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美景皱眉道:“不必这么麻烦,直接请王爷赐药便是,去痕膏我用过,能治好脸上的伤。”

门房为难地道:“任夫人,王爷是这么说的,瞧爷今日心情也不佳,小的不敢再去打扰,就请二位暂时住下,当体谅小的了,如何?”

任逍遥捂着包好的脸,眼睛亮亮地对美景道:“住下便住下啊,住在这儿,对咱们来说有益无害,以后出去谈事情想必都要轻松不少。”

王爷的福荫啊,住在王府,谁还敢小瞧了她们任记盐铺?

住在这里吗?沈美景顿了顿,侧头看向四周。

熟悉的摆设,四周的器具竟也一尘不染,怎么看怎么眼熟。

拍拍脑袋,她想起来了,这主院里空着的院子,不就一个相思苑么?

“你想住在这里?”美景表情有些古怪。

任逍遥连连点头,拉着她的袖子轻轻摇晃:“我今日已经损失大发了,不能不捞点本回来啊,你便陪我住在这里吧?反正也是个空院子。”

空院子是空的没错,但是这是燕王正妃的空院子啊,她们两个外人住进来,当真没关系?

“任夫人只管安心住下吧,平日不用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等任掌柜脸上的伤一好,立刻就能走。”门房搓着手,十分期盼地看着她:“最近天冷了,整个贯城就咱们王府里有地龙,暖和着呢,总比在外头天寒地冻的好。”

“…好。”

看着任逍遥这么期盼的眼神,以及这门房今儿也算态度好,不容易,美景就点头应了。

应完之后才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都要她来同意啊?其实在外头,任逍遥才是丈夫,她夫唱妇随就好了啊!

见她点头,任逍遥当即就乐了,往门房手里塞了不少银子,要他往厨房那边打点打点。门房也开心得很,接了银子就下去了。

燕王府里有地龙,当真是最温暖的地方,也不必一直被炭火味儿呛着。四处看了看,美景还是放了心,老老实实地爬去熟悉的床榻上休息。

他都没怎么在意她的,那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就当蹭了大户人家的房子住,正好寒冬将至,这地方很适合过冬。

由于刚发生了大事,府里寂静得很,任逍遥和美景也没敢出门,不过管家倒是过来打了招呼,让人伺候她们用了膳。

晚膳之后,玉食、锦衣和妙回便都过来了。

“主子。”玉食的头发还有点湿,冻得瑟瑟发抖地道:“下大雨啦,幸好您不在,那院子地势太低,又冷又潮。”

锦衣跟着点头,却是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主子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

美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我来长话短说。”任逍遥可怜兮兮地凑过来,给她们看了看自己的脸:“这个是被永宁公主不小心弄的,王爷大概是怕我出去说永宁公主的不是,给她雪上加霜,所以就留咱们在这儿,直到我的伤好。”

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玉食点头。

妙回凑过去看了看那伤口,轻声道:“怎么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完全好了。”

“那敢情好啊,一个月够我借着王府的光,在这贯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了!”任逍遥眉飞色舞地道:“你们见过几个商人能住进王府啊?明儿我出门去见那一群老东西,保管让他们捧着叫我任大哥!”

瞧她这兴奋的模样,美景也忍不住跟着开心了起来。屋子里几个人都笑了,围在一起蹭暖和了,又各自去收拾行李。

快要入睡的时候,不出所料,宁淳儿跑过来了。

“王妃!”瞧见美景,淳儿激动得嘴唇都抖了:“您回来了?”

美景笑眯眯地拉她坐下:“不是回来了,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住在这里。”

宁淳儿摆摆手,也不打算跟她争辩什么,亟不可待地就将耳朵贴在了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已经这么大了啊,会不会踢人了?”

美景严肃地点头:“每次我一照镜子它便踢我,估计是觉得我太美了,不敢看。”

“哈哈。”宁淳儿失笑,伸手又摸了摸,感慨地叹了口气:“您在这里就好了,您不在,淳儿总觉得做什么都心里没个底。”

“你还想做什么?”美景好奇地看着她:“师氏也没了,这院子里应该没人会再为难你了吧?”

谁说的?宁淳儿摇头:“永宁公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我已经足不出户了,却还是难免被她扯着说话。老实说,过了这么久了,我当真觉得累了,要不是宁家还需要我…”

后头的话她没说出来,眼神却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美景。

“委屈你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嫁入这种地方,怎么都要比平民百姓辛苦一些。

“说起来您来得也正是时候,这院子里马上要有好戏看了。”宁淳儿眼睛突然亮了亮,拉着她贼兮兮地道:“我总觉得,这次王爷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除掉了师氏,不知道爷会不会对永宁公主下手,但是以她所见,永宁公主身系皇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师氏是死在永宁手里没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背后有爷在动作,不然好端端的,永宁也不必下这么狠的手。

瞧她这模样,沈美景笑着道:“如今我可是真正的局外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你身在局中,可还要多小心。”

宁淳儿乖乖地点头,又撒娇道:“晚上能与您一起睡么?”

美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这…不太方便的。”

“无妨,这儿的地上都暖和,我就在您床边铺个被子,跟您说说夜话。”

犹豫了一会儿,美景还是点头应了。淳儿当真就像她妹妹一样,忍不住就想宠着。

要是最后是她陪宋凉臣终老…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外头雨大,宋凉臣却心情甚好的撑着伞站在相思苑的后院。

美景和淳儿都各自躺下了,熄了灯,窃窃私语便都传了出来。

“您离开这么久,也没有想过王爷吗?”淳儿轻声问她。木介史巴。

微微一顿,美景翻了个身,拿垫子垫在肚子下头:“已经和离了,还惦记来做什么?”

“您是觉得惦记来没用,还是压根没有惦记?”

这两者区别可大了。

美景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惦记来没用。”

淳儿的眼睛亮了,窗外某个人的眼睛也亮了。

“现在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美景道:“任逍遥告诉我,女子也可以为自己而活,离开男人一样活得好好的,便是一种成功。我现在能做到,跟她一起做生意,慢慢的也能赚银子,将来活得堂堂正正,让这天下再没人敢蔑视,想想就觉得幸福。”

宁淳儿愣了愣,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忍不住道:“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当真是幸福的,可惜贵门子女,一生下来命运就是如此,女儿联姻,儿子继位,一生都在为整个家族而活。”

虽然她很幸运遇见了王爷,可是也真的有些疲惫。王爷从京城回来之后,也只是去看她,根本没有留宿过。

刚开始她还会难过一会儿,到现在,竟然已经慢慢想明白了。

当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是压根容不下其他的人吧?她不怪王爷薄情,甚至还有些高兴,他这一生好歹有所归属,不会再身居高位,却茫然无依。

美景正想感叹一句呢,肚子里的宝宝却是不听话,伸腿踢了她一下。

“啊。”

这一下有些重,一个没忍住就叫了出来。

宁淳儿吓坏了,连忙起身看向床上:“怎么了?”

捂着肚子等了一会儿,没再踢美景才松了口气,正要说没事,却听得哗啦一声,好像是夜风将窗户给吹开了,顿时一股凉风吹进来。

打了个哆嗦,美景皱眉看向那窗边:“窗栓没上好吗?”

宁淳儿一愣,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抿唇低笑:“没事,现在栓好了。”

有的人啊,平时万分冷静,执掌一方,霸气无比。紧张起来,却总是犯傻得不得了的差错,叫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也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让她矛盾又挣扎。

第218章 为什么不会想到我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起来,外头的寒气就格外浓重,宁淳儿光是伸了一只手出去,便冷得缩了回来:“您今日还是就在这屋子里呆着吧。太冷了。”

美景睡得极好,在这屋子里穿一件棉袄子就够了,暖和得很。睡眼朦胧地坐起来,眉目间满是慵懒:“那好,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赖在床…”

“上”字还没说出来,外头就响起金粉急切的声音:“主子,主子!王爷病重,您赶紧去主院看看啊!”

宁淳儿吓了一跳,美景也吓了一跳,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

连忙起身更衣,将头发随意挽上。妆也没点,沈美景直接开门就同旁边的人一起往主院而去。

宋凉臣躺在床上,唇色和脸色一样白,好像是昏迷不醒。旁边的大夫焦急地把着脉。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王爷这是风邪入体,颇为严重,先…先让人去熬药吧。”

宁淳儿皱眉,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当真是烫手,语气忍不住就重了:“熬药还要许久的时间,你这大夫就不会做点别的事情吗?”

大夫吓得一抖,连忙去拿帕子拧冷水,小声道:“王爷难得生一回病,老夫也是着实没料到。”木尤亚圾。

的确,除了在京城有感染过一次风寒。认识宋凉臣这么久,还一直没见他生过什么病。美景小声问了一句:“这病情严重吗?”

床上躺着的人微微一动。

大夫叹息道:“说严重也严重,这病要是一直不见好转。也有丢命的可能。但是老夫医术尚可,应该能使王爷有所好转。”

他可是这府里最精良的大夫啊,就算不能,也要说能,不然还怎么在这府里待下去?

美景微微抿唇,看了宋凉臣一眼,低头不语。

这人要是这么病死了…那可怎么办?她还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出人头地,十分荣光地站在他面前炫耀呢,若是不等她功成名就,他便先走了。那她还这么拼命做什么啊?做盐商赚的钱都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了。

莫名的,美景有点儿惆怅。

“王爷!”永宁公主从外头冲了进来,脸色白里透青,眼睛也是肿的,一看昨晚就是经历了好一番折磨,扑到宋凉臣床边,伸手摸了摸他,便怒瞪大夫:“怎么回事?”

大夫吓得一退,连忙跪下道:“公主恕罪,王爷一直在这暖阁里头,按理来说是怎么也不会风邪入体的,老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王爷就是病了。”

脸色一沉,永宁正要训斥,却听得星宿老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无端而病,有药难医,老夫断的命,果然从来没有错过。”

美景侧头,就见星宿与程北望一起,从门口进了来。

好久不见程北望,不知为何他脸色不太好看,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重重一震,接着有些欣喜:“王妃也在?”

永宁公主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本宫一直在。”

程北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沈美景已经不是燕王妃了。然而想收回目光已经是来不及,永宁公主顺着他看的方向,就看见了沈美景。

“你怎么会在这里!”永宁大恼。

宁淳儿往前一步挡在美景面前,垂眸道:“公主不记得了么?昨儿您发火砸花瓶,正好砸伤了任掌柜,王爷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就将任掌柜和任夫人留在了府里。”

永宁一愣,随即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昨日太生气,什么都没顾及,没想到王爷还在默默替她收拾烂摊子?

这么一想,火气顿时小了下去,听见任夫人的名头,也就没多计较,继续坐在床边看着宋凉臣。

星宿老人走进来,看着程北望道:“王爷昏迷不醒,大事还是该由都督做主,都督可信老夫?”

程北望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点头,然后看着永宁道:“公主,王爷病重,若是今日之内不见好转,臣斗胆,请公主移驾世子府。”

永宁微怒:“王爷生病,与本宫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本宫移驾?”

程北望叹息一声:“公主不信命,但星宿老人所言从未出错。王爷一向不易生病,现在却突然病重,公主不担心吗?”

“本宫是担心。”永宁道:“所以本宫更要留在府里照顾。”

星宿轻笑一声,看着她道:“恕老夫直言,比起王爷,公主更喜欢的恐怕是王妃之位,竟然宁愿王爷性命有危,也不愿离开。”

“你…”永宁语塞,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这屋子里没一个是会帮她说话的人,当下气势就小了些,抬头看着星宿道:“你不过是因为师氏被我害死,想趁机报复,这样也能衬得上国师之名?不怕本宫状告皇兄吗?”

星宿摇头:“这是宿命,不是报复,老夫不可能有令王爷突然病重的本事,只是看得透这一切罢了。公主若要告状,尽管去。老夫是无错的,倒是公主您,杀人在先,害王爷病重在后,也不知皇上会如何想。”

永宁有些慌了。杀人这种事情,私下做来,没人追究的话,其实她是不必太担心的,可偏生这星宿咬着不放,捅去皇兄那里她也没好处。他便是吃准了这一点,要她退路全无。

早知就留师氏一命了,可师氏那样的人,留下来始终是个大祸害,要是她没杀,境地也不一定比现在好。

怎么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了呢?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优势尽握的棋,到底是怎么走成这样的?

“这样吧。”

沉默许久之后,永宁终于开口道:“就按程都督说的做,若是今日,王爷的病情没有好转,那…本宫就去世子府。”

程北望眉头松了,颔首应下,星宿也没再多说,坐在外室静候。

这几人争吵这么半天,床上的宋凉臣却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永宁公主在床边,美景也不好凑近去看,站了一会儿,感觉到程北望的目光,便侧头看了看他。

程北望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出去。美景想了想,点头,悄声退出。

“好久不见了。”程北望深深地看着她:“没想到物是人非,您如今竟然改了嫁。”

程北望是一直在忙军中之事,已经很久不曾有外界的消息,只听闻燕王与沈氏和离另娶,今日出来,不曾想就撞见美景也已经怀了身子,穿着寻常布衣。

是改嫁了吧?

美景也没多解释,就笑了笑:“如今这样挺好的。”

程北望抿唇,见她穿得单薄,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了裹在她身上:“为什么不早些回来找我?”

哈?美景眨眨眼,找他干什么?也就是因为燕王才认识的人,与燕王断了关系,难不成还能跟他们继续来往?这不太妥当吧。

“你那夫君,是做什么的?”

“盐商。”美景答:“就是最近才来燕地做生意,本来是在京城里的。”

眼里痛惜的神色更浓,程北望捏紧了拳头道:“能让我见见他吗?”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呢?从前是朋友妻不可欺,那现在,他总能做点什么吧?

弃妇何等凄惨,她一定过得很辛苦。

沈美景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这程都督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只点了点头道:“等会晌午夫君便会回来,都督想见,去相思苑便是。”

“好。”程北望应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与她颔首作礼,又回了主屋去。

美景站在外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先回了相思苑。她又不是大夫,在这儿看着也没什么用。

第219章 执念真是可怕

永宁公主和星宿老人像是杠上了一样,一人在内室,一人在外室,谁也不肯挪动。程北望进去,走到床边看了看宋凉臣。低声问旁边的临风:“我那白玉扇,你家主子放在了何处?”

临风愣了愣,伸手指向旁边的红木架,那白玉扇就放在上头,当了装饰用。

程北望也是一点没客气,伸手就去拿了下来:“最近颇为想念它,拿和田玉跟你家主子换吧,稍后让人送来。”

“这…”临风有些意外,没想到程都督会突然说这个,主子正在昏迷呢,他也无法做主啊。

但是这程都督跟主子的关系又一向亲密,要个东西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他帮着拒绝,也怕伤了王爷和都督的感情。左右为难之下,临风选择了沉默。

床上的宋凉臣依旧没醒。永宁公主也无心于这些事情,于是程北望就很顺利地带走了白玉扇。

主屋的僵持至少要等到明早才能见分晓,瞧着快午时了,程北望便离开了主屋,踏进相思苑里去。

平时外人不好进后院,可现在这院子住的也不是王府内眷,也就无需避讳。只是一进去就看见锦衣和玉食,程北望顿了顿,恍惚间还觉得这里住的是王妃。

“程都督来了?”锦衣看见他,有些意外:“您找主子有事么?”

“…嗯。”程北望点头:“我来见见任掌柜,顺便还个东西给你们主子。”

锦衣伸手请他进主屋:“主子和任掌柜都在里头。也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奴婢给都督添碗筷。”

“有劳。”程北望颔首,跟着掀开棉帘进去屋子里。

美景正和任逍遥说话呢。见他进来,连忙拉着逍遥起身行礼:“程都督。”

任逍遥眼睛一亮,小声问:“又是个大官?”

美景掐了她一下,这任逍遥眼里除了生意当真没别的了,比她还魔障,见着谁都只看官职的?

“不必多礼。”程北望道:“都是老朋友了,过来叙旧而已。”

任逍遥陪着他们笑了两声,跟着坐下抬头,瞧见程北望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这燕地的人咋都这么俊的?一个个跟神仙下凡似的。看得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锦衣玉食上了菜,由于有客人,妙回同她俩都没敢上桌,自己去外头用膳,屋子里就剩他们三个人。

程北望皱眉看了任逍遥半天:“这便是你夫君?”

美景点头:“姓任名逍遥,京城商人。”

背后有些发凉,任逍遥朝他笑了笑,拱手作礼:“见过大人。”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程北望笑了:“任掌柜贵庚?”

“二十有一。”任逍遥道。

目光落在她光滑的脖子上,程北望眯眼,又看向美景,有些伤心地道:“你从来没将我当朋友看吗?”

“都督此话怎讲?”美景有些意外,他俩什么时候算朋友了啊?

“你可知白玉扇能用来干什么?”程北望叹了口气,伸手将扇子重新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随时可以去都督府找我,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相帮。”

这么大作用啊?美景咋舌,怪不得宋凉臣花大价钱买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