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在土坡上站了一会儿,转身正要下去时,却发现,下面一袭战衣的娇颜,显然已经等待白苏已久了,见她转过身来,冲她嫣然一笑,“师云”

“李婞”白苏微微一怔。

李婞已经身手矫健的跃了上来,她本来长得就颇有些英姿,一袭战衣的模样愈发将她的气质衬托的卓尔不群。

白苏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也欢喜,赞道,“你这般姿容,尚京怕是没有一个娇娇比得”

“师云取笑我”在李婞心中,白苏是亦师亦友,态度尊敬之余,也比较随意。

白苏道,“你请战了?”

雍国的武皇后便是出自李氏,所以她一个女子一身戎装出现在军营里,白苏也不觉得奇怪,也不会觉得她是胡闹,但令白苏不解的是,她之弟李元拙身在南方战场,她怎么会选择请战北疆。

“是啊”她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

白苏心中微微一动,便明白了,她是奔着顾风雅来的呢虽说嘴上嫌弃他幼稚又火爆,但竟是芳心暗许了。

“云姬”

两人还未来得及叙旧,便听闻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第203章血衣

血衣

土坡下面,顾风雅一身银色铠甲,盔胄挟在腋下,墨发凌乱,颇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但依旧掩不住他那双熠熠生辉的墨玉眼。

白苏看着那双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现顾连州的影子,心口一闷,面上却强自欢笑道,“顾小将军愈发英姿勃发了。”

顾风雅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不善的瞥了李婞一眼。

“师云,我先回帐梳洗之后再来找你。”李婞冲白苏叉手告辞。

“你当日为何不曾来送我”李婞刚才与顾风雅擦身而过,他便质问白苏。

白苏皱眉,这顾风雅也太不厚道了,当着未婚妻的面便勾搭别的女人,纵然爱情这回事,须得两情相悦才行,但他未免也太不顾及李婞的心情和脸面了。

“顾小将军说笑了,我乃是你兄长的云夫人,怎么也轮不到我来送你出征,这于情于理都不合。”白苏对李婞这个姑娘印象很好,所以见顾风雅如此,也就不再客气了。

白苏敢肯定,李婞听到了顾风雅的话,但她依旧是毫不停顿的离开,似是毫不在意。

对了,李婞曾说过,她心慕陆离,那么她也许是并非为了顾风雅而来?

“夫人?”顾风雅陡然提高声音,道,“他就这么对待自己兄弟?我途中遇见他时,明明说了的”

顾风雅口中的“他”指的是顾连州,这孩子真真是被惯坏了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以自己为中心,专横跋扈,恐怕就是说的他这种人。

白苏怒了,连表面的和气都懒得维持,冷冷道,“你就这么对待自己大兄?他至今生死未卜,你却想着夺他妻妾,哼,当真是好兄弟”

顾风雅腾地涨红了脸,他也心知自己太过分了,只不过拉不下脸承认,嘴硬道,“此事是之前说过的”

“顾小将军还是专心应战,保住大雍,到时候天下间的**任君挑选,若是大雍败了,什么都是枉然。”白苏淡淡道。

顾风雅定定的看着她道,“好到时候我便用一身军功,换你这个妇人”

说罢,便再也不看白苏,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白苏张了张嘴,她可从来也不在**之列啊没有没被送给顾连州之前,她只是商人庶女,没有一个人唤过她**、或娇娇,到了顾府便是云姬、云夫人,一个有夫之妇,怎么着也不能算是娇娇吧白苏缓缓走下土坡,朝主帐走去,还未走几步,便有个兵卒迎面而来,冲白苏叉手道,“先生,陆将军给您安排了营帐,现在可要过去?”

那兵卒也不怕认错人,这军营里统共就两个穿袍服的人,一个是荀句,一个便是白苏。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白苏觉得刚刚过完午时,暮色便已至,天边的夕阳将云层染成了红色,她眯着眼睛盯着天边金红的云层,怔了一会,道,“好。”

这个营帐距离主帐只有几丈远,甚至能一眼看见主帐中的阑珊的灯火。

“属下迅,先生若是有事,只需唤一声即可。”那兵卒驻足在帐子门口。

白苏盯着主帐,想着要不要去找陆离问问他应对的策略,思虑之下,觉得还是先等妫芷的消息再说。

“嗯,你先退下吧。”白苏想起来方才还没有答话。

那兵卒忍不住偷偷瞧了白苏一眼,心中暗道,这先生长的倒是比荀先生俊美多了,就是和荀先生一个毛病,总喜欢发呆,但是即便发呆,也能知道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莫非这就是士人的才能?

而事实上荀句那是观天象,普通人只做是发呆罢了。

白苏走入帐中,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但是也很舒适,地上不同于大帐里裸露的黄土,这个帐中铺上了厚厚的毡子,踩在上面软绵的,角落和几旁生着火盆。

白苏脱了鞋,和衣躺上塌,不一会眼皮就沉重起来。

她奔波了两日,下马之后又听见顾连州的消息,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此刻乍然安逸起来,便再也抵不住劳累和困乏,仿佛晕过去一般。

其间李婞来过一次,见白苏睡了,便将帘子放下,悄悄离开。

入夜之时,一匹快马急急奔来,来人正是陆离派去向赵膺所要顾连州手书的陈副将,他一下马,便甩下马缰,脚不沾地的赶去主帐。

之后,便召集众将布置攻城之策。

“将军不可这是赵膺的诡计,您若是只身犯险,我军军心不稳,必然一击即溃。”荀句极力阻止道。

“那你可有对策?”陆离刚毅的容颜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下,显得沉冷可怖,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挑动着不可捉摸的光芒,仿佛狼嗜血的本能。

荀句纵然是有经纬之才,面对这样的局面,也需要部署筹划一番,“这须时谋划。”

“多久。”陆离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给人长年征战沙场积累下来的杀气,陡然充斥整个帐内。

那些将军副将犹是大气不敢喘,荀句一个文士就更不用提了,但他好歹是跟在顾连州身边许久的食客,总沾染了一些“太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即使心中已经发颤,至少还能维持面上平静,“两日。”

“两日。”陆离平静的重复,但是下一刻,陡然冷声斥道,“本将军有的是时间跟赵膺耗着但是顾德均有吗?他们纵然不会杀他,但是以赵膺的卑鄙阴险,却是能做出辱他之事到时候看没脸的是大雍还是我陆离”

满帐噤若寒蝉,喘息也全都用内力逼缓。

若是战场厮杀,他们就请战,大不了一死而已,可如今的局势是,赵膺手中握着顾少师的性命。他虽然没有威胁雍军不许攻城,但这是明摆着的,仗是打不得,他们一个个又没有满腹计谋,那里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陆离发火归发火,却也知道荀句说的是事实,并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两日为限,越早越好,若是届时你还想不出办法,便按照我说的来,散吧”

赵膺这次的计策,更像是冲着陆离来的,如果真的没什么好法子,他只好单刀赴会了,便是死,也要拉他一个垫背的,而那人,非赵膺莫属。

挑开面前几上的包袱,里面赫然是一件苍青色的大袍,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几乎让人怀疑受伤之人是流干了血,才能把这衣物染成如此模样。

即使,顾连州还没有被赵膺抓到,估计也命在旦夕,他被困在城中出不来,而赵膺肯定会戒严所有药铺,他得不到药,早晚会血流干涸而死。

陆离凝视了片刻,他与顾连州虽然关系不错,却还没到能确定分辨出他衣物的程度。

陆离心知还是有必要找人确定一下,这是否确实是顾连州的衣服。

当下,他卷起包袱往白苏的营帐走去。这对她虽然残忍了些,却也是为了得到更切实的信息,她与别的妇人不同,应当能够顶得住。

“参见将军”守在门口的士卒见到陆离,立刻叉手行礼。

陆离嗯了一声,撩开帐帘,入眼便见一幅美人春眠的画面,白苏头上的白纶微松,乌发松散,莹白的面上五官玲珑可人,因着屋内燃着火盆,她两腮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这是白苏醒着时,断然不会出现的姿态。

陆离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看见她这形容,心中下意识的想退出去,但不知怎的,那一只脚便如粘在地上一般,怎么也收不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莫名其妙的一步步走上前去,直到距她只有两尺远。

“云…”陆离怔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唤过她名字,一时之间也不知怎样称呼妥当,只好道,“喂醒醒。”

白苏睡的很沉,根本没有反应,陆离连唤了几声,最终只好作罢,将包袱放在几上,自己则坐在几前等她睡醒。

陆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抬眼打量白苏。

她的眉,是不同与时下**那样弯弯细细,而是有些平,并不是很黑,所以看起来如烟似雾,真如黛轻描,蝶翅般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长长的阴影。小鼻微微上翘,唇如杏花粉瓣,颜若朝华,晶莹的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中泛出淡淡的光晕。

陆离忽然极是干渴,忙收起眼神,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他没想到,乍看起来不起眼的妇人,细细观察,却有这般动人的容色,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只看看面容,就有冲动的情况。

看着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又靠近她,伸手抚上那泛着柔和光晕的脸颊。

入手细腻柔滑,宛若凝脂,纵使摸过一次,却还是被惊了一下,满是茧子的手,显得小心翼翼,生怕稍一用力便会划破滑腻过分的肌肤。

他盯着近在眼前的唇瓣,口中越发干渴,仿佛那有甘泉的吸引,令他慢慢靠近,快要触到时,他陡然清醒——他这是在做什么眼前这个妇人,可是顾连州的妇人啊可即便如此想着,放在她面上的手,还是舍不得收回。

缓缓轻抚着,心想,尚京喜欢睡别人姬妾的权贵比比皆是,他稍微亲一下,应当也不算什么吧?

第204章偷吻

美色当前,岂能连动都不敢动

陆离如此安慰自己,一咬牙,垂头含上面前的粉瓣儿,温软馨香袭来,刹那间,他脑海中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呆呆的怔愣了半晌,陆离发觉白苏微微动了动,一个闪身跃到几前坐下,做贼心虚的给自己倒水喝水,动作急促慌乱。

两军阵前,他陆离取人性命手到擒来,百花丛中,他也是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客,此刻偷了一个妇人的吻,还因这个吻慌乱不堪,更甚者,这个妇人是曾经画他裸图,多次诓骗他的仇人这种情形,他稍一冷静,便觉愕然,然后便觉得丢人。

罢了罢了,这一吻,就权当是报了她裸画之仇,日后两不相欠。

陆离这厢兀自胡思乱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白苏居然没有醒,或许只是动了动身子。

陆离冷静下来之后,想到那日雍国皇巫出手相助,而且字里行间似乎是对白苏颇为关心,若是白苏能请皇巫相助,那查起消息来,定然事半功倍。

当下,他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上前用力推了推白苏,声音也跟着大了,“喂你起来”

白苏睡的正酣,忽然听闻这一声平地惊雷,猛的坐了起来,晕乎乎的道,“出了什么事?”

陆离本已经严肃起来,但看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又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强稳了心神之后,冷声道,“等你清醒些再说。”

陆离坐回几前,尽量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缓了一会儿,白苏脑子渐渐灵活起来,从榻上挪了下来,盘膝坐在右手侧的几前,给自己倒一杯水,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直到喝完一杯,白苏才发觉陆离今日的气场不大对劲,仿佛没有平时那么多杀气了,他平素即便不说话不动怒,身上也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久经沙场的那种气势,令人无法忽略。

可他今日的存在感明显降低了,按说大战在即,这不合乎情理啊白苏不由仔细打量他。

陆离因是在兄弟受难的当口,偷亲了他的妇人,说好听点是情难自禁,说难听点就是禽兽,纵使心中催眠自己是报仇了,依旧免不了有些心虚。

他陆离除了降雍这件事,可从未如此小人过。

“陆将军…今日…出了何事?”白苏看他目光不似平素锐利,心中胡乱揣测起来。

陆离见她言语吞吐,还道是猜出了顾连州之事,神情一下子沉郁起来,“不错,我手中有一物,你辨识一下,可是德均之物。”

白苏心中咯噔一下,所有的懒散一扫而空,目光落在他面前几上的包袱,急忙起身上前,方欲伸手解开,那包袱却被陆离的大掌却倏地按住。

“你须得静下心来仔细辨认,不得有误”陆离面色严肃。

他见白苏点头,又见她面色无异,才移开手。

白苏葱白的纤纤十指,飞快的打开包裹,里面露出一件苍青色的外衣,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是普通的布而非锦缎,白苏的眸子微微一颤,她知道,顾连州平素在家便喜欢穿布衣。

遮掩的布被全部揭开,苍青色袍服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映入眼帘。

陆离一直观察着白苏的神色,见她毫无慌乱,才稍稍放下心。

白苏展开大袍,那袍子胸口靠近心脏处有一个箭洞,那一箭直直穿过身体,在背后的衣服上亦留下一个洞,鲜血,便是从这洞口向四周晕染,下面偏多,甚至连袍角上都沾染上滴落的血迹。

背后洞较大,胸前洞偏小,这一箭显然是从背后偷袭。

这么真实的痕迹,不像作假。

白苏将袍子的领口凑近鼻尖,淡淡的苦涩茶香混合着腥甜的气味,顿时将白苏一丝理智击溃。

他,他真的受了重伤

方才她看见这件血衣时,是不相信的,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一定是赵膺的计谋,他们占据石城,想从顾连州住的地方寻出一两件衣物并不困难,弄出血迹也非难事。

可是当她闻见他的气息时,那种微妙的气息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凭直觉,这件衣物的确是他身上的而且,这袍子的袖口和袍角有些地方被划破,显然是一直穿在身上,直到中箭之后才脱下来。

“当初我送你们天蚕丝软甲时,他答应我只要上战场便会穿在身上,如何会被一箭穿心?”白苏将血衣揽入怀中,语气神情却如往常,“北魏军中有人能百步穿杨?”

天蚕丝软甲可抵御大部分的刀剑,即便力道大,能射穿软甲,却不至于射个透心凉。

陆离沉吟道,“确实有,是黄氏兄弟,当初我还在北魏时,黄远便是军中的神射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而其弟黄诀更胜一筹,十七岁时便不在黄远之下,传闻如今已能箭出穿石。”

“那么,当日射出蛊箭的,是黄远还是黄诀?他们如今在军中所任何职?”白苏条理清晰的问道。

陆离道,“兄黄远现任右将军之职,其第黄诀任左将军之职。而那日射蛊箭之人,应是黄诀,那箭射出七八十丈,却依旧劲力不减,黄远的百步穿杨应当做不到如此地步。”

白苏抿唇,静默一会儿,忽然道,“等有了连州下落,你可否听我一计?”

陆离狭长的黑眸闪了闪,道,“只要你不拿战事儿戏,也无不可。”

他本想直接回绝,毕竟两国对战,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损失惨重,他身为一个负责的将领,断不能拿兵卒的生命开玩笑,然而想到白苏在狄城那一役,手段似乎也不差。

“好,一言为定”白苏手紧紧抓着顾连州的血衣,神态从容,“自古以来,擒贼便要先擒王,想来赵膺用连州威胁你,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其实可让荀先生想法子悄悄诱捕对方几个职位高的将领,这虽不容易,但我想,以荀先生的才能,或可一试。”

“你说谁是贼头子”陆离冷哼一声,起身向帐外走去。

白苏怔了怔,也无心与他计较,兀自抱着顾连州的血衣,手指抚着心口上的箭洞,宛如那穿石的一箭也刺穿了自己的心口,疼的撕心裂肺。

眼下就等着妫芷回来了,白苏宁愿顾连州现在在赵膺手中,至少他为了威胁雍军必会想尽办法救他,北魏也有许多大巫啊可他若是独自在藏匿,恐怕命不久矣啊

第205章入城寻夫

白苏抱着那血衣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李婞再次过来,她才将衣服收了起来。

“顾少师不会有事的。”李婞站了半晌,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苏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觉得实在有趣,微微笑道,“我知道。”

李婞瞠目看她,在对面坐跪坐下来,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忧心道,“你是不是疯了?”

不病的话,怎么抱着血衣还能笑的如此从容

“我比你还正常。”白苏给她倒了杯水,嗔笑道。

李婞皱了皱眉,发觉白苏似是比平日更爱笑了,她自己是那种欢喜就笑,悲伤就哭的人,所以怎么也想不明白,白苏现在这个形容是什么意思,“那你为何还能笑的出来?若是我遇上这种事,定然提剑去杀了赵膺那厮。”

她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恨极了赵膺,也是,现在雍人应该没有不恨赵膺的吧。

“啊我明白了”李婞忽然福至心灵,激动的抓着白苏的手道,“你不喜欢顾少师对不对哎呀,这就说的通了,若是顾风雅哪天能被人抓走了,我定然从北疆一路匍匐到尚京巫殿,膜拜神灵”

“李婞你给我再说一遍”

李婞声音方落,便听闻身后一声怒吼,那火气简直欲把帐顶给掀了。

顾风雅本是见陆离拿了那血衣的包袱进来,过了那么久才出去,心中担忧白苏,于是过来看看,谁知竟听见李婞这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本来脾气就暴躁,这下恐怕是难善了。

李婞却也是个不服软的,真真又说了一遍,“若是顾风雅哪天能被人抓走了,我定然从北疆一路匍匐到尚京巫殿,膜拜神灵”

“你好个不知羞的妇人”顾风雅气的浑身发颤,要不是他觉得打女人不是大丈夫所为,直是恨不得上前抽她几耳光,“我这还没死,你就成日盯着陆将军不放,还从尚京追到北疆不喜欢我,就叫你父亲悔婚,你现在是不知廉耻”

李婞腾的站了起来,怒道,“陆将军就是比你强一万倍怎么,就许你垂涎师云,还不许我看看陆将军”

那厢吵得正欢,白苏这个旁观者却是看明白了,不管是不是爱情,这两人都把对方放在了心上,却都还不自知。

白苏兀自喝着已经变凉的茶水,也浑然不觉,看他们吵架看的津津有味,直到两人开始刀剑相向。

“住手”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是舒缓而闲适的,却颇有些震慑力。

战至正酣的两个人,手中一顿,狠狠瞪向对方,却好歹是收了手,顾风雅被气的昏头转向,也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拂袖而去。

李婞尴尬的收起长剑,她虽然性子直了些,却还是守礼的,“方才…实在抱歉。”

“无妨。”白苏看着李婞,忍不住提醒道,“你当真心慕陆将军?”

李婞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顾风雅虽然任性,脾气火爆,但是对你比任何人都要宽容,你没有察觉?”白苏问道。

白苏第一次得罪顾风雅时,显些被他掐死,但是即便当日李婞拿剑指着他,今日又说出这种话,他亦不曾对她怎么样,这其中的区别,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李婞却还是懵懵懂懂的,她心中一直崇拜陆离,认为他是无双战神,便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我言尽于此,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白苏淡淡的下了逐客令,她目下满心都是顾连州,没有心思当别人的知心大姐。

李婞被白苏两句话搅得满脑子混乱不堪,想要再问问,奈何白苏下了逐客令,只好兀自思考着缓缓走了出来。

“陆将军?”李婞方出帐子,便看见站在主帐前的陆离。