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趁着所有人睡下了,爬到屋顶上透透气,明明是该早睡的日子,却偏偏一点睡意都没有,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郡主。”

弥生替陌桑披上披风:“郡主,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这些日子他一直看着大家忙碌,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没想到她会在大婚前一夜,不好好睡觉,跑到屋顶上吹风。

陌桑拢好披风,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弥生坐下。

弥生顺众地坐下,陌桑看着天空道:“弥生,当年的仇都报了,可我似乎又闯下更大的祸,我可能为大鸿招来了更大的祸患,陛下和三叔他们一定很为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回眸,静静看着弥生。

“郡主,属下不管外面的事情,只负责郡主您的安全,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弥生一定在你之前倒下。”弥生一脸淡然看着陌桑。

“你真傻。”

陌桑一笑,苦涩全在心头。

当初设下报仇计划时,她就已经想好,如果圣殿最后发现是她所为,她就以命相抵。

可是

世事无常。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三叔仍然在世,还有表哥和外公他们。

那时候的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把一切都放在报仇过程中,根本没有想过报完仇后的事情,而且以她当时的身体情况,报完仇的时候,也是她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然而,后来的一切都超出的她意料。

若是没有三叔,没有外公他们,圣殿找上门时,她会毫不犹豫地交出自己。

命一条而已。

弥生一路陪陌桑走过来,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突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郡主,不用多想,陛下、三爷,还有宫大人,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陌桑凄然一笑。

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愧疚。

原主的天真无知,错信了一人,葬送了陌家和几十万将士。

而她不顾后果的报复,却再一次把大鸿皇朝推到风口浪尖上,把所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推向死亡边沿,她岂能不担心。

“陛下、三爷、还有宫大人他们不会介意,他们都希望一直郡主好好的。”弥生努力地安慰陌桑,很多事情也超出他的意料。

“我知道。”

陌桑淡然一笑,所以她努力的活着。

弥生却清楚,郡主是明白大家的苦心,却未放真的可以置身事外,从来结束都是下一个开始。

“郡主,早些睡,明天要早起的。”

弥生再一次催促陌桑早睡,看着她全无睡意的模样:“其实郡主上次挨打昏迷时,宫大人每天夜里都会来郡主疗伤,为了报答他这份恩情,您明天也应该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说完就跳下屋顶回房。

陌桑整个人一愣,好半晌后才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宫悯真的来过。”

他一直为她疗伤,事后为什么不提起?陌桑心里面又多了一个疑惑,想着弥生的话,终于起身轻轻纵下屋顶。

弥生听到陌桑回房的声音,悠然躺在房梁上,在这个位置,他能清楚玉阁内发生的事情,包括宫悯偷偷夜访。

陌桑刚躺在床上,小宝就钻入她怀里,轻轻抚着它的背,哄着小家伙入睡,自己竟也不知不觉地睡熟,春风送暖,一夜的好眠。

天还没亮,陌桑就被众人从床上挖起来,推入泡满鲜花的浴池,从头到脚细细地洗一遍。

陌桑一翻折腾后已经清醒,看着水面上厚厚的一层花瓣,惊讶道:“你们一大早,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花瓣。”四月了,就是三叔的风陵渡一时间也凑不到这么花瓣。

白芷笑道:“风陵渡现在当然没有,不过以前的。”

陌桑又是一阵疑惑,白芷继续道:“郡主不在府的日子,三爷让奴婢开始收集花瓣,再交给出陆总管处理。”

白芷说完后又在水滴上几滴东西,一池水顿时变得香喷,陌桑也不以为然,上辈子没有机会穿上白婚纱,这辈子穿嫁衣也不错。

细细沐浴后,陌桑用内力烘干及膝的长发,弥月硬逼她吃了一碗莲子百合粥后,就穿着中衣中衣裤坐到镜子前面,萧家专门请来的两名全福之妇人走上前,开始为陌桑上头。

陌桑知道古人的婚嫁礼仪上十分讲究。

上头对婚嫁当天的女儿而言是十分重要、十分讲究的事情。

上头也不只是梳发挽髻那么简单,而是包括整个头部的打扮,包括开脸、画眉、涂指、搽粉等。

其中一名全福妇人为陌桑开脸,开脸就是用细绒线绞去脸上的汗毛,让面部皮肤看起来更加光洁。

陌桑前世也看到过别人用线绞面毛,如今自己亲自体会一把,无法形容其中的滋味,幸好她的面毛不多,皮肤本来就好,妇人只是象征性地在陌桑脸上绞几下便结束梳头要用全新的梳子,助上头的人也必须是全福之人,所谓全福就是这个人必须六亲皆全,儿女满堂,能将好运带给新婚夫妇。

陌桑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只听妇人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熟练地唱道:“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接下来便是上妆,其实以陌桑的容颜,就算不上妆也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今天是成亲的日子,女子一生就一次,自然什么都要做全,细细地涂上粉,再描上眉,染上腮红,最后抹上口红。

看着镜子中的陌桑,妇人惊艳地笑道:“老身为不少新娘子上过头,竟无一人能越过郡主,中书令大人真是好福气,能娶到郡主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妻子,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郡主,拿来吧。”

陌桑也为自己惊艳时,就听到倪裳阴阳怪气的声音。

精心描绘过小脸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陌桑拍拍手道:“小宝,快点起床。”听到她的唤,小宝嗖一下钻出被窝,飞快地扑到她怀里,陌桑从它身上摸出一钥匙。

“郡主,你居然把钥匙藏在”

倪裳一阵无语,接过钥匙,赶紧跑过去打开她眼贪了很久的柜子,打开锁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看着柜子里面的嫁衣,房间内顿时一片静寂。

陌桑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面,看着挂里面的嫁衣微微一笑道:“怎么样,穿出去应该不会丢人吧。”其实有点中西合璧的结果,关键就在于嫁衣的领口。

以往的嫁衣都是交领、云肩,而陌桑这袭嫁衣却用立领,里面配着大红的抹胸长裙。

从正面看,嫁衣的绣纹并不复杂,从大领开始一直到后面长长裙裾的边沿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圈华贵的缠花纹,袖口上也如此。

上面没有像别人嫁人那样绣金凤,或者是七彩凤凰,又者密集的华贵花纹,若单单看上面的缠花纹真的没什么特别,可是配上那一个与众不的,高立起来的领口以后,竟然一种女王的雍容华贵,似乎再多添一点绣纹这份华贵都会太过。

倪裳迫不及待地把嫁衣拿出来,竟然不用陌桑指点,就妥妥地替陌桑换好嫁衣。

陌桑穿上雍容华贵的嫁衣,再戴上金色的华贵凤冠,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以及不盈一握的纤腰,众人几乎要拜倒在地上。

直到嫁人上身后,倪裳才发现,里在的抹胸长裙下面的裙子部分,并不是只有一屋,而是数层轻纱重重叠叠,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而后面还拖着半做丈多长的裙裾,衬托得她的腰肢更加纤细,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折断。

两名全福妇人马上惊叹不已,其中一人道:“老身见过嫁衣无数,只有郡主的嫁衣最特别,不需要繁琐复杂的绣纹,也能漂亮得无法形容,老身今天是长见识了,改天孙女出嫁,也要仿照郡主的嫁衣。”

陌桑微微垂头一笑,就听到外面一阵礼乐声响起,两名全福妇人异口同声道:“新郎官已经到了,新娘子也快些准备吧。”

弥月马上拿过大红盖头轻轻盖在陌桑头上,若隐若现的容颜,更添加了几分神秘感,全福妇人马上道:“郡主,出门前还要前去拜别长辈,三爷已经在正厅等着郡主,郡主快些去吧。”

☆、第194章、大婚2

陌桑头上的东西太重,只能扶着弥月和喜婆一步一步来到正厅。

想不到的是,不只是三叔坐在主位上,萧老爷子也端坐在上面。

除了萧遥和两位舅妈,还有两位陌生的五十上下,面容冷峻,正气凛然的男人也坐在旁边,应该是两位素昧谋面的舅舅。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陌桑按辈份先向萧老子拜别,萧老子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只是略略叮嘱几句,给一个大大的红包。

陌桑把红包交给弥月,起身向陌三爷跪下。

想着从今往后府中只有三叔一人,鼻子不由一酸,眼泪马上涌上,连忙深深伏在地上。

看着跪在下面的陌桑,陌三爷面上挤出笑容道:“桑儿,嫁入宫家就是宫家的人,日后不可以再任性妄为,为夫家招来祸患。”

“是,桑儿谨尊叔父教诲。”

陌桑起身三拜后,再次深深伏在地上:“三叔,桑儿从今往后不能在您身边侍候,您要保重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三叔会照顾好自己,你去吧,别误了吉时。”陌三爷上前,亲自为陌桑盖下掀起来一半的盖头。

“保重。”

陌桑深深一拜后,扶着弥月和喜婆站起来,再朝旁边的两位舅舅,两位舅妈深深一礼才放转转身走出外面。

夏氏和秦氏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动动唇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陌桑出了正厅,萧遥才小声道:“大伯母,娘亲,桑儿哭了,我去送送她吧。”说完不等众人同意,就追着跑出去。

陌三爷默默看着陌桑跪过的地板。

上面点点泪印清晰可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当消退。

萧老爷子看到后,抚着胡子道:“辞忆,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生活,能看着桑儿出阁,你应该感到欣慰。宫府离陌府也不远,你们还是可以常常见面,又跟宫悯一朝为宫,常常能知道她的情况,不用太过介怀。”

陌三爷点点头道:“我知道只是舍不得。”宫府的日子哪有陌府的日子逍遥自在。

萧老爷子像老朋友一样,拍拍陌三爷的肩膀,笑道:“我也错过了这个孩子成长,眨眼她都长大了,嫁人为妻,不由想到了黛儿当年出嫁。罢了,罢了,我们今天都是伤心人,喝一杯,不醉不归,你们也一起吧。”回头两个儿子道。

“是。”

两个儿子异口同声。

他们方才看到陌桑时,就像看到当年妹妹出嫁一样。

回想当年的事情,时过境迁,不由伤感。

陌桑扶着喜婆和弥月,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出陌府。

府中众人也一路随行相送,走到大门口前脚步不由一阵迟疑。

刚想回头看看时,就听到喜婆小声提醒:“郡主,不能回头,跨过门槛,上花轿吧。”

“郡主,两府又不无远,别让姑爷久等了。”

弥月也在陌桑耳边小声劝道,郡主不舍得陌府,他们又何尝愿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萧遥也在一旁小声道:“桑儿,别怕,表哥亲自送你到宫府。”

“嗯。”

陌桑轻应一声,深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大步跨过门槛。

踏出大门的一瞬间,天空上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身上。

刚刚走下台阶,顿时感到无数惊艳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原来帝都的百姓们对这场成大婚礼期待已久,所以大门外面不仅还有迎亲的队伍,还有特意来看热闹的百姓。

陌桑习惯性地选择无视,只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她却无法忽视,那道目光自上而下,似乎一眼就能把她看通透。

宫悯俯看着一袭华贵大红嫁衣,盖着半透明的红盖头,绝世容颜若隐若现,半含娇羞的陌桑,眼眸中破天荒地露出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笑意。

“新娘子的嫁衣好特别。”

“好漂亮呀!”

“是谁说容华郡主不擅女红的?”

“现在真真是打脸,好别致的嫁衣,我好喜欢。”

“宫大人穿红衣也更加潇湘迷人,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好羡慕。”

“他们才是真的才貌双全。”

“我只对容华郡主的嫁衣感兴趣。”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大多数都是赞美的声音。

听着众人的有些夸张的称赞声,陌桑情不自禁地垂下头,更不敢看某人一眼,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陌桑缓缓走到花轿前面,两个小丫头在后面托着长长的裙初,在春阳的映照下,闪着七彩的光芒,人们似乎看到一只高贵优雅的凤凰误入凡间,人群中又是一阵沸腾。

走到花轿前,陌桑不由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一眼骑在马上的宫悯。

自己是元和帝亲封的正一品郡主,按规矩只能用红盖、红帏、红幨、盖角皂缘的车轿,而眼前却是跟公主同等的金黄盖、红帏、红缘、盖角八金幨的花轿,这是不是太过“这是陛下特许的。”

陌桑正在犹豫时,耳中响起宫悯清冷的声音。

知道是元和帝特许后,陌桑才安然坐上花轿。

陌桑的郡主仪卫,陌府的送嫁仪仗,宫府的迎娶队伍,三个队伍加起来规格比公主出嫁还要高一层。

宫悯是重臣,陌桑是后勤助力,再加上两人另一个身份,众人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起轿。”

随着轿夫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离开陌府。

花轿隔绝了众人的目光,陌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透过轿帘的缝隙,自由自在地打量外面的情形。

首行闪入眼帘的,自然是骑在马匹上宫悯高大的身影,看着他的背景莫名有种安心感,同时也有一丝不确定的迷茫。

以后他们就要在一起生活,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蓦然看到大街两边的军队,陌桑心里不由一惊。

陛下竟然派出护城军,前来护送她出嫁,难道说今天会有来破坏的她的婚礼,陌桑不由提高警惕。

大街两边,连楼上都站满人,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在花轿上。

关于陌桑嫁衣美得独一无二的传闻,也早在迎亲队伍离开陌府前就已经传遍在半条街。

现在只怕满帝都的人都往这边赶,都想一睹容华郡主的嫁衣,看看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离宫府不远的一幢楼上,若初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看着站两边站满人的街道,面上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

上官尺素一袭灰衣长袍,顶着一张医者严谨的脸,偏偏十分八卦,看着花轿道:“前些日子还有人说桑儿做不出嫁衣,这回她可是狠狠地给自己长脸了,刚才传言还说她的嫁衣美得让女子马上想嫁人。”

“那你得好好祈祷,千万别让陆小姐看到,不然她会马上逼你成亲。”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颜惑悠然坐在窗框上,他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不穿红衣,而是一袭浅蓝色的提花织锦长袍,魅惑之色略减却平添了几分儒雅。

上官尺素马上咽了一下口水,就听到若初悠悠道:“我听巾帼社的姑娘们说,他们今天会一起去围观桑儿的嫁衣,突然间就想起,陆小姐在前几天已经加入巾帼社”

“你干嘛要让她加入巾帼社。”上官尺素一脸幽怨地看着若初。

“本公子只是巾帼社的顾问,决定权不在我身上。”若初不以为然笑一笑,补充道:“你可以向新娘子抱怨,人是她放进来的。”

“天要亡我呀。”

上官尺素惨叫一声,突然就听到一阵笑喷的声音。

颜惑看一眼道:“我说你们几个小家伙,做人要厚道些,不然哪天落在上官公子手上,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惨。”

原来前来围观的人不只是他们,还有杨旸、林致远、钟离昊、秦挽明他们。

杨旸是随若初一起来的,其他人最后一项考核结束,正正好赶上陌桑和宫悯的大婚,连家门都没进就赶来围观。

三人闻言,马上缄言。

杨旸天真的小脸上十分认真道:“上官公子,其实陆姐姐人挺好的,对大家都很好。”

“你”

上官尺素指着杨旸:“乳臭未干,你懂什么。”

“花轿来了。”

颜惑突然大叫一声。

众人纷纷涌上前,结果街上什么人都没有。

“骗子。”杨旸马上叫道。

“你们没有听到礼乐声吗?”颜惑敲一下杨旸的小脑袋。

呃!

杨旸一怔,认真一听,结果什么都没有。

疑惑地问:“颜惑公子,我怎么什么没听到?”

颜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你才几个月的修为,本公子是什么修为,大鸿除了宫悯,本公子敢说第一,就没有人敢第二。”

“我记得桑儿说过,你今年不学会游泳,以后见到她请绕道走。”上官尺素马上补充一句,他们这几个人,就颜惑不会水性。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颜惑马上沉下脸,不懂水性他的死穴。

若初不以为在道:“陌府离宫府不远,应该很快就会到。”

宫府离陌府确实不算远,大半个时辰后,礼乐声已经隐隐可闻,一直守在附近的人马上兴奋起,纷纷翘首期盼。

当骑着白马,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宫悯出现时,无数少女心在惊艳的同时也纷纷破碎。

惊艳向来冷口冷面的宫大人,换上红衣后容颜竟然丝毫不输给颜惑公子,心碎的是他以后是别人的夫君,少女芳心碎了一地。

花轿缓缓在宫府大门外面停下,陌桑连忙收起思绪。

帘子掀开后,傧相高声道:“新娘子落轿!”一阵更加响亮的礼乐声,伴随着一阵阵号角声响起。

陌桑才在喜婆和弥月的搀扶下走出花轿,还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一块大红的绸缎就塞到她手里,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因为花球的一另头连接着宫悯。

高大的身影突然就靠近,陌桑不由紧紧握着手中的光滑的绸缎,只是不等他们有机会悄悄交流,就听一阵阵惊叹、惊艳的声音。

“哗,为什么容华郡主的嫁衣会变颜色?”

“从没见过这样的嫁衣,容华郡主是怎么想到的?”

“我看到七彩凤凰。”

“不对,明明富贵牡丹。”

“胡说,应该是龙凤呈祥。”

“你们说得都不对,上面明明是什么没有绣,可是还是很漂亮。”

“你眼睛有问题。”

“上面的图案多漂亮。”

“”

陌桑听着众人惊艳的声音,以及争论的声音同,暗暗吐了一口气,她的绣功确实不行,不过画工还可以。

用一种特殊的液体在衣服上,重复画上不同的图案,经过太阳光的照射后,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光照度下,就能看到不同的图案。

把嫁衣一直锁在柜子里面,不是为了故作神秘,而是因为上面的东西在见光后,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就是说明天嫁衣会跟打开柜子时一模一样,上面只有极简单的图案。

宫悯侧眸看着身边披着大红盖对的陌桑。

她的嫁衣如霞绚丽灿烂,一双白嫩修长的纤手,紧张地握住半截红绸,微微垂首娇羞难耐。

“走吧。”

陌桑耳朵里面又响起宫悯的声音。

两人一起走进大门,过火盆,一直来到大厅,里面坐满宾客,面带笑容等着他们。

陌桑盖着红盖头,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人,只见人影绰绰,气氛十分喜庆,不等有更多的时间观察,就听到有人惊讶道:“你们快看,郡主嫁衣上的图案又变了,这回真是一只巨大的金凤凰展翅。”

闻言,里面众人不由暗暗奇怪,一打听才知道在外面事情,才知道陌桑的嫁衣会变幻出不同的图案。

正是好奇不已时,就听到傧相高声道:“拜堂啦。”

“新郎、新娘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