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听出轩辕彻的声音,虽然不情愿,但是想到女儿,还是极不情愿地停下脚步。

回过头淡淡道:“不知彻世子,唤住本相有何事?”表面上是一朝丞相的姿态,语气中却有一丝丝不屑。

轩辕彻大步走上前,拱起双手道:“丞相大人,彻今天只想问丞相大人一句话,也顺便问问悦儿,丞相大人可愿意听彻一言。”

柳丞相像是挣扎一番,淡淡道:“你说吧。”

瑞王似乎知道儿子要说什么,刚要开口阻止,就听到儿子大声道:“丞相大人,当初您没有阻止彻跟悦儿交往,一是因为轩辕氏是王族,二是因为彻拥有眉涧宫印。若是日后彻没有王爵,连眉涧宫印也永远无法启,您可否还愿意把悦儿嫁给我?”

围观听到他的话,不由瞪大眼睛,彻世子这是在向柳家提亲吗?

柳悦颜不是被北堑国皇子那个什么吗?就算是大鸿皇朝第一美人,也是残花败柳,他真的不介意吗?

“彻儿”

瑞王气得话都说不出。

儿子怎么能娶柳悦颜,是柳悦颜那个贱人毁了他的一世呀!

轩辕彻无视自己的父亲,一脸淡然地看着柳丞相,他当初并不是不知道,柳悦颜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只是他太满足于跟大鸿第一美女、第一才女在一起时,被人嫉妒、让人羡慕所带来的优越感,以至于后来迷失了初衷。

蓦然听到轩辕彻这么一问,柳丞相也不由愣住,随即自嘲地笑笑道:“你应该很清楚悦儿的情况,悦儿都这样了,你还愿意迎娶她为妻,本相能说你什么。反过来问你一句,假若本相不再是丞相,你是否依然会对悦儿好?”

瑞王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儿子竟然直接越过他,自己向柳家提亲。

抢着大声道:“轩辕彻,你疯了不成,岂能娶柳悦颜这样被人我们瑞王府丢不起这个人,为父绝不同意。”

轩辕彻冷笑一声:“儿子不需要您同意。”

旋即对柳丞相道:“只要悦儿不介意日后跟着我一起吃苦,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瑞王闻言,顿时就气疯了,不顾一切地大声吼道:“轩辕彻,你别忘记了,是柳悦颜毁了你一生。是这个女人,用下流手段,害得你的眉涧宫印永远无法开启,也害了我们轩辕氏一族,为父绝不同意你娶柳悦颜,不然别认我这个父亲。”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不敢相信地看着轩辕彻,随即露出的表情,就像是无法接受心爱之物被毁掉一样。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发出同一个心声——彻世子的眉涧宫印是被柳小姐毁掉,永远都不会再开启。

宋大人却在心里大声呐喊——天哪!

或许有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身为礼部尚书的他,却偏偏知道。

当初为保护风擎大陆,人们不自觉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律例——凡毁掉眉涧宫印者,罪诛九族。

所以无论是在大鸿皇朝,还是其他八国,抑或是在中洲圣殿,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毁掉眉涧宫印的人,统统都判定是死罪,而且是诛九族的死罪。

因为他们是在毁灭风擎大陆的希望。

宋尚书看看柳丞相,看看瑞王,再看看轩辕彻。

婉惜地摇摇头,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下官得马上入宫向陛下禀报,由陛下来定夺,你们唉!”

最后,宋尚书无奈地唉一声,一甩衣袖,上了自己的官轿,匆匆前往皇宫,留下一脸疑惑的柳丞相和瑞王。

瑞王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怒喝:“席氏,本公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婢来指手画脚你竟敢冒犯本公主”

话没完,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正准备散去的众人,听到这声音后不由停下脚步,就连柳丞相也是如此。

片刻后,就看到席氏身边婆子冲出来,大声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席夫人席夫人得罪了公主,被公主一脚踹中腹部,见见”不等婆子说完,瑞王就气急败坏地冲入府内。

☆、第126章、陌桑出关

大堂内院里,席氏倒卧在地上,身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人也晕迷不醒人事。

府上的下人们都围在旁边看着,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扶起席氏,或者是前去请大夫,而踢人的轩辕清平早已经不见踪影。

看到这一幕,瑞王就像是全身的血液被抽走一样,全身无力地瘫倒地上。

喃喃道:“完了,完了,都完了”

过发好半晌后才回过神,冲着下人们大声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紧把席夫人抬回屋里,快去请大夫,快呀,还想闹出人命人不成。”

瑞王心里其实很清楚,席氏的孩子保不住了,心都在滴血啊!

“郡公主呢?”

瑞王声音里带着火,他知道女儿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女儿很清楚,她现在是要和亲的公主,他不能这个当爹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出手除掉这个障碍。

“回王爷,公公公主,公主说她很快就要和亲,要多陪陪陈陈夫人。”一名下人结结巴巴道,大约因为轩辕清平现在是公主,下人也不敢再陈氏陈氏地叫唤。

瑞王一听就知道这是陈氏唆使女儿干的,马上就要去母女二人算账,却看到一名书童打打扮的少年,从外面急急跑进来。

那书童扑一下跪在他面前,大声哭诉道:“王爷,王爷,你要为我家公子作主呀,他好惨,他”

瑞王认他是陈致身边的人,冷冷道:“是陈生啊,说吧,你家公子,他又怎么了?”一听到是陈家人的事情,瑞王顿时就不耐烦。

陈家的人,就没一个是省事的。

尤其是陈氏刚刚害死自己未出声的孩子,心里还窝着火呢。

陈生大声哭道:“王爷,我们公子被人害了,他死得好惨,你要为公子作主呀,呜呜”

“什么,陈致死了,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瑞王一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他被人钉在国子监的外墙上,活活流地干全身血而死。”书童说出陈致的死相,想是画面太吓人,此时提起面色依然发白。

瑞王喉咙就像是卡着一条鱼刺,竟然说不出话来,直到轩辕彻走进来,出声问:“你说,你家公子是什么时候不见,又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官府现在可有派人前来调查。”

“回世子爷,昨天用过晚膳后,公子说去抚远将军家的二公子讨论考试的事情,离开客栈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不成想今天一早,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咱们家公子被人害死,奴才赶过去时,公子的尸体还被钉在墙上,公子死得好惨啊呜呜”

书童说完,又哭起来。

轩辕彻的眉头一皱,看一眼瑞王:“你在这里等,我去跟母亲说一声,然后到顺天府了解一下情况。”

闻言,书童面上有些吃惊,下意识道:“是,世子爷!”

瑞王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算是默认由儿子来处理此事。

陈氏虽然被贬为庶民,但陛下并没有动陈家一分一毫,因为陈家的势力依然在,他不能做得太绝。

国子监是一个国家的最高学府,此时在国子监范围内,发生考生被杀的事情,尤其是科举在即,朝廷绝无可能忽视。

元和帝接到奏折后,已经下旨顺天府彻查,务必要找出真空。

再说陌桑这边,已经是第九天,练功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陌三爷再沉稳的人也坐不住,除了打发侍童过来问,只要有时间都会亲自守在练功房外面。

“怎么,桑儿还没有出关?”

上官尺素自从两天前过来送药,知道陌桑在闭关练功后,就每在都会过来一趟,今天亦是如此。

看看紧闭的大门,就知道陌桑没有出来,皱着眉头道:“三爷,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轻功好的,悄悄进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陌三爷虽然觉得方法欠妥,但是都十天了,陌桑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里面,以她现在的体质怎么熬得住。

刚想上前是就听到一道古井无波的声音道:“三爷,不必着急,桑儿不是冒进的人,她不会让自己有事。”

闻言,陌三爷猛地回过头。

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淡然月华,却风华绝世的拾月,眼眸内闪过一抹惊讶地问:“你是”

上官尺素见没有其他人在场,主动介绍道:“三爷,晚辈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陌元帅生前为郡主聘请的西席老师拾月。”

他到陌府医治的不只是陌桑一个病人,还有面前的拾月。

他一直努力试图治好他的腿,可惜除了保证他两腿不出现肌肉萎缩外,其他的收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陌三爷看着拾月,轻轻点头道:“看到四丫头现在的模样,就知道拾月公子学识过人,拾月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呀!”

想到侄女所展现出来的过人才华,就知道这位西席老师必然不凡。

“是郡主天姿之人,拾月不过指导一二,很时候是靠郡主自己领悟和努力。”

拾月并不是自谦,而陌家人天赋惊世,尤其是三年前受伤来醒来后,总是时不时有惊上人的表现,很多时候都会让他感到震惊。

陌三爷听到后,成熟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自豪地道:“说到天姿这一点,不是我自夸,我们家这几个孩子,就没几个人能与他们相比,四丫头虽是女孩儿,却也是自幼当男孩来养,脑子也不比三位兄长差,就是调皮点,经常闯祸。”

回想着旧时光,想着四个孩子玩闹的画面,陌三爷满眼都是自豪和满足,他们是陌府永远的骄傲。

拾月想了想道:“我听桑儿说,萧夫人产下她身体一直不好,是由三位兄长轮流带大,桑儿常说,三哥经常带她一起研究些古怪的东西,二哥带她到书房看书,至于大哥带她干什么,她却一直不肯说。”

大约是拾月的话勾起陌三爷对三个侄子的记忆,淡淡道:“别看陌沧是老大,其实他是三兄弟中最没正经的一个,四丫头跟着他肯定没好事,所以才不敢说。我离家太久了,错过了他们长大的日子,跟我说说桑儿”

陌三爷还没说,就被一阵匆匆的脚步打断。

陆管家带着两名十二三岁的,童生打扮的少年进来。

陆管家朝陌三爷行礼道:“三爷,宫小公子和杨公子刚从国子监来,他们说表少爷在国子监出事了,官府怀疑他杀人,已带到顺天府审问。”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

上官尺素跟两个孩子略熟一些,看着他们道:“杨旸你先说,国子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萧哥哥怎么会杀人”

“萧哥哥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不等上官尺素说完,杨旸就大声打断,两只小手紧紧握成拳头,看得出他对萧遥的事十分上心。

宫锐也用力地嗯一声道:“萧哥哥跟陈致打个架,但是也没有必要杀掉陈坏蛋,萧哥哥说陈坏蛋这样的人,不用他出手,老天爷也会收了他。”

“你萧哥哥为什么会跟陈致打架?”拾月面带浅淡笑容,淡淡问。

“陈坏蛋经常欺负杨旸,萧哥哥看到了,就跟他打起来,警告他,不准他再欺负杨旸,不然揍得他满地牙齿。”

两人稚气的声音充满愤怒,就足以说明这个陈致平时有多可恶。

拾月想了想又问:“这个陈致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欺负杨旸。”

杨旸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口,宫锐却不怕,大约见拾月十分可亲,就像对待陌桑一样,跑过去趴在拾月腿上。

抬头看着他道:“陈致是金华府陈都督的儿子,杨旸是金华府今年唯一的双甲童生,他会模仿别人的字体,姐姐让他帮忙抄书来的,所以陈致经常找机会欺负他。”

宫锐的表达有些小问题,不过众人却一听就明白其中原因,陈致是因为桑儿才故意针对小家伙。

“陈致是怎么死的?是谁最先发现?在什么地方尸体?”上官尺素一连问了两个孩子们三个问题。

杨旸马上道:“陈致是今天早上,被巡罗的士兵发现,他被钉在国子监的外墙上面,地上流了很多血,他们都说是被放干血慢慢死掉的,后来有人说他曾跟萧哥哥打架,可能是报复,官府就把萧哥哥带走了,我们马上赶来报信。”

说完后,于长长吁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征重负的感觉。

陆管家马上道:“属下已经让人到顺天府打探消息,应该很快就清楚是怎么回事。”

随之叹一口气道:“表少爷不是冲动的人,他不会因为杨旸被欺负,就对陈致动杀念,而且还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陌三爷也点点头,萧家的家教他还是认可的。

宫锐也奶声奶气道:“等人家回府后,也跟叔叔说说,让他帮忙查查,叔叔是很厉害的人,一定会证明勤萧哥哥是冤枉的。”

突然吱吖的一声响,练功房紧闭了十天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出尘脱俗的倩影站在门后,众人看到后面上不由地一喜。

☆、第127章、画中的秘密

陌桑一袭曳地长袍,从练功房里面飘然走出,站在门口上,目光柔和地扫过众人,淡淡道:“表哥的事情,我们无须担心,只要表哥没有杀人,顺天府查明情况后自然会放人,不会为难表哥。”语气里面比平时多了一份平和“桑儿。”

“郡主。”

“姐姐。”

看着站在门口上前,衣袂飘飞,出尘脱俗的陌桑,众人惊喜地叫起来。

宫锐更是冲过去,一头撞入陌桑怀里,使劲地蹭了蹭,若不是在陌桑眼中,他只是个小学生的话,一定会以他在吃豆腐。

陌桑拍拍他的肩膀,推开他一点点,眼眸中露出一抹浅然的笑容,拍拍肚子道:“肚子好饿,有没有给我吃的东西,等我吃饱喝足再慢慢商量表哥的事情。”

说完,上前扶着拾月的轮椅,往自己居住的玉阁走。

陌三爷不放心她的身体,连忙跟上去,边追边道:“你已经十天没吃东西,不许胡吃海吃,三叔让厨房给你弄些清淡的炖粥”

“不吃白粥。”

陌桑马上提醒他,坚决不吃白粥。

“放心,三叔没给你准备白粥,是放了各种好东西粥的。”

上官尺素跟在后面,静静地看着陌桑的背影,总觉得她这次闭关出来后,整个人跟以前相比更加缥缈,更加不可触摸。

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整整九天九夜不吃不喝的人,出来后除了叫饿外,不仅没有虚弱不堪,反而是神采奕奕,气色也不错,面色红润,不禁好奇这几天陌桑到底在折腾什么东西。

想到此,不由快步走上前。

陌桑吃快饱时,陌三爷不太放心地问:“桑儿,你为什么说,不用担心萧公子的事情。”萧遥住在陌府,他自然要照顾好的。

放下筷子,陌桑拭拭嘴角道:“这有什么,只要表哥没有杀人,顶多是请到顺天府问问他昨天的去向,再核实一下相关人员的证词,就会放他回府。”

“是要检查,有没有说谎吗?”宫锐放下银匙,满脸期待地看着陌桑。

“对,就是问完话后,派人到相应的地方查一查,问问相关的人,证明他们有没有说假话。”

陌桑耐心地给宫锐解释,看着小家伙似懂非懂的模样,抬头对陆总管道:“陆叔,你派人到金华府暗查,看有没有陈致得罪过,现在又居住在京城的人,或者是查查帝都有哪些人,是近几年出自金华府,看看其中是否有人跟陈致有深仇大恨。”

“郡主不是说表少爷会没事,为什么还要调查这些?”陆总管好奇地多问一句。

“预防万一。”

陌桑说了四个字,物要类聚人以群分。

见识过陈氏的嚣张,再看看陈致的德行,还是不要对那位陈都督抱太大的希望。

杨旸放下碗筷道:“郡主,我听黎学政说,陈公子就是金华府的太岁爷,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不少人恨他入骨,最严重的五年前,生生把一名秀才的手给折断。”

陌桑不解地问:“照理说一个秀才,应该招惹不到他吧。”

“据说认错人了,跟他有仇的是一名会武秀才,大白天打不过人家,就夜里找几个人一起动手,结果认错人,就因为他爹是金华府的都督,再加上瑞王府的关系,当时的金华知府也不敢深究。”

“后来怎么样了?”宫锐好地问。

“后来听说扔下些就作罢,谁知那秀才不甘,三天后竟在金华的状元阁中吊自尽,同时状元阁的墙还多了一副画”

“画的是什么?”

不等杨旸说完,陌桑也好奇地问。

杨旸眼睛眨了眨道:“画的一副墨松图,画法有点像郡主教的那种,不过又不太像,我画出来给大家看看。”

“跟我来。”

陌桑放下碗,就起往书房走。

两个小家伙也马上放下碗,欢欢喜喜地跟在后她身后。

看到三人消失的身影,陌三爷无奈地叹一口气:“想不到本王亲自熬的粥,还不及一副画有魅力。”

上官尺素听到后,放下碗小声道:“难怪这么吃。”刚说完,就感觉到两道剑一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赶紧三下两下喝完粥,跑到书房避难。

“难吃吗?四丫头明明喝不少,怎么会难喝?”

陌三爷一脸不解,就看到拾月优雅地放下碗,用帕子拭拭嘴角,淡淡道:“这么难吃的粥,桑儿一吃便知道是谁煮。”

潜台词的意思是,因为是你这个叔叔亲自煮,即便再难吃她也会勉强地吃上一碗。

陌三爷的嘴角不由抽了抽,无奈地道:“三爷我是照着江边那些粥摊的做法做的,味道怎么会不一样,为什么会不样呀?”

拾月没有回答,而是自己推着轮椅往陌桑的书房走。

书房内,杨旸正执笔站在陌桑的位置上仔细地作画。

陌桑站在后面,认真看着一点点展现在眼前的画面,察觉到拾月在门外,只是抬头朝他一笑,又继续看画。

杨旸的画功不俗,用陌桑教进过的方法,很快就把画画好,然后乖巧地退出一边,安静地跟宫锐站在一起。

画面是棵一看去就知道是有几百树龄的松树,古松茂盛的枝叶,蓬勃的生机几乎占了满整个画面,因为画法的不同,所以画面表达出来的意境,跟原作表达的意境也略有不同。

陌桑细细端详着画面,这画如果是那秀才所作,在双手被废的情况下,他该如何作画,而且还是在墙上,莫非这画里另藏玄机。

若真是那位枉死的秀才的画,他的画面里面隐含有什么信息?用的是什么传递方式?什么样的人才能看懂藏在画中的秘密?陈家当时为什么没有马上毁掉这副画无数个问题在陌桑脑海内生出,同时也想到一些,前世与画有关的智力题和案件。

画中藏字,以物寓意,隐形墨水,题词中的藏头诗,或者画的本身就是一份地图,显然秀才用的方法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画也保留不到今天。

陌桑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奥秘,觉得有些闷。

就拿着画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坐在下面的榻上,继续看画。

上官尺素马上跟过去,不顾她会反对,拉起她一只手把脉。

而下一瞬间,其他人就看到他的手,刚一碰到陌桑的手腕,就猛地抬起头,用震惊、不敢相信的目光盯着陌桑。

陌桑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笑道:“放心,虽然没有成功,却也不会损害我的身体,甚至还有一点好处。”

解释过后,陌桑没有再理会他,继续盯着画面,目光一瞬都没有离开过,仿佛真的在画中发现什么秘密,而且非要揭开秘密不可。

拾月推这轮椅过去,把手伸到陌桑面前。

陌桑侧眸,惊讶地看向他,明白他的意思后,极不情愿地把交给他。

把画铺在腿上,拾月看着她面上的不甘,挑一起她的一需缕发丝闻了闻,淡淡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你的敌人,快科举了,他们也差不多到了,你应该早做准备。”

陌桑抢回自己的发丝,忍不住也闻了闻,明明没有味道,没好气道:“是,月先生,你真是比三叔还啰嗦”

“说什么呢,臭丫头,是不是太久没有揍你。”

陌三爷不等她说完,就朝她大吼一声,一副真的要抽她的模样。

陌桑赶紧小跑着走出书房,大声道:“弥月,弥月,弥月,热水准备好了没有,本郡主要沐浴,再睡上三天三夜。”

“噫,人呢?”

“陆叔,安排人把宫锐和杨旸送回去。”

远远又飘来陌桑的声音,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再看看两个小家伙,一脸崇拜的表情,无语得几乎要醉倒。

果然不出陌桑所料,傍晚时分,萧遥就安然无恙从顺天府回来。

进门时一张脸还拉得老长,知道陌桑已经闭关出来,而且人也没事,心情顿时好得飞起来。

大场嚷嚷着,让人张罗用柚子叶泡水洗澡,去去身上的晦气,末了还特意看过陌桑才就寝。

日子就这样过去三天,陌桑也确实能睡,反正不用她晨昏定省,每天都睡足四五个时辰,直到第四天早膳时,拾月拿着那副墨松图过来找她时。

拾月把画递给她,笑道:“你把画反过来看,尤其要注意树针交错的地方,画中所有的秘密就隐藏在这里面。”

陌桑放下碗筷接过画,依照拾月的提示,特别留松针交错的地方,认认真真地观察需要留意的地方,连看几遍后,很快她就看出画中的秘密所在。

只要把黑色部当成背景色,留下的白色部分,虽然是很小的一点点,依然能出那是一个个极小的字,文字所呈现的出书写格式,分明就是一份状书,可惜这么多年却无人能看懂。

噢,不对,至少凶手看到画后,已经明白画中的意思。

第128章 轩辕清平的报复

陌桑不由暗暗佩服画画的人,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就算是正常人都需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来完成,何况当时秀才的双手已废掉。

同时深深地佩服能看出画中秘密的人,要知道这副画是画在墙上,不可能像她这样反过来看,能看一眼看透此画的,两人一定的关系一定很亲密,是亲人、是知己,都不再重要,因为她不想知道。

陌桑看完上面的字后,随手把画卷起来扔天一边,不再看一眼。

拾月看到后,浅浅笑道:“桑儿是不是觉得陈致罪行滔天,死有余辜,就不打算查明背后的真相。”

“或许,除了我们,还没有人看懂这幅画,就算是有人看懂了也不见是凶手,反正表哥已经回来,别人的事情我懒得不管。”

陌桑不假思索道,不过拾月面前,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大鸿皇朝的刑法中,并没有一条因被害人罪有应得,就可以放过真凶不问罪的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