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燕王挑眉:“你什么时候传过消息出去?”

美景道:“就是宋凉夜带儿媳出去的那一回,机缘巧合,给了咱们一线生机。”

燕王眼神深沉,安静地看了沈美景一会儿,又虚弱地躺回床上去:“本王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孟氏道:“王爷只管睡,妾身们就守在外头。”

因为不知道叶青成和柳彦远什么时候能按照她的话过来,为了方便逃脱,美景在王爷主屋的外头弄了三张床,供她们三个人休息,几个丫鬟暂时都睡在主院旁边的下人房里。

好在王爷的主屋够大,美景躺下来,看着屋顶上的房梁,心有不安,却还是强迫自己睡一会儿,不然明日更没精神。

一条黄沙路上,宋凉臣正策马飞奔,身后跟的是玉树和临风两个人。

“王爷病重,二爷有反心,还请爷快些回贯城!”

宋凉臣点头,跑得累了,在一处茶棚停下:“喝一口水再上路。”

“是。”

三人坐在茶棚之中,临风起身去看茶,宋凉臣毫无防备地低头沉思着。

说是迟,那时快,旁边的玉树飞快地抽出匕首,一刀捅进了宋凉臣的背心!看见宋凉臣惊愕的眼神,他抽出匕首,又往他的心口狠狠补了一刀!

“你…”血从前胸后背涌出来,宋凉臣看着他,眼里满是痛心和懊恼,缓缓倒了下去。

“玉树,你干什么!”临风嘶吼。

玉树收回匕首,笑着看着地上的宋凉臣:“这是我与二爷的交易,还请爷原谅。”

地上躺着的人抽搐了两下,挣扎着,往前爬,抬头看着她的方向喊:“美景…”

声音空旷虚无,从那头直接传到了她的耳里。

沈美景睁大眼,也没注意自己为什么突然在这个地方,而是疯狂地跑过去想抱起他。然而面前有好大的黄沙,突然遮天蔽日,任凭她怎么努力怎么跑,那趴在地上的身影都渐渐的越来越远。

“爷?”美景觉得有些想哭,固执地往前走,大声地喊:“宋凉臣!”

他听不见了,身上的伤口那么深,足以致命。

说好要她等他回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玉树杀了呢?

“你不知道吗?他对身边的人一向毫无防备。”宋凉夜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美景一愣,转头四顾。

身后没人,那声音却魔障似的在她耳边响起:“海上遇大雨,嫂嫂是要坐大船,还是坐小船?大船、还是小船…”

抱紧脑袋蹲下来,美景红了眼:“我什么船也不要,什么船也不要!”

只要宋凉臣还能回来…

“世子妃?”

“我不要…”

床上的人哭得惨兮兮的,看得文氏都不忍心了,连忙伸手将她摇醒:“世子妃,世子妃!你做噩梦了。”

漫天的黄沙消失了,美景睁眼,茫然地看了房梁好一会儿,呆呆地坐起来看着文氏:“我做噩梦了?”

文氏叹息一声,拿帕子擦了她脸上的泪:“听你一直呢喃‘不要’,就知道定然梦见了可怕的事情。”

美景干笑:“我睡觉一向不太安稳,吵着你们了吗?”

“没有,也是该起身的时辰了。”文氏看了看门外:“今日府里的气氛,好像更凝重了些。”

门开着,外头却空无一人,锦衣玉食端着水和早膳进来,脸上都紧绷着。

“外头是怎么了?”美景洗了脸问:“昨日好歹瞧着还有些生气,今日倒是一个人都没了,天也有些阴沉。”

“主子。”锦衣道:“宋管家今日想出府,与门口的禁卫争执起来,被打折了一条腿。有不平的家丁聚集起来想冲出去,现在统统被禁卫带走了。”

美景一愣,旁边的文氏和孟氏心里也是一惊。

床上传来两声咳嗽,燕王也醒了,起身靠在床边道:“他出息了。”

“王爷。”美景皱眉:“宋凉夜怎么会嚣张到如此地步?竟然明目张胆地控制燕王府。燕地的兵权和衙门的官印,不都该在您的手里吗?”

“是我糊涂。”燕王叹息了一声:“以为血缘关系是最无法背叛的,所以让选帅的大任交给他,把兵符也就给了他,让他选出人之后转交新帅,没想到他会私吞兵符,偷走官印,现在控制了贯城的兵力,笼络大部分官员,倒是将本王孤立了起来。”

说着,竟然还笑了笑:“真不愧是我宋世荣的儿子。”

美景笑不出来,正想说燕王这做法也太大胆了,就听见外头有悉悉索索的一群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第118章 年轻就是任性

屋子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文氏和孟氏都去床边护着燕王,美景抬头,正好对上进门来的宋凉夜的眼。

他穿了一身胭脂色的胄甲。墨发规规矩矩地束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正经了不少。脸上干干净净,瞧着也多了两分轩昂气质,站在她面前,很是恭敬地行礼:“嫂嫂,不知父王今日身体如何?”

他身后是一群右军将领,只站在门外,没有跟进来。

美景板着脸道:“二爷还关心王爷身体?”

“自然,毕竟是生父。”宋凉夜笑了笑,抬脚走到床边。看着两个戒备的侧妃,微微颔首:“我只不过是来给父王请安,两位姨不用这样紧张。若我真是要对父王不利,你们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文氏白着脸道:“明知王爷病重,却在背后动手,置王爷于今日之境地。你这样的人。还来请什么安?”

“文姨此言差矣。”宋凉夜轻笑:“话是父王说的,这世上机会过时不候,抓住机会便成王,错过机会便为寇,我不过是学着父王的风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何就成了要对父王不利了呢?”

停了停。他补充道:“就算可能我的大业与父王的性命有些冲突,那也没办法,骨血哪里比得上王位重要呢?这也是父王教我的。”

燕王咳嗽了两声,轻笑道:“你这孩子,这些年什么都没学,倒是将本王的狠劲学了个十成十。”

“父王过奖。”宋凉夜摇头:“这才三成不到,您的狠劲,儿子至少得再学十年。”

想起昨晚做的梦,美景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按了按心口。宋凉夜已经心狠至此,骨血亲情全然不顾。那梦里梦见的事情,是不是当真会发生?

宋凉臣若是死了…那她就算将燕王救出去,也是回天乏术了吧?

“嫂嫂怎么哭了?”回过头来,宋凉夜看着旁边站着的人,微微怔了怔。

美景皱眉。回过神来,刚想伸手去摸自己的眼下,就有一只手先她之前,温柔地将她脸上的水给擦去了。

指腹温热,划过她脸的地方却像是被烈火灼烧,疼得她反射似的就打开了他的手。

“二爷自重。”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做这么暧昧的动作!沈美景气得脸都红了,手里要是有刀,肯定毫不犹豫地就往他心口上插!

宋凉夜眸色一深,微微有些不悦,但还是收回了手。

燕王咳嗽了两声,虚弱地道:“你来这里,怕不只是想炫耀如今贯城尽在你手吧?”

“自然不是。”宋凉夜道:“哥哥还远在边境,燕赵演练也不是一会半会能结束的,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耗。我今日来,不过是想问问父王,您是想慢慢在这王府里被折磨至死呢?还是愿意配合我,安享晚年呢?”

“你想本王如何配合?”

宋凉夜微微一笑:“很简单,兵符在我手里,需要的不过就是父王您出面,告诉所有人,承认我宋凉夜是宋家次子,掌握如今的贯城兵权。只要您答应了,那我这儿有包治百病的神医,可以让您无病无痛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骗来的兵符,偷去的官印,虽然有一部分人拥护,但是宋凉夜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唯一能让他顺利统领左右两军,被燕地其他人接受的法子,就只有让燕王当众承认他。

燕王闭了闭眼:“过两日吧,这两日本王实在太过虚弱,连大声讲话都不能,抬出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的,还不如等两日,让本王恢复些力气。”

宋凉夜皱眉,垂眼打量了燕王一番。他已经是风烛残容,面色枯黄,手上的皱纹都如沟壑山川一样了,江心月那女人还真是够狠的,这一碗碗的药,活生生将尚好的人给弄成了这副模样。

“也罢。”宋凉夜道:“我就等你两日,两日之后我再来便是。”

“好。”燕王颔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两天时间!美景心里急得很,脸上却什么都不敢露,看着宋凉夜从自己旁边过去,衣角拂在她的裙摆上,就像狼的尾巴扫过去了一样。

“嫂嫂也要保重才是。”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开口道:“父王休养,你也便好生想想吧,是随我走,还是在这里继续等,等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美景一震,眉头皱得死紧,瞪着宋凉夜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无数种不好的想法涌上来,又死死将它们都拍下去,美景闭眼。宋凉臣不会有事的,那人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是说话还算都作了数,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等他回来。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就不能慌,要等!冬央在血。

“王爷。”文氏扶着燕王坐起来,眼泪直掉:“这可怎么办?”

燕王缓缓摇头:“咱们…能拖多久拖多久,等着臣儿回来…”

“可是万一二爷他…”孟氏皱眉:“万一他在世子回来之前就对您下手,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万一,这是肯定的。宋凉夜想稳稳登上王位,就必定会在宋凉臣回来之前,让燕王薨逝,继而做些手脚,直接上位。

美景抿唇,转身关上门。

“王爷与两位姨娘先不必惊慌,等今晚看看,若是有人来救,那咱们就逃。若是无人来救…”美景抬头看着燕王:“您介意爬狗洞么?”

燕王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妾身知道这府里有地方可以出去。”沈美景道:“但是那地方,二爷也知道。逼不得已的时候,只有兵行险招,让您从那地方先离开。”

燕王挑眉:“你可知道,身处困境,随意逃跑,有可能还没跑出去便命丧半路?”

“儿媳知道。”美景点头:“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有时间,儿媳还可以去探查一二。若是被发现…比起其他人来说,儿媳活下来的几率也大一些。”

“这么有自信。”燕王轻笑:“是因为宋凉夜也看上你了么?”

文氏和孟氏都看向了她,目光有些复杂。

美景挺直了腰杆,一脸诚恳地道:“坦白说,敢这么大胆,必定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二爷对儿媳虽不知是看上还是如何,但总留了两分情面。用这两分情面,能换王爷一线生机,儿媳觉得不亏。”

“但是,王爷明鉴,儿媳从不曾做任何对不起世子的事情,二爷如何想,那是他的事情,与儿媳无关,还望王爷做心如明镜之人,眼见不为实,心感才是真。”

听着她的话,燕王半垂的眸子里光芒连闪,却没吭声,表情依旧是满满的不信任。

“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本王不清楚,本王只想看最后的结果。毕竟身子老了,经不起你们几下折腾。”

“王爷放心。”美景道:“儿媳去去就回,若是未回,也请文姨和孟姨多注意外头的消息,尤其是夜深人静,若听见蛙鸣,便去墙边看看。”

“…好。”孟氏应了,看着她道:“世子妃凡事多加小心。”

美景点头,想了想,还是将锦衣玉食都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出去。

门再次合上,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燕王爷眯了眯眼,继续翻身睡下去。

“王爷觉得,世子妃能成还是不能成?”孟氏忍不住问。

燕王哼了一声,撇嘴道:“想法很好,做起来太难了,年轻人就是任性。”

第119章 母爱泛滥的丫鬟

他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想得天马行空的,但是现实总会教人成长。

美景小心地走在王府里,从主院出去。回到了西院,一路上都一个人没有,安静得像一处死宅。管家被打折了腿,王爷又卧病在床,其余的家奴不是被抓走了就是躲在王府某处不敢出来,她想问个路都难。

还好她记得从主院去西院的方向,也记得从西院出去到墙边狗洞的方向,一路摸索过去,好歹没走错。

狗洞就在墙角那里,瞧着左右无人。沈美景深吸一口气,十分小心谨慎地低了身子,将头从洞里伸出去看了看。

没人啊!心里一喜,美景爬出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正要继续往外走呢。就听见挑灯的声音:“世子妃。”

脸上表情一僵,美景回头。

挑灯坐在高高的围墙之上,俯视着她道:“二爷说了,您若是从这里出来,就让我带您去见他。”

脸色一沉,美景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挑灯点头,扁扁嘴还有些委屈:“昨儿开始就等着了。一夜没睡好呢。”

“我就知道。”美景笑眯眯地道:“一夜没睡好,必然会出现幻觉,就像你现在看见我了一样,其实你是什么都没看见的,不信你使劲儿揉揉眼?”

挑灯一愣,低头,当真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沈美景就跟兔子似的,飞快蹿回了那狗洞里,一路往王府狂奔。

“世子妃。”挑灯的声音依旧在她身后响起:“既然还是想活命的,为什么不跟着二爷呢?您现在跑也没用了啊,整个王府就是一张大网。您一直在网里。”

美景摇头,头也没回地道:“我不信!”

挑灯一边跟着她一边道:“不信您试试好了,只要您能出得去这王府二十步,奴才赔您五两银子。 ”

前面的人猛地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他:“五两银子?”

“没错。五两!”挑灯洋洋得意地道:“奴才能找二爷销账,他说了,可不能让世子妃无聊。您要是觉得二爷的船不够大,那就使劲折腾折腾看看,等折腾够了,再好生想想。”

美景垂眸:“能将王府无声无息地控制起来,这船自然小不了,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您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啊?”挑灯圆圆的脸上满是不解:“二爷这么喜欢您,您干脆直接从了他,等二爷继位,您便是王妃,不是挺好的么?若当真等到最后您还执迷不悟,那二爷那边可就不好说了。”冬央司技。

“从了二爷?”美景被他这话给吓得挑了挑眉:“我是他嫂嫂,若他抢了我,便算是乱伦,会为天下人所不齿。”

挑灯摆摆手:“那是别人的想法,跟二爷无关,他喜欢您便就想与您在一起,谁要说什么,也碍不着他的事儿,关键还是您的态度。”

瞧这豁达的,她是不是该夸他不畏人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得有个度吧,你做自己的事情,不伤害任何人,那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倒是没什么。但是杀父杀兄夺嫂篡位这种事情,已经伤害了别人,却还说不在乎,这叫不要脸吧!

沉默了许久,美景打量着挑灯。

他是宋凉臣的近侍,而且看起来,颇得信任。

“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想等世子回来。”美景笑了笑,看着他道:“既然你家二爷说了,船大任由我折腾,那你敢不敢告诉我这府外的部署?也方便我试着逃出去。”

挑灯笑了:“世子妃不用套奴才的话,这府外的部署,就算告诉您也无妨。但是奴才怕说了,您只会更绝望而已。”

“没关系。”美景道:“我不会绝望。”

“那好。”挑灯道:“王府有四处可以进出的门,全部有重兵把守,大门更是有右军精锐。院墙之外,十步一人,整个王府密不透风,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包括您刚刚去的那处狗洞,再往前走两步,也全是士兵。”

听着还真的让人挺绝望的,沈美景干笑两声。

宋凉夜是知道王府的重要性,所以才花这么大的力气看守。也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将部署都透露给她,因为知道,就算告诉她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半点办法都没有。

该怎么办呢?美景看了看挑灯,转头往西院走。

“世子妃不跟燕王一起住在主院么?”挑灯笑道:“回去西院做什么?”

沈美景摆手:“主院药味儿太重,我在西院冷静冷静,你替我将两个丫鬟叫回来可好?”

“是。”挑灯应了,耸耸肩,去主院找锦衣玉食。

他一走,佯装回西院的美景立刻再次往院墙边跑,顺着狗洞出去,瞧着没人就猛地往前冲。

万一挑灯是诈她的呢?这狗洞外头是条小巷子,哪里来的人?

结果没走两步,当真有士兵从巷子里蹿了出来,将她押着送回了王府里去。

“主子。”锦衣玉食过来,看着她这微微狼狈的裙子,连忙上来查看:“您没事吧?”

“没事。”有些不甘心地站起来,美景道:“咱们总有办法出去的。”

挑灯站在门口直摇头:“您慢慢玩,奴才告退。”

玉食狠狠地瞪着那关上的门,呸了一声:“亏我当初还听了他的话,对二爷十分同情,没想到坏人就是坏人,有再惨的过去,现在也是个坏人,怎么能这么可恶!”

锦衣揶揄:“你原先不还觉得二爷很好,说都想嫁给他好照顾他的么?”

玉食一慌,连忙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扯着锦衣的衣袖一边儿使劲一边儿对美景解释道:“主子您别听锦衣胡说,没有的事情。”

美景正在沉思呢,乍一闻这话,惊讶地看了玉食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无风也不起浪啊。

玉食脸都红了,抿唇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二爷不是受伤了在府里养伤么?您伺候着世子爷,没空管二爷的时候,奴婢就帮着去给他送饭送菜,顺便照顾照顾他。二爷那时候还挺好的,对奴婢…也挺好的。”

还有这样的八卦?美景咋舌,连忙将玉食拉到内室:“你喜欢二爷?”

“没有没有!”玉食连连摆手:“奴婢就是觉得有些同情他,断断没有喜欢的意思。二爷勾搭人也是习惯了,怎会将奴婢这样的下人放在心上?”

说是不喜欢,这最后一句,怎么听着都有些自怜啊?美景摸摸下巴,宋凉夜的确是勾搭人习惯了,但是为什么会对玉食下手啊?

“他有没有问过你什么事情?”

玉食有些心虚,眨巴着眼看着美景:“二爷也没问别的,就时常问主子与世子的关系如何,还有主子喜欢什么。奴婢…奴婢也没全说。”

没全说,也该说了不少,美景叹息了一声。

玉食当场就跪下来了,哭丧着脸道:“主子,奴婢错了,奴婢做的这都是出卖主子的事情,也是到如今才看清二爷的嘴脸…奴婢…奴婢给主子磕头,求主子原谅!”

“好了。”美景扶起她:“磕头就不必了,不过你帮我个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