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小宝被宫悯压在下面,把他的身体推到一边,幸好小宝没有被压在下面。

目光迅速搜索一遍大床,大床的其它地方居然没有看小宝,陌桑的心咯噔一下跌落在谷底。

掀开被子,鞋子也不及穿,就拿着床头的烛台往大床前面找。

床下面没有,陌桑一直走出到大床前面的垂花门外,在墙角下面发现一动不动的小宝。

陌桑震惊得捂紧嘴巴,蹲下来检查小宝有没有受伤。

还有呼吸,骨没有断或折,其它的地方也没有问题。

很明显,小宝是生生被宫悯踢飞出来,撞在墙上,重重一摔下后失去知觉。

陌桑抱着小宝坐在床沿,掌心暗运真倔,轻轻替小宝顺气,生怕它一口气上不来,就这样结束了狗生。

过了一会儿,就听小宝发出一阵大口喘气的声音。

陌桑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宝缓缓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陌桑,一脸懵的模样十分可爱。

估计小家伙是在睡梦中被某人一脚踢飞,还被摔晕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以它的性子肯定扑过去咬宫悯一口。

想到这里,陌桑无奈地重新躺下。

这回她学乖了,把小宝放在外面,而不是放在她跟宫悯之间。

而藏身在上房梁上面,目睹整个过程的赢戈暗抹了一把冷汗。

若不是有小宝在的话,估计被主子一脚踢下床的人会是郡主。

惊险啊!

清晨,陌桑再次醒来时。

宫悯已经换好官服,陌桑也赶紧起来,陪他用早膳。

送宫悯上朝后,陌桑刚走到房间外面,就听到小宝的痛苦的惨叫声。

陌桑唬了一大跳,走进房间里面,就看到小宝一脸痛苦地趴在床上。

想起昨天晚上,宫悯的一记飞毛腿,想都没有多想,就马上让人赶紧去请上官尺素。

昨晚一踢一摔当时是没事,现在却开始发作,接下来的几天里,恐怕小宝都要乖乖在狗窝里躺着休息。

抱着小宝,看着它无精打采、可怜兮兮的模样,陌桑是一阵心股绞痛,盼着上官尺素能快一点赶过来。

大约半个多时辰,小丫头才进来通报,上官尺素到了,正在前厅等候。

陌桑才想起,宫府不同于陌府。

上官尺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出入她的房间,而是得在客厅相见。

想到此,抱起小宝就匆匆往外面走。

走到客厅时,宫憬正在招呼上官尺素,陌桑连忙上前见礼。

宫憬一看到小宝,眼睛就不由一亮:“弟妹,你这只狗养得真肥”

其实他还想说——烤着吃正好,看到陌桑的表情马上打住。

陌桑没有多想,把小宝抱到上官尺素面前道:“上官,小宝昨晚摔了一跤,现在痛得它都不能动,你快帮它看看,有没有摔着哪里。”

上官尺素听到后差点想吐血,一大早就把他拉过来,居然是因为小宝摔了一跤。

无语地看着陌桑道:“摔一跤应该没什么问题。”若有大问题,昨天上晚上就该来找他,还用等到今天早上。

陌桑一脸担忧道:“是检查过了,表皮没有破损,骨头没断没折,也没有什么内伤,可它就是痛得不能动,连最喜欢的大肉包都没有胃口。”

上官尺素轻轻抱过小宝,熟练地细细检查。

沉吟片刻道:“桑儿,小宝应该不只是摔了一跤吧。”

它确实是没有内伤,骨头也没有问题,只不过肺腑却有被震过的痕迹,没有留下伤损而已。

陌桑心里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还不小心被踢了一脚”

陌桑的话还没有说完,宫憬一口茶就喷出来,连忙解释道:“抱歉,茶太烫,不小心烫到嘴。”

看到宫憬反应,陌桑不由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咬咬牙道:“其实小宝是被一脚踢飞到墙上,再重重地摔落地。”

上官尺素听完陌桑的话,脸一阵石化。

回过神后心里暗暗思索,陌桑是绝对不会这么对小宝;

莫非是宫悯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宫悯那样的人品,也不会这样对待小宝。

上官尺素在心里否认自己的想法,想到宫憬的表现,显然他很清楚知道这是谁干的。

这个人不仅是宫憬熟悉的,而且能接近小宝,还有足够的能力伤到小宝,而符合这条件就只有一个人,他的儿子——宫锐。

经过一番分析,上官尺素一脸不也相信地看着陌桑。

陌桑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你了解人体构造,应该知道人在睡着以后,是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小宝有点倒霉。”

上官尺素发出一阵低声,不以为然道:“宫锐还小,睡熟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踢到小宝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闻言,陌桑一怔。

宫憬不由瞪大眼睛,无辜地看向陌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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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琲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207章、再见书老

陌桑没想到上官尺素会误认为是宫锐伤了小宝,顿时愣了一下。

估计他也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像冰山一样的冷心冷情的宫悯,在睡熟后能干出这种事情。

回过神后,暗暗给宫憬一个抱歉的眼神。

宫悯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形象不重要,传出去却会影响他在朝中的威望。

宫憬咳嗽两声,无奈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个上官,这个事情宫锐他自己还不知道,希望你能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上官尺素看一眼陌桑,拱手道:“憬公子请放心,在下一定会保守秘密,不会让宫锐知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大手熟练地安抚小宝,笑道:“可怜的小家伙,一会儿我给你吃点药。以后乖,狗还是应该睡自己的狗窝,比较安全。”

小宝口中发出一阵可怜兮兮的嘤咛。

陌桑猛地看上官尺素一眼,这个人平时看似只醉心医术,喜欢小八卦,其实心细得很。

本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却又听他道:“就是要跟人睡,也跟对人才行。”听到这句话,陌桑才又相信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上官尺素放下小宝,突然道:“狗看完了,顺便帮你诊一下脉。”

不容陌桑多说,就把拉过她手腕,不过切脉时却在上面覆上一方雪白的丝帕。

厅内短时间的沉静,上官尺素一边收好东西,一边道:“还不错,药可以不用天天喝,改成三天喝一剂。”

陌桑面上一愣,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

“怎么,不相信我的医术。”上官尺素扬起下巴,露出医者该有的傲慢。

“只是不敢相信,我的内伤能全愈。”

陌桑不是感觉不到身体的变化,只是一直不敢相信。

上官尺素心中也同样疑惑,照理说,陌桑的内伤能恢复到七八成已经是极限。

想要全愈,除非她吃过什么有奇效药,可是世间对她的伤有奇效的药太少了,除非是吃了

想到一个可能,却又觉得太不可能,在心里摇摇头。

沉默良久,笑着对陌桑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全愈终究是一件好事,你不用多想。”

而心里却暗暗思忖,自从那次挨打后,跟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宫悯,莫非在中洲时,宫家暗暗给她吃过什么神药。

陌桑倒没有多想,好了便是好了,只不过以后处事需要更加谨慎。

扬起唇角,笑笑道:“不管怎样,可以不用天天喝苦药,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还得让人通知三叔,教他不要再担忧。”

“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让百草把你和小宝药送来。”

上官尺素坐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陌桑起身笑道:“上官夫人已经向陆家提亲,你有事忙也正常,我让弥月送你吧。”

以陆家大小姐那性子,确实是够他头痛,偏偏陆叔是陆家人,她也不好多干预。

提到婚事,本以为上官尺素会不高兴,没想到他却不以为然道:“放心,陆小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找我麻烦。”

哦?陌桑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上官尺素八卦细胞马上点燃,重新坐下道:“最近帝都中连续出了几桩人命案,这些人死得十分离奇,她一直查不出原因,自然就没有时间来找本公子麻烦等等,提起这事,我得提醒你,不许帮忙。”

“你傻了,顺天府的事情,我当然不过问。”陌桑不以为然地一笑。

“万一陆叔来求你呢?”

认识这么多年,上官尺素对陌桑的性子还是了解的,就是个刀子口豆腐心,而且还很护短。

不等陌桑出声,马上又道:“不准你帮他,不然本公子跟你割袍断义。”

陌桑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志声道:“不用这么严重吧。”

哼!上官尺素冷哼一声,站起身道:“我走了,不用送。”

提起药箱,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客厅。

陌桑马上给了弥月一个眼色,弥月赶紧追出去。

看着二人走远后,起身对宫憬福身:“夫君的事情,有劳大伯帮忙隐瞒,稍后我让人送一份厚礼给大伯。”

宫憬啪一声,打开手中的扇子,面上笑若春风道:“自家人,不必客气,不过弟妹送的礼,大哥就却之不恭。”

刚到门边又回头道:“哦,对了,肉要越肥越越好。”

待人都走完后,陌桑一脸肉疼道:“我干嘛要替宫悯隐瞒,买狗肉也要钱的。”跺跺脚,抱着小宝回到屋。

回到屋后,陌桑安置好小宝。

想了想道:“白芷,听说最近帝都发生几桩离奇的人命案,连顺天府也查不出来,你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白芷一听陌桑问,整个都兴奋起来,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跟陌桑说一遍。

陌桑听完,有些讶然道:“六个人,全部死于同一种手法,同一种兵器,而且伤口还分毫不差。虽然还查不出凶手,不过依我看未必是同一个人,训练有素的杀手也一样能做到,不是吗?”

“可是杀手为什么杀害普通百姓呢?”

白芷不解地看着陌桑,一心想陌桑口里听到点有用的东西。

陌桑想了想,一脸认真道:“我不知道,照顾好小宝,我到藏书楼一趟。”

见白芷还在出神,陌桑无奈地笑笑道:“破案是官府事情,我们就不要费那个心思,替我好好看着小宝,想吃什么就给它。还有再买十斤狗肉,给大伯送去,找宫悯报账,他要问为什么,就说是封口费。”

“封口费?”

白芷不解地看着陌桑。

陌桑却轻轻一纵,从窗口跳到花园里面。

走到藏书楼,按照宫悯教的方法,打开藏书楼的大门。

远远就看到书老的身影,陌桑赶紧朝着老人拱手行礼,就往楼上走。

找齐与那名箫姓画家的相关书籍,就抱着匆匆走下楼,站在行礼的地方,把要借的书都给书老看一眼。

正要离开时,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站住。”

声音虽然十分苍老,却浑厚有力,陌桑甚至动用真气抵御。

待声音落下后,陌桑才收回外放的真气,行礼道:“书老唤住晚辈,有何吩咐?”

“上前来。”

过了好一会儿,书老苍老的声音才响起。

陌桑没有犹豫,抱上书走上前,在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放下手上的书,拱起手,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陌桑拜见书老。”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倒是个懂规矩的孩子,起来吧。”书老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陌桑站起来,微微垂着头站在一旁。

“前儿借去的书,你看得怎么样?”书老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似乎对书中的内容也很是在意。

陌桑想了想道:“回书老,晚辈才疏学浅,未能看懂上面文,不过晚辈却无意间得知,在这些文字的出处并没有相应的配图。”

闻言,书老的眼睛一亮。

盯着面前的小女孩:“丫头,你意思是,通过这些配图,可能查到文字的内容。”

“是,晚辈认为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寻找译文的地图,其二是文字的注释。”陌桑在原来的想法上,又添了一个可能性。

“地图、注释。”

书老捋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是个不错的想法,回去好好查,有什么进展来告诉我。”

陌桑马上应了一声是,抱起放在一旁的书卷,迅速退出藏书楼。

走出藏书楼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书老到底是什么来头,气场比陛下还大。

配图的事情本来还想再隐瞒一段时间,书老却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只好如实回答,况且就算知道配图的事情,也未必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回到书房后,陌桑就开始专心看书。

古史中,关于齐箫氏这个画家的记载不少,不过前期大多是对他画作的评论,后期则是对他不务正业,醉心研究古文字的抨击。

关于此人的记载倒是不少,可惜对于研究成果却未提只言片语,看来还得盯着配图。

把手上的书放下,重新拿起那卷竹简,小心翼翼铺开,用放大镜把图片放大后,再细细地临摹到纸上。

临摹古图是极费事的事情,更何况要临摹的,是隐藏有秘密的古图,一笔之误就可能与秘密失之交臂。

看几个丫头深知陌桑的性子也不敢打扰,连两位妈妈也被他们拦在外面,直到宫悯处理完公务回来时,陌桑依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

宫悯看到几个丫头守在书房外面,就知道陌桑又在里面研究什么事情。

换上一身常服就走到书房里,看到摆在窗下小几上的竹简,再看她认真的模样。

走过去轻声道:“画了一个早上,休息一下吧。”

陌桑头也不抬:“嗯,还差最后几笔。”手中的画笔,细细地勾勒,直过一刻钟后才搁下笔。

直起身体,抬手揉了揉脖子,看着宫悯一笑道:“我还以为今天不到午膳时间,陛下是不会放你回来。”

他这个中书令可不好当,大小事情都要他把把关。

宫悯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面容淡淡道:“最近本来没什么大事,只是帝都近日出了几桩人命案,顺天府迟迟未能捉拿凶手,大家不免在一起讨论。凶手一天未落网,百姓们也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帮忙出注意。”

“你对这样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末了宫悯忍不住问一句,这个丫头向来对事情看法独特,或许她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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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节快乐,灵琲今天也过节,少点希望大家见谅。

☆、第208章、凶手现形

陌桑没想到宫悯会问自己,低头抿一口水,若有所思道:“我也是今天才从上官口中知道此事,刚跟白芷了解过情况,暂时还想不明白凶手杀人的目的,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不过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用”

“你先说,有没有用,我来判断。”宫悯脸上的冰冷缓和几分。

“从死者一模一样的伤口来看,凶手不是武林高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至于普通人嘛也有可能办到。”

宫悯微微沉默一瞬道:“你说的跟陆大人说的差不多,只有一点不同,他没怀疑过普通人做案,你为什么认为普通人能做到”

陌桑眼眸内闪过一丝狡黠,垂下头小声道:“上官今早给小宝检查身体时,提起过此事,他说过我要是敢帮忙,他便跟我割袍断义,再说此事我本就不应该过问,还是劳夫君多多费神。”

“割袍断义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上官尺素真的很不喜欢陆小姐”宫悯冷静地看着陌桑,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疑问。

“以我对上官的了解,陆小姐是上官夫人喜欢的类型,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陌桑笑着回答,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上官尺素是不顾一切地要反抗这门婚事。

陆总管陪她经历过生死;

上官尺素把她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两人跟她的关系,手心手背都是肉,帮、不帮她都很为难。

上官夫人的强悍宫悯也早有耳闻,试问一个从小在母威下长大的男子,怎会希望自己的下半生继续过着相同的生活。

看到陌桑为难的表情,淡淡安慰道:“你说得对,破案本是官府、朝廷的事情,你不帮也是情理。”

其实她刚才的一句话,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普通人也同样做案的可能,或者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被杀的都是普能百姓。

陌桑心里微微有些意外,她以为宫悯又会像以前一样,用过各种办法强迫她出面,没想他这回却站在她立场考虑,不仅没有强迫还出言安慰。

看到陌桑又在走神,宫悯拉起她手道:“忙了大半天,我饿了,一起用膳吧。”

“好。”

陌桑声音格外轻柔。

两人来到小客厅,丫头们已经摆好饭菜。

饭菜不奢华却满足营养需要,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跟普通人家一样,人荤有素四菜一汤。

宫悯一时先吃完了,漱口后接过茶,看到陌桑吃完才淡淡道:“桑儿,既然画具都带回来,送给龙寻郡主的画,你也差不多应该动笔。”

陌桑微微一沉思:“你提醒得是,这画像快得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才能完成,午后准备一番,明天便开始动笔。”

这样一来,他才有借口代她拒绝外面众人的求助。

只是有些对不起陆叔。

宫悯目光扫过众人,不紧不慢道:“近日外面的事情,你们能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行就报到我这里,不要去打扰桑儿作画。”

他话中的潜台词是,关于外面凶杀案的事情,以后不要不许再有一丁半点传到陌桑耳边。

四个丫头和两位妈妈,以及屋里所有人都明白话中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是。

用过午膳后,宫悯再次入宫。

当天元和帝就下旨巡防营加紧夜间的巡逻。

顺天府也贴出布公提醒百姓,在没有捉拿到凶手前,夜里尽量不要外出,目的是让凶手没有机会杀人,一边抓紧时间调查。

宫悯走后,陌桑也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画具。

当天开始安心地作画,不过不是给龙寻郡主的画像,而是继续临摹竹简上的画。

藏书楼借书时间有限。

陌桑直到第二天午后才开始画画像。

按理说,画画像需得本人在场,不过龙寻不可能到场。

而陌桑也一直没有忘记,看到龙寻的第一眼,遂以女子文比现场为背景,给龙寻画了一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