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戈不以为然道:“你们也太夸张了,再好吃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

漫不经心地挟了一筷子到口里,下一秒泪水就在打转,强忍着泪水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还没有动口的人则是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宫白长长地呼一口气,端起汤喝了一大口。

抹一把眼泪大声道:“过瘾,痛快。”再次大口地吃碗中的手撕鸡。

看到他这样,再看白芷和赢戈也在继续吃,其他人终于忍不住动筷,开始大口吃陌桑加了辣椒的手撕鸡。

宫悯才淡淡开口道:“开始挺难接受,不过细细一尝,味道还挺不错的。怎么想到要做这样处理鸡肉?”目光静静看着陌桑。

陌桑甜甜地一笑:“天气太热,热菜都难以入口,就想起以前在军营时,一名烧火兵做过这样的凉菜,偶尔想起便试着这样。当然里面我可是重新添了不少东西,比喻香菜和辣椒,还有炒花生。”

“你比较喜欢哪个味道?”陌桑看着宫悯。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宫悯不假思索地回答,端起碗开始大口吃饭大口吃菜。

看到他喜欢,陌桑自己也吃了不少,还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是夜,宫悯抱着陌桑身在大床上,闭着眼睛静听外面水浪声。

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今天让钟京,把金华府几股势力的当家约出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见见他们。”

陌桑把宫悯的大手,强行从领口里拔出来,幽幽道:“四大世家,一黑一白两股的江湖势力,挺有意思的,我确实应该过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能一直跟朝廷的官员平起平坐。”

“你不问问我,怎么处置了上池。”陌桑抬头看着宫悯,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问的意思。

“我相信你的安排,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宫悯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睁开眼睛,低头咬着陌桑的红唇:“桑儿,你说过处理红袖坊的事情,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陌桑嗯了一声,眼皮也不动一下:“不错,我说是过,所以你继续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踢你下床。你还是多花点时间想想后天,怎么应付那些人,以前陈尚武为一己之私利,留下一个大烂摊。”

“想要对付他们,一点也不难。”

宫悯语气有一丝狂傲,完全不把那几股势力放在眼内:“他们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朝廷的军队。”

“你打算用强的。”陌桑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宫悯。

“错,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开始,红袖坊的事情,只要我们不挑明,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警告。”

宫悯的态度告诉陌桑,他早已经做好准备,后天他去见那些人,不过是走走过场,算是提前知会几股势力一声,而他们没有选择权。

最后的结果是,无论他们同意与否,该掌控在朝廷手上的权力,就必须由朝廷掌控,任何势力、组织都别妄想染指属于朝廷的东西。

这个男人的决定,这回还真是强势。

“大事,你决定。”

陌桑给足宫悯面子,却不知道他们的决定,早在金华府掀起阵阵风浪。

四大世家,一黑一白两道江湖势力当家人,在收到钟京的通知后,提前秘密汇聚在一起,暗中商议应对之策。

------题外话------

明天回家,坐火车应该没事的。

☆、第219章、敌人的暗算1

“你招是不招,招不招。”

深夜,府衙的大牢里面,还是烛火通明。

牢头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人犯身上。

面前的人早就打得皮开肉绽,直到昏过云却硬是不说一句话。

“用水泼醒。”

面对这种情况,牢头有些无奈。

回头对坐在不远处的,白衣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恭恭敬敬:“若初公子,这人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

牢头做个抹脖子的手势。

若初点点头,侧头看向旁边的倾云:“倾云姑娘,跟在下一起看戏的感觉如何”

倾云咬咬唇:“恶魔。”

他说她什么也不用说,只是静静地看戏,就是要她看着他们怎么折磨自己的同伴,这比杀了她还可恨。

若初不以为然,故意露出一丝不解道:“你们那个不思朝政、不顾百姓死活,只顾自己享乐的昏君,真的值得你们这么牺牲吗”

“倾云生是南蜀国人,死是南蜀国鬼。”

“是吗”

若初讥讽地一笑:“把下一个人带上来。”

倾云顿时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目光恨不得杀掉眼前,明明在不停地杀人,却依然跟仙人似的不染半点凡尘。

若初却悠悠道:“倾云姑娘若能活着走出大牢,到大鸿边城记得问问,南蜀国逃荒过来的百姓,他们还有几个人愿意再回南蜀。”

很快下一个人就又被带上来,两名牢卒熟练把人锁在架子上。

新一轮审问的开始,各种刑具轮番上场,惨叫声一次又一次冲刺着牢房。

“够了。”

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地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再拖出去处死,倾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

若初却不以为然道:“夜还长,倾云姑娘不必着急。”

回头对牢头道:“你去取一套上好的茶具和茶叶,本公子跟倾云姑娘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你们审问。”

“我说够了,你没有听到吗”倾云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倾云姑娘大概不知道,本公子最擅长的并不是审问犯人,而是茶道。”

若初并不理会倾云的叫喊,而是向她说起了茶道。

在他们闲谈间,又一个人被锁到架子上,换了一名牢卒开始重新审问。

倾云几乎要崩溃,冲着若初大声叫喊:“我说了,你没听到吗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如果被锁在架子上,被严刑拷问的人是她,她一定什么都不说。

可是

这男子却用另一种方法折磨、煎熬着自己。

若初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停止拷问,起身道:“倾云姑娘,我们换个地方慢慢品茶。”

拷问那些人不会有任何结果,能知道南蜀国最终目的的人,只有计划的负责人,倾云说一句话顶过所有人的话。

煮茶夜话,不经意已经过一宿。

翌日上午。

“主子,钟知府求见。”

刚用过早膳不久,宫悯就听到宫白来报,钟知府在外面求见。

宫悯看一眼正在甲板上,跟小宝玩得欢畅的陌桑:“你先带他到书房,我稍后在书房见他。”

“是。”

“桑儿。”

宫白退下后,宫悯马上唤一声陌桑。

陌桑笑着回过头,笑容如此时天空上的阳光,灿烂而柔。

眸光闪亮,看着宫悯道:“怎么了,你是要更衣出门吗”

宫悯心里愣一下,眸内藏着一丝笑意道:“我到书房处理事情,太阳渐渐大了,别在外面玩太长时间,小心晒到自己。”

“知道了。”

陌桑痛快地应下,又继续跟小宝玩球。

听着宫悯的脚步声走远以后,陌桑才一脸无聊地坐在甲板上。

自从三叔回来后,陌家很多事情不用她管,跟宫悯成亲以后,完全不用管事,就更加清闲。

这次好不容易出来,清除乱党的事若初也没有找她商量,直接听从宫悯的安排,两人一声不响就解决掉。

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应该去看一眼。

陌桑朝小宝招招手,小声道:“小宝,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小宝马上兴奋地扑到她怀里。

两手往小宝身上的衣服一摸,碰到一处硬硬的东西。

上次去中洲三叔给她发的一百两银票还在,带小宝出来玩,是她最明智的决定。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

陌桑抱起小宝脚尖一点,就轻轻松松跳下画舫,在码头上人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容颜时,就迅速消失在人群里面。

原来陌桑突然想起吴学政,杀死陈致等人,为沈秀才一家报仇的事情,就想到状元阁看看那幅画,感受一下那位秀才作画时的心境。

远离码头后,陌桑向行人打听了状元阁的位置,就抱着小宝施展轻功,一路来到状元阁。

宽敞的状元阁内,陌桑终于看到那幅画,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而原作的意境也不是杨旸临摹出来意境。

高大的墙壁上,浓淡深浅的墨汁,就像是在墙壁上流淌的鲜血,向世人申诉着世道的艰难,控诉着世间的不公,还有无尽的绝望。

而且画里面,似乎还隐含着更大量的信息。

陌桑不由自主地放开小宝,走到画前细细地观摩。

锐利的目光,强大的记忆力不错上面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回去再细细地临摹一副。

汪汪汪

看得正投入时,小宝突然大叫起来。

陌桑马上回过头,就看到两名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目瞪口呆地站在状元阁外面。

当即轻声喝斥小宝:“小宝,快回来,这里是公共地方,人人都可以来游玩,不许你那么霸道。”

听到她的话,小宝马上停止大叫,跑着回到她身边。

陌桑赶紧把它抱在怀里,继续看墙上的画,一边看一边若脑海里虚构着过来的画面,完全没理会身后两名书生的表情。

两名书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随之脸上都露出一个惊艳无比的表情,以及欣喜若狂的夸张的表情,就像看到天上的仙子下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其中一名书生故意压低声音道:“我才刚还为倾云姑娘的事惋惜,想不到转眼就遇上一位赛天仙。”

另一名书生小声调侃道:“苏兄移情的速度也未免太快,前几天还说非娶倾云姑娘为正室不可,方才又一直为她惋惜,想身知府大人求情,想不到一遇上赛天仙,就把人家抛之脑如果不看。”

苏公子不以为然道:“青楼女子嘛,逢场作戏的话你也信。若不这样说能一亲芳泽。”

“江兄也可以试试,没准也能结交到天仙样的美女。”苏公子下巴往状元阁里面一扬,示意好友上前。

江公子会心地一笑,不紧不慢走入状元阁。

陌桑仍然在看画,越看画中的内容心就是越凉,就是越到愤恨不已。

画中除了沈秀才一事以外,其实还隐藏着不少事情,其中就包括陈尚武,跟几个世势力暗中勾结,鱼肉百姓、迫害官员的事情。

这金华府若不来一次大换血,怕是难以彻底整治。

怪道陛下这次会让宫悯出来来南巡,原来就是为了彻底整治金华府。

“姑娘似乎很喜欢这副画。”

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发出声音的地方离陌桑不到一丈远。

陌桑早就察觉到两人走入状元阁,过了一会儿才惊讶地回过头,故意看看四周才问:“公子是在跟我说话”

出声的正是江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温文尔雅一笑:“姑娘,这里除你,就只在下与苏公子,在下不是问姑娘,还能问别的人吗”

“你可以问冤死在这里的打鬼魂呀。”

陌桑毫不犹豫地语出惊人,就看到两名书生脸上的笑容一僵。

过了好一会儿,江公子才讪讪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青天白日何来的鬼魂。”

陌桑心里冷哼一声:“怎会没有,沈秀才当年就是吊死在这里,公子怎么知道他没有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着伺机报复。”

苏公子听到后,面上微微一怔,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早在去年就已经查明真相,把害死沈秀才的陈氏一族满门抄斩,他沉冤得雪,估计早说轮回投胎。”

“沈秀才是沉冤得雪了,那十五年前,从状元阁摔落致死的裴安阳裴知府呢”

“还有三年前,死在哪里的蔡氏母女呢”陌桑抬手一指,指向状元阁的一角,仿佛那里真有两具惨死的尸体。

原来不止沈秀才一人在画中藏书,而是前前后后有数人采用此法藏书。

杨旸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机会到这里,他所临摹的画应该也是在别处看到的,所以才有这么大的不同。

状元阁墙上的画作于十五年,而这副画一直在变化,是因为一直有人在上面藏书,记录下金华府内曾经发生过的肮脏事情。

定时去年陆大人来拓画时,发现了画中隐藏的大量信息,秘密报告给陛下。

陛下特意派宫悯和若初一起来收拾这些人,从眼前的形势看来,他们得在金华府逗留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江公子和苏公子听到陌桑的话,面上顿时难看得像是见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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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尤其是苏公子,连身体都微微发抖。

“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苏公子强压着内心的紧张问。

“原来事情都是真的发生过。”陌桑语气陡然一冷,回头继续看画。

闻言,苏公子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想不到这女子是在套他的话,看着陌桑的背影,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莫名的杀气从身后传来,陌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

两手一松把小宝放下,轻轻转着手腕上,戴上后一直没离身的随心如意镯。

而小宝更敏锐,四脚一沾地,马上绕以陌桑身后,冲着苏公子大声吠起来。

虽然还不到一岁大,但是原自品种血液里的凶猛,丝毫不比父母差。

面对不怀好意的人,在陌桑的默许下,小宝是野性十足。

突然看到小宝凶猛的模样,江公子和苏公子被吓得连忙退出状元阁外面,生怕小家伙会直接扑到他们身上,把他们当成狗粮吃掉。

陌桑察觉到二人的举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

回过身轻轻道:“小宝,走,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看都不看江、苏二人一眼,就大摇大摆地走出状元阁,不紧不慢地走面前,近百级高的石梯。

眼睛死死盯着陌桑远去的背影,苏公子捏紧手中的折扇,一脸阴冷道:“三年前的事情,这女子是如何知道的”

江公子看一眼他,也是一脸不解道:“我也是不清楚。照理说,当年这件事情处理得十分隐蔽,根本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知道这些隐蔽的事情。”

苏公子一脸阴狞道:“管她什么来头,凡是知道此事的人都必须死。”

江公子突然一笑道:“这么个大美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可惜,不如”朝苏公子露出一个你知道的表情。

“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苏公子露出一个早有此打算的表情。

三年前蔡氏母女惨死,陈致虽然是主谋,其实他和另外几个人也有份参与。

他们当时不仅侮辱了蔡氏,就连蔡氏才岁的女儿也不放过,最后把尸体弃在状元阁外面的小树林内。

江公子沉默一会儿道:“想拿下那女子,得解决她那条狗才行,依我看不如先让要打听到那女子的落脚之处,夜里再把人劫到此处,到时我们一起同享美人福,再把她”手往脖子上一抹。

“江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苏公子马上大声得意地笑起来,一想方才陌桑曼妙的身段,就不由流口水。

江公子面上也露出相同的表情,摇着扇子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找到那女子,让人暗中跟着,确认她的落脚点。”

两人商量好后,马上下走后状元阁,打听到陌桑的去向,就让人一直在暗中跟着。

找到陌桑时,陌桑正抱着小宝来到一家银号外面。

陌桑觉得把钱藏小宝身上始终不安全,还不如把钱放在银号里面,需要的时候再取出,平时还能涨点利息,完全没注间到,暗处有无双数眼睛悄悄注视着她跟小宝。

☆、第220章、敌人的暗算2

“主子,郡主不见了。”

清除敌国的探子窝,是重大的事情,大家一早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

快到午膳时间,宫白想问陌桑午膳想吃什么东西时,一直找不到人才发现陌桑和小宝都不在画舫上,赶紧跑回来报告。

恰好若初也回来,听到宫白的话不由看向宫悯。

宫悯怔一下,淡淡:“知道了。估计桑儿已经在外面吃饱,午膳你拿主意就行。”

若初顿时皱起眉头,不满足道:“宫大人,你一点也不担心桑儿,她一个人在外面是很危险的事情,没准会成某些人的目标。”

宫悯眼眸中闪过一抹妖异的光芒,不以为然道:“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招惹桑儿,以桑儿的聪慧和武功,谁招惹她谁就危险。”

呃!

若初怔一下:“在下忘记她武功已经恢复,还请见谅!”

“弥生跟着,出不了事。”

宫悯当然明白,若初对陌桑是关心则乱。

两人的有关系一直很好,可是无关风月。

这丫头不止跟若初关系好,跟上官尺素、萧遥,以及自己的发小颜惑的关系也不错。

最关键的是,他绝对不会吃醋。

现在想想,不由觉得不可思议。

是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觉得她跟他们之间,是绝对不会发生爱情。

“你给她钱了?”若初突然问一句,有钱她才会往外面跑。

“上次去中洲,三爷给了她一百两银票。”宫悯淡淡地提醒一句。

“你没有没收吗?”若初不解问,去中洲那次,他跟她走得最近,最有机会没收她身上的钱。

“我跟桑儿还不熟。”

宫悯只飘出一句话,也没有多解释,一副爱信不信有姿态。

若初也没有多问,温文尔雅一笑:“说实话,开始还担心你们俩会不会吵架,会不会打起来。现在看到你们这样的,挺好的。”

“是挺好的。”

宫悯点点头,眸子深处一凝:“回来了,我们去看看。”

他的声音刚落,就听到弥月大声抱怨:“郡主,你上哪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担心死我们。”

陌桑打着呵欠道:“没上哪,就觉得无聊了,随便到街上走走。”

刻意没有提起状元阁,又打一个呵欠道:“我困了,睡一会儿再起来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