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宫悯心里更加疑惑。

方想开口问,书老就催促道:“有什么不清楚的,等你进去见过她再说,她等不得。”

见书老如此,宫悯没有多想便走入内,绕过门前的山石屏障,穿过花廊,前面几所精致的屋舍。

走到屋舍前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跳突然加速,怦怦怦

宫悯在门前停下脚步,迟迟没有掀开厚重的门帘。

深深地吸气,空气里有一种久违的熟悉的味道,强硬的心像是被撞到,人竟忍不住颤栗。

抬起手,手在发抖。

近在咫尺,就是推不开面前这道门。

宫悯在心里提醒自己:“宫悯呀宫悯,你要稳住自己,无论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一定要稳住。”

他是她惟一的依靠,在世间上她只能依靠他,也只愿意依靠他,她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无论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形,他都要平静地接受,不能惊吓到她敏感的心灵。

推开门。

屋舍不大,推开门,熟悉的气息伴着冰冷扑面而来。

宫悯的眼圈红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分开了那么长时间,最终他们又能在一起。

关上门,她怕冷。

每走一步,宫悯就提醒自己一件事情。

宫悯,里面的女人为了你,独自承受了所有苦痛和危险,你要让她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不能让她有一丝丝失望;

宫悯,里面的女人为了你,不顾自身安危,独自面对所有强者,拼上性命也要生下孩子,你要为她感到骄傲自豪;

宫悯,里面的女人为了你,甘愿掩尽一身风华,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求一份平凡安稳的生活,你肩膀上就算有千斤的重担子,就算辜负天下人也要为她卸下一切,满足她的愿望。

宫悯,里面的女人为了你,即便流落异乡,也努力地赶过来跟你相遇。

无论她在这些日子里经历了什么,无论她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无论跟她在一起处境有多么的困难,也永远不能辜负。

宫悯,她在里面等你,不要让她等得太久,心会痛。

走进房屋里面,不用不看,宫悯就知道陌桑在哪里。

推开另一扇门,转过面前画着山水的屏风,里面偌大的空间,他眼里只看得到静静躺在床上的人儿。

从所在的位置走到床前,宫悯觉得耗尽自己的力气,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熟悉的面庞。

抬起手想抚她的脸,却迟迟没有落在。

他害怕眼前又是一场梦,手落下时,眼前的一切都会碎掉。

“桑儿。”

宫悯哆嗦着发出两个音。

迟疑半晌的手毫不犹豫落下,抓住没有收回被子里的小手。

冰冷的触感让他感觉惊喜也让他感觉到担忧,惊喜一切不是梦,担忧她的身体依然如此的羸弱,不知道还能拥有她多久。

打量一眼房间的布置,他就知道她入住得有多仓促。

房间里别说一应的摆设物件,连一个取暖的炭炉都没有准备,可桑儿却是最怕冷的。

大手紧紧捂着那只小手,想要把自己的热量传递过去。

这回他没有大意,细细探过陌桑的身体,确认她的身体是否真的无恙后,冲着外面喊道:“有人在吗?”

桑儿需要一个炭炉。

宫悯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不等脚步声走近,宫悯就急急道:“房间太冷了,麻烦送一个炭炉进来。”

后面的身影僵了一下,应了一声是便转出去。

宫悯坐坐到床头边,把陌桑抱起来,让她半躺在他怀里,再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捂好,用自己的体温捂暖怀里偏冷的身体。

那人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搬了一个烧着炭的炭炉进来,还在上面烧上一壶水。

“宫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那人悄悄看一眼床上的两人,结果却让她很失望,女子的上半身都埋在男子的怀里,男子的则侧身向内,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不过他的背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宫悯下巴抵着陌桑头顶,头也不回道:“麻烦让人带句话到风擎浮岛,让他们把我房里,两个白色的大箱子送过来。”

宫悯等那人的脚步声走完,脱掉脚上的靴子,整个人半躺在床上,把陌桑冰冷的小脚夹在自己的小腿里,狠不得把全身的热气都传过去。

自从当日一别后,他的心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如此踏实,那怕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她什么也不干,他也觉得他已经把世界掌握在手里,不再有任何顾忌。

看着陌桑的小脸,依然是清瘦,依然那种病态的苍白,双臂不由把她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就会再次失去。

他们成亲才多长时间,却经历了几番生离死别。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桑儿,桑儿,桑儿,你知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想你想得心都裂着痛,现在终于可以这样抱着你,那怕你就一直这样地沉睡不醒,我也觉得此生无憾。”

宫悯在陌桑耳边轻轻呢喃,就像羽毛轻轻拂过她的耳边。

陌桑此时是昏迷的,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熟悉的暖意让她感觉到舒适,反而让她睡得更沉。

是的,在睡梦中她依然本能地贪恋着这份美好,她不愿醒来,生怕醒来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又是房间里冰冷的摆设,她害怕那种在陌生环境里醒来的感觉,那种失望能冷到她的骨子里。

暖暖的,不灼热,能驱赶所在有寒冷的温度。

世间只有一个人能给她这种感觉,是她的夫君宫悯,梦里忍不住轻轻唤道:“夫君,夫君,不要走,我冷,桑儿很冷。”

庆幸的是,这种感觉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包围着她,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的梦,耳边似乎还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个熟悉的暖暖的声音在回应她,隐隐约约在说:“好,我不走,不走夫君抱着你,不会再冷”

似真似假;

如梦如幻;

若有若无;

时近时远;

缥缈恍惚;

就像有人用一根羽毛在搔她耳朵,痒痒的,可是很惬意。

陌桑努力的倾听,想抓住每一个声音,可是那些声音像天边的浮云,虚无缥缈,飘忽不定,只能牢牢抱紧那团暖意。

宫悯尴尬地看向面前的老人,一脸抱歉道:“前辈,抱歉了,我想桑儿不太想把脉。不过我想她只是睡沉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怀里的小东西,手脚紧紧缠在他身上,根本分不开。

院长不以为然地笑笑,打量一眼面前的男子,虽然姿势不太雅观,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抬眸低眉间都散发出着昭然于红尘上的神韵,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世间万事万物失色。

“你就是宫悯?”院长打量完后,客套地问一句。

“晚辈正是宫悯,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宫悯见对方不见外,他也少了那份尴尬,大大方方地请教。

院长乐呵呵道:“丫头唤我一声上官太爷爷,想来你对我的身份不会太陌生。”

宫悯面上一怔,没想到面前的老人竟然是上官尺素的曾祖父,马上颌首道:“晚辈见过上官太爷爷,眼下不便行大礼,改日再带着桑儿向上官太爷爷赔礼道谦。”

“自己人,不必如此外道。”院长不以为然,看着宫悯轻叹一声道:“无意中离开风擎大陆,眨眼已经三十余春秋,此番欲重回故土,只怕已是物事人非,很多旧相识恐怕都不在世上。”

宫悯愣了一下,含笑道:“上官太爷爷放心,别的不敢说,我们大鸿皇朝,跟您同辈的还是大有人在。”

院长哦了一声后,笑眯眯道:“你跟我说说,都有哪些人在?我不想回去后,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那种英雄垂暮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希望还有几个能说上话故友在。”

“前辈尽管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宫悯生怕老人家难过,把大鸿皇朝内,还活着过百岁的人物细数了一遍,

当听到龙师还活着时,院长的眼睛一亮,连声叫好道:“如此甚好,回去后我总算还有伴。我那曾孙子如今可好,医术可还行,武学修为是否能自保,取媳妇没有?”

院长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宫悯都一一回答。

看一眼怀中沉睡的陌桑问:“上官太爷爷,桑儿到底伤到哪,你也为她诊治过,为何她还是一直沉睡不醒?”

院长也一脸无奈道:“按理说她早应该醒了,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醒来。怕是心结所致,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他的声音刚落,就从外面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如果医术没有办法让桑儿从睡梦中醒来,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能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第496章、久别胜新婚

“上官,这样真的行吗?”

看到上官尺素在外面小花厅,折腾了一桌子美食,宫悯抱着陌桑又无法制止,无奈道:“你这家伙就是爱胡乱折腾,药石都无效,你弄一桌子吃的能起什么作用,桑儿还能因为闻到火锅的味道醒来不成。”

上官尺素却自信满满道:“这你不就懂了,我最近在研究心理治疗,桑儿迟迟不醒不是她身体有问题,而是她不愿意醒。桑儿害怕醒来以后,现在你给她的感觉是一场梦,醒来便会消失不见,所以她宁愿沉沦梦里,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

“可是”上官尺素的声音顿一下,宫悯就闻一股浓浓的鸡汤味飘进来,只听上官尺素道:“就算梦再美好,饿着脖子也做不下去,所以我敢肯定,桑儿醒来第一句话肯定是我饿了。”

“你这小子怎么知道?”院长苍老的声音响起。

“经验告诉我。”上官尺素得意地回答。

宫悯无奈地笑了,桑儿还真有好几次是饿醒的,想了想问:“桑儿的粥熬,你可有吩咐熬上,别一会儿她醒了没得吃。”

上官素却不以为然,笑呵呵道:“熬什么粥,她又不是病了,受伤了,就是睡的时间长了一点点,醒来自然是要跟我们一起吃大餐,难不成你还觉得她应该吃一辈药膳。”

“桑儿还是怕冷。”宫悯轻轻抚着陌桑的长发,她怕冷怕得要命。“

”大概是她的心冷。“上官尺素的语气幽幽,盯着锅不停翻滚的汤出神,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就像他,曾自诩是她的好朋友,却会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就恣意用言语伤害她,践踏她的一番好意。

陛下对一直她宠受了有加,最后却只不过是把她当成诱饵,诱杀了一大批不出世,却在暗中影响着全局的强者。

他们尽情挥霍着她的好,同时又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她是对那片大陆上的人都心灰意冷,若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不过是一个宫悯,还有未来及见上一面的女儿。

宫悯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抱紧她道:”我不会再放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以后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上官尺素手中的筷子滞一下,笑道:”是呀,以前我名为她医治,其实是因为她手中的资源,能满足我的各种需求,而她从来没有说什么,我需要什么只要开口,她一定会给我送到府上,想想或许是这样我才不希望她死吧。“

”或许你一开始是这样,只是后来时间长了,你却慢慢被她的隐忍征服,全心全意医治她,只不过你也会迷失,是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桑儿没有怪你们,她是累了,想要休息,你们以后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宫悯代陌桑解释,他了解她,她珍惜身边每一个人,所以他们伤害她时,她才会如此伤心难过。

说到这里时,怀中的陌桑忽然动了一下,宫悯心中一阵惊喜,小声道:”桑儿,你都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又快中午,应该起来吃些东西。“

”桑儿,别睡了,我们准备了好吃的东西“

宫悯轻轻唤着,催促着陌桑从睡梦中醒来,两年多了,他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听到她唤他一声夫君。

上官尺素听到后,配合着道:”鱼片容易熟,却也容易老,再不起来,我可一个人吃光。“挟了几块鱼片放到锅里,他不喜欢吃鱼,可是陌桑喜欢,她对鱼虾类情有独钟。

”没醒。“

宫悯看着依然沉睡的陌桑,无奈地告诉上官尺素,是该有多累才让她沉醉在梦中不愿意醒。

上官尺素听到后,无奈地把鱼片塞到自己嘴里,边吃边道:”明明以前都是饿醒的,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吃东西,这招没道理不灵呀。“

看到坐在一边的书老,陌生的老者,热情地招呼一下道:”书老、前辈,您们也一起过来,吃火锅要人多才有意思。“

书老摇摇头道:”你吃吧。我年纪大了,倒不好这一口。“

回头对院长道:”院长,你要不过去尝尝,这叫火锅的东西还是那丫头发明的,这种天气吃着暖和。“

”是嘛,我要倒要尝尝。“

院长乐呵呵地走过去坐下,就坐在上官尺素对面,细细打量他一番后道:”年轻人,吃这个东西有什么讲究吗?“

上官尺素马上道:”没有,没有,喜欢吃什么就往里放什么,调料什么也的,也是根据自己的口味调。火锅嘛就是要吃得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才过瘾。“

”饭能吃得这么有意思,我也来试试。“院长拿起碗筷,把自己喜欢吃的,一个劲的丢到锅里。

”前辈,不要一下子下太多,吃不及就老了,一点点来。“上官尺素马上制止院长,细细地教他怎么调弄佐料,怎么吃火锅才够味。

院长是乐得有人服务,若有所思问:”老夫也行医,方才听你提起心理治疗这个词,我就想问问那是什么治疗方法,你给我说说吧。“

上官尺素一提到医术,就忘记今天的目的,一边一边细细向院长,自己素昧谋面的曾祖父侃侃而谈,把自己的治疗方法大方告诉初次见面的院长。

院长听得津津有味,也忘记今天的目的。

房间里面,宫悯宠溺地看着陌桑,无奈又心疼道:”桑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我还有很多想跟你说,你也想知道殊儿最近怎么样了对不对。殊儿长得不像我,醒的时候也不像你,只有睡着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才像你。“

”殊儿跟你一样聪明,但是比你小时候更调皮,刚学会走路就到处乱跑,经常把自己藏起来,害得我到处找。要有你能陪在她身边,每天教她读书识字、陪她玩,她应该不会想到处跑。“

宫悯忽然想起了女儿,女儿是桑儿心头宝,跟她说说女儿的事情,一定能让她尽快醒来,说着女儿事想着曾经的美好。

自从走了一趟九幽之地后,那段遗忘的记忆也恢复,原来在很早很早之前,他便喜欢上这小丫头,可惜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有人弄晕了他,再醒来时他已经忘记她,一忘记便是十多年。

”殊儿睡觉前,总是问我娘亲在哪里,以前我只能骗她,说你去了海外为她寻找礼物,很快便会回来。很奇怪,殊儿居然每次都相信,不过现在终于变成真的,你可要快点醒来,为殊儿准备神物。“宫悯用轻轻刮一下陌桑鼻梁。

”殊儿“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陌桑的声音。

宫悯心中一怔,强压着将涌出来的眼泪,低头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着急地看着自己,猛地紧紧抱着陌桑。

陌桑也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宫悯,颤栗的双手捧着宫悯的脸,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的温度。原来不是梦,他真的来了,流着眼泪问:”夫君,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是,我来接你回家。“宫悯双唇着她的耳朵道,一遍遍地重复相同的话。

”我们真的可以回家,不是在做梦?“陌桑生怕自己还在梦境里,再一次向宫悯确认,她害怕梦醒后又是一场空。

”是真的,我来接你回家。“

”他一个不够,加上本公子,你还不信吗?“

上官尺素从外面走进来,走到越过屏风,赫然出现在陌桑视线范围内。

看到上官尺素,陌桑的心才安定一点,回头看着宫悯道:”夫君,你有把殊儿带来吗?我想抱抱她,生下她我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宫悯安慰道:”桑儿别急,我会让你见到殊儿,只是不是现在。“

上官尺素也笑眯眯道:”就是,等天下大比结束,我们一起回风擎大陆,到风擎学院接上殊儿,你们想上哪就上哪。“

生怕陌桑不愿意再踏足风擎大陆,上官尺素马上说明殊儿是在风擎学院,不在大鸿皇朝,也不在任何一国中,她愿意回去的话不会有任何约束,也不会有人殊儿威胁她留下。

陌桑听到女儿没有跟着一起来有些失望,回问宫悯道:”夫君,你来参加天下大比,现在是谁在带殊儿。“

宫悯笑着捏捏她鼻子道:”还有谁,自然是娘亲和爹在带,自然我在风擎学院住下,爹娘不久也了,他们是担忧我一个人照顾不来殊儿,你能回去最好不过。“

”放心,陌桑的使命已经完成,死在两年多前天涯村,没有人会再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宫悯知道陌桑的顾虑,提前给她服下定心丸,轻声道:”你要是不想待在风擎大陆,我就辞掉院长的职务,兑现我们当初的约定。“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上官尺素马上道:”你快梳洗一下,外面设了火锅,你赶紧过来吃,不然外面的老头子要吃光。“

老头子?陌桑不解地看着宫悯。

宫悯小声道:”是上官太爷爷,他还不知道那是他的亲亲老祖宗。“

见两人在说悄悄话,上官尺素马上道:”快点,不然鱼片就没了,遇上另一个爱吃鱼的老头。“说完就走出外面。

上官尺素出去后,宫悯抱着陌桑走下床。

陌桑看看身上有些皱的衣服,巴巴地看着宫悯道:”这里不是我原来住的房间,没有换洗的衣物。“

就知道会是这样,宫悯笑着走到一边,打开摆放在一边箱子道:”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倪裳知道我在可能遇上,早早为你做了几身衣裳,还有大嫂、二嫂他们,平时看到有合适你的就顺便买下来,你自己过来挑吧。“

闻言,陌桑眼里噙着一抹泪光,纵然那片大陆有过再多的不美好,可是有一群人始终待她如一,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

陌桑走过去,翻看一回里面的衣服,一看样式就知道那些是倪裳做的,那些是大嫂、二嫂买的。”

“那个”

“屋舍后面有热泉,我们边吃边等你。”

宫悯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本来想跟过去,想到上官尺素、书老和上官太爷爷,三人还在外面只好作罢。

陌桑自去梳洗,宫悯走出外面,却见书老坐在一边没有动,上官尺素和院长却已经放下碗筷在闲聊。

看到宫悯出来,上官尺素连忙招呼他过来坐下,闲聊了几句后却起身告辞,识趣地把空间留给这对久别的小夫妻,让他们能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书老临离开时,还提醒宫悯,别忘记了天下大比。

用意不言而喻,意思是让他悠着点,留点力气让陌桑参加大后天的大比。

陌桑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泉水里,闭着眼睛享受着久违的舒适感,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到宫悯走近。

“你怎么来了,大家还在外面,让他们知道会笑话我们。”陌桑抱怨道,虽然很希望跟他单独在一起,可是毕竟还人在外面等着他们,宫悯怎么可以抛下他们来找自己。

宫悯边脱下身上的衣服,边口角带笑道:“人家可是很识趣的,知道我们久别胜新婚,早早便声称有事离开。”

走进泉水里面,宫悯把陌桑抱在怀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紧紧吻着她的双唇,软软的感觉,甜甜的味道,他在心里臆想了很多很多遍,今天终于变成现实。

陌桑怔了一下,眼眶里忽然红了,不仅没有拒绝他,还努力地回应他的索吻。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真实在感觉到彼此,就像两块磁铁紧紧粘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分不开,就算是场梦至少也轰轰烈烈。

良久之后,两人终于分开,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彼此,就像以前没看够似的,要一次性把对方看到够,直到眼泪从陌桑的眼角边流下,凝在下巴上迟迟没有滴落。

宫悯俯身,吻掉那滴眼泪,轻轻道:“是甜的,我的桑儿今天很幸福。”

说比一把抱起陌桑,大步走出浴池,陌桑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问:“夫君,我们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宫悯唇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低头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声音玩味又诱惑地道:“很久没有听到桑儿在我身下哭着求饶的声音。”

明白他的暗示,陌桑的脸腾的一红。

☆、第497章、难题

晨起。

陌桑坐在镜梳妆台前,低着头,一下一下梳着墨黑的长发,忽然一只大手抢过她的玉梳。

看着空空的手怔一下,抬头,看着笑得春风得意男人嗔道:“别胡闹,书老派来的人都等我们好一会儿,要不你先出去招呼着,我一会儿便到。”

宫悯却把她的长发握在手中,学着她的样子,一下一下地梳理手中浓密、柔顺的长发,心里既觉得新奇,却又很幸福。

陌桑怔一下笑了,任由宫悯梳理好怕长发。

古代女子的头发不能剪,头发一年长似一年,现在梳起来自然有些费力。

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习惯了倒没什么,估计是宫悯看她觉得很费力,就把工作抢过去。

“你会梳发女子发髻。”陌桑端坐在镜子前。

“不会。”宫悯坦然道。

“不会,你还这么理直气壮。”陌桑拿他没办法,想要抢回玉梳。

宫悯却避开的她手,继续梳着她的长发道:“就是想帮你梳梳头发,这种感觉真好,有你在身边真好,希望以后的岁月都能这样。”

陌桑心里一甜,从镜子里瞪他一眼道:“行了,快把梳子给我,再闹下去,就把正事都给耽误。”

宫悯无奈把梳子还回去,小声抱怨道:“早知道平时就花些时间,练习一下为你梳发髻,现在想为夫人梳妆都不成。”

陌桑却不以为然道:“我夫君这双手,执笔能理治理天下,握剑能安定乾坤,用来为妾室梳髻,就太大材小用,还是让我自己来。”

宫悯无奈地把玉梳还给她,坐在旁边看着陌桑梳头。

陌桑被他盯得无语,麻利地梳了一个回心小髻,用簪子固定好,起身披好白狐斗蓬。

正要离去时,宫悯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件精致的流苏发饰,熟练地戴在陌桑头上,一粒如水滴状的,殷红如血的红宝石恰好垂在眉心上,原本清绝出尘的面容上,生生带出三分妖娆。

宫悯满意地看着陌桑,却像就变戏法般取出一袭面纱,熟练地替陌桑系上,噙着笑意道:“除了在我在面前,不许摘下脸上的面纱。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我的,谁也不许窥视你的容颜。”

陌桑无奈地笑了,拉着他的手道:“行了,都听你的,我们快走吧。”

两人走出小院子,书老派来的侍女马上迎上来道:“宫公子、宫夫人,我家古书长老请两位到书房。”

“请带路!”

宫悯难得和颜悦色。

侍女悄悄看一眼宫悯,垂下头道:“两位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