。

把上好弦的弓弩重新拿在手上,陌桑重新靠在车窗边,一边透过帘子的缝隙观察外面情况,一边思考怎么样才能拖延到救兵出现。

“容华郡主,你的护卫快扛不住了,你还打算继续龟宿下去吗?”

正左右为难之时,一把极为嚣张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

陌桑细细回忆了一下下,面色马上冷下。

这个人是谁,她知道是谁,但是她不会点破他的另一重身份。

弥生正在搏杀不能分心,但也不能扔下小家伙不管,蓦然想到了一个方法,面纱下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从马车内翻出一块金属片贴在咽喉的位置,清了清喉咙,淡淡道:“放心,弥生扛不住,还有本官在,就由本官来收拾你吧。”

陌桑的话一出,原本趴在地毛毯上的宫锐咻一下坐直身体,一脸惊讶地看着陌桑。

他竟然听到了叔叔的声音,从陌桑口中飘出。

看到小家伙反应,陌桑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声。

最近一段时间,宫悯保护她出行,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在紧要关头,只能利用变声锁,搬出这尊大神救场。

陌桑再想出声,就听宫锐奶声奶气道:“叔叔,人家要去上官伯伯家玩,您快点出去教训他们,把他们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能动,再拖去送给上官伯伯他们试约用。”

闻言,陌桑愣了一下,马上向小家伙竖起拇指。

这个小家伙主动暴露自己,如此一来,外面的人自然更加相信宫悯也在马车内。

“宫大人,你怎会在容华郡主马车内。”

原本十分嚣张的声音,确定宫悯也在马车内后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

陌桑马上冷笑一声,换回声音挖苦道:“怎么,给你消息的人没有告诉你,自从重阳节之后,本郡主出行,宫大人一定会相陪左右。”

这个问题,陌桑一为试探,二为拖延时间。

试探一下是不是有人出卖自己,还是对方自己获知她出行的消息。

陌桑没有马上听到对方的回答,也没有找话胡乱找话搪塞,倒像是在认真考虑该怎么答话。

正是对方的犹豫,给了陌桑一丝灵感,从而确定自己心中的判断,有人故意泄露她的行踪。

想到此,不禁在心里暗暗自问:“到上官府拜访,完全是临时起意,是谁这么大本事,能清楚地知道她的去向?”

莫非,还有一股自己也不知道的势力,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的行踪,而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实在太可怕。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你们自己滚,二、本官把你们的命留下。”

陌桑再次用宫悯独有的,清冷、孤高、自信、沉稳的声线说话,杀伤力自然满格,结果只换来对方又一次沉默。

用脚轻轻动了动趴在地毯上的小家伙,宫锐疑惑抬起头,看着陌桑。

陌桑指指马车的棋盘,上面是她摆出来的,跟宫悯没有下完的棋局。

小家伙瞟一眼后,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即会意地大声道:“叔叔,照这样下去,你跟姐姐这盘棋要下到什么时候?”

“所以,本官”

陌桑刚开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面上一喜,到口的话马上吞回去,他们的救兵终于赶到。

长长地松一口气后,就听到原来十分嚣张的人,指着最前面的人,惊悚地结结巴巴道:“你你”看看停在原地的马车,又看看刚赶到的队伍。

宫悯从陌三爷口知道,弥生发出来信号后,连紧借来一队禁军,如同战场上最强悍的铁蹄骑士,疾驰而来。

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此刻更像是染上一层冰霜,冷得让人大气也不敢出。

陌桑拉开车帘,顺着声音找到那个人的所在,举起弓弩,轻轻一按机关。

三支淬过毒液的短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间穿透他的身体,从藏身的地方一头栽倒在地上。

在场的人谁也没料到,陌桑会在这个时候空然反击,还直接痛下杀手,丝毫不给对方活命的机会。

看着倒在地上的身体,其他人不由遍体生寒。

宫悯眼眸深处,就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想把陌桑卷走。

“滚!”

突然,宫悯一声冷喝。

充满杀气的语气,不只敌人吓破胆,连身边的禁卫军都一动不敢动。

陌桑却莫名地觉得,宫悯这杀气是冲她来的,不过管不了那么多,翻出一个瓶子匆匆走到马车外面。

此时,弥生用剑支撑着身体,笔直坐在驾座上,额轻轻飘着几缕,从发发髻上散落下来的发丝,配着染血的白衣,惊心动魄地展现着魅力。

陌桑从瓶子内倒出一粒药丸,送到弥生嘴边。

弥生愣了一下也不矫情,就着陌桑的手张口把药咬到口中。

而这个时候,禁卫军的队长已经把陌桑最后射杀的人拖到马车旁边。

用配刀挑下对方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于陌桑和宫悯而言,都不算陌生的面孔。

孔成龙,烈火国的一员大将,也是烈火国这次派出的使臣之一,想不到他竟会是这次刺杀的主谋,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

宫悯淡淡看一眼尸体,再看向桑早就了然的表情,漠然道:“郡主,你其实可以不杀他。”留着活口,他们可以用他跟烈火国谈条件。

“他在刺杀本郡主之前,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陌桑不以为然的回答,宫悯听到后眉心不易察觉地一皱。

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指着弥生道:“他呢,若郡主能及时出手,他一定不会受伤。”

“你不是我,凭什么认定我想出手就能出手。”

陌桑依然用同一句话,反问宫悯对自己人品的质疑。

懒得向他解释,她没有出手帮忙解决麻烦,是因为他的侄子就在她的马车内,她要保护他。

宫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回头就看到白若初、上官尺素、陌三爷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时间先后赶到。

看到宫悯已经在此,知道陌桑已经平安无事,三人不由暗暗松一口气,不过看到弥生身上的血迹,刚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悬起。

上官尺素走上前,近距离看过弥生身上的伤口道:“只是皮肉伤,服过药后,再休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说完后,就开始检查地上的尸体。

看到被弓弩射中的三具尸体时,面上不被人察觉地微微一怔,就继续看其他尸体。

看完后,上官尺素走到宫悯身边,压低声音道:“还有三个人没死,你赶紧让人把尸体送到大理寺吧。”

暗中把一个瓶子塞到宫悯手上,正是毒箭的解药。

宫悯迅速把瓶子收好,惊讶地看一眼陌桑,却看到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小脑袋。

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小身影就蹦下马车,扑到他怀里,大声哭着道:“叔叔,你怎么才来,人家好害怕,幸好有姐姐保护人家,呜呜”

只见小家伙两臂紧紧缠着宫悯,呜呜放声大哭,眼泪鼻涕全身蹭在他的衣服上。

陌桑嘴角抽了抽,丫的,毛都少一根,哭他个屁。

以宫悯的性子,肯定是一掌拍飞他,一掌拍飞他,拍飞他,拍飞

宫悯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抬手轻轻拍拍小家伙的背,安慰道:“没事了,不哭,不哭”清冷中更多了一丝线罕见的温和。

陌桑顿时像见鬼一样,连忙扑向三叔,抱着他老人家的手臂,惊恐万分道:“三叔,您怎么这晚才赶到,人家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

禁军们:“><”

嘴巴集体张大。

白若初:“”

嘴角无语地狠狠抽搐。

陌三爷:“”

眼皮突突跳,却没有推开陌桑。

弥生:“噗嗤嘶咳咳”

是他一时没忍想笑,结果牵扯到伤口,最只能咳几声掩饰面上的尴尬。

谁会想到刚刚还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女煞星,突然就像被换了魂儿一样,不胜柔弱地哭诉。

画风转换得太快了,他们一时间无法适应

其实陌桑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隔应隔应宫悯,若不是他的侄子胆小如鼠,死拽着她不放手,弥生又怎会受伤。

宫悯看到侄子后,就知道陌桑没能及时出手帮忙的原因,眸瞳中映出陌桑依偎在陌三爷身边的小女儿模样,深不可测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题外话------

网络及时开通,还能按时更新。

看到有人抱怨感情戏太慢,可是从陌桑回府到现,明明不过两三个月而已。

两三个月的时间,要让两个互有着极深成见的人相亲相爱,从剧情来看不现实。

拍我,我也是这么说的。

☆、第122章、你是要离开吗

轩辕清平和亲吐蕃的消息,沸沸洋洋地传了三天后,连绵数里的赐封仪仗队,在柳丞相和礼部尚书的带领下,声势浩大地出现在在瑞王府外面。

此番和亲之所以格外的惹人注目,一是因为这是轩辕清平与陌桑之间的赌约,二是因为各国参加九国大比的代表在大鸿帝都,自然是举世瞩目。

喜庆洋洋的队伍暂停在王府外面。

柳承相高举着圣旨,不紧不慢地走到瑞王府大门正前方。

“圣旨到,瑞王接旨。”

王府大堂内,瑞王面带一丝喜色,兄妹两人的表情恰好跟外面喜庆相反,脸上满是苦涩。

瑞王看一眼,规规矩矩的儿子和女儿,若无其事从椅子中站起来,整整王袍衣冠,不紧不慢地走出外面。

走出大门,看到站在大门有柳丞相时,脸上的表情不由一阵绷紧,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主动走上前客套。

柳丞相扫一眼父子二人,目光最后落在轩辕彻脸上,眸中露出一丝惊讶,此时轩辕彻表情麻木,早没有昔日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之态。

陈氏被贬为庶民,其他侍妾的身份太低,他们都没有资格聆听帝王圣旨。

瑞王只带着轩辕彻和轩辕清平,跪在大门外面早就备好的香案前,深深伏在地上恭听圣旨。

柳丞相不紧不慢地展开圣旨,沉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轩辕氏有女清平,年方十七,品貌端庄,贤淑温恭,知书识礼,朕今赐封长宁公主,食实封一千户,并选婚吐蕃择日册命,主者施行,钦此!”

瑞王谢恩后,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布满风霜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却比不笑还难看。

因为圣旨里面只字未提到他,也未提到瑞王府,仅仅是给女儿一个封号好去和亲,维护两朝邦交,于瑞王府没有一点进益。

“恭喜瑞王,恭喜长宁公主。”

柳丞相与礼部尚书一起道贺,只是言语间多少有一些讽刺。

瑞王有些不甘,向柳丞相和宋大人拱手道:“劳丞相大人、宋大人亲自跑一趟,为小女宣旨,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他旨意?”

柳丞相自然知道瑞王的意思,是想问陛下有没有单独给他下别的旨意,面无表情地拱手道:“陛下只命本相今日到府上宣读长宁公主的和亲圣旨,本相还要入宫复命,告辞!”

大约是想到女儿的事情,柳丞相心里有气。

宣读完圣旨后,不等封赏之物入府,话也不多说,便以入宫复命为由离开瑞王府。

“丞相大人。请留步。”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出声留住他。

柳丞相听出轩辕彻的声音,虽然不情愿,但是想到女儿,还是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

回过头淡淡道:“不知彻世子,唤住本相有何事?”表面上是一朝丞相的姿态,语气中却有一丝丝不屑。

轩辕彻大步走上前,拱起双手道:“丞相大人,彻今天只想问丞相大人一句话,也顺便问问悦儿,丞相大人可愿意听彻一言。”

柳丞相像是挣扎一番,淡淡道:“你说吧。”

瑞王似乎知道儿子要说什么,刚要开口阻止,就听到儿子大声道:“丞相大人,当初您没有阻止彻跟悦儿交往,一是因为轩辕氏是王族,二是因为彻拥有眉涧宫印。若是日后彻没有王爵,连眉涧宫印也永远无法启,您可否还愿意把悦儿嫁给我?”

服下的药丸起作用了,弥生恢复三分气力,神情有些凝重道:“主子,这批杀手的武功招工十分诡异,既不是烈火国赤炎堂的杀手,也不是其他七国任何一国的杀手,更不像是武林人士,他们身份有待追查。”

陌桑听到弥生的话,脑海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假若这批杀手不属于任何一国的势力,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洲,而目前帝都只有一个人是来自中洲。

想到这里,陌桑脑海闪过一个白发如雪飞舞的身影,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忘记,当时在国子监内他给她的隐晦警告。

这个人一直想刺探她内心的秘密。

以他的背景,绝对有可能帮衬着烈火国对付大鸿。

而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直白点说就是一句老话——树大招风,以后做人还是要低调点。

上官尺素处理好弥生身上的伤口,看向陌桑道:“郡主,突然走这个方向,可是有急事找我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这么一问,陌桑才想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爬上马车拿出玉盒,递到他面前道:“刚刚得了个东西,说是你看到后就知道怎么用。”

绝口不提此物,是针对她的内伤。

而且是陛下托大皇子,专门为她准备的见面礼。

上官尺素接过玉盒,打开看一眼,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淡了。

露出一丝冷笑,合上盖子道:“还真是个好东西,七天后送到你手上,别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他的话音还未落尽,人已经潇洒地转身,大步朝自家的方向走。

语气间不经意露出的一丝讥讽,却透露出一些耐人寻味的信息。

宫悯眼眸飞快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再看看在场几人表面上看似淡然,却又有着一丝丝的不甘和婉惜。

陌桑明明也看到上官尺素的的表情,露在外面眼眸却始终不见一丝波澜,仿佛她天性如此,让人猜不到她是悲、是喜、是忧、是无奈、是叹息。

陌三爷看一眼陌桑,轻轻叹气道:“行了,东西已经交到上官家人手上,我们回府,一个女儿家,以别整天东奔西跑。”

看着陌桑的马车离开后,白若初也转身往来的方向走。

因为打斗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剩下宫悯叔侄二人,以及正在搬运尸体的禁军。

尸体都装上车后,宫悯抱着被吓坏的小家伙,一跃跳上马,飞快地往自家方向走。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两道人影出现在现场,一人白发如雪,一人英姿飒爽,两人站在大街中间一动不动。

就像是在回味刚才杀戮,遗留下来的血腥味。

“跟上去,找机会把尸体会部毁掉,不要留下半点痕迹。”白发男人发出指令。

“都死了,还有必要吗?若有活的,宫悯一定会亲自护送。”旁边男子年轻的脸上不以为然。

白发男人冷笑一声:“你不了解陌桑的谋算,更不了解宫悯的手段,很多时候两人看似针锋相对,都恨不得对方马上消失,可是他们在很多时候总是不谋而合,默契到你无法想象。”

“前辈,您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们了?”男子面上有些不以为然,语气也有三分不屑。

“两人以后若能相互了解,相互配合,心灵相通,再加元和帝的智谋,大鸿皇朝不仅固若金汤,还可以所向披靡,到时周边各国将难以自保。”

白发男人对被自己点名的人充满敬畏。

男子听到后,轻佻地笑一声,不以为然道:“这有何难,找机会在两人间制造误会,让他们反目成仇,我看他们怎么相互了解,相互配合,相知相通,男女间的事情往往是最是微妙,最不可控制的。”

白发男人轻笑一声:“但愿日后再相见时,你还能像今日这般自信。”说完,闲庭散步般,不紧不慢离开现场。

留在原地的男子唇角勾出一抹不以为然,看看禁卫军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宫悯离开的方向,最后朝上官尺素离开的方向走,比起一堆没用的尸体,他更加好奇玉盒里面的东西。

陌府大门前,陌三爷盯着陌桑披在身上,属于男子的白狐裘衣,皱着眉头道:“四丫头,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呃!陌桑愣了一下,才想自己身上披着的,是颜惑新制的冬衣,笑道:“颜惑新制还没上过身的,江边风大露重他拿给桑儿防寒,不过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这身裘衣以后是三叔的,我再另外还他一身新的。”

闻言,陌三爷皱着的眉头才松开,淡淡道:“以颜惑的身份,未必会在意一身衣服,不过该还的你要记得还。”

“是,三叔。”

陌桑盈盈一笑,别过三叔,把弥生安置好后,就匆匆前往书房,却看一副唯美的画卷。

绿沉沉的茶花树下,拾月轻闭着双眸,侧身躺在半放平的轮椅中,修长的腿自然地,微曲着交叠在一起,玉手上还执着一卷书简。

他的神情安然、纯净,淡泊、高贵、优雅

老天爷似乎特别眷恋他,几乎把世间所男子的优点都放在他身上,美好得像上天的明月,清冷纯净、高雅圣洁,可望而不容亵渎。

陌桑轻轻走过去,脱下身上的白狐裘衣,盖在在拾月身上。

白色狐裘的映衬下,拾月的容颜柔和、纯净、圣洁如漫天倾洒而下的月华。

陌桑突然想起一首,在网络上看到的小诗,轻轻念道:“留得笛声拾月伴,伴作湖色伴作山。残唐月色听溪远,佛前一梦说阑珊。”

陌桑会记得这首小诗,不为别的,只为诗中镶嵌着“拾月”二字,就像是专门为他而存在,脑海中忽然泛起五年前的记忆。

五年前,大鸿的边城,陌桑遇上当时伤重昏迷的他。

醒来后他的腿废了,还忘记了自己是谁,后来他以拾月为号,暂时居住在陌府。

陌家人见他谈吐、学识、气度皆不凡,跟她也合得来,就聘请他为她的西席,负责教导她学问。

原主所知所识,大部分由拾月一手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