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接受那个人的建议,在公约烈国提出的条款公投中,投出一张同意票。

以为能改变北堑国的命运,可是不过几日他们就后悔,大鸿皇朝朝廷没有大动作,只是两国商户们的交易数额发生变化。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仅仅一个月时间,他们就尝到了苦果,在草地面积缩减,牛羊马数量减少的情况下,商户们跟百姓们间交易也跟着变少,原本就困苦的百姓们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陌桑。

是陌桑的出现,让北堑国从中强国沦落为弱国,如今已经隐隐看到日薄西山的荒凉。

若是知道耶律钊的想法,陌桑恐怕要笑掉大牙,眼下她可没有心思理会外面的事情,龙师已经彻底打开封印,最后一股真气汹涌而出。

陌桑此时意识是清醒,可以肯定最第三道封印内的真气不是自己的,可是她来不及多想,真气涌出封身体本能地开始重复相同的动作,稍有停滞的结果就是经脉暴裂而亡。

两股不同的真气一旦融合在一起,陌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被动地接受最后的结果。

龙师双掌轻轻撤离陌桑,目光里更多疑惑,第三道封印里的真气浑厚得吓人,看来只有丫头身上隐藏着有不少的秘密。

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不去到外面透透气,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出闭关的房间,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陌桑眉心上突然出一弯殷红的新月。

直走出到静苑的小花园里,看到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龙师才发下着大雪,面上露出一抹惊然,回过神后饶有兴致地走到雪地里面。

他的出现惊动守在外面的暗卫,消息以最快件速度传到前面的院落,宫悯第一个出现在静苑外面,紧随其后的是弥生和赢戈,以及三个脸上充满喜悦和期待的俏丽丫头。

龙师一看到他们出现,梨涡浅现道:“你们的速度倒是很快,可惜丫头还没有完事,你们恐怕还得等上一等。”

宫悯眼里划过一丝失望,就听到龙师就淡淡道:“最后一步得看丫头的领悟和韧劲,不过以本座的经验,丫头还需花些时间才能出关,诸位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龙师说得不错。”

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宫悯才知道玄老太爷也赶来,还有同样是面上略带失望的陌二爷和陌三爷兄弟俩。

玄老太爷淡淡道:“打破九境桎梏是最后一步,也是最磨人的一步,怕是还得等上好几日,你们都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宫悯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回头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也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就行,桑儿出关后吃的、用的一样不许缺。”

“主子,你已经几天不眠不休,刚才休息一小会儿,属下担心你”

“我没事。”

宫悯打断赢戈的话,固执地要留在原地。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闭关中的陌桑突然睁开眼睛,面上露出一抹恐慌和难以置信,眉心上的新月宫印也忽隐忽现。

☆、第379章、陌桑出关

陌桑惊悚地发现,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锤炼成一枚鸡蛋大小的真气居然突然不见,消失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就像玩魔术似的消失在眼皮底下,瞬间担忧着急得脸都绿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原因,欲哭无泪。

默默等了一段时间,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改变,陌桑无奈地睁开眼睛,口中不由噫一声,龙师居然不在屋内。

本来还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键时刻人却跑了,果然还是自己最可靠。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从腰间取出一面镜子往脸上一照,马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宫印恢复了,不过好像不是很稳定,时隐时现。

陌桑也不犹豫,取出上官老神医给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段鲜红如血的东西,没有多想就把东西扔到嘴巴里。

霎时间,一股腥臭味马上在嘴巴里面炸开,陌桑张口就要吐出来,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巴,逼着她不得不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眼眶里面瞬间溢满泪水,抬头幽怨地看着捂着自己嘴巴的人,眼瞳在看到对方面孔的瞬间一点点扩大。

惊恐从她的心底爬上。

是他。

陌桑认得这个人,就是那个在五岁那年,毁了宫悯宫印的人,他居然一直藏身在陌府内。

“哦,认出来了。”

来人有些意外却并不在乎,不容她多想淡淡道:“凝神,汇聚你的真气入丹田,再次凝聚锤炼。”

陌桑来不及多想,就按着来人的话做,集中精神,试着汇聚真气。一开始毫无反应,可是过一会儿就感到一缕极为精纯的真气,如丝绸般缓缓从身体各处汇聚而来,最后凝聚在丹田。

原来她的真气不是不见,而是猛一下散入身体各处经脉。

再次凝聚真气的过程,就像是大地上各种水源,一点点地地汇聚在一起。

真气从细小的溪流、到河流,再到奔流不息的江流,最后汇入大海里面。

丹田此时就像是大海,大海是生命的起源,陌桑感到自己的海里玤有什么东西在形成。

这个过程让陌桑十分好奇,同时也觉得十分有趣,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丹田里将要孕育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有忘记还有一个陌生人默默注视着自己。

陌桑关注着将要孕育出来的东西,除夕已经到来,帝都里外一片喜庆洋洋。

陌府一惯平静低调,今年也应景地张灯结彩起来,不过众人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越过山那边,默默关注着那边的变化。

宫悯一身二品大员衣冠,站在静苑外面出神。

宫白小声提醒:“主子,时候不早,我们该去出门上早朝了,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

弥生也忍不住安慰这个,受尽等待煎熬的男人道:“姑爷,属下们虽然不济,府中还有龙师,玄老太爷看着,再加上主子在静苑里外布下机关,郡主很安全,若闭关出来,没准还能赶上今天的宫宴。”

宫悯闭下眼睛,无奈地转身离开,刚走开几步又停下道:“小白,今天比昨天更冷些,你马上回玉阁,让倪裳送件厚衣到静苑,桑儿出来时马上披上,以免她一出关就染上风寒。”

“主子”

宫白不满宫悯也叫自己小白,小声地抱怨一句,马上感觉到宫悯身上冰冷的气息时,拔腿就往玉阁跑。

把陌桑出关后的事宜都式式安排好了,宫悯才安心出门,上朝的路上时不时都能看到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百姓,来到宫门前却又是另一番景像。

同样充满喜庆的气氛,喜庆下面却暗流汹涌。

宫悯走下马车,跟尚在外宫门外面的同僚相互问候,一起走进宫参加朝会。

朝堂上的气氛可不带喜庆,甚至是凝重,讨论的是与七国间的共同对付圣殿和擎教的事情。

大约是考虑今天是除夕,朝会很快便结束,宫悯却被帝王留下,跟在帝王身后来到御书房。

元和帝坐在书桌后看一眼宫悯,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此时他的心早飞出皇宫。

从徐公公手里接过茶杯,闲熟地滑着杯盖,看着宫悯若有的思道:“孤现在都后悔为你们俩指婚,照你们俩的个性,以为你们能相互嫌弃到老,没想到呀,孤也有失算的时候。”

宫悯面无表情道:“陛下当初为臣和桑儿指婚时,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幕吗?”

骤然被宫悯噎了一句,元和帝尴尬地咳嗽两声道:“对了,丫头的情况如何,能否参加今晚,或者是明天宫宴。”

“启奏陛下,臣无法回”

“为何无法回答。”元和帝显然不满意宫悯的答案。

宫悯不冷不热道:“回陛下,突破九境桎梏,每个人所需要的时间不同,臣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元和帝其实早猜到答案,不过是逗宫悯玩玩,缓和一下气氛,轻叹一声道:“孤本也不想过问丫头的事情,不过动静闹得大了一些,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丫头身上,孤不得不过问一句。”

“回陛下,桑儿的情况比较复杂,有些事情不在我们预料,也不在桑儿的预料。再者,桑儿就算什么不做,天下人还是会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宫悯是话中有话,桑儿虽然是一个发光体,无论动还是静,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可是把天下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的原因,却不全然如此。

宫悯是实话实说,元和帝也没有什么好说。

放下茶杯,犹豫一下取出一份册子道:“这是北冥帝最近发来的国书,你看看吧。”

国书?宫悯心里一动,上前接过册子看一眼,面色骤然大变:“北冥国太过份,把一个废物硬塞到大鸿,就像让桑儿过去当质子”

“看完再说。”

元和帝恼火地打断宫悯的话。

宫悯无奈地看完上面的内容,越往后面色越难看,看到最后猛一下把册子撕掉,冷冷道:“回陛下,臣办不到,还是另想办法吧。”

元和帝没有发话,瞟一眼被撕碎的册子,淡淡道:“你办不到,丞相大人也办不到,所以你们之间须有一人作出牺牲”不等他说宫悯就突然发出一阵冷笑。

“中书令,孤跟你说是国事,不是私事。”宫悯的反应让帝王有些恼火。

“陛下应该已经跟丞相大人商量好了,你们都商量好了才跟臣说,还有意思吗?”宫悯忽然想起陌桑说起的一个典故,一颗心像是浸在寒冰里,眼里无比的失望,转身往外面走。

走到门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缓缓道:“待圣殿祸乱结束之日,便是宫悯远离朝堂之日。”

抛下一句话,宫悯头也不回离开。

元和帝的身体一阵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若无其事地喝一口茶,慵懒的目光里藏着冷漠。

从表面上看,宫悯的话对帝王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仔细看会发现,帝王的双手在颤抖,那是他的心乱了,良久之后才渐渐平静,淡淡道:“宣丞相大人到御书。”

大约一刻钟后,陌三爷外面走进来,看到撕碎在地上的册子,就明白了一切。

捡起地上被撕碎的册子,淡淡:“陛下没能说服中书令大人,你们甚至还闹得很不愉快。”

“他说待圣殿祸乱结束日,便是宫悯离朝堂之日。”元和帝重复着宫悯的话,看着陌三爷道:“辞忆,他在怨恨孤,孤的臣子怨恨自己的君主。”语气激动中又充满了荒凉、落寂、失望。

陌三爷心里一震,许久以后才道:“宫悯骤然知道此事,许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日后他会慢慢明白陛下的苦心。”

“但愿吧。”

元和帝自己也不也肯定。

他在宫悯眼里看到了失望,是对他感到失望,也是大鸿的失望。

看到自己一直敬慕的帝王如此沮丧,陌三爷感到有些意外,看来宫悯反应确实出乎陛下的意料。

若换成是别人,宫悯能为自己的侄女顶撞陛下,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怪只怪北冥帝太毒辣,提出的条件他也牵涉在内。

居然以公投来威胁他们,要么让宫悯娶十七公主为平妻,要么让龙寻回国。

龙寻回国,肯定也会成为众多质子之一。

北冥帝不会在乎龙寻的生死,可是他会在乎,无疑对方手上又多了一个威胁大鸿的筹码。

他们都心疼桑儿,可是两相比较起来,把一个没有脑子的公主迎娶入门,对大局的影响会更小一些。

以龙思棋的德行,拜堂成亲后还不是听由着他们安排,他们以为宫悯会懂,可是没想到宫悯反应会如此强烈,甚至不听他们任何解释就直接拒绝,还说出如此伤陛下心的话。

若有更好的办法,他相信,陛下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陌三爷很无奈,除了宫悯坚决反对,他还担心桑儿的想法;

自从回到帝都后,桑儿明显疏远他,有多事情都不愿意在他面前提起,言谈举止也不如以前亲昵。

若是此番她知道北冥国提出的条件,是他主张陛下选择前者,让宫悯迎娶北冥国公主为平妻,他们的叔侄之情恐怕要走到尽头。

想到此,煞是让他烦苦。

宫悯回到陌府,换上陌桑最喜欢的衣服,抱着陌桑的披风,撑着伞笔直站在静苑外面。

他知道她出来时,最想见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他,为着她小小的要求,无论等多长时间他都愿意。

弥生在后面看着宫悯背影,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小声问宫白:“小白,姑爷看上去心事重重,你们今天入宫,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被什么事情难住。”

宫白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主子特别安静。”

其实宫白是瞎说,他是最了解宫悯的人之一,自家主子越安静,说明他藏在心里的事越大。

回府的路上,他都被主子的气息压得话都不敢说,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跟郡主有关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他真不知道。

弥生对宫悯不算是特别了解,也算是有几分了解,若仅是朝堂上的事情,他不会这番表现,肯定是跟郡主有关的事情。

想到这里,弥生心情凌乱得像天上的飞雪。

静苑里面,龙师在廊上摆了个小炉,一边煮水泡茶一边看书。

看到宫悯像木头人心的站在外面,无奈地摇摇头:“小子,你自己也是过来,清楚丫头不会这么快出来,何苦站在外面受风吹雪冻之苦。”

宫悯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晚辈相信,桑儿会与众不同,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龙师怔了一下十分赞同他的说法,若有所思道:“你说得不错丫头做事,向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准一会儿她就出现在大家眼前,本座也能早点离开这里,一个喝茶终究是少了点乐趣。”

“辛苦龙师了。”

宫悯没有说谢放,本来就是龙师在还他们人情,不欠他们人情,日后讨桑儿身上的东西才能毫无顾忌。

他们每个人都认为,桑儿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因为她聪明、独立、坚强,除了他谁会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谁又想她面带笑容接受安排时,背后有多么的无奈。

每个人都说心疼她,嘴里说着不让她参与男人们的事情,可是把桑儿牵扯到国事中,把桑儿推到深渊的不正是他们。

登高文会上夺命的钟声,跟着颜惑一起遇险,挨打后昏迷不醒时的夺命箫声,城外小山村的暗杀,落雁城中擎教不死不休的暗杀行动,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最后大家却只知道她躲过追杀,却没有人在意过程的危险。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日在玄虚洞下面,石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画面。

羸弱单薄的身影,充满惊慌、恐惧的眼神,紧张得绷紧的小脸,还有握着一块木柴拼死反抗的动作。

他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及时赶到,桑儿会怎么奋力反抗,若是反抗不了,那块木柴会不会就是她结束自己生命的工具。

每个人都看到她的聪明坚强,可有谁看到她的脆弱的一面。

宫悯的心比天空的飞雪还冷,他不介意多放一个女人在宫府当摆设,可是开了北冥国的例,谁能保证大苍国会不会仿效其行径,再提出什么更不合理的要求。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只要桑儿还活着一天,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她流血牺牲。

以前是他太傻了,桑儿说不知如何回报他们的好时,他居然说无法做到心安理得,最少要为他们的会出好好活着,明明那些好都是他们对桑儿牺牲的回报。

“你今天有心事。”

龙师活了一百多岁,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宫悯心里不痛快。

宫悯冷冷笑一下道:“晚辈只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一群男人在弈搏,为何非揪着一个小女子不放?那些有着雄才大略的帝王将相,他们能胸怀天下苍生,却偏偏容不下一个小女子?为何连她的亲人都觉得,危险的事情都应该由她面对?为何就是没有人看到她的痛苦”

宫悯一下子问了无数过为什么,眼里蓄着眼光,语气里是满满的痛苦。

龙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跟陌桑扯上关系,即便她姓陌也不应该由她来承担,所有应该陌有人承担的责任。

宫悯一番发泄似的逼问,不止龙师一人听到,很多人都听到,可是谁也没有来回答他的问题。

见没有人一出声,宫悯心里只感到一阵荒凉,默默看着静苑不出声,心里默默问:“桑儿,那么努力的突破到道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可以承受更大的危险,还是为了挑起更重的责任吗?如果是,可不可以为我放弃?”

这些话他永远不敢问出口,他不害怕听到她说是,因为他会陪着她一起承受,只是不想看到她继续冒险牺牲。

没有人回答,静苑里面再次恢复安静,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重要的官员都入宫领宴,城里到处都是炮竹的声音,唯独陌府静默无声,没有笑声、炮竹声,甚至没有半点过年的喜悦气氛。

本是用来装点过年的华丽装饰,反衬得陌府更加孤寂冷清,每个人的心都盖上一层冰冷的雪花。

宫白和弥生先后劝他休息一下,可是宫悯完全不理会他们,仿佛只要他一转身,陌桑就会从里走出来,就不能第一眼看到他在她,她的心里会是满满的失落。

白芷贴心地送来热姜汤,宫悯本来不想喝,白芷却说:“他若冻着了,郡主一定会心疼得连饭也吃。就忙着照顾他。”

宫悯听到这番话,端过热姜汤一口气喝完,还吩咐白芷多备些,他是担心她从静迎出来,一冷一暖的更容易染上风寒。

白天过去,夜幕降临,雪依然在下。

宫悯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静立在静苑前面,若不是太呼吸时有一层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雕塑描绘完美的塑像。

突然,五颜六色的强光照亮一方天空。

原来已经到了放烟火的时间,而那个方向,应该是皇宫的方向。

烟火把空中飞舞的雪染得五颜六色,灿烂绚丽得像一个大花园,却无法无在宫悯里留下一点点影像。

终于,静苑一直紧闭的大门,吱吖一声从里面打开,龙师一脸终于解放的表情出现在门后,瞟都没瞟宫悯一眼,就像一片雪花似的轻轻飘走,露出后面一道宛如精灵一样的安静身影。

☆、第380章、再上朝堂

“夫君。”

陌桑看到宫悯站在门外,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从门内奔跑出来,猛下投入还没有回过神的宫悯怀里,完全不理会附近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

闻着熟悉的幽香,宫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确认是他的桑儿出来时,反过来猛一下把陌桑紧紧抱在怀里,深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忘记周围的一切,任由飞雪落在他们身上。

“主子,外面冷,您和夫人有什么话先回玉阁再说吧。”

陌桑和宫悯正情浓意切时,旁边响起宫白战战兢兢的声音,此时打扰他们是罪该万死,可是大雪天的更不能冻着他们。

宫悯蓦然的回过神,面带浅淡笑容道:“小白说得对,外面冷,我们先回玉阁再说,特意让丫头们给你准备好多吃的东西,算是我们的年夜饭。”

“除夕了!”

陌桑惊讶地叫一声,抬头看一眼天空上的不时闪现的烟火,兴奋又激动道:“夫君,我们吃过饭,到山上放烟火,肯定整个帝都的人都看得到。”

“那你得看看,我们准备的烟火够不够多。”宫悯脸上的笑容里有一丝狡黠,一只手从弥生手上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手上的披风,娴熟地替陌桑披上,再理好她的长长的发丝。

“为什么?”陌桑惊讶地问。

“我们这么一放,孩子们看到了肯定会跟着放,比一比谁的烟火多,谁的烟火厉害。没准颜惑闲着无事也会跟着凑热闹,这一夜就有得闹。”

宫悯脸上的笑容自陌桑出来后就没有敛起过,完全不理会宫白和弥生诧异的目光。

陌桑一听更加兴奋,拍着手道:“那就更好,他们要是敢跟我们斗,我就把我的烟火拿出来,直接碾压他们,看他们敢不敢嚣张。”

“好,我陪你。”

宫悯接过宫白递来的油纸伞,牵着陌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回玉阁。

玉阁的人早收到消息,两人一回到,白芷马上端上两碗热汤羹,笑眯眯道:“郡主、姑爷,渴碗热汤羹驱驱身上的寒气,饭菜马上就送过来,吃完饭再泡个热水澡,一定浑身舒畅无比。”

闻到汤水的香味,陌桑的肚子马上很争气叫一声,喝一口浓浓的汤羹道:“下次再闭关,一定要带些好吃的进去,差点没把我给饿死。”

“夫君,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她的话一出就发现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忍不住问宫悯。

宫悯看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闭关突破都是一气呵成,不能中断。听夫人的话,难道夫人突破不是一气呵成,中间还能醒来休息不成。”

“有呀。”

陌桑不假思索地回答,宫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担心她听到他跟龙师的对话。

看到宫悯的反应,陌桑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每解开一个封印之间,就能有片刻的休息时间,难道你们不是吗?”

刚问完就看到三个丫头,赢戈、弥生、宫白他们马上摇摇头,马上看向宫悯,宫悯暗暗松一口气,淡淡道:“我也没有,从开始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中断过,必须一气呵成,所以才不能受到外界惊扰。”

知道答案陌桑也同样惊讶,无法解释的事情她懒得想,思索一会儿问:“哦对了,夫君你突破时,凝炼真气的过程有没有出现凝炼好的真气,突然消失不见的情况?”

在场的人再次被陌桑的话惊到,齐刷刷看着她出神,回过神后又齐刷刷地摇头。

陌桑马上看向宫悯,宫悯无奈道:“我也没有这种情况。”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犹豫一下忍不住问:“夫人,你到底有没有突破到道境?”

“我也不知道呀。”

陌桑不假思索的答案,雷得身边的人瞬间石化。

宫悯回过神后,眼皮也不由跳了跳,有些哭笑不得道:“桑儿,你怎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突破”

想到她对武学修为各级别常识的了解,宫悯有些无奈道:“桑儿,你把突破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一遍,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突破。”

陌桑哦了一声,从打开第一个封印的情况说起。

说到第三个封印的怀疑,宫悯忍不住出声道:“你说什么,你怀疑第三个封印的浑厚真气,是有人故意封印在你身体内。”

“是呀,可是上官爷爷从没跟我提起过。”陌桑自己也不太确认,想了想道:“如果我体内封印有别人的内力,上官爷爷没理由不告诉我,除非连上官爷爷也不知道这个封印的存在。”

宫悯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上官前辈不知道第三重封印的存在,可是你一直知道,只不过你一直误会那是上官前辈留下的封印,也一直没有向上官前辈提起。”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道:“封印的真气太过浑厚,差点没把我撑死,幸好龙师出手,控制着真气的涌出。”

想到自己只是解开第三个封印三分一,涌出来真气就差点把她撑死,心有余悸地哆嗦一下,赶紧喝几口汤压压惊。

宫悯听着也为她捏一把冷汗,忍不住呵责道:“你也太冒失了,后来怎么样了,刚才说的内力突然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陌桑无奈地继续道:“我把内力都压缩凝聚在一起,再反复锤炼,去除里面的杂质,最后变成鸡蛋那么大的一坨东西。”

无视旁边几双震惊疑惑的眼睛,陌桑抬手比划一下真气的大小,继续道:“本来还想继续锤炼,鸡蛋突然不见了,我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有动静,只得停下来问问龙师是怎么回事,结果龙师却不在,无奈之下我只好吃了上官爷爷给的丹药。”

提到丹药,陌桑一阵反胃,露出一个无比嫌弃的表情道:“丹药一股腥臭味,我差点吐出来,幸好我忍住了没吐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呢?是不是丹药起作用了?”白芷忍不住问。

“丹药还挺管用的。”提到丹药的功效,陌桑有些小兴奋道:“服下丹药一会儿后,再试着凝聚真气时,真气就从身体各处经脉汇聚而来,只是凝聚的真气没有原来的多,只有鸽子蛋那么大一点点。”语气中充满惋惜。

陌桑隐瞒了神秘人的出现,看着宫悯像好奇宝宝似的问:“夫君,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突破成功,还是在原地踏步?”

宫悯听完陌桑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想着可能是功法不同,一时间也不好妄下结论,沉默一会儿道:“依我看,此事还该问问上官老神医,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出来前,龙师一直在场,你怎么没有问问他呢?”心里生出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