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都知道这一顿饭的用意,大家表面上有说有笑,心里却有一丝苦涩。

用过膳,陌桑走出雁归楼,就看到赢戈架着马车在外面。

看到陌桑出来,赢戈起身掀起车帘,宫悯正襟坐在里面。

陌桑看到后马上走过去。

宫悯从里面伸出手,把陌桑拉上马车。

陌桑迫不及待问:“你们商议好明天离开的路线吗?”

怎么才能有顺利通过两国间,那一百多里远的公共地域,是他们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宫悯把她揽入怀里,解开她头上的纱巾,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犹豫一下道:“桑儿,我会在今天晚上提前离开,他的目的是我。”

这就意味着他们得提前分离,不由把她抱紧在怀里。

陌桑愣了一下,反过来紧紧地抱着他:“放心,只要你平安,我便无恙。”

感觉到他的手臂更加用力,陌桑心里苦笑,面上却故作轻松道:“夫君,我会在雁城等你回来。”

宫悯没有回应她的要求,而是低头深深吻着她的红唇,恨不得时间就停在此时此刻,让他们永远不要分离,然而一切都是空想。

☆、第311章、威胁

宫悯陪着陌桑在大街上闲步,不时一起购买些小玩儿,直到将近黄昏时,两人才避开众人耳目悄然出城。%7%%3%4%b8%3

城郊外,两人并肩而立。

太阳沉西,离别在眼前。

“起风了。”

宫悯抬起手,熟练地拢好陌桑披风上的毛领。

大手抚着她的小脸,轻声劝道:“这里不比帝都暖和,夜里风又大,你身子又弱,小心着凉,快些回去吧。”

陌桑抬眸着他,有些幽怨地念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想不到她陌桑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离别是酸的,心里却是甜的。

闻得陌桑的抱怨,宫悯却笑了,捏捏她的小脸道:“妾把君心比明月,君愿妾如影随行。”她舍不下他,他又何曾舍得下她,继续念道:“乌云闭月终有时,风吹云动月见影。”

宫悯抱紧陌桑,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有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如期归来,定不负你的相思情深。”

“听话,回去吧。”

这厢哄孩子似的哄着陌桑,自己却紧紧抱着舍不得放开。

过了好半晌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猛一把推开陌桑,转身走入夕阳的余辉里。

陌桑看着迎着余辉走远的背影,直到宫悯的背影溶入金色光芒里看不到,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转身往回走。

悄然回到他们最后走进的店铺里,却被眼前的画面吓到。

本应该离开的宫悯却赫然站在柜台前,正背对着她跟掌柜有说有笑,陌桑整个人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夫君。”

陌桑惊讶地唤了一声。

面前的背影却不为所动,陌桑等得心焦。

正要唤第二声时,眼前突然回过头,看到陌桑时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弟妹,你可来了,我可都等你半晌,再不来我可就要去狗肉。”

面前的男人突然变脸,毫不客气地数落陌桑。

他不是别人,正是宫悯的大哥宫憬。

陌桑怔一下,上前施礼道:“见过大伯?大伯怎会在雁城?”惊讶地问多问一句,面上也瞬间黯然。

宫憬看到陌桑的变化,长叹一声道:“三弟是弟妹的夫君,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身为他的兄长自然也是关心他的安危,不过让弟妹失望,真是很抱歉。”

陌桑调整一下情绪,堆起笑容道:“大伯这样说,我就把买狗肉的银子省下。一家人说谢谢也见外,弟妹也一并省下吧。”

闻言,宫憬一脸不甘地指着陌桑,半晌也说不出话。

陌桑也不理会他,继续在店里细细挑选,直到天色暗下时,宫憬才跟她一起离开店铺。

兄弟二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十分相似,再加上此时天色昏暗,若不近前细看根本区别不出。

两人一起走出店铺,在众人的目光下坐上马车。

“赢戈,我们先到西四巷,再回居所。”马车原路返回,陌桑突然出声吩咐赢戈。

“弟妹这是”

宫憬一脸疑惑看着陌桑。

陌桑淡然一笑道:“雁城没有狗肉,请大伯尝尝当地最有名的烤猪肉,西四巷的烤猪肉,丝毫不逊色于大伯钟爱的狗肉。”

“这可是你说,我若是不满意的的话,回头你得送我一百斤狗肉。”

“我倒不担心味道不能让大伯满意,而是大伯吃过后舍不得离开雁城,大嫂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我们还是去雁归楼吧。”

闻得宫憬的话,陌桑马上来一记激将法。

宫憬愣了一下,大声道:“赢戈,快马加鞭,去西四巷。”

看着陌桑不以为在道:“果真味道好的话,我把做烤猪的人带回榆城,出钱给他一个铺面,只做烤猪肉的营生。”

陌桑顿时无语。

赢戈马上扬一下马鞍,把马车赶到西四巷。

西四巷,整条街都是各种烤肉的味道,宫憬就像是到了天堂,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陌桑实在无法理解,宫憬这样外表温文尔雅的男子,功名利落全不放在眼内,怎会对吃食如此执著,着实让人不解。

宫憬让赢戈停下,语重心长地对陌桑道:“弟妹,兄长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后面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二弟照顾,你们不必担忧,也不用担心大家安危,我和二弟会照顾好大家的。”

“府中的事情,我们夫妻二人不仅不能分忧,还要连累大伯为我们奔波劳累,陌桑心里有愧。”

自她入门便诸事不断,还没好好为宫府做过一件事情,反倒要他们为她担忧,陌桑面露出愧疚之色,起身对宫憬拱手行礼。

宫憬抬手虚扶一下:“弟妹言重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是真觉得不安,你们俩赶紧再添个孩子,让爹、娘亲、祖母,以及老祖宗他们也高兴高兴。”

骤然被催生,陌桑脸颊马上染上红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敢看宫憬的表情。

看到陌桑害羞,宫憬不由笑了,起身道:“夜里风大,弟妹身上又没钱,赶回去休息,这烤猪肉还我自己去吃吧。”

陌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道:“还是大伯了解夫君,知道他一个钱也没留给弟妹我,没有为难弟妹请客。他日随夫君回朝,弟妹亲自下厨,为大伯做一桌子菜,定是大伯未曾吃过菜式。”

“是弟妹先开口的,我就在帝都等着弟妹这一顿饭。”宫憬连推卸责任也毫不客气,起身走下马车,眨眼便消失在人海里。

陌桑聆听过四周的动静后,淡淡道:“赢戈,我们也买些烤猪肉带回去吧。”

就在马车离开后,宫憬再次出现在西四巷。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趁人不注意走进附近一家小店内,目送陌桑的马车离开后,再若无其事走到驿馆。

陌桑回到居所,走下马车后却不急着进门,反倒看着空空的门头出神。

良久之所才若有所思道:“这院子一直没有个名字,是该给它起个名字。”

想到此,回头对赢戈道:“你先把马车停下,一会儿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不等赢戈答应,便走入内。

陌桑走进去后,就把所有人都叫出来,面带笑容道:“以前不想惹人注目,就一直没有给这里起名字,如今既然不再是什么秘密,就应该有个正经的名字,方像是本郡主居所。你们都给本郡主好好想想,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合适。”

白芷不假思道:“依奴婢看,就叫回春堂。”

陌桑白她一眼:“这是本郡主的居所,不是开药馆,谢绝与医药有关的字眼。”目光落在倪裳身上。

倪裳马上垂下头,小心翼翼道:“郡主,奴婢能想名字一定跟女红、布料、刺秀有关,您就饶了奴婢吧。”直开口堵着陌桑的话。

“你们呢?”

陌桑看着宫白、赢戈,两人马上相视一眼。

宫白干笑两声道:“郡主,主子最喜欢文殊兰,您又在此处等他回来,不若就唤文殊阁。”

文殊阁?陌桑马上摇摇头:“虽然夫君很喜欢文殊兰,可是此处没有此物,以此物为名说不通。”再说在原来那个世界,文殊尊者可以深受世人敬畏的菩萨,不可亵渎。

“此间有的才能用,不若起名息魂,安息的息,灵魂的魂,这里能让灵魂安息之地。”

这些日子极少说话的弥月突然出声,却一下说到了点上。

陌桑怔怔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看着弥月淡淡道:“息字很好,魂太过直白,不若换成云朵的云吧。”

“郡主作主便是,奴婢没有意见。”弥月垂着头,不敢看陌桑的表情。

“息云居,是个不错的名字。”

倪裳赞同地点点头,暗暗看一眼弥月,看来还是她最了解郡主,眉头却不经意地皱了皱。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陌桑见大家一致同意,笑笑道:“有了牌匾,还需要一副对联地行。对联的事情就由本郡主自己解决,过两天你们就能看到。”

“可惜奴婢明天就离开,怕是看不到郡主的惊世妙联。”弥月忽然幽幽开口,抬头遗憾地看着陌桑。

“若没有遗憾,给予再多幸福也不会感到快乐。”陌桑看着弥月,没有遗憾的人生,怎么算是人生。

正因为有遗憾,所以才想珍惜眼下所拥有的,并且因为拥有的而快乐幸福。

弥月领悟到其间意思,便没有再出声。

陌桑昨晚被宫悯压榨了一晚,白天又在外面奔波。

此时也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白芷看到马上道:“郡主,热水奴婢已经准备好,就让倪裳伺候郡主沐浴,奴婢这去准备晚膳,您也好早些休息。”

“还是你想得周到。”

陌桑表扬白芷一句,就起身往里面走。

翌日,弥月就跟着宫白一起离开居所,随着其他使臣一起前往烈火国。

用过午膳,陌桑让赢戈找来一块板,削成牌匾大小,亲自写上“息云居”三个大字,再让赢戈挂到门头上。

陌桑正要提笔写下对联时,却见赢戈拿着一支箭匆匆走进来,一脸惊慌:“郡主,有人用此箭传信,说他知道主子昨天夜里已经离开雁城,约郡主到落雁滩见面,不然就把此消息公诸于众。”

闻言,陌桑的面色一沉。

------题外话------

眨眼就是2016的最后一天,灵琲在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感谢大家一年来对媚婚的支持,以及陪伴。

灵琲刚刚喝了一杯黑咖啡,准备继续奋战。

新年新气象嘛。

1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团是几时。

宋词采桑子,作者吕中本。

宫悯念的诗,是灵琲编的顺口溜,大家将就着看吧。

☆、第312章、被算计

陌桑接过字条细细看一遍,记下内容后,把字条揉成一团扔到炉子里面,不以为然道:“投石问路而已,不必理会,我们继续写对联。”

端起砚台,拿起笔往外面走。

宫悯离开时夕阳正好,字条上却说是夜里离开,分明是想看看她的态度,再从她的态度判断准备宫悯离开的准确时间。

走到门外,陌桑笔上醮满墨汁,开始大门两边写对联。

上联:解脱门开谁肯入;

下联:浮生梦觉自知归。

赢戈看着这副对联,再看看上面的牌匾,心里一阵颤栗,惊讶地看着陌桑,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陌桑自己却不以为然,写好后退开几步,仔细端详上面的字:“因缘生法,能否解脱看个人际遇。”

再次端起砚台往里面走,停在二门上面,在上面写另一副对联。

上联:了世皆如梦,见心无所生。

下联:于法得自在,知身如虚空。

看到这副对联,赢戈心里更加惊讶,心里暗暗叹道:“郡主年纪不大,竟把人情世故、俗世凡恼看得如此通透。”

陌桑还是不以为然,退后看看上面的字,没有问题后继续往里面走。

最尽头处,还有一个不算小的后花园。

里面的秘密才是这座居所能一直得以存在的原因。

走进后花园,赢戈发现里面竟没有种植任何花卉,只有四季常青的松柏,顿时疑惑地跟在陌桑身后。

越过茂盛的松柏林,一座高大的石碑赫然于眼前,看着高大异常的石碑,赢戈内心马上被深深震憾。

石碑上面没有任何文字,无从知道这石碑的作用,却能从它高大的外形,感到一股不朽不灭的力量。

“这是烈士纪念碑。”

陌桑淡淡道出石碑的作用,是穿越异世,知道原主所有经历后,命人做的第一件事情。

“烈士纪念碑?”

赢戈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高大丰碑,它到底是何物,有什么作用。

陌桑面带浅淡的笑容,轻言素语:“每一个为国家、为百姓付出生命的人,都是烈士,都是人民的英雄。他们的事迹不应该被遗忘,他们的精神应该是永垂不朽、与世长存,供后人世世代代敬仰。”

说过多后,陌桑看着空无一字的石碑。

把短剑握在手上,突然平地跃起,在石碑上刻一行大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赢戈看着新刻上去的文,被深深震憾到。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他们不是国家的英雄,不是帝王的英雄,而是人民的英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不解和疑惑。

“王侯将相平民,得民心者得天下。”

陌桑轻轻吐出一句话,抬头仰望着刻好的石碑。

眸子里面闪动着水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纪念碑,纪念的不只是为大鸿皇朝的英雄,而是天下所有为百姓牺牲自我的人,他们的精神值得天下人纪念、敬仰、学习。”

赢戈心里面又是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陌桑。

陌桑却不以为然道:“别人怎么想本郡主不知道,本郡主却是真的这么想。”

他们的立场不同,目的却是相同。

纪念碑下面只摆放着鲜花和清酒,并没有三生之类的祭品,赢戈面上更加困惑。

陌桑看着纪念碑淡淡道:“有心则诚,无须旁物。”

“属下明白。”

赢戈说完对纪念碑躬身而立。

祭祀先人,仪式固然是重要,心意却不可缺,也无可替代。

陌桑默默站立在纪念碑前面,当日那一战的画面深入魂髓。

几十万将士鲜活生命,以最惨烈的方式倒在她面前,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无论她为些做什么事情,都无法从记忆中抹除。

“赢戈,接下来,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可有准备好?”陌桑回头看着赢戈,不待他回答,就又继续道:“战场跟官场不同,战场是不会给你思考的机会,稍稍一迟疑你便身首异处,或者是葬送几十、几百、几千、几万条生命。”

“属下明白。”赢戈一脸坚定地回答。

“你能明白就最好好,陪我去一趟落雁滩,记得带上刚才的箭。”陌桑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

那个地方,终归是要走一趟的。

赢戈没有出声,默默跟在陌桑身后。

两人跨上马,一路纵马出了城门,朝几十里外的落雁滩出发。

自当年那一次大战后,应该再也没有人到过落雁滩,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它的变化。

当年尸骨成山,血腥味冲天,被死亡气息笼罩土地,此时却充满了生机,遍地都是美丽芬芳的野花。

当年的战场成了野花的海洋,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发过惨烈的大战。

惨烈的史实,就这样被掩没美丽的表象下面。

陌桑看着眼前的影像,面上有着惊讶和不甘,曾经的惨烈、痛苦,怎么可以这样轻晚就被美丽的事物所掩没。

回头对同样震惊的赢戈道:“本郡主很久以前听到过一个传说,传说凡是漂亮的野花下面都埋葬着无数的尸体。原以为只是一个传说,现在才发现是真的。”

“是有人特意种下吧。”赢戈不太确定地回答。

“是将士们生命的延续。”

“生命的延续?”

赢戈惊讶地看着陌桑,却看到陌桑跳下马,走近面前的花海。

陌桑走到花海里面,俯身闻了闻花香,含笑道:“只有有被鲜血灌溉过的土地上,才能开出如此美丽的鲜花。”

“容华郡主的见解,总是如此独特,本王佩服。”

蓦然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赢戈紧张地循声望去,手迅速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出剑。

陌桑按着他的手,面带笑容道:“本郡主不过是小女儿情怀,比不得威远王,满怀雄图壮志。”

语气十分的从容,似对于箫月相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

箫月相不紧不慢走到陌桑身边,冷冷扫一眼身形纤弱单薄,跟寻常闺阁女子无异的陌桑,眸子里面布满阴鸷。

“本王所认识的陌殇,是不会说出这样颓废的话语。”箫月相忍不住了出言讥讽,几年不上战场,他的斗志已经完全退化。

“本郡主已经说过,世上本就没有陌殇,是威远王一直不肯相信。”

陌桑丝毫不在乎他的讥讽,颓废也好,丧失斗志也好,不过是别人的看法,这些看法左右不了她的行为和决定。

见陌桑不愿意承认,箫月相不置可否地一笑问:“容华郡主刚到雁城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此,莫非是专门在等本王会出现。”

陌桑心里一动,着面前眼底下压抑着浓烈仇恨男人,不动声色道:“本郡主以为威远王正忙着设计,怎么样才能杀掉我夫君,完成贵国即将登基的新帝交给你的任务,怎会有闲情在此跟威远王偶遇,夫君会吃醋的。”

“只怕本王刚刚杀死宫大人,郡主下一刻就会领兵杀到珞城,再屠尽边疆十几座城池的将士百姓,诛我箫氏全族。再者,本王还要留着这条命杀掉容华郡主,为父报分雪恨。”

箫月相的语气听着,就像陌桑跟容华郡主是两个不同的人,眼睛却没有错过陌桑脸上的表情。

无论个中有多少原由,他们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陌桑一本正经道:“想杀本郡主得有合适的机会,最好神不知鬼不觉,或者能让本郡主自尽,不然会有人找你麻烦,以你能力不足以应付他们。”

“再说了,你是想杀本郡主报仇,本郡主却不希望箫氏一族被诛尽杀绝。”

陌桑暗暗提醒他一句话,以拜水薄情、冷血、自我的性情,未必容得下他箫月相,杀她会成他的借口。

以爱为名的自私借口。

箫月相的面色一沉,冷声道:“把宫悯和拜水玩弄股掌间,再利用他们对付天下人,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